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爷点头道,“以后该守的规矩还是要守的。”
静太姨娘一阵气结,大厅上却无人为她说半句话,自己的亲生女儿只顾着站在老太爷旁边为他端茶倒水献殷勤,石灿和余惜梦只当没有看见她,径自坐在一旁,更别说石拓和福双至了,石拓面无表情,在他眼底,她从来都只是奴才,而福双至笑容浅浅,眼底却只有对她的冷漠。
她抬头祈求看向老太爷,老太爷对她视若无睹,而另外两位太姨娘都带着幸灾乐祸的笑容看着她。
静太姨娘一咬牙,知道自己如果不认清本分,可能在这个将军府就呆不下去了。
她对着石银朱曲膝一礼,“姑奶奶。”
石银朱轻笑一声,充满了鄙夷的味道。
静太姨娘几乎要咬碎了一口的牙,但仍前辈地看向石拓,“大爷,夫人。”
石拓一张酷脸仍旧是面无表情,双至盈盈笑道,“静太姨娘免礼。”
这一句,几乎让静太姨娘内伤。
心里虽然翻滚着波涛汹涌的怒火,但静太姨娘仍然低眉顺耳地给大厅上的正主子行礼,当她看到那笑得无比端雅高贵的福夫人时,一直紧绷着的神经差点就崩溃了。
果然,从以前到现在,她都不是这个福氏的对手。
福满多和福氏还不知道为何老夫人突然变成了太姨娘,询问的目光探向双至,双至只是回他们一个安心的笑容,满腹的疑问,还是要以后才能问。
行礼之后,静太姨娘安分地站到黄太姨娘身边,耳边传来一声细微的嗤笑。
石银朱心情大好,对老太爷道,“这京兆与普靖城果然不一样,天子脚下,遍地是金呢。”
老太爷笑道,“你倒是高兴啊。”
“我高兴的事情多着呢,双至有了咱们石家的嫡孙,我收到书信那时,都高兴了几天都睡不着呢。”石银朱笑着道,“到了葫芦岭的时候还遇到同来京兆的亲家母他们,那更是欢喜的事儿了”。
福氏笑着颔首,“与姑奶奶相遇,确实缘分,实在欢喜。”
双至也笑道,“我还以为娘和姑姑是约好了来呢。”
“你娘是想给你惊喜。”石银朱道。
“这是她爹的主意,可不是我想的。”福氏道。
“不管如何,亲家公亲家母能道京兆来,我们都高兴。”老太爷笑呵呵地道,想他和福老头斗了大半辈子的嘴,今天却坐着互相寒暄,真是别扭。
“我是来看看你老头子有没虐待儿媳妇的,哼。”福老爷脸上有不自然的神色,其实他心里是欢喜的,看到双至似乎在石家过得挺好的,这石老头倒也没食言。
“福老爷真爱说笑,双至如今可是我们家最金贵的人儿呢,她肚子里可是有石家的嫡孙,谁敢对她不好,我看啊,拓儿是第一个不依的。”石银朱笑道。
石拓有些窘意地看了双至一眼,嘴角抿出一丝笑意。
“姑姑,您就只关心着大嫂,我也有了身孕啊,而且也是石家的孙子。”赵少飞是入赘石家的,以后她生的孩子也要姓石,怎么不见他们对她这样好,石仙淑心里酸酸地想,对双至有些妒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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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1 真的能如愿吗
石仙淑开口提醒大家她也是有了身孕的人,无非也只是想要得到注意,她的目的很轻易地实现了。

石银朱笑眯眯地看向仙淑,“大姑娘也怀孕了,还没恭喜你呢。”

石仙淑一脸娇羞样,嗔道,“姑姑!”

老太爷这时候也道,“银朱,仙淑以后的孩子也要随石家姓氏,少飞是入赘我们石家的。”

石银朱保养得宜的脸泛开一抹微笑,对老太爷的话并没有多在意,“是么?对了,大哥,我还有些话要与您说呢,不过这舟车劳顿的,也有些疲倦了,明日再与您详谈。”

老太爷看了石银朱一眼,才点头道,“你说得有理,亲家翁和亲家母也累了,不如先稍作休息,容后再细说。”

福老爷和福氏也想着和女儿说些体己话,自然附和着答应下来。

于是,众人散去,只是老太爷和石银朱在大家没有注意的时候,去了书房了。

静太姨娘在要抬步离开的时候,却被另外两个太姨娘左右一挤,差点脚步不稳,她恨恨瞪了她们一眼,“你们“”

