贞子再分析自己,进杜家的初衷就是不怀好意,而现在她又认识了当证券分析师的宋乔,难怪杜青风发出“历史是不是重演”的感叹。

贞子开始学着从他的角度看问题,况且两年股民生活,疲惫焦虑,涨了就好比打了鸡血,一顿饭能吃下三碗白米饭,跌了呢,连天都是灰色的,很害怕开盘的时间,只有到周末身心才会彻底放松。

两年赌徒生活已让她身心疲惫,贞子觉得够了,该是悬崖勒马的时候了。
而在她将所有股票抛光的霎那,看着账户里绿油油惨兮兮的钱,没有哭,反而笑了。
终究是一场数字游戏,愿赌服输,既然输了,就要懂得适时收手,不懂得了断的赌徒,得不到众人的祝福。
长期的挫败,已让她对股票兴味索然,在卖空的那一刻,她体会到久违的轻松,从头到脚的。

贞子决定打电话约大款出来吃饭庆祝,她请客。
杜青风听说她清仓,也没有发出马景涛式的爱的咆哮,只是淡淡“哦”了一声,让她下班以后等在楼下,他来接她。

下班前,贞子为了在情郎前展示自己office lady知性的一面,特别擦了点口红,狠狠扇了自己两巴掌,制造腮红的假象,没办法,没钱买真的粉饼,只能凑合凑合,用这种土法子了。
贞子寻思着,得转点钱出来把自己包装一下,尽管她年轻貌美,攻下他在情理之中,但路漫漫其修远兮,毕竟有些男人是易守难攻,而有些则是易攻难守,至于那些既难攻又难守的,那就是同性恋了。

贞子等在楼下花坛边,低头看表时,宋乔和传说中的大鳄“方老师”并肩走出来,宋乔挂着温谦的笑,一直耐心听方老师指点河山。
他们都看见了一旁拘谨站着的贞子,贞子怔了怔,马上低头微微鞠躬,想起之前误把大鳄当成寻短见的小虾米,十分尴尬。

宋乔跟她打了声招呼,“贞子,下班了还不走吗?”
“呵呵,我等人呢。”
宋乔笑了笑,自然明白她等谁,转头对方老师简单介绍一下,“公司里实习的小姑娘,人很聪明。”
方老师露出慈祥的笑,睿智的小眼藏在镜片后面,一点都不耍大牌,“小宋,我认识这个小姑娘,她还告诉我,要学前人八年抗战,大不了卧倒装死嘛,哈哈哈。”

方老师笑声如洪钟,贞子越发尴尬,只能在一边无声挤笑。
宋乔含笑瞥了眼贞子,拍拍方老师宽宽的肩膀,说道,“您老可是搞游击的好手。”说话间,他特意低头看了看方老师圆滚的肚子,调侃道,“再说您这身材,还是不要卧倒吧,多动动为是。”
方老师又是一阵轰隆大笑,连连摇头,“我老头子服了你们这帮年轻人了。”

一分钟后,方老师挥挥手上了自己的专车,宋乔和贞子沉默站在一起,谁都没有开口,有些诡异。
比起一直坦荡磊落的宋乔,贞子责怪自己当初的心怀鬼胎,为了赎罪,贞子转头对宋乔说,“宋大哥,你有对象吗?”
宋乔楞了楞,释出浅浅的笑,“怎么,不炒股转行当媒婆了?”
他已经听说贞子为杜青风放弃炒股。

贞子挠挠头,“嘿嘿,也不是,主要我妈牵挂你的终身幸福,叫我一定要给你留心留心。”
“唉,看起来是可以谈恋爱了,上一回一个老同学来我家做客,差点把我和刘枫想到一块了,原来我们这些光棍在外人眼里,年头久了,不恋爱就等于是变态,是这样吗贞子?”
贞子无地自容,越发热忱地说,“大哥,你想变态也变态不了,这不有你妹妹我吗?星期天中午11点,心缘茶楼,介绍个姑娘给你。”

瞄见前方驶来的车,贞子临走前回头对宋乔嘱咐道,“大哥,具体的我晚上打电话告诉你,我敢保证,伊琳会把你从变态的生活里彻底解救出来!”
“变态”宋乔在风中凌乱成了一根优雅的树桩…

贞子笑盈盈迎风走向停在路边的车,不料在开车门的刹那,笑僵在脸上。
“同同…”
此刻,同同坐在后座,漂亮的大眼睛懒懒斜看她一眼后,眼神陌生又含着距离。
原来相处亲密的孩子,突然之间避她如蛇蝎,贞子心里酸楚涌上,颇不是滋味。

