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上善若书
作者:鬼鬼梦游
简介:
放到现在,博览群书不一定能为自己博个怎样的未来,她只能随了自己心意当个图书管理员
当到了个似是而非的很古的古代,书还是竹简制成,没有大肆印刷,人人珍而视之
那么,装了一肚子正晃荡着的墨水,她的未来会如何呢
没有留芳千古的伟大志向,也没有遗臭万年的宏伟目标
柳卿只想做个教书育人的私塾先生
啥?信不过女人?那就先男人吧,总有一天让你们见识见识女人的厉害
喂喂喂,你你你,说的就是你,你到底是看上身为男儿身的我还是女儿身的我?
该不会,你也是那断了袖子的人吧
第一章 初来乍到
“柳夫子,您这是去哪啊,天快黑了,别走远了才好。”
“就附近走走,消消食。”
“柳夫子,您出来啦,正好我要回家了,这还有两把没卖完的青菜,您别嫌弃,都还新鲜。”
看着明显是从另外的地方拿出来保存完好,连一片黄叶子都没有的青菜,柳卿有些无奈,又有些感动,为着这份淳朴,“大哥,又拿你的怎么好意思。”
“嗨,这点东西不金贵,我们家小子天天麻烦您费心,家里也拿不出好东西来谢您,您就不要和我客气了。”
“就是,柳夫子,您别客气,这些东西都不值几个钱,自家种的,您一个读书人又不会种地,愿意教我们那些小子已经感激不尽了,千万不要和我们客气。”
“就是就是…”一片的应和声,让柳卿无法开口拒绝那片真心实意,看着放在自己面前已经满了的菜篮,明明她就是出来溜食的啊…
“多谢大家了。”
“您别客气。”
提着篮子往回走,路上断断续续又不少人给他打招呼,笑着一一回应了,真的只需要一个笑脸,就足以化解人与人之间的距离。
小村子就这点好,人口少,就算没打过交道的也能混上个脸熟。她喜欢这里,简单的生活,和睦的邻里,比起二十一世纪的冷漠,这里的生活更让她觉得欢喜。
二十一世纪啊,回不去了吧,到这里都一年多了,哥嫂应该已经发现她的失踪并报案了,不过,也不会多焦急就是了,父母故去后,两兄妹的关系便因为没了长辈的操持加上嫂子的加入而淡化不少,到她离开时已经只剩节日时的问候了。
大学毕业后她便搬出了家里,靠着自己过硬的功底和父母残留下来的人脉关系如愿以偿的当了图书馆管理员,一呆就是六年,唯一遗憾的就是,那个四层楼高的图书馆她还有许多感兴趣的书没看完…
二十八岁的年纪,放到现代是剩女,到了这里便已经不是剩女可以形容的了,绝对的老姑娘,结婚早的孩子都快可以谈婚论嫁了。
可是现在这张脸皮她只能说有些熟悉,但是绝对可以肯定不是自己原来那张,熬夜看书的时间多了,她的皮肤绝对没这么好,最主要是,绝对不可能这么年轻。
只记得醒来时是在山上一处独居的房子里,静谧的环境,生长旺盛的菜园,闲适散步的母鸡,一屋子的书和一个问什么也不答的男人以及同样谨言慎行的妇人,若不是生活中偶尔也应上一句,她差点以为那两人是个哑巴。
到这里的第二天,她便理解为什么需要一个男人了,这是在山上,一个有着大小动物居住的山上,要是没有点本事哪敢在这里安家,翻开手掌看看自己的掌心,没有一点厚茧,十指纤长,一看就是从没做过粗活的手。
早起时妇人会端来洗脸水,会给她挽发,这是千金小姐的待遇,柳卿再一次困惑了,相处在同一个屋檐下的人,尤其是她没有这个身体原身一星半点的记忆,她不相信那两人会看不出什么来。
可是事实上,从山上到山下,他们两人都没有表露过任何疑惑,只是跟从,并且听从她的任何吩咐。
好吧,权当是多了两个伺候的人,在这个完全陌生的地方,有人在身边跟着总好过自己两眼一抹黑,什么都不会,柳卿只能这样安慰自己。
幸好有那一屋子的书,浸在墨香中,她才觉得心安,半年时间里,除了吃喝拉撒睡,她把全部的时间都耗在了那个房间里,至少她要弄明白,这里究竟是哪里,如果是古代,会是哪个朝代,最好,能从书房中找出关于这个身体的身世的只言片语。
可是越查越是没底,从史书中看得出来,一直到秦朝的历史都是相符的,可是为什么秦朝过去不是进入西汉时期,而是拐弯进了另一个从没听说过的朝代——预朝。
这算是什么?平行空间?
