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求浪漫的心并未偃旗息鼓,她决定今晚如何也要罗曼蒂克一回,兴冲冲得继续问,“等等你急什么急什么,我话还没说完,”漾出红光满面的媚笑,抿着薄唇有些羞涩,“那个。。。。你后来跟着我到停车场是想干什么呢?搭讪吗?是搭讪吗?”她循循善诱着,有些急促,不料忘了俗话里最通俗的话,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吃了会烫嘴皮得口腔溃疡。
朱盟柔和的笑如天边那轮美轮美奂的月,眼中的真诚似要让你卸下一切心防,握住她温热的手,十指连心,气氛正好。“你那时也对我有好感对不对?”
谢英姿翻了翻亮晶晶的眼珠子,记忆有些遥远,模模糊糊的,好像那时她只是只怒发冲冠的秃毛鸡,一门心思的想跟他斗。难道这就是好感?虽然不确定,可她想到朱盟一旦得到她的鼓励,就会无比情深得向她告白了,现在吃亏点不算什么,给他点甜头就能撬开他那张嘴了,豁出去了。随即娇滴滴得点点头,垂着头,“有。。。。有一点点吧。你呢你呢?”
朱盟那柔柔的笑让她更笃定,她在他眼里看到了情种早早播下的痕迹,得意得等着。朱盟揉乱她的头发,“我啊,我那时对你的爱,小得连受精卵都不如。”
“什么?”谢英姿眉毛揪成了八字形,加上被朱盟揉乱的发,可真配得上“怒发冲冠”一词。
他眯眯笑,温柔得又刮了刮她的鼻,“不过喜欢已经有了。”
她听此,勉强也算称心。没好气得白了他一眼,眼底还是有丝丝哀怨,“那你跟着我干什么?你就坦白说你想劫色吧,大不了我大方点让你劫。”没有嗅到一丝罗曼蒂克,她不耐烦起来。
他笑出来,“劫色那时倒是没想过,只不过那晚看你饱到衬衫扣子都快蹦断了,想过来劝你买件大号的,我看着很不舒服。不过自从那晚以后,我是真的盯上了你,看到你,我就觉得我儿童时代漏过的马戏团表演全补上了。”
她咬着牙,吱嘎吱噶的响,“你就是爱打击我对不对?”
“对,打击你是我的乐趣。”
“你就不能给我点甜头?”她指指窗外卿卿我我走过的情侣,“你看看别的男人,对女朋友又哄又宠,满口情话。我也不要求你多,说个一两句出来你会掉肉吗?啊?”她忍不住破口大骂。
朱盟纹丝不动得坐着,剑眉微微上调,现出极其魅惑性感的笑,“我只会在床上说情话,这么想听,我们床上见。”他低头看手表,“走吧,在床上我说个够。”
她脸上的红晕已经发出淡淡灼烈的光,死死得看着他邪恶却又泰然的笑,只觉得全身的无力感流进了血液骨髓,扩散到经络百脉。孽缘啊,她想问老天,她谢英姿现在流两行涟涟泪花装个可怜是否还来得及,别的女人遇见的男人顶多算是个小邪,而她正义女侠谢英姿,愣是流年不利,被一个山中老邪盯上了,从此落个失心失身的下场,凄凄惨惨的。愣愣的看着他,她想,身心都失去了,还好她不会失财,这老邪,邪是顶尖的邪,还好钱包也顶尖的鼓,勉勉强强的认命了吧。
痴痴得望着缤纷繁复的夜色,她想起那个暴殄天物的夜晚,星亮的眼盛满无奈,闷闷得对他说道,“唉,人真的不应该太有道德,早知道那天晚上我就直接吐你车上了。”
作者有话要说:我看了留言了,大多数mm还是觉得结局仓促,还想再看些。所以番外送上。因为写文有时候不在自己控制范围之内,写着写着就超了,如果番外超过我估计的五千,请大家见谅,我会尽量把握好,不会超出太多。
后面的情节是初恋,见家长,洞房夜,怀孕,都是小片段,看我发挥吧。
我目前觉得酸菜鱼最大的瑕疵是,一,我没有展开写英姿和杜醇间的友情,其实很多可以写,但是森林大家看过了,我好像也没了写的心情,这是瑕疵之一。其二,我一直没有把谢英姿的初恋处理好,每每想加,却不知道加进哪个部分,很是让我苦恼,所以但博大家宽容一笑。