可是又无可奈何,颓然地看了一眼杜青风,她怏怏坐在副座上。
杜青风不说话,启动车子。
贞子突然心有不甘,从后视镜瞄了眼后面不吭声的小家伙,书呆子不攻克难题不睡觉的牛脾气上来了,“停车!”
杜青风以为她又要当缩头乌龟,表情阴晴不定,“又怎么了?”
“你先停车,我换个地方坐坐。”

她坐到后座去了,同同按捺不住,马上抗议道,“你走开,我不要和你坐在一起。”
贞子嬉皮笑脸,还乘势跟同同挤坐在一起,“坐嘛坐嘛,好多天没看见你,贞子很想你呢。”
“你是恶毒的巫婆,才不会想我。”
“你是小恶魔,我是老巫婆,你爸爸是老恶魔,我们三个很配哎。”
前头的杜青风不自然地咳了咳。

同同嘟着粉红的小嘴颇不乐意,“哼,我妈妈都说我是小天使,我才不是小恶魔。”
贞子轻轻刮了刮同同的鼻子,胡诌道,“同同,这你就不懂了吧,现在流行当小恶魔,小天使有什么好当的,你觉得你的哥哥姐姐好吗?”

“不好,他们老是欺负我。”
“他们怎么欺负你了?”
“姐姐老是把我画得很丑,我明明让她把我画成海绵宝宝,她却把我的肚子画得好大好大,哥哥说我怀孕了,所以肚子好大。”

同同天真的眸划过一缕困惑,幽幽问道,“贞子,什么是怀 孕?”
贞子在心里头痛骂两个小混蛋,而此时杜青风那不自然的咳嗽声再起,大人们一时还没有准备好回答这个最原始的问题。

“怀 孕就是…海绵宝宝去你的肚子里玩,但是一般来说,海绵宝宝喜欢去女孩子的肚子里玩,它觉得男孩子的肚子不好玩。”
“哦,我也不喜欢它在我的肚子里玩,海绵宝宝好大,会把我的肚子撑破的。”

“所以你的哥哥姐姐很不听话对不对,可是他们自己老是吹牛说自己是小天使,我们同同不当这样的小天使好不好?我们同同当一个善良的小恶魔,斗篷配上尖牙,很帅哦。”
“爸爸,很帅吗?”同同问父亲。

在红灯前停下,杜青风转过头来,瞪了一眼看好戏的贞子,对儿子温声说道,“你只要不学你那两个天使哥哥姐姐,怎么都帅!”
然后他温柔地看着贞子,好像在说:我真想邀请海绵宝宝去你家玩。

作者有话要说:那啥,我想表个白:我爱你海绵宝宝,但是请你不要来我家玩…去别家玩吧

 


41

天色渐暗,车停在了一家门面精致的湘菜馆前,贞子一看“湘菜”两字,亢奋了。

“呀,湘菜馆啊,太好了,我很久没吃辣了。”
“嗯,我爸爱吃。”
“巧了,我爸也爱吃。”
“那你爸今晚来吗?”
“什么跟什么啊,我爸当然不来了。”
“那很不巧,我爸来了。”

“啊?”贞子在风中凌乱了…
他那军校毕业的凶死人不偿命的八股老爹要跟他们吃饭?
鸿门宴啊!
怎么办?
跑吧!
贞子眼珠子困难地转了半圈后,突然“哎哟”一声蹲下身,颤着嗓子哼哼,“我肚子痛,我…我先去药店买点药,你们先进去先进去。”

杜青风没有流露出丝毫愿意配合她跑路的神情,甚至没有施舍个怜悯的眼神,冷冷甩下一句,“老头子最恨被人放鸽子。”
然后就牵着儿子悠然地走进去,不理会她了。
贞子想装死而不得,正蹲在原地唉声叹气时,他走了两步又牵着儿子回头说了一句,“哦,对了,他也不喜欢别人迟到。”
贞子犹如醍醐灌顶,蹭的蹦起来,大步流星,宛如受了巨大的惊吓。

“肚子不痛了?”
“恐吓是世界上最好的止痛药,杜青风,算你狠!”