虽然没有专研过历史,但是看了那么多书,大学时期又专修的古文学,她非常自信不管是到了哪个朝代她都能够趋吉避凶,可是现在这种情况完全出乎她意料之外,脑子里装着再多的历史也失了作用,唯一能做的,就是和那对夫妇一样,学会谨言慎行,这里可没有杀人犯法这样的条律,死个把人往哪里一埋,谁会知道?又有谁会为她出头?
用最短的时间,她便分析出了利弊,不管如何,她首先要做的便是生存下去,而且是在人群中生存下去,不是在深山里,人是群居动物,至少,她是,哪怕是在冷漠的二十一世纪,她也只能活在人群中。
在山上做足了功夫,把繁体字都学了个差不离并且能写得还不错时,柳卿做出下山的决定并没有遭到反对,两夫妇像是早就知道她会做出这样的决定,除了必须要带走的东西和书简,把剩下的书简装箱埋起来后,一把火把那个地方烧了个干净,这个没经过柳卿的举动更让她觉得了不寻常,这具身体,究竟有着怎样的秘密?
柳卿要全婶给她挽了个书生髻,拒绝了全婶手里的玉簪,让全叔削了个木簪子,一旦下山,财不露白的道理她是知道的,何况是全婶每每拿出来的饰品没一样是普通的。
在这个离山中最近的东源村落脚已经将近一年,开了个小小的私塾,收的束脩并不多,碰上家里条件实在不好的,她也会暗地里免了去,有全叔全婶在身边,她知道自己并不缺钱,她开这个私塾也不是为了钱,而是融入这个朝代,以免去了更大的地方露出马脚,她必须得要时刻谨记,这里,已经不再是二十一世纪。
“全婶,咱们几天的菜都够了。”把菜篮递给站在门边等她的全婶,柳卿笑道。
比起在山里时,全婶的话要多了些,但是不该说的话绝对一句不说,只有全叔依旧是那么沉默。
“公子,您又独自出门了。”
边净手,柳卿回得不是很在意:“这里没有危险,不要担心。”
您的危险从来就不是您想像中的危险,全婶心里叹气,转身去了厨房。
柳卿叫住她,“全婶,一会你和全叔来我书房,我有话要说。”
“喏。”书房的书架上是满满的竹简,每当这时候,柳卿就无比怀念二十一世纪的纸张,做纸的流程她不是不会,而是现在不能出这头,这具身体的记忆比前世更强,原本还担心会逐渐忘记前世的记忆,现在看来,倒是记得越发清楚了。
“公子,您找小的。”
“进来吧,全婶也一起。”
“喏。”看着低眉顺眼站在面前的两人,柳卿也没有刻意表现善良民主让他们坐下,他们依着他们的规矩,她便随着他们。
“我找算离开这里,去最近的府城。”
“喏,小的这就去收拾东西。”
这回答得,可真是不含糊,一点折扣都没有的就应下了,柳卿摸了摸手边的竹简,离开的话,最大的问题就是这一屋子的竹简了,这可不是在山里,挖个山洞用箱装好埋了就行,随时可以回去取,这房子是租下来的,前院是私塾,后院是住家,一旦离开,这房子可不属于他们了,到时候人家能让她上门来挖?
