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片已经拍摄了将近两个月，您的戏大概就这几天定下，拍完之后就不多了，后期制作送审之后，大约宣传期在一月，到时拨出几天空闲就行。”
女人说完这话，兴许是对于江瑟没有贪得无厌要片酬，她主动退了一步：
“时间上我也知道可能会与您的时间有冲突，那就这样，如果宣传期不是在周末，又在剧组有重要宣传的前提下，您尽量请假一次，有没有问题？”
这个要求并不苛刻，江瑟点了点头。
双方达成了共识，女人拿了合同，重新回到办公桌后打了个电话，令人再拟两份合同过来，才与江瑟闲聊：
“影视学院对于学生接戏管理很严格，您下半年开学上大一吧？”
帝都影视学院招生条件严苛，但江瑟外形条件很好，据昨天片场的工作人员所说，又弹了一首钢琴，证明她是有才艺的，能被挑剔的赵让一眼看中，考中影视学院也不是什么难事。
要进演艺圈的，几乎都是进影视学院，除了学演戏之外，还有考虑将来入行之后的人脉关系。
可出乎女人意料之外的，江瑟摇了摇头：
“我没考影视学院。”
“不进影视学院？”女人有些吃惊的看了她一眼，“您条件不错，据说还在顾导的片子里出演了一个角色，要是考进影视学院，将来签约经纪公司，路途会顺许多的。”
江瑟沉默了一阵，重生之后打乱了她对于许多事情的看法与认定，将来的她兴许只会是江瑟，要进入哪个行业，其实这会儿的她心中还没有定。
外头工作人员送了重新打印好的合同进来，将先前两人约定好的工作内容填补了上去。
江瑟确认了银行卡号等没有错误之后，双方才各自签了字。
签了合约之后，《第九十九封情书》约定好的三成片酬两天之后转到了江瑟的银行卡上。
收到短信的一瞬间，看着银行卡里一下子余额变成了一万五，大一的学费终于凑齐了，加上还未收到的两个剧组的尾款，江瑟终于松了口气。
拍摄时间定在了七月底，地址位于帝都上环的新世界商场内。
剧组提前向steinway琴行的负责人沟通过，到时在琴行内取景。
新世界商场位于帝都上环最繁华的购物街，商场极大，从上环西区连接至南面广场，一楼是各大奢侈品牌店。
江瑟来的时候时间还早，一楼的好些品牌店都还没开门，她隔着玻璃橱窗看里面摆着的包包、饰品，冯南的时候香港有堂姐妹来帝都，必定会约她四处逛逛的。
她摸了摸自己口袋里陈旧的手机，里面的余额还不够在这里买个钱夹子。
江瑟恍惚觉得，如果以前她听从家里长辈安排的人生猪狗不如，那么她现在在杜家的生活就有如猪狗了。
《第九十九封情书》剧组的工作人员在接到她的电话之后从商场员工通道出来接她，显然对于江瑟来得这样早有些讶异。
剧组正在琴行布景，江瑟过来看了一眼，导演赵让及主演崔兴都还没到，只有执行导演在主持着片场的工作，看到江瑟来得这么早，执行导演愣了愣，随即招手示意她过去。
“那天赵导看你弹过一曲，你应该学过钢琴，所以特地向琴行借了他们家那台钢琴。”执行导演姓郑，留着一头艺术家的长发，身材高大，穿着格子衬衣。
他对于江瑟能提前来片场的行为显然十分赞赏，说话时毫不掩饰眼里的满意：
“那台钢琴是帝都steinway琴行招牌，纯手工制作从德国空运而来的，十分珍贵，要不是赵导亲自要借，拍电影的举动对他家品牌也有利，哪怕瑞禾的负责人亲自打电话琴行的人也不愿意借的，所以你稍后仔细一些。”
第四十章 满意
执行导演手指的方向，是琴行内一侧单独摆放在展厅正中台阶上的白色钢琴。
聚光灯下，白色钢琴给人一种只可远观而使人不敢亵玩的感觉。
周围琴行的工作人员一早已经过来了，随着执行导演说完这话，工作人员的目光落在江瑟身上，带着审视。
执行导演抬腕看了一下时间，催问了一句：
