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四想去捂住他的嘴,可是常春还是挣扎着说出来。
卫飞衣俊秀而略显冷漠的脸,一点点表情也没有。
那条精美的内裤就在他手边,交颈的鸳鸯好像也带着一脸嘲笑。
卫飞衣拿起来一把丢到了常春的脸上,他正笑得满地乱滚,被那条内裤蒙住了眼晴,吱唔着发不出声音。
卫飞衣声音冷得简直能结上冰:“你这么中意它,那回京面圣大练兵的那天,就穿在身上给卫家军十万兵马好好看看,如果那天我看不到,按违反军纪跟你算帐!”
常春立刻就笑不出来了。
换成乐四笑得满地乱滚:“活该!”
看卫飞衣冷着脸并没有开玩笑的意思,常春惨嚎了一声:“大将军!”扑上去想抱住卫飞衣的腿“我不是故意的,我真不是想笑你啊,实在是太好笑了嘛…”
卫飞衣一脚踢开他:“这么好笑,那就让你笑个够!”
“大将军!”常春眼泪几乎掉下来…”
卫飞衣根本不去理会他。
常春愤怒的控诉:“你这是公报私仇,滥用职权!我要找皇上告你状!”
乐四简直笑破了肚子。
然而从始至终深深都没有说话。
那些隐藏在绣花下面深不可测的心思,似乎已经被那爆笑声淹没了,变成了一个不可告人的笑话。
深深看了那些笑得东倒西歪的男人一眼,慢慢地推开门,走了出去。
外面还是那个来时明媚的春天,然而微风吹过来,却让她感觉到了一阵难以言明的冷意。
深深一走,一屋子笑得半死的男人就恢复了理智。
好像…
有点太过份了…
丢在地上的内裤,上面的绣花一看就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得出来的,两夜一天,不知道拿针线的那个人在上面倾注了多少心血。
常春愣了一会儿,听到乐四埋怨他:“你看你,笑什么笑,把人都笑走了。”
常春没说话。
看深深那个样子,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头。
过了一会儿,常春好像意识到了什么似的,猛地抬起头看向卫飞衣:“大将军,这个深深…不会是喜欢上你了吧。”
这话一出口,连乐四都愣了一下。半晌才轻声说:“不可能。”
“怎么就不可能?大将军年少有为,人长得也英俊,女孩子喜欢他不是很正常的事情?”
“可是…可是…”乐四可是了半天,连脸都涨红了,“可是她长得那么丑,总得有点自知之明吧,大将军再好,也不是她能高攀得上的,再说了,给你这么一个老婆你愿意吗?”
常春想了半天,虽然深深很善良很可爱,虽然她除了丑哪里都好,可是…可是他这么想着却还是摇了摇头:“不愿意。”
乐四好像松了口气似的:“那不就完了。”
常春无话可说,半天看向卫飞衣:“大将军,话虽这么说,可我觉得还是找个机会打发她走就是了,省得日后生出许多事端来。”
这本来是毫无争议的一个建议。
玲珑和深深跟行军回朝的队伍,不管从哪里说都很不方便。
然而卫飞衣却没有说话。脸上的表情也看不出一点端倪。
让人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也不知道他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常春诧异地和乐四对视了一眼,不由自主地发出了一声轻“咦”,对目前这种情况,开始有点摸不着头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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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评论果然多一点了。
人家还要…还要嘛…
滚来滚去。
大家都奇怪深深到底在干嘛,这要牵扯到前尘往事,往后看就明白了。
今天早上拿起来荔枝的裤子穿了一下,好肥啊好肥啊,心中暗爽之,被荔枝暴打之。
碰到一个奇怪的人
深深走出了房间,下意识地拉紧了衣服,天其实并不冷,冷的是另外一个地方。
很久很久以前她的心就曾经被寒透过,她把它裹上很多很多的东西,再重新装回胸膛里,从那以后,她以为她会变成永远都不知道寒冷的人,可是直到今天她才发现她错了。
不管天气有多么温暖,不管为那个地方裹上多少层衣物,只要这世上还有你在乎的人,一句话就可以戳破层层武装。
所谓的坚强,全部都是用来自欺欺人的。
深深沿着河边走了很久,那里有个很小的树林,树好像是最近几年才种下去的,长的并不太茂盛。
一棵一棵的树上长出了青而小的新芽,那柔软的绿色莫名奇妙地会让人觉得感动。
深深抬着头看了它一会儿,不露痕迹地抹了一下眼角。
手上的水渍又被她抹到了衣服上,不会被任何人发现。
从十四岁那年开始深深就知道,欢乐这种东西是属于大家的,而悲伤却永远都是自己的。
所以就算再丑,她也总是用一张笑着的脸去面对所有的人。
没有人愿意去看另外一个人的眼泪。
哪怕这眼泪,其实是为他而流的。
树林并不大,所以里面轻微的一点动静都会被听得很清楚。开始只是细微的一点声音,渐渐的那动静就大了起来。
深深往小树林里面张望了一下,却看到一幕不该看到的情形。她走过去,抬起头来看着那个人。
那是个很年轻,很好看,而且一看就是很富有的人。
深深不得不抬起头来仰望着他,是因为他正把一条绳子挂在了树枝上,然后打算把自己挂在绳子上。
换句比较简单的话来说,就是他想上吊。
深深在下面看了他很久,久到连他自己都受不了了:“这位姑娘,你不要这样看着我,我会不好意思上吊的。”
深深说:“你这么沉,要是真的吊上去了,就会把这棵树坠坏。”
那个人站在凳子上呆了一会儿:“我要死了,难道你看到我要死了,就只惦记着这棵树吗?”
