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要说:最近重新翻看明代的话本小说和《红楼梦》,发现一个问题,好像明代的封建士大夫还是要插手家中事务,而清代,尤其是满清贵胄的男人基本上是什么事都不管,大小事宜全都丢给女人,有工作的还好,没工作的就提笼子遛鸟玩去了。
这是明清男人的一个很大区别。
明代士大夫讲究对个人品行德行完美的修养,基本上遵从还是汉人的‘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四部曲,其中对于家庭的良好治理也是对士大夫品德标准之一,当然他们不是去管家中琐事,而是对家中女人的大致言行做出约束。
清代满人入关,带来的不只是八旗制度,也带来了‘当家奶奶’的习俗(大家可以参考电视剧《大宅门》里的那个二奶奶,公公丈夫小叔子全都听她的,原著里写的更明白,这种当家已经不是管管孩子账目了,而是直接决定家庭经济生活走向的重大事宜)。
努尔哈赤为了最高限度的提炼满洲人的军事力量和军事小路,创建了八旗制度,使全民皆兵,当时满人的习惯就是,男人出外打仗抢东西去了,家中一切大小适宜都由女人来管,上从银钱出入,下到孩子婚事前程,女人基本上都可以拿主意的。
后来清人入关立朝,满洲男人们马放南山,一时之间无所事事,我们看见电视中那些生出来就可以领一份银钱满洲男人在大街小巷无所事事的闲逛遛鸟,里面还有不少黄带子红带子,这些人俗称‘铁杆庄稼’(直到民国这种特权才取消)。
清朝,一部分凭科举入仕的汉族官宦世家,依然谨守着汉人‘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的四部曲,例如清代名臣张廷玉的张氏家族和刘墉的刘氏家族,他们对家族和子孙的严格管理是出了名(所以一直很平安);但是,上行下效,满人以及一部分与满人结成亲戚关系的在旗汉人,却也渐渐的接纳了满人的习惯,例如江宁织造的曹雪芹家族。
《红楼梦》中,贾家几乎所有成年男子都无所事事,家务靠着王熙凤等有本事的女人操持,以至于王熙凤在外面各种胡作非为(放利子钱,受贿作恶,人命官司),男人们不是知道了不管(贾琏),就是根本不知道(贾政)。而《红楼梦》中的女人,从王夫人到探春宝钗黛玉,学问和管事,基本上个个都比男人强,这种阴盛阳衰现象,在清初应该不是个别的,“金紫万千谁治国,裙钗一二可齐家”,说的可能是当时实情。
【大约如此,请勿深究,如要深究,务请淡定。】

 

☆、第6回 祖母,夫妻,孩子,这是吉祥的一家

  
盛紘同志新官上任,新任期新气象,他有心打造登州第一家庭的良好形象,给全州老百姓做一个父慈子孝全家和乐的好榜样,为建设封建社会良好风貌的新登州做出贡献,于是在上任交接完成之后,挑了一个风和日丽的早上,带着王氏并三子四女和几个丫鬟婆子,声势浩大的来给盛老太太请安。

进了寿安堂正厅,盛紘和王氏向盛老太太行过礼,分别坐在罗汉床两边的方椅上,接着让仆妇领着几个孩子按着次序一一行礼,先是三个嫡出的,再是四个庶出的,没有妾室。

明兰,就是姚依依同学,清早起床浑浑噩噩,连早饭都没吃,就被抱出房间,被一个十四五岁的丫鬟领着行礼,她排行倒数第二,轮到她磕头时,已经有些醒了,这头一磕下去,她立刻就完全清醒了,结结巴巴的跟着说了句:“给老祖宗请安。”

很久没说话,又怕说错话,明兰一开口就是语音稚弱,说话不利索,立刻引来几声轻轻的嗤笑,明兰转头去看,站在一边的如兰小姑娘正轻轻掩着嘴,她身边站了一个眉目清秀的小姑娘,看着似乎稍微大点儿,估计是排行第四的墨兰小姐,她头戴一对点翠的白玉环,身穿湖绿色的细纹罗纱,站姿规矩,头微微下垂,温婉又恭敬。

盛紘微微皱眉,去看王氏,王氏立刻瞪了如兰身边的妈妈一眼,那妈妈惶恐的低下头。
瞧着如兰和墨兰两人,盛老太太心中叹息,又再看看呆头呆脑的明兰,被人笑话了也不知道,还傻傻的站在当中,一副懵懂迷茫的样子,她不动神色的呷了口茶,眉目低垂,等到最小的盛长栋也行完了礼,她道:“我素日清净惯了,不喜人多热闹,都是一家人,何必拘礼,还照往常,只每旬来请安罢。”

