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是好人。”吃得三分饱的时候,莲子终于能腾出空来看了他一眼。
三郎想起很久以前一个朋友跟他说过的一句话,女人要夸男人是个好人,那就和骂他是个傻瓜没什么两样。
三郎可不是傻瓜,女人的心里想什么念什么,他比谁都清楚。
可是这么清楚也无能为力,比镜花水月更难抓住的东西,竟然会是一个人的心。
从始至终他也没有提起那个约定的事。
只是闲闲地问起她在监狱里可有人欺负她,家里人可有人惦记着她。
莲子吃一口答一句。
有时候吃得凶猛,却又懒得去理会他。
等到吃完三郎便走了出去。
这一下莲子倒措手不及。
做了那么多的准备想要怎么跟他说好,可理由想好了,力量积攒够了,一拳还没打出去,三郎却已经提着来时的竹篮子消失了。
莲子莫名奇妙地去看李白:“他来就真的是为了给我们送吃的么?”
“呃…你去妓院是为了买文房四宝吗?”
莲子默:“我去那种地方嫖你?”
李白也默:“好吧,那如果一个男人说他去妓院是为了买文房四宝你相信吗?”
“相信了猪都会飞。”
“对嘛,所以你心里应该比谁都明白。”
可是为什么他并不提到那天所策划好的事情呢?
他是不是已经知道了什么。
“傻瓜,到这个时候你怎么这么笨!”李白当头打了莲子一下,“那是你的命,最着急的人当然会是你,如果你气定神闲等着对方开口,那心里一定是有恃无恐的了,他又何必再多这个嘴。”
这个,大约就叫当局者迷。
迷在局中的人也有三郎。
他不知道自己这么执着倒底是为了什么。
长安城里…本来有那么多的姑娘…
从大牢里出来他翻身上马,走到路口的时候却有些迷惘,那种久违了的惆怅一直纠缠着他。
将斜的夕阳落在马背上,来时光鲜亮丽的篮子里面,只剩下了一片狼藉。
半残的糕点上面有小而整齐的牙印。
“老鼠…”三郎发现自己在喃喃自语地微笑的时候,手已经抚在了那小小的牙印上。
本来并不想跟李宪有太多的正面冲突,可是莲子既然这么的有恃无恐,却让三郎有一种把她的恃仗打碎的冲动。
到那个时候,她会不会哭着趴到脚下来哀求他呢?
因为要提前两天呈报给皇上,阿笙翻供的事情已经人尽皆知。
长安城中立时掀起了一片流言蜚语。
到了那天早上,不到四更天御林军就来押人,往皇城里去要穿过一条正街两条胡同大约三里地的路程。
谁都知道这条路会意味着什么。
可能是鲜花绽放。
也可能会是鲜血涂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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计中计
因为要提前两天呈报给皇上,阿笙翻供的事情已经人尽皆知。
长安城中立时掀起了一片流言蜚语。
到了那天早上,不到四更天御林军就来押人,往皇城里去要穿过一条正街两条胡同大约三里地的路程。
谁都知道这条路会意味着什么。
可能是鲜花绽放。
也可能会是鲜血涂炭。
为了防止有人在半路上捣乱,蔡王使了一个李代桃僵之计,让牢里的死囚扮成阿笙,被御林军从正路上送走。
而正牌的阿笙,却由自己家里的护卫从另外一条偏路上,饶着长安城大半圈,送到皇城里去。
出发的时候天色还没有大亮,黑暗之中隐隐透着一种彻骨的寒气。
正路上走的御林军虽然知道要犯并不在自己的车上,却仍然提心胆战,不禁另外一人说道:“我怎么觉得冷呢。”
“天快亮了吧,天亮之前,总有一段时间会冷得让人受不了。”那人微微地打了寒战。
凶险的局面并不是没有面对过。
但小小一辆囚车集中了长安城这么多权贵的视线,走错一步步步皆错,如今还是押人的官兵,一转眼就能成为车上的阶下囚。
过了正街,走入那条胡同的时候,数十个人集中围绕到了车旁。
四周围黑漆漆不见一丝光亮。
一人打了火折子,那一瞬间只觉得眼前白光一闪。
“什么东西?”
猛地打开了车门往里面一看,假阿笙仍然端坐在那里,并没有什么变故。
侍卫松了口气。
“眼花了吧。”一旁人打趣他。
“事关重大,不由得你我不小心。”
说着话往前走,耳朵里只听见车辙声吱呀作响。
过了正街,进到另外一条小胡同,再往前面走就是皇城,眼望着那高墙平地起,众侍卫都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这时候前方人影晃动,正是主审此案的蔡王李宪已经等在了皇城前。
侍卫急忙行了个礼:“见过殿下。”
“不用多礼。”蔡王身后也站了几个人,“路上可有什么情况?”