“化妆师与造型来了没？赵导十五分钟前就已经打电话通知过，九点钟之前会到。”
一旁一个身材瘦小的男人便站上前答道：
“三分钟前已经打过电话，在商场门口了。”
话音一落，不远处便传来一阵匆促的脚步声，提了箱子的化妆师与造型师都跟着剧组里的人朝这边赶了过来。
这会儿执行导演也顾不上跟几人说话，看了一下时间，便令几人带着江瑟先下去化妆做造型。
虽说只是一个不露脸的角色，但剧组却十分重视，光是戏服便准备了七八套不止。
造型师拿了几条裙子在江瑟身上比试，又拿了一件衬衣，神情有些犹豫不决。
她一手拿的是一条嫩黄色连衣裙，一手拿的白衬衣：
“你面试那天，akin说你穿的是白衬衣，赵导对此挺满意的。”
造型师抬头看了一眼江瑟：
“要不先试试衬衣，如果赵导说不行，到时再换。”
这个角色赵让盯得比较紧，导致造型师也担忧到时做好了造型令赵让不满意，因此思来想去，选了个折中的法子，让江瑟先换了衬衣。
衬衣是意大利一个品牌赞助提供，江瑟换上之后，造型师一面为她扣扣子，一面赞叹不已。
圆立领的设计十分凸显气质，且将江瑟脖子细长的优点完美的展现了出来。
她看了一眼江瑟身材，转身挑了一条尺码合适的牛仔裤过来，有些羡慕：
“您的身材真好。”
常年做造型，她看一眼江瑟的身材，就大概预估得出来江瑟穿多大尺码。
江瑟胸部不算十分丰满，但陈旧的内衣却掩饰不住少女完美的胸型，肌肤白皙透亮，带着珍珠一般的光泽。
她手臂的线条也很美，不是骨瘦如柴的美人儿，穿上衣服却显得瘦而有型。
尤其是牛仔裤穿上之后，衬衣下摆扎进裤子里，显出细细的腰肢及挺翘饱满的臀。
造型师没忍住，伸手过来摸了一把：“真羡慕。”
她身材高挑，那双腿尤其长，笔直纤细，实在很适合穿牛仔裤。
江瑟有些无语，造型师为她整了整衣裳，与她出了更衣室。
今日不用露脸，化妆师原本只想为江瑟打个薄薄的粉底，但她年轻，肌肤底子也很好，再加上皮肤很白，在将粉底打在手上，比对了一下江瑟肌肤颜色之后，化妆师咬了咬牙，放弃了为她上粉底的打算，只是拿了唇蜜为她嘴唇上了浅浅的樱粉色，随即便拿起了梳子。
江瑟选的衣服简单，为了配合戏服，在梳头时造型师将她长发挽了起来，扎成丸子。
收拾完出来时，导演赵让已经来了，正与执行导演说着话，看到江瑟时赵让眼里露出满意之色。
他向江瑟招了招手，一面示意助手拿了个文件夹出来，抽出一张纸：
“趁着崔兴没到，你练一练手。”
上面是张乐谱，应该是《第九十九封情书》电影插曲，江瑟那天能弹《星空》，证明了她自己本身也是有一定的钢琴底子。
“先试一试，有疑问的地方让人教你。”
赵让指了指steinway琴行的工作人员，说完这话，手中的手机响了起来，他将曲谱递给了江瑟，看江瑟在工作人员带领下坐在了一台钢琴面前，恰好是背对着他的位置。
如果只是选择背影，江瑟担任剧中崔兴饰演的李青阳的‘女神’角色已经是绰绰有余。
她年纪还小，那种青春洋溢的气息隔着镜头都能扑面而来。
难得的是她没有因为外貌的出色而有娇气性，反倒气质很特别，恰好符合了赵让想要的感觉，美貌却又有韵味。
可赵让却仍希望她在拥有外表的同时，也能内秀让人另眼相看。
他掌镜多年，对于观众心理把握极深，如果这一次电影中，江瑟能自己亲自弹琴，电影录其原音，而不是后期再制作，宣传之时对于电影对于她都是有好处的。
试镜那天赵让曾听过她弹奏的钢琴曲，事后也问过工作人员，江瑟应该学过一段时间钢琴，弹奏琴曲并没有什么问题。
但是难就难在她会不会怯场上。
虽说入了这一行的人大多心理素质比较高，但今日的情况不同。
这里是华夏帝都最繁华的商业街，今日拍戏地点是在商场的琴行之内，这里每台钢琴都是手工打造，昂贵无比。
