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丽言也知道她想得没错,此时有了解决的办法。也不再慌张,倒是故意逗她:“你怎么知道你家夫人不是争风吃醋的,说不准我就是,而且我也不准郎君纳妾的!”苏丽言这话半真半假,与此时风气完全不同。别说这话要是被男人听到了不得了,恐怕得大肆抨击她,就算是妇人听到恐怕也会视她为异类,就算是华氏听到了,少不得就算心里认同,嘴上也会教训她一番。苏丽言这样‘离经叛道’的想法实在被世人所不容的,也与时下流行的男人三妻四妾的理念不同,可此时她说来却是理直气壮。
一来是苏丽言早已经与元凤卿算是有过约法三章。他已经答应过自己的,若是自己捧出一片心,他却想着要三心二意,那她自然也不可能一心对元大郎,苏丽言如今算是看了出来。元大郎心中是早有对自己有意思的,谁先喜欢谁先输。因此她才像这时有自信,也有那个把握将以后的婚姻生活经营好,使得元凤卿生不出他意来。再者她此时不过是借着开玩笑的功夫才这样说,就算元喜听了心中觉得惊骇,也只会当她这大实话是假话。退一万步说,元喜就算知道她说的是真的,也会对她这样说法认同。
毕竟元喜是她贴身的丫头,在古代来讲,一个贴身的丫头,要陪自己一辈子,有些亲密的甚至还要分享自己的丈夫,远比跟父母之间关系紧密,元喜既然不当元大郎通房,自然知道哪样对她才是最好,苏丽言跟元凤卿之间关系越亲密,对她来说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光是从利益讲,说不定元喜心头比哪一个都想要自己独占元凤卿的宠才是。
果不其然,元喜一听这话,便点了点头,一边就道:“夫人这话没错,奴婢娘总教奴婢该大方得体,男子该三妻四妾,可奴婢瞧着奴婢娘自个儿便是不容奴婢爹讨小的。”她这话说得是实话,苏丽言忍不住就笑了起来,妇人说起来都是容易却是做起来难,又有哪个女人能眼睁睁看着喜欢的丈夫纳小,两人风流快活一晚第二日小妾浑身酸软的娇滴模样来给正房请安而正房心中不酸的,苏丽言敢拍着胸脯打包票女人就算大方,心中也酸楚,除非没将丈夫当做亲密要相伴一辈子的人,只将他当成两人搭伙过日子的伴,如同她之前一般,不喜欢元凤卿,对他的一切事情无感,那自然另当别论。
元喜的娘许氏对元海感情一眼就看得出来,以她的性格,自然不可能容元海纳妾,不过元海并不是一个贪花好色的性子,两人一动一静正好互补也不错。元喜看苏丽言笑,觉得自己也有些像是揭了父母的短,顿时不好意思,脸上火辣辣的,连忙就道:“我娘就说了,死要面子活受罪,若是真心舍不得对方,那便拼着一个恶名也要将好处占了。夫人也千万别将郎君让给那些狐媚子们,郎君对您情深义重,那浔阳王府就算再是厉害,牛不喝水也不能强行压着牛的头进水里。”
她这话虽然说得粗糙了一些,但理却不糙,苏丽言不是那等死要面子活受罪的人,自然知道怎么办才好。看元喜义愤填膺的说了一阵,就冲她温和的点了点头,笑着拿帕子压了压眼睛,压去眼中笑出来的泪花,说道:“你都这样说了,我哪里还敢大方!不过那浔阳王府的姑娘远来是客,怎么也要先收拾了院子将人安顿下来再说,浔阳王收回一个姑娘又送来一个,怎么也要顾着这丝面子情儿,就将以前李氏住的院子收给她吧,她们姐妹一场,也正好有这个缘份连房屋也住一所。”
一听这话,元喜也并非是个傻子,顿时就悟出味儿来。脸上露出笑意,眼睛里都带了亮光,脆声道:“夫人说得极是,既然是客,自然要好好招待的,奴婢这便下去收拾屋子。”她说完,竟然连一刻也等不得,见苏丽言挥了挥手之后,便唤了两个丫头过来侍候着苏丽言,自个儿不怀好意的带了笑容取了斗蓬披在身上。招呼人准备给那即将到来的李氏打扫院子去了。
这位浔阳王府的姑娘是嫡出,身份也比之前那庶出的李氏要高,可惜被浔阳王这样送过来。难免有些名不正言不顺,原本元喜还觉得这样将人收下有些吃闷亏的感觉,不收下又给人话柄,以及让原本在元家之中镇守的一些浔阳王府的士兵心中不满,但苏丽言如今只装作不知。称这位娇客是客人,便将她迎了进来住着,这样没名没份的,连身份都只是个客人,不知这位姑娘心里该有多尴尬了!
