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她最好的年纪跟她相识,可那时年少不懂自己的心,等到蹉跎那么多年才明白自己到底要什么。
可惜,也许还是晚了。
心知肚明她心烦的原因, 却愧疚于没有能力帮她多少,就算当年他有能力帮她,但最后还是没有帮她到点子上,想到这一点,遗憾又更深了一分。
“网上那张你的照片……”他脱口而出,荣蓝现在醉了,也许会和他说真话,“是谁撕碎的?”
“是我自己。”荣蓝很爽快地承认了,“在去英国的机场撕的,我很讨厌这样的自己。”
“为什么?”
终于有男人愿意了解她的内心,而不是独断独行以自以为为她好的方式做一切决定,这让荣蓝感觉很舒服,毕竟,谁不喜欢被人尊重?
“因为空有外表的女人很悲哀。”荣蓝双眼迷醉,头脑却很清醒,“小的时候被我爸摆布,这些年我那么拼命,可到头来,还是逃不掉被男人摆布的命运,我怎么能够甘心?”
“可是他一直不懂,不问我真正要什么……”醉意裹挟着疲惫来势汹汹,她托着腮帮子,渐渐闭上了美丽的眼睛。
她对面儒雅的男人静坐许久,最后轻轻招来了侍者:“谢谢,买单。”
***
赵墨青驾车将荣蓝送到她居住的小区,可是他不清楚她具体住在哪幢楼哪个楼层,荣蓝睡得很沉,怎么摇晃也不醒,赵墨青犯了难,想要联系她助手,也没有联系方式。
新买的房子还没有交付,他目前跟父母住在一起,总不好贸然带她回家。
无奈之下,他找出联系簿里的某个电话,拨了出去。
电话很快接通,那边“喂”了一声。
“是我。”赵墨青侧头瞥了熟睡的荣蓝一眼,“我在荣蓝小区门口,她在我车上睡着了,我不知道她具体住哪里,所以……”
“开进地下车库。”那边的男人没等他说话便开口,他报了一个方位,“我就在那里。”
挂了电话,赵墨青并没有马上发动车子,身边女人甜美的气息丝丝缕缕萦绕着鼻尖,这本是个愉快的夜,现在却让他生出想要买醉的冲动。
他坐在夜色里,想要跟她再待一会儿,因为很快,她就是别人的了。
其实,她一直就是那个男人的,只是他自己一直不愿意承认而已。
车子到底还是发动了,做了外来车辆登记后,驶入地下车库。
***
林东佑烦躁地靠在车前,他的脚下躺着几根烟蒂,其实他已经戒烟很久了,但是偶尔还是有很想抽几根的念头。
比如现在。
银色的奥迪车出现在视线中,很快,车子在他面前停下。和赵墨青这个关系一向不错的老同学简单点头算是打了招呼,林东佑大步流星地走到车子另一侧,弯腰,将睡得人事不知的荣蓝打横抱了出来。
人老老实实就在他怀里,他心里这才感到安心。
赵墨青将车子熄了火,人也从车里钻出来,他这人一贯沉着从容,所以就算看到林东佑抱着荣蓝的姿势带着明显的独占欲,他的面上也没有表现出任何嫉妒不满。
“她有心事,就喝多了。”他淡淡陈述事实。
“我知道。”林东佑明显不欲多说,只是目光深沉地看着对方。
他还是站在原地,两个外形同样出色的男人面对面站在空旷的地下车库,对峙的意味不言而喻,只有熟睡的女人一无所知,沉浸在睡梦中,甚至没有闻到任何硝烟的味道。
“如果爱她,就不要为难她。”说话的人是赵墨青,一贯做人温和的赵墨青终于在这个时刻露出男人本性里的攻击性,“如果你不懂怎么爱人,还是让她伤心,那么我会试着取代你。”
“放弃吧,除非我死了,否则你不会有机会。”林东佑斩钉截铁地表达自己对荣蓝的势在必得,“你最好不要知道我为了她会做出什么来。”
***
壁灯光洒出橙黄色的光芒,荣蓝在睡梦中感觉到有冰凉柔软的东西在擦拭她的脸,大脑终于恢复思考,她想起来自己还没卸妆,对每个女人来说,带妆过夜无异于慢性自杀,这种慢性自杀要是多来几次,绝对会让她追悔莫及,她一下子惊醒了。
猛地睁眼看清坐在床沿给她卸妆的男人,残存在身体里的瞌睡虫一下子全跑光了。
荣蓝的眼中一片寒意。
打量一圈四周,是她的房间没错,她记得她和赵墨青有说有笑吃饭来着,后来她喝多就打起了瞌睡,也不知道怎么回的家,林东佑又怎么会出现在她家里。
“你怎么进来的?”她坐起来冷若冰霜地问话,语气颇有些讽刺,“主人同意才可以进来,林老板连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懂了?”
