他们如果毫无瓜葛的话,那么青年时的相遇,就会深深埋在彼此的心底…
或许有遗憾,但彼此都不会像现在这样的痛苦。
他曾经以为被仇恨蒙蔽的心,在重遇她以后,可以绕过对她的感情,轻而易举地施展开报仇计划,但没有想到,在施展仇恨的过程中,他亦犹如深陷在修罗地狱之中,被深爱和复仇痛苦地折磨着…
她可知道,每一次她流泪的时候,他的脸上没有表情,心却是有知觉的,只是,即使心头传来剧烈难忍的疼痛,他依然不允许自己的脸上出现一丝一毫的选择。
如果她此刻能够剖开他的心脏去看的话,她会发现,他的心也是满目苍夷的。
伸手,他把她覆盖在额头上的一小缕碎发挽至耳后,而后用拇指轻轻擦拭她眼角未干的泪痕。
即使在睡梦中,她依然在流泪。
她的心此刻必定又悲又苦,可是…能怎么办呢?
他并非自私,此时此刻,只要她的心能够放松,只要她安然无恙,只要她过得比现在好,他会毫不犹豫地选择放手,再也去打搅她,还给她平静安逸的生活。
但事已至此,伤害永远无法抹灭,做错的事也永远都无法弥补,除了继续走下去,他们都别无他法。
低下头,易宗林在傅思俞光洁的额头上轻轻吻了一下。
他坐在在床沿上静静地看着她,直到很久很久以后,他这才走进浴室。
…
易宗林醒来之时,傅思俞已经不在他的身旁。
身旁略微冰冷的位置说明她已经起床很久。
易宗林简单洗漱之后,穿着一身居家服来到一楼的餐厅。
安嫂看到他远远就躬了下首。
易宗林的目光则落在傅思俞此刻洋溢着微笑的脸庞上。
她在跟Prince说话,模样慈爱亲昵。
在跟妈妈说话的Prince,无意间瞥到他,立即就下了餐桌,朝他跑了过来…
他在因睡眠不足而显得有些疲色的脸庞上露出一抹父亲的慈笑,弯下腰把儿子抱了起来。
Prince并没有察觉到父母之间的异常,如以往一样跟他撒娇。
易宗林抱着Prince,目光却是看向傅思俞,发现傅思俞的目光并没有朝这边看过来,她此刻正在哄着年轻女佣怀里抱着的诺言。
易宗林的心并不好受。
安嫂是何其精明的人,在易宗林和蔼跟Prince说话的时候,安嫂已经抱着诺言退出了餐厅,在路过易宗林的时候,安嫂跟易宗林说她会派司机送Prince去幼稚园。
因此,当易宗林走进餐厅的时候,餐厅里只有傅思俞一个人。
易宗林坐在了平日用餐的位置,面前的食物并没有让他有丝毫的胃口,他靠在椅背上,直直地看着正在用餐的傅思俞,“你希望婚礼上有什么细节或是对婚纱礼服有什么要求,你可以跟我说。”
傅思俞似乎有些错愕,她慢慢停下了用餐,抬起眼对上他的目光,“我说了,婚礼举不举行无所谓。”
“我有所谓…我希望全世界的人见证我们成为夫妻的那一刻。”
傅思俞重新把头低了下去,她的声音并不冷淡也不疏离,只是,再无往日的热情,就像是从行尸走肉口中发出的话,“我觉得没有必要,但如果你坚持的话,无所谓,那天我会准时出席婚礼的。”
她说话的语气,就像他现在所提的是一件无关紧要的事,这令易宗林看着她,久久都没有说话。
她看着盘子里的食物,沉顿几秒后又说,“你真的觉得举行婚礼还有意义吗?”
他缓缓地开启薄唇,“如果你现在没有准备好,我们可以把时间再往后拖延。”
傅思俞突然皱起眉,以一副无谓的口吻道,“我想不是我没有准备好,而是…我可能这一辈子都不会对婚礼有所期待,所以结不结婚对于我来说完全已经无所谓。”
易宗林的心在撕裂着疼痛,此生从来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感到无力。
傅思俞在这一刻起身,“我吃饱了,你慢慢吃吧!”
