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在为村里办事的同时。可以得到少许奖励,不也是激励大家的积极性么?
好比董大伯。不过拿了五文钱,就想着以后要建个章程,哪些事算公事应该收钱,哪些事只能算义务不能收钱。万一村里公中的钱多了。是不是还能给村里修修祠堂,种几棵树?
看老头子这么操心,叶秋索性越发不管了,还说将来要把账交给他管。
“这些事,我们年轻人毛躁,未必管得好,还得说你们老人家心细。”
董大伯一听,更着急了。那他真得赶紧学会算账,否则怎么弄?
只是要走的时候。吴家沟的村长吴长生找了来,“叶姑娘,别怪我厚脸。你若能把你家的棉花种子分给北田村,能不能也匀些给我们?到时你若看上我们村什么,咱们都好商量。”
这个憨直正气的大叔,叶秋还是挺喜欢的,这回上县衙请人,就是拜托的他。
“吴大叔你先别急。我们跟北田村的合作还不一定呢。”
“谁说不一定了?是一定,一定的。”话音未落。北田村的魏广海赶了上来,“叶姑娘你别多心,回头我就跟我爹说说,咱们的合作还是要的。”
那样美好的前景,只要是听说过的人,就不会愿意放弃。尤其是热情的年轻人,哪个不想着做出些改变?
其实,魏广海对他爹这么容易就对跟仙人村的合作表示疑虑,同样心存不满。
在他看来,不管这兵征不征,跟叶秋的合作都是可以进行,而且对全村人有百利而无一害的。为什么要因为那些无法证实的流言,就畏首畏尾?
眼下好了吧,你不想跟叶秋合作,多的是人想跟她交好。这吴村长看着憨厚,实则也是个精明人,知道这时候卖人一个好,可比没事时卖十个乖都强。
可魏广海气归气,为了自家,也是全村人的利益,还是赶紧上前说话了。
只叶秋脸上笑容不变,话却委婉,“魏大哥说的哪里话,只要你们村同意,咱们的合作当然要继续。不过吴村长也是一番诚意,要不这样吧,等到征兵的事弄完,我再上你们村来好生看看,到时再商议。”
吴长生得了准话,欢喜得直搓手,“好好好,到时让你婶子做几个好菜。对了,把长富叔和婶子,还有地瓜都带来。那孩子上回在我们村受了惊,很该给他喝杯酒压压惊。你放心,我让你婶子酿些甜米酒,跟糖水似的,小孩子喝一点,不会有事。”
没有家长不喜欢别人惦记自家子女,叶秋笑容也真诚了三分,“那我们可就不客气了。”
“客气什么呀,要是回头有什么事,只管打发人来寻我就是。其实你按辈份,叫我一声吴大哥就行。如今管我叫了一声叔,是给我面子,往后我可把你当侄女,你也别跟我客气。”
叶秋笑着应下,吴长生这才喜孜孜的走了。
他年岁足可以做魏广海的爹,行事自然比他沉稳许多。
在他看来,只要能达成意向,回头叶秋在遇着事时多想着他,就是莫大的好处。
好比这回去县衙请人,在别人看来是风险,可办得好却是荣耀。能在县太爷面前挂个号,露个脸,回头说出去不也有面子?
所以吴长生有耐心,愿意慢慢等。
但魏广海不行,他毕竟年轻,还是性急,所以干脆的告诉叶秋,“叶姑娘,我是个爽快人,也不跟你兜圈子。不管我爹怎么想,但我,还有罗勇他们一帮哥们,是打心眼里愿意跟你们村合作的。万一此事我爹有些什么想法,咱们私下还能再谈么?我们这帮哥们,养蜂干农活,都是能吃苦,也有手艺的。”
这样的诚意,叶秋再不能敷衍。她也正色道。“我也希望能跟你们北田村合作,但如果你爹始终存有顾虑,那有些事也实在难做。不过魏大哥你这样坦诚。就是交个朋友,我也愿意跟你合作。这样吧,你回去问问你爹,他如果还愿意跟我们仙人村合作,那三天之内给个准信,我们来把事情敲定。如果有些想法,那我们之前两村谈的就算作废。往后再有什么。咱们自己谈。”
叶秋转身问董大伯,和另一位朱姓大伯。“你们二位都是村中老人,觉得如何?”
“听你的!”