关于新坑,名字会叫 吉祥三宝,我说过是一家人的故事,有现实意义,小市民生活,但是会有灰姑娘的情节,呵呵。我是想走正剧路线,有现实的沧桑和乐观豁达,会掺点轻松的东西。因为这个新文人物多,场景多,我有些苦恼,所以思考再三后不打算马上开文,我会花个一个来月码出几万字再发,现在酸菜鱼的成绩其实挺满足,老板说你应该珍惜现有的人气,我思考再三,还是觉得文的质量最重要,一切可以重头来。
但是话虽如此,新文传上来的时候还是会在酸菜鱼和森林里更新一下,做个广告,请大家见谅。我有时还是会丧心病狂的,虚荣心嘛。
因为酸菜鱼写多了,今晚我姐姐告诉我,我发短信的腔调非常油滑了,无语ing。。。。。(史无前例的啰嗦) 1
章节53
七月快结束的时候,谢英姿回了趟水旺。
她爹娘也是跳跃思维,特别她爹。去年过年的时候,她手把手教老头如何用他那胖乎乎的手摆弄鼠标,教了一天,教到开始深深质疑那句有名的广告词“nothing is impossible”时,学出一头大汗的老头终于用鼠标用得比她还滑溜了。
老头一开始还怀疑信息革命的产物,指着鼠标大呼小叫,“这个玩意叫鼠标?那你爹我的肥猪手放上面,还不得压死这小老鼠?”
她有厥倒的冲动。“爸,这是塑料老鼠,死不了,顶多被你压休克。缓过来了,还能再用的。”
她爹大半辈子真没见过什么大世面,于是把对人生的热情全寄托在黑白棋子的厮杀上,很有些抱负无法实现的不得志。但是自从老头学会了如何鼠标,懂得了双击IE浏览器,再在隔壁小冬子的帮助下下载了QQ,并且偶然点开了一个叫做QQ游戏的东西后,谢英姿终于意识到困在山里几十年的刘姥姥一头扎进因特网做起了潮人。
她爹的网名叫“阿牛哥”。她当时楞楞得看着QQ里那个年轻俊逸的男人头像,止不住得哆嗦了一下。她想,这年头多的是上网上着就直接奔去领黑色离婚本本的中年夫妇,老头恐怕也要脱缰了。慌了手脚,开始破译“阿牛哥”的QQ密码,她记得当初怕老头记性不好,教他任何密码用“11223344”。所谓孺子可教,老头真是乖巧得很,当她成功得进入他的QQ界面时,终于颇为惊恐得发现好友里除了她还有一个“春花妹”。
阿牛哥和春花妹,天仙一对。她当时就懵了。
好在是虚惊一场,“春花妹”就是她娘。她不动声色,她爹则颇为主动得吹嘘起自己给她娘也搞了个QQ,“乖女,你猜,老爹我给你妈弄了啥名字?”
“春花妹。”
“啊?是啊,乖女,你怎么猜出来的?”她爹很是诧异。
“这还不简单,爸,你不懂网络,你平时在网上干什么专门有软件记录下来的,比如和谁聊天啊,玩了什么啊,都有监控,我们这些懂电脑的一看就明白,哎呀说了你也不懂。”她胡乱说了一通,寻思着老头不唬着点,将来真脱缰了就为时晚矣。
于是他爹惶恐了,“真的吗?哦哦,我知道了。”谢英姿明白她爹是真的“知道”了,当然她知道他其实“不知道”。
但是脱缰的野马即使没有完全脱缰,差不多也半脱缰了,每天泡在网上打扑克下围棋,不亦乐乎。所以每回她打电话回家,很不幸,都是她娘接的,她娘亢奋起来也有颇让人承受不住,比如这样,“你这死孩子,我养你做什么用,啊?做什么用,王家那女儿才大学就搞大肚子回来了,看到了没有,这就是本事。你看看你多大了,这么大年纪还不给我带个回来,不用太好,中看就行。。。。。”
又比如那样,“王家那女儿生了,王家女婿我也看到了,其他都挺好,就是嫩了点,看着不太踏实。那老王昨天还抱着孙女来过店里了,小娃粉扑扑的,看得我心酸。唉,现在人老不中用了,没什么力气,就怕再拖一拖,抱孩子的力气都没了,唉,子女不孝啊。”
她常常对着电话里洪亮的她娘的声音叹气,所以每回听完版本不一的催婚报告后,她总是非常灵巧得转移她娘的注意力,“妈你别急啊,哎,我爸人呢?”