“哟,静太姨娘,怎么这样不小心呢,下次走路得带眼了,你可不像以前了,有丫环能够跟前跟后服侍着的。”黄太姨娘掩嘴轻笑着,和林太姨娘一同离开,见到门外还有双至等人尚未离开,急忙恭敬行礼。

双至对他们淡淡一笑,眼睫轻抬,对上脸色难堪的静太姨娘和石仙淑。

“爹,娘,我带你们先去休息吧。”没有理会这对满脸不屑从他们身边经过的母女,双至是担心父母赶了这些天的路会疲累,便想亲自带着他们到已经准备好的院子去。

福敏修在一旁笑着道,“爹和娘如今哪里还觉着累?不如一起说说话更好。”

福老爷子忙不迭地点头,“是啊,双至,你是有身孕的人,才是最应该休息的,别担心我们。”

福氏目光柔和看着双至,眼底有隐隐的水光,“可有害喜?”

“没呢,这孩子乖得很。”双至笑—着道,心里暖暖的,漾满了幸福的感觉。

“这孩子将来性子肯定不随你,是随女婿的。”福老爷子突然在一旁发出一声感慨。

“爹,怎么就不随我了,我有什么不好的?”双至不依地拉着福老爷子的衣袖,怎么她的性格就需要被嫌弃吗7

“当初你娘怀你的时候,你可折腾个不停,确实不像你。”福老爷子笑眯了弥勒佛一般的脸,语气充满了对双至的宠溺。

石拓闻言,眼睛流过一抹温柔的光芒,含笑看着双至。

双至傎了石拓一眼,“闷得像石头一样,才不要像他。”

石拓挑眉,笑容更深了。

“好了,先回屋里吧!”福氏柔声提醒,他们这时候才慢悠悠走到花园的甬道而已,再继续说下去,回到屋里大概也就天黑了。

回到上房,容兰几个丫头听说福氏来了,都很开心地出来迎接,笑靥如花地行礼,“老李,夫人,大少爷…”

香芹本是福夫人身边的贴身丫环,见到以前的主子更是激动,只是方才在老太爷那儿不好表现出来,如今回到上房,那开心兴奋的表情自然不必掩藏了,她斥了容兰他们一句,“咱们姑娘都要当娘了,还喊夫人为夫人么?如今应该是喊老夫人了。”

双至在一旁点着头,确实这称呼该转变了,虽然娘看起来还很风韵犹存,和老字搭不上钩,不过这辈分上确实要这样叫着了。

那奶奶岂不是成了老祖宗了?

福氏笑着摇头,嗔了双至一眼,“难道我真老了不成?”

双至笑嘻嘻地拉住福氏的手,“娘哪里显老,和您走出去,别人还只当咱们是姐妹呢。”

“油嘴滑舌!”福氏轻笑着,“女婿就这样纵容你的?”

看得出女儿在石拓面前无拘无束,如果不是石拓对双至足够的疼惜和纵容,双至又怎能如此放松呢?

双至看向一直含笑不语的石拓,马上告小状了,“他哪里纵容我着,娘,您不知道,他老是逼我喝那些油腻腻的鸡汤和好腥的鱼汤,您知道的,我最不喜这些了。”

福敏修忍不住大笑出声,拍了拍石拓的肩膀,“石大哥,我妹妹真是辛苦你了。”

福氏和福老爷子也对望一眼,真的是放下心来,他们是不必担心石拓会对双至不好,就怕是双至自己会欺负石拓了。

他们已经进了上房,石拓请福老爷子和福氏坐上上首,丫环们奉茶上来。

“娘,怎么大嫂没一起来呢?”想起穆清莹,双至也是有些想念的。

福氏笑道,“你大嫂和你一样,如何出得了院门?”

双至愣了一愣,随即惊喜道,“大嫂有了身孕?”

“是啊,五个多月了。”福氏道。

双至看向坐她对面的福敏修,“大哥,恭喜你们!”