将波浪长发随意地甩到一边,她下床走到门边。
“这是法治社会,就算你有钱有势,也不是能为所欲为的,请回吧。”她赤着脚站在门边,完全是开门送客的姿态。
表情也是极其冷漠。
上一回两人在一起过夜,说不尽的缠绵缱绻,没想到一个月不见,关系又回到冰点,甚至比一开始还要糟一些。
“把话说完我就走。”林东佑并没有丝毫上前要哄她的意思,他的影子投射在墙上,和荣蓝的影子,形成对立的姿态。
“我跟你没什么可说的。”荣蓝拒绝交流,“在商言商,你表达出的信息已经够多了,可要是你认为我会妥协向你认输,那你就大错特错了。”
“我从没有奢想过你会向我妥协。”林东佑走过来,站定在她面前,凌厉的双眼仿佛要穿透她那刀枪不入的躯壳,直达她的灵魂,“你这个女人的狠我也是真真正正见识过的,即便是我八年不换号码,你也不会打来一个电话。”
荣蓝默然,刚才还冷硬的眼神软下几分。
“荣蓝我告诉你,你要钱,我可以给你弄来,东林的所有资源,甚至东林本身,你要,我都可以给你。”林东佑掷地有声地抛出这番话,回国后的她急于求成,急于成功,遭遇失败就将所有的怨怒归结于他的阻挠,这些他早有预料,今天过来,他就是要话说清楚。
这些话也许难听,她也许无法接受,他都必须要说。
“但是你上真人秀,把自己放在聚光灯下面,任由所有人看你觊觎你。”林东佑义正言辞地凝了她片刻,“抱歉,我绝不能接受。”
“太可笑了。”荣蓝用难以置信的微笑表达心中的震惊,她仿佛在这一刻才体会到他那已深入骨髓的独占欲:“你不能替我做任何选择,我荣蓝是独立的个体,这是我自己的事!”
林东佑那张英俊的脸上隐隐流露出失望:“七年你前这么认为,七年后你还是这么这么,荣蓝,你承认过你很自私,是的,现在我不想承认也不得不承认,你确实很自私。”
“自私”两个字一出口,荣蓝脸色骤变,她的记忆回到了七年前的那一天,那时的林东佑就跟现在一样,绝望和失望那么明显地写在脸上,他竭尽全力挽留,可是她却一意孤行地离开。
这一次,她又错了吗?
林东佑垂眸,苦笑:“还是一样,你做的每个决定,从来都没有考虑过我。”
“可是怎么办呢?”他冲她无奈一笑,明明是成熟世故的男人,却笑得犹如那个夏天的少年,就算沧海桑田,却仍保有一腔赤诚。
“就算你荣蓝自私,只想着自己的成功,我也还是那个固执小气的林东佑。”
“七年前你戴上了我的草戒指,你就已经是我的了。”
“我藏了那么久的宝贝,是绝不会让别人看哪怕一眼的。”
“谁敢觊觎,我就杀了他。”


第82章 恋
明明很生气很无奈, 但脑海中“其实他还深爱着她”这个事实又让她无法真正地发火, 荣蓝原本冷硬的心被他那些过激的言论给弄得一点点软化下来, 别的男人哄女人时爱叫“宝贝”, 大多不过逢场作戏, 但她知道,他把她当成“宝贝”,那是真的当成宝, 并没有任何哄骗的成分。
而到这一刻,她总算认清一个事实。
她自认性格偏执, 但其实,林东佑也许是个比她更偏执的人。
她尝试着跟他讲道理。
“你以为我愿意为了那点关注度把自己暴露在摄像头下面吗?”她也是满腹苦水,“如果不是山穷水尽, 我根本不愿意牺牲自己走这条路!可是能怎么办?短期内能荣享困境的只有这个办法啊!”