王氏粉面泛红,估计昨晚睡的很好:“瞧老太太说的,在您老面前尽孝原就是晚辈的本分,前几年是我不懂事,疏忽了孝道,前儿被老爷说了一通,媳妇已经知错了,望老太太瞧在媳妇蠢笨的份儿上,莫要与媳妇一般见识,媳妇在这儿给您赔罪了。”

说着便站起来给盛老太太跪下,盛老太太看了盛紘一眼,盛紘连跟着一起说:“母亲,莫说这晨昏定省,就是时时给您端茶递水都是她应当的;若是母亲不允,儿子只当您还在生媳妇的气,御家不严都是儿子的不是,儿子自当去父亲灵前领罪。”

说着也给盛老太太跪下了,王氏用帕子抹了抹脸,红着眼睛道:“母亲,儿媳真知错了,往日里在娘家时,儿媳也学过百善孝为首,自打进了盛家门后,却被猪油蒙了心,左了性子,疏忽了对您的孝道,老太太尽管罚我就是了,千万莫要往心里去。老太太若是怕人多嫌吵闹,往后我们分着来请安就是了。”
说着低声啜泣,盛紘也双眼红了起来。

明兰站在左边最后一个位置往前看,心里暗想,这夫妻两人不知不是不昨晚连夜排练的,一搭一唱配合的十分到位,说眼红就流泪,明兰怀疑的目光不免溜向他们的袖子,难道是洋葱?正想着,对面的三个男孩子和这边的女孩子们已经齐齐跪下,纷纷恳求盛老太太,一个个言辞恳切,好像盛老太太如果不答应他们来请安,他们就立刻要心碎难过的死掉了一样,如兰小姑娘慢了一拍,被身后的妈妈推了一把,也跪下了,明兰一看,也后知后觉的跟着跪下,就是不知道说什么好。

盛老太太见状,长叹一声,也不再坚持,挥挥手让丫鬟把盛紘夫妇扶起来:“既如此,就依你们吧。”说着,又看了呆呆的明兰一眼,瘦弱的小姑娘又是最后一个自己站起来。
盛长栋年纪太小,站都站不稳,磕过头后就被婆子抱走了,剩下的人都依次坐下。

明兰以前一直不怎么清楚请安是怎么回事,从字面意思来说,请安就是问老太太一句‘how are you’的事,顶多加上两句‘will you die’或者‘are you ill’之类的,但看着小丫鬟们给几个少爷小姐分别端上圆墩杌子之后,明兰觉得自己应该更正观念了。

请安,是古代内宅很重要的一项活动,管事的媳妇对婆婆汇报最近的工作情况,或者请示将来的工作计划,如果孩子是养在婆婆跟前的,那就抓紧机会看两眼自己的娃,免得回头都认不出哪个娃是哪个肚皮生产的,如果孩子是养在自己身边的,就拿出来给祖父祖母看看,搞点儿天伦之乐,或扯些家长里短,逗老人家开心。

可惜王氏很久没有干这份工作了,口气熟络不好生疏也不好,更加掂量不好和盛老太太说什么,所以今天盛紘同学特意陪着来请安,充当和事老之外,还要负责率先打破冰面。

“母亲,这几天住的可惯?这登州天气和不必泉州温暖湿润。”盛紘道。
“是凉了些,不碍事。”盛老太太道。
“我到觉得这登州比泉州好,大山大水的,高高阔阔的,临海近气候也不干,我说老爷是得了个好差事,不寒不燥的。”王氏笑道。
“我一个老婆子倒没什么,不知几个小的觉得如何?可有不适?”盛老太太说,眼睛望向左右两排的孙子孙女。
王氏热切的目光立刻扫向盛长柏,长柏哥哥规规矩矩的站起身,微微躬身:“回老太太的话,孙儿觉得很好。”
结束,十二个字,简明扼要,然后坐下。

盛老太太放下茶碗,看了看盛紘和王氏,然后去看剩下几个孩子,盛紘没有什么反应,王氏好像有些尴尬,偷偷瞪了儿子一眼。
第二个说话的是盛长枫,他生的与胞妹墨兰颇为相似,圆润白净的小脸上挂着谦和的笑容,声音清亮:“泉州温软,登州大气,一地有一地的好处,我朝天下焉有不好?孙儿前几日读到杜子美的诗,‘岱宗夫如何,齐鲁青未了,造化钟神秀,阴阳分割晓’,山东既出圣人,又有泰山,真是好地方,哪天老祖宗有兴致,咱们还可以去看看那封禅之山呢。”