董大伯果断赞成,这不是两家人的事情,而是事关两个村子。该硬气时就得硬气。可不能软了骨头,让人瞧不起。朱大伯当然也没意见。
魏广海知道人家也有道理,攥着拳头走了。
叶秋不管他能不能说服他爹,她只想告诉他们,这世上没什么好事是会永远等着你。你不努力,机会就跑了。就算再有合作的机会,但一定不会有现在这样优渥的条件。
但愿那魏正英能明白,但他若不明白,说实话。对叶秋来说损失并不算大。
鱼路不通走虾路,哪里找不到合作的人?
转头到了客栈,跟陈掌柜打了招呼。拜托他在连升找来时,说她们已回村,就要回村了。
陈掌柜还不忘把这些时又收集的骨头渣子给她,并私下告诉她,已经跟他大姐说了收枣子的事。
“我大姐说,不管事情成不成。都要谢谢你这番情意。等她回头安排好了家里的事情,必来亲自谢你。”
听这话就是个明白事理的人。叶秋忙道客气,这才带着人走了。
等到天黑,陈掌柜悄悄去了镇上的徐家老宅。
从后面角门进去,熟门熟路进到后院,就见一个年过四旬的妇人正挽着袖子,在亲自打扫房屋。衣衫朴素,布裙荆钗,若不是双目中自有一股富贵威严,看起来就跟寻常乡下妇人无异。
“哟,大姐你怎么又亲自动手了?仔细手上的冻疮又发了。”
陈家的大姑奶奶,徐家的长房媳妇徐陈氏微微一笑,“如果连自己家的屋子都不好好收拾,那人也快没用了。我手没事,叶家姑娘回去了?”
“是。”陈掌柜才答应一声,却见一个十六七岁的年轻人同样挽着袖子,从隔壁端着盆脏水走了出来,听他们说话,在那儿站着不动了。
这是徐陈氏的独子徐三思,也是她的幼子。
徐陈氏嫁进门后,头三胎生的全是闺女,这也是后来徐家老大给自己招那狐狸精进门,闹得几乎家破人亡找的唯一象样的借口。
不过徐陈氏后来虽得了幼子,却并不娇惯,相反十分严厉,从小就不许太多人服侍。象这次回来虽是小住,但他的书房和卧室,还是要他自己打扫出来,徐陈氏检查合格才行。
看外甥站那儿想听,陈掌柜笑了,才要叫他进来,徐陈氏先开了口,“你今儿不是一直惦记着为什么我来了,却不去见叶姑娘么?让你舅舅跟你说说。”
她转身去洗抹布了,陈掌柜笑着嗔了外甥一眼,“又被你娘骂了吧?不过这个骂得应该。你想想,做人是锦上添花好,还是雪中送炭好?”
徐三思看他娘背影一眼,还是如实的答出自己的心里话,“雪中送炭虽比锦上添花更让人感动,但繁花似锦时无人捧场,那便如锦衣夜行,又有何益?所以两者都好。这也是先生所教,人要在合适的时候做合适的事情,这便是君子须谋时而动,顺势而为。”
陈掌柜笑着摆摆手,“你别掉书袋子,舅舅听不懂。不过舅舅问你,眼下叶姑娘既不要人雪中送炭,也不要人锦上添花。她已经解决完了事情,让你娘去,跟她谈什么?”
徐三思一怔,此时就见娘亲转过头,教训他道,“我给你起名三思,正是要你做事记得三思而后行。可你连眼下状况都没搞清楚,就急吼吼的要去见人,你这见人能有什么意义?”
陈掌柜点头,“况且陶家既下这么大的本钱闹这么大事,也未必会就此收手,咱们一动不如一静,看看情形再说。你娘这次悄悄带你来,不也是想让你也长长见识?且不说别的,你先想想叶姑娘在此事中的应对和作为,等你真正想明白了,再去见人也不迟。”
徐三思受教,收拾干净回房去琢磨了。
陈掌柜才道,“大姐你也别总是那么严厉,外甥是个好的,你好好教,他会明白的。”
徐陈氏却面露悲戚,涌上泪来,“旁人不知,难道你还不知我那些年受的苦楚?三思是我养的,我自然知道是个好孩子。可我真的怕了,我怕他跟他爹似的,犯一回糊涂,就差点要了全家的命啊!”
