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妍灵到旁边书案写了个方子交给赵霖修,看着赵霖修交给外面的老太监,她凝注心神,取下手指上最长的那根长针,和一整盒银针,对赵霖修说,“你帮我。”

第一卷 第161章 我一定要他死

皇帝身上插满了金针,针芒在灯火下闪烁着,齐妍灵的手搭在皇上的脉搏上,又摸了摸他心口的温度,面上终于露出微笑。

“一会儿将药给皇上灌下去,大概这两天就能醒过来。”齐妍灵抬头看向赵霖修,目光熠熠散发光彩。

赵霖修是知道她的医术厉害的,却没想竟然能凭诊脉就知道皇上曾经哪里受过伤,她到底有多少让人惊叹之处?

“不过…”齐妍灵秀眉蹙了蹙,指着皇帝左肋的伤口位置,“这里面应该有东西,当时没处理干净,所以才导致皇上每三个月要发作一次。”

“你如何知道的?”赵霖修惊讶地问。

齐妍灵说,“脉搏啊,不过怕是拿不出来了。”

这样二十多年的旧伤就算在现代都未必能治好,更别说在这个医疗设备不齐全的地方,如今只能想办法止痛,还有将其他毛病先治好了再说。

赵霖修目光灼亮地看着她,很好奇她到底从哪里学来这么神奇的医术,而且还只是一个女子。

齐妍灵没有发现赵霖修看自己的眼神变化,她全神贯注地观察皇帝的身体,直到脉搏有了变化,她才将所有的金针都收了起来,那根在肚子上的长针也重新卷回手指上。

恰好老太监将煎好的药送了进来,在齐妍灵的指导下,一口一口喂进皇上的嘴里。

“皇上已经有吞咽功能,证明他很快就能醒了。”齐妍灵从熙国回来,实际上没有怎么休息,可是她现在却一点倦意都没有,一双眼睛明亮干净得像泉水,让人忍不住跟着她心情飞扬起来。

赵霖修捏了捏她的手心,他对躺在那里的皇帝并没有多少感情,当初他的母妃是如何死的,他至今还记得很清楚,但说恨不得他去死…又没有这种念头,大概就是个陌生人一样,别在这个时候死了,影响了别人的命运。

“让皇上休息,我们出去吧。”齐妍灵迫不及待想要去见齐彦钧。

赵霖修低声交代了那个老太监几句,才带着齐妍灵离开皇宫。

齐彦钧被关在刑部大牢,那都是关重犯的地方,这次跟进宫的时候不一样,大牢周围都是太子的人在把守,赵霖修让齐妍灵换了身太监的衣服,叫了另外一个人来领她进去,他自己则从另一个地方潜了进来。

“萧大人,这么晚了还要进去找谁呢?”牢头拦住齐妍灵他们,笑着看她前面的男子,没有将他们放进去。

“太子吩咐,去给齐彦钧问话,怎么?你想拦住本官吗?”萧大人冷冷地问。

牢头一听是太子吩咐的,哪里敢拦住他,立刻就让开了身子,看着他身后的齐妍灵,嘿嘿地笑道,“不会有想到什么折磨人的法子吧?宫里那些阉货就是变态,什么法子都能想出来。”

齐妍灵不敢抬头不敢说话,一直跟着那个人走进阴深潮湿的大牢,她也是在牢狱里关过的人,可这里的环境要比她当时关的地方要恶劣一百倍,不但鼠虫到处可见,还有一股腐烂的味道飘荡在空气中,这是尸体发臭和肌肤糜烂的味道,齐妍灵想到她的大哥被关在这里,一颗心都揪了起来。

他们一直走了很久,来到更加阴暗的牢狱,在最里面的一间,她终于看到了大哥。

齐妍灵的眼泪一下子就涌了出来。

“他竟然…竟然这样对你!”齐妍灵捂着嘴巴,控制自己不要尖叫出声,她不敢相信地看着那个被囚禁在半人高木桶里面的齐彦钧,那已经是一个被折磨得不成人形的男子,如果不是那熟悉的轮廓,她根本不愿意相信这就是她那个俊朗英挺的大哥。

“开门!开门!”齐妍灵的声音在发抖。

那个姓萧的男子打开了铁锁,让齐妍灵进去。

“大哥,大哥?”齐妍灵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她想要检查齐彦钧的身体到底收到多少折磨,深怕他被那个该死的皇甫恒做成人彘。

赵霖修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来到她身边,搂住全身因为心疼愤怒而在发抖的齐妍灵,“我把木桶打开。”