这一次,易宗林没有开口挽留。
傅思俞迈开步伐离开了餐厅,头也没有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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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同来看她是在婚礼的前一天,不用说,恩同自然是来参加傅思俞和易宗林的婚礼的。
当恩同问到关于傅思俞婚礼细节的时候,发现傅思俞始终在避开着这个话题,恩同终于发现了傅思俞的异常。
“大姐,不会是婚礼有什么问题吧?”
傅思俞不想隐瞒恩同,也没有心情去撒谎骗恩同,便如实对恩同道,“我没有期待这个婚礼。”
恩同听完后震慑,但傅思俞并没有跟恩同解释她对这个婚礼不期待的原因,只说她对易宗林的感情已经淡了,所以婚礼对她来说,已经没有什么意义,当然,傅思俞这样说是避免恩同继续问下去,她怕她会把傅氏夫妇还活着的事实告诉恩同。
洛威和她都因为得知父母的本性而悲伤难受,她不想恩同知道,毕竟,恩同现在因为跟陆衍交往的事已经很心烦了。
恩同听到她这样说,很难相信,然后问,“大姐,你不会是跟我开玩笑的把?”
傅思俞笑着回答恩同,“我没有跟你开玩笑…两个人相处久了,感情的确是会淡的。”
恩同狐疑地看着傅思俞,似乎并不相信。
在恩同看来,傅思俞和易宗林彼此间的感情是炽烈的,尽管他们之间曾经有过伤害,但他们彼此相爱已经是毋庸置疑的。
“你对姐夫的感情怎么可能会淡呢…以前痛苦无助的时候没有淡过,现在恩爱的时候却淡了?”
傅思俞把自己亲自冲好的一杯咖啡递予恩同,而后笑着说,“深爱一个人可能会是一辈子,但放弃一个人可以是在一瞬间。”
“大姐你的意思是你…你放弃姐夫了?”恩同发现她今天根本就听不到傅思俞说的。
傅思俞靠在沙发上,执起手边的咖啡喝了一口,道,“我的意思是,我以后再也不会像以前那样痴傻了…人一辈子不是为别人而活,而是为自己而活,未来的日子,我只会努力充实我自己的生活,让生活更美好起来。”
恩同不能理解地看着傅思俞,这个时候,她才注意到傅思俞的身后,易宗林不知何时已经占在那里。
恩同顿时倒抽了一口冷息,心底在害怕着傅思俞刚刚说的话会被易宗林听见。
然而,在恩同对傅思俞挤眉弄眼提醒易宗林的存在时,易宗林已经径直转身走向了一楼的书房。
在易宗林离开之后,恩同这才奔到傅思俞的身边,皱眉指责,“大姐你刚才说什
么呢,姐夫就在你身后…你是不是跟姐夫闹别扭了啊?可是就算闹别扭,你也不能说你放弃了姐夫了,这样会很伤一个人的心的。”
傅思俞的心震了一下,但脸上保持着淡漠,“他要怎么想无所谓,反正,我说的的确是我心底所想。”
…
恩同在别墅里逗留没多久就离开了,因为接到了陆衍打来的电话,这也令傅思俞暂时逃过被恩同的“严刑拷问”。
傅思俞准备去花园找被安嫂推去玩的诺言的时,一名佣人恭敬地来到了她的面前。
“夫人…”
傅思俞停驻步伐。
“易先生说您如果跟恩同小姐聊完的话,就去书房一趟。”
傅思俞跟佣人点了下头,在犹豫了几秒后,她最终还是转身去了书房。
推开厚重的书房房门,她看到易宗林挺拔俊逸的身影屹立在落地窗前,落地窗外是一年四季常青的灌木。
这是她第一次看到易宗林这样萧寂落寞的背影。
“我认为婚礼,应该是幸福洋溢的,如果婚礼上新娘连笑脸都没有,那么如果你所说的,这样的婚礼,举不举行也无所谓。”
傅思俞没有说话,因为他说中了,如果明天如期举行婚礼的话,她怕她明天真的笑不出来。
易宗林长长地叹了一声,叹息声很轻很轻,带着一丝不易觉察的疲累,“这样吧…婚礼无限期延迟,不过如果你觉得什么时候合适,我们就什么时候举行。”
傅思俞仍旧保持着缄默,闭嘴不语。
易宗林闭了下眼,而后回过身,深邃的目光看着傅思俞,“我想弹钢琴,介意给我一首曲子的时间吗?”