“因为你想死,可是树不想死啊。”
那个人不由得低下头来看了深深一眼,她的丑陋让他倒吸了一口冷气。可是她说的话又让他觉得很有道理:“你说得对,我想死,也不能拖累这棵树。”
他从凳子上爬下来,在怀里翻了半天,又找到了一把匕首。
见深深还是目不转睛地看着他,他叹了口气:“姑娘,拜托你该干什么去干什么,不要看这么血腥的场面,我就要死了,唉…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古人的话真是有道理啊…”
“匕首…”
“什么?”
“这匕首真好看。”
“哦。”那年轻人把匕首举到深深面前,“这是我父亲送给我的,举国上下只有这么一把,是我过十五岁生日的那天,他让最著名的铸剑师打给我的。”
深深脸上露出了很羡慕的表情:“那…你死了以后,我能把它拔走吗?”
年轻人好像被狠狠地噎了一下,半天才点了下头:“只要你不嫌弃。”
深深很感激地说了一声谢谢:“那…那你就死吧。”
年轻人总觉得这气氛有点古怪,可是哪里古怪,他又说不太出来。
他举着刀,想往自己身上插下去,可插自己毕竟不像插蛋糕或者插鱼那么容易,他比划了几下,终于狠下了心往身上插的时候,深深突然叫了一声。
年轻人被吓了一跳:“姑娘你怎么了?”
“你的衣服真好看。”
“哦…”年轻人良好的教养让他不好意思跟女孩子发脾气,“这衣服,也是文秀斋的大老板亲手做出来的。”
“要值很多银子吧。”
年轻人显得有些得意:“不,其实是无价之宝,因为文秀斋的大老板已经很多年不肯做衣服了。”
“那你死了以后,上面就会扎出一个洞洞,它就变得分文不值了,那不是很可惜?”
年轻人看着深深:“你想说什么?”
“我想说,你干脆在死之前,把它脱给我好了。”
年轻人面对着深深,渐渐露出了不能理解的表情,可是他想他已经要死了,这些事也没必要太计较,咬着牙把身上的衣服脱了下来。
他里面穿着一件雪白的中衣,一看就价值不菲。
他的头发乌黑光滑,衬着年轻而俊秀的脸容,实在让人不明白他为什么会想去死。
然而他要死的决心似乎非常坚定,刀又高高地举起来,对着心口刚要往下扎,深深突然又尖叫了一声,年轻人被她叫得手下一歪,就在另外一条胳膊上狠扎了一刀,血立刻喷出来,他痛得大叫:“你到底想干什么?”
“靴子?”
“啊?”
深深指了指他脚上的靴子:“这个东西,也要值不少钱吧。”
年轻人终于忍无可忍:“等我死了以后你再扒吧!”
深深义正严词:“我没那么缺德,我不贪死人的东西。”
年轻人漂亮的脸上,被她气得五官都在一跳一跳的抽搐:“贪要死的人的东西就不缺德吗?”
“那不一样。”深深说得非常天真而且非常无辜。
“怎么不一样。”
“你死了我就是从死人身上扒下来的衣服,老人家说过,那种东西特别不吉利,也值不了几个钱,可是如果你活着给我了,那个价值就完全不一样了。”
年轻人气得握紧了拳头:“你这个丑八怪,我原以为你只是长得丑,原来连心眼都这么丑,怪不得上天报应你!”
深深脸色微黯,以前别人说这种话她是不在意的,可是今天不一样,今天她印证了一个很久以前就一直在怀疑的道理,一个女人不管怎么聪明怎么能干怎么无敌于天下,只要她长得丑,那所有的一切努力都是白费功夫。
她想自己应该是后悔了吧。
毕竟她曾经也那么美丽过。也被人放在心头狠狠地宠爱过。
她慢慢地低下了头去。
年轻人说完那些话就后悔了,再看她脸色变得那么难看,心里更加过意不去。刚想开口道歉,忽然听到深深平静地说:“你不是要死吗?我在这里等了你这么久,你还不死,难道要答应我的那些东西都是胡说八道吗?我最看不起你这种男人了。”
年轻人还没来得及表示歉意,就被她气得五脏俱焚。
深深顿了一下,深吸了一口气接着说:“就算我长得丑,比猪八戒还丑,关你什么事,我也不会嫁给你这种人!”
