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宁口中应着,“就好就好!”眼睛却依旧盯着两边店铺。
朱景先望着赵顶天微笑道,“不急,不急,咱们慢慢逛!”
赵顶天在后面看得直摇头,心道,六姐逛起街来,怎么这么有劲?平常跟她赶路,从没见她这么能走过。朱大哥也真是的,一味纵容她。忽又想到,不知那秦姐夫可有朱大哥一般好?若是他跟朱大哥一般倒还罢了,若是比不上朱大哥,那他的六姐,可要如何是好?
等安宁终于逛完这条街,天也黑透了。
赵顶天道,“六姐,可以走了么?人家都要关门了。”
安宁这才恋恋不舍的道,“那好吧,咱们回去吧。”
朱景先扶她上了车,“刚才过来时,我瞧见那边有家酒楼,瞧着似乎还不错,不如就去那里吃了晚饭再回去,好么?”
赵顶天笑道,“这话我爱听!实说了吧,大哥,我肚子早咕咕叫了。”也不待朱景先吩咐,驾着马车就往前走去。
不一时来到一家酒楼跟前,赵顶天抬头一瞧,上书“品鲜楼”三个烫金的大字。里面灯火通明,酒菜飘香,已有不少客人。
伙计上来招呼,赵顶天停了车,把缰绳递给那伙计。
朱景先扶着安宁下来,却见酒楼门前有些积水,刚好盖过脚背,他眉头微微一皱,托住她的腰,直接把她送到干燥的台阶之上。只觉安宁的腰肢纤细柔软,盈盈不足一握。
转身让伙计寻个雅间,伙计领着他们上了二楼。
朱景先一上来,便注意到二楼左边靠窗的一桌,那两名男子似不寻常。这两人精光内敛,气度沉着,分明是武功高手。瞧这装束打扮,似是一路风尘,不知是何方神圣,途经此地。见他们上来,那两人也着实看了朱景先一眼。
伙计把他们带到右边靠窗的位置,推开一道花格门,当中一张空桌,旁边摆了些盆景花草,挂着副水墨山水,布置得倒也雅致。
伙计笑道,“几位看这里可还满意?”
朱景先点了点头,赵顶天先走了进去,在一旁解下斗笠和蓑衣。安宁也把斗篷解下,掸了掸斗篷上的雨珠,这裘皮上的毛沾了水竟一点不湿,轻轻一抖便如滚珠般掉落下来,斗篷立时干了。安宁心中暗赞,真好皮毛,便是吴宫也没见过如此珍品。
落座后朱景先问道,“小二哥,你们这有什么好吃的?”
伙计给他们倒了茶,陪笑道,“客官,咱们这儿靠山吃山,好吃的可真不少。带翅膀的有山鸡鹌鹑鸡鸭鹅,四条腿的有獐子野猪牛羊兔,山珍有甜笋鲜蘑木樨肉,就鱼虾少点,但也有?鱼脯、?鱼肚、?鱼片儿、清蒸全鱼,糖醋全鱼,虾有清炒虾米,爆炸虾仁和鲜虾丸子,青菜就是四时蔬菜。”他一气报了一长溜,气也不喘,“大爷,您要点什么?”
朱景先望着安宁和赵顶天道,“你们要吃什么?”
赵顶天听得是云里雾里,“我可不会点,大哥,你点吧。”
安宁笑道,“小二哥讲话可真有意思,跟唱山歌似的,一串一串的。”
伙计赔笑道,“让夫人见笑了。”
朱景先道,“你就来四小碟冷盘,是糟鹅掌,酱牛肉,拌肚丝和熏鱼块,再来个香酥鸡、烧鹿肉、罐儿鹌鹑和清蒸全鱼,再烧个豆腐,炒份鲜蘑、冬笋和青菜,再来份什么汤呢?”
伙计道,“不如就来份三鲜汤吧,清爽不油腻。”
“好。”朱景先点了点头。
“那客官要酒么?”伙计问道。
朱景先望着赵顶天道,“小弟,你要么?”
赵顶天摇了摇头,朱景先道,“那就不用了。”
伙计下去,准备上菜了。
赵顶天道,“大哥,要不是你,我可连菜都不会点,叫人笑话。”
朱景先笑道,“我无非是时常出来走走,所以略知一二。”
赵顶天问道,“六姐,你会点菜么?”
