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月明亮的秀眸闪过一丝了然,“翁叔,请坐下说话,我娘应该就快回来了。”
翁岩看了微月一样,才嘿嘿笑着做了下来,端起盖盅喝茶。
“翁叔,我还没谢谢您,若不是有您帮忙,我娘还不知如何到京城来,谢谢您照顾我娘这么久。”微月搭着话说了起来。
翁岩皱眉道,“说谢谢可就太见外了,这是我应该做的。”
又不是小时候扶老奶奶过马路般助人为乐,哪有什么事情是别人应该为自己做的?
“总之,还是多谢翁叔如此照顾我娘。”微月站了起来,又福了一礼。
翁岩霍一声站了起来,避开微月的这一礼,目光深究地大量着她。
像鹰一般锐利的眼神,夺人心魄教人心生惧意,微月却是抬头笑盈盈地与他对视,一点也没有怕他的意思。
翁岩突然就大笑出来,“你娘说过,她这个女儿看着普通,实则与众不同,今日还真想知道你如何与众不同,来,说说吧,想问什么?”
和聪明人说话就是不用费力气,能够当得起漕帮大当家,又怎么会是简单的人物。
微月略一沉吟,请手让翁岩重新入座,亲自给他斟了一杯茶。
“翁叔,想来你应是清楚,我和我娘的来历。”微月轻声问着。
翁岩点了点头,就算白馥书曾经委身潘世昌,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作为已出嫁的女儿,我本不应该插手我娘的事情,只是…”微月的声音沉下几分,有了些冷意,“我娘出身大家,不得已才委身为妾,如今好不容易才脱身,万不能从一个困境出来,又重新走进一个死局,翁叔您是大人物,漕帮势力遍天下,您要个什么样的女子没有?相信您也是拿得起放得下的男子汉…”
翁岩抬手阻住微月的话,皱眉道,“别的事情我能放得下,至于你娘,我这是放不下了。”
微月便露出一个悲伤的笑容,“难道翁叔还想强迫不成?”
“我自然是不会强迫你娘,我会让她心甘情愿跟我的。”翁岩信誓旦旦地说。
“翁叔的美俾娇妾定是不少,何必再添一人?”微月低下眼睫,她娘就算动心,也不会再让自己成为别人的妾室。
翁岩皱眉叫道,“谁说哦呜有美俾娇妾!”顿了一下,他才恍然大悟看着微月,“你以为我要纳你娘作妾室啊?”
难道不是?微月诧异看着他。
翁岩大笑出声,“我是想明媒正娶,娶你娘为妻。”
他这么多年来,四海为家,从来没想过要成家立室的,想要女人了,找个烟花之地解决就是了,他身边连个丫环都没有,怎么会有小妾。
微月怔了一下,突然回头看向门外,是白馥书回来了。
第两百零零章 求亲
翁岩也转头看了过去,突然一张老脸涨红起来,自己的豪言壮志大概也全被她听了去,心思像被完全看穿了,他就算再怎么豪爽,也觉得不好意思。
白馥书勾唇浅笑,抬脚款步走了进来,福了个身,“翁大当家。”
眼角却扫了微月一眼。
微月嘴角翘了起来,眼波流转着狡黠笑意。
“你,你回来啦。”翁岩抓了抓头,呵呵笑着。
“娘,您回来多久了?怎么也没丫环来回一声呢。”微月笑眯眯地问着,扶着白馥书的手让她坐到自己的位置上。
“我也是刚回来的,十一少走了?”白馥书回道。
“嗯,这时候该是要出城了。”微月回道。
今日白馥书穿的是一套古纹双碟云形千水裙,衬得她更加端丽冠绝,风风韵韵的风情无限,翁岩看的眼睛都直了。
白馥书侧过头就见到他灼热的目光,脸颊不禁一热,“翁大当家不知来找我有何事?”
“啊!”翁岩回过神,怔愣着一时不知如何反应。
微月忍不住笑了起来,“娘,难道你刚刚没听到翁叔的话么?”
白馥书闻言马上瞪了违约一眼,迅速道,“没听到!”