“回殿下,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情况。”
蔡王点头道:“累各位受惊了。”
“不好了,殿下!”正说着话一人哭叫着扑过来,衣服上全是鲜血,连滚带爬地到了蔡五脚下抱着了他的腿,“属下无能,误了大事!”
众人只觉得头皮一炸!
一名侍卫揪起了他的衣领:“犯人呢?”
“殿下…殿下…”那人哽咽着说不出话来,“那犯人…在路上遇劫…”
“混帐!”那侍卫顾不得打狗看主人这些话,犯人一旦在押送中出了什么事,不管怎么洗清也要怪到他们头上,“不是让你们牢牢看好吗?为什么会走漏了声风!”
“我不知道…”那人也乱了阵脚,只胡乱地叫着说,“怕是遇见了鬼,只看见一个穿白衣服的人从天而降,兄弟们完全没有抵挡的本事,连囚车都被他一枪扎穿,犯人根本连个声音都没冒出来就没气儿了!”
他边说边哭,那些侍卫只觉得全身冰凉。
到如今要怎么像皇上交代?
蔡王是他们自家人,出了什么事都好说。
到时候只往他们这些没依没靠的兵丁身上一推,能把自己洗得干干净净。
可这什么李代桃僵的馊主意明明就是他想出来的!
“殿下!”那些侍卫怒视蔡王,“现在要怎么办?你且拿个主意出来,倒让我们有一条能活下去的路!”
一时间群情激愤,有些急躁的甚至要扑上去揪蔡王的衣服。
“且等一等。”他声音不紧不慢,一出口就让所有人心头微微一软。
然而事到如今,就算是仙人又怎么来颠倒乾坤?
众人只瞪着他不说话。
“你们看这是谁。”蔡王转过身来,身后几个侍从中的一个人身量不太高,虽然穿着男装眉眼却异常的秀气。
仔细一看就是个女孩子。
“她才是此案真正的证人。”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吃了一惊。不知道这又是唱得哪一出。
许久才有人反应过来。
“好一个。”侍卫中的头领开口说道,“殿下这招用的狠,一方面让我们走正路,让死囚走偏路,让那些想半路上下手的贼子扑了个空,但事实上早已经在昨天晚上就把人带到了皇城中来,说得是李代桃僵,其实唱的却是出空城计!”
众人到这个时候才恍然大悟,一方面为人犯还活着而庆幸,另一方面却对这种欺瞒感到愤怒:“蔡王殿下,你瞒得我们好苦!”
“情非得已,请大家见谅。”蔡王也并不辩解什么,只是向众人深深一揖。
那些人一腔怒气却让他堵得说不出话来,僵持了半晌道:“事到如今我们也不拿主意了,下面要该么办,还请殿下指点。”
蔡王却像是听不懂他话里的赌气和无礼似的,笑了笑说:“现如今只把人犯带到皇上面前,只听皇上的发落就是了。”
这四两拨千斤的态度实在让那些侍卫郁闷,可是只要一开口反驳,立刻就会落一顶不想把人犯带到皇上面前,不想给皇上办事的罪名。
想这位蔡王殿下的为人一向隐忍低调,比起那位名动长安城的三公子来说,简直透明到可以无视的状态。
谁也不会想到他竟有如此细密的心思和心计。
把众人堵得无话可说,只好把车里的假囚犯换下来,换上了真阿笙。
半术香的功夫,才摇摇晃晃进到了皇城之中,天色已经渐渐发白,一缕曙光从正东方向扑面而来。
车停在大殿之下,仰望着一层层高不可及的楼台。
大殿中两行群臣罗列,皇帝也已经等候多时了。
“带人犯上来吧。”
“带人犯。”
“带人犯。”
声音如同波浪一般层层涌到了殿下,下面的人得了令,迅速拆马卸囚车。
手摸到犯人身上,只觉得软绵绵无处可着力,正想呵斥她站稳了赶快下车,突然与她的脸打了个照面,睁大了的眼晴,一缕鲜血已经从嘴角处流了下来。
那侍卫先是惊得全身的汗毛都炸了起来,接着就惨叫一声,从囚车上直跌下来。
“她…她…她…”
“人犯她…她自尽了!!!!!”
声音传到大殿之上,满朝震惊。
皇城怒不可遏:“李宪你办的好事!”
蔡王心头一片冰凉,却只能跪倒在殿下,无言以对。
阿笙求生心切,绝不可能在这个时候自杀。
如果是有人杀了她,那么在皇城门前才换的真人,除非是…
除非是…
竟是在皇宫里面动的手。
层层侍卫包围之下,究竟是什么样才能得手的?
“你口口声声说这件案子里面有隐情,要查,联就让你去查,你说人犯要翻供,联大清早坐在这里等你的消息,你可倒好,弄了个以死铭志的公主上来给联看!好大的志气,好狠的决心!”