透过门口的玻璃橱窗能看到钢琴的价格，足以将许多阅历不足的人逼退。
销售的人员装容精致，经过特殊培养之后，礼仪出众，无形中给人压力。
尤其是在弹琴之前，无论是导演还是琴行的工作人员都会向江瑟再三申明钢琴的贵重，她要是有了心理压力，就容易束手束脚，十分优点到时恐怕也会因为慌张而发挥五分，不一定会拍出让赵让十分满意的情景。
赵让一面接过助手接通的手机，目光还落在江瑟身上，看她在研究了一段时间琴谱，旁边有琴行的工作人员低头在与她说着话，江瑟背对着赵让，赵让看不见她脸上的神色，也不知她此时是不是已经慌了神。
倒是背影确实挺美，灯光下少女坐姿端正，细腰窄肩的。
下一刻江瑟直接动手落到了琴上，弹出音符来。
听到第一声琴音响起时，赵让松了口气，这个新人在steinway工作人员的注视下，坦然弹奏起了音乐，镇住了场子。
“您好，您好，赵导…”电话里瑞禾公司的人因为没有听到赵让说话，一连唤了好几声。
随着钢琴声响起，赵让注意到江瑟中间甚至停下来研究了一会儿曲谱，终于放了心。
“我在。”他露出笑容，拿了手机，站起身：“刚刚有点事儿…”
第四十一章 规则
电话另一端的人听到了这边传来断断续续的钢琴声，“赵导，有件事是这样的，您知道江华集团吗？”
赵让的神情顿了顿，皱了眉问：
“江华集团？”
“是的。”他的回应令电话另一端的人语气一振，紧接着解释：“江华集团以商务酒店起家的，掌权者与您同姓，赵家大公子有意投资娱乐传媒这一行业，早前还为张静安导演的《救援行动》投资了两个亿。”
钢琴前面江瑟练习了两次，先摸熟了前面的调子，再上手时便顺了许多。
赵让转头看了她一眼，揣摩着瑞禾公司打电话来的用意。
《第九十九封情书》最大的投资公司是瑞禾传媒，电影都已经拍了大半，进入后期收尾阶段，此时瑞禾传媒的人却打电话来提起江华集团赵家，其中含意就耐人寻味了。
“江华集团有意入资剧组？”
赵让伸手揉了揉眉心，今日剧组在steinway琴行拍摄重要的剧情，好说歹说，当初还是瑞禾传媒负责人出面才摆平了此事，琴行同意剧组在这里取景一天的。
这会儿演员已经到位，崔兴正在换着造型化着妆，准备开拍，投资公司却打电话提起这些事。
他有些不大耐烦，沉了脸道：
“这些事，先与我工作室…”
赵让话还没说完，电话另一端的人便接连否认：“不不不，赵导，不是这个意思，但是江华集团推荐了一个人，说是可以试镜您戏中‘神秘女神’的角色。”
塞人进剧组是圈子里不成文的氵替/规则，利益交换之下，投资方指明演员进组是常有的事儿，赵让自然明白其中规则。
可如果早前几天，剧组在找演员的时候，投资方瑞禾提出这样的要求也就算了，但偏偏前几日江瑟试镜，一眼就让赵让看中了。
如今合同已经签下，剧组费时耗力，都在准备开拍了，瑞禾方却提出临时要塞人进组，赵让就是脾气再好，也不由有些火大。
“刘经理。”他忍了怒火，转头看了江瑟一眼，控制着自己不要怒吼出来：
“我想我一早已经跟严总说过，剧组已经找到了与崔兴演对手戏的女演员。”
电话另一端的男人没想到赵让会拒绝，有些不以为然：“赵导，您这一次签约进组的只是新人罢了，到时剧中随意安排给她一个什么角色，晾她也不敢不满…”他试图说服赵让：“江华集团推荐的人据说出身…”
“我不管她是谁。”赵让十分不满，“当初瑞禾及太昌娱乐跟我谈时，就曾有过约定，除了崔兴及朱盼，剧组其他事宜投资方不会干涉过多的。”
他态度强硬，令电话那头的男人有些尴尬了起来。
“赵导，照先前您试镜的要求，对方传了一段视频过来，要不您先瞧瞧，合适再换？”他说完这话，不等赵让开口，“瑞禾方面对于剧组的事情自然是一切按照当初您与严总的约定来执行的，只是看看，这位出身香港中南实业，是名符其实的千金，气质不凡，您看看。”