话音朗朗,吐字清楚,看的盛紘连连点头,眼露满意之色,盛老太太也忍不住多看他两眼,道:“枫哥儿好学问,都说枫哥儿读书是极好的,诗词文章颇得先生夸奖。”
一时寿安堂内气氛融洽起来了,盛紘更是高兴,几个小的也松了口气,只有王氏笑的有些勉强,明兰偷眼看去,发现她正死死的揪着手绢,好像在卡着盛长柏的喉咙,好让他多吐出两句话才好。

华兰看了看王氏,转头向上座娇嗔道:“老祖母尽夸着三弟,可是嫌弃我们这些丫头了。”
盛老太太和煦的笑着:“你这孩子胡说什么,你小时候是老爷手把手教的读书写字,又特意为你请过先生,谁敢嫌弃我们家大小姐?华丫头大了,反倒愈发淘气了。”

盛华兰出生在最好的时候,那时王氏与盛紘新婚燕尔,与盛老太太婆媳和睦,没多久又有弟弟出世,盛华兰娇美讨喜,作为嫡出的大小姐真是集千万娇宠于一身;她在盛老太太跟前也养过一阵子,因为王氏不舍得,又给送了回去,但已是孙辈里和老太太最有感情的了,相比之下,一母同胞的如兰小姑娘出生时就没那么风调雨顺了。

“父亲教过姐姐?那为什么不教我?我也要请先生!”果然,如兰跳下矮墩,跑到盛紘身边,拽着袖子撒娇道。
王氏把如兰扯到自己身边,斥道:“不许胡闹,你父亲如今公务繁重,如何能陪你玩,你连描红都坐不住,请什么先生!”

如兰不肯,跺脚撅嘴,王氏又劝又哄,盛紘已经沉下脸来了,盛老太太微笑着看,这时一直安静不语的墨兰突然说话了:“五妹妹年纪小,描红又最要耐性子,自然无趣,不过学些诗词道理却是好的,我觉着也不用请先生了,大姐姐学问这样好,不如请她来教,岂不正好?”说完,抿嘴而笑,斯文天真。
盛紘见女儿说话周到,态度柔雅,忍不住赞道:“墨儿说的好,女孩子家不用科举仕途,自无需认死理的练字,不过读些诗词文章陶冶性情却是不坏,华儿得空教教如儿也好,身为长姐自当教导弟妹。”
王氏脸上一晒,不予理睬,华兰微有不屑,盛老太太却在看唯一没说话的盛明兰,她正傻傻的看着墨兰,心中又是叹息。

东拉西扯几句之后,王氏慢慢把话题带到华兰的及笄礼上去,没说两句,盛老太太就发话让妈妈在这里摆早饭,分摆两桌,一桌在正房,三个大人吃,次间摆一桌,孩子们一起吃。
早饭端上来,出乎意料的简单,即使是不甚了解情况的明兰也觉得有些寒酸了,一个大瓷盘里面盛着白馒头和香油花卷,外加白粳米熬的清粥,还有几个小菜。

明兰抬头,看见长柏哥哥神色似有歉然,长枫和墨兰神色如常的起筷用餐,华兰和如兰则齐齐撅了撅嘴,虽然动作幅度不一,但角度如出一辙。
明兰由丫鬟服侍着也慢慢吃着,回想这几天在太太屋里吃过的早餐,莲藕蜜糖糕,奶油松酿卷酥,炸糕,肉松香蒜花卷,蜜汁麻球,枣熬粳米粥,红稻米粥,腊肉蒸蛋,燕窝炖蛋,干丝清炒牛肉脯,麻油凉拌熏肉丝,十六样各色小菜拼成的什锦酱菜八宝盒……

大户人家讲究食不言寝不语,何况他们兄妹六人来自三个不同的生产厂家,这之前连话都没说上几句,这会儿就更是只闻得调羹筷子轻动声。

吃完早餐,盛紘赶紧去上衙,王氏回自己院子,几个孩子吃完后也都被不同的妈妈接走了,负责明兰的那个妈妈在抱厦还没来,明兰就跳下凳子,到门口望了望,对于陌生的地方她不敢乱走,但是沿着门口的走廊散散步应该没关系吧。

北方的建筑和南方就是不一样,高阔的廊柱,方正的石板条凳,没泉州府邸那么精致秀气,却也大气明朗,明兰扶着墙壁一边走一边看,不知拐了几个弯,经过了几个房间,越看越摇头。这里房舍空阔,摆设简单,除了必要的家具,一应金玉古玩全无,仆妇婆子大都是上了年纪的,只有几个小丫头在洒扫浆洗,看着比别处的丫头寒酸,院子里无花无木,只是简单的修剪了下,门庭颇为寥落,活脱脱一个苦寒窑。