微月低眉顺耳地沉默起来。
翁岩却没有松一口气的感觉,反而犹豫地看着白馥书,“白馥书,我刚刚那些话都是真的,你若是愿意的话,我立马就使媒人上门提亲。”
白馥书从来不是扭扭捏捏的女子,但却是第一次被一个男子当面求亲,一时竟也不知如何应付了。
微月不禁咋舌,这翁岩怎么说也是秀才出身的吧,行事哪里有半点读书人的作风,完全是江湖人一样的直爽干脆。
是因为这些年行走四海,那点读书人的迂腐也被销蚀不见了吧。
“你说什么呢,在晚辈面前一点样子都没有。”白馥书忍不住斥了他一句,没有拒绝,也没有答应。
翁岩却有点着急,他向来洒脱惯了,哪里在意那许多的规矩。
微月识相地从大厅告退离开,还将李嬷嬷和厅里的丫环都使了个眼色,跟着她离开了,留他们两人去说个明白。
她是看出来了,其实娘对翁岩也不是没感觉的。
待大厅只剩下翁岩和白馥书的时候,翁岩便顾不上那么多,向前一步低头看着她,“馥书,你是答应还是不答应?”
白馥书只是低着头,轻声道,“你是漕帮的大当家,而我只想过平淡自在的日子。”
翁岩的眼睛亮了起来,直直盯着她秀丽白皙的容颜,“你的意思是,如果我不是漕帮的大当家,你就愿意嫁给我?”
白馥书抬头看着他,“漕帮哪里能没有你,这可关系到天下百姓的粮食问题。”
翁岩嘿嘿笑了起来,“近两年来,我已经极少过问帮里的事情了,都是老三在打理,本来就想着安定下来,不想再继续到处走了。”
白馥书有些愕然地看着他,手中握着连朝廷都忌惮三分的势力,是说放就能放的吗?
“不过也不是说不想管就能不管,这些年朝廷已经越来越顾忌漕帮了,我们几人早就商量着将帮里各派再分散些,也好减轻朝廷的注意。”翁岩继续道。
“那你岂不是很危险?”如果朝廷打算削减漕帮的势力,首先要对付的必定是翁岩了。
翁岩闻言就笑了起来,低声问道,“你这是在担心我?”
白馥书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都什么时候了,还开玩笑。”
“我不是开玩笑!”翁岩叹了一声,伸手握住白馥书的手,不让挣脱开,紧紧抓在手里,低声说道,“在船上的时候,我就想跟你说了,我翁岩纵横江湖这么些年,从来没有对哪个女子真的好过,什么传宗接代的倒了我这儿根本不重要,我从来没见过哪个女子像你这样坚毅勇敢的,那潘世昌简直是瞎了眼才会让你离开,馥书,我知道你不需要我照顾,你已经能好好照顾自己,但是,我还是想要让你成为我的女人,让我来保护你。”
白馥书看着握住自己双手的大掌,不再挣扎,只是没好气地道,“哪里学来的甜言蜜语!”
翁岩低眸看着他,“我哪里会说什么甜言蜜语,这些话我想了很久了,只是怕你心中还有那个潘世昌,所以一直没跟你说。”
看着这个快五十岁能称之为枭雄的男子在她面前露出这样难为情的表情,白馥书就想起在船上的那些日子,知道她是女子那瞬间的目瞪口呆,急急命船靠岸抱着她去找大夫,和她谈天说地逗她开心,形象好像一下子变得可爱起来,而不是人人闻之惊惧的漕帮大当家了。
而对于潘世昌,早在她收到他的义绝书时,她对他仅剩的一点不舍都没了,她会念旧情,但不会让自己一而再受到伤害。
她轻轻抽回自己的手,翁岩这次并没有强抓住。
“你先回去吧,我再想想。”她低声道。
不管怎样,她还是愿意考虑的,幸好不是一口拒绝了他。
翁岩笑呵呵地点头,“你要是不答应,我就把隔壁的院子买下来,以后就住在这里。”
白馥书忍不住笑了出来,“你还耍无赖了。”
他目光灼热地看着她,“我就无赖了。”
白馥书脸一红,“年纪不小了,还跟个小毛头似的。”
翁岩看着她咧嘴笑了起来。
白馥书瞪了他一眼,“我不送你了。”说着,转身走出大厅,疾步走回内院了。
微月正在屋里等着白馥书,见到她红着脸急步走了回来,马上迎了出去,甜甜的叫了一声,“娘!”
白馥书轻哼了一声,“你都跟翁岩聊了什么?”
