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风勾了勾唇角,无声的笑了,“禀王,民女本来也不想这么着急的,就是怕有些人狗急跳墙。”墨风顿了下,“昨天夜里,民女派人去起平阳侯夫人的骸骨,不曾想竟然和平阳侯的心腹撞在了一起…”
“你胡说!”平阳侯眼睛一瞪,熊猫眼怒冲冲的看着墨风这个丫头子,“本侯的人没找到!”话音刚落,平阳侯嗓子好像被掐住似的,当即变了音色。
墨风笑的更灿烂了,点点头,“平阳侯不打自招,不用民女多说了。”墨风耸耸肩,“夜长梦多,既然有了线索,还是早早告知王上的好。”
淑妃柳氏蹙着眉头,思绪却在快速旋转着,想着有什么办法可以扭转局面。
墨风倒是不客气,命人将尸骨抬了进来,放在了屋子中央。
“哼,你随便弄一具尸骨来,就说是亡妻的,谁信?”平阳侯冷哼一声。
墨风不搭理平阳侯,只是抬头看秦王,“王上有所不知,平阳侯夫人虽然是孤女,右脚后两脚趾是粘在一起的,这件事情,身为丈夫的平阳侯,你应该不反对吧?”
墨风似笑非笑的看着平阳侯,见到平阳侯张嘴就要狡辩的意思,继续打断说道,“若是大家不信,这个也好说,白虎城的绣娘不算少,但是为平阳侯做事的就那么几个,派人找来问一问就知道,这并不算是什么秘事。”
淑妃柳氏瞪了平阳侯一眼,“这个臣妾可以作证。”淑妃柳氏起身对着秦王俯了俯身子,“嫂子确实有。”
有人承认就好办了,墨风让人看尸骨,“命仵作来,也可以证明,而且,柳娇也继承了她母亲的特点,可以随时对症。”
“虽然说特点,但我秦国人这么多,也不能说只有嫂子一人,万一你特意寻了这么一具尸骨来,那又如何?”淑妃柳娇质问墨风,又别有所指,“况且,这对宁王爷战部来说,不算难事吧?”
“平阳侯夫人曾经摔倒过,给她诊治的医者是太医院的人,伤三根肋骨,方位,伤的程度,应该都有记录,把人寻来,对比,自然就能证明。”墨风抬头看着秦王,“避免有些人反口不认,请王把人带来认认即可。”
秦王冥无极饶有兴致的听着墨风的说辞,视线却在尸骨上看了好久,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只不过看向墨风的目光有些别有深意。
秦王准了墨风的要求,立即命人去找那位医者,人动作很快,那位医者同时也带来了记录,上面清楚,对比清晰,这也就坐实了尸骨的身份,再没有推翻的机会。
等那医者离去,淑妃和平阳侯的脸色当即就青了下来。
“府衙有仵作,人死前中剧毒,尸骨上会残留毒素…”墨风戴上手套,将黑黑的尸骨展示给大家看,“这么浅显的道理,不用我这个丫头一一解释了吧?”墨风嘲讽着开口,“毒素是什么,找人鉴别一下就能知道答案。”
“所谓急症,不过是个借口而已。”墨风用刀子刮了一些粉末送入茶盏中,然后倒了一杯清水,用银质的勺子晃了晃,碰触液体的勺子立即变的乌黑,“可别说是我将尸骨处理过的,尸骨是不是经过处理,怎么处理都有痕迹,找仵作来看看自然清楚。”墨风将茶杯拿起来,细细闻着,像是在闻着什么名贵的茶,看的人心惊肉跳。
“平阳侯,尝一尝么?”墨风将茶杯递到了平阳侯的跟前。
看着这黑乎乎的液体,平阳侯脑子发昏,呼吸有些急促,额头甚至都冒出冷汗来,原本脑袋里想的一些说辞,全部消失,此刻脑袋瓜里空白一片。