齐妍灵紧紧握着双拳,想到她的大哥这些天来在这里所受到非人的折磨,她就恨不得将皇甫恒千刀万剐,那个该死的太子!她要是让他顺顺当当地登上大宝,她齐妍灵两辈子就白活了。

木桶被赵霖修轻易地劈开,齐彦钧以曲膝的姿态倒在齐妍灵怀里,木桶里跑出十几只满嘴鲜血的老鼠,叽叽喳喳地乱蹿逃开。

齐妍灵看着齐彦钧身上被老鼠啃咬得没有一处完好肌肤,甚至很多地方都开始糜烂,她的心像被撕开两瓣,眼睛忍不住落在他的两腿中间。

“别看!”赵霖修不忍心地捂住她的眼睛,自己检查齐彦钧那里的伤势。

饶是经历多少杀戮的赵霖修,看到齐彦钧这么重的伤势,眼底都闪过强烈的怒意。

“把手拿开。”齐妍灵沉声地说着,即使不需要看,她也大概能知道是什么样的情形。

“是外伤,还能医治的。”赵霖修劝慰她。

齐妍灵闭上眼睛,泪水滑落,滴在齐彦钧的脸上。

她从怀里掏出自制的创伤药,在来之前她就想过或许大哥会被用刑,可她想不到居然这么…

赵霖修见她的指尖还在颤抖,接过她的药,给齐彦钧全身的伤口抹了起来。

“我不会放过他的!”齐妍灵眼底透出强烈的恨意,她从来没有像这一刻这么想要皇甫恒去死。

“嗯。”赵霖修沉声应着。

“妍儿…”齐彦钧已经从昏迷中醒来,恍惚间听到妹妹的声音,还以为是自己在做梦。

齐妍灵惊喜地抱住齐彦钧的脸,“大哥,我在这儿。”

赵霖修从身上拿出一个水袋,喂齐彦钧喝了些水,“你怎么样?”

“保护皇上!”齐彦钧的声音嘶哑,说一个字都要喘口气。

“大哥,我知道,不会让皇上有事的,我会救你出去的!”齐妍灵哽咽地说。

看到齐彦钧这样,自然是没法问当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齐彦钧抓住赵霖修的手,“宫里…有人…要害皇上。”

第一卷 第162章 对峙

谁要害皇上?齐妍灵还来不及问,齐彦钧已经又昏倒过去,她急忙给他把了把脉,知道他是太累了睡过去,心里才稍微放心。

可是看到齐彦钧身上的伤,齐妍灵又淡定不下去了,“我要带我大哥离开。”

赵霖修按住她的手,“别冲动,等皇上醒来才行,不能打草惊蛇。”

“要是他们继续折磨他呢?”齐妍灵怒问。

“不会的,我会让人看着的。”赵霖修说,“相信我!”

齐妍灵看了他一会儿,终于还是点头,她相信他!她如今也只能相信他了。

给齐彦钧上药之后,齐妍灵又仔细检查了一边,她最怕的是会有内伤。

那位萧大人已经在外面催促他们离开,已经快要天亮了。

“你帮我大哥…那里上药,仔细看看,一会儿告诉我伤势如何。”齐妍灵转过身,低声地跟赵霖修说道。

赵霖修按照她说的做了,把齐彦钧那里受伤的地方和程度都看在眼里,只是,看到本来意气风发的齐彦钧,景国第一高手大将居然落得这样的下场,赵霖修心底涌起一股强烈的怒意。

皇甫恒这是在自掘坟墓!

齐妍灵回到家里之后,来不及休息,已经在给皇上配药了。

想要救齐彦钧,就必须将皇上救醒,不但如此,还要皇上健健康康的,才五十来岁的人看起来像七十岁,不就是被那个旧伤给拖累的吗?换了是以前,这个皇帝的死活她是不会在乎的,但如今不同了,在她还没将那个皇甫恒给弄死之前,皇上必须好好活着。

赵霖修在送她回来之后就离开了,说是要进宫去查问那日到底是谁服侍皇上,中间发生了什么事情。

一直到天亮,齐妍灵才停下手里的活儿,靠在太师椅上假寐。

玉屏走了进来,她是知道大小姐出去的事,看到大小姐这么沉重的表情,她什么都不敢问,只能到厨房亲自煮些小粥送过来。

齐妍灵简单梳洗了一下,换了身上的衣服,坐下吃了东西,“我去睡一会儿,若是王爷来了叫醒我。”

“是,大小姐。”

太子已经知道齐妍灵回来的消息,他一点都不在意,即使柳碧玉多次提醒他趁机将齐妍灵连根拔起,对付一个女人而已,用得着花费心思吗?他想要齐妍灵死,那是随时动动手指头的事,当初没有对她下狠手,不过是顾及齐彦钧,只稍等齐彦钧被看透,那齐妍灵就必死无疑了。

“殿下,殿下!”太子正在想着要过多久能够登上大宝,到时候这个江山这个天下就都是他的,越想越开心,还没大笑出声,就听到外面传来近侍着急叫声。

太子脸色一沉,“何事?”