“在网上打扑克呢,打赢了就叫,输了就敲桌子,昨天打到半夜愣是把你爷爷奶奶叫醒了。烦死了。”
“妈,别烦啊,我爸找到个兴趣不容易。”
她娘附和了一声,“嗯随他去。哎,说到哪了,哦,你姨妈有个朋友的儿子也在A城上班,工程师呢,我看过照片了,挺好挺好。。。。。”
她娘的攻势越来越强,谢英姿想,她和朱盟的事也不能再瞒着她了,反正杜醇前段时间看到了朱盟,那么再玩秘密下去,容易惹毛她娘,并伤了她老年人脆弱的自尊心。于是趁着几天的假她回了水旺,她的家。
夏天的水旺繁花细柳,热归热,但山风会送来自然的清凉,那种清新是都市的人工风无法比拟的。她躺在院子里爷爷的躺椅上,今晚风有些大,吹乱她垂细软的发,心也飘扬了。恍恍惚惚听着草丛里的蛐蛐声,她想起也是这样一个有星星的夏夜,她在他家的巷口徘徊不去,心中的某个地方似乎被许许多多的藤条死死缠住,又无力可施。她只是怯弱得看着他房间的灯亮,恨得猛捶脑袋,痛到脑袋嗡嗡作响时,惶然发现脸上已经有些湿润。
那时她心中的他,叫单琉。他们是高中同学,不同班,却是一墙之隔。单琉不是顶好看的男生,却有双褐色的漂亮眼睛,温柔笑起来时你能看到一口白牙。她那时十八岁,收敛了些嚣张跋扈,多了青春期女孩的羞涩。单琉是数学尖子,而她喜欢认真的男人。每次她从厕所回来,他伏案写字的专注侧脸印入她眼瞳,令她的脚步也虚飘起来。那时的她哪懂“情”为何物,只知道在人群中来回张望,寻找那双褐色的眼睛。
因为他,她开始埋头苦读数学,心中的念头单纯又可笑:我要向单琉同学学习。那时他们唯一一起上的课是体育课,而她是体育委员,也就渐渐熟稔了。她从来都是焦点人物,学习不错,却也是惹事的主,于是渐渐走近了。擦肩而过时,会淡淡朝对方笑笑,都把对方的样子记进了心里。
真正靠近是在一次运动会快结束后,校长召集所有学生进行总结演讲。她这个金牌户颇不耐得撇撇嘴,背着书包窜到学校的后门,却也在门口遇见逃窜到此的他,微一楞,两人都孩子气十足得笑了。金桂飘香的秋季,那个明媚的下午,他们背着书包晃荡在大街小巷,拿着粉笔在老巷子的墙上写下“单琉谢英姿到此一游”,好不快意。
那是青春最亮丽的一笔,也因时间的无情,而冲淡了颜色。后来的她开始时不时向他讨教学习问题,放学时分,教室空荡荡,夕阳晕色渲染了天空,也在他们青春的脸庞镀上了金黄,现在回忆起来,谢英姿觉得那画面美如泛黄的照片,一切已定格,也就没有了未来。
坐在他身边,她会常常脸红,做题时也心不在焉,于是常常用夸张的肢体动作掩饰慌乱女儿心。单琉也不反感,只是静静得看着她说大话,也不打断,嘴边有丝浅浅包容的笑。终于有一次,她无意中在他的抽屉看到了一张纸条。
“单琉,周末有空吗?能帮我辅导数学吗,我请你看电影哦。”最后还署上了名。
她当时就怒不可遏,“啪”得把纸条放在桌上,脱口而出,“你不许去!她不怀好意。”
他从书本中抬起头,瞄到那张小纸片,漾起轻轻浅浅的笑,“好,我不去。”
她刺猬般的凌厉终于收敛了几分,但是似乎余怒未消,他低着头冷不丁得说道,“我有两张电影票,你要去吗?”