福敏修眼底有即将成为人父的喜悦,他笑着点头,和石拓对视一眼,这两个男子的心情大概是一样的。

“大嫂有了身孕,大哥你怎么能不在她身边呢?这下大嫂可要怨我了。”同为女子,双至最是清楚穆清莹的心理了。

福敏修道,“你大嫂听说你有了身孕,很开心,一直催着要我来一趟京兆。”他也不想离开家里的。

双至眼底泛开感动的水花,眨了眨眼,掩了过去。

“对了,老祖宗的身子可好些了?”双至记得离开普靖城的时候。老祖宗还卧床不起,心里不免担心。

“已经好了许多,不必担心。”福氏言浅解释,并不多说。

双至心里明白这是母亲不想自己多忧虑,便问起之前被父亲赶出福家的福敏勋,“那二哥可是回家了?”

福老爷子皱了皱眉,笑眯眯的眼睛敛去了些许笑意,“他前些天说要到外面闯一番事业来,也不知去了哪里闯了。”

双至轻笑,这哥还真是不改本性,想的永远比做的容易,“说不定哪里就在京兆遇上了。”

“那倒是有可能,京兆是天子脚下,哪个地方比得上这儿的,敏勋确实有可能到这儿来。”福氏笑道。

“哼,不必理他死活。”老爷子还在生福敏勋的气,要不是他,福家何须被予王威胁,还要被迫嫁女,虽然双至嫁得是不错。

双至暗笑着,爹这完全是刀子嘴,心里肯定也担心着福敏勋,只是不想说出来罢了。

“那三哥呢?可有书信回家?”想到去游学的福敏昇,双至脑海里浮现一张仍然带着稚气,但一脸向往,好像心里装着许多宏图大志的少年来。

“你三哥如今也不知走到何处了,只是一个月前来了一封信,说是还想继续游学。”福氏道。

“看来三哥过得是不错的。”双至笑道。

福老爷子轻哼,“没一个省心的。”

福氏笑了笑,便道想与双至说些体己话,让他们三位爷们自己留在大厅,与双至一道进了内屋,有些事情她是不好当着石拓的面问,而且女儿有了身孕,这家里也没个长辈能指点的,她这个当娘的在家里整日不得安心,就怕双至不懂得照顾自己,这次她来了京兆,自然是要教个明白的。

进了内屋,福氏环视了屋子一眼,皱眉问双至,“石拓夜里没在这儿留宿吗?去了小妾那儿?”

双至搀着福氏坐下,“没有啊,娘为何这样问?”

“你都有了身孕,难道还同塌而眠?”福氏不怎么赞同地问道。

双至俏脸微微泛红,“我们也没做什么事啊。”虽然有几次石拓忍不住了,但都小心翼翼,她也没觉得什么,不过这事不能告诉母亲,毕竟思想上还是有代沟的。

福氏对双至的话似乎不怎么相信,“虽然你不让石拓去小妾那儿是对的,但不能因此伤害了自己。”

“不会的,娘,他对我很好。”双至羞红了脸,有种被看穿心思的窘态。

“不能让他晚上在旁边软榻上睡吗?要是一个不小心…”

“娘,软榻睡着不舒服。”双至急忙道,要让石拓去睡软榻,睡不着的肯定是她。

福氏嗔了双至一眼,“你那是心疼他吧!”

双至甜滋滋地道,“我是心疼了。”

福氏没好气地摇头,不再劝说了,她相信石拓也是个懂得节制的人,“那静君是怎么回事?怎么突然就成了太姨娘了?”

双至喝了口温水,将来了将军府之后,与静太姨娘之间发生的矛盾一五一十地讲给福氏听,“事情便是这样,如今她也收敛了不少,不敢再冒犯我,倒是那大姑娘和赵少飞让我放心不下。”

福氏听完,叹了一声,“你受了些委屈,不过做得很好,为人儿媳的总要担待些,只是对那静太姨娘和大姑娘她们,不必隐忍,该怎么做就怎么做。”

“娘,我明白的,之前我一直隐忍,是不想落人口舌,说我仗着诰封便不将长辈放在眼里,如今我该忍的已经忍下,之后该如何,女儿自有主张的。”妒妇之名她已经承下来了,如果当初她与尚还是老夫人的静太姨娘针锋相对,外人只当她是泼妇,哪里会想她受过什么委屈。

“娘相信你会做得好的。”福氏拍了拍双至的手,柔声道。

“石灿已经成亲,说不定再过不久也就要分府了,我以后也会清闲许多。”想到能摆脱这些比瘟神还令人烦闷的人,双至心情一片明亮。

福氏挑了挑眉,“就算分府,那石灿也未必能分得到什么?”