“没聊什么啊,就是家常事儿,娘,那你们又聊了啥?”微月眼睛晶亮充满好奇地看着白馥书。
白馥书叹了一声,牵着微月的手坐了下来,“我好不容易安定下来,是不想再过以前那样的日子了。”
“娘是觉得翁叔的身份不适合?”微月问道。
白馥书便将翁岩想退出漕帮的事情说了出来,“…我想,这辈子是不可能再见到潘世昌了,翁岩对我是好,我却没想到他是想娶我为妻。”
“娘,不管您怎么决定的,女儿都会支持您。”微月笑道。
白馥书笑了笑,“他若是愿意陪我在京城做点小生意,过些平淡生活…”
“难道就不能带着你游遍大江南北,作对自在逍遥的夫妻?”微月接口笑着问。
携手游遍大江南北…白馥书勾唇微笑,倒是有几分的向往了。
第二百零一章 帐中音
微月和白馥书说了许久的话,听了白馥书对翁言的不确定和些许的动心,不知该如何决定。
白馥书如今还不到四十岁,如果下半生一个人度过的话,未免有些寂寞孤单,像她这样的女子,该是好好被珍惜的,微月不敢说翁言就是那个最好的选择,但考虑到潘世昌的话,似乎寻常的男子,根本不适合。
但听娘这么一说起她的顾虑,微月又有些迟疑了。
如果朝廷真的忌惮漕帮,那么翁言自身就是个危险,她可不想娘跟着他要亡命天涯。
白馥书并没有因为微月是她女儿而不好意思说自己的心事,她也是个普通的女人,面对感情的时候,也会迷惘。
“…不如且再等等,等翁言叔完全推出漕帮再说?”微月道。
“想要完全推出谈何容易。”白馥书摇头,“在不在位是其次,只怕他有危险。”
“原来娘担心的是翁叔的安危。”微月掩嘴笑了起来。
白馥书哪里有心情说笑,只是拧着眉,“你不是认识那个贝勒爷么?找他打听打听朝廷的意思如何?”
“我明白就找他打听一下。”微月笑道。
白馥书沉默了一会儿,才迟疑看着微月,“微月,你是真不介意我跟翁言?”
微月将头轻轻靠在白馥书的肩膀上,柔声说着,“为什么要介意?娘也需要有人关心,有人疼不是么?”
白馥书轻抚她的脸,“如果不是我,你也不会被潘家赶出来,还害得你在广州无依无靠。”
对于微月被方家休了之后入狱那段经历,白馥书不是不内疚的。
“难道潘老头没有不认我这个女儿了,当时就会对我伸出援手吗?娘,潘老头子比你我想的还自私,我就算死了,他也不会帮我的。”他只会想着他的潘家他的名声荣耀。
白馥书温柔笑了起来,这辈子她最骄傲的成就不是做生意的手段,也不是其他,而是生了这个女儿。
两人又说了一会儿的话,白馥书教起微月一些孕妇该注意的问题来。
在快要掌灯的时候,微月才回到区宅。
“小姐,贝勒爷使人送了一只野兔来,还有鹿舌,这都是补身的呢。”微月刚进了玉棠院,金桂就迎了上来,为微月接下披风。
“什么时候送来的?”微月问道,想起今日和珅说过,谷杭是去射猎了,也不知和谁一起去的。
“半个时辰前呢。贝勒爷说和珅少爷明日暂时不来上课,在狩猎场那边过夜了。”金桂道。
小丫鬟端了热水进来,微月停了说话,窸窸窣窣地洗脸擦手。
到了夜晚入睡的时候,总觉得少了些暖意。
真是…轻易地就对那个怀抱成了习惯。
翌日,一律耀眼的光芒冲破阴霾的天空,天气暖和了一些。
微月闲着无事,却又不想出去外面走动,便让荔珠准备了些白纸,她画了几样布偶的形状,虽然看起来不是那么形象,但勉强也能称得上可爱。
“找些棉花,还有颜色鲜艳些的,绣出来几个,将来给孩子耍着。”微月对金桂她们道。
这屋里就属金桂和荔珠的手艺最好了。
她让银桂打下手,想先写个幼儿教育的什么童话故事出来。
不过,她文采向来不怎样,也极少看通话故事,小时候看得都是动画…难道要写个QQ博士或者咸蛋超人的故事?