淑妃柳氏暗自攥了攥拳头,墨风把一切他们能够反口的条件都给堵死了,她找不到借口,而且偷偷看着秦王的神情,淑妃更是不敢插口,因为她怕自己会引火烧身,淑妃看着平阳侯,余光却瞥见角落的平阳侯继夫人,心里盘算着什么。
“什么毒,小丫头,你知道?”秦王冥无极看着墨风的样子,笑着开口,虽然这笑容并没有抵达眼底。
“比较有意思的东西。”墨风玩味一笑,“砒霜,不过,砒霜里面有微量的明卓子,这是怕人一口气死不了,要让对方死绝才放心。”墨风抬头看向秦王冥无极,“明卓子虽然微量,辨别也不算太难。”墨风看到冥无极的笑脸立马黑了,像调色盘似的,变的非常快。
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墨风心里窃喜偷笑,明卓子哎,之前的暗亏,秋枫渡试炼战部损失的精锐,都是拜这个东西所赐。
“去让老医者来一趟!”秦王冥无极吩咐身旁的郑铎。
一直在秦王冥无极身旁当透明人的老太监郑铎这才站了出来,出去安排人手。
突然注意这个太监,墨风心里暗惊,默默记下这个人。
不明内里的淑妃和平阳侯一头雾水,感觉秦王态度变的有些快,让他们摸不着头脑。柳娇却毒蛇一般盯着平阳侯继夫人,这样子恨不得要喝她的血,吃她的肉似的。
秦王冥无极虽然下这样的命令,但他已经相信墨风的说辞,“虽然如此,只能证明是中毒而亡,依旧不能证明死因和平阳侯府的人有关。”
“民女这里有个人,兴许可以说些有趣的事情!”墨风转头看向柳娇。
过了会儿,柳娇和荣云带着一位胆怯的婢女走了进来。只当看到这婢女的容貌,平阳侯继夫人失声尖叫起来。虽然她及时捂住了嘴,但大家的视线都被吸引了过来。
“哦,看来不用介绍了,继夫人认得?”墨风让到一旁,给柳娇让位置。
“奴——奴婢桂花,见——见过各位贵人。”女子哆哆嗦嗦,惊恐万分,缩着身子想要远离平阳侯,好像对方是洪水猛兽似的。
柳娇对秦王冥无极磕了头,“平阳侯兴许不认得这个人。”柳娇嘲讽的笑了笑,“她却认识你的,桂花,你自己说吧,告诉大家,那天发生了什么事情!不用担心,王上在此,容不得其他人无礼。”
桂花缩着脖子,声音哆嗦,身子发抖,眼里恐惧是抿不掉的,试了好几次,桂花才鼓足勇气说出话来,“奴婢是平阳侯夫人屋里伺候茶水的,夫人出事那天,奴婢生病不当值,躲过了一劫…”
“既然是嫂子屋子里伺候的,本妃怎么不认得?”淑妃柳氏突然开口,凌厉的盯着眼前这个婢女,很想出手弄死她。
“淑妃娘娘,侯夫人屋子里侍奉茶水的人,如果你都知道,那可才是天下奇闻。”柳娇冷笑着开口。
“继续说!”秦王警告的瞪了一眼淑妃,然后示意婢女。
有了秦王的话,婢女的胆子也大了起来,“夫人看着身子骨弱,但其实很健康的,平日里都不见得生病吃药。那天,奴婢还记得,夫人还叮嘱着伺候的婢女们,要大家准备些侯爷喜欢的饭菜,她要亲自下厨…”
柳娇恶鬼一般盯着平阳侯,眼里满是哀伤。
“夫人的茶叶,奴婢收着,只有一味茶叶,奴婢忘了交给替班的姐姐,就擅自去了夫人院子——只是当时人太忙活,奴婢没有找到人,本想将茶叶放到夫人屋子里,但是刚要离开,就听到外面吵闹的厉害,奴婢胆小害怕,就躲到夫人的床后面的暗道里。”
“侯爷没有来,当时还是妾室的姨娘带着人冲进了院子,把服侍夫人的人都给抓了起来,将夫人自己逼进了屋子里。”桂花眼泪吧嗒吧嗒的掉了下来,“姨娘逼着夫人喝了一碗药…夫人喝了药就吐了血!”