“全叔,全婶,我最后再问一次,你们是被迫跟着我的吗?只要你们有一丁点不愿意,我都会放你们离开,我已经熟悉这里了,没有你们的照顾也可以很好的生活下去。”
全叔没有回话,全婶全权代表了,“小姐在哪,我们在哪,离开小姐,我们便没了存在的意义。”
这到底是怎样的羁绊,柳卿压下心里的那声叹息,“知道了,以后我不会再问,结束私塾这边需要几天时间,你们不用急着做准备。”
“喏。”
“下去吧。”
柳卿的离开虽然让小村子里的人们有些吃惊,但是还是安然的接受了,在他们心里,柳夫子能在这里停留一年,让那些皮猴子们多识了几个字,这已经是天大的造化了,哪能再拖着夫子在这里多做停留,读书人就是要做大事的,去大地方的。
看着村口站着没离开的人,还有那些追在马车后面奔跑的孩子,柳卿心里酸酸涩涩的难受,以前她只是爱看书而已,却从来没觉得读书有多稀有,更多的人没把读书当一回事,肆意挥霍着父母的殷殷期盼,玩游戏谈恋爱占据了太多人的心理,读书反而不那么重要了。
但是在这里,能认几个字却是那么难得,除了父母千恩万谢的态度相同,学习的人有着太多的不一样,在这里的一年,她很充实,不厌其烦的教他们习字,讲做人的道理,她是真的希望能对他们有所帮助。
和他们相比,她有种自己守了个聚宝盆的感觉,因为她看了太多太多的书,识的还不止一国文字,有些东西的做法虽然知道的不具体,但是只要她能讲出个差不离来,她相信一定会有人做得出来,但是目前还不行,她还没有守护住自己的能力。
第二章 入官学
“小姐,您靠着休息一会,去府城远着呢!”
马车被全婶布置得尽量舒服了,但是这种没有减震的马车依旧让柳卿有些受不了,觉得自己的五脏六府都要颠出来了,伸手摇了摇,“你让全叔速度放慢点,我有点受不住。”
看小姐皱成一团的五官,全婶点头,掀开帘子和外头赶车的全叔说了声,速度慢下来后,颠得没那么厉害了,柳卿才觉得舒服了点。
“全婶,以后不要叫我小姐了,单独的时候也别这么叫,形成习惯吧,免得以后露了馅。”
“喏。”打量小姐这一身穿着打扮,是照小姐说的做出来的儒衫,和她所有见过的书生的衣着都有些微的不同,但是更有味道,不用靠近只是远远看着也觉得这是个在书海里泡出来的人,身上有着若有若无的墨香,开口说话时也是清雅的声音,要是不说破,谁能看出来这是个易钗而弁的姑娘家。
自从昏睡了那三天后,小姐就不一样了,她和当家的都看得出来,两人并没有感到惊奇,这是早在意料之中的,要不是为了小姐这命中的一劫,他们又怎么会在那荒无人烟的地方一住十余年,隔离人群是为了保护小姐,也是希望小姐能顺利应劫。
她一直谨记着离开时族长说的一句话,“劫难之前,你们只要照顾好卿儿就行,劫难之后,一切以卿儿为主,遵从她所有的决定,遇到困难时随时向族里求助,要是她不问,就什么都不要说起,切记。”
她不知道为什么族长要这么说,但是她们夫妇一直把这话记得很牢,也遵从得很撤底。
“全婶,我多大了?”柳卿仿佛问得漫不经心,这个身体没有留下任何信息,把玩着手里的扇子,这是全叔按照她的要求做的,扇面是由绢制成,若是可以,她是想要折扇的,可是纸啊,做法还在她脑子里。在东源村教书时,手里空荡荡的,拿个扇子才觉得踏实些。
突如其来的问题让全婶有些惊,这是小姐自醒来后第一次问有关于自身的问题。
“十七。”
十七啊,真是青春,摸摸自己的脸,算起来还是赚到了不是,好歹又过了把青春的瘾,柳卿自得其乐的自我安慰。
到达清远府城时,已经是大半个月后了,柳卿本来就不是急性子,一路慢慢悠悠晃下来,就当是旅行了。
找了个客栈投宿,三人好好休息了一天柳卿才打算说说自己的打算,不过在那之前,有一个问题更重要,“全婶,我们还有多少盘缠?”