明兰暗想:看来传闻是真的。

这位盛府老太太出身勇毅候府,生性高傲,年轻时目下无尘,早年最喜欢折腾,据说把夫家和娘家都得罪了,后来盛府老太爷过世,她守了寡也转了性,待到盛紘成年娶妻之后,盛府的产业她一点没留全交给了盛紘,自己却没剩下多少体己银子。

她念佛吃斋,与世隔绝,整个寿安堂的下人也都跟着一起出了家一般,平常饭菜简陋,差事没油水,日子清淡,有一阵子甚至连院子大门都关上了,似乎完全和人气旺盛隔离开来,下人们都不愿去寿安堂受苦,所以这里使唤的也都是当初跟着老太太陪嫁过来的老人。

明兰总结:冷门单位,效益不高,福利稀薄,领导没有进取心,职员缺乏积极性。

走到又一个拐角,明兰突然闻到一股熟悉的香味,她顿时呆了,这味道宛如来自她记忆的最深处,她本已打算忘记的过去,她顺着香气来到一个房门口,推门而进,一个小小的房间,正对面是一个长长的紫檀案几,上面只放着几卷经书,向左进去是两个如意纹方凳,旁边是一张灵芝纹紫檀方桌,再往里去,明兰看见了一座小小的佛龛,上悬着秋香色乌金云绣纱帐,下面是一张香案,正中摆着白玉四足双耳貔貅卧鼎,鼎中正缓缓燃着香烟,明兰闻到的原来是檀香,香台左右各设一座,中间下方是一个蒲团,原来这是一间内设的佛堂。

香台上供奉着一尊小巧的白玉观音,明兰抬眼望去,只见那观音端庄肃然,眉眼却慈悲,仿佛看尽了人世间的苦难,明兰忽然眼眶一热,忍不住掉泪。她想起姚妈在她下乡前,特意买了一个玉观音的挂坠,去庙里开了光,谆谆教念着女儿带上,好保佑此去一路平安。当时姚依依不耐烦听母亲唠叨,急急忙忙爬上了车子,现在却是想听也不能够了。

现在回忆起当时失去意识前,她依稀记得外面有人在撬车门,看来是救她们的人来了,也不知法官老太和其他同事获救了没?难道只有她一个因公殉职了吗?想到这里,她顿时悲愤不已,悲愤过后是木然,木然之后是消极,她没有特别想要活下去的意志。

她认为老天亏待了她,如果死亡是注定的,那她也应该投生在一个更好的身体里才是,凭什么华兰如兰甚至墨兰都能够千娇万宠,她却要重新开始奋斗人生?她要熟悉这个陌生的世界,去讨好并不是她亲生母亲的王氏,估计忍气吞声是免不了的,受些委屈也是正常的,。学着去看人脸色,重新学习古代女子的生存技能。
而这里,并不是一个适合女人生存的世界。

很久之前看《蓝色生死恋》时,朋友们都为恩熙跌宕的命运哭的死去活来,可姚依依独独同情那个心爱,在女主角定律下,恩熙显得那么美好善良,而心爱却有心机又刻薄,所有人的情感都朝向恩熙那一边,可是大家都忽略了一个问题:出生在富裕家庭当大小姐的原本就应该是心爱,她生来就属于那个温暖舒适的家庭,而恩熙本来会生活在那个肮脏糟糕的小店里长大,被兄长欺侮,忍受的母亲的脾气。

在姚依依看来,是心爱受到了不公的待遇,如果心爱一开始就在人人呵护的温暖环境下长大,她也许就没必要长成斤斤计较的刻薄脾气,因为这段倒霉的经历,她即使日后回到了父母身边,也和母亲有了隔阂,无法像亲生母女一样亲密。心爱这笔账又跟谁去算呢?
看到最后男女主角双双死去,姚依
依甚至恶毒的想,恩熙好像是注定去那家讨债的,她因为白血病肯定是要死的,她不但平白获得了十几年原本不属于她的幸福生活,还把养父母唯一的儿子一起捎带着进了黄泉,而最后留在那对养父母身边尽儿女义务的孩子,反而只剩下了那个一直不受疼爱的心爱。

恩熙当然很可怜,难道心爱不可怜吗?

