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世伯说的哪里话,是做小辈的不懂事给你惹麻烦了。”
张瑞只是笑,能让这位公子记住他的好对他来说乃是大善,天高地远的,能见上一面不容易,现在也是他的机缘来了,说不得…
秦沛一早就没打算留下来,“本官有公务在身,世侄自便。”
走时秦沛向张瑞使了个眼色,张瑞会意,轻轻点了下头。
许家是豪富之家,值钱的东西自然不少,偌大的库房堆得满满的,有些字画孤本因为放置不妥当已有损坏,从小在书本里泡大的桑夏看得心疼得不行,这也太糟蹋东西了,简直暴殄天物!
季元昊一直悄悄注意着姐姐的表情,看她这般心里就更肯定姐姐的出身不会差,而且是真正爱书之人,恩,以后这方面他得注意点。
而许真真此时却有了底气。
自从许家出事,她失了倚仗后内心就一直彷徨难安,可现在她不但不安没了,信心还成倍增长。
这些东西都是她的!全部!
看着这满满一库房东西,许真真忍不住偷偷想,许家只剩她一个人也没什么不好的,至少没有人能来和她抢了,要是许家还是原来的许家,这些东西要分成多少份!她一个要嫁出去的女儿,再得宠也就是得一份丰厚的嫁妆罢了。
而现在,她有许家的所有一切做嫁妆,谁会拒绝?谁又能拒绝?便是他拒绝,他家里人呢?
许真真眼里的光芒亮得吓人,嘴角的笑意便是低着头都藏不住。
桑夏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可看她这样就已经不愿意靠近了,走开几步道,“二弟,你陪小妹去找找,我随便看看。”
季元昊还没说什么,许真真就回过头来笑容满面的道:“许家的这些东西,姐姐只管看。”
桑夏深深的看她一眼,意义不明的恩了声走向另一个方向,那里摆放的全是贵重珍玩。
眼角余光看到张瑞并没有跟过来,桑夏示意珍珠挡着些,时不时上手摸上一摸。
当时将东西封存的时候应该也是一房一房分开存放的,没有的时候就一个都没有,当发现了一个,那周围就能发现好几个。
这些东西当然不能动,桑夏也没打它们的主意,她最主要的目的是再次确定心里的想法,然后让二弟也知晓这其中有诈,有他介入其中搅乱这潭水,不管那背后之人是谁都休想轻易如愿。
脚步声渐近,季元昊领着许真真走了过来,季元昊还没说什么,许真真就举着手里的东西快到走到她面前道:“姐姐你看,我找到了爹爹用过的玉佩。”
桑夏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控制住自己不去把玉佩抢过来,勉强露出笑容道:“他没有随身带着?”
许真真摇头,“我小的时候见到爹爹佩戴过,不记得什么时候开始爹爹就换了,不过爹爹后来用的玉料比这个好多了,可惜找不到。”
“是吗?”桑夏将右手背到身后,不让人看到她握得都快要攒出水来的拳头,“二弟,这里的东西你可要看看?”
季元昊会意,“难得能看到这许多,我也瞧上一瞧。”
许真真有些自得的跟了上去,要在平时,就算是在她拿出那个玉佩之前她都会想法子拦着,免得让她看出什么来,可现在,她做不到。
这个玉佩,分明和她在关家找到的那个一模一样,她很小的时候就看到过,娘珍而重之收着的东西里就有这么一样。
关慎将之和红绳稻穗藏在一起,数波人都不曾找到,重视程度可见一般。
而许真真的父亲手中这块蒙了尘,水色也已浑浊,若非形态一样她不一定能认出来,将它随手扔着被收进了这库房中,一个不好,被他人顺了去也不一定。
珍重还是轻视,态度说明一切。
“许家几代积累,果然底蕴深厚。”季元昊慢慢走过来,脸上笑容不变,眼里却有深意。
许真真顿时尾巴都要翘到天上去了,骄傲的抬了抬下巴,矜持的笑。
出了门,季元昊让许真真将东西拿出来,“张世伯,这是小妹父亲用过的玉佩,拿走不会有问题吧?”