“能用钱解决的都算不上困难。”林东佑对于她口中的难处完全是不屑一顾的态度,“我的帮助你不要,那么这困难就是你自找的。”
“如果你现在选择接受你的帮助,那么我又何必七年前离开?”荣蓝面红耳赤,情绪激动, “如果七年后走回原点,那我这些年的努力算什么?我加班到胃出血算什么?我难道要告诉七年前的自己, 现在的我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笑话!我荣蓝到头来依旧要靠男人才能报仇!”
“依靠男人可耻吗?”林东佑目光如炬, 他霍然走到她面前,右手猛地一扯自己的衬衫领口,纽扣一颗颗绷断,他那古铜色的伤痕累累的胸膛完全呈现在荣蓝面前。
“如果这个男人为了你可以去死, 这样的男人还不能让你依靠吗?这里!”他指着那处离心脏最近也是最狰狞的伤口,“这里中过一枪,当时我的战友问我有什么遗言,我说,如果有一天有个女孩来找我,请转告她……”
“在我生命的最后一秒,我都没有放弃爱她。”
荣蓝颤抖的手捂住嘴,眼中盈满晶莹的泪水。
“你一定认为我在逼你,没错,我就是在逼你。”林东佑坦然承认,既然要推翻荣蓝坚持了许多年的信仰,那他就必须无视她的眼泪,哪怕需要付出代价。
哪怕她会和他划清界限,他也必须让她明白,相爱和复仇,从来不是互相矛盾的。
真正相爱的人,应该是并肩站在一起,而不是以爱的名义狠心推开对方。
“荣蓝,我要你想清楚,你到底要什么?是要为你妈妈报仇,还是要做一个女强人。我说得更直白点,是做个单打独斗靠一己之力扳倒继母和她两个儿女的女强人。”
荣蓝的脸“唰”一下白了。
林东佑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份财务报表,言辞犀利:“这些年你爸爸陆陆续续转了不少股份到你继母名下的公司,现在你父亲,你继母,荣竹荣齐加起来的股份达到了57%,你数数你手里有多少股份?11%。”
“不用我说你也明白,扳倒你继母,其实就意味着扳倒你父亲,甚至整个荣氏。”林东佑语重心长地站在她面前,投射在她脸上的目光洒出寸寸温柔,“荣蓝,就算你已经是个强者,这个世界上也有你一个人做不到的事。”
这些道理荣蓝哪会不懂,只是她一直信奉着“事在人为”,蝼蚁尚且能够撼动大树,只要抱着信念逐步去做,总有成功的希望。
“荣氏一时动不了,但我有其他渠道。”她昂着下巴,依然倔强地不肯认输。
“你所谓的渠道,是指派去英国调查荣齐身世的私人侦探?”
荣蓝的身体猛地一震,脱口而出:“你……你怎么知道?”
这两年找私家侦探这件事她一直进行地很隐蔽,连李汀都不清楚她在做这些事,为什么他却知道得那么清楚?
“林东佑,你说清楚!”她一个箭步冲到他面前,突然了然,“你在调查我对不对?!”
“调查这个词用得不对。”林东佑无视她激烈的反应,“我是在保护你。”
他笑了笑:“我每年付一大笔钱给安保公司,可不是让这群人只负责我一个人的安全。”
他在沙发上大马金刀地坐下,下巴朝荣蓝点了点,举手投足间都是上位者的无礼和傲慢:“过来,坐我腿上,我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
这句话的诱惑可不小,荣蓝虽然心痒难耐,很想知道他暗地里有什么动作,但是他的态度让她生出不满,更何况刚才她还大义凛然地让他出去,现在却又要主动坐他腿上做柔顺小女人,这行为太廉价了,她自问自己拉不下脸。
“不要。”玉白的脸扭到一边,拒绝得很彻底。
一丝懊恼出现在林东佑脸上,不过他很清楚她骨子里吃软不吃硬的个性,想要她像其他女人一样如菟丝花一般缠上来,那是不可能的任务。
两个人若是较劲,最后输的还是他。
他猛地站起来,二话不说就用蛮力打横抱起倔强的美人,荣蓝恨他又用强的,像离开水的鱼一般在他怀里扭动了两下,林东佑哪会让她再逃脱,坐下,把她牢牢禁锢在自己腿上。
“别动,说正事。”
荣蓝总算安静下来,只是一双美眸却还是湿漉漉地瞪着他,不过总算是乖了。
“小许在英国查到荣齐三年前得了白血病,进行了一次秘密的骨髓移植手术,捐献骨髓的人信息被掩盖了,但是我推断是胡明德。”
“真的?”荣蓝面露喜色,她似乎从他这三两句话中看到了希望的曙光。
“但是先别高兴得太早。”林东佑泼她冷水,“你继母很小心,私家侦探拿不到荣齐的医学报告,医院方面保护得很好,小许和我在英国委托的侦探还在努力,所以还要过段日子才有结果。”
荣蓝听得十分认真,到后来甚至放松自己,慵懒地依靠在他胸膛上。
但她还是听出了不对劲,转而怒气冲冲地向他发难:“我花钱雇佣的小许,我才是他的老板,这么重要的信息为什么他反而先跟你汇报我却像傻子一样什么都不知道!”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她情绪抓狂地扯着他的衬衫领口,肆无忌惮地撒娇发脾气,“林东佑你今天要是不跟我说清楚,我跟你没完!”