傅思俞喉咙有些涩,想要开口说什么,最后却没有开口。
易宗林只当傅思俞是默认,然后牵起傅思俞的手,走向别墅大厅里的那台钢琴。
这台钢琴正是易宗林从A市的别墅里空运来的,一直就摆放在这别墅的大厅,这是第一次,易宗林弹钢琴给她听。
正文结局(上) 思俞,我想这次你是误会易宗林了…
第二百五十二章
永远有多远,我心已疲倦,只叹缘分太浅,梦不能圆。
再拥抱一遍,哪怕是瞬间,停格的画面,能不能,抵抗思念。
我们之间,会不会有明天,炽热的缠绵,能否重新上演。
就算天意变,沧海成桑田,那些誓言,还在人世流连候。
…
傅思俞的双眸已经被泪液模糊,眼泪一颗接着一颗从她的眼角滑出芑。
易宗林坐在钢琴前,专注地弹着,这首歌里的悲伤被他的钢琴音发挥得淋漓尽致。
这是她一直很喜欢的一首歌,曾经在最悲伤的时候,她觉得这首歌便是她心底的声音…
所以,傅思俞此刻的泪水无法休止。
易宗林修长的手指突然在键盘上停了下来,他深邃的目光朝傅思俞看了过来。
傅思俞依旧低下了头,无法控制地泣不成声。
易宗林朝她走了过来,俊逸的脸庞上皆是惜怜。
“我们之间,会不会有明天?”
他看着她,凝聚着内心所有情绪的声音那样的艰涩。
她摇着头,充满哽咽的喉咙让她此刻无法说话。
“我们已经错过太多时间了,思俞…我真的不想把时间再这样蹉跎。”
可是你让我怎么能够再去相信你?
酸涩的喉咙无法开口说话,她只能在心底呐喊着。
“相信我,我对你的感情是真的。”
傅思俞用力摇着头,随之慢慢从沙发上起身,没有看易宗林,她动作迟缓地转身。
然而,在傅思俞转身的那一刻,易宗林突然由后将傅思俞抱住。
傅思俞身子猛地一震。
易宗林的拥抱是那样的紧,好像要将她揉进骨子里一样。
他似是无力地把头靠在她的肩膀上,久久都没有动作。
他好闻的男性气息窜入她的鼻息,这一直眷恋的气息,让她此刻放肆的泪水愈加流淌出眼角。
“我不想跟你过这样疏离的日子…思俞,不要失去对我的信任,相信我这最后一次好吗?”
最后一次…
这四个字如尖锐的刺,突然狠狠地扎进傅思俞的心脏。
她记得她被他“骗”来美国的时候,他也曾经告白说要她信任他最后一次…
可是…
他又欺骗了她。
不管什么理由,他终究还是欺骗了她。
他的世界一直即使复仇,为了复仇,他曾经甚至可以恶意地伤害她…
如果他是那样的在乎她?他怎么会那样残忍地对她…
这只能说明,他对她的感情从来就没有达到过真正爱一个人的那般炽烈…
因为很清楚她离不开他,所以可以不惜伤害她,以达到顺利揪出她父母的目的。
他根本就没有真正把她放在心底…
纤细的手指,把易宗林的手指一根一根地从自己的腹上扳开。
易宗林并不愿意,更使劲地箍住她。
她仍旧没有放弃手边的动作,带着哭腔道,“放开…”
“我不会放开。”易宗林粗嗄的嗓音,坚定地道。
女人和男人间天生的气力悬殊让她此刻扳他手的动作都变得徒劳无功,她悲怆地摇着头,“不要再这样耍弄我了…易宗林,我真的很累了,我只是想要好好过余下的日子,求求你不要再把我当成一个傻子了…”
她的话似乎刺激到了他,让他紧紧贴着她的身子微微震了一下。“我知道过去我对你所做的一切,不值得你相信我…如果时间能够倒流的话,我愿意回到你我并不相识的时刻,还给永远安逸的生活,可是…我们彼此相爱,难道凡事都不应该往好的方面去想吗?”
“但你是否知道,我曾经无数次往好的方面去想,却最终只证实自己的愚蠢…”
易宗林突然将傅思俞的身子扳了过来,眼睛微微湿润,嗓音那样的低沙,“我究竟要怎样做,你才会相信我?”