张瑞看了一眼,这么一个不起眼的东西他自然不放在眼里,怕是小姑娘真的想家人想得狠了才拿了这么个东西。
“许小姐只管拿去,本官会在造册上注明。”
许真真蹲身行礼,“小女多谢张大人成全。”
“快起快起。”张瑞虚扶了一把,旋即看向季元昊,“世侄可还有其他事?”
“多谢世伯行方便,我们这就回客栈了。”
回去的一路上桑夏都没有说话,许真真只以为她是被许家那满满一库房的珍品打击了,带着些自得的道:“这些只是许家出事后收罗起来的一部分,本来就收在库房的东西远不止这些,也不知道那些什么时候能回到我手上。”
“哦?”季元昊看了姐姐一眼,“许家之前是谁当家?那些东西归谁掌管?”
这个话题简直是挠到了许真真的痒痒肉上,端着脸一脸很是不在意的模样道:“祖父早年就不管事了,许家一直是我爹爹当家,后宅的事则是由我娘管着。”
“原来如此。”季元昊很快转开话题,“小妹你没带几身衣裳出来,听说三贤府的郭裁缝手艺不错,我让人请了他来给你量身,料子也送了几匹过来,你看看要是喜欢就挑着用。”
“谢谢季哥哥。”没有哪家姑娘不喜欢穿新衣服,可许真真更高兴于季哥哥对她的用心,这是不是说明季哥哥有一点喜欢她了呢?好像从刚才到现在季哥哥都没有和姐姐说话呢!
回了客栈,先将许真真打发了,季元昊才来到隔壁房间,“姐姐。”
桑夏给他倒了杯茶,“看出来了?”
季元昊点头,脸上再无之前的笑意,“我粗略数了数,那一堆里有三成的仿品。”
“竟然这么多?”这个桑夏却是没算,听到这个数很是惊讶。
“我也没想到,其他地方我也留意看了下,没有。”季元昊看着桑夏,“具体是些什么东西我记下来了,刚才已经让人去查,应该不用多久就能肯定许家是不是真如我们想的那样了。”
桑夏喝了口茶,低笑,“要是印证了,我们真该多谢许家大伯。”
屋子里沉默下来,两人都不曾彻底交底,这会也就不能把话说透。
季元昊这会也将私情抛到了一边,从许家他想到了关潘两家,如果说许家灭门有诈,那另外两家呢?是不是也有可能是诈死?他们的目的是什么?
越想越觉得有可能,可季元昊也知道姐姐之前提醒得对,他不能去找秦沛问个清楚,要是秦沛和背后之人是一伙的,他这一问不就打草惊蛇了吗?如果不是一伙的,要是这点手段都能从他面前蒙混过去,他也不用占据那个位置了。
029章 她出现了!
与此同时的锦绣宫中,一美貌妇人躺在贵妃榻里脸色变幻莫测,跪在她跟前的人大气都不敢喘。
好一会后,才听得一道柔媚入骨的声音道:“姓桑?名夏?年方十六?”
“是。”
妇人闭上眼缓了缓心中的惊意,“有没有查到其他有用的东西?”
“殿下不允许…”
“他不允许就不查?本宫不是说过凡是接近昊儿的人都要查清楚吗?”即便是责备,声音里也不带丝毫火气,好一个如水女人。
“娘娘恕罪,殿下虽不允许他们还是暗中查过,可任他们如何施为也查不出什么来,就好像她们主仆是从天上掉下来的一般。”
是她!一定是她!除了她不会有人能让皇宫出去的人都束手无策,桑夏这名字,也说明一切。
她竟然将孩子生下来了!当年她明明动了手脚,孩子应该早就流掉了才对,怎么可能还活着!
想到那个女人,贵妃娘娘不由得抚住急速跳动的胸口,要是让皇上知道当年是她帮着桑宜容离宫的,皇上会原谅她吗?