“胡说!”淑妃柳氏忍不住,“那么多人伺候,怎么可能堂而皇之的进入主母的院子?”
“奴婢没有撒谎,姨娘当时还说,要夫人退位让贤,宫里的娘娘都不支持她…”
“胡说!”平阳侯继夫人开口吼叫,“你是哪里冒出来的婢子,竟然敢污蔑本夫人,污蔑,这是污蔑!”
“事情没说完,大家都激动什么?”墨风淡然开口,“清者自清,浊者自浊。”
“人走了,只留下夫人一人,奴婢害怕,可看到夫人手里抓了一个东西…”桂花哭的惨了,从怀里掏出了一样东西,“当年出事,院子里的人,一夜之间都没了,奴婢不想死,夫人不是急症…”
柳娇从桂花手里将东西拿过来,是一块玉佩,很有意思,“旁人不知道,淑妃娘娘该记得,这玉佩是您入宫时候王上御赐,宫里必定有记载…”
柳娇冷着说,“这东西,你赏给了当时的姨娘,现任的继夫人,很多人都可以作证!”
柳娇把东西交了上去,郑铎接的手,他细细翻看了下,对着秦王点点头,是御赐之物!
“一个贱婢,如果是她偷的呢?”淑妃柳氏尽可能保持脑子清醒。
“玉佩上有平阳侯夫人的血,找医者看看就好!”墨风幽幽开口,而此刻,秦王召见的老医者已经赶来。

第七十一章 肆意柳娇

老医者的到来,再次印证了墨风的话,巧合的是,当年给平阳侯夫人治病的就是这位老医者,他手上也带来了当年的记录,一切都容不得平阳侯和淑妃柳氏狡辩。
平阳侯呆愣愣的看着,面色茫然,身子也忍不住哆嗦起来,“怎么可能?竟然,竟然不是急症?”平阳侯好像想到了什么,扭头怒视的瞪向了平阳侯继夫人,“你说,这是怎么回事?”平阳侯好像很愤怒,似乎当年他真的不知真相被蒙在鼓里似的。
平阳侯继夫人愣神的看着平阳侯突然的怒气,察觉淑妃柳氏的眸子,忍不住打了个寒战,她蠕动着嘴唇,想要辩解着什么。
“你说,到底怎么回事?”平阳侯继夫人忽然被冲过来的平阳侯扯住了衣襟,掐住了脖子,她被剧烈晃动着,呼吸不畅,说不出话来。
“证据已经找出来,王上,可否重新查证?”墨风挑眉,人和平阳侯继夫人有直接的关系,但是却也没有证据直接表明和平阳侯有关,显然,平阳侯继夫人是个替罪羊,就算她能攀咬出人来,没有确凿证据,依然不能认罪。
淑妃没有再说话,发疯的平阳侯被侍卫扯开,屋子里再次陷入沉寂。
秦王冥无极噙着笑,眼底没了兴趣,“自然!”只丢下这么两个字,然后带着人离开。
淑妃在经过墨风的时候,顿了一下,那暗藏犀利的眸子狠狠刮过墨风。
“平阳侯,请稍后!”平阳侯要颓废离开的时候,柳娇冰冷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步子,“既然我已经成为小姐的奴婢,那么,我的东西,自然都是小姐的,当年我娘的嫁妆,希望平阳侯不会贪污!”
“你!”平阳侯怒视着柳娇,几次想骂人,可忍了忍,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甩袖怒气冲冲的离开。
等人都走后,柳娇突然跪在了墨风的跟前,“柳娇谢过小姐!”