不想面对他那深邃得犹如深海漩涡可以让人不知觉卷入进去的双眸,害怕自己这一刻的防卫和好不容易建起的心防会被他一击即碎,她把头低了下头,一眼都不敢去看他,痛苦地道,“你什么都不用做…”
易宗林不明白她的意思,皱起眉深深注视着她。
她竭力顶着喉咙间的哽咽,在做了几个深呼吸后,她终于让自己的心冷静下来,慢慢抬起眼眸望着他。
他蹙着眉,深思着她刚才说的话。
“我想我此生都不可能再相信你了。”傅思俞哀伤的眸子内敛,强迫自己苍白的唇瓣清楚地说出这句话。
第一次,她看到易宗林的脸上出现这样的表情——惊愕,无措,不敢相信。
傅思俞为了让
tang他幸福,更坚定地望着他。
很成功的,她看到易宗林眼中这么多天对她的宠溺和疼惜,渐渐退去。
“与其永远都得不到自己想要的那份感情,不如从现在就放弃…那么未来的日子,至少还能够过得轻松一些。
易宗林的喉结动了动,似乎有一股强烈的情绪在此刻涌至他的喉咙,他漆黑不见底的黑眸慢慢地眯起。
她看到了他眯成一条线的双眸是在努力压制着眼中的痛意,她依然平静地道,“不要再提爱这个字了,易宗林,我真的不想再听…”
再一次的,易宗林的胸口犹如被人狠狠***一剑,他握着她双肩的手,在渐渐地无力。
“不能成为相爱的人,不代表不能做夫妻,我们以后就把彼此当亲人一样吧…等孩子长大了,假若你还能遇到让你真正能够把她放在心底的女人,我们再和平分开。”
易宗林久久都没有开口说话,他的喉咙是嘶哑的,双手在她的肩膀上,一点一点地滑落。
傅思俞挥去颊上的泪水,最后对他微笑,“你去公司吧…我知道公司最近会很忙,你看起来有些累,处理完公事就好好休息一下吧!”
在她说完这话的时候,易宗林的双手终于从傅思俞的肩膀上滑落。
肩膀的突然失重,竟让傅思俞此刻踉跄了一下,所幸的是并没有摔倒。
易宗林的手已经落在半空中,很明显刚才是准备伸手去扶她,可是手停在空中,突然就没有再动作,但很明显的,他不是突然停下动作,而是突然有些顾忌,似乎,他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样碰触她了…
傅思俞看着他停在空中的手,一阵的酸涩涌至她的胸口。
易宗林慢慢地放下了手,掠过一丝黯然的黑眸注视着她,缓声道,“是否今后的日子,无论我做什么,你都不会再相信我?”
傅思俞的双手紧紧地抓着裤管,她的心很难受,但心底的声音在提醒着——
傅思俞,你不可以难受,不可以后悔,不可以心痛…过去你以后受到太多的教训了,如果你再沉沦进去,也许明天,不,可能是后天,你迎来的又将是更深的一次打击。
够了…
你此生为这段情所受的苦已经够了,不要再去幻想了…
他的世界,你从来都不是最重要的。
“是的。”从未有一刻她望着他这样的坚定,抖着唇她吐出,“你已经耗费了我此生所有的精力,也失去了我对你所有的信任。”
这一刻,易宗林薄薄的唇抿成了一条线,她没有再开口。
傅思俞然后咬了咬唇,在最后看了他一眼后,她转身,慢慢地走向了二楼。
而傅思俞离开之后,易宗林久久地杵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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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本该是傅思俞和易宗林结婚的日子,但在昨晚易宗林临时对外宣布了延迟婚礼的消息。
这个消息倒只是引来美国内外的媒体的几句吐槽,却震惊了所有跟易宗林和傅思俞有关联的人。
陆衍,恩同,池意,占至维,温清影,洛威,唐舒宁…
所以,今日本该出席易宗林和傅思俞婚礼的他们,在此刻全都集聚在了易宗林的别墅。
而易宗林从昨晚跟傅思俞谈完已经就离开了别墅,一直到现在都没有出现在别墅。
此刻,坐在沙发上面对着所有人问询的目光,傅思俞的脸色是平静的。