不,不会,女人心头苦笑,多年相伴,她了解他。
他防着桑宜容,甚至不惜斩去她的翅膀将她困于宫中,知道她不容许他有其他人,堂堂一国之君竟然将人养在宫外,八天十天才能见上一面,后来更是担心事情捂不住,欲置她于死地。
要不是她早一步让桑宜容知晓此事,并骗对方她已有身孕,哪有她的现在,怕早就是黄土一杯了。
桑宜容的离开对朝廷带来多大的影响当年她全不知情,她只知道她有两个月没有见到皇上,但她不担心,老天爷都站在她这边,她有了身孕。
皇上年过三十却还没有子息,她肚子里这个,皇上必然不可能不重视,母凭子贵,历来如此。
事实证明她想的半点没错,当皇上知道她怀有身孕后立刻派人将她接到了宫中,给了她身份。
桑宜容在离宫之前来见了她,也就是那一面,她的孕吐反应让她知晓对方有孕在身,她根本没多想就使了下作手段,她以为那个孩子早就没了,她以为就算桑宜容有万千手段孩子也不可能保得住…
她嫉妒桑宜容,也羡慕,应该说这苍云国少有女人不羡慕她,女人想要有个好归宿,想要得丈夫宠爱,首先得有个好家世,然后要有一副好相貌好身段,有了这些不够,还得有高明的手段降得住人,就算拥有这一切都不能保证一定过得好。
可桑宜容她什么都不用靠,她来历不明,长相也有别于女子的柔媚,更偏于男子的俊俏,但她有让人信服的本事,有魄力,有天大的胆子,从不用仰男人鼻息,反倒能让男人为她所用,不知有多少女子希望能活成她那样。
她曾经也佩服桑宜容,苍云国的子民能有安稳日子过,那个女子当居首功,可这些事都太大了,大到她摸不到也感受不到,她只是个想要寻个依靠的女人,当机会到了面前,她当然得抓住,所以她得到了今天这一切。
可是啊…
当年她以为皇上必是不喜皇后的,没有男人会喜欢强于自己之上,还对自己有威胁的女人,后来她就渐渐知道了,便是皇上管不住裤腰带,便是对桑宜容千防万防,可他爱桑宜容也是不争的事实。
这些年后位虚悬却始终没人敢提,她也不敢,哪怕她实际上已经掌管后宫。
有两子傍身也没用,她很清楚皇上不会给她那个位置,朝臣也不会同意,苍云国的朝堂和历朝历代一样不可能一团和气,可在这事上,他们态度团结一致得可怕。
有人更是直言,他们认的皇后只有一个。
只要桑宜容不出现,别人怎么认为她都不会去较劲,反正这些都影响不到她的地位,可要是桑宜容重新出现在世人面前…
不行,绝对不行!
皇上并没有因为桑宜容失踪十七年就忘记,尤其是近几年,皇上时常会一个人去皇后曾经居住的万德殿呆上一阵,每每生病更是会住在万德殿,她不知道皇上在那里干了些什么,除皇上允许,万德殿任何人不得进,曾经有妃子仗着自己得宠去那里向皇上邀宠,当即被送进了尼姑庵,现在还在颂经念佛。
没见着人的时候便如此了,要真见着人,哪里还有她何宛如的立足之地!
就算桑宜容生的是个女儿她也不敢轻视,桑宜容那般本事滔天,谁知道她把女儿教成了什么样,昊儿又岂是对手。
对了,桑夏出现在昊儿身边,她想干什么!
贵妃顿时有些慌了,“来人,来人。”
立刻有女官上前来,“娘娘,奴婢在。”
“采珠,皇上在哪里…不,不行。”这事一定不能让皇上知道,一点都不能透露,何宛如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你去本宫家中一趟,请老夫人进宫一见,另外,叫魏金过来见本宫。”
“是。”
魏金是宫中禁卫,本就在当值,过来得很快。
“卑职参见贵妃娘娘。”
“免礼,魏金,你附耳过来。”
魏金不过二十出头的年纪,耳边是柔柔软软的话语,鼻端是若有若无的体香,直让他心中一阵心动神移。
“可听明白了?”
魏金定了定神,“娘娘放心,一定不辱使命。”
“去吧,左统领的位置,本宫会帮你的。”
魏金顿时大喜,“是,卑职多谢娘娘。”
人一走,女子满脸柔软的笑意渐渐散去,双管齐下,她就不信那桑夏还能翻得了天去,没了女儿,桑宜容如何和她争!
算算年纪,桑宜容快有五十了吧,年老色衰又没了儿女,任她曾经光芒万丈也不过是个失去一切的女人罢了,红颜白发,皇上便是见着了又能如何!
