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村什么长

叶秋再没想到,那从草丛里爬出来的居然是董老太。
不用再问了,就算是自家小猪,毫不客气的把她拱得狼狈不堪的团团转,就算是小地瓜还要扑上去帮他的小猪兄弟打架,叶秋也不愿多说半个字了。
“不许你踢我们家的小猪!”
“不许你踢!”
而在一旁,比叶秋更加气愤的是朱长富。在看清来捣乱的是董老太后,他震惊得甚至有一瞬说不出话来。
好半天终于找回声音了,可还没开口,董老太却是把扑上来,拦着不许她踢小猪的小地瓜给推倒了。
亏得叶秋给儿子穿得厚实,小地瓜穿着小棉裤一屁股坐在地上,倒是不怎么疼的。只是给人推倒的委屈和愤怒,让小不点哇地一声,放声大哭起来。
要不是娘说过,不许他诅咒人,他一定要诅咒她也一样摔倒!
可小地瓜就算没有诅咒,他的小兄弟也替他报仇了。
因董老太推倒了小地瓜,小野猪一个扭身,让董老太踩空了脚,踏在一块松动的石头上,脚下一滑,扑通一屁股也坐了下去。
她的个子比地瓜高,年纪又大,体重也大,这一下摔得,可实在不轻。
小野猪眼瞅着机会来了,一下蹿到她身上,四只小蹄子一通乱踩,董老太一时没拦住,连脸上都挨了好几下子。
一只小猪,总有十几斤的份量,再加上地瓜早上没牵住的时候,它还追随着家里的马和骡子,到施肥的地里撒了几回回。
那味道,恶心得董老太直想吐。
可小猪瞅她那表情,还恶劣的翘起一条小后腿儿,在她脸上洒了几滴童猪尿,这才耀武扬威的从她身上下来,跑回地瓜身边去了。特意在叶秋跟前,得瑟的甩着小尾巴,一副功臣嘴脸。
可对面董老太一抹脸,那个恶心哦!气得是破口大骂。连村长也不喊了,直接叫道,“朱长富,你缺德不缺德的?让你家的畜生这样糟贱人,你是怎么当的村长?”
朱长富刚过去看了地瓜,虽说孩子无事,可这样给人欺负得哇哇大哭,哪个家长能忍得下?眼下那个行凶者还要倒打一耙,真是孰可忍,叔叔不能忍!
他一张口,才发现自己声音都气得微微发抖了,“我说老董家的,亏你这一把年纪,竟好意思做出这样事来,还敢说这样的话?我就不当这个村长,也要跟你讲讲这个理!看着她。”
朱长富当即牵上地瓜,转身就往村里走了。
娃娃还一脸的泪呢,就是要让村里人看看,到底是谁欺负谁!
董老太忽地一阵后怕,这才想起是她拿石头打人家牲畜在先,若是真的理论起来,只怕她也占不到多大便宜吧?
想明白了这个,董老太也顾不得吵架,翻身想起跑。可朱方氏上前一把就将她摁住,“眼下想走,可没那么容易了。要是我们家的牲口有个什么事,就得你家赔!”
董老太再往另一边看,却见叶秋冷着眼睨着她。
董老太心头一紧,赶紧想对策。
等到朱长富黑着脸,把村里三家几个辈份大的老人都请来时,董老太离得老远就嚎哭起来。
“可了不得了,把我这老婆子的腿都打断了!这可怎么活啊,是要逼人去死啊!”
叶秋撇了撇嘴,凉飕飕的道,“婶儿,你歇歇吧。干嚎这么半天,也没个眼泪,回头就该喉咙疼了。”
董老太那鬼哭狼嚎跟突然爆了胎似的,嗄地一声,戛然而止了。狠狠瞪着叶秋,心中又气又恨,却偏偏挤不出眼泪来,只能嗳哟嗳哟的假装喊疼。
及到人到跟前,朱长富还没开口,她就先冲着本家一个大伯哭诉,“你可是来了呀,咱们老董家,简直都要给人欺负死了!”
那位董姓大伯很是见不得她这副装死的鬼样子,可到底是一个家门,总得说句好话,“快起来,好好说话。村长最是明白人,有什么事,说清楚就行。”
他先递个高帽子过去,无非是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董老太识趣的收了声,不再哭哭啼啼,董三郎便上前把娘扶了起来。
本来应该来的是董二,可董二见朱长富气势汹汹上门叫人,怕回头要吃亏,便装病把弟弟和媳妇推了出来。
董二嫂实在没脸见叶秋,说她个妇道人家,管不了这样大事,也不肯来,最后只好是董三郎来了。他年纪小,这种场合根本说不上话,只能站一边听着。
只见老村长对大伯送出的高帽子,根本不理,只道,“我叫大伙来是为的什么,来的路上我都已经说清楚了。眼下的情形你们也瞧见了,我家两头牲口都跑了,这件事,董家无论如何要给我们个交待吧?”
