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丰年
作者:桂仁
文案:
穿越为大家闺秀,原以为要好好宅斗,结果一不小心重生了。
重生回八岁,很好。可是…为啥穿回的不是自己,而是那个很纯很天真的伴读堂妹——农家小姑娘钱灵犀?
算了,既来之,则安之。反正过不了几个月,她就会被接走过好日子了。
可是…为什么该来的不来,不该来的一个一个往外冒?
嘤嘤,现在是富贵无望,霉爹怂娘,种田太累,无肉下炊。
小石头呀小石头,你好歹也跟了我三世,能不能给我变块红烧肉?最起码,你也要让我嫁个好人家,对不对?
标签:种田、甜文
卷一
楔子
嘉佑廿三年,十二月初二。雪后初晴。
整整两日两夜没有停歇的鹅毛飞雪,把整个京城装点得雪白晶莹,洁净可喜。
而此时,穿着锦衣貂裘,从红泥小火炉上取一杯微烫的米酒饮下,闲适的看着自家宅院里那一片红梅于冰天雪地中傲然绽放,在现代社会活了二十多年的袁茵茵实在觉得,这样的福气,只怕是连老天爷也要开始妒忌了。所以有人来找茬,也是很正常的。
“敏敏,你告诉我,她说的都是假的对不对?只要你一句话,你一句话我就信!”素来温润如玉的男子,此刻却似别扭的小孩。那张俊美无俦的面庞上恨不得亲手刻上四个大字——他在吃醋!
袁茵茵,穿越而来一十八年的钱敏君大小姐,斜睨了自家夫君一眼,三分醉意七分促狭的道,“若你不信我,我说了你也未必肯信。若你信我,又何必多说?”
一句话,把对面的郎君噎得一张俊脸白了又红,红了又白,却偏偏拿这小娇妻半点法子也无,只能悻悻的磨牙出气。
可袁茵茵还不让他消停,美酒下肚,起身拍了拍手,“好了,我早答应了奶奶要去陪她老人家吃斋念佛的。这雪耽搁了两天,今儿一定得去了,三天后回来。”
这么好的天气,用来吵架实在太可惜了。但若是用来看某人吃醋,还是很有趣的。
新婚半年的小妻子坏坏的扔下丈夫悠然离去,临走前还不忘拢一拢衣袖,大力嗅一嗅扑鼻的梅香,还有那酸中带甜的醋意。
可怜的夫君气得咬牙切齿,他怎么就娶了这么一个小媳妇?
没错,虽然婚前他就知道这位钱大小姐与众不同,甚至可以说是独一无二,也是他苦心巴力,费尽心机才好不容易抱得美人归。但是,可是,身为一个丈夫,他连过问一下她过往的权力都没有吗?
他不是不信任自己的妻子,其实,表兄妹之间的一个荷包又算得了什么?何况那只荷包都那么旧了,就算上面绣了两只鸳鸯,但那歪歪扭扭的针脚做工,要是不说的话,连根鸭子毛他都认不出来。
这分明只是孩提时的游戏之作,稍有些脑子的人都不会在意,更何况象他这样的世家子弟了,早见多了这些无中生有,挑拨离间的伎俩,根本就不会往心里去。之所以要大张旗鼓的闹别扭,他相信自己的目的已经表示得很明显了。
他就是捕风捉影的在吃干醋,他就是虚张声势的在扮受伤。而他所求的,无非是妻子的几句软言温语,最好再主动**一番,让他能够伺机索取一点身为丈夫的专属福利罢了。
可他这个狡猾的小妻子为什么就是不肯配合呢?还促狭的要离开,这不是存心要晾他几天,让他不好过?
幽怨的望着妻子离去的脚步,堂堂的七尺男儿万般纠结。一双星月般的眸子里饱含着被他的小妻子欺负的委屈,却到底是年轻气盛,不肯低头上前去拉一拉她的衣袖。
一日后。
山中的别苑里,袁茵茵推开窗,看着漫山遍野的玉树琼花,抱着只暖炉,想她的夫君。那个傻瓜也不知在家怎么样了,吃得好不好,睡得香不香。
心里有只小恶魔在偷偷诅咒,让他吃不好!让他睡不香!
咳咳,其实她可以发誓,自己真不是故意要气他,实在是那家伙吃醋的别扭样子确实太有趣了。
转头想想,袁茵茵不得不承认,自己还是很有点恶趣味的。
平素总看他在人前板着一张苦瓜,是美美的苦瓜脸,做出一副童叟无欺的模样,她就总想把那层面具撕下来看看。这样的执念,就象是猫见了老鼠就忍不住要伸出爪子逗弄一般,没有理由,没有原因。
若是让京城那些名门淑女知道她们求而不得的如意郎君此刻不光人被她占据,连心还要被她泡在醋缸里揉搓,只怕更要妒忌得发狂了吧?
