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专心地看电视。
深夜的电视台正在播放一部tvb刑侦剧,里面的警察探员个个西装笔挺,在各种疑难案件中寻找蛛丝马迹,从而找到真凶。
丁冬坐了一会,突然站了起来,回房打开了她的衣柜。
她在柜子的最深处找到了那件黑色西装,从领口处翻出了logo,熟悉的logo跃入眼帘,她抚摸着logo,一时百感交集。
盛夏虫鸣的夜晚,她抱着这件西装,在家门口的阶梯上坐了很久。
那天夜里,她抱着这件西装沉沉入睡。
第三天吃完晚饭丁冬才跟家里挥别,跟着秦城踏上了回a城的路途,秦渊的司机早就等在venus餐厅门口,将丁冬送回了海边别墅。
丁冬没有见到秦渊,和秀嫂寒暄了几句,就上楼洗澡睡觉了。
她睡在了原来和麦麦睡的那个房间。
深夜时分,一个滚烫的胸膛贴在她背后,手环上了她的纤腰,喜欢的味道萦绕在周围,丁冬嘤咛一声,迷迷糊糊翻了个身,朝那个温热的源头贴了上去,猫一样满足地摩挲了几下,睡得越发沉了。
一声深深的叹息在夜里如花一样弥漫开。
宠爱的吻落在怀里女孩的额头上。
“如果还是想不起来,那就试着再爱我一次吧。”
回应他的,是怀里人依赖的摩挲,他勾起唇角,靠着他的宝贝闭上了眼睛。
一个小时后,一双美目在夜里倏地睁开,身边的男人呼吸很沉,想来已经进入梦乡许久。
丁冬又躺了一阵,确认他已熟睡,小心翼翼地挪开腰上禁锢她的手,然后掀开被子赤着双足下床,不敢发出一丝动静。
男人依旧维持熟睡的姿势,就连睡梦中的他,也是秀色可餐。
丁冬无暇贪看他的睡颜,踮着脚尖走在冰凉的地板上,沙发上摆着他的西装,她摸索了一阵,终于在西装内侧的兜里找到银色钥匙。
这把钥匙他一直带在身边,从不离身。
她在黑夜里频频向床上望去,还是没有动静,随即义无反顾站起来向门口走去。
她没有下楼,反而向楼上走去。
那扇神秘安静的门越来越近,仿佛等待了她许久,里面藏着的是光明还是黑暗,只要插上钥匙,打开便知道。
丁冬静静的身影站在门前,任由黑夜笼罩自己,她的手上捏着那把钥匙。
城哥说过,生活给你的一切,好的坏的,不要再去逃避。
她像鸵鸟一样逃避了那么久,既想蒙住眼睛回到过去,却又逃不过心的诱惑,左右为难令自己更加痛苦。
不要再逃避你的过去了,如果它确实存在,那么就让它来吧。
丁冬在心里对自己鼓励说。
她把钥匙插进了钥匙孔,然后转动,“叮”一声,门诡异地打开了。
一室的黑暗呈现在她面前,犹如黑色巨兽要将娇小的她吞没,她闻到了时间散发出的厚重气息,摸索着打开了墙壁上的电灯开关。
灯光骤亮的刹那,她的眼睛有一丝不适应,然后,时间仿佛静止不动了,她睁大眼睛望着前方,忘了自己身处何处。
光影的世界平铺在她面前,冲击着她的视线,她目瞪口呆。
一房间大大小小数不清的照片。
每一张照片里的人都是一个女孩,肆意地笑,尽情地哭,完全没有察觉到自己成了镜头捕捉的目标。
那是她,全是她。
眼泪扑簌而下,泪湿脸颊,她捂着自己的嘴,呜咽着颤抖靠近。
这墙上的一张张清晰的老照片,犹如时光机带她穿越时光,辗转回到了那些年。
19岁,刚转学到新高中读高三,人生地不熟,一个背着书包艳羡地看着成群结伴的同学经过她身旁。
终于有了第一个朋友,在校门口嬉戏打闹。
和隔壁班的眼镜帅哥在夜市里游荡闲逛,在她家门口,他送上准备很久的礼物,她拒绝逃跑。
19岁生日,家里的邮箱里发现了一封信,里面是两个漂亮贝壳,还有一张大海的卡片。
得了马路恐惧症,一个人还是不敢过马路,甚至害怕看到车,于是早上总要拉着妈妈的手去上学。
克服了马路恐惧症,只是偶尔会对着马路的红绿灯发呆很久,神情好像一个迷路的孩子。
高考前突然生病,在医院里边挂盐水边看书。
高考没考好,和女同学在学校大门口抱着大哭了一场。
20岁,进了一所三流学校的新闻专业,数次在卖照相机的专卖店徘徊,却总是空手而归。