说完这话，赵让手机里传来‘叮’的一声提示，显然邮箱里收到了一封邮件。
赵让挂断了电话，一旁助理凑上前来，赵让将手机扔了过去，助理看他沉下去的脸色，小心翼翼的开口：
“导演…”
瑞禾方面应该一早与他通过气了，他显然也知道赵让刚刚接到的电话里说了什么，“您要不要看看短片？毕竟瑞禾此次投资…”
“看什么看？”赵让冷笑了一声，压了压自己头上戴的鸭舌帽，神情不大好看：“崔兴准备好了没有？”
助理哪里还敢继续说下去，连忙就道：“换好衣服，在化妆了。”
赵让摆了摆手让他走开，坐回先前的位置，连喝了好几口水，才将心里的火压了下来。
好在片场里江瑟争气，赵让打电话的功夫，有了剧组音乐指导，她已经将音乐熟悉了，再弹起来时比先前好了许多。
崔兴化好了妆过来时，已经是九点半之后了，江瑟不看乐谱也能上手弹出旋律来。
这首音乐是剧组花了大价钱找香港著名的音乐人施家栋及其团队经过一年时间做出来的，曲调明媚婉转，配着剧情，带着酸酸甜甜初恋的感觉。
崔兴虽然收拾好了，但他还有一段剧情是从他进入商场之初时就要拍的，剧组的工作人员先拍他这一段，江瑟留在琴行练琴。
等到崔兴的那段戏拍完，江瑟也已经将这首音乐曲谱全记了下来。
赵让收拾了心情，示意剧组工作人员准备。
江瑟也起身从练习的钢琴前站了起来，朝要入戏的钢琴走了过去。
她先前已经弹过一些时候，并没有慌乱，也不像是新手，琴行的工作人员看她坐在白色钢琴前时，就并不像是先前那般如临大敌的模样了。
导演喊了准备之后，灯光师调好角度与光线，镜头先是对准了江瑟。
少女坐在琴行正中间台阶上的白色钢琴面前，背对着镜头，看不见她的脸。
众人唯独能看到的，是她在琴面上灵活跳跃的十指，及挽起头发之后露出的一截如玉般的颈项。
因为看不到脸，身后的人便唯有从她的背影及露出来的肌肤猜测她的容颜。
她的手指纤长，指尖椭圆，并没有着任何人为的染色，一切美得令人感觉舒适而又自然。
掌镜的摄影师都觉得此时的情景引人入胜，赵让却皱了皱眉，喊起了停来：
“灯光有些不对。”
他看着江瑟的背影，挥手示意重来。
灯光师连忙调整角度，直到三四次之后，赵让皱起的眉头才舒展开来。
背面的灯光令江瑟整体轮廓更加凸显，连头上的每一缕细碎的发丝都清晰的展现出来。
正是因为这一场戏中江瑟露不了脸，却又要承担起剧中‘李青阳’一见钟情的‘女神’这一角色，她要仅凭背影便能引人遐想，所以赵让要求十分严格。
重新调试了几次之后，才达到了赵让想要的感觉。
第四十二章 勤劳
只是灯光师虽然松了口气，但拍摄中间过程却依旧并不顺利，赵让在进入工作状态之后，十分苛刻，有时江瑟的造型上衣裳的皱褶令他不满，也得令造型师抚平重来，他恨不能确保江瑟头上的每一根发丝都能听他号令。
光是拍这短短一个情景片段，江瑟就不停的ng重来了二十多遍。
但是效果也是很明显，还没有经历过后期修剪的原片每一秒都美轮美奂，令赵让对江瑟有些刮目相看的是，重复了这样多次，无论是因为她的原因，还是因为灯光师、造型师，甚至是道具摆放的位置问题重来，她都没有露出不耐烦的神色。
甚至她表现得一次比一次好，弹奏出来的钢琴音乐一次比一次动听。
仿佛每一次的ng，对于江瑟来说，都是重新将音乐温习了一遍。
她没有抱怨撒娇，虽说她哪怕就是要求歇息赵让也不见得会答应，但她并没有提出这样的要求来，无疑让赵让对这个新人的感觉一下就好了起来。
从开拍她场景的时候到这一段拍完，她的戏份足足拍了一个多小时的时间，这一个小时里她始终坐姿优雅，没有露出弯腰驼背的颓废姿态来。
这教养、这性格，简直是太敬业！
“小江休息一会儿。”