“傻瓜。”林东佑刮了她秀挺的鼻子一下,惬意的笑容出现在他脸上,“还能为什么?因为我也是他付了钱的老板,而且比你多得多,所以准确来说,我才是他的大老板。”
荣蓝嫣红的嘴撅起来,磨着牙,那想撒泼却无从下手的娇软模样尤其可爱。
两人其实已经有一个多月没有亲密了,林东佑早就想把怀里的人捏圆搓扁一整晚,但碍于最重要的正事没说完,所以那些旖旎的想法先放到一边。
他只是草草碰了一下荣蓝的红唇,便继续说下去。
“荣齐这几年频繁来往于伦敦和国内,理发是假,定期体检才是他回伦敦的真正目的。”
“从他的行为来推断,他不是你父亲的血脉,你继母和她的情妇很小心,我曾经想安排我的人进荣齐的公寓采集毛发,但是进不去,他的公寓由胡明德自己亲自打扫。“
听到这里,荣蓝脸色阴沉下来,语气颇为嘲讽:“耿娜那个女人可是用铜墙铁壁封锁她的秘密啊。”
“既然是见不得的秘密,总有暴露在阳光下的一天。”林东佑显然对此颇有信心,“时间早晚而已。”
荣蓝沉重地叹一口气,一言不发地再度靠在林东佑宽阔温暖的胸膛。
深夜的这个时候,她突然生出一股由内自外的疲倦感,为了一个目标。她不知疲倦地奔跑了七年,现在突然倦了累了,只因为前路漫漫,让她看不到胜利的彼岸。
林东佑是对的,复仇这件事,靠她一个人,是做不到的。
一个荣享都常常让她疲于奔命应接不暇,又何谈更远大的目标呢?
“这些事情都先放一边。”林东佑磁性的嗓音再度在她耳边响起,“接下来我要说一件最重要的事,这件事,你必须听我的。”
感觉到他的语气格外严肃,荣蓝好奇地抬起头,发现他正格外凝重地盯着她,下颌线条绷紧,荣蓝相信,当他在南美雨林里游走时,便是这样一副铁血军人的刚硬表情。
“什么重要的事?”她愈加疑惑。
“你凝望深渊的时候,深渊同样在凝视你。”林东佑一开口便引用尼采的名言。
“蓝,有两拨人,这段时间每天跟踪你,并且彼此不知道对方的存在。”
“一拨人受荣竹雇佣,另一拨的背后老板你猜是谁?”
“谁?”
“令尊。”


第83章 恋
听说两拨人在私底下跟踪她, 而且其中一拨人是她爸派来的, 荣蓝纵使自认为阅尽千帆, 还是被这荒唐的现实给震撼得错愕了半秒钟, 荣竹过去曾经靠跟踪她得到了甜头, 现在故技重施她还能理解,但是她爸居然也使出这种下三滥的手段,监视她, 想要拿捏她,这让她尤其愤慨。
黑暗中被两双阴暗的眼睛无时不刻地窥视着, 眼睛的主人还是跟她有血缘关系的亲人,这让她怎么不心寒?