20岁生日,在家门口发现了一个包装精美的盒子,打开,欣喜地发现是一台自己想了很久却很昂贵的照相机,左顾右盼,不知道是谁送的,翻看盒子,有一张大海的卡片,一棵椰树寂寞地面朝大海。
参加舞会,被一个男生当众表白,落荒而逃。
还是不敢用陌生人送的照相机,打工了很久了,买了一个便宜一点的照相机,却被学校里的小太妹砸碎,打了平生第一架。打完蹲在地上捡起照相机碎片,哭得像个委屈的小孩。
21岁,遇到一个喜爱穿蓝衬衫的沉默男孩,在公交站台频频偷望他,对方却只是酷酷地插兜听音乐。
21岁生日,还是在家门口,再度收到陌生人的礼物,是一张王菲《将爱》的专辑,里面有首歌就《阳宝》,盒子里放着的,依然是一张大海的照片,依然是那棵椰树。
在车来人往的公交站台上,不再偷望旁边的男孩,也开始插上耳塞听歌,沉浸于天后天籁般的歌唱,表情有些孤单。
22岁,打工后没有带伞,淋着雨狂奔在路上。
熬夜看书复习导致头痛加剧,吃了医生开的止痛药,在医院里抬头看清冷月色。
妈妈来学校看她,坐在小花园喝着鸡汤,对妈妈甜笑个不停。
22岁的生日,特地蹲在家门口等到半夜,却没有等到礼物,还有送礼物的人,一脸落寞。
对未来开始迷茫,一个人坐了很远的车,跑到海边发呆,结果被学校发现联系家长,头发凌乱的妈妈在车站见到她,冲上来扇了她一巴掌,母女俩抱头大哭。
23岁,终于决定辍学去a城,和家里大吵一架,哭着跑了出来。
去a城之前,收到一封寄到学校的陌生信件,里面是一张去a城的车票,依然是一张同样的照片,只是那棵椰树似乎更茂盛了。
拿着那张车票坐上了去a城的车,住在一个远方姐姐家里,又剪掉了好不容易养长的头发,像个青涩假小子。
好不容易在报社找到了一份工作,却被采访对象言语调戏,将一杯水泼到对方脸上,仓皇跑开。
在路上边走边抹眼泪,这一刻无法坚强。
被报社劝退,在炎炎夏日里到处奔走找工作。
在深夜无人的公交站,一脸落寂地听王菲的歌,偏头看去,身旁没有戴耳塞的蓝衣少年。
找到了一份兼职,在一个朋友的夜宵摊里帮忙,收工后和新认识的朋友开心地碰杯,笑容灿烂。
拿到微薄的薪水,在商场里逛了很久,在漂亮的衣服前徘徊不去,眼里满是渴望,最后却只是给自己买了喜欢的蓝莓蛋糕,坐在人来人往的广场上,边看路人,边吃蛋糕。
在家附近的小公园里喂流浪猫咪,还给它们拍很多的照片。
23那一年的尾巴,灰心丧气回b城,遇到了一个会画画的男人,开始经常收到他画的油画,油画里画的都是她。
夜晚的公交站,顾自听着音乐,转头,发现那个会画画的男人在对她招手微笑。
男人带她去海边采风,在树下向她单膝下跪。
和他的孩子见面,在喧闹的麦当劳里笑得有些僵硬。
开始和他出双入对,脸上渐渐有了明媚的笑容。
23岁的生日,在家门口等到半夜,没有等到神秘的礼物,手上拿着四张大海的卡片翻来覆去地看,孤零零坐在阶梯上听王菲的歌。
隔天清晨,发现家门口有一封信,里面依然是一张去a城的车票,还有一张大海的卡片,只是那棵椰树又长大了一些。
24岁,不顾男友和家人的反对,一定要再回a城打拼。
在杂志社找到娱记工作,在街上兴奋地打电话。
深夜跟踪一个小明星到夜店门口,却被秦牧的保镖发现,被狼狈地拽到他面前。
一个人住,悠闲地在超市买菜挑水果。
被小明星欺负,泼了一身的水,开始留意新工作,却还是决定干下去。
夜晚穿梭在人潮中,在一个巨大的led屏幕前停下来,led上的广告语是:我想有个家。
男友盛匡来a城找她,想住宿,被拒绝,两人在家门口的大街上激烈争执。
再度和好,两人手牵手逛街,脸上是幸福的微笑。
经过婚纱店前,一个人抬头望着橱窗里的华丽婚纱,脸上是满满的向往。
24岁的生日,特地回家,在家门口等到睡着,醒来时发现身上盖着一件黑色西装,在脚边发现了一束玫瑰花,抱着西装疯了一样在街上四处寻找喊叫,大声问:“你是谁?你到底是谁?你在哪里?”可是没有人回答。