“殿下,七王爷回来了,如今就在宫里,说要查明皇上昏倒的真相…”

近侍还没收完,太子已经将手里的茶杯给砸过去,“那废物想做什么?想造反吗?”

话还没完,已经大步地走出去了。

宫里,赵霖修一身深紫色绣金丝暗纹锦袍站在正清宫门外,眼神不再是众人熟悉的慵懒闲散,而是目光凌厉冷锐地环视周围,在他身后,是景国最精锐的黑骑勇士。

大内总管颤抖着将一本名册送到赵霖修手里,“七王爷,这便是一个月内宫里值班太监宫人的名册。”

赵霖修将名册交给其中一名黑骑,沉声地吩咐,“将皇上昏倒那日,正清宫,御膳房,御林军等所有值班的人都带来!”

“是!”后面二十几名黑骑齐声应诺,其实磅礴,吓得周围的宫人簌簌发抖。

“住手!皇甫修,谁准你在宫里抓人,你放肆!”太子急步地赶来,看到宫里的人居然都不敢反抗这个废物,连御林军都不知道在哪里,他莫名地感到惊恐。

赵霖修冷漠地盯着太子,抬手轻轻一挥,那些黑骑连看都没看太子一眼,已经迅速去抓人了。

太子气得腮帮子都在发抖,“你知不知道带兵进宫是死罪?皇甫修,你想造反吗?”

“父皇至今昏迷不醒,本王只是要缉拿真凶,太子何须这么慌张?”赵霖修淡淡地问。

“毒害父皇的人就是齐彦钧,如今他已被本宫关押刑部大牢,你还敢带兵入宫,分明是另有图谋,来人,把皇甫修给本宫拿下!”太子对着身后的亲兵命令。

赵霖修冷眼看着太子,“你如何确定齐彦钧就是凶手?他为何要毒害父皇?你无凭无据就将朝廷重臣关押大牢,甚至连调查都没有,如何配得上成为一国储君?”

这话从赵霖修嘴里说出来,那是真的大逆不道,但所有人更多的是惊惧和不明,这…这是那个纨绔闲散王爷吗?他不是曾经害怕太子,即使在路上遇到都绕道走的吗?今日是怎么了?居然敢在宫里这样跟太子作对,还说太子…不配当储君?

“你…你…”太子气得连话都说不清楚了。

“太子不配当储君,难道你配吗?”不知从何处得知消息的皇后步履沉稳地走来,眼睛锐利地盯着赵霖修,她就知道,这个贱种绝对不是表面看的那么简单,如今皇上才出事,他立刻就原形毕露了!

果然跟他那个母妃一样无耻,死一千次都不够。

“皇后娘娘,那您觉得父皇昏倒,太子不但隐瞒父皇真实病情,趁机陷害朝廷忠良,这是太子应该做的?”赵霖修冷眼看着这个害死他母妃的女人,狭长的眼眸依旧一片沉冷,没有一丝情绪。

皇后怒道,“荒谬!无凭无据,休得诬陷太子!”

“本王是不是诬陷太子,你们心中有数。”赵霖修淡淡地说。

“许大人,刘大人,你们便是看着这逆贼如此陷害太子吗?”皇后看向站在一旁的许善长等人。

许善长作揖一礼,“皇后娘娘,七王爷所言有理,皇上昏倒的真相还需查明,万万不可冤枉忠良。”

皇后眸色冷凝,心里冷笑,她还真是小看了这个贱种,原来已经收买了朝廷重臣,以前的那个纨绔形象是装出来吧。

“一群乱贼臣子,今日竟敢趁皇上病危要谋害我们孤儿寡母,没那么容易,御林军听命,将这几个谋害皇上的逆贼拿下…”

“皇后娘娘!”许善长大叫,他们只是想查明真相,何时要陷害他们母子了。

太子有皇后撑腰,更加不惧,令人去抓赵霖修,生死不论。

就在双方剑拔弩张之时,宫殿中传出一道惊叫,“皇上醒了!”