她深情清冷,从他腿上起来, 修长纤细的腿迈向房间窗口处,警觉地向外眺望了一圈,“唰”一下关上了窗帘,然后动作自然地坐回他腿上。
“老头子怕我跟你藕断丝连,就他那疑心病, 我们一天不结婚,他就一天不信我们已经断干净了。”
“这恐怕是原因之一。”林东佑眉头微皱, 道出自己的看法, “这一年来荣齐高价拍到的那几个高风险项目,林氏旗下的威远地产也参与了,都是双方竞价到最后环节,威远拱手把项目让给了荣齐。”
他意味深长地笑了笑:“你父亲浸淫商场这么多年, 嗅觉还是准的,他八成感觉到我在对荣氏出手,害怕我们两个暗中联手,对荣氏不利。”
荣蓝佩服他的洞察力,想了想:“荣齐参与的那几个项目我研究过,这个价位吃下去,跟吃定时炸-弹有什么区别?”
“原来这里面还有你林总裁的手笔。”纤纤玉手圈住他的脖子,荣蓝脸上的媚笑算得上颠倒众生。
温香暖玉在怀,林东佑很享受美人的主动亲近,原本冷隽的五官彻底舒展开:“你那个好大喜功的弟弟急着找死,我做姐夫的,总要帮他一把。”
“至于你爸,有时间找人跟踪你,倒不如想想怎么和银行搞好关系。”他轻蔑一笑,“毕竟引爆地-雷的政策文件,现在说不定就在本市领导桌上摆着呢。”
荣蓝深深望着他,原来在她还在美国时,他便已经布局设套让狂妄浅薄的荣齐钻了,他早就想替她出这口恶气了,可笑当年分手时她以不连累他的名义坚持分手,可事实证明,她还是把他拖下水了,而且他所做的一切,步步为营,每一次出击都是出其不意,却又直击弱点。
荣蓝只觉惭愧。
他们兜兜转转又在一起,让人叹息的是,彼此蹉跎了那么多年。
“想什么呢?”林东佑见她想心事想得出神,以为她对那个“家”还抱有恻隐之心,旁敲侧击地问:“心疼你爸爸的事业?嗯?”
“呵,我恨不得老头明天就破产。”荣蓝鄙夷道,她的眼睛在他脸上定了定,嘟着红唇撒娇一般凑近:“什么都没做就自封‘姐夫’了,哎,我答应嫁给你了吗?”
“既然不答应,那么我接下来就只好跟其他女孩约会了。”林东佑嘴角的笑难得有些坏,而且看他的表情,甚至不像是在开玩笑。
荣蓝面露不高兴。
虽然暗地里在私会,甚至滚过床单,但是两人一直很清醒地没有向对方承诺过什么,所以尽管心里不舒服到极点,但是荣蓝还是克制住了自己,只是赌气地沉默着。
玉白的足尖踩在地板上,下一个动作便是要从他怀里出来。
既然他要跟别的女人约会,那么他们还是划清界限比较好。
“坐着乱跑什么。“林东佑略带不悦地将她再次禁锢住。
“你不是要跟漂亮女孩约会?那你在这里做什么,你去啊。”荣蓝赌气地推了他一把。
林东佑却顺势抓住她那只纤纤玉手,放在唇边轻啄一下,一本正经地说:“我说真的,接下来我会跟别的女人约会一段时间。”
见荣蓝沉下脸,他随即解释:“现在还不是公开我们关系的时候,盯着我们的人太多,你爸爸不会希望我们在一起,虽然你已经过了被你爸爸摆布的年纪,但是财产继承权的分配还在他手上,在证明荣齐的血缘问题之前,我们都不能跟你爸撕破脸,接下来,荣竹和你继母只会继续挑拨你跟你爸爸的关系,不让她们得逞反而是最重要的。”
荣蓝沉吟片刻,很快明白了这其中的利害关系,林东佑分析的对,现在不能被荣竹抓到她和林东佑暗中来往的任何把柄,她和林东佑的过去依然是荣瑜恒心中的一根刺,这么多年了,荣瑜恒还是不能完全信任她,而荣竹,怕也是窥视到荣瑜恒的心病,一直暗中盯着她,
“那我们……”她咬着嫣红的下嘴唇,欲言又止地望着他。
“别这样看我,我会忍不住。”林东佑声音暗哑,眼里有浓浓的渴望,“放心,我的人一直盯着,他们还没拍到什么。”
“你要跟别的女人约会,这倒提醒我了,我也可以开始认识新的男人了。”
林东佑脸色一虞,握在她腰上的手深深一掐:“看来有必要让你知道一个真理。”
“什么真理?”
“新的永远比不过旧的。”
怀里的美人如此娇软可口,林东佑俯下品尝于他而言全世界最甜的某处,强有力的手臂肌肉一使劲,荣蓝便被他高高抱起,朝着大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