袁茵茵忽地有些心虚,不过转念一想,那人都是她的了,她还有啥可怕的?
想她袁二小姐,好歹也是在二十一世纪,无数宫斗宅斗小说中熏陶出来的大好女青年,就算是莫名穿越到这不知哪个时空的古代,哪有这么容易就被那些千金小姐们打倒的?
看她仅凭一个小小的仕宦之女就拐回京城数一数二的大帅哥,让无数人大跌眼镜,就知道袁茵茵附体的钱大小姐的战斗力了。
至于她的夫君嘛,虽然一时给扔进了醋缸,但相信还是能爬出来的。实在爬不出来,三天后她也会回去帮他把那只缸给砸了。
瞧,她袁茵茵是个多么通情达理的好妻子?
只不过那无中生有,敢把她老公推进醋缸的女人,却是应该删除格式化了。袁茵茵自认是个好人,但谁要是敢妨碍到她的幸福,那她也可以顺手干点坏事。
“少奶奶,咱们庄子上的人听说您来了,特意孝敬了些野味过来。老夫人是长年茹素的,问您想吃什么就好吩咐人做去!”
吸溜,有人明显偷偷咽了咽口水,把那些美人心计抛到九霄云外,伸长了脖子问,“都有些什么?”
“您来得急,他们来不急准备,只抓到一对野兔,两只山鸡。您要是肯多住几日,他们这就进山给您猎几只麂子山猪去!”
某个号称来吃斋念佛的人闻言顿时心头大快,嘴里的口水几乎泛滥成灾,面上却望着窗外那一尺深的积雪假意客气,“那怎么好意思?这样大雪天,实在太辛苦了。”
“没事儿,他们常年住在这儿,都是干惯的。再说这片山林里的野味也算是咱们家养的,就备着各位主子奶奶们来了尝鲜,要抓也容易得很。”
原来如此么?某人的眼睛亮了不止一分。嘿嘿,那她还客气个啥?“赶紧派个人回去报个信,就说我要在这儿陪奶奶多住几日。”
别苑里的丫鬟们就见少夫人一面吩咐着,一面急吼吼的往厨房而去。
“烧烤,这个必须得烧烤!有孜然没?有八角没?赶紧腌上!”
下人们无不掩面而笑,少奶奶这无肉不欢的脾气,只怕是怎么也入不了佛门,进不了清静之地的。
只是看着那雪地上深浅不一的两行足迹,却是有人怜惜,有人妒忌。
就在袁茵茵苦心钻研着如何将一道野味做出几种吃法,她可怜的夫君却在家中坐卧不安,茶饭不思。
在屋里来来回回转着圈,嘴里不住嘟囔,“这么冷的天,她身子又弱,在那山上怎么受得了?这大毛衣裳也不多带几件,手炉也没拿,总是这么丢三拉四!”
有机灵人讨好的问,“那少爷您要不要过去瞧瞧?”
男子下意识的想点头,但瞟见旁边忍笑的脸,顿时觉得面子上下不来了,“这本来就是你们这起子奴才应该操心的事,怎么少奶奶出门也不多提点着些?”
见有城门失火,殃及池鱼之势,有眼色的奴才们纷纷告退。独有一抹樱红色的娇俏身影闪了出来,讨好的道,“姐夫,要不让我去吧,也劝劝姐姐早些回来。”
“那多谢了。”男子淡然敷衍了句,眼角却一直盯着收拾东西的下人们,不时插言,“这东西搁在这儿做甚么,那东西又是谁的?”
下人们想笑不敢笑,不停的将主子看不“顺眼”的东西打包。
夜深寒重,琴音渺渺。
有一种来自本能的危险直觉,令得正阖目安睡的袁茵茵蓦地惊醒,待要起来,却发现全身毫无力气。
这是怎么了?她想开口呼救,却只觉得一阵眩晕。而呼吸之间,又是熟悉的艰难。
靠!难道又是煤气中毒?老天爷你也忒不厚道了!
两日后。
清晨的薄雾还未散去,顶风冒雪,趁兴而来的男子抱着亡妻尸身,整个人如冰雕石砌,一双黑中泛蓝的眼里寒凉如冰。
“中了炭毒?你们倒是找的好借口啊!”