看他脸色非同往日,知他是动了肝火,那董大伯忙劝道,“这事是董二他娘不懂事,不过这不已经去找了么?兴许只是虚惊一场。要不,让董家帮着你们把剩下的地翻了,就当是赔礼道歉,好吧?”
朱长富憋得冷笑起来,“照你这么说,她这一不懂事就能白打跑了我们家的牲口,还能白打了我们家地瓜。那赶明儿我也不懂事,我也去打了你们董家的人,行不?”
董大伯听得尴尬,旁边有连家长辈,也就是连升爷爷说话了,“这件事确实是董二他娘不对,都一把年纪了,还说不懂事,那真是笑话了。老董家的,你快给村长家道个歉。要是村长家的牲口有个伤着碰着,你们家很该赔几个钱才是。”
董老太听着不服,顿时就道,“我又不是故意的,要不是叶家丫头不肯给我家棉种,我能有这一出么?我扔石头,也只是想出口气。那牲口自己要乱跑,关我什么事?要怪也只能怪主人家没看好。哼,你也别想偏帮她,还叫孙子来做事,是收了钱的吧?”
这话堵得连大爷都噎住了,真是不识好人心!
朱方氏气得想骂人,叶秋把她拉住,示意让朱长富去应付。
看一眼老伴那神色,朱方氏把话咽回去了。
听董老太说得不象话,董大伯先瞪她一眼,“瞎嚷嚷什么,怎么连连大爷也怪上了?你打了人家牲口,还有理不成?”
不过转过头来,他对朱长富道,“村长,别怪我偏袒自家人,这件事说起来,确实你家也有不是。好好的乡亲,为何就是不肯给她家棉种呢?难怪人家有想法。”
这话原本是朱长富劝叶秋的,可如今听董家的人这么说,竟是觉得无比刺耳。
朱长富其实是个很讲道理的人,在他看来,这件事要是叶秋主动选择原谅董家,那是叶秋高风亮节。可要是做坏事的人主动提出来,那成什么了?不是相当于打了人,还理直气壮不许人家还手么?天下哪有这样的道理!
“那要照老哥这么说,这棉种干脆不给全村人才是对的?”
董大伯一哽,旁边连大爷到底心善,还是劝道,“长富啊,你这话就有些赌气了。这种地是咱们庄户人家的大事,谁能不在意?叶丫头,你育出好棉种,愿意给全村人,这是你心善厚道。如今要不老叔觍个脸,帮董家求个人情。你看能不能罚她家点别的,还是把棉种给她吧。省得这成天鸡飞狗跳的,也没什么意思。”
叶秋不答,朱长富已经火冒三丈了。
他此时,终于能够领会大个子说那番话的深意。他往日的仁善,真是一场笑话!
“照你们这么说,若是秋儿不听你们的,不给董家棉种,就是不心善,不厚道了?这董家三天两头来我们家闹得鸡飞狗跳,就是我们活该?既如此,那好。劳你们回去给各家带个话,只要是觉得我们家做的不对的,通通别来拿棉种。既是得罪了,我们也不怕索性都得罪了!”
这话说得众人全都面色变了,唯独叶秋和朱方氏,长出了一口气。
这主意好!
想拿棉种,总得付出点代价。不给钱,就得讲理。省得好事做了,还要说她们是非。
众人没想到逼出朱长富这么一句话来,无不倒吸一口凉气,“长富,你可别使性子。你还是咱们村长…”
“村什么长?”朱长富火大的把手一甩,“从今儿起,我不当这个村长了。你们谁爱当谁当去,别想再拿这个拿捏我!”
他把小地瓜牵到董老太面前,“踢!反正都是一群不懂事的,打人也不用道歉,她推了你,你踢回去又怎样?”
小地瓜给惊着了,不安的回头看他娘亲。
叶秋瞅董老太一眼,不冷不热的道,“叔,既知道是连三岁娃娃都不如的人,还跟她费事讲什么道理?没得惹人笑话。”
朱长富点头,“是我气糊涂了,差点把孩子教坏。地瓜啊,你可记得,长大了可得跟你娘似的,做个讲理的人。可别象有些人似的,白活了一大把年纪,还那么不着调!”