双至微讶,“娘的意思是?”

“你真以为石银朱会让静太姨娘的儿女成了石家的嫡出子嗣?”福氏意味深沉看了双至一眼,轻声道。

142 族长的来信
彼时,老太爷的书房里。
老太爷坐下之后,看着眼前带着浅笑石银朱,问道,“银朱,你方才话中有话,是否有什么事要说?”
石银朱不紧不慢地道,“大哥怎么会让那赵少飞入赘呢?难道是看重他的才能?”
老太爷道,“少飞对做生意很有手段,能让他为石家所用,让他入赘又何妨?”
石银朱笑道,“族里的宗亲同意吗?”
“量他们也不敢说一声不字。”他的儿子是大将军,族里那些宗亲巴结他都来不及,又怎么会把规矩拿出来说。
石银朱点了点头,问道,“大哥,我听族长提起,您要将灿儿他们过到大嫂名下,让他们成为嫡出的子嗣?”
“我一向把灿儿当是嫡出的,早想让他的名入族谱的,怎么了?”老太爷不明怎么石银朱尽是问些他早已经下了决定的事。
“没什么,只是族长托我给您送了信。”石银朱不再多说,从怀里拿出一封信笺递上给老太爷。
老太爷面色一喜,知道这是族长给他回话了。
拆开仔细读信,老太爷脸上的喜悦渐渐淡去,眼底蕴起怒火。
啪!他重重一拍桌案,怒火冲天,瞪着石银朱,“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族长说什么了?”石银朱脸上笑容不减,柔声问着。
老太爷将那信揉成一团,丢在石银朱面前,“你会不知道?银朱,是不是你在搞鬼?”
石银朱弯腰捡起拿信,慢悠悠地打开,笑纹在嘴边越来越深,“大哥,族长不同意让灿儿和大姑娘他们过的大嫂名下啊!”除非林家或石拓亲口答应了,否则石灿他们永远都不可能成为嫡出的,嗯,果然族长还是比较理智的。
“是不是你?”老太爷咬牙切齿地问。
石银朱笑道,“大哥,我也是刚刚才知道族长不同意这事儿的,怎么会关我的事呢?”
“哼!”老太爷瞪着她,“银朱,我知道你对静君向来厌恶,但灿儿他们终究是我们石家子孙,拓儿不可能好接下这石家的生意,交给灿儿有什么不可的?”如果灿儿是嫡出的,这石家的生意自然就能理所当然交到他手中,但如果只是庶出,这生意就不能给他了。
“拓儿不喜应酬,可以请他人代为打理。”石银朱道,目光一直留在信上,“大哥,看来赵少飞想入赘也难啊。”
老太爷腮边的肉颤了几下,脸色铁青,“是你告诉族长,拓儿与静君不睦,林家与石家断交,是你做的,是不是?”
“当然不是,族长只是问我意见,我让族长不如先问过拓儿再说,大嫂已经过世了,灿儿要过继到拓儿母亲名下,怎么说也要林家舅父答应了才是,自作主张,只会让人笑话我们石家不懂规矩。”石银朱对老太爷的怒气视若无睹,自在地说着自己的意思。
老太爷紧抿着唇,沉默不语,那眼神却似要吞了石银朱,他已经答应了余家,会将石家的生意全数交给灿儿,更是保证了灿儿一定是石家的嫡出子嗣,如今难道要他当一个出尔反尔之徒?
石银朱看了老太爷许久,才幽微一叹,“大哥,您要灿儿过到大嫂名下的事儿,问过拓儿了吗?”
老太爷胸口起伏剧烈,“拓儿会答应的。”
石银朱摇了摇头,分析道,“大哥,你一点也不了解拓儿,此事您需与林家和拓儿商议过后再决定,如今我们石家要在京兆长住,能够与林家重修旧好那是最好,倘若不能,也不可让关系更加恶化,对我们石家无益的。”
老太爷颓然往椅背一靠,“你认为林家会同意吗?”
“大哥,您到了京兆这么久,一直都没有拜访过林家舅父吧?哎,有时候需要拉下面子的,也不必去较真那许多,确实是我们石家对不住林家在先。”石银朱道,当初大哥在婉娘过世没多久就续弦,续的还是婉娘身边一个心思不正的丫环,叫林家怎能受得住这羞辱。
老太爷道,“那林家也不会见我们石家的人。”
“您没去过,又如何知道?都这么多年了,如今林家定是已经知道您并没有将静君续入族谱,心中对您的不满也会少一些。”石银朱道。
老太爷沉思着,缓缓点头,心里也觉得银朱说得有些理儿,如果和林家关系一直不好,对他们确实没有好处,怎么说那还是拓儿的母舅。