纠结了大半天,等到快响午的时候,整本册子上就写了一句话。
微月囧囧地停笔,下午再继续想好了。
最后只写了著名的灰姑娘故事。不知道是不是记忆不太好的关系,总觉得这个故事有点怪异,算了,好不容易写了一个,就这样了。
和珅在第二天来上课的时候,就兴高采烈说起打猎的事情来。
“…原以为贝勒爷这样看起来柔柔弱弱的人不善骑射,没想到最厉害却是贝勒爷了,连五阿哥他们都比不上,听说当年贝勒爷跟着皇上征战苗疆立下功劳,想来都是真的,少奶奶,你没看到实在可惜,贝勒爷真是让人惊讶。”说得眼睛晶亮晶亮的,对谷杭充满了崇拜。
微月嘴角扬了起来,却又觉得有些不对劲,“皇上也去了?”
“去了啊,三阿哥,五阿哥也都去了。”和珅还难掩兴奋。
谷杭从来不是会出风头的人,今日为何锋芒毕露?
“…皇上赏赐了贝勒爷不少东西,还问起了贝勒爷可有中意的女子,这是要给贝勒爷指婚的意思了。”和珅继续说着。
再多的赏赐又有何用,乾隆不过是想禁锢谷杭罢了。
“贝勒爷如何说的?”谷杭会接受乾隆的指婚吗?
“贝勒爷说忘不了亡妻,暂时不想成亲。”和珅有些焉了下来,小声嘀咕着,“要是少奶奶您没有成亲就好了。”
“什么?”微月听不清楚他的话,又问了一遍。
“哦,没,我是说,昨日狩猎的时候,狩猎场突然跑进一个女子来,五阿哥以为是野兔,一箭射了过去…”和珅道。
…这咋听起来这么熟悉,微月干笑几声,“这女子不是叫小燕子吧?”
和珅挑眉看了微月一眼,“你咋知道?你又没见到那个女子,闯进皇家狩猎场哪里能轻饶的,早就被处死了。”
微月把走歪的思维拉了回来,大明湖的夏雨荷不会到处都见的。“那个女子怎么会闯进狩猎场的?”
“听贝勒爷说,那女子看起来应该是习武的,指不定是溜进来行刺圣驾,看守狩猎场的侍卫都被治罪了。”和珅道。
微月点了点头,这个话题就这样揭了过去。
一个时辰之后,微月有些无力的看着和珅,“每次教过之后,你又忘记了。”
和珅哭着一张脸,“这洋文太不是人学的了。”
“你的意思,我不是人?”微月挑眉睨着他。
“我不是这个意思,是我没学会…”和珅委屈地低下头。
微月笑了笑,掏出怀表看了时间,“好了,今天就学到这里吧,带你去吃广州小吃。”
和珅灵动可爱的眼睛马上亮了起来,“好啊好啊。”
看着这耗资活泼纯真的笑脸,微月突然想起茂官来,也不知他如今怎样了,方邱氏会善待他吧。
好不容易才让他像个正常小孩一样,不知道再见面的时候,茂官是不是依旧活泼可爱,希望别被磨灭了那份天真才好。
他们驱车来到闹市中的绿茵居,是何山夫妇开的那间茶楼。
和珅没吃过广州小吃,所以见到哪样都很喜欢,吃得小肚子都涨得鼓鼓的。
“小姐,您想吃小丸子,使个人来说一声就行了,我给您送去嘛。”阿婵得知微月来茶楼,马上从厨房出来了。
“没事,我也想来走走。”微月笑着道。
“小姐,这煎炸的还是别吃太多,我去给您炒几样清淡点的小菜。”阿婵道。
和珅在一旁直点头,“这些我吃,你是双身子,不可以吃。”
“小孩子多吃饭少说话。”微月好笑地捏了捏他粉嫩嫩的脸颊。
“我不小了,贝勒爷说再过两年,我就能入宫当差了。”和珅挺起小胸膛,人小鬼大地道。
微月摸了摸他的头,“你将来一定会出人头地,当个大官的。”
和珅慎重地点头,看着微月的目光多了几分感动,“我一定会为家门争光,别人都看我出身寒微,不愿和我耍,瞧不起我,我将来要让这些人知道,就算出身不好,一样能当大官。”
她是有听区总管提过,和珅三岁的时候,母亲就因生了弟弟难产而死,其父如今重病卧榻,怕也活不过春天了。
和珅会成为大贪官,外在的影响因素应该不少吧。
“和珅,你将来一定要成为好官,因为只有好官,以后才能名流千史。”微月柔声道。
“嗯,我知道,我会让我额娘和阿玛为我骄傲的。”和珅重重地点头。
微月眼睛弯成月牙儿,笑着点了点头。
他们是坐在角落里说话,突然楼梯口就传来一阵喧哗。
一个衣着华贵,长得白皙圆润,眉眼间透着一股纨绔气质的男子揪住小二斥骂起来,“没位?爷愿意来这破地儿是给你面子,竟然还敢跟爷说没位了。”
那男子说话有些漏风,微月眯眼看了过去,有些眼熟呢。
“是索绰罗家的大公子,哼,败家子,索绰罗大人出了名的好官,没想到生了这么一个混蛋儿子!”和声不屑地小声在微月耳边道。
啊,是被章嘉抽的满嘴是血的索绰罗海嘉!