“公子,您从不缺这个。”
好吧,这原身可能真是一千金小姐,而且富有到了从不缺钱的地步,也好,有钱了心里就不慌,不管什么地方,钱都是不可缺少的。
“全叔,你去买一栋合适的房子,不用太大,简简单单就行,我不会在这里扎根。”从山上那个书房中了解得知的,这个年代每一本书册都是宝贝,不要说普及,就是一般的富有人家也只是简单识字而已,更说不上藏书丰厚。
要想了解这个朝代更多,要想在这个朝代立足,最主要的是,要想看到更多的书,她最终要去的地方只能是那里,预朝的都城定城。
“喏。”
“全婶,你去帮我打听打听这里可有什么书院之类的地方。”
“喏,公子一个人请不要外出。”
“我就在附近看看,不会走远。”
全婶想反对,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应了喏便离开了,小姐越来越有主见了,她连反对的话都说不出口。
柳卿很谨慎,真的只是在客栈附近看了看民生,巷子里都没去,看一个朝代好不好不是用听的,而是用看的,看老百姓的穿着打扮,神情,观察他们的心态,基本就能了解得差不多。
秦朝之后,预朝之前,有一段相当长的混乱期,诸候林立,英雄倍出,从史书上看一点也不比正史上的五代十国逊色,预朝便是建立在统一这些诸候之上,从建朝到现在,也不过二十余年。
更不用说这二十余年还时有小战,虽然都是以预朝胜出告终,但是长期的战争也拖慢了预朝的发展,现在正处于战乱结束,百业待兴的时候,也是机会最多的时候。
柳卿心不大,要是可以,她就想去定城找个机会看看那传说中数量庞大的藏书阁,要是能找到可信的人,把做纸的方法教出去是最好不过,利人利己。
每每看到那些写不了几个字却重得要命的竹简,她就无比怀念轻如鸿毛的纸张,把纸造出来,这是她唯一的执念。
再然后…再然后怎么办呢?找个地方教书好像也是不错的选择,不一定非得在那些有名的地方,就像在东源村一样,那么简单的快乐便是她所有的追求。
预朝的现任君主民望算不错,这是一个在战马上长大的君主,现在算是在壮年,开国的君主总是比较开明且睿智,不知为何,这人总是让她想到唐太宗李世民,只是希望他们在管教孩子上不要太相同了,那会让人很失望。
全叔出手大方,房子很快就买下来了,全叔完全理解了柳卿想要的低调,除了路段不错外,其他的方方面面都只能说是普通,经过全婶一番巧手布置后,才有了点样子。
从客栈搬过来后,全婶才有时间向柳卿回报她探到的消息,“公子,府城有一家官学和三家极有名气的私学,据小的查到的消息,官学和私学好像一直不怎么和睦,但是也没闹到明面上来,只是时有竞争。”
官与私,怎么可能和睦,柳卿敲了敲桌面,没有多做考虑便决定去官学,以她现在的年龄和外表,还是老实当个学生为妙,这里,可不是东源村。
至于私学…她不想去接受一家之言的教育,论起藏书量,私学也不可能和官学相提并论,她冲的就是这点。
纸张啊,要是可以,真想…
入官学并不易,几天下来柳卿彻底的了解了两个世界的不一样,同样都是当权者的世界,但是在二十一世纪至少一般的民生还是在允许的范围之内,而在这里,人命贱如草,没有地位的人和畜生没有区别,贫民连最基本的温保都不能保证。
以前曾在书上看到过各种形容古代老百姓的生活,但是语言远没有亲眼所见来得让人震撼。
手边上三张推荐书,柳卿连碰一下的欲望都没有,她没有出面,全叔撒了大把的钱出去才弄回来的,这是入官学的凭证,怪不得在东源村她教孩子们认字时,那些人那么感激,连知识都把握在有钱人有权人的手里,老百姓除了愚昧,还能如何。
“公子,您该休息了,明天要起早。”全婶把柳卿的头发打理好,绑了一天的头发绷得头皮有些发疼,全婶知道她这个毛病,每每解开后总是会帮她按摩片刻。
“行了,下去休息吧。”
“喏。”
关上门的瞬间,看到小姐在烛光摇曳中有些模糊的眉眼,很柔和,很温暖人心,但是其中揉和的坚定,是她在所有女性身上没有见过的,她的小姐,真的不一样了。
官学所在的位置在城南,占地颇大,进出的人个个神情据傲,连个小小的书童也鼻孔朝天,尤其是当他们看到身着素衣,从一辆普通的马车上下来,并且自己提着笔墨的柳卿时,眼神中的不屑都快满溢而出。
全叔眼睛都眯了起来,寒光咋现,凭这些人也敢和小姐比?