安宁一笑,“我呀,只学了几道小菜,可都还做不好,更不会点菜。”
“哦?”赵顶天问道,“你会做什么菜?”
安宁道,“无非是些白菜萝卜、豆腐青菜之类的。”
“那还用学吗?”赵顶天疑惑道,“这些不会教,我都会做。”
朱景先道,“你六姐做的青菜豆腐可不是你说的那些白菜豆腐,许多人怕是穷极一生也做不好这几样。”
赵顶天皱眉道,“这青菜豆腐难道还能做得比鱼肉还美味不成?”
朱景先道,“可不就是更美味!若是你六姐哪天说她做好了,咱俩可一定得先睹为快。”
赵顶天道,“真的?六姐,那你快学好,我等着呢!”
安宁掩嘴笑道,“若是我能出师了,一定给你们做一顿。”
很快菜就上来了,朱景先不停招呼着,给他们俩布菜。
赵顶天边吃边道,“大哥,你可真象大哥一样!”
朱景先笑道,“我在家中本就是长子,弟妹甚多。”
安宁道,“现在我和小弟可也是你的弟妹了。”
朱景先举起茶杯道,“那我就以茶代酒,敬在座的两位弟妹。”
都喝了口茶应景。
赵顶天道,“大哥,那你的亲弟弟妹妹都多大了?”
朱景先道,“我二弟今年十七,小妹嘛?”他伸手一比划道,“年方八岁。”
赵顶天扑哧笑了出来,“那可比六姐,比我都小上许多。”
朱景先道,“我这三妹最是顽皮,在家中天不怕,地不怕的。只除了一样…”他故意卖了个关子。
“什么?”赵顶天和安宁都好奇的看着他。
朱景先望着安宁笑道,“吃药!”
安宁立刻低了头,耳朵都羞红了。
三人说说笑笑,一时吃完了饭,叫伙计上来结了账。推开门,正准备下去,却见对面那两人也吃完了,正在会账。
此时雨已停了,赵顶天性急,拿了斗笠和蓑衣蹦蹦跳跳地就先下去了。
安宁系好斗篷,朱景先拉起软帽给她戴上道,“晚上天凉,可仔细风。”
安宁转头一笑。
走出房门刚到楼梯前,迎头遇上那两人。安宁穿着的木屐,本来沾了些水,这酒楼地板上更是长年油腻,一时不慎,滑了一下,竟猛地向后一摔,眼看就要滚下楼去!对面两人同时伸手,却差了一点。朱景先隔着近,眼疾手快,一下揽住安宁的腰,堪堪把她抱住, “没事吧?”
安宁脸一红,摇了摇头。
朱景先拉着安宁略停了一停,冲对面两人点了点头,微微一笑,作个请的手势,那两人先下去了,他这才扶着安宁慢慢下了楼梯。
回了客栈,赵顶天自去卸车喂马,朱景先送安宁回房,让客栈伙计把车里那些东西送到安宁房里,又不知交待了一声什么。
等到了安宁门口,朱景先才道,“你先歇一会儿,药才煎上。”
安宁本以为他忘了,今晚可以逃过,没想到朱景先却记得甚牢,只得怏怏地应了。
回了房,她把斗篷解下掸了挂在一旁,自己身上从头到脚竟一点未湿,暗暗感激朱景先的妥贴照顾。
却丝毫没有留意到,今日酒楼上遇见的两人,竟与自己有莫大的关联。
第三卷 第一百一十章 请脉
第一百一十章 请脉
朱景先送药进来的时候,安宁正摆弄着新买回的一只布老虎和瓷娃娃在过家家。瞧她这么大个人仍是稚气未脱、天真可爱,玩得甚是开心,不觉轻笑道,“先来吃药吧。”
安宁放下手中的小玩意,乖乖接过药碗,皱了皱鼻子道,“这药若是甜的,或是跟水一样喝不出味道来就好了。”
见她一脸心不甘情不愿的模样,朱景先心中生出几许怜惜,却也只得无奈地望着她,直到把药喝下,才劝解道,“就这几日了,你且再忍耐下吧。”
安宁乖巧地点了点头。
等他前脚刚走,后脚赵顶天拎着热水进来了。
安宁道,“小弟,你干嘛总抢伙计的事做?”
赵顶天道,“我才不要他们来见你呢。”自从他见过安宁的真面目后,就极其不愿意她与外人过多接触,自告奋勇地承担了许多伙计的活。
安宁会意道,“他们又瞧不见我的脸。”
赵顶天道,“那万一哪天你又忘了戴面具可怎么办?”