皇上心心念念惦记的,不是老去的桑宜容,而是她最风华时的模样。
桑夏浑不知被人识破了她自己都不知的身份,她现在满心想的都是许家会如何做。
还有当初的病叛许梁,许家已经应了叛,梁姓是代表的什么?病?可病也不能是病了一个整个家族!
要是知道梁家是哪一家就好了。
桑夏有些烦躁不安。
“姐姐。”季元昊示意手下守在门边,坐到桑夏对面低声道:“查清楚了,市面上没有多出来那些东西,明里的典当行,暗里的黑市这一年都没有收到过这些货。”
季元昊紧紧盯着她,“姐姐,许家真的有诈。”
桑夏没有说话,虽然证实了她的猜测没有错,可她实在高兴不起来。
“姐姐,小妹应和此事没有关系…”对上姐姐的眼神,季元昊抹了把脸,“好吧,其实我也没办法再把她当成需要保护的妹妹看待了。”
“此事确实和她无关,就她那点心思全用在你身上了。”
季元昊尴尬不已,“姐姐,我不是…”
“你不用和我解释什么,二弟,虽然有点儿戏,我们三人总归也是结义了一场,若是对她无意需得让她知道,免得她越限越深,对她对你都不好,至于我与她。”
桑夏垂下视线看着眼前的杯子,“既不是一路人,便总有分道扬镳的时候,再说往后的事谁知道会如何,说不定…就成仇人了呢?”
“怎会有这种可能,姐姐想得太严重了。”季元昊失笑,“弟弟很庆幸能得遇姐姐,和姐姐结义。”
桑夏端起茶杯,季元昊会意,也端起自己面前的杯子和她碰了一碰,两人相视一笑。
“许小姐稍慢,公子有交待,任何人不得进。”
“我也不行?”
“是。”
许真真快气死了,季哥哥和桑夏同处一室还不许她进,有什么事还需得避着她?
桑夏是什么意思?不把她当妹妹了就连男人也要抢了不成!
越想越气,许真真张嘴就要喊,屋里便有声音传来,“让小妹进来吧。”
许真真用力推开挡在自己面前的男人冲了进去,看两人只是隔着桌子坐着火气总算小了些,委委屈屈的扁着嘴上前就要坐到季哥哥身边,季元昊忙用眼神示意手下的人挡开,“天热,小妹坐那里。”
“季哥哥!”
季元昊装傻,“恩?小妹有事?”
许真真红着眼睛却没有落泪,只是看着季元昊,季元昊本就不是多心软的人,更何况这一套他见得多了,半点也影响不到她,只顾端杯喝茶。
ps:不知道有几个人在追文,总之,端午安康。
030章 联手使坏
许真真不甘的坐到旁边,心里把桑夏恨了个半死,肯定是她和季哥哥说了什么话让季哥哥变了态度!
不过表面上她却能屈能伸的转眼就笑开了,“季哥哥在和姐姐说什么呢?把真真都挡在外面。”
“也没什么事。”看她不信,季元昊胡乱说道:“就是说了说姐姐要去京城的事。”
“姐姐要去京城吗?什么时候走?怎么都不和真真说?”
季元昊正待纠正她的话,桑夏就先抢了话,“刚才决定的,明天就走。”
许真真巴不得她赶紧走,可转念一想顿时就急了,“季哥哥也要走吗?那真真怎么办?季哥哥你把真真也带上好不好?”
“二弟不走。”
看到姐姐向自己摇头,季元昊只得应下,“恩,我不走。”
“真的?季哥哥你真好。”许真真强自按捺下高兴之情,决定原谅这次桑夏私会季哥哥,要是为了说这事,完全可以的嘛。
季元昊自是知道姐姐的用意,可是姐姐这隔开的不止是许真真,还有他。
三人早没了结义时的亲热,许真真进来就说个没停,可所有话题都是围着季元昊转,根本当桑夏不存在。
季元昊不知道姐姐在不在乎,可他心里很来气,硬声打断许真真的话,道:“小妹,你去安排一桌酒席,姐姐明天要走了,我们给她饯行。”
许真真笑容一凝,满心不愿,推脱的话都到嘴边了又死死忍住,反正桑夏都要走了,她还能做什么不成,在心里开解了一番自己,许真真笑容又扬了起来,“季哥哥,旁边的风雨楼可以吗?”