他这是把所有想劝的人都骂回去了,大伙儿面上无光不说,还格外为难。
本是来劝架,结果劝出更大的问题来不说,还劝跑了一个村长,这叫什么事儿?

第31章 阿雪

幸好,过不多时,村长家的骡子和马都找回来了。
等傍晚孙子回了家,连大爷忙问情况如何。
连升道,“牲口都没伤着,幸好那大个子厉害,硬是把马追了回来,下午我们还把地都翻了。不过爷爷,村长真不当村长了啊?”
连大爷一瞪眼,“胡说什么?大人事,小孩少插嘴。”
连升吐吐舌头,拿出一兜包子交给她娘,“这是叶秋姐给我的,说是妹子帮着包了半天,带给咱们尝尝。还让您别打她,说真要打的话,让妹子你就跑她家去躲着。”
连大娘听着又好气又好笑,白他一眼,却是望着女儿一笑,“那咱们晚上就托蔓儿的福,也吃几个你做的包子。”
连蔓儿给说得脸红,有些想打听叶家的事,又看一眼爷爷,不太敢问。
连爷爷瞧着那些包子,倒是脸色和缓不少。还肯给他们家包子,证明交情没断。
估计村长下午那话,只是说了吓唬人的。等回头他找几个老家伙,带些酒菜上村长家喝一顿,好生递个台阶,应该也就没事了。
不想孙子忽地一拍脑袋,“我还差点忘了,走时叶秋姐还交待我,让爷爷跟咱们连家的人通知一声。如果想要棉种的,后日去她家拿。若是有些想法的,那就算了。”
什么?连爷爷愣了,朱长富那老小子说的不是气话,他竟是认真的?否则叶秋怎会这么说?
知子莫若母的连大娘嗔儿子一眼,他是故意把这话留到后头讲的吧?
可连升瞟瞟爷爷脸色,故意问,“娘,咱们还是要棉种的对吧?村长叔家就他一人都种出一千斤,咱家这些汉子,要是明年全种了棉花,得挣多少?到时别说我的彩礼,妹妹的嫁妆都有着落了。”
“不行!”连爷爷猛地一声大喝,可吼完了孙子,他突然也说不下去了。
真的不要吗?
人家五亩地就卖了五十五两,他们家地更多,人也更多,少说也能种出七八十两。这对于一个乡村家庭来说,简直是笔巨款。谁舍得不要?
可人家叶秋说得清楚,要是拿了棉种,就不能再对董家的事多嘴多舌了。
虽说连大爷也不觉得董老太做的就是对的,可真的要做出这样的选择,他也觉得有些不妥。
连大爷的不安,很快传染了整个仙人村。
表面上看,这只是一次小小的选择,但如果这次的选择,关乎到以后呢?
谁都不是傻子,大家都能感觉得到。这回的事,跟从前不一样。
因为事情的关键人物之一,是叶秋。
她不是仙人村土生土长的原住民,她在这里无亲无故。大家不能用那些错综复杂的亲戚关系要求她让步,也不能用多少辈积攒下的人情去帮董家说情。
而且,她是站在道理那边的。
那么,在道理逼着大家放弃人情的时候,应不应该听她的?
这件事虽小,但对于仙人村的村民来说,却是一个全新且无比艰巨的选择。因为这是违反他们祖祖辈辈的认知,也违反了他们日常行为潜规则的。
虽然人人从小就被要求讲道理,可大多数时候,更多的人还是习惯于让道理服从人情。
不仅是对别人,对自己,他们都是这样做的。
因为要一直坚持正确的路线,实在是太不容易了。
就好比人人都知道占小便宜是不对的,可有机会的时候,大部分人还是想占的。反正又不是杀人放火,做做又有什么关系?
可是这一回,叶秋却要逼着他们改了,还是拿了一份他们无法拒绝的巨大利益。
如果这一回选了,那么下一回再遇到类似的事情,他们还拿什么借口去推脱?

天黑了,一家人吃了饭,正算着明日要交的税款,朱长富忽地冒出一句,“其实咱村的人,大半还是好的。”
众人怔了怔,忽地朱方氏噗哧笑了,“你不说不当村长了吗?还操那么多心干嘛?”