第一卷 第163章 愚不可及

听到里面传来罗公公的惊叫声,赵霖修嘴角弯起一丝淡笑,果然如齐妍灵所料,今天早上又给皇上灌了一次汤药,不到几个时辰就已经转醒了。

大惊失色的只有太子,他明明听御医说过,皇上是不可能再醒过来了,顶多在拖延两天便会驾崩,到时候就能理所当然地杀了齐彦钧,怎么会在这时候醒来呢?

皇后握住太子的胳膊,低声说,“镇定些!”

在里面躺着的皇上是什么样的情况,皇后比太子还清楚,她绝对不相信皇上这次醒来就能改变什么,回光返照而已,他们绝对不能慌了阵脚,就算真的好了又如何,他们是站住大道理的,皇上难不成还会偏帮那个谋逆的贱种吗?

“皇上…”皇后眼眶一红,比任何人都快速地跑进宫殿。

赵霖修没有让黑骑退下,而是继续让他们看着被一个一个抓来的宫人,他跟许善长等人点了点头,一并进了宫殿。

皇上已经醒来,而且看起来精神不错,正靠着大迎枕在喝水,听到皇后哭泣的声音,他只是无力地挥手,“朕无大碍,不必伤心。”

太子跟随其母后面进来,直接扑倒跪在皇帝面前,“父皇,您终于醒了,儿臣日夜担心您,恨不得替您受过,如今您醒来,必定是苍天开眼,父皇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将来必定延年益寿,长命百岁…”

跟在他后面的大臣直接都沉默了,太子很精彩地演绎了什么叫表里不一啊。

最想皇帝醒不来的人大概就是他吧!

赵霖修神情冷肃地站在一旁,仔细观察皇帝的脸色,见他不再像昨天蒙上一层死灰色,心知齐妍灵的针灸和药定是起了结果。

皇上听了太子这情真意切的话,眼中有几分动容,他看向太子,“你有心了,起来吧,朕这是老毛病了。”

听到这话,皇后脸色微变,在许善长还没开口之前打断他的话,上前走到皇帝身边,“皇上刚刚醒来,还需多加休息,几位大人有什么话,不若等皇上恢复精神气了再说。”

本来想说话的许善长听到皇后这么说,只好退后两步,生怕打搅了皇上的休息。

赵霖修没有其他人的顾虑,也从来不会给皇后面子,他冷眼看着一旁的御医,“黄御医,你不是说皇上是中毒么?那皇上中的到底是什么毒?怎么忽然间就解毒了?”

本来还一脸喜色的黄御医听到赵霖修一句比一句犀利的问话,后背一阵冒汗,“这…这个…”

“朕何时中毒?为何朕不知道,不过是旧伤发作罢了。”皇帝皱眉看着赵霖修,眼底闪过一抹复杂的神色。

赵霖修淡淡地问,“既然如此,那齐彦钧毒害陛下的罪名又当如何?”

“齐彦钧何时毒害过朕?”皇上诧异地皱眉,“去把他叫来。”

许善长跪了下来,“皇上,因当日您昏倒的时候,御书房里只有齐彦钧,太子殿下恐防是他下毒谋害皇上,将他关在刑部大牢,只怕已经受过重刑了。”

皇后一双如浸了毒的眼睛冷冷注视着赵霖修。

“是已经受过重刑,只怕都要成废人了。”赵霖修冷声说。

皇帝越听越愤怒,齐彦钧是他一手提拔上来,是他最信得过的大将,怎么可能会陷害他!“是谁下令的?朕是不是中毒,难道你们看不出来?”

数个御医抖成筛子一样跪了下来,他们不是看不出来,是太子非说皇上被齐彦钧毒害,他们又能如何?当时他们都以为皇上是不行了,肯定不愿意得罪未来的新君,怎么会想到皇上又好好地醒过来了。

“去把齐彦钧带来。”皇上命令。

太子脸色一白,“父皇,当日您昏倒,那齐彦钧居然敢隐瞒儿臣,今日皇甫修又趁您昏迷不醒要逼宫,他肯定是跟齐彦钧一伙的,父皇…”

这苍白的解释不要说在场的人都听不进去,连皇上都动怒了。

“闭嘴!”皇上喝道,失望地看着他,“你!愚不可及!”