墨风扯了扯袖子,“择日不如撞日,荣云,带人跟着柳娇,去收东西!”斜睨了一眼柳娇,然后转身离开。
柳娇抬头愣愣的看着墨风离去,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总感觉自己刚刚是幻听,知道荣云不客气提醒的声音,这才拽回她的神智。柳娇咧嘴一笑,刚刚的凝重一扫而空,灿烂的对着荣云笑了,“荣大哥,辛苦你一趟了!”
荣云愕然看着柳娇,变脸比变天还快,这是柳娇?嘴角抽搐,这个女人好像比他还要欢脱,前后是一人?不是鬼上身?
秦王冥无极上了御驾,临走前瞧了一眼宁王府的门匾,笑意不见,“老四出手了?”秦王冥无极阴测测的开口,斜眼瞥了一眼身旁的郑铎。
郑铎低着头,死命不敢应声,只忍着咽口水,那位爷动不动手,他一个奴才怎么知道?
“淑妃,禁足!”秦王冥无极见到出门的淑妃柳氏,张口命令,然后示意御驾离开。
淑妃柳氏站在门口晃了晃,若非身旁的婢女,必定稳不住身子,她脸色惨白,呼吸急促,痴痴呆呆的望着远去的御驾,无力的垂下眸子。
要重新查,破案的事情就要交给府衙了,有了秦王的亲自过问,想来这些聪明人也不会应付了事。
今天就这么过去了,可是,明天等待墨风的,是她不想遇的麻烦,因为成人礼的宴会,才刚刚开始。
墨风手里捏着一张请帖,神情莫测,抬头看着对面的宁王谷峰,“非去不可?”虽然知道接过,可墨风还是不死心的问了一遍。
谷峰都懒得抬头,“你说呢?”反问着墨风,可后面又不客气的补充道,“包括你在内的几个孩子,是王亲自点的!”
明天晚上,看着请帖上的日期,墨风脑海里突然浮现起一张妖孽脸来,脑袋突然被一激灵,清醒过来。
“王宫里的酒宴,味道还是不错的!”谷峰将坚果壳扔到一旁,然后站起身来,盯着墨风看了许久,“闺女,你才十五,咱不着急!”
茫然的看着谷峰离开,墨风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谷峰话里的意思,不着急找男人!呲牙一哼,抓着帖子走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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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阳侯前脚刚回了府,屁股还没坐下,就听到仆人火急火燎的话。
“小姐,大小姐带着人冲进来了!”仆人惊慌失色的看着平阳侯,“都没拦住!”
平阳侯脸色很难看,还没等他出门,外面哄哄闹闹的就冲进来,为首的正是他的那个孽女柳娇。
柳娇手里拿着一份单子,冷脸看着平阳侯,“我来取回我娘的嫁妆!”柳娇扭头看向平阳侯继夫人,阴冷笑着,“继夫人乖乖教出钥匙,省的咱们的人费劲。”柳娇鄙夷的看着对方。
“柳娇!”柳媚闻讯冲了进来,怒视着柳娇,“你不过一个奴婢,好大的胆子!胆敢擅闯侯府!”
柳娇看着指着自己的柳媚,倒是不含糊,一巴掌直接胡了上去,带了几分内力,柳媚的身子被柳娇扇飞,如浮萍似的摔倒在地上,吐了好几口血。
“你,住手!”平阳侯扭头看向柳娇,这个他平日里忽视掉不放在眼里的女儿,和平日的怯懦、天真并不相,“你已经不是我侯府的人,你自甘堕落,你也不是你娘的女儿!”