在樱花树下,踟蹰许久,含笑答应了男友的求婚。
男友走后,在家门口的阶梯上一个人呆坐了很久,陪伴她的,只有深夜寂寞的路灯。
作者有话要说:不好意思啊,这几天放羊放得实在太high了,都忘了自己有文要更新,我忏悔tt
第48章
丁冬捂着嘴失声痛哭。
那一张张照片背后,是她掺着痛和快乐的青春岁月,她在那一张张黑白影像里看到伤心的快乐的孤单的绝望的幸福的自己。
她想笑就笑,想哭就哭,随心所欲地释放自己,她不知道有个人偷偷看了她那么多年。
她在笑的时候他是否也跟着笑,她在哭的时候,他又是否会心痛。
是的,从19岁开始,每一年的生日,她总是带着等待的心情回到家,甚至不惜红着脸跟老板请假,只为了在那个夜晚等待那份神秘的礼物,那每年一张的大海卡片,是她每年一次的期待,也是她生活的曙光。
每一年那一天的等待,仿佛成了本能,那份期待深种在她心里,那是她和那个人之间的约定,也是他们心照不宣的秘密。
原来他并不是突然出现在她的生活里,原来他早就已经在了,七年时间,他从未离开。
他一直在她不知道的地方偷望她,用那双深情的眼睛。
孤独守望七年,他只在每年的那一天不再隐藏自己,用他的方式递给她一张蔚蓝色卡片,他向她传递些什么呢,那棵椰树对他有什么重要意义吗?
眼泪像是脱线的珠子成串涌出眼眶,丁冬哭到不能自己,漫长的毫不知情的七年,他是用什么心情在凝望她的一举一动,甚至看着她与别的男人牵手约会。
可是既然放不下她,为什么不早一点来呢,为什么眼睁睁看她投入别人怀抱,成了别人的未婚妻。
19岁的时候,他们就该在一起了。
他在寂寞守望,她何尝不是等待多年?
他们蹉跎了那么多年。
房间里灯光骤然大亮,丁冬转身,哀戚的目光与门口的男人对上。
秦渊眼眶湿润,与她痴缠对视。
丁冬的身体在看到他的那一瞬,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哭喊着,“为什么?为什么?”
“宝宝。”秦渊上前一步向她伸出手。
丁冬却连连往后退,歇斯底里大喊,“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既然决定从我的生活消失,为什么又回来?!”
秦渊一个箭步冲上前搂住她几乎崩溃的她,哽咽道,“宝宝听我解释…”
“我不听,我不要听!”丁冬捂脸痛哭流涕,“你怎么可以这样做,怎么可以…”。
秦渊耐心地轻拍着怀中爱人瘦削的肩膀,一下一下,仿佛在对待易碎的洋娃娃。
眼前是整墙的照片,每一张都熟悉到骨髓里,他的眼里含泪,“宝宝,给我时间听我解释,好吗?”
丁冬哭得肩膀一颤一颤,无限委屈,她沉寂在那些老照片的记忆里无法自拔,“我每年都会等…我明明在等…可…你为什么才回来…”
她明明每年都在等他,冥冥中期待着什么,可每一年的等待都是落空,那种失望的心情会让她沮丧好一阵。
到了后来,她甚至说服自己那是一个无聊人士的游戏,她应该一笑置之,然后继续过自己的生活。
于是她恋爱了,她选了一个男人,想要跟他携手走完下半生。
可是在她亲手杀死了自己心底的期待后,他却选择在这个时机介入她的生活。
丁冬哭得更凶,甚至开始捶打秦渊,他们明明可以有一个更美好的开始,为什么他要以这样残忍的方式再度出现,令她的生活面目全非。
秦渊内心激荡,红着眼眶将丁冬搂得更紧,“对不起宝宝,回到我身边,让我用下半生偿还你好吗?”
丁冬低头捂脸,心乱如麻,“我不知道,我什么也不知道。”
秦渊抬高她的下巴,望着她盈盈泪眼,低头缱绻地吻去她脸上的热泪,“乖,不要害怕,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会阻拦我们的人了。”
丁冬的睫毛轻颤,此刻她像一支悲伤又温顺的猫咪。
“我们过去,到底发生了什么?”她抓着脑袋,满脸困扰,“为什么我什么也想不起来?”