她怎可能不要?于是那晚,他们并肩坐在一起,黑暗空间里,她侧头看清了他裹在暗处的侧脸,心间溢出了一朵粉色无暇的花。
那晚他牵着她的手,有一搭没一搭得逛到了曾经的小巷,无言得看着墙上“单琉谢英姿到此一游”,听小巷深处叮叮当当的自行车声渐渐远去,扑哧笑开怀。
那些久远的回忆以为已经成了尘埃,只消双手轻拂,它就消失殆尽。其实回忆不是尘埃,它只是被后来的生活深深覆盖,却不消失。谢英姿仰望星河,黑色的眼睛寻找曾经的光明星座,却发现已经乱了眼,它早已不在原来的位置。
他们的事终于在学校传得沸沸扬扬。老师不爱两个优秀的学生就这样沉沦“早恋”,而同学们则有的祝福,有的好奇,有的愤恨,特别是对单琉有意的女生。谢英姿成了流言的焦点,总有女生在背后戳戳点点,不理解单琉会选了如此这般的女生。
那个永远铭记在心的冬天傍晚,校园寂寥空旷,她是值日生,倒垃圾的时候,却在楼梯口听到两个女生正在议论她和单琉,尖锐苛刻,像是把磨得透亮的刀刃戳进了幼嫩的心,顿时不能接受。
她一言不发得走开,唇死死抿着,气鼓鼓得坐在学校隐秘的小树林生闷气。不料坐了半柱香的功夫,只听树林开始有青涩人声,是一男一女,男声柔和却冷漠,听起来正处于变声期,“很抱歉,我不喜欢你这样的女生,请你放弃吧。”
女孩子依然不罢休,把自己放低再放低,“那你告诉我,我是怎样的女生?”
男孩模模糊糊得应者,“我只喜欢温柔的女孩,可是,你不是。”
躲在暗处的她顿时怒火中烧,想起刚才别人对自己的中伤,“6班那个谢英姿啊,哼,我看永远成不了淑女,单琉怎么会喜欢上这样不温柔的女生。”
难道不温柔也成了一种错吗?她紧捏着拳头,如熊熊火焰里的战神雅典娜,内心歇斯底里的呐喊呼之欲出,她走出阴影,一把拉开那个女孩,冲着男孩咆哮道,“就凭你,毛头小孩,你才配不上她。”吼完,她如正义女侠一般挥出一拳,击在男孩右脸,当时他躲闪不及,踉跄一下倒地,头刚好撞在树林一块锋利的石头上,当场头破血流。
她吓白了脸,楞在原地好几十秒,才在女孩的惊呼中手忙脚乱得把男孩扶起送到医院。似乎惊魂未定,她抖着手脚,只觉得寒气彻骨。无缘无故得冲动伤了人,内疚莫名。但是更大的惊骇还在后面。
男孩头部缝了四针,那个女孩哆哆嗦嗦得替他打电话叫来了家长,眼神对着她则满是指控。她一语不发得出去为二人买晚餐,回来开门时,才发现病床边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一双褐色的眼睛十分愕然得发现了她,而他身边的女孩指着她说,“单琉哥,就是这个姐姐打了你弟弟。”
那个清冷的夜永远难以在记忆中抹去,谢英姿铁青的白脸面对着一双双复杂莫名的眼睛,冷意自心而出。窗外的冷冬寒梅迎风开放,却似乎随风瑟瑟颤抖,仿佛感叹夜太黑、心透凉。
一切自然收场。像是场浮梦,美的场景呼啸而过,剩下的唯有现实的苍凉。自从她父母带着她登门求谅解后,她就再也不敢靠近他。她知道他很疼爱他弟弟,所以更加内疚,远远得看见他走来,她一个转弯,发誓要躲他到天涯海角。她会专门跑一层楼去上厕所,再也不经过他的窗。
他其实并没有太责备她,有几次她甚至看到他靠在她教室的回廊边看着她、堵她,而惊弓之鸟如她,越加躲在自己的壳中,因内心笃定自己在他心中的形象尽毁,所以她尝试用另一种方式忘却。
后来分了班,她在五楼,他在三楼,离得最远,命运似乎注定要用距离怀伤他们的过去。高考后,他被父母送到国外,他们之间隔了太平洋,风中的线已经被风吹断,生生断成了两截。
月色冷如海水,谢英姿想知道大海那头的月亮是否也是这样冷寂,她搞不清楚,自己究竟是在追忆着那个人,还是感伤那过去的似水年华。
不禁有些怅然,她靠在躺椅上掏出电话,拨通了那个再熟悉不过的号码。
“喂?”
他的声音从遥远传来,也没睡。“还没睡吗?是不是还在外面野?”