赵让戴了耳机，将原片倒回去播放着，脸上露出满意之色：“这一段十分顺利，休息五分钟，再继续。”
剧组工作人员为江瑟递了一瓶矿泉水来，她道了谢之后将矿泉水接了过去。
赵让一面坐着看刚刚拍下来的原片，一面低声与收拾装扮好的崔兴对戏。
休息了一会儿，确认拍摄的片子已经符合心意，没有需要赵让再重拍的地方了，他才看了一下时间，拍了拍手。
场记又开始喊准备。
坐在赵让身侧的崔兴站起身来，这一刻他不再是先前举止慵懒的大明星，而是变成了一个有些腼腆内向的年轻人，眼里带着几分青涩忐忑之色，有些迷茫，又有些兴奋。
造型师为他将一头直黑发梳下来挡住了大半额头，在眉眼间形成阴影，再加上他肩膀往下垮的缘故，显得有些自卑。
江瑟看到崔兴瞬间像是变了一个人，这才感受到这位娱乐圈里如今正当红的男星的演技。
她想起了《弄假成真》里的杭于一，当时看杭于一饰演的周容琛时，她觉得杭于一演技还行，至少把握住了剧本里周容琛的精髓。
可此时看到了崔兴的表现，杭于一的演技与他就不再是一个级别了。
她想到了顾嘉尔曾对自己提点过关于演员演技的发挥，再看如今崔兴的表现，若有所思。
“好了，各就各位。”
场记喊了一声，片场工作人员迅速回到自己的位置。
江瑟也收拾了心情坐到了先前的钢琴前，她还要继续维持之前的弹琴的姿势，以确保接下来崔兴所饰演的李青阳能对‘她’一见钟情。
摄像机对准了崔兴，他站在琴行外，听到了里面传来‘叮叮咚咚’悦耳的钢琴声。
他眼睛瞬间就亮了起来，脸上带着几分渴望，先是大步朝这边走，走了两步，又似是有些迫不及待，迈开步子跑了过来。
但靠近琴行的那一刹，他却像是有些近乡情怯，脚步逐渐的放缓。
这一段他将一个内心纠结的男青年演绎得活灵活现，赵让满意的站起身比了个‘ok’的手势。
趁着化妆师补妆的功夫，崔兴先凑到摄像机前看了看自己先前的一段表演，显然也颇为满意，赵让再示意开拍时，他又站到了先前暂停时的位置。
年轻的李青阳受琴声的吸引，小心翼翼的站到了玻璃橱窗前，他看到了橱窗里的钢琴，脸上露出渴望却又失落的神色。
下一刻他抬起头，赵让示意让摄影机拉近了与他之间的焦距，屏幕里清晰的显示出了李青阳眼里的惊艳之色。
摄影机捕捉到了李青阳那一刻的神情，他睁大了眼睛，似是有些失了神。
此时的崔兴已经完全入了戏，他仿佛就是剧中的李青阳，遇到了命中令他神魂颠倒的女神。
他似是已经遗忘了自己所在的位置，忘了先前对于这琴行既渴望却又有些畏惧的心理，他甚至情不自禁的伸出手来，扒在了玻璃橱窗上，恨不能将脸更贴近玻璃一些。
李青阳有些急促的呼吸喷洒在干净的玻璃上，将他面前的玻璃晕染开一片雾气。
他穿着十分寒酸，可以说与这装潢典雅的琴行格格不入的样子。
可是他却拥有一双修长而漂亮的手，十分惹人注意。
此时的他眼里带着虔诚，近乎痴迷的望着店内。
崔兴这样的动作一连拍了七八回，赵让才通过了这一段剧情。
拍摄进行到傍晚六七点时才停止，今日一天的拍摄，令赵让十分满意，整个剧组也是松了口气。
虽说这一幕拍摄比当初赵让想像的要晚了许久的时间，中间赵让因为迟迟选不出剧里李青阳一见钟情的‘女神’角色而受到了来自各方面的压力，但是等待是值得的。
今天的这一段剧情拍得十分完美，剪切制作之后，兴许还能超出赵让原本预估的水准。
“小江很不错。”
江瑟换了衣服出来时，剧组的人正在收拾着琴行内的拍摄设备、器材等，赵让还坐在摄影机前，回放着今天的成果。
他招手示意江瑟过去，屏幕里恰好放到了她弹琴时的背影。
加入剧组这已经是第三次，面对镜头江瑟其实并不陌生，可是从镜头里看到自己的身影却还是第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