年轻人一把把匕首丢在了地上:“滚,你这个恶毒的女人,我才不会让你看着死,就算死我也要死得远远的,也不会把这些东西都留给你!”
深深切了一声:“我今天看到了你身上这么多值钱的东西,又怎么会放过你,不管你死到哪里,我也会跟着你把你扒光的!”
年轻人暴跳如雷:“老子我不死了!”
“你敢不死!”
“我就不死!”
两个人像斗鸡一样眼对眼地瞪了半天,太阳都快落山了,靠得这么近,几乎能看到对方脸上细细的绒毛。
深深忽然对着他的脸吹了口气:“不死就不死吧,我要回家了。”
年轻人哎了一声,好像抬高了脚要上台阶,却突然一步踩空了的感觉。
深深转过身往树林外走。
年轻人似乎明白过来什么,看着深深窈窕的背影,心里一阵感动,忍不住叫了一声:“姑娘。”
深深背着他摇了摇手:“想死的时候记着叫我,我会拿走你的东西,然后把你弃尸荒野。”
年轻人笑了一声。
这些天来他一直愁眉不展,还是头一次笑出声来。
他大步走过去,赶上了深深:“你这么拐弯抹角费尽了心思劝我,却为什么不问我寻死的缘故呢?”
深深咦了一声:“我有那么好心吗?我只是贪财好色下流无耻而已。”
年轻人被噎得半天说不出话来:“对不住,是我误会你了。”
深深笑了笑:“你看我,长得这个样子不知道多少人想我死,嫌我污了他们的眼晴,可我到现在还活得好好的,你一切都好,却何必想要去寻死呢?”
年轻人听深深说自己的这话,觉得份外酸涩,不由自主地握住了她的手:“那些有眼无珠的人,不管他们说什么,都只不过是因为见识太浅薄,不知道你的好处,你又何必放在心上。”
“我是不放在心上,所以我还活着嘛。”
年轻人沉默了一会儿说:“你说得对,只不过我的事情实在是特别的难办,如果不是没有办法解决,我也不会想去走这条路了。”
见深深目不转睛地看着他。年轻人就又接着说下去:“我出生在一个很大的家庭里,家里非常富有,我父亲特别宠爱我,但因为我妈妈不是正室,所以不管我怎么努力,父亲也不可能把家产交给我来继承,可能是因为这样而觉得有些愧疚吧,父亲在亲戚和下人面前都很袒护我,引起了很多人的妒忌。这一次父亲让我出来往江南办织造货物,没想到前天走到这个地方的时候,竟然被人打劫了,我知道那些人是什么人,也知道他们是什么目的,所以那些货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找回来的,回去也没有办法向父亲交代,那些人一定会逼着父亲处死我,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倒不如我自己先了结了,也省得他老人家为难伤心。”
深深在乐宁的时候也听过那些大户人家的争斗,没想到为了一些家产,竟真的能闹到你死我活的程度,不禁有些同情这个年轻人:“那些货就那么贵重?不能再到原地去办一份吗?”
年轻人苦笑着摇了摇头:“染衣坊染出来的布料,五百两银子一匹,五百匹料子,你算算那是多少钱?单单是这份钱的大窟窿,就足以逼死多少人!我不能拖累其他人了。”
深深看了他一会儿说:“你倒是个好人。”
年轻人苦笑叹气:“好人也得变成死人。”
“你有没有笔?”
“哎?”
“算了。”深深从怀里掏出一包胭脂,“把衣服脱下来。”
“你还要打劫我?”
“去死啦,我写点东西给你。”
年轻人份外疑惑,却还是听她的话,把那不可估价的衣服脱了下来。
深深把它铺在地上,手指蘸上胭脂,写下茜草,地黄,东青叶,五倍子,莲子,朱砂,明矾这几样东西。
鲜红的胭脂映在衣料上,看起来触目惊心。
深深仔细看了一会儿,似乎对自己的字非常满意,双手交到年轻人手里:“这些东西花不了几个钱,再加上白布五百匹,买全了以后,后天的晌午到兴隆客栈后面的大院里等着我,到时候带几个人来帮忙,我一个人做不了这么大的生意。”
年轻人吃了一惊:“你是想把布染回来吗?”
深深笑了笑:“反正你也要死了,就算不相信,冒一回险又有什么关系?”