安宁摇了摇头,只得随他去了。
接下来的几日,除了打点行装,朱景先抓紧时间教赵顶天学会了骑马,虽然技艺平平,但也有模有样的了。
安宁好不容易捱到这回的.药都吃完了,朱景先让赵顶天驾了马车,带安宁一起去了保康堂。
莫郎中给安宁把了脉,不住点头.笑道,“尊夫人已无大恙。”
朱景先忙施礼道,“全仗大夫妙手回春。”
莫郎中道,“原算着再给她开几.副汤药的,现在瞧来已不用了。”
安宁不由喜上眉梢,“真的不用吃药了?”
莫郎中点头道,“汤药是不用了,我给你拿包丸药,一.日一丸就够了,你们带在路上也方便。”
安宁微微地嘴角有些向下弯。
赵顶天道,“六姐,你别怕,咱们路上多准备些糖果,包.你吃到晋国。”
众人望着安宁一笑。
“夫人莫怕,这丸药可是甜的。”莫郎中呵呵笑道,“不.知朱公子你们一行是要去晋国哪里?”
“晋都。”朱景先道。
“哦?”莫郎中迟疑.了一下道,“老夫有个不情之请,想请朱公子帮忙带封信,不知方不方便?”
朱景先忙道,“举手之劳而已,莫大夫尽管吩咐。”
莫郎中捋须笑道,“我有个同行,乃是当今天下杏林翘楚。老夫年轻时四处行医,曾有幸与他切嗟了一段时日,受益匪浅。他家世代在晋都行医,名声极好。但他这人脾气却有些古怪,朱公子去了,他若有什么怠慢之处,可千万不要往心里去。”
朱景先道,“但凡大材,能为常人所不能,多不能以世俗眼光待之,在下理会得。”
莫郎中道,“那就劳烦朱公子启程之时再来此稍作停留。”
既然安宁已无事,当即便定下明日就启程。
回了客栈,收拾行装。客栈老板夫妻二人听说他们要走,倒很是不舍。这么好的主顾,又大方又好说话,上哪儿找去?
好好休息了一夜,用过早饭,跟客栈老板结了帐,便出发了。
先去了保康堂,莫郎中和郎中夫人都出来见了礼,朱景先奉上专程准备的几件礼物,客套了一番。
莫郎中拿了个小布包出来道,“这里面有封信,还有我行医时遇到的一些疑难杂症,俱都记录在册。你去晋都打听杏林‘无病堂’的罗春霖罗大夫,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你把信交给他,说是拾回镇的莫淮风送来的,他自会明白。”
朱景先两手接过,慎重收好道,“在下定不辱所托。”
出门时,莫郎中似想起什么,望着安宁,却拉着朱景先在一旁耳语了几句。
待出了小镇,朱景先道,“这一路上咱们不若以姐弟相称吧。顶天还是小弟,六姑娘,我唤你一声六妹可好?”
安宁掀起车帘道,“那样最好,我便随小弟唤你一声大哥吧。”在这拾回镇里,人人皆以为她是朱景先的夫人,煞是尴尬,现好不容易出了这城,当然不想再被人误会。
她忽然想起,又问道,“大哥,莫大夫又跟你说什么了?可是还要吃什么药吗?”
朱景先淡淡笑道,“没有的事。”心里却微微一窘。
安宁却犹自猜疑道,“莫非那丸药其实是苦的?”
朱景先笑道,“这我却没尝过,想来莫大夫不会骗人吧?”
安宁追问道,“那大夫到底跟你说什么?”
朱景先道,“无非是交待我不要忘了提醒你吃药。”
“真的么?”安宁仍有些怀疑。
朱景先不想跟她纠缠了,便道,“你若是吃着那丸药苦,不吃也罢!”