所有的人无不战栗,似是头一次认识他们的主子。离了那个他唯一愿意付诸温柔的妻,此刻的男子,不再是那温润如玉的谦谦君子,冰冷的面孔下是铁石般的无情,宛若地狱修罗,令人心惊。
就听那紧抿的唇中一字一句吐出无比残酷的命令,“既然如此不会服侍,留之何用?所有的人全部驱逐出府,谁敢暗中收留,全家便一同连坐!将表小姐,也送回家去。”
什么?把她送回去?樱红色的身影震惊了。望着眼前这个倾慕已久的倜傥身影,不敢置信他的绝情。在她已经习惯了这钟鸣鼎食,荣华富贵之后,再把她送回那小门小户里去?那还不如杀了她!
男子全然不理周遭的视线,只顾轻抚着爱妻犹带红晕的面颊,眼中尽是痛彻心扉的愧疚与自责。
似是喃喃自语,又似立誓,“敏敏,你放心,这辈子你永远是我唯一的妻。不管是谁害了你,他们的心机全都白费了。等我查出来是谁做的,一定让他们生不如死!”
雪,不知什么时候,又开始飘落。
呼啸的北风,搅浑了天地,很快又将世间还原成白茫茫一片真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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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想我的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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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佑十二年,十二月初二。雪后初晴。
“你们这群小兔崽子,怎么还赖在床上?瞧瞧这都什么时辰了,难道还等着我一个一个端进被窝里喂你们不成?”妇人屋里屋外的忙活了一圈,却见床上还拱着三只小被笼,顿时恼了。扬起粗糙的大巴掌,叭叭打了两下,叉腰恐吓,“再不起来,老娘我就掀被窝了!”
因为天冷,家里烧不起那么多的炭火,于是就在夫妇二人的主屋里加了两张床,让两双儿女并排睡在横头,共一个火盆取暖。
“看我一个鹞子翻身!”三岁的小儿子模仿着老爹演练过的功夫,掀开被窝蹦了出来,瞧他那眼珠子滴溜溜的灵活劲儿,就知早就醒了,只是躲里头玩呢。
母亲钱林氏剋了小儿子一记,卷起他的被窝就往外走,趁着有太阳,得赶紧晒晒,“被窝都冰凉了,还窝里头干嘛?也不怕冻着。凤儿,还不快起来给你弟弟穿衣裳?”
一个七八岁的女孩子终于闷声闷气的掀开被子起来,可是一瞧见旁边还躺着一个,顿时不干了,“凭什么三妹还可以睡?我不管,我也要睡!”
“你再敢躺下去试试?”钱林氏站在门槛上,虎着脸回头瞪了二女儿一眼,“你妹妹病才好几天,让她多养养神怎么了?你再敢争,我一巴掌就过来了。成天姐姐没个姐姐样儿,老跟弟妹较劲,看看这左邻右舍,有你这么不懂事的么?”她念叨着去前院去。
“不懂事,不懂事!”钱家老幺钱扬武拍着小巴掌,在床上蹦跶着笑话二姐钱彩凤,冷不丁床板嘎啦一声脆响,让蹦跶得正欢的“武林高手”吓得一屁股坐了下去。
“怎么了,怎么了?”钱家三女钱灵犀一颗心吓得怦怦直跳,再也无法闭目装睡,一个猛子坐了起来。
刚得了场风寒痊愈的钱三丫在醒来后却死活选了最靠近透气窗的位置,此时一坐起来,便觉后颈处凉气袭人。见没墙倒屋塌,便又迅速钻了回去。
她是病号,有权休养。
钱彩凤来不及披衣,先把小弟给拽到她们床上。拿自己被窝先给他裹上,才拍打了他两下,“成天捣乱。迟早有一天把床跳蹋了,睡地下去。”
钱扬武早给打得皮实之极,这两下只当挠痒了,冲二姐做个鬼脸,半点也不在乎的模样,瞧着就气人。
钱彩凤缩手缩脚的赶紧给自己穿好衣服,嘴里还碎碎念着躺着的妹妹,“嗳,你还不起来呀?被子都冷了,明明睡不着,干嘛还赖着?”
她这是红果果的妒忌!钱灵犀窝在被窝里装鹌鹑,暗自腹诽,姐姐果然是全天下最令人讨厌的生物!她现代的那个姐姐就够烦人的,这世的姐姐也好不到哪儿去。诅咒她们都嫁个厉害老公,管得死死的,以后再不敢唧歪!
“三姐,你在被窝里做什么?”钱扬武听她哼哼唧唧,好奇的把鸡窝样的小脑袋探了过来。
钱灵犀翻了老大个白眼,还带着奶味儿老气横秋的道,“在想我的郎。”
噗哧!钱彩凤笑得直打跌,“你才几岁啊,就想你的郎了。小心招来只大灰狼,一口把你吃掉!”