“可。”
“好,真真这就去。”许真真起身,终于将眼神落在了桑夏身上,头一回郑重向她见礼,“姐姐向来对妹妹好,妹妹心里都记着。”
桑夏哪会不知道她那点心思,摇头失笑,示意珍珠上前扶起她,“妹妹想多了。”
这件事上,想得再多都应该,许真真知道她听明白了自己的意思,带着秋婵离开。
沉默了一会,季元昊才叹息着开口,“初识之时她迷了路,也不知她是怎么走的,明明是往秋义府去却走到了庆恒府,据她所说有一个姨妈嫁在了秋义府,找不到地方急得都快哭了,那时候只觉得她迷糊得可爱,性子又娇憨天真,想着别在外面吃了亏,就关照了她几分,没想到我也有看走眼的时候,要是当时知道她和其他世家出身的姑娘一样心眼多,我哪会…”
季元昊摇了摇头,不再说这个,“姐姐是不打算再住在这里?”
“唔,小妹现在对我排斥得厉害,和她住在一起反倒不方便,我也不瞒二弟,许家和我家有点渊源。”
季元昊立刻福至心灵,“因为两家有渊源,所以姐姐才会在知晓小妹的身份后还对她万般忍让?”
“具体却也不好说,以后有机会再和二弟细说。”遮着掩着实在不是桑夏的性格,可这事,却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和外人道的,对二弟她有点理亏。
季元昊对桑夏极为上心,自是把她的神情看在眼里,心里最后一点不舒服也散了,温声道:“弟弟不问了,姐姐什么时候想说了再说,客栈住着不方便,我让人给姐姐准备个宅子可好?”
“这事二弟就别操心了,让小妹知道了不好,等安顿好了再告诉你地方,不过小妹粘你粘得紧,你尽量少过来,有事叫手下跑一趟就行。”
“弟弟心里有数。”
次日一早,桑夏就在两人的送行下出了城,然后绕路从另一个城门进城,在完全相反的方向找了客栈住下。
季元昊第三天才过来,“秦大人说找到新线索了,凶手很可能是曾和许晋为同僚的梁永贞。”
梁!
桑夏连忙问,“什么线索?”
“一些亲笔书信,落款处都是梁永贞,秦沛已经派人去取梁永贞的字迹,要是字迹相合就能定案。”
“就只凭这个?信里写了些什么内容?另外,秦沛曾说在许家找到凶手留下的信物,是什么?”
“是一根特制的拐仗,全天下只得一支,据说是谁亲手为他做的,梁永贞是瞎子,好像是生了什么怪病,渐渐眼睛就看不见了。”
“梁永贞也当过官?”
“你不知也是正常,只有生活在京城的人才会关心这些。”季元昊似是想到了什么,长长的叹了口气道:“苍云国立国才二十年,立国之初可以说是人才济济,虽说现在也不差,可比起当初来是差远了,这是教我经史子集的先生的原话,苍云国不止国家年轻,立国之初的臣子年纪也普遍不大,说是朝气蓬勃都不为过,可在十七年前却发生了一件大事,朝中陆续有多位大臣挂印,文臣武将皆有,显些造成大乱。”
桑夏这一刻无比冷静,“许晋和梁永贞都是?”
“关慎也是。”季元昊也有点疑惑,“若说是冲着那十多人来的,潘俊生却并非其中之一,真是让人想不透。”
桑夏笑得凉凉的,“秦沛说是梁永贞便是梁永贞?若许家的惨事是真的还有可能,可许家分明有诈,不管是书信还是拐仗,都只能更加证明许家想栽赃于梁永贞。”
季元昊执壶给姐姐续茶,声音依旧温和,“弟弟自是不信的,就不知秦大人和张世伯是真信了还是只为了结案。”
她更信他们是一丘之貉,桑夏将这句含在了嘴边,毕竟她拿不出更多的证据。
“姐姐有何打算?”
知道了梁家是哪个梁家,桑夏很想问清楚地址直奔过去看能不能拦下有可能发生的再一桩惨案,和季元昊不同,她更怀疑许家不止是想栽赃给梁家,而是想让他们欲对付的人以为梁家真是他们欲下手的下一家而乱了分寸露出马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