现在姚依依也是这样,她原来美满的人生被偷走了,换成了一个可怜女孩的人生,如果她投胎在一个千娇万宠的女孩身上,那么她也许会很心虚,但矫情几下之后,她也会接受算了,可是现在的情况却是历史的倒退。

她原本的生活虽然没有丫鬟婆子伺候着,可那时她的生命是自由的,她已经熬过了高考和求职,人生艰难的第一关已经过去了,她拥有好的工作和温暖的家庭,记得泥石流发生前两天,姚妈还打电话说有上好货色等着她回去相亲,只要不发生小三二奶绝症车祸等狗血事件,她将像大多数普通女生一样,平凡充实的过完一生。

而现在的明兰小姑娘呢,亲妈是小妾,而且已经死了,估计这会儿正等着投胎,老爹有三男四女,看似也不特别喜欢自己这个庶女,还有一个没有当圣母打算的嫡母。好处是她不用考试考公务员考职称,坏处是她将来的丈夫人选她没有权利发表意见,将来的人生她只能碰运气,有家暴她不能找警察,自己抹点儿红花油凑合,有小三小四甚至小N她也不能吵闹,得‘贤惠’的当自己姐妹,丈夫差劲猥琐的实在过不下去了,也不能闹上法庭。

哦,对了,还有更糟的,她也许会连个正房也凑不上,庶女向来是做妾的好材料呢。
这样富有挑战性的人生,叫姚依依如何甘心。
可她只能甘心。

她学着母亲当初礼佛的样子,恭敬的跪在观世音菩萨面前,双手合十,诚心诚意的祈求,祝祷那个世界的母亲兄长平安康泰,莫要牵挂女儿;从今天起,她也会关心粮食和蔬菜,关心河流和大山,认真努力的生活下去。

滚烫的泪水大颗大颗的涌出来,她无声哽咽着,泪水顺着略显瘦弱的小脸,滴落在浅青色的蒲团上,有些渗入不见了,有些滚落到地上,与尘土混为一体,晨早的光线透过藕荷色的纱窗照进佛堂,光彩清朗,柔光明媚。

明兰小小的身体伏在蒲团上,心里前所未有的宁静平和,她发自内心虔诚的低声祈祷,愿观世音菩萨慈悲,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愿心无挂碍,无挂碍故,无有恐怖,远离颠倒梦想,究竟涅盘。


作者有话要说:周末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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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向来不喜欢诗歌,喜欢小说,很多朋友都不以为然。我认为小说是复杂简单化,寓教于乐,而诗歌是简单复杂化(中国古诗词除外),故弄玄虚,不读三遍不知道它在说什么,读了三遍发现它什么也没说。(偶向来把无知当个性,大家千万不要学啊)
但只有这一首现代诗歌,偶几乎是一见钟情。
《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从明天起, 做一个幸福的人  
喂马, 劈柴, 周游世界  
从明天起, 关心粮食和蔬菜  
我有一所房子, 面朝大海, 春暖花开  
从明天起, 和每一个亲人通信  
告诉他们我的幸福  
那幸福的闪电告诉我的  
我将告诉每一个人  
给每一条河每一座山取一个温暖的名字  
陌生人, 我也为你祝福  
愿你有一个灿烂的前程  
愿你有情人终成眷属  
愿你在尘世获得幸福  
而我只愿面朝大海, 春暖花开。
PS:点击的不少,留爪的却没几个,大家难道忘了补分的痛苦了吗?浪子回头金不换,现在改正还来得及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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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津这位连续打负分的同学,可能您不知道,JJ可以查看IP的,就不用这么麻烦换马甲了,地球人都知道!

 

☆、第7回 这才是穿越女应该投的胎!

  
“明兰,小丫头你给我拿个橘子过来,要剥好皮的。”如兰小姑娘坐在秋千上。
明兰呆坐在石墩上看天,没有动静,如兰又叫了几声,见明兰还是没反应她就顺手捡起一个小石子丢过来。明兰肩膀一疼,吃痛的转过头,看见如兰小姑娘笑的龇牙咧嘴的:“你这个小傻子,还不快给本小姐剥橘子去!”

明兰无语的望天,慢吞吞的走到一旁的小几边,拿起一个橘子正要剥,却被斜里伸出的一只手挡住了,那只手娇嫩漂亮,十片尖尖的指甲上还染着淡红的凤仙花汁。
“如兰,你又欺负六妹了!你给我下来!”华兰大小姐怒气冲冲走过去,一把把如兰从秋千上扯下来,“前儿个父亲怎么说来着?姊妹中,六妹年纪最小,我们当姐姐的要多体贴她关照她,你倒好,一天到晚欺负她!当心我告诉父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