安宁笑道,“那可是大哥说的。若是真苦,我可就不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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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宫。
仲春时节,处处草长莺飞,花红柳绿,沉闷的皇宫里也渲染得一片锦绣春意。
梁淑燕入宫快两个月了。
这日,天气甚好,她坐在窗前,对着明媚的小花园绣着一幅彩蝶戏牡丹,秋桃侍立一旁。
忽地,春霞快步进来道,“小姐,太医院的万大夫来给您请脉了。”
“请脉?谁让他来的?请什么脉?好好的我又没生病?”梁淑燕有些诧异。
春霞支吾道,“这个我也不知,听万大夫说是奉皇后娘娘懿旨来的。”
“哦!”梁淑燕应了一声,“那便请他在客厅外稍候吧。”
春霞正准备出去复命。
梁淑燕忽道,“春霞,你又不长记性了。”
春霞顿时领悟,掩嘴道,“奴婢方才又呼小姐了,还说了‘我’。”
梁淑燕轻笑道,“幸好这会子房中无人,若是被首领太监听到,又要掌你的嘴了。”
春霞捂着两颊道,“奴婢可不想再挨打了,二殿下妃。”
梁淑燕道,“那今后说话可小心些,和秋桃你们俩相互多提点着些。”
二人应了,相视一笑。
等外面都准备妥当了,梁淑燕才去到小客厅。
待放下帐幔,方道,“宣万太医。”
春霞领着万太医进来,万太医跪下行礼道,“卑职太医院万昌桂给二殿下妃请安,祝二殿下妃福体康泰。”
梁淑燕道,“万太医不必多礼,请起,赐座。”
万太医起身道,“卑职谢二殿下妃赐座,请二殿下妃伸手。”
梁淑燕从帘后伸出一只玉腕,春霞在外面牵着,放在小桌上的软枕上,又盖上一层薄绢。
万太医这才坐下,伸出三根手指轻轻把了把脉道,“请二殿下妃换手。”
梁淑燕依言换了一只,万太医又把了一回脉,收手指道,“二殿下妃贵体康泰,并无不妥。”
梁淑燕道,“既我身子无恙,为何太医还要来为我把脉?”
万太医微笑道,“回禀二殿下妃,这是宫中惯例,时常要为各位贵人请平安脉,二殿下妃无须多虑。”
梁淑燕点了点头。
万太医很快便起身告退了,却并未回太医院,而是去了趟养心殿。
晋后见了他,第一句话就是,“怎样?”
万太医面露难色,“回禀皇后娘娘,二殿下妃尚未有孕。”
晋后脸色有些不悦了,“那她身子可好?”
万太医道,“二殿下妃贵体康泰,无甚大碍。”
晋后皱眉道,“这都快两个月了,怎么还没怀上?”
万太医略显支吾道,“这个…人生于地,悬命于天。二殿下妃入宫时日尚短,暂未有孕…亦属正常。”
晋后冷冷道,“哀家不管你们用什么法子,总之要尽快让二殿下妃怀上身孕!再给你们两个月的时间,若是还无消息,你们太医院就自己看着办吧!”
万太医额上沁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是是是!卑职这就回去调治汤药,以助二殿下妃早日延嗣!”
晋后道,“你知道就好,下去忙你的吧。”
“是!”万太医退出了大殿,才敢抬手拭下额上的汗珠,他不敢停留,马上飞奔回太医院,去调制汤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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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上。
安宁拿着那日买的白绸问道,“大哥,小弟!你们想要我做些什么送你们?”
朱景先道,“不拘做些什么,只不要太费神就是。”
安宁又道,“小弟,你想要什么吗?”
赵顶天挠挠头道,“我可不懂这个,六姐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吧!”
安宁想了想道,“那不如绣几条帕子吧,给你们一人绣一条,可好?”
二人都点了点头。
安宁道,“那你们喜欢什么花样的?”
赵顶天道,“我喜欢大老虎!”他转头用手指扒开嘴巴,扮了个鬼脸,“噢呜”叫了一声,把安宁和朱景先都逗乐了。
安宁笑道,“那行!我就绣只大老虎给你。”
朱景先想起安宁以前给他的那块帕子,问道,“六妹,你会绣水墨图吧?我以前见人绣过,甚是别致。”
“是啊!大哥是在哪儿见过的?”安宁好奇道,“是何人所绣?我还以为就我喜欢呢?”
朱景先笑道,“我只见过那绣品,却无缘得见本人真面。”
安宁道,“那要是我绣的比不上别人的,大哥可不要见笑。”
“不会。”朱景先心想,就见过你的水墨绣,也无从比较。
“大哥喜欢怎样的水墨,山水还是花草鱼虫?”