“全叔,你回去吧,下学时再来接我。”
“喏。”
迎着这些目光,柳卿自在之极的踏步上台阶,别人怎么看与她何干?真要论肚子里的墨水,这些人拍马也赶不上自己这个从几千年后穿来的人,井底之蛙,说的不就是这些人?她又何必自贬身价和他们去计较?
问了路找到山长的居所,把手中的三份推荐书递给迎出来的侍童,“麻烦你交给山长,学生在这里等候。”
侍童看他态度极好,也没有给他脸色看,点了下头便进了里间,很快就出来回复,“山长有请。”
整理了下衣服,柳卿不慌不忙的进了里间,书桌后没人,眼角扫到旁边坐着品茗的两人,自然的转身行了一礼,“学生柳卿见过关山长。”
“这里两个人,只有一个是山长,你猜猜哪个才是。”
柳卿也没有故作低姿态,听到他这么说便抬起眉眼看向两人,差不多的装扮,同样蓄着黑髯,四十来岁的年纪,虽然穿着不像外面那些学生般华丽,但是也不像柳卿这般朴素,衣领衣袖处做了处理,看起来异常精致。
“如果只有一位是山长,另一位也一定是极有学识之人,学生不敢妄猜。”
两人对视一眼,哈哈大笑,一开始问话的那人道:“这话我爱听,恒休,你要是愿意来这里,山长的位置我拱手相让。”
“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我可不想被拴在这里。”话落,不再继续这个话题,看了柳卿几眼,眼中有了一丝欣赏,“这个学生收得不错。”
“我看着也不错,柳卿是吗?多大了?”
“十七。”
从进屋至今,柳卿的表情都没有多少变化,两人看在眼里,更是多了几分喜欢,外面那些学生不是没有好苗子,只是受风气影响,攀比成风,一个个更注重金玉其外,看多了不免失望,希望这个学生不会成为那般。
“十七啊,取表字了吗?”
柳卿一听就明白这话里头的意思了,男人最迟二十行冠礼取表字,而且为之取表字的人都是相对来说比较重要的人,她完全不知道这具身体的身世来厉,由一山之长给她取了表字也不错。
“学生只带着一双仆人出门在外,并无长亲,所以无取表字。”
山长一挑眉,看向挚友,“怎么样,恒休,给我这学生取个表字如何。”
恒休不置可否,倒是考究起柳卿的学识来,“都读了哪些书?”
柳卿现在愁的是读的书太多了,生怕一个不小心就漏出一本这个时空没出现过的书,那就麻烦大了,尤其是在这两个人面前,她更不敢大意,“都有涉猎一些,只是说不上专精,此次来官学,就是想多巩固所学。”
都有涉猎,却又说不上专精,真不知道该说这娃儿是自傲好还是谦虚好,不过,倒挺合他的意,恒休摸了摸自己的胡子,“若不嫌弃我就给你取个表字。”
柳卿躬身行了一礼,“学生之幸,请先生赐字。”
“不言之教,无为之益,天下希及之,就为你取字希及吧。”
柳卿马上就明白了,这是个老子无为而治的推崇者,恭敬的谢了,再听山长训导了几句,便让侍童进来带他出去,顺便叫侍童交待他一些注意事项。
待她走远,关山长才笑问道:“怎么好像恒休挺喜欢这学生,要不把他带走私教之?”
男人抿了口茶,不上他的勾,“他要是能学到复奇学识的十之一二便终身受用了,何用我再教。”
“哈哈哈,你啊你啊,要听你说句真话怎么就这么难呢!”
“复奇此言差矣,恒休说的句句真言。”
“算了,懒得说你了,这次会在这里停留多久?我可不希望你呆的太久了,时间一长,真担心我这的门槛要被踩平啊!”
恒休满眼不屑,“一个也不要放进来就是,我不会为他们任何人卖命,我是士没错,却不是为了权势汲汲经营的士,若没有人能入我眼,这一生虚度了又如何,就因为我有点虚名便如此,我落魄之时怎么就没人上门来请?”
还是这么个脾气啊,这么多年了,那股锐气怎么就磨不掉呢?
“知道了,我会挡掉的,你在这里好好休息一段时间吧,外面的事有我。”
“也就在你这里能安稳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