我不跟这种没文化的人交流!钱灵犀忿忿的翻个身,不理她,内心却很有点小杯摧。
活了两辈子,她好不容易嫁一个如意郎君,结果不到半年,自己就挂了,还是死于煤气中毒。钱灵犀真心在考虑,她是不是应该迁居到热带去。这烤火都烤去她华丽丽的两条人命了!
头一世,在地球的二十一世纪,那时的她叫袁茵茵,刚刚大学毕业,找到一份满意的工作。正想大展拳脚,修炼职场白骨精,不料出租房里发生该死的煤气泄漏,别人有没有事她不知道,总之她挂了。
然后,莫名其妙穿越到这个古代时空。
原先那胎投得不错,是一个书香门弟,官宦人家的独女——钱敏君。
虽然不算豪门大户,身体还有点小残疾,但那都不要紧。她仍是受尽双亲疼爱,嫁个老公好歹也算是白马一匹。只可惜好景不长,成亲半年第一次与丈夫口角跷家,竟然再次遭遇煤气中毒事件,又挂了。
然后,跟打不死的小强一样,她莫名其妙的又重生了。
如果重生回原来的家里,袁茵茵是半点意见也没有。她从此以后一定会严格注意用火安全,坚决不让意外发生。但她怎么偏偏投胎投到曾经做过自己伴读的小堂妹家来了?
不过那丫头命苦,在她初进京城不久就意外落水身亡了。那么上天派自己重生到她身上,是否是想让她来报答那几年陪伴的友情?
只是没想到,从前总见那丫头表面上一副笑眯眯的可爱模样,原来家里过的竟是这种苦哈哈的日子。
不过没关系,袁茵茵在心里安慰自己,等到过了年,改变命运的机会就要到了。她上一世的爹娘会来带走她去给女儿做伴读。只是,那个原该是自己的钱敏君现在又是谁?
袁茵茵此时真心后悔了,早知道真该学学老爸的风水之术,好歹她也是著名神棍袁天罡的六十七代传人咧!总可以算一算,自己这第三世,到底能不能咸鱼翻身把歌唱吧?
睁开眼,从被窝里取出脖子上的小石头,袁茵茵心里有很多疑问。
这块小石头是她二十一世纪的神婆姐姐,网站星座专栏红人主持袁芳菲不知从哪儿淘来的。只有一截小指大小,象只小葫芦。手感莹润可爱,上面还有朵很漂亮的古朴花纹,袁茵茵一见就非常喜欢,明里要不到,就暗地里偷了来。拿红绳串了,戴在腕上做装饰。
她穿来做钱敏君时,头几年太小,没什么记忆。等到她五六岁,逐渐想起前世的事时,这块小石头就在她贴身的小荷包里了。而前不久重生到钱灵犀身上时,这块小石头又跟来了,在她脖子上的破香袋里搁着。
袁茵茵觉得,这玩意儿既然能这么神奇的屡次跟着她穿越时空,肯定不是普通货色。可不管她是用火烧,用血抹,用水泡,甚至埋在土里浇了一年的水,它都全无反应。那开启它的秘决到底是什么呢?芝麻开门,阿弥陀佛咋没一个灵验的?泄气的袁茵茵又开始想她的郎了。
呜呜,两辈子就这么认真嫁过一回,她宝贵的初恋啊!也不知那个笨蛋后来过得好不好,现在又在哪儿享福。会不会她穿了,这个世界也随之改变了?
还得再等上十一年才能上京遇到他,万一他不娶自己,还是娶钱敏君怎么办?袁茵茵忧伤的望天,作为一名穿越又重生的倒霉人士,她真心表示鸭梨山大!
门环一响,有说话的声音传来。
“四嫂,晒被子呀!”
“是七婶来了,准没好事儿。”钱彩凤在屋里小声嘀咕着,钱灵犀的耳朵也随之竖了起来。对于这种惯爱打秋千的亲戚,谁都不会喜欢。又不是至亲,不过是同宗,三不五时的蹭来刮油水,她怎么不去挖地沟油?
“是啊,阴了这些天,难得晴一会子,就抱出来晒晒。”
钱林氏分明不太想搭话,但七婶钱徐氏却不依不饶的迎上前来,“四哥不在家吗?”
“不在。”
“这一大清早的,是上哪儿去了?”
“出去了呗!”想想又放软语气补了句,“也没说上哪儿。”
钱徐氏又生出点希望来,“那他什么时候能回来?”