年轻人怔了一会儿,也笑了起来。
他发现深深虽然长得丑,可是似乎说每句话都特别有道理。
“你说得对,反正我也要死了,不管是把布染回来,还是在街上不穿衣服到处跑,已经都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了。”
深深向他摆了摆手:“那你就去跑吧,我要回家了,记着我走远之后,你再把衣服脱下来。”
她往前走远,背影渐渐消失的时候,年轻人突然想叫住她,却又不知道叫她的理由是什么,只在嘴边喊了一声:“喂?”
深深回过头。
见那年轻人在夕阳之下指了指自己的手指:“名字。”
“什么?”
“我问你的名字。”
深深微微地笑了:“我才不会告诉你。”
“为什么?”年轻人微怔。
肯帮他这么大的忙,却为什么连名字都不愿意告诉他?
深深回过头没有说话,走得远了才仰起起头,在心里暗暗的想,连那个人都不知道的名字,又凭什么让一个过路的男人知道?
或许她的理由幼稚的让人发笑,可她就是不愿意告诉他。
甚至不愿意去看其他的任何人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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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评多起来,小火山爆发啦!更了这么多。
谢谢喃喃的长评。
还有其他同学,挨个回复回不过来了,不过还是会每个都看,谢谢大家。
好玩的事情。
早上老娘叫荔枝:“给你个桃子,有虫的,我把虫挖掉了,你吃吧。”
荔枝接过来桃子一看,一只大虫扭动着躯体正冲着她翻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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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娘!你跟虫子是一伙的!”
贞子说少了一个字,改一下
谁说我不在乎
回到客栈的时候天已经很晚了。
这么晚大家都已经睡下,应该不会有人留意深深。
也正是因为这样,深深才趁着月色偷偷地溜回到这里来。
一灯如豆,卫飞衣房间里的烛火还没有熄灭,他或许有很多事要做。深深远远望着忽明忽暗的灯光,似乎已经痴了。
双脚生出了自己的意志,不由自主的靠近过去。
木门半掩着,这么美的夜里,应有红袖添香。
只可惜深深就算穿上最美的衣服,也再不能再满足一个男人烛下读书赏美人的梦想。
深深转身刚想走开,忽然听到里面有像猫一样娇柔的声音,春花月夜下,再坚硬的男人听到这样的声音,也会化成一池春水吧?
深深脚被钉在了地上。
半敞的门缝间可以看到丝质的裙子,一团团如花般的围簇在卫飞衣脚下,那是玲珑,伏倒着,做出女人可以做的最臣服的姿态。用她多少年来努力练就的声音来媚惑这个男人:“将军原谅我,我真的不是故意要去为难深深,只不过一时害怕,所以就做了错事…”
仰起来的脸上有泪珠滚落,她非常的美,也非常的媚,她不去争辩不再气急败坏的时候,任何一个男人都会为她的美丽而折服。
她终于明白了自己的优势所在,选择了最有力的回击的方式。
“将军,我以后再不会那样做,我知道我错了,宁愿当牛做马服侍你一辈子,大将军,你要嫌弃我,我就活不下去了。”
她仰望着那个男人,祈求他的垂怜。
他是她的天。
如果他不要她,她真的不知道自己该往哪里去。
那菟丝花一般的执着,还是让卫飞衣低下头去看了她一眼:“你先起来吧。”
玲珑擦了一把眼泪,还有泪珠没被抹去的时候,就破涕笑出来:“大将军你原谅我了,我明天就搬过来侍候你。”
她笑得真美。
连深深都觉得辜负这样的美色是一种罪过。
她没有再看下去,转过了身往自己屋里走,心头的凉意随着夜风一直一直的灌入身体,她想起了很多年前的一些事,那当然不会是些好事,不然不会这样反复折磨着她。
人们本来应该记住的都最美好的时光,可是往往留在心头的,却更多的是痛苦和悲伤。
她还记得那场折磨了她很久的大病,它把她的美貌全部带走了。
那时候她不算大,却也不算太小了,她能够感觉到一向态度献媚的大师兄,看到她时那种惊恐的眼光。
他总是说长大了要她嫁给他做老婆,总是把一捧一捧的花束放在她的桌面上,总是用沉醉的眼光执着的追随着她。
可从病床上爬起来之后,大师兄也可以笑着叫她丑八怪,也可以让其他几个师弟在她的饭碗里放上沙子,也可以不顾父亲的托付抢了家产去娶其他女人,也可以在背后密谋着找一个很老很老的男人把她嫁掉了事。
虽然这一切深深并不在乎。
可是她不能保证除了他们之外,那个她在乎的人,会不会像他们一样的伤害她。
她很怕。
怕得只能把自己蜷缩成一团,躲在房间的角落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