柳娇噙着笑,“怎么会?”柳娇咯咯笑着,“王上都没有反对呢,我来要回我主子应得的东西,自好不过,平阳侯是乖乖的教出来,还是需要奴婢亲自动手呢?”柳娇很是欣赏的看着平阳侯调色盘似的的变脸,“要是让奴婢亲自动手,一把火烧了,连累到侯府,可就不好了呢!”柳娇故作可惜的摇头。
“你!”平阳侯看着柳娇,他晓得,她绝对能干得出来。
拿到钥匙,柳娇很是满意的笑了笑,“姨娘什么时候都会看眼色呢!”柳娇又咯咯笑了起来,“哦,对了,平阳侯没有告诉过姨娘么,姨娘的名字,可是从来都没有上过族谱的!”柳娇余光见到柳媚已经清醒过来,“所以说,嫡女庶女,还是有差别的!”柳娇捏着钥匙,带着人浩浩荡荡的往后宅冲去。
柳媚身子哆嗦着,惊恐的看向平阳侯,看着平阳侯继夫人,“父亲,母亲,怎么回事?”她是庶女?怎么可能,她已经成嫡女了,柳媚踉跄着起身,“父亲,刚刚那贱人在说谎,是不是?”
平阳侯心思繁杂,懒得搭理柳媚,只是命人看好柳媚和继夫人,然后离开。
“娘,娘,怎么回事,到底怎么回事?我是嫡女,我是嫡女啊!”为什么和之前想的不一样?怎么回事,那个女人已经成了奴才了,怎么更嚣张了?
平阳侯继夫人瘫软在地上,柳娇只一句话,就打破了她的希冀和信念。
柳娇看着熟悉的地方,这个满是心酸回忆的地方,柳娇扭头看向荣云,“劳烦荣大哥,这里的东西不必珍惜,这个院子里的所有东西,都是我娘亲的,瓷瓶玉器,砸!床铺书架,烧!不用客气!”柳娇眯眼笑着,“这些旁人沾染的东西,想必娘也不屑要的!”柳娇阴森森的说着,只是配合这一脸的笑,让人心底生出一丝寒意。
大家开始一担一担的抬东西出来,那封存完好的箱笼被抬走,屋子里的摆设则依照柳娇的意思,全部销毁。
一时之间,乒乒乓乓,哐啷哐啷,火光冲天,整个院子乱成一片。
仆人们不敢上前,闻讯赶来的平阳侯、平阳侯继夫人还有柳媚一行人,疯了似的往这边闯。
“那是我的,你们干什么,那是我的东西!”柳媚看到那些侍卫竟然将她闺阁里的东西都扔了出来,扔进火堆里,哪里还忍得住。
“柳媚,你的东西?”柳娇好像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你这姨娘,周身上下不过几十两银子而已,这里面所有,都是我的娘亲,属于我娘亲的嫁妆,你们占位己用这些年,没找你们要利息,已经便宜你了!”柳娇看着柳媚那狰狞的脸,淡淡的笑着。
平日里喜欢说话的荣云,此刻也将舞台让给了柳娇,因为他知道,这种发泄的机会只此一次。
“住手,住手!”平阳侯继夫人心滴血,看着那些金银珠宝被扔掉,突然嗷嚎一声,发疯了往里面冲。
柳娇一只手就堵住了继夫人,她手掐住继夫人的脖子,对方疯狂的眸子里映着火光,“继夫人,你可不要寻短见,稍后府衙可还要召唤你呢。”柳娇无情的说道,“你若是死了,你女儿可还在,母债女还。”
“不要!”继夫人哆嗦否定,“不关媚儿的事情,不关她的事情!”
平阳侯就这么呆呆的在一旁看着,他身旁的侍卫护着她,警戒的看着柳娇一行人。
在平阳侯府肆意完了,把这个院子折磨的差不多,柳娇这才心满意足,“平阳侯,再见!”柳娇大笑着离开,那笑声让人胆寒。
再见!再见!平阳侯脑子里只回荡着这么鬼魅的两个字。
不是不见,而是再见,仇,没完!