同同眨着圆溜溜的大眼抬头看二人交战,突然指着贞子背后大叫,“啊贞子,爷爷就站在你后面!”
贞子一个激灵,豁得转身,刚想九十度鞠躬来着,可定睛一看,哪有人?连个鬼影都没有。
被耍了!
她抹抹汗,转过头对一脸贼笑的同同假笑一下,咬牙切齿道,“杜一同,算你狠!”
同同朝她做了个鬼脸。

杜青风低头看看小的,在抬头看看大的,眼中有柔波在淌,抱起小的,牵着大的,走了进去。

走到莲花流水的尽头,服务小姐把他们领进一间典雅小包厢,贞子一眼就看到圆桌那头太师椅上腰杆挺直,架着眼镜读报的严肃老人杜万盛。
杜万盛,年轻时俘获无数革命少女芳心的爱国青年,老鳄鱼他爹,小鳄鱼他爷爷-------鳄鱼中的战斗机!
风霜染白他的发鬓,凌厉的眼却不含浑浊,望着她,带着几分掂量,贞子有些发懵,腿有些发软。

“爷爷~~~~~~~~~”
同同从父亲怀里跳下来,蹦进了他的怀里,搂着他的脖子亲了亲。
杜万盛见了宝贝孙子,脸上的威严褪去几分,泛出微柔的笑,但转过头来扫了眼杜青风和贞子,又成了冷面罗煞,那股震慑人的气势浑然天成。

“你们迟到了。”
“爸,是你来早了。”

杜青风笑了笑,看了眼贞子,贞子接收到他的目光,吓得全身一哆嗦,赶忙低头鞠躬,“伯父好,我我我叫韩贞子,初来乍到,请多多包涵。”
菜鸟果然是菜鸟,“初来乍到”都出来了…
杜青风头疼地看了眼她,又看了眼板着脸的父亲,心里发笑,静等老爹反应。

贞子尚未意识到自己把工作用语搬到了这种见父母的场合,仍旧维持弯腰的姿势,手心紧攥冒冷汗,心咚咚跳。

“坐下吧。”

贞子松了口气。
她笑笑战战兢兢坐下来,杜青风在桌下捏了捏她的手,趁着老头和同同说话的空隙,微微偏过来小声说,“回去查查初来乍到这个成语。”

“啊?”贞子愣神,突然汗流浃背,“呀,我太紧张了,把我第一天上班对金师傅说的那套给用上了。你不知道,我上班前一天太紧张,晚上对着镜子起码说了一百来遍‘初来乍到请多多关照’,都怪你,我这人一见大人就紧张,你要是早点告诉我,我也好准备准备。”

“嗯,现在终于理解你第一次见我为什么摔了两个跟头。”
“哦,那回啊,别提了,见到美色没把持住,把你这美色吓着了吧?”
“又不是我出丑,我吓什么。”
“你…”

“咳咳~~~~~”
一声清亮的咳嗽声打断两人的交头接耳,贞子抬头,见杜万盛铮亮的眼透着股家长的严厉,浓黑的眉拧了拧,眉中央有抹淡淡的褶皱,贞子噤声,手心又出汗了。

“爷爷你生病了吗?我给你拍拍。”同同的小手饶有介势的拍了拍杜万盛的肩膀,杜万盛严肃的脸庞稍稍柔和一点,连连点头。
“爷爷舒服吗?”
“舒服舒服。”

菜一一端上来,飘香诱人,看起来色香味俱全,但贞子并没有动筷的心情,因为老太爷发问了。
“韩小姐。”
“嗨,伯父。”
杜青风给儿子夹了点蔬菜,对着父亲笑说,“爸,叫她贞子就行了。”
贞子正襟危坐,“是是,伯父,叫我贞子就好。”

杜万盛微微颔首,“贞子,听青风说,你还是学生?”
同同吃得满嘴油腻,不等贞子开口,告状道,“爷爷,贞子不是好学生,她都不做作业的,上次她跟姐姐说,老师的作业她能不做就不做的。”
贞子额上一滴汗无声滑下,想哭。
只不过有些人面色看似平静,其实在辛苦忍笑。

杜万盛怜爱地替孙子擦了擦油腻腻的嘴,笑咪咪说道,“同同乖,咱们不学坏学生,要听老师话,咱们不学贞子好不好?”
“好。”同同脆生生的应了,“爷爷我要吃鱼。”

杜万盛在给孙子夹鱼肉的同时,意味深长地瞥了一眼贞子,这么一瞥,让贞子心头刚才还趁热盛开的黄花菜,倏地焉了。
抛了个萎靡的眼神给杜青风,他倒好,慢悠悠品尝,抛了个“自求多福”的眼神给她。
谁让你不是好学生来着?