“我再仔细想想,你先回去体息吧!”老太爷挥手道。
“那我就先回去了,不过,大哥,这事儿您得趁早说出来,免得将来又是惹了误会。”石银朱指的是石灿等人不能入族谱的事儿,老太爷自然听得明白。
“仙淑和仙慧就罢了,灿儿是男丁,入族并不难,只要和林家好好说,相信他们也是通情达理的。”见老太爷不出声,石银朱便再提醒。
“嗯,我自有安排。”老太爷脸色沉垂地道。
石银朱欲言又止,看老太爷这样,她摇了摇头,大哥精明一生,却没想面对家里的事情会这样糊涂。
离开书房,石银朱被府里的丫环领着回去为她准备的院子里休息,想到可能会见到林家的那位,她的心翻滚着复杂的情绪,既惶恐又酸涩。
到了晚上宴席的时候,石仙淑和石灿已经知道了这件事,石灿反应还算冷静,只是脸色很苍白,抿着唇一直不说话,坐在他身边的余惜梦担忧地看着他,心底也有些懊恼,早知道当初确定了再嫁,如今一来,她也不用指望石灿能如何帮扶余家了。
石仙淑反应甚是激烈,哭着叫着要老太爷给她作主,老太爷被吵得不耐烦,便让人把石仙淑拉回了屋里,管她哭得呼天抢地的。
双至与石拓对视一眼,都有些无奈,福家等人却只当看不见这闹剧,只是沉默地吃饭喝酒,这换了在福家,哪里容得石仙淑当着客人的面就大哭大闹,早给打出去了。
这石家的规矩实在是松散了一些,应该让双至好好整治整治才行,毕竟如今当家主母是她,总不能让这些没教养继续撒泼。
福家夫妇面面相觑,心中都有同个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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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3 情信
宴席在一种尴尬的气氛中结束了,老太爷有些汗颜地对福家夫妇赔礼,真是让亲家翁和亲家母见笑了。
福家夫妇笑着直说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哪户人家不是这样?虽然言语上让石老太爷有台阶可下,却让老太爷深刻理解了真正世家的气度。
仙淑几人向来视规矩无物,不分尊卑,很多时候做事情出格失礼,想来这些都是他给惯出来的,如今丢人的也是他。
草草说了几句,老太爷便借口身子不适,离开了宴席,于是,众人也便跟着离开了。
福家夫妇一到京兆并没有多休息,如今倦意满身,便打算早些回去休息。
石灿在离开的时候,一双狭小的眼睛发出强烈的敌意投向福敏修,他和福敏修的恩怨可是在普靖城就结下了,即使如今他知道凡事要忍气吞声否则会失去更多原本属于他的东西,然后这个劝告也不能平息他见到福敏修时那种发自内心深处的厌恶。
福敏修对他温和一笑,颇有想要尽弃前嫌的态度。
不过石灿却是不领情,与石拓和双至行礼之后,对福家夫妇拱了拱手,便和余惜梦一道离开了。
双至与父母和大哥说了几句后,便吩咐丫环仔细引路,带他们去休息,自己则和石拓慢慢走回上房。
秋的夜晚有些凉意,石拓给双至披上披风,牵着她的手走在花园的甬道上。
“想不到族长会不同意让二爷和大姑娘他们入族。”双至是在宴席上才知道这件事的,真不知如何形容心中那感觉,好像松了一口气,也不是幸灾乐祸,只是觉得如此一来,很多事情便好办了。
“想要他们过到我母亲名下,是需要舅父同意的。”外翁已经仙逝,林家的家主便是舅父,母舅打过天,这事儿没有不问过舅父就擅自做主的道理。
“是不是你偷偷给姑姑什么暗示了?否则那族长怎么会不同意呢?”双至直觉以为族长之所以会不同意是因为石银朱跟他说了什么,不然怎么会冒着得罪大将军的父亲的危险回了这样的话?而石银珠之所以会这样做,大概也是得到某些人的暗示吧。
“你以为我会给什么暗示?”石拓淡淡瞥了她一眼,低醇浑厚的声音在这寂静的夜里听起来很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