而她住的又是李氏之前住的那院儿,这位是嫡出。没料到住的还是庶姐留下的院子,那位庶姐又是个命不好的,犯了那样不贞洁的事儿被人送回娘家。不知道这位住进来心里是个什么感受,不声不响间就给这位素未谋面的李姑娘来了个下马威,元喜没料到自家夫人平日看着不声不响的,实则却是个手段心机都不容人小觑的主儿,不过主子越是厉害。做丫头的就越是过得舒坦,苏丽言地位还高。她一想到这儿,忍不住就咧嘴笑了起来。
元喜来到李氏留下的院子时,因李氏名声不好听,又被送走了一段时间,里头便是被封了的,只余了两三个婆子为免有那心怀不诡的溜到里头做那等肮脏事,便守在了门口处除了主子不让人进去,元喜领了人一过来,那院落大门第一进入口处的偏房里便钻了一个年约三十许的嬷嬷出来,头脸都被捂在棉帽子里头,看到有人过来时,原本想出来喝斥,谁料脸上的怒色在看清元喜等人的模样时,顿进变了一张笑脸,连忙就迎了上去:“元喜姑娘怎么来了,这样大冷的天儿,有什么事便使人说上一声,奴婢们都会为您办的,又何须您亲自跑上一趟。”
见到这人讨好的神色,元喜眯了眯眼睛,也并未因人家的讨好便得意忘了形,仍是之前一般温柔的模样,细声细气将遮了头面的斗蓬帽子拉开了一些,轻声道:“浔阳王府又送了一位李姑娘过来,夫人今日才接了信儿,有些匆忙,一时间便也收拾不出其它院子来,便让那位李姑娘又在这儿住着,我这才过来跑一趟,你们便趁着这几日,将屋子收拾了吧,我猜测着那位李姑娘恐怕不出几日便会到了。”
不出几日就会到?众人听了这话,都如同元喜想像中的一般,相互之间看了一眼,顿时脸上就露出嫌弃与嘲弄之色来,如果说今日才接到信儿,可那人都快到了,岂非表示那劳什子的王府在收到一个女儿回去之后,也不与主人家打招呼,便又送了一个女儿过来?这岂非就成强买强卖了?众人心头都有些嫌弃与厌恶,这才刚走一个不守妇道的,如今又来一个,她们都是苏丽言手下讨饭吃的,苏丽言又并非那等刻薄的,自然都站在她那一边,此时闻听这话,那屋里便又钻了一个穿着姜黄色袄子的媳妇出来,先是冲元喜讨好的福了一礼,接着‘呸’了一声:“这什么王府的,一天到晚是不是女儿多了,总是不要钱般送过来,可惜咱们郎君刚走呢,这院儿里可没个男人能接纳她!”这话说得却是有些刻薄了,但众人对那李家都没什么好感,闻听这话就大笑了起来,原本冷清的雪地里倒是多了几分热闹,元喜还没出嫁,对于这样的段子也不接话,只是微笑着没有开口。
但众人心头都清楚得很,她既然没有开口斥责,便是默许的意思,又见她笑着,脸上连半丝不悦都没有看见,也没听她喝斥自己说话放肆,那媳妇儿便越发来劲儿,撇了撇嘴道:“奴婢也只听过男人家主动纳妾的,那些子眼皮浅的倒是有上赶着当妾的,但奴婢倒没想过连王府那等人家也要将女儿送来做妾,没得糟蹋了那大家名声,他们不要脸,咱们元家还要呢!”