“别急,”秦渊牵起她的手,“跟我来。”
秦渊拉着丁冬坐在房间里唯一的沙发上,然后打开了投影仪,丁冬的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投影的墙,神情开始隐现不安。
身旁的秦渊察觉到她的不安,将她拉入怀里,在她耳边亲昵耳语,“别怕,那是我们的过去。”
丁冬怔怔的,“你说过,我们有过一个孩子。”
光影一闪一闪打在秦渊严肃的脸上,时而晦暗,时而明亮。
“是,我们有过一个孩子,但是那时我们还太年轻,所以…”他擦去丁冬眼角滑下的泪,“你放心,我让她躺在一个很美的地方,有大海、海鸥每天陪伴着她。”
“你把她埋在哪里了?”丁冬哭着问,脑海里电火一闪,她蓦地睁大眼睛,“那张卡片!椰树!”
秦渊深情地望着怀里的女人,眼里流出悲伤,“对,我把她埋在那棵树下。”
“我什么也不知道,我居然什么也不知道。”丁冬泫然欲泣,今晚的一连串打击让她有些支持不住了。
“那么多年,我居然完全不知道她的存在。”
见丁冬陷入深深自责,怕她情绪再度奔溃,秦渊柔笑着抚摸她的背,指了指投影墙上笑颜如花的少女,“宝贝快看,18岁的你!”
丁冬面容呆滞地转过头去,再次僵住。
墙上,扎着羊角辫的美丽少女对着镜头烂漫微笑,她甜美娇嫩,好似一个发光体,身上聚敛了这个世界上所有的光芒,美好到让人挪不开眼睛。阳光洒在她身上,她的身后是蔚蓝色的大海,她穿着短裙,学梦露做那个经典的捂裙动作,一脸青涩的妩媚。
下一张,穿着高中校服的她背着书包走在海边公路上,回眸一笑,头发依旧乱乱的可爱。
再一下张,她蹲在花圃里眯眼娇笑,身旁是同样笑得傻傻的花花,他们的面前是那块木牌,上面写着:羊羊和花花的秘密花园。
最后一张,23岁酷酷的挺拔美少年秦渊出现在照片里,他英俊的面庞青涩孤傲,薄唇紧抿,穿着背带牛仔裤的娇美少女与他并肩站在一起,漂亮纯净的大眼睛却没有看着镜头,而是一脸忐忑地偏头看着身边高大帅气的男孩,仿佛很不确定他是不是愿意跟她一起入镜。
秦渊的眼睛也定格在墙上那张娇嫩生涩的脸上,这张照片曾经陪伴他度过异乡的夜,如今朝思暮想的人乖顺地呆在他怀里,泪湿盈睫,他的心里也是一阵柔软。
他恨当时年轻的自己。
这张是他们唯一的合照,而当时他还是性格别扭孤僻的私生子,虽然向往温暖,他却习惯性地拒绝他生活里唯一的那抹阳光。
那张照片,是丁冬求周景宣帮他们拍的,她央求了很久,他才勉强答应。
那时的他还没完全厘清对身边这个女孩的心意,当着朋友面,他没有去拉她的手,虽然当时表情冷酷的他,其实爱死了她小心翼翼的表情,就像想靠近却不敢靠近的小动物一样,让他只想微笑蹂躏。
其实想靠近却又不敢靠近的人,又何止她一个呢?