朱长富有些讪讪,叶秋笑着解了围,“叔你就放心吧,大伙儿会来拿棉种的。没听今儿连大爷说么?种地才是根本。没人舍得不要的,我估计回头就要来求你回去当村长了。”
朱长富听到前头,心中好过了些,可听到最后一句,却是摇了摇头,“种子是要给大家的,不过这村长我是真不想当了。”
他看大个子一眼,叹了口气,“你说的对,这个村长,我确实不适合。”
看他似有些心灰意冷,叶秋还待再劝,朱方氏却道,“就算你适合,可如今也老了,村里的事,还是让旁人去操心吧。上回不是说那吴家沟的村长,比你还小一岁,人家都退了。你还赖着干嘛?也该服老,回家过过安稳日子了。”
说得也是。叶秋把话咽了回去,“那往后叔婶你们就安心享我和地瓜的福吧,地瓜,是不是?”
是!小地瓜立马乖巧去给朱长富捶肩膀,“阿爷,地瓜是男子汉了,以后跟娘一起赚钱,养活你们。”
孩子奶声奶气的话,逗得大人开怀不已。
朱长富乐呵呵的道,“小地瓜现在就很有本事了,还能省税钱呢。”
这倒是真的。
因连年征战,朝廷鼓励生育。凡十五岁以下的孩子,每年可以替家长减免二十文的人头税。
听说自己贡献颇大,小地瓜越发勤快的笑得跟朵小花似的,给朱长富捶了肩膀又捶腿。
大个子瞟瞟一脸讨好的小不点,想鄙视,却随即也被那小拳头捶上了背。
叔叔太高了,就是盘坐在炕上,小地瓜也够不上他的肩,“叔叔今天也辛苦了,把大马追回来了,小地瓜也孝敬你。”
呃…男人默默纠结了一会儿,决定还是不点破那小拳头于他,轻得就跟挠痒痒一样,完全没有享受到。
只是一本正经的跟叶秋交待,“明天进城多带点钱。”
买肉,千万别忘了买肉!
知道啦。叶秋瞥他一眼,念着这位把马追回来的功劳,明儿还是给他点肉吃吧。否则看那怨念的小眼神,都快让人觉得她始乱终弃了。
朱方氏瞧着两个年轻人“眉来眼去”的样子,嘴角可疑的弯了弯。心中小小心思一动,转身取出一套干净衣裳,越发慈和的递给男人,“这是你来之前穿的那身衣裳,都补好也洗干净了,明儿换上。等到了城里,再给你扯布做上一身新的。”
全家就这位大娘人最好了。
男人接了衣裳道谢,朱方氏又想着道,“你既伤好了,晚上给你烧水洗个澡吧。”
他那天带小地瓜去砍柴,可是拖了整整一棵树回来。光是枝枝蔓蔓就够烧的了,回头叫这大个子再多去砍几棵几次,全家过冬的柴火都够了。
朱方氏瞅着大个子,是越看越满意。不管是打架还是干重活,他们家真的还就缺这么一个壮劳力。
唔,要不回头跟老头商议商议?要能把这大个子长长远远的留下,倒也不错啊。
只是叶秋还没瞅明白老人家脸上的古怪,儿子忽地来打岔了,“娘,我能跟叔叔一起洗澡吗?”
好歹都是男子汉,总比被娘洗好吧?
而且,叔叔不会嫌弃他的小猪兄弟吧?那能不能一起洗?
可惜叔叔也是嫌弃的,只是比他娘要宽容一点点。
“你跟我一起洗,洗完再给它洗。”
然后,他就把小地瓜拎走了。剩下地瓜他娘,瞠目结舌。她还没同意呢,谁允许他帮她儿子洗澡的?
不过不必叶秋出手,这一个澡洗下来,小地瓜受到教训,蔫巴了。
两只眼睛水汪汪的望着叔叔,忽地觉得比起男子汉的尊严,还是他娘要可爱得多。
“又想哭鼻子?”
大个子斜眼望着被自己粗糙大手,搓得从头到脚都红通通,疼得要哭不哭的小豆芽,凉凉的说,“也是,反正你又不是男子汉,想哭就回你娘怀里哭吧。”
给他这么一说,小男子汉勇敢的把鼻子一吸,小脸一抹,他才不哭呢,他去给小猪洗澡。
于是,叶秋在外头就听着里面杀猪般的鬼哭狼嚎。
幸好是小猪,不是她儿的,应该没事吧?
等到房门终于打开,一团粉嘟嘟,圆滚滚直冲出来,跟小地瓜之前一样,水汪汪的看着叶秋直哼哼。
它今天明明帮忙打架了的,为什么没有奖励,却有惩罚?身上一点味道都没有了,它的猪生还有什么前途,往后出门还怎么混?