“就是!”开头出来迎人的嬷嬷将双手笼在袖口里头,满脸厌恶之色:“这李家女儿像是嫁不掉一般。便没有一个品行好的,前头那李氏连私通男人的事情也干得出来,奴婢觉得郎君与夫人就是仁慈,否则这样的人便是捉了她,一杯酒灌下去才是正经,那浔阳王府想来也不敢说出什么来,这样不要脸的贱人,就该狠狠治治,这浔阳王能教出那不知廉耻的女儿,想来也不是什么好东西。难怪能三番四次做出送女儿的举动。”
“是啊,那李氏之前不要脸,与男人私通。奴婢们还真怕她住过这屋子,污了这儿的名声,连带着奴婢们守着时都是提心吊胆的。”这儿的人人都已经开始说起李氏的不是,如今又因浔阳王再送了一个女儿过来,便勾了这些人心里的厌烦与不耻。此时妇人名声是顶顶重要的,连瑶见目的达到,便眼中带了些笑意,点了点头道:“我也知道你们意思,可惜夫人也是无奈,这人都快送到门口了。到底是接还是不接进来?郎君那头还不知道消息,若是贸然接下了,岂非是那边逼着夫人承认她身份?也就只有先当客人。接进来养上几天了。”
一听到这话,众婆子媳妇儿的脸上表情更加不屑,好好的一个女儿家,偏偏无名无份的就这么住了进来,就是稍微知道些礼数的人家。懂得羞耻的都干不出来,众人心下替苏丽言叹息了一声。但苏丽言吩咐的事却不敢不听,元喜将话带到之后,便又叮嘱了两声走了,众人一边与这些过来的丫头婆子帮忙收拾着屋里,一边嘴上说些浔阳王家的痛快话儿,时间过得倒也快,众人做了一阵也不觉得累,反倒是越聊越来精神,便将自己能想到以前就算不知道李氏的事情都拿出来说了,不由笑成一团,因对李氏越来越瞧不上,这新来的李氏便是住进了这屋子,收拾的下人也没有尽心尽力,只随意打扫应付了事,许多地方刚结出来不久的网灰等都没去弄,天寒地冻的,几人连柜子门口上的灰也没抹,反正这位李氏想来是得不到夫人宠的,众人也不惧她,只应付了事便又三五个成堆说话去了。
这头苏丽言猜着浔阳王的信一收到那人也该上了路,恐怕过不了几日便会到的,谁料这边猜着,那头到傍晚而已便听到外头柳斋派了自己夫人周氏过来急匆匆回报,只说浔阳王府的人来了,要夫人拿个主意!
上午时还刚拿到信,下午时人就来了,苏丽言心里不免生出是不是这位李姑娘人已经到了盛城,却是先使人送了信过来,自己随后就到?她心里猜测着,却听周氏说外头人已经等着了,满脸不愤之色,显然是替她生气,也不以为意,反正是早已经做好人来了的准备,不过若是真如她想的这位李姑娘有这样的心眼儿,倒可是比之前那李氏要聪明得多了。不过连一日也等不得,非要这会儿过来,可是怕在城中歇了一晚,明日再来时自己不接待她?
这晚上过来,也不好将人赶走,若当真打着这个主意,这位李姑娘倒不是个简单的,不过也太小看她了一些!
周氏还在等着消息,苏丽言却是挥了挥手:“柳家姐姐不必怕,早晨便收到柳先生信了,我这会儿心中有数的!”