和珅刚说完的时候,那个索绰罗海嘉突然就看向他们,流里流气的笑着走了过来,“这不是钮钴禄氏那小子吗?见了爷还不过来请安?”
“呸!凭甚给你请安。”和珅站了起来,沉着脸道。
“哟呵,还敢跟爷叫板了。”索绰罗海嘉跟身后的几个朋友大笑起来,伸手就要往和珅胸前抓去,眼底流露出猥琐的神色。
微月眼神冷了下来,听说京城有不少不户的公子哥是好男风的,和珅又是长得这般清润可爱。
“啊…”索绰罗海嘉尚未碰到和珅的身子,突然就大叫起来,捂着胳膊转身,“那个混帐东西敢暗算老子?”
微月也看了过去,是谷杭。
索绰罗海嘉被束河几个侍卫训了一顿,才灰溜溜地离开了茶楼。
走出茶楼,他对着身边的友人叽里咕噜地骂了起来,突然又猛地停下脚步,刚刚那和珅身边的女子…不就是章嘉的义姐吗?
他突然嘿嘿笑了起来。
茶楼里面,微月起身跟谷杭福了福身,本来喧哗的茶楼也渐渐安静下来,仿若这样的情况已经是见怪不怪了。
“贝勒爷在对面的酒楼,见到你们进来,所以过来看看。”束河对微月解释道。
微月笑着点了点头。
“那索绰罗海嘉跟个泼皮似的,该把它凑一顿。”和珅气呼呼地叫道。
束河敲了和珅一下响头,“尽给少奶奶找麻烦。”
和珅摸着头,委屈看着微月。
微月望向谷杭,难得见他一面,想要打听朝廷对待漕帮的态度,无奈点不适合,只好作罢。
又做了一会儿,微月便起身先告辞了。
谷杭见她对待自己似乎多了份疏离,眼神微微暗了下来,脸上笑容依旧温润。
过了几天,微月便听和珅提起,那闯进狩猎场的女子已经查明了身份,原来是个乱党,是要进来行刺圣驾,好在没近身,只是如此以来,负责狩猎场周围守卫的三阿哥就有些不好了。
微月这些天除了早上教和珅日认字母,下午要么到白馥书那边,要么就是绞尽脑汁想些童趣故事,日子缓缓过了两个月。
关于漕帮,她有写信请教过谷杭,谷杭的意思是以漕帮如今的势力,朝廷断不会轻易有动作,就算想削减势力,特别是对于翁岩,即使他退下漕帮的当家位置,凭他在漕帮的威望,朝廷也不敢那他如何。
微月将这情况告知了白馥书,白馥书听完,只是笑着说她已经答应翁岩的求亲。
婚期就定在下个月初八。
微月是衷心为白馥书感到高兴,虽然从某些方面而言,她并不是白馥书的女儿,但这一年多的接触,她对白馥书亦有了一种亦母亦友的感情。
她佩服这个女子,所以希望她能得到幸福。
转眼间就到了四月份,京城到处一片的生机勃勃,微月却越来越不愿意走动了,这才八个月,肚子却大的不像话,区总管为微月找了两个在京城素有好名的稳婆在家里候着。
古代的医疗设备微月信不过,所以再怎么不愿意走动,她也要每天坚持在外面走一个时辰,或者是练习深呼吸动作。
四月初八,是白馥书和翁岩的大好日子。
因为白馥书喜欢南坪胡同,所以翁岩便将隔壁的四合院也买了下来,将中间的墙打通了,城了一处大宅子。
漕帮大当家的婚事,自然是轰动的,虽然翁岩有意要减低注意力,然而初八这日上门恭贺的,也不在少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