为了表示自己的忧伤和不屈不挠的抗争,小猪当着叶秋的面,就地打了几个滚,这才觉得好过点。
小地瓜急了,追出来问,“你怎么能这样?”
叶秋觉得自己不用多费唇舌了,“猪,是一定要搬出去的。你要是舍不得,跟它一起搬。”
小地瓜忧伤了,他是多么想要一个粉嘟嘟,圆滚滚,白白净净,不被嫌弃的兄弟?可是他的小猪,为什么就是这么不争气?
男人望着窗外一脸苦恼的小不点,嘴角不明所以的往上弯了弯。就连收拾浴桶去倒水时,那弧度也没能展平。
只是忽地,他听到牲口棚那边,传来一阵异常的响动。
放下浴桶,男人本能的警觉起来,悄无声息,又迅速的靠近。
夜色里,一只白色的精灵蓦地闯进他的视线。
看着它挤在牲口棚外,嚣张的大块朵颐着刚给马儿添的草料,一个熟悉的名字,象是流星划过天际,照亮了男人浑沌许久的脑子。
阿雪!

小剧场:
兵甲:为什么我们找不到某人?
兵乙:因为你笨。
兵甲:那你聪明也没找到啊?
兵乙:因为你笨,我是被你拖累的。
兵甲:…
阿雪:只有我是最聪明最可爱最毛茸茸的,哦也!
小猪:(突然有了森森的危机感)把外来物种赶出去!否则我就不替作者打滚求票求支持了!

第32章 剩女不好当

天明,叶秋一家吃饱喝足,把家务收拾好,给村里最后一批缴纳税粮的车也送出去,然后赶着一辆车,悠闲自在的进城了。
原本,朱长富是打算不去的。可要出门的时候,给叶秋一鼓捣,老头也觉得留家里实在没什么事,不如全家一起去逛逛。也省得家里没人,村里人到他跟前来啰嗦棉种之事。
只是想起件事,他有些奇怪的问老伴,“昨晚你那草料是添少了么?怎么马儿一早都那么能吃?”
朱方氏顿时不悦道,“听听这话,那草料我不给它们吃,我还能偷吃不成?”
叶秋忙道,“叔也不过是问一声,婶儿你别多心。我寻思着,估计是天冷了,人都不经饿。连我还要多吃半碗饭呢,何况是马?下次多喂些也就是了,反正咱们家也不是吃不起。”
朱方氏听得这才作罢,横一眼老伴,“咱又没喂过马,哪知道马的饭量?我又不是故意的。”
朱长富呵呵赔笑,“是是是,是我错了。回头去镇上买些豆子吧,听说马儿要养膘,可得吃得好。哎,这也幸亏是今年棉花挣了些钱,否则光这三匹马,都要吃穷咱们了。”
看着一家人气氛正好的说笑着,赶车的男人眉头几不可察的微皱了皱。似是有话想讲,却到底咽了下去。
等叶秋转过头来,就见初升的朝阳斜斜照在男人脸上,映出那清晰分明的轮廓,直如出鞘的刀锋般,异样的英气蓬勃,鲜明夺目。
叶秋看得心中一紧,忙别开眼,却又忍不住用眼角余光偷偷打量。
这种事果然还是要一回生,二回熟。多看几眼,锻炼锻炼,男人不也没帅得那么让人不敢直视了?至于早上起来,乍然见到洗漱一新的男人时的面红心跳什么的,那绝对是意外,意外!
可被人这么一直锻炼着,叶秋习惯了,男人不习惯了。索性转过脸来,直视着叶秋,“有事?”
唰。
叶秋的脸,又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不争气的开始发红发烫了。
“没事!”
就不能看看吗?
叶秋气闷羞惭又不甘心的扭过头去,恃帅行凶什么的,太下要脸了!
男人疑惑的转过脸去,在叶秋以为他肯定在暗自得意时,男人突然问,“你是不是忘了带钱?”
要不怎么一看见他,就一副心虚表情?男人很诚恳,也很大度,“眼下走得还不算远,我可以把车赶回去。”
忘了带钱…
这是生怕没钱买肉吗?叶秋只觉一阵牙疼。再看男人一眼,她脸上的热度迅速退散了。
哼,长得再帅,也掩盖不了这只饭桶的本质!想想他还吃她们家,喝她们家的,她就是看看,又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我有带钱,继续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