她这样一说,周氏更加内疚,早晨时柳斋才得到消息,谁料这会儿人就来了,她想着苏丽言对她一家子的好,顿时有些不好意思,脸色彤红,配上她保养得好的容貌,倒也别有一番韵味,只是羞愧道:“妾身对不住夫人,也怪夫君没早日收到消息,倒使夫人这会儿受人刁难。”周氏心中显然也是瞧出了那小李氏的手段,这会儿将人赶出去,不让她进门,就算浔阳王府有差,可苏丽言也太过不近人情,如今元凤卿干的大事儿,是丝毫名声也污不得,周氏想到苏丽言平日的照顾,不由心中难受,也开始内疚起自己夫君没早些收到消息了。
“这事儿怨不得柳先生,我估摸着,恐怕这位是已经一早到了盛城,便令人先快马送信过来,自个儿才紧随其后呢,否则哪里就有这般巧的!”苏丽言微微笑了笑,是当真不以为意,伸手拢了拢懒懒固在头顶的发髻,是丝毫没将这事儿放在心上,只将自己的打算说与周氏听。周氏不是外人,柳斋是元凤卿心腹,也只对她一人忠心,周氏身为柳斋妻子,可说是自己人,因此这样没影儿的事,苏丽言也能说与她知道,也好教她传给柳斋,让那柳斋早做打算。
ps: 二合一更!
第二百五十五章新来的小李氏
显然周氏也明白了苏丽言的意思,她又不是个蠢人,听了苏丽言这话,顿时吃了一惊,她跟柳斋之前只是内疚于没有早知道此事,以使苏丽言落入被动,只怕她被浔阳王府来人压了气焰,倒是没想过这一层,如今被苏丽言一提醒,才反应过来确实这事儿有可能是如此,压下惊讶之后,顿时心里生出怒意来,咬着牙道:“妾身竟是忘了这一茬,此事也并非不可能,不过若是当真如此,这位李姑娘恐怕不容易对付。”她心里实在是又惊又怒,周氏自诩聪明,柳斋也不是普通人,岂料此时聪明反被聪明误,连这样的意图也没瞧出来,若是今日当真中了人家的计,只当自己对不住苏丽言,往后说不定柳斋在元家的名望与地位都得矮上一头,毕竟气不足,背脊便不能挺得直,心中生了隔阂,往后之事便谁也说不准了。
周氏越想越是不满,此事不是这样便也罢,若当真如此,她柳氏夫妇也不是那么好相与的,周氏柳眉倒竖,冲苏丽言福了一礼坦然道:“妾身与夫君幸亏得夫人提醒,此时妾身要去通知夫君,以防落入人家圈套之中。”苏丽言看她一双眸子里全是怒色,不由就点了点头:“去吧,我收拾好了再去接这位客人。”这会儿天寒地冻的,那李氏便要装个受欺凌的可怜模样出来,她怎么也要成全了人家的心愿才好。周氏也明白她的打算,不由就抿了抿嘴唇,笑道:“夫人慢慢打扮便是,想来这位李小姐教养好得很,涵养也好,即使等上一个多时辰也兴地与夫人见气的,她们气度可高呢!”