太子的脸色青了又白,白了又红,他还从来没有被皇上当着这么多年骂过,而且赵霖修也在场,他登时一阵愤恨,要不是皇后一直瞪着他,他都要忍不住自己的怒气了。

“皇上…”皇后想要替自己的儿子美言两句。

“你也闭嘴!”皇上说完,大口地喘着气,冷冷地瞥了她一眼,对许善长吩咐道,“让人去将齐彦钧带来。”

皇后知道如今她再说什么,皇上都听不进去,索性安静地站到一旁,目光冷幽幽地看了看赵霖修,她低估了这个贱种!

“是谁治好朕的病?”皇上喝了口水,缓了缓气,摸着旧伤的位置,这里好像有点不一样了,以前总觉得这里隐隐发痛,如今似乎好了不少。

赵霖修上前说道,“父皇,儿臣听说御医馆对您中毒的事百愁莫展,所以让人将齐家大小姐请了回来,是她给您针灸喂药的。”

皇后和太子猛然瞪向赵霖修,齐妍灵何时进宫给皇上针灸的?他们居然不知道!

赵霖修到底有什么能耐,难道他已经在宫里安插人了?到底安插了多少人?皇后越想越心惊,越觉得绝对不能将赵霖修留在这世上。

罗公公在皇上身边跪下,“皇上,是奴才让王爷和柔媛县主进来的,皇上恕罪。”

皇上愣了愣,仔细想才知道说的是谁,“柔媛县主…宣她进宫吧。”

说完话,皇上就闭眸养神,好像根本不知道还跪在地上的太子,许善长等其他大臣低眉顺眼地立在一旁,只有赵霖修挺身而立,全身散发着慑人的张力。

看到这样的赵霖修,那些以前认为他是闲散纨绔王爷的臣子们心中都了然,以前的七王爷不过是一个障眼法,如今站在这里的才是他本来的面目。

光是看到他指挥那些黑骑的霸气和气势,就知道太子根本不会是他的对手,可是他为什么要让自己变成别人眼中的纨绔?

第一卷 第164章 怨朕吗

太子如今心里已经恨死赵霖修,若非他将齐妍灵带进宫里,父皇便不会那么快醒来,他早已经安排妥当,只要父皇再过两天还没醒来,朝堂的大臣就会拥立他登上大宝,到时候就算父皇醒来,也不过是太上皇了。

如今这一切都被赵霖修破坏了!

他还记得当初年幼父皇是如何偏袒这个贱种,明明大家都是皇子,可父皇就是对他另眼相看,他明明才是嫡长子,明明才是身份最尊贵的人,可他就是得不到父皇的喜爱,父皇只喜欢昭贵妃的儿子。

如果不是昭贵妃失德,他几乎怀疑,父皇最后会立皇甫修为太子,而并非他这个嫡长子。

在皇甫修从齐国回来,他已经千防万防,甚至让人不时在皇上面前提起当年的昭贵妃,就是要皇上不要忘记,昭贵妃曾经在宫中跟她的青梅竹马私会,要让皇上永远记得这个耻辱的回忆,只有这样,皇上才会更加厌恶皇甫修,这两年来,皇上从来不让皇甫修进宫,不就是因为讨厌这个来历不明的儿子吗?

可是,明明是一个被嫌弃被冷落的贱种,为什么没有变成废物?他在齐国的这些年难道不是被皇后派去的人养坏了吗?这些年来,从齐国传来的消息,无非都是七皇子在青楼跟哪个世家子抢头牌,最后被揍得抬回去,要么就是七皇子强抢民女,被齐国太子当众大骂,狠狠羞辱了一遍又一遍,这样的人难道不是废物…他到底在什么时候往宫里安插自己人,那些黑骑为什么会听他的话?那不是父皇的亲卫吗?

太子怎么都想不明白,他第一次对赵霖修有了莫名的惧意。

“皇上,齐大人…送来了!”外面传来宫人的话,方才领命去带齐彦钧的御林军眼眶发红,四个太监抬着一个担架进来,齐彦钧不省人事躺在上面。

“这…”许善长等人看到齐彦钧身上的伤,被怔得说不出话,这到底受了怎样的重刑,才会把一个人折磨成这样。

“太子殿下!”许善长悲愤地看向太子,“无凭无据,您怎能如此对待朝中大臣?在真相尚未调查清楚之前,怎能…怎能将齐彦钧折磨成这样?”

皇后厉声说,“当初大家都认为是齐彦钧毒害皇上,对待谋害皇上的人,难道不是严刑拷打问出背后指使之人,难道不是拷问是否还有同党吗?许大人,这不过是太子的无心之过,并非全然都是他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