陈掌柜劝道,“都这么多年过去了,大姐你也想开点吧,姐夫如今也算是老实了。”
徐陈氏冷哼一声,收了泪道,“他敢不老实么?算了,不说那些糟心的事了。你快跟我好生说说,这叶姑娘的事。”
陈掌柜迟疑了一下,才道,“大姐,你别怪我多嘴说一句,你这回就算是要跟叶姑娘联手,却也不能急于一时,省得又吃陶家的亏。”
“可我都等了二十年了,还能不急?”徐陈氏悲愤的又红了眼圈,“这话不用问,定是你姐夫说的。他这些年泡在酒坛子里,人早没了志气。可我却忘不了,当年公公走的时候,他死不瞑目啊!他那时一直拉着三思,把这所老宅和铺子的钥匙交到我手上,我就知道,他是要我带着他孙子,替他报仇啊!”
她静了静,才道,“你不必劝我了,我心里有数。如果这次没机会也就罢了,如若有机会,就是拼得家财散尽,我也要把陶家弄垮!”

第49章 老相好

潞州,一条清幽的小胡同。
已经快要入冬,四处都光秃秃的甚是难看,可这条胡同里的人家门前,却都摆着各式各样的绿色盆景与鲜花。在看得人眼前一亮的同时,却又忍不住好奇,这到底是怎样的大富人家,才会这样讲究?
只是,那挂在门前招摇的红灯笼,还有掩饰不住的浓重脂粉气,却又明明白白的昭示了想要进入小巷一探究竟的人们,这到底是个什么地方。
在一户门前挂着七只红灯笼的人家里,虽已日上三竿,但有个小院里的主人还没有起来。不是她不想起来,而是给人缠着不放。
是真的缠,手脚并用的缠。
低垂的红帐早已被扯乱,有纤白细柔的玉臂伸出,要去够那床帐。
“行了行了,起来吧。”
“起来作甚?岂不闻秀色可餐,唔…让我咬一口,再咬一口。”男人的声音略显惫懒又无赖,却并不让人讨厌,反而让人有种坏小子般的欢喜。
银铃般的笑声响起,如花佳人顽皮的觑了个空,赤着两只洁白玉足跳下床来,拿着件半男衫,裹着身子娇笑,“你可餐了,妾身还饿着肚子呢。”
男子哈哈大笑着,一撩帐帘也坐了起来。
他大概二十来岁,光是坐着,就知道这男人身形不矮,容貌也甚是俊秀,只被那股子痞气带歪了,显得吊儿啷当。漫不经心。
“辛苦我的窈娘了。白伺候我不说,还得饿着肚子。真是罪过,罪过。”
名唤窈娘的女子一听。顿时啐了他一口,“我私慕彦郎,才愿自荐枕席,郎君若说这样话,以后休想再来!”
男子笑得越发畅快,“好好好,没想到我秦某人。还能得人垂青。虽是女子,吾心快哉!”
外头小厮听见。知已醒来,忙高声道,“郎君郎君,可是醒来?”
叫秦彦的男子皱眉笑骂。“若没醒来,你嚎给谁听?”
小厮急道,“不是小的不识趣,是有人找上门来了!”
“什么人?”
“就是,清水营的那一位。”后半句,他还刻意压低了声音,似是怕人听见。
秦彦脸色一变,“不好!你个蠢才,没说我在哪儿吧?”
“没有。小的说您去押送粮草了。得过几天才回。”
“算你聪明。”秦彦一面说,一面迅速拣起散落一地的衣裳套上。
窈娘问,“可是债主上门?”
秦彦苦笑。“他比债主还可怕。对不住,我今儿先走了啊。改天再来陪你。”
看他想翻窗而逃,窈娘掩嘴轻笑,“只要不是女人,我就帮你逃过这一劫,随我来。”
她们这些做娼妓的地方。为了防着大老婆打上门来,总是留有几处暗道的。可在窈娘打开夹墙时。秦彦却停下脚步,“算了,我还是别逃了。”
“为何?”
“因为我那小厮太蠢。若我去押运粮草了,他一人在这干嘛?搞不好,人家已经跟来了。”
外面小厮不忿高叫,“怎么可能?我来时很小心的,连只狗都没上跟上!”
话音未落,便有一片小小树叶不知从何处飞来,正正的打在小厮的脑门上,痛得他嗳哟直叫。
秦彦重重叹了口气,老老实实转身出了屋,还把那笨小厮踹了一脚,才道,“行了行了,我出来了。这就回家,你去等着吧。”
可哪里有人?