“天黑了指定要回来的。”
听钱林氏话里的敷衍之意,七婶有些尴尬,但仍是赔笑张了嘴,“四嫂,这不下了几场大雪么?说句不好意思的话,我家连咸菜也不太够了。可今儿恰好有个要紧客人上门,你们家借我几个鸡子,再有别的什么菜,也给我抓一碗吧。”
“娘,家里连半根菜毛都没有了,早上怎么喝粥呀?”钱彩凤生怕娘一时心软又答应了,头才梳一半,便急急的从屋里趿着鞋跳到门槛那儿,半撩着门帘抱怨,“鸡子也全给三丫看病用光了,这过年还能给我买朵新头花么?”
七婶不大高兴的瞟了眼牙尖嘴利的钱彩凤一眼,但她是长辈,不好意思跟一个小丫头片子拌嘴,只在那儿激林氏,“四嫂,借不借的,你给句话吧!哼,他四哥在家的时候,可都是最爽快的!”
林氏有些左右为难,想了想道,“不好意思,鸡子确实没有了。但泡萝卜还有半坛,你要不嫌弃我就抓去。”
钱徐氏负气想走,但到底还是将手里的空篮子递过去,很勉强的同意了,“那就抓一碗吧!”
什么态度?林氏心中恼火,我家欠了你怎么着?但到底还是抓了一碗给她,那七婶才气鼓鼓的走了。
回头林氏却又骂女儿,“大人说话,你小孩子插什么嘴?一点规矩都不懂,小心给人坏了名声!”
钱彩凤嘴巴撅得老高,却知道娘是为了自己好,没有顶嘴,迅速转移话题,“我只盼今儿爹和大哥能多抓两只兔子回来!”
说起这个,林氏也有了丝笑意,但钱灵犀却忽地想起一件要事。再也躺不住的一骨碌爬了起来,迅速穿衣下床。
第2章 流氓啊,抢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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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氏见钱灵犀起来,有些诧异,“三丫,你不再歇会儿?”
“不了,我上村口接爹和大哥去。”
此言一出,姐姐钱彩凤立即会意,“三丫,你去守村东头,我去村西头!”
林氏也明白了,转身寻了条两条大头巾出来,薄些的给大女儿,厚些的给小女儿裹上,“去了记得寻个避风的地方呆着,仔细风吹着!”
知道!钱灵犀匆匆几口吃了早饭,怀里又给林氏偷塞了个鸡蛋,嘿嘿一笑,跑了。
钱扬武急得不知跟哪个姐姐好,被林氏揪着耳朵拽回来,“老娘可没别的给你挡风了,老实在家呆着!姐姐们有正事呢,你别跟着捣乱。”
钱灵犀一出门就后悔了,早知道应该再提个手炉来。
下雪不冷化雪冷。看着阳光晴好的天气,其实能够冻掉人半条性命。虽然农家的手炉不比官家的精致,说白了,也是个简易的手提小铁炉,但好歹能够放几块炭,有个热乎劲儿,就比这么干冻着强了。
但已经出了门,她也懒得再往回走了,裹紧了头巾,小小的身子缩成一团,走得越发快些,给自己增加点热量。
上帝保佑,她能拦住那个宝贝爹。否则别说打两只兔子回来,就是二十只,他也能全送出去!
“灵丫,你身子好啦?这是上哪儿呀?”一路上,遇到不少乡亲跟她打招呼。
这个小莲村,住的十有七八都是一个宗族的钱姓人,那些复杂的亲戚关系,钱灵犀至今还没弄明白,只能点头哈腰的赔笑,“谢谢关心,我已经好得差不多啦,我娘让我出来蹓蹓,也晒晒太阳。”
这大冷的天,要晒太阳坐院子里不行么?何必非跑出来?但乡人淳朴,没有多疑,还以为是家里舍不得炭火,所以让孩子出来走动走动。好心的嘱咐了句,“那你注意点,走一会儿就回去,别在外面贪玩儿,知道么?”
知道知道。钱灵犀乖巧的答应,闷头顺着弯弯曲曲的河水一路往村东头走。
说到这个村子的构造,和那个拍《卧虎藏龙》的宏村有点象。一样是引了河水,绕着房屋在村中蜿蜒。这样一来是为了取水方便,二来同样是为了防火。
而这样的格局并非小莲村独有,以钱灵犀两世重生的阅历,知道差不多的乡村城镇都会依据地形地势,进行合理的规划布局。
门前一条明渠,是吃用的干净水,谁敢往里面吐口痰,都是会引起全村人公愤的。另一条是排放污水的暗渠,就在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