“皇上息怒!”群臣纷纷跪倒。
“好好好!他古斯国的公主既然连死都不怕,那我大唐男儿还怕流这点血吗?”皇帝暴跳如雷,一手狠狠地拍着宝座,“即刻发兵古斯,谁再敢跟联说一句废话,联让你们跟那什么公主到地底下去见面!”
“皇上!”群臣战战兢兢如背锋芒,谁也不敢再开口劝解。
长安城经历了武氏之乱,好不容易等到她死,刚刚太平没几年,谁料到一个小小的古斯竟又掀起血雨腥风。
然而那公主以性命来挑衅大唐的国君的威严,这口气是无论如何也忍不下去的。
长安注定了大乱的命运。
大唐天下不得不再次用鲜血来洗净它所受到的羞辱。
蔡王不过短短二十几年的生命中,已经经历了太多的起起伏伏,那些事是他不能够掌握的,并没有他的多少错处,然而这一次他败得太狠太惨代价太过于重大。
他不知道该用什么脸去面对苦苦在监狱里守候的莲子。
怎么样去面对派出了自己家的大好男儿攻打古斯的众多百姓家。
一切都是他的错。
一点错,处处错,错只错在他一步没有料到,就被人得了先机。
恍恍惚惚地走到皇城外,见清早押送人犯的侍卫正在门口等着他:“殿下。”
蔡王似没听到他的话,径直往前走去。
那侍卫追了几步:“殿下你听我说,今天早上路过胡同的时候,因为天太暗有人打了火折子,那时候我就觉得有什么白光闪了一下,可也没看出异样,殿下问起来…就也没有提到…”
蔡王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这么说起来,是有高人早已经堪破了他的计策。
先用假袭击杀掉偏路上的那一队假囚车,稳住蔡王的心,让他以为李代桃僵的计策果然得逞。
然后又由人在胡同里面的时候,就躲到了囚车下面,等他把真阿笙换过来,踪进囚车,给阿笙喂了毒药。
蔡王在众多皇族子弟中并不出众,他隐藏自己的实力,在暗中禅心竭力苦苦维持着长安城的平安。
能够了解他的心,他的念头,他的想法的人只有一个。
那就是他的兄弟!
“三郎!”他在心里叫他的名字,手指深深地按进了掌心里去,那种痛楚也不能抹平他心头的恨与痛,“三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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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了风清扬同学写的番外。
风格像的出奇,写的也很好。
谢谢你这样的用心,去琢磨一个故事的情节,故事里的人物。
第 24 章
待到天色大亮的时候,发兵古斯的消息已经传遍了长安城。
狱卒再看莲子的眼光,就像是看一个死人了。
即便她有再多的皇亲国戚又怎么样,还不是该被押上断头台的时候,也一刻也不能耽搁。
然而莲子不知情,仍然数着日子等李宪来给她报喜讯。
到了中午仍不见狱卒来送饭,大牢里的人眼巴巴地直往门口看。
一直等到下午太阳快落山了,满屋子人被饿得心情狂燥,在巴掌大的一块地方来回的乱走。
这时候才看见小门一看,狱卒叨着牙签摇摇晃晃地走进来:“大伙听着了,从今往后饭就减成了一顿,朝廷要派兵打古斯,咱们得给前面的征战的英雄们省点粮食。”
大牢里轰地爆出一阵咒骂声。
“闹什么闹什么?这是朝廷定下来的规矩,你们有什么怨言去跟朝廷说去。”
莲子只以为自己是听错了,呆楞了半晌,李白揪她的辫子她才反应过来,猛地扑到了栏杆上:“你刚才说什么?”
“没听清吧,想再听一遍?爷爷不告诉你!”那人嘿嘿一乐,扭腰晃腚地走开了。
莲子只觉得心里头一冷一热,额头上冒出了密密一层冷汗:“李白,李白,你听见没有…他们到底是要打古斯了。”
“我知道,我听见了。”
“那并不是我听错了?”
“你没听错。”
莲子猛地回过身揪住他的衣领:“那就是说,李宪他失败了,我们要被杀头了。”
“是啊是啊。”李白拍了拍她的手以示安慰,“人早晚是有一死,你不用太害怕…”
莲子啪的一声打飞了他:“我才不要死!”
好不容易挣扎着活到今天,什么苦都吃过,什么罪都受过,凭什么到了可以自己管得了自己的时候反而要给阎王爷送礼去了呢。
这时候那狱卒又走进来,给人们派送晚饭。
莲子本来肚子饿,拿到那饭一看,不知道放了多久的霉高粱,散发着一股逼人的恶臭,她与那所谓的晚饭面面相觑了许久,抬起头来再看人们,一个个目瞪口呆,只有最远处的一个因为错乱杀人的疯子吃得正欢。
莲子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狱卒已经出去了,找不到撒气的人,她猛地把饭碗砸到了墙上。
“你娘的,这种狗屎居然也敢拿给人吃!”