窈娘好奇的也从屋中探出头来,却只见到半张英俊的侧脸,在墙头一闪而过,随即和着马蹄声走远了。
饶是在风月场中见多了形形色色的男人,窈娘还是怔住了。
这还只是半张脸,若是露了全脸,不知得让多少闺阁女子魂牵梦绕。
“别想了,想也想不来的。那就是个有名的石头人,你打动不了他的。”秦彦不高兴的嘟囔着,走了,可这话却把窈娘的好奇心勾得更盛。
她听说秦彦是落魄的西秦贵族子弟,那位英俊的公子呢,会是什么人?

时已正午,潞州府衙不远处一个破落的小院子里。
家徒四壁,显出主人的贫困,偏那破了一角的小桌上却架着一只长方形,形如小柜的鬲。柜底可以打开放上炭火,保持上面锅中的温度。而鬲的四面,还有精美的兽面纹。
这不是普通人家会有的食器,偏对坐的两人,对这只鬲没有半点兴趣,只对锅中的食物比较有兴趣。
小厮在一旁感慨,真正是贵族子弟,食不言,饭不语。
他掏出娶媳妇的老本,足足炖了五斤羊肉,可这两人在吃完之前,都没有吭一声!
当最后一根骨头也被捞出来吮了个干干净净,秦彦满不在乎的将油手在衣服上擦了擦,才问,“说吧,来干嘛?要命没有,要钱更没有。我俸禄少,还得不时吃点软饭才能填饱肚子。唔…如今,连我的仆人都比我有钱。你不会是来要钱的吧?”
小厮闻言泪流满面,“那是我爹给我攒的娶媳妇钱!呜呜,你们怎么也不给我留一口啊?”
对面的男人,李雍淡定的丢出一块银饼子。
小厮转瞬就眉花眼笑的跑了。
幸亏他聪明,厨房里还给自己留了一点,赶紧吃去!
秦彦很是心疼,“有钱你怎么不给我,给他任甚?”
李雍从不爱说废话,只问,“潞州征兵,是怎么回事?”
秦彦惊奇的瞪大眼,“你没发烧吧?潞州征不征兵,关你什么鸟事?”
李雍面无表情的道。“没有朝廷旨意,私自征兵,按圣上喜好。你们很有可能被施以宫刑。到时,就关你的鸟事了。”
秦彦脸皮抽了抽,下意识的伸手往裆部遮了遮,“也不算私自征兵吧?这也是圣上许可的。”
李雍眉头轻皱,忽地明白过来,“你是说——”
秦彦点头,摊手。“这个不算违法吧?”
李雍眉头越发皱起,似是自言自语。“那为何八角镇接到的通知不是这样?哦,我知道了。”
他再度望向秦彦,“有一户姓陶的商人,攀附上了潞州军中的谁?”
秦彦一撇嘴。“这我哪知道?我就一管文书的小小主薄。你要问潞州城里最貌美多情的姐儿在哪儿,我立即带你去。此等军国大事,我不清楚。”
李雍目光明澈,“不清楚,就是不太要紧。去吧,不要让人欺负到仙人村。”
秦彦怪叫,“不太要紧就是我这小小主簿能得罪的吗?”他忽地上前,满脸八卦,“仙人村里有你老相好吗?”
李雍看他一眼。道,“你猜。”
秦彦如遭雷劈,定定看着他。大叫,“称心,称心你快来!看看这家伙,真是我堂弟吗?”
小厮称心端着只大海碗,从门外探进头来,嘴里还叼着根骨头。含糊不清的道,“瞧着倒象是真的。横竖主子您一没钱二没色,就算人家假冒了来,也骗不了什么东西去。”
秦彦大怒,“谁说你主子没色?我要没色,能吃得到软饭吗?你这小子居然还敢藏着肉?快端过来!”
李雍不理这对主仆胡闹,只指着桌上的锅问,“这是铁的吗?”
“是!”秦彦没回答,倒是称心答得很是殷勤,“听我爹说,这还是老太夫人当年的陪嫁,可是用上好的精铁打制而成的。可惜还有几个铜的早都没了,这铁的原本是用来招待穷亲戚和下人的,少爷您要看得上眼,就再给块银饼子拿去吧。上回您手下送来的两包棉花,还没钱扯布做冬衣呢。”
李雍点头,又扔了块银饼子过去,“拿去洗干净了,捶扁了给我包上。”
“喂喂喂,你们这是干嘛?”看自家小厮果断进屋拎了鬲就走,主人不乐意了,扑上去抓了条腿,抱着不放。
“抢东西是不是?我就这一口锅了,你还让不让我吃饭的?要拿,至少再给一块银饼子。”
李雍不语,只冲他伸出一根手指,又握成拳头。
秦彦瞬间失声,撒手。
小厮得意的把鬲抱走,拿去洗净,真拿大石头捶扁,拿块破布一包,体贴的挂在了那匹白马身上。还顺手从兜里摸了块糖,塞马嘴里。
李雍走了。
称心这才安慰秦彦,“爷你别心疼,不就是个锅么?咱们先拿银子做身冬衣。吃软饭,也是要打扮的。”
秦彦阴惨惨的附小厮耳边道,“等把你打扮好了,也能卖个好价钱。”
称心大喜,“记得挑户殷实人家,最好丫鬟多点,长得美点。实在不行,小姐多点的人家也凑合了!”