她讪讪得笑着,“怎么?担心我红杏出墙?”
“我确定墙外没什么人等着接你这枝红杏,所以我自信得很。你家里都好吗?要不要我过来?”
“不要了,我怕你一来,我隔壁的王阿姨会眼红,我妈说了,这王阿姨带孩子带出狂妄症来了,就见不得别人家的女婿比她家的好。”
他在那头舒畅得笑,“噢,你终于肯承认我的好了。”
她脸微红,垂首也笑,“就冲你的好,那我给你讲个故事吧?”不自然得咳了两声,“那个是我同学的故事。”再强调了一遍,“是我同学,那个你不认识呃,听好了。”
于是她娓娓道来那个风华年代里的青涩爱情,有过甜,也有些苦有些涩,只是那些感觉已经随风飘往东去,只留下当时细碎的影像。
他静静得听着,待故事结束,他问道,“你那个同学后来真的没有跟那个男孩讲过一句话吗?”
她细想了一下说,“有的,男孩出国前,有个晚上,他等在我同学家的门口截住了她,他们聊过几句。”
“说了些什么?”
“男的说,他要走了,让我那个同学好好照顾自己,不能老是打架。”她有些沉默,“最后他说,整件事情他并不生气,他只是惯自己太懦弱。”
“噢?”
她望着天边的那轮月,心如止水,“他说,错在他不够勇敢,不了解我那同学内心其实那么懦弱,等到要离开的时候,他才发现两个人已经离得太远,再也回不了头。”凉风习习,她困惑的嗓音荡在风中,“你说,他是不是仍旧喜欢我那同学?唉,我那同学当时有点傻。”
“我想是的。虽然我知道你那同学现在还是很傻很天真,不过我很庆幸她那时更傻。”他了悟得说道,“我就是爱她那份傻劲。”
挂了电话,谢英姿唇间抹出一抹释然的笑,再次眺望了眼月色,站起来转过身准备回房,不料却发现她娘虎视眈眈得站在昏暗的门边,好似威武门神。
她嘻嘻哈哈得凑近,她娘出手狠狠敲了下她的头,气势汹汹得问道,“跟谁打电话呢?说。”
她继续卖笑,手挽住她娘,“妈,是你女婿,我在和你女婿打电话。”
她娘叉着腰,开始盘问,“什么来路?清白不清白?二婚的老娘我不要的。”
“妈,清白得很呢,”神秘兮兮地凑到她娘耳边,“是金龟婿。”
她娘的双眼顿时睁大如铜铃,不可置信得问道,“真的?金的?”话说出口又觉得容易被子女误认为见钱眼开,清了清嗓子道,“什么金不金,你老娘我怕是没有金龟婿的命,不用金龟,是王八就行。”挥挥手,走进里屋,“我不相信你,你娘我必须亲自鉴定才甘心,最好是能煞煞隔壁王家的锐气,一个小白脸女婿,得意成什么样了。哼。”
谢英姿当成竖立成雕像,有口难言。娘,你其实你那女婿除了有点金外,还有点白。
见家长
她娘看似不动声色,其实在谢英姿回A城后的两个小时,就打点行李迫不及待得买下个班次的火车票奔到A城,美其名曰看望杜醇生病的母亲。谢英姿能不明白两个老头老太的盘算吗?于是在老头老太的翘首企盼中,终于将朱盟隆重推上舞台。
老头老头看到这等女婿,眼睛都看直了。她爹早已经忘却了“城里的小白脸都有副毒肠子”的理论,见到朱盟热情如火,左一个“小朱”,右一个“小盟,”自来熟的速度令人瞠目结舌。朱盟在未来丈母娘面前彬彬有礼,她老娘也忘了自己曾经十分痛恨“小白脸”这种生物,满意得几乎要流出口水。
私下里,谢英姿问她娘,“妈,你不是老嫌男人白不可靠吗?怎么这回大嫌弃了?我本来希望你嫌弃一下,然后我俩搞个私定终生玩玩。”
她娘炒着菜,白了她一眼,“蠢货,小盟那叫白吗?那是我们老年人喜欢的白,多干净的小伙啊,这么好的男人,你老娘我恨不得明天就把你俩捆一块拜天地。”她娘已经笑得如菊花开,“这次太出气了,下次带小盟回去气气王家,哼,跟我们家的比,你们一个脚趾也比不上。”
最后她娘颇为感慨得说道,“我今天还见着了醇醇的对象了,哎哟,也是很好,跟小盟不想上下,看起来你俩命相好。”