说到这位小李姐涵养气度好时。周氏像是咬着字讲的一般。苏丽言拿帕子按了按嘴角,点了点头,周氏这才眼里闪着冷光,福了一礼退了下去。见这二人说完话,元喜这才上前来,让人收着桌子上刚摆好的碗筷,皱了下眉头:“夫人,这李姑娘也当真是个有成就的,掐着时间点儿过来,您还未用饭呢。便这会儿过来了。”
“不说了,先吃了再出去。”苏丽言见众人动作,便吩咐了一句。收碗筷的小丫头一听这话也不犹豫,又将刚收得差不多的碗筷又重新摆了起来,饭菜是早就准备好的,这会儿传上来就是,虽然说知道这新来的李氏心机。不过苏丽言到底还是受了些影响,少吃了半碗饭,便令人撤了下去。拢了拢衣裳,想着已经过了快半个时辰了,这会儿慢慢出门也差不多了,那头华氏得到消息。抱着元千秋就过来了。
“怎么听说又来了一个姓李的?”华氏是真有种想吐血的感觉,女儿日子眼见着刚好过几天,好不容易送瘟神似的送走了那个李氏。如今又来了个身份更尊贵的小李氏,之前苏丽言怕她担心,这事儿还没有告诉她,原本想找个机会再跟她说的,谁料这小李氏人都到门口了。瞒都瞒不住,外头人都知道了。华氏才听到这个消息。这一回过神来就又惊又怒,又有些黯然:“你这孩子,什么都瞒着。”
她怀里元千秋此时已经半岁多了,长得虎头虎脑的,小脸又白又嫩,带着婴儿特有的胖嘟嘟的感觉,苏丽言忍不住伸手过去捏了捏胖儿子的脸,换来他热情的咧嘴一笑,凑了脸过来在她唇上亲了一口!苏丽言愣了一下,她总有种预感,自己儿子这会儿虽然还没有张嘴说话,但其实心里是知道的,吃过了那空间的人参果,怎么也该有些效果的,原本苏丽言还怕他因为过早吃了人参果让他一直维持在婴儿时期,不过这几个月看他长大了,才松了口气,当时只想着将好东西给儿子分享,却忘了其它,后来想起时担惊受怕了许久,幸亏儿子生长没受到影响,否则她真得悔死!
估计是元千秋当时刚生出来,还没有吃过东西,因此那人参果只是调理他身体,并不像她使用一般除了调理身体之外,还使她外貌永远维持在现在,但不论如何,吃了人参果之后儿子长大了仍是一件好事。苏丽言见他笑眯眯的样子,一副脾气很好的表现,完全不知他的初吻木有了!又捏了捏他手心两下,看华氏眼眶都红了,叹了口气这才转头与她说道:“娘亲,您担心什么,女儿都这么大了,又不是不懂事的,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她这句安慰并没有真正使华氏心中放下来,但也知道好歹,吸了两口鼻子,愁道:“人来都来了,也不知道郎君是个什么反应,幸亏你如今有秋哥儿傍身,地位也算稳了下来,这女人家,只要有孩子才是正经,姑爷这会儿还年轻,正是不定性的时候”华氏原是想要劝女儿想开一些,谁料一说到这儿,又觉得元凤卿其实性子已经很沉稳了,在她心中看来,其实元大郎这性格比起一把年纪的苏青河来说还要沉稳得多,至少人家长得好,如今身份又高,却没有仗着身份拈花惹草的,比自个儿丈夫好得多,来到元家之后,月氏被苏秉诚消了权,让她专心荣养,一来是给华氏脸面,二来也是顾忌着苏丽言,谁料月氏这一闲下来,就将自己身边侍候的丫头又给了苏青河一个。
华氏自个儿想起来还是满心酸楚,说了几句又说不下去了,苏丽言看到她满脸忧愁的样子,心里也有些恼她这般逆来顺受,就依着元喜平日所说的,华氏身为正房,直接将那得了势便猖狂的妾弄到身边立几天规矩,保管叫她服服贴贴的。她之前没有这样做是觉得没有必要,李氏又不得元凤卿宠,反倒元大郎心中烦她得很,将李氏弄到身边来侍候着,说不定正好合了她心意,给她机会勾搭元凤卿。苏青河这个是他自个儿早沾了丫头身子,华氏自然可以使这样的法儿,谁料她心头喜欢苏青河得很,连这样为难侍妾的法子也不做,甚至根本没想过,难怪如今月氏这样压着她了。