“呃…”李白忍不住提醒她,“你把自己都骂进去了。”
这个人好像不管什么时候都没有任何危机感。
莲子愤愤地看了他一会儿。
忽然一把揪起他的衣领,把他拖到了栏杆前面:“大伙听我说,大唐朝廷要攻打古斯国了,所以不管咱们要死的还是一直不死押在这里的都没有好日子过,但凡心里头还有几分念想的,你们来看看这是谁!”
这些在押的犯人大多都是在李白和莲子入狱之前进来的,哪里认得他们是谁。
“这个人…”莲子撩起他垂落到面前的头发,“他是大唐朝的第一才子,连皇帝都亲口称赞他为诗仙,他是当朝蔡王的救命恩人…”
“你在胡说些什么?”李白忍不住低声牢骚。
“闭嘴。”莲子打断他。
“你们也看到过,那什么郡王蔡王全都来看过他,甚至还有当朝太子,可是他们是怎么对待他的呢?”莲子声嘶力竭,连自己都觉得李白实在是太委屈了,“你们知道他们要怎么对待他吗?我简直不能相信…”
她脸上流下了两行眼泪:“这些大唐的禽兽,这些恩将仇报的小人,他们要把他…这位才子,这个善良的人…他们马上就要把他五马分尸了!”
整个大牢轰然一片声响。
蔡王三郎太子这些人来,大牢里的人都是亲眼看到过的。
莲子的本事,一向是把真话和假话混在一起彻底的当真话讲,所以虚虚实实,反而更加的引人入胜。
“大伙想想看,就连这位才子也不过落到这样的下场,我们平头老百姓还能想活着在这大牢里呆下去吗?一打古斯国,说是没有多余的粮食给咱们吃,那不就是明摆着想把咱们饿死在这大牢里面?”
李白打了个寒战:“你真能胡掰。”
莲子把他脸扭到一边去:“你给我闭嘴!”
那些人本来也都是穷凶极恶之徒,再加上肚子饿,听了莲子的煽动更觉得一股邪火往上直蹿。
“对…这姑娘说得对…咱们不能在这儿等着他们把咱们饿死!”
“我们要吃饭!”
“我们要活命!”
“闹什么闹…闹什么闹…”狱卒听得声音响,走进来大声喝斥,“等皇上一道旨意下来了,把你们这帮没用的东西全拉出去砍头。”
这正是人们心里最害怕的事。
偏偏这人没头没脑地在这个时候拿来讲。
大牢里的声音更像是一锅沸水一样的压不下去。
莲子故意要激怒那狱卒:“我们认识蔡王,我们认识太子,你不敢把我们怎么样!”
狱卒前几天没少受她的气,一听这话立刻就乐了:“你娘的小贱货,别以为你有几分姿色就能拿出来卖!”
莲子骂街功夫可是第一流的,冷笑一声:“我卖的就是你娘!”
狱卒大怒,一时没管住手,大棒猛的朝她头上砸下去。
莲子只觉得头顶一阵剧痛,哼也没哼一声就顺着栏杆瘫倒了。
血像井水似的喷了一地。
李白抱紧了莲子,吓得大叫:“你怎么了,你没事吧…莲子…莲子,你醒一醒…”
大牢里的人一看出了人命,顿时不敢再闹。
一片寂静声中那狱卒也开始发毛:“搞…搞什么搞…让你们胡说八道…”
可是莲子是朝廷要犯,两天后就要押上断头台街头处斩的,到那时候让他押什么东西往上送?
狱卒靠近过去:“喂…喂喂…”
李白怒极大吼:“人已经快不行了,你还在这里叫什么?还不赶快找代夫?”
“砸两下就不行了…没这种道理吧…”
李白捂着莲子额头上的伤口,只见血从指缝里面不停地往外冒。
这个能叫能闹能哭能笑的小妹妹,他一向是心疼她的,这么多的血…一个人哪里会有这么多的血…
狱卒一看情势不妙,打开了牢门走进去,撕了块布条递给李白:“你光捂着有什么用,还不快把伤口给她包上。”
李白接过布条的那一瞬间,忽然莲子从地上一跃而起,手握着石头狠狠地砸在了狱卒的头顶上。
她失血过多力道不够,那狱卒挣扎了一下还想叫出声。
莲子拿了布条往他脖子上一绕,呵斥李白:“给我用力。”
被死而复活的莲子吓到的李白却眨了两下眼晴:“杀人不好吧。”
莲子失了那么多的血没觉得无力,被他这一句话气得歪倒了半边:“那你跟他玩过家家吧。”
她从狱卒腰间摘下了钥匙,摇摇晃晃地走出了牢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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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累,躺在地上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