秦渊悄悄地伸出手,握住了怀里人冰凉的小手,发誓永不放开。
他的唇在她的耳边亲吻流连,“你看,那时的你多傻。”
丁冬痴痴傻傻地望着他,像个漂亮呆滞的洋娃娃,她还没从一连串现实里回过神来。
她觉得自己在做梦,喜欢这个梦,却又害怕下一刻会突然醒来,她还是那个一无所有的丁冬。
她一直以为自己的青春单调乏味,没有白马王子,没有怦然心动,只有疲于应付的学业。
却原来,她的青春,曾经在那片海滩,如烈火一般那样恣意燃烧过。
她直勾勾地盯着那张照片,软濡的声音轻轻的撩拨人心,“我那个时候,好像个傻瓜啊。”
“两个相爱的傻瓜。”秦渊在她耳边低低地笑吐。
丁冬回过头来,满脸的渴望,“告诉我吧,全部。我想不起来的,你全告诉我。”
秦渊摩挲她的脸颊,“我会的,宝贝,但我们现在有一件更重要的事要做。”
下一秒,他再也抑制不住对于爱人满腔汹涌的爱意,站起来抱着她,打开门迈步走了出去。
丁冬像只受惊的兔子任由他抱着,她看到了他眼里迅速升腾起的热切,却没有挣扎,只是温顺地搂着他的脖子。
她知道他想干什么,因此羞红了脸。
两人含情脉脉地对视。
秦渊深邃的眼越来越热烈,那里燃烧着情谷欠的热焰。
他要用实际行动告诉她,他有多爱她,那么多年,那么辛苦,那么孤独。
他迫切地想要揉入她的身体,让她的温暖包裹着她,让他冷寂多年的心暖起来,让他知道,他再也不是一个人。
宝贝,你是我的故乡。
作者有话要说:被窝是我的故乡
第49章
幽暗的主卧门口,一件女式睡裙凌乱躺在地上,再过去,是一条被撕碎的女式内裤,一件男士子弹内裤与它贴在一起。
墙上,j□j如婴儿的两个身影紧紧缠绕在一起,偶有轻柔娇吟和低沉粗喘传出,羞红了月亮的脸。
房间的温度在这暧昧中上升。
这是他们再次相遇以后最热烈的一次相爱,没有强迫,没有被动接受,当一切真相大白,所有的怨恨误解都在躺在爱人怀里的那一刻,烟消云散。
他们像是渴极的鱼,用缠绵的吻缓解身体里蔓延许久的渴望。
爱火烧灭理智。
身体在叫嚣。
不够,远远不够,还需要更多。
当灵与肉结合在一起,他们都松了一口气,更在彼此的眼瞳里看到了对对方强烈的渴望。
于是一切都失控了。
秦渊精壮的身体山一般压在丁冬细腻的背上,慢慢地抚摸过身下属于他的每一个凸起,他向着那个**柔软处悍然攻击挺进,不顾丁冬的泣饶,在丁冬耳边邪佞地笑,“宝宝,你的身体记得我,它喜欢我。”
他一边啃咬她的粉嫩后颈,一边猛烈进攻,仿佛在宣泄多年寂寞,“你是我的,你的一切,都是我的。”
“别…嗯…慢点…够了…”丁冬犹如被撕碎的洋娃娃,在他身下脆弱绽放最美。
“不够,怎么会够…”男人低低沉笑,将自己埋入爱人的深处,不顾她的求饶,强势地一波又一波更猛烈进攻。
那是他深爱的故乡,如何爱,也爱不够的故乡。
他找寻了很久的故乡。
夜还长,她们还有整夜的时间,好好相爱。
一夜无尽的温柔折磨后,中午,丁冬幽幽醒来,揉着眼睛看着身边凹陷的床,迷迷瞪瞪的,还有些分不清状况。
白皙肌肤上布满爱的痕迹,她红着脸想起了昨晚的一切,抿着唇,笑得有些甜。
他人呢?上班去了?
思念如潮水涌来,她蓦地跳下床,草草洗漱,手忙脚乱穿上了衣服,拎着裙角就开门跑下了楼。
秀嫂见她难得如小女孩般毛毛躁躁,对着书房的方向朝她努努嘴,丁冬害羞地点头微笑,朝书房走去。
书房的门就在眼前了,常常在梦里出现的声音也越来越近,那么真实不再遥远,丁冬的心逐渐忐忑,反而放慢脚步,踮着脚靠近。
她扒着门,探头偷望门内的男人。
他正背对着她站在落地窗边打电话,讲着一口流利的美式英文,丁冬听痴了。他打完电话依然没有动,静静伫立着,望着窗外一个正与小伙伴玩捉迷藏的小女孩,小女孩偷偷钻进小花园安静地蹲着,一边还探头探脑地朝栅栏外张望,根本没有注意到房子的主人已经发现她。
小花园里的调皮小女孩,窗内沉默的背影,那画面如此熟悉,丁冬突然感到心痛难抑,同时脑海里奇异地跳出了一副画面。
同一个书房,同一个花园,同一片海,甚至同一个位置。
挺拔却阴郁的少年站在落地窗边,如囚鸟一般望着窗外,一个扎着羊角辫穿着短裙的娇俏少女突然出现在窗外,她玩得满头大汗,隔着窗户朝他做鬼脸,咿咿呀呀地比划着什么,少年却没有看懂她的唇语,少女恼怒,跺了跺脚就跑开了。
她风一般的来,风一般的去,她的离开,仿佛带走了房间里所有的阳光。
少年的目光仿佛更暗淡了。
但是女孩很快就回来了,这次手上拿着一张纸一支蜡笔,在地上写写画画,然后把纸贴在玻璃上对少年咧嘴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