“这个随你,”朱景先道,“你什么顺手就绣什么吧。”
安宁点了点头,裁了几块丝帕绣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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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第一百一十一章 生疑
第一百一十一章 生疑
晋宫。
梁淑燕盯着面前黑乎乎散发着异常苦涩气息的药汁,足足有一盏茶的工夫,方端起来一饮而尽。
接过秋桃奉上的茶,漱了漱口,梁淑燕方浅浅叹了口气道,“你们下去吧,我也要休息了。”
秋桃收了药碗,和春霞退了出去,低声道,“这宫里也太心急了,小姐进宫才几日?就巴望着她生孩子。”
春霞附在她耳畔道,“我总觉得小姐和二殿下透着些古怪,你瞧他们,除了一起用膳,可曾多说过半句话?”
秋桃悄声道,“这话可千万别让人听见,若是让人知道小姐不得宠,那她在这宫里可更难过了!”
二小姐真是,太可怜了。
待众人都退下了,梁淑燕才.感到片刻的安宁。她从怀里掏出那把匕首,借着微弱的夜光,仔细地抚摩着。
这匕首她已然把玩得极其纯熟,.对上面的第一处细微之处都了若指掌。匕首长不过半尺,精致而妥贴。刀把和刀鞘都是黑色软皮所制,手感极好,朴实无华。刀身中间有道细细的血槽,两面刀锋犀利无比,吹毛可断。
若是哪天将它刺进心窝,想来.应该不会感觉太疼吧。
匕首上刻了个小小的“改”字,那人不是叫周复兴吗?.为什么刻这个字呢?梁淑燕有些疑惑。也不知他找到了他要找的人没有?何时才会回来?
宫中已经按捺不住了,若是再不怀上子嗣,自己和.秦远的事便瞒不了多久。东窗事发之时,等待自己的,会是怎样的狂风暴雨?她死并不足惜,只忧心爹娘年迈,无人承欢膝下,老来凄凉。
也许等到周复兴再回来时,自己早已化作一堆.白骨了。梁淑燕渭然长叹,两行清泪从眼角悄悄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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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深了,太子妃梁淑鸾却还不得休息。
因为太子殿下,她的夫君,秦慕达还不肯休息。
被绑在木架上,.已经快一个时辰了,梁淑鸾着实有些累了,可秦慕达依然神采熠熠。侍从们当然早已退下去了,这丑陋而残暴的一幕,还是少看为妙。
“听说,你的妹子还未怀上呢!”秦慕达站在梁淑鸾的身后,恶狠狠地咬向她颈项下方,直到又出现一道淤痕,他才满意的放开。
半裸在明亮的灯火里,女人身上已有多处青紫了,梁淑鸾继续咬紧牙关皱眉忍耐。
手肆无忌惮的伸进梁淑鸾的胸衣里,轻佻地揉捏着她丰满的**,当听到她忍不住轻哼出来时,秦慕达面色一沉,突然加力。
“啊!”梁淑鸾惊叫了起来,痛得脸上有些变形了,颤声道,“太子,太子!求你轻些!”
秦慕达似乎甚是满意她的反应,更加变本加厉,“你是不是要去教下你那妹子啊?我记得太子妃你当年可是进宫头一个月就怀上了。”
“是…”梁淑鸾重重喘了口气,支离破碎的回答从喉中溢出。
秦慕达的笑容在灯火下显得格**沉邪魅,“太子妃真是听话呢!要给你点奖赏才是。”
梁淑鸾的身子明显抖了一下,不自觉缩紧了身体。
修长的手指滑进她****,不一会儿,梁淑的鸾红唇都快被洁白的贝齿咬出血来了。
“太子妃很喜欢么?”无比温柔的声音却凛冽得让人心寒,“这么热情!”
猛地,秦慕达退后了一步,“叭”地一声,软鞭甩过,不轻不重的落在雪白的背上,留下一道红痕。“你这个贱女人!” 秦慕达低吼着,似有满腔怒火却无处发泄,只得一鞭一鞭地抽下去,“你这个贱人,只想着自己快活,我打死你!打死你!”
梁淑鸾终于难耐疼痛,呻吟了起来,还越来越大声。她知道,太子不折磨到精疲力尽是不会罢手的。
很奇怪,她现在居然连眼泪都没有了,尽管身上很疼很疼,但就是哭不出来。她有太多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没工夫假惺惺地掉眼泪。这些痛苦,虽然难奈,但比起那睥睨天下的风光,都算不上什么了。眼泪,还是省省吧!
眼下当务之急,那个不争气的妹子到底是怎么回事,怎地还没怀上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