秦彦黑着脸又踹他一脚,扭头出门。
仙人村!仙人村肯定有那混蛋的老相好!
等他找到了,一定要把这件事捅出去。到时候,嘿嘿嘿…

仙人村。
叶秋莫名的打了个喷嚏,吓了地瓜一跳,然后指着他娘,幸灾乐祸,“有人骂你。”
欠揍!
叶秋立即施展弹指神通,可小地瓜被她打多了,迅速躲到了朱长富身后。把他正在墙上画炕围画的手一撞,顿时歪了一笔。好好一朵牡丹花,愣是长出根刺来。
“哟,你俩别闹了,帮着想想这可怎么办?”朱长富先护下小地瓜,又转移话题。
叶秋瞪儿子一眼,“不如补只蝴蝶上去吧。”
朱长富早有此意,却一本正经的点头,认真补了只花蝴蝶。
“真好看。”地瓜从他怀里跟小地鼠似的钻出来,望着他娘露出一口小白牙,甜笑着拍马屁,“阿爷,在地瓜的大老虎旁边再给娘画个大公鸡。”
再瞪儿子一眼,叶秋没好气的笑了,她就是属鸡也不能属大公*?
才要纠正下这小子的性别观念,门外忽传来一阵哭声。
朱方氏急得直喊,“秋儿,秋儿你快出来!”

小剧场:
秦彦:公老虎厉害,母老虎厉害?
称心:母老虎。
称心:公鸡厉害,母鸡厉害?
秦彦:公鸡。
地瓜:所以我是母老虎,我娘是公鸡!
秦彦,称心:鼓掌!
叶秋:…
某人:…

第50章 不对劲【二合一】

听朱方氏叫得急,叶秋匆匆赶了出去。
却见一物被劈头摔了过来,还来不及细看,她就本能的伸手一抓。只觉入手软绵绵,再定睛细看,是一块大红的土布肚兜。
上面没有绣花,染着大朵的黄牡丹,富丽又俗艳,却是乡下女孩子很喜欢买的一款内衣,一件五文钱。
正是叶秋在回山前,陪花裙子买的。
芳嫂满脸怒容站在那儿,也不知方才把这件内衣摔过来是有意还是无意,反正现在,她就这么当着叶秋的面,骂着被朱方氏拦在身后,早已哭得泪流满面的女儿。
“婶子你让开,今天我要不好好教训教训这败家丫头,她还真当自己翅膀硬了,想飞天了!”
“她败谁的家了?”叶秋瞟一眼裙子明显挨了耳光,被打得红肿的脸,望着朱方氏道,“先带她进屋洗把脸。”
朱方氏还怕叶秋一人在外头会吃亏,可屋里朱长富叫她了,“赶紧的,到隔壁去,看看裙子身上还有没有伤。”
当然有。朱方氏刚才就看见了,芳嫂之前可是拿了根柴禾棍子一直抽打着裙子,直到进她家院门前才扔掉。
看她带着人进屋了,芳嫂嘟囔着嘴,越发不依不饶道,“她是我闺女,败了我的家,我怎么不能打她?”
叶秋点了点头,“那好。这也算你们的家务事,我们外人不好多嘴。不如等裙子上了药。咱们一起到连爷爷家,找长辈说说,可好?”
芳嫂一哽。“这种事,我自己教训就完了,还上长辈家干什么?”
叶秋淡淡笑了,“败家可是大毛病,惯不得的。要打就得打个厉害的,让她好生受个教训,以后才能长长记性。”
瞧她这云淡风清的样子。芳嫂忽地觉得心里有些没底。
昨儿,叶秋他们回来。听说征兵还是按旧年惯例来,全村老少都放了心。经董大伯他们再三宣扬,全村再没有人说叶秋坏了风水,反倒都赞她的聪慧仗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