父母房里的事她也不好插手太多。见华氏酸楚的样子,苏丽言叹了一口气,又劝了她几句,便不再说了。华氏也不想在这个当口与女儿说这些,只勉强点了点头,想着那小李氏总归到了门口,虽然苏丽言这样晾着她很是解气,又怕女儿让人等得久了传出不好的名声来,因此叹了口气:“算了,这些事不说了。你先去瞧瞧那小李氏吧。”
苏丽言也看得出来此时华氏脸色不好,也不想在这会儿说多了戳她心中的伤口,只点了点头。叮嘱她在屋中坐一阵等等自己,便领了元喜等人披了狐皮大氅出去了。
那头浔阳王府一行人等在山脚下许久,却也不见山上有人来接,顿时许多人面上就不好看,这位浔阳王才刚送过来的小李氏年约十七八岁的模样。梳着妇人的发式,一张脸儿却似银盘般,那唇红齿白,乌发如丝,竟然是个难得一见的美人儿,光是从这容貌与举手投足间的气度。便不知比以前的李氏甩了多远。这会儿虽然已经没有下起大雪,但天气还是冷得厉害,地上积雪厚厚一层。如今山下人少,是没人去打扫的,众人虽然说扫出一块地方停了下来,不过这雪将地面沁得极冷,那青州又是属于南面了。哪里受过这样的冷,众人呆了一阵便好睦人都有些吃不消。抖着身子便跺着脚双眼盯着山上看,小李氏身边侍候的一个年约三十许的妇人便皱了眉头道:“夫人,看来这苏氏是想给你一个下马威的,原本只她是个什么了不得的,原来也会耍这样手段,便是不足为滤了。”
被送回去的李氏蠢头蠢脑的,否则也不会在未出嫁前有姨娘受宠却被人算计成那个样子,自作主张又没什么心机,小李氏不论是从身份还是从地位,都是瞧她不上,这会儿浔阳王送她过来也是逼于无奈,不过小李氏心头倒是很情愿,她如今年纪虽说比李氏小些,但也不是十四五岁等出嫁的姑娘,元凤卿她又见过一回,容貌长得俊,虽说如今有妻子,不过眼见他势力起来了,若是真能成事,自己如今这样的身份混个妃位坐,就算给苏氏一个名头也没什么。不过之前见李氏被送回来,只当苏丽言是个有手段的,如今见她当众给下马威,小李氏嘴角边不由就露出一丝冷笑来,抚了抚头发,‘咯咯’笑了两声:“嬷嬷深知我心意。”
苏丽言若是越来迟,她便会越可怜,就算往后她的事被人揭了出来,只要众人同情她,便会站在她这一边。那开口的嬷嬷有些怜惜的摸了摸她的手,又将她身上披着的皮裘给她紧了紧,只是叹息道:“只盼夫人这一次是否极泰来罢。”小李氏扬了扬眉头,没有说话,但目光之中光彩闪动,她容貌长得富态,举手捉足间很有一种妩媚的魅力在,小李氏显然对于自己的外貌也很是自信,伸手抚了抚眉眼,以指描了一下眉毛的形状,便开口道:“听说那苏氏是个难得的美人儿,也不知如何美法,可惜那位不争气,我也不好与她多说,也不知此时死了没有。”
浔阳王原本就是个善心的,他女儿又多,一个庶出的不受宠坏了名声的女儿,如今又被送回家去,无异于当众打了他脸一般,李氏名声是坏了,浔阳王对她自然称不上好,不过秉着废物利用的原则,李氏并没有轻易便去死,而是被浔阳王赏给了一个年过四十却死了老婆的武将,那武将小李氏没看过,但下头的人都知道,长相算不上好看,外表粗鄙,跟元大郎自然是没法比的,而且死了老婆,家中侍妾又多,性格又暴烈,据说他那老婆便是早早受不住他被折腾死的,前后总共死了三位,许多浔阳王府的下人都害怕被赏给他,也算是声名赫赫了,李氏名声虽坏了,别人不知,其实小李氏却知道的,她其实身体还干净着呢,不过这会儿被赏给那样一个人,不知能撑得了多久,恐怕能活上三五月已经是最好的了,这还是看在她是浔阳王女儿的份上,恐怕那武将不好让她死得早了的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