“贞子。”
“嗨,伯父。”
“你什么时候毕业?”
“还有一年。”
“嗯,吃饭吧。”
然后杜万盛不再说话,似乎在思忖什么,高深莫测的样子。
贞子心神不宁,在桌下悄悄踢了好几次杜青风,他只是含笑看了看她,给她夹了些爱吃的菜,示意她填饱肚子再说。

贞子这才觉得肚子空空如也,正想拾筷,那威严无比的声音再起。
“贞子。”
“嗨,嗨,伯父。”
杜万盛皱了皱眉,有些不快,厉声道,“下次在伯父前面不要加‘嗨’,跟谁学的坏习惯?是不是曼娃?每次听她在电话里‘左一个嗨右一个嗨’,我就想砸电话,去了几年日本,好的不学,把那小日本的坏习惯学了个一干二净。”

贞子脸讪红,急忙撇清,“伯父我错了我错了,曼娃没把我教好…”
杜青风额上一滴汗,不急不缓地转移话题,“爸,妈怎么没跟来?”
杜万盛啜了口啤酒,面沉如水,“不要提她,天天准备老年运动会,连我老头子也不管了。”
老头这回语气很哀怨,贞子明白了,闹离家出走呢。
同同童言无忌,“爸爸,奶奶比赛得了第一名,爷爷得了第二名,爷爷很生气哎。”
杜万盛的老脸有点挂不住了。

杜青风清朗的眼划过一丝笑意,面色平静,给足了父亲面子,“爸,你倒是给足了我妈面子。”
贞子也机灵,真挚地拍马屁,“伯父可真有绅士风度。”
杜万盛的颜面扳回来几分,说出口的话竟然有些孩子气。

“哼,明年我才不让着她。”

接下来两父子的话题转移到一些正事上,好像在讨论股权分配的问题,贞子如释重负正想吃东西,同同走了过来,“我要尿尿。”
同同的主动示好让贞子欣然放筷,牵着他的小手,朝在座笑笑出了门。

“你挑了两年,居然挑个这么年轻的,自己还是个孩子,怎么照顾同同?”
“爸,你的定论下得早了一些。”
“哼,随便你,你们个个翅膀硬了,看准我们老头老太没力气管你们了。”
“爸,你和我妈老当益壮,马拉松我还跑不过你俩呢。”
“死小子,不许再提马拉松。”
“爸,哥的意思是,希望你明年还是不要再参加马拉松了,你也知道,我妈属于越战越勇型的,你也不想年年被迫当绅士吧。”
“哼,你们就笑吧,不过我早想好了,明年就装病,顺便让她也报不了名。”
“爸,你可真够狠的。”
“你也不要逼我对你狠,两个捣蛋鬼告诉我意如要跟你复婚的时候我就想好了,你要跟她复婚,咱们就断绝父子关系,这事没得好商量。”
“爸,你就安心当我老子,我没有那种念头。”

贞子陪着同同蹲地上看了一会游鱼,这才领着高高兴兴的他回到饭桌上,刚吃了一会,突然袭击又来了。
“贞子。”
“嗨…是,伯父。”
“我想知道,你喜欢我家青风哪些方面?”
“啊?!!”

贞子怔愣在那里,瞅了眼杜青风,他扬了扬眉不说话,似乎也在翘首期待她的回答。
“我…我也不知道。”贞子大脑空白,额头三道黑线。
杜万盛脸蓦地一沉,又是一副罗刹表情,“不知道?这种事情居然说不知道?!回去写检讨书,详细说明情况,不能少于1000字,明天交给我。”

“我我…”贞子“我”不出来了,定定地来回看杜万盛和杜青风,咬咬牙,“写!”

贞子真想抱着马桶大哭特哭一场。
爱情本来就是说不清道不明朦朦胧胧的嘛,让她白纸黑字写什么呢?写真相吗?真相就是黄世仁逼迫穷酸的红毛女上了贼床,染指了她的小花园,拆了她的原包装,逼她赶鸭子上架blablabla…

赤 裸裸的真相只有一个,但是她不敢写。
她唯有把苦水往肚子里吞,一吞再吞,直到哪一天自己被苦水毒死。

那晚饭后,杜青风先送一老一小回家,然后再送贞子回去,贞子跟死狗似的瘫在车上,双目呆滞,尚未从残酷的事实中走出。

“我恨你!”
“我恨你!”
“我恨你!”
“但是我更恨你爹!”