“大姐,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你和姐夫突然说取消婚礼?”发问的是恩同,昨天跟傅思俞聊天的时候她就感觉到傅思俞和易宗林之间的不对劲,但她没有想到傅思俞和易宗林会突然取消婚礼。
恩同问出了大家的心声,因此,此刻所有人都保持着沉默,静静地等待傅思俞的回答。
傅思俞咬着唇,尽管在心底已经思考了一番,她还是不知道该如何回答眼前这些在乎自己的人,在沉默了许久后,她只能歉意地回答,“我不知道该如何跟你们解释,但是…事情就是这样。”
“大姐,你至少告诉我们一个理由…你和姐夫不会平白无故变成这样的,而且我听安嫂说,姐夫从昨天到现在都没有回家。”恩同是直脾气,直接就问。
“是啊,思俞,你如果不说清楚,我们大姐都会替你担心的…”开口说话的人是池意,他和尹依依已经准备结婚,但对傅思俞的关心,他依然如以前一样。
温清影没有像恩同那样的直接,她起身坐到了傅思俞身边,温婉的声音轻声地道,“思俞,如果你现在不想
说的话,没有关系,等你想说的时候,你再跟我们说…”
这个时候,占至维腾一声从沙发上站起身,兀自拉起坐在沙发上的傅思俞,径直走到了别墅的落地窗前。
所有人都看到了这一幕,但并没有人阻止。
温清影的目光停留在占至维握着傅思俞手腕的那只手上,眸底掠过一丝失落。
所有人此刻都望着占至维和傅思俞,他们期盼着占至维能够从傅思俞的嘴里问出些许端倪。
…
落地窗前,占至维冷声地道,“易宗林他欺负你了?”
傅思俞看着占至维,平静地摇摇头。
占至维从刚才到现在一直紧紧蹙着的眉心,这才缓缓地松开。如果刚才傅思俞给占至维的是肯定的答案,占至维此刻恐怕已经冲出别墅去找易宗林算账了。
占至维缓和了一口气,“我必须要知道理由。”
“这是我跟他要求的。”
占至维再一次蹙眉,这次却是因为困惑不解。
想到易宗林从昨天到现在都没有回来,傅思俞黯然地垂落眼帘。“我觉得已经没有必要再举行婚礼。”
“为什么?”
她不会后悔昨晚跟易宗林把话说得那样的彻底和清楚,尽管她从昨天晚上一夜都没有睡,现在脑子其实也是昏沉沉的,心头始终都在泛着酸涩和难受。
傅思俞选择了沉默。
占至维眯起眼,狐疑地问,“是因为易宗林为了让我带你走,不惜伤害你,这让你无法接受?”
傅思俞眸光略微的呆滞,终于开口说话,“他觉得我好哄,所以,即使伤害我也无所谓,反正最后我一定会留在他身边。”
占至维沉定下来,“你是这样认为的?”
傅思俞从怔滞中回回过神,沉静地看着占至维,“不是吗?我一直以来都是那么的好骗。”
占至维摇摇头,“思俞,我想这次你是误会易宗林了…”
傅思俞从来没有想过一直跟易宗林对峙的占至维此刻会替易宗林说话,所以她愣了一下。
提起易宗林,占至维的声音开始变得清冷。“首先我必须表明我对易宗林的看法,我从来都不欣赏他这个人的处事作风,但我不得不承认,这一次…他所做的选择并没有错。”
“是吗?”傅思俞质疑地道,“连你也相信他是为了保护我而让你带我走,并不是因为他想要复仇?”
“思俞…”占至维伸手轻扶上傅思俞的肩膀,柔声地道,“在很早以前,易宗林就已经怀疑你爸妈没有死这件事,所以,就算我父母入狱,你也坦诚早就收到你父母自杀时留下的遗书,我想以易宗林的精明,他依然不会就这样相信你父母已死这件事…然而,在我父母入狱之后,他似乎没有在追查上一代的恩怨了,他几乎是围着你转的,在法国治疗那一年,他一治愈就回到你身边,在法国做最后的化疗回来,他也是第一时间回到你的身边…所以,你想想看,如果他的心底仍旧执念着抽恒的事,在身体几次恢复良好的时候,他为什么是选择回到你身边,而不继续去调查父母死亡的幕后凶手?”
“那是因为他此前以为你爸妈就是幕后凶手,所以他暂时安心下来。”傅思俞以淡漠的语气反驳占至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