第七十二章 入宴

墨风站在门口,双手环胸靠在门框上,瞧着兵士们将一抬抬的嫁妆给送了回来,眯了眯眼睛,最后是荣云和柳娇,而柳娇身旁还跟了个小丫头,小丫头嘴不住的在一张一合,眼眶里红红的,显然是哭过了。
荣云在墨风这里请了安,然后离开。柳娇则跪在墨风跟前,很是敬重的行了礼,“奴婢谢小姐!”
那小丫头目瞪口呆看着眼前这一幕,张着大嘴,红彤彤的眼球瞪大着,愕然瞧着,表情倒是有趣。
“舒心了就好。”墨风淡淡开口,“累赘?”墨风莞尔开口。
柳娇抬头看着墨风,然后扭头瞪了一眼身旁的人,“小花,你卖身契在小姐手里!”
“啊?小花的卖身契不是一直在小姐手里么?”小丫头呆愣愣的,茫然说道。
柳娇翻了个白眼,不想在搭理小花,扭头看向墨风。
墨风挑了挑眉,看着眼珠子里滴溜溜转的眼球,傻?哄傻子玩呢吧!“我这里不留废物,你可以走了!”墨风无视掉小花天真的表情,冰冷的开口说道。
小花眼珠子一瞪,一眨不眨的看着墨风,低头看了看跪地的柳娇,咽了咽口水,然后噗通一下子跪倒了地上,“嘿嘿,小姐是小姐的奴婢了,小花自然也就是小姐的小姐的奴婢了,小花不是废物,嘻嘻。”小花对着墨风就磕了三个头。
“没用!”墨风冷漠开口。
小花想说什么,被墨风这么一堵,憋了一口气,好久才吐出来,脸耷拉下来,“小花是嘴快了些,话多了些,可是,小花大小跟着小姐,没离开过,小姐成了您的奴婢,小花自然还是奴婢啊。”这么浅显的道理,您这么聪明怎么就不明白呢!小花嘟嘟囔囔,最后这句话自然放在心里没敢说出来。
“我说过,我不留废物!”墨风抬头看了看天。
“啊,那就好,那就好,小花谢小姐收留!”小花又是磕头,然后给了墨风一个大大的灿烂的笑脸!
墨风转身进了屋子,门外留下的柳娇和小花都暗自松了一口气,彼此对视一眼,一个面色淡然,一个荣光满面。
“小姐,咱们——”小花扶着柳娇起来,刚要开口说什么,却被柳娇阻止了。
“我已经不是你主子!”柳娇平静的说道,然后往自己住的地方走去。
小花见到自己的手被无情的拨开,眼神暗淡下去,可也只是一下下而已,下一刻,立即光彩无限,“那小姐以后就和小花一样了,一起照顾小姐么?很好呀,小姐还是小花的小姐啊?”小花说着,也不嫌绕口。
进了屋子,柳娇的床铺靠着窗户,朝阳,她邻近的还有一个空铺,小花自然住了下来。别看小花瞧着跳脱,手头上可不慢,一会儿的功夫,立马就把屋子收拾的井井有条。
柳娇眨眨眼睛,半天没说过话,手里还扯着被单,好像是在纠结怎么铺才好,又好像是在发呆想别的事情。
“小姐,这些杂活还是小花来吧,您就贴身照顾小姐的安全,咱主仆俩也算是分工明确了!”小花絮絮叨叨。
墨风悄悄经过门口,听到小花的声音,唇角不自觉的勾了起来,没有进屋,转身离开了。“孙伯,这两人你不用管,后宅有她们暂时也就够了!”墨风对着身旁的孙柏说道。
孙柏见到墨风这么说,也不再劝什么。
王宫晚宴。
傍晚的时候,墨风跟着谷峰进了宫,宫里很热闹,不断的有勋贵子女结伴进入。大部分都是有母性长辈带着的,不过像墨风这样由父亲带的倒是少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