“嗯,我也不太喜欢他,他确实不太讨人喜欢。”某男为讨好她,不惜牺牲老爹的酷男形象。

“你不是好人,你全家都不是好人。”贞子愤怒出口,横了他一眼,烦躁地侧了侧身,望着窗外繁复的夜景,十分的不爽。

“那个检讨书怎么办?我写不出来。”
“我来教你,大致就是抒发一下对我的喜欢就行了,比如我是一个多么有魅力的人,如何如何令你着迷,如何如何令你魂不守舍洋相百出,不过爬山的内容就不用写了,我的实力不需要你的书面证明。”
“自恋狂,要写你自己写去。”
“哦对了,不要写得太肉麻,我怕我爸接受不了‘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这个事实。”
“你爸以前有让同同妈妈写过这个吗?”
“没有,我爸在不同的人面前喜欢扮演不同的角色。”
“啊?在同同妈面前他会怎么样?”
“他就成了哑巴…”
“那在我面前呢?”
“嗯,杜老师吧,所以你好好写检讨,别给我丢人。”

贞子额上好几道黑线。

车开到一半,车内又有绝望的嚎叫声传出。
“我想不出来!!!!!!!!”
“不就一千字吗?难道我还不值一千字?我爸算客气了,要是我,直接会要求论文的长度。”
“你…你,杜青风,你真的可以再无耻一点。”
“那就两篇论文的长度?”
“还是一千吧。”

杜青风把贞子送回学校,她愁眉苦脸刚想下车,他一把拉住她,在她的额头嘴角亲了亲,眼底幽深如潭,用蛊惑的嗓音说,“明天就是周末了。”
贞子脸红了红,理了理凌乱的头发,装傻,“哦,那你好好休息。”
他在她脸庞喷热气,酥酥痒痒的,“可我不想休息。”

贞子盯着这个精虫缠身的男人,本来想给他点颜色看看,可随即姿态放软,主动抱着他的脖颈,柔软的身体紧紧贴着他,双手更是轻轻抚过他的脸,沿着曲线,一直滑到他胸前,游移着,极尽挑 逗之能事。

杜青风的呼吸开始不自然地加重,眼底有幽深的念想在流淌,他开始考虑把车开离这个地方。

小小的车厢内唯有两个心跳,急促,期待,与周旋。
玩的就是心跳。
贞子的声音也酥了,软绵绵的,像是温顺的羔羊,“你真不想休息?”
“我今晚就不想休息,回我那里吧。”
“可是检讨书怎么办?”
“明天也来得及。”
“我跟你走。”贞子捧着他的脸暧昧一笑,附到他耳边说道,“才怪。”

一把推开他,然后开了门忿忿下车,抛了个飞吻给他后,扭着屁股,婀娜无比得在他面前走开。
杜青风目视她扭得越来越夸张的姿势,再一次哭笑不得。

作者有话要说: [img]41_249.gif[/im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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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

杜伯父:

您好!

今天初见您,我就感到您是一位和蔼可亲的老领导,您为国奋斗的事迹让我激动到难以用语言来形容,坦白的说,我初见杜青风同志时也没有产生像您带给我一样的激动心情,至今我的心情仍然难以平复,我虽然拿不动枪杆,但是我要像鲁迅先生一样拿起笔,来述说我对您的敬仰之情。

但是在我述说之前,我将报告我和杜青风先生的一些事,虽然这些事缺乏逻辑,也违背了当今“门当户对”的一般规则,但由于杜青风先生是如此的不凡(因为他是您生的嘛),他坚持认为资产阶级和无产阶级的联姻是存在可能的,并决定验证这种可能性。

他从我身上总结出,资产阶级和无产阶级之间不但会摩擦出恨的火花,同样也会产生出爱的火花,虽然我一度认为这不是火花而是火灾,并试图扑灭时,杜青风同志几度阻止,最终我表示妥协。

受杜青风同志的创造性举动感染,我由一个保守主义者过渡为自由主义者,并从此树立了一个远大的理想,那就是,我要为“论证资产阶级和无产阶级存在联姻可能性的实证分析”这一论文课题贡献我的智慧和行动,努力论证它的可能性,从某种角度来说,这一论文课题具有开创性,实践性,示范性,它将在根本上解开“灰姑娘”这一社会谜题,有十分巨大的社会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