她俏皮得抱住她娘的腰撒娇,“妈,我俩除了命相好,最主要还是人品好。”最后亲了她娘一口,“当然最最主要的是,是你教得好。”
这马屁拍得,真是拍到人心坎去了。
谢英姿去见朱盟父母的时候又是另一番热闹。朱盟父母都是温文尔雅的大学教师,架着副眼睛,笑起来和蔼可亲,毫无架子。那天她穿着跟朱盟买的白裙,好似恬静淑女,十分的中规中矩。她坐在朱盟父亲身边寒暄一阵后,因老先生是研究飞机发动机的工程师,她投其所好,扯到“搞不明白为什么小鸟撞上飞机后,飞机会坠毁”时,老先生的学术精神上来了。立时拿出纸笔,画着图开始讲解各种物理原理,她状似感兴趣得听着,偶尔还点点头,其实已经叫苦连天。
朱盟母亲颇为亲和,虽出自名门,好在思想自由,从来都不干涉孩子的选择。再加上谢英姿在人前总是人见人爱,拍起马屁来不露声色,也越加欢喜。
洞房
两家老人最后把婚礼定在十月。因杜醇比她早结婚,那天她做伴娘,耳濡目染了婚礼的劳累。不过女人最重要的一天又怎能泄气,她以百分百的面貌迎接婚礼,并隐隐期待着香槟、玫瑰的洞房夜。
因为朱盟悄悄告诉她了,“要给她一个特别的洞房夜。”
当她穿着白色婚纱,疲惫却精神抖擞得欲打开那扇门时,谢英姿觉得,她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而当她打开那扇门时,她尖叫了起来。
“啊!!!!!”她的妆容扭曲着,“姓朱的,我要剥你的皮!!!”
此刻梦幻般的大床上,赫然铺着一堆硬币,在吊灯的照耀下,闪烁着银色冷硬的光。
“你你你!!!”她手指着身边正在街领带的西装男人,只见他十分邪恶得眨眨眼,“老婆,你当初说有钱人只爱铺一堆钱在床上充浪漫,不巧,我还算是有点钱,就替你这样安排了。”他又眨了眨眼,眸子泛着恶作剧的光,“怎么样?很浪漫吧?”
怀孕
谢英姿怀孕的时候,她的妊娠反应很严重。她晕吐得很厉害,常常一天下来就跟虾弓似的猫在床上,想吐得时候吐得昏天暗地,恨得盯着自己隆起的肚子,寻思着这孩子一旦呱呱落了地,她得往死里打,解解她的怨气。朱盟很心痛,却无能为力,所以只能轻言轻语安慰她,还举起手发誓,“放心,孩子生出来了,你怎么打我都不管,该打该打。”
这一天是情人节,还是个周末,天气晴朗。为了专心照顾怀孕的女儿,谢英姿爹娘把她爷爷奶奶也接来了A城,算是让两老出来见见世面。这一天,朱盟专门安排了人陪着四个老人观光,自己专心在家照顾怨妇。
怨妇刚吐完,望着窗外的明媚眼神呆滞,对什么也提不起劲。朱盟有些无奈,抱着她问,“今天情人节,想要什么?我都答应你。”
她的眼神起先还是呆滞,突然晶亮如星子眨眼,朱盟有些不好的预感。她唇角微翘,咧着白牙坏笑,“真的?什么都答应?”
说出去的话覆水难收,朱盟点点头,“anything.”
她指了指里屋,“去,把那件超人的衣服穿上。”别的女人送爱人礼物无非手表领带,她则另辟礼物,在游乐园和杜醇各买了一套超人衣服,然后两人一脸坏笑得回了家。
但是朱盟死都不肯穿,这让她很是生气。所以现在机会来了,她终于要赢了。
所以那天下午,一个一脸苦笑的帅气超人穿着红蓝相间的超人服,在女魔头的要求下,摆出各种威武的姿势。而大着肚子的女魔头咔嚓咔嚓得拍下这些精彩照片,大呼小叫,“对,摆出有腹肌的样子,太差劲了,你是我见过身材最差的超人。不过凑合着用吧,将来万一你有什么对不住我的地方,我就把你这些照片全传出去,我要搞一个山寨般的‘艳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