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无敌乱长安 作者:桂圆八宝

第 1 章

长安,北上长安。
在古斯国的传说中,长安城有美酒如池,有金银如海。
所以跨过了这片大漠,就是人间仙境。
风卷着狂沙打到脸上,每一步迈出去都觉得万分艰难。
这已经是第十一天了,已经闻得到中原的酒香和脂粉的气味,风沙却更大得迷乱了眼晴。
一行车队由古斯国前往大唐,行程上万里,终于渐渐靠近了魂迁梦扰的长安城。
“国师,这再往前走,还有多远啊?”
老人回过头来看着年轻的将军:“没多远了,再走两天一夜,就该到了。”
“两天一夜啊…”将军长长地吁了口气。
黄澄澄的天空似乎永远都望不到尽头,那传说里梦境一样美丽的地方到底是在哪里呢?
他正眺目远望,忽然听到喀的一声,车辙陷入了沙地里。
年轻的将军和一行侍卫纷纷下马,到车前查看。
这时候有少女从车帘后探出头来:“公主刚刚有旨,问车怎么不走了?”
“回秉公主。”有人高声回话道:“车陷在了沙地里,走不动了,要等这阵子大风过去了才能上路。”
少女回过头跟车里的人说了些什么,一会功夫又回过头:“公主有旨,说滚你妈蛋,这种地方不安全,抬着走也得往前走。”
被称作国师的老人咳嗽了一声:“你告诉公主,滚你妈蛋是骂人的话,不要让她随便乱讲,等她见到了大唐皇帝,会被笑话。”
少女又回过头去跟车里的人说,过了一会儿又探出了头来说:“公主有旨,敢笑话老娘,让他去死。”
不知道是风沙太大,还是别的什么缘故,所有的人都连声咳嗽起来。
年轻的将军捂着嘴,从指缝间流露出来的声音像泄气一样。
少女低下头就能看到他的脸,忍不住轻声说:“连将军,你听那是什么声音。”
将军以为少女是在嘲笑他,就敛了笑容抬起了头来,但是这一瞬间,他也听到了那种奇怪的声音,和着风沙,马蹄敲打着地面如雷震耳。
走在前面的人已经望见了一片片黄沙腾空而起,好像是暴热的天气里蒸腾而上的一层薄雾,那后面千军万马,直扑向车队而来。
所有人都被眼前的情形惊呆了。
忽然国师高呼:“不好,有匪徒,保护公主!”
将军和侍卫们一拥而上挡在了车前,哗啦一声亮出了兵刃,那一行人马却完全不为所动,夜行的狼群一样扑了上来。
手中雪亮的长枪直刺前方,那些侍卫的刀甲挡不及,当场被长枪刺穿。
最前面的侍卫如同被镰刀切过的麦子一样齐刷刷地倒了下去,一时间血喷如泉,染红了大漠黄沙。
“不好,这些人不是普通的匪徒。”国师向那将军怒吼,“快带公主走!”
那匪徒中当头一人已经向公主所在的车马扑过来。
雪白的劲装在黄沙血海中依然纤尘不染,在半空中如同仙人谪降一般。
将军举刀抵住那人的攻击,抬脚往那马上一踢,他靴子上的马刺狠狠刺入了马身体里,鲜血喷出来,那马嘶吼一声,拉着陷入沙土中的车拼命往前挣扎。
白衣匪徒一见情形不对,长枪横扫过来,想截断缰绳。
年轻的将军看自己的人一批批倒下去,在这些有备而来的屠刀之下如同菜板上的鱼肉,再耽误一会儿,恐怕连公主也不能够保全,拼着挨那白衣人一枪,用半边身体硬生生的扛起了车马。
那马正挣扎着,忽然身后一轻,车终于从沙土里挣出来,呼的一声就向前奔去。
白衣匪徒避之不及,竟被撞了一个跟头。
将军扑上去压住了他。
那人的武功远在将军之上,长枪一挺,自他胸前一穿而过。
将军一口血喷出来,却仍死死地抓住了他的长枪,令他不能脱身。
白衣人一脚踢飞了他:“真是贱人贱命!”
随手抓过自己的马匹,直冲着那车马追过去。
车马跑得再快,也比不上白衣人的宝马名驹,奔出数十里之后,眼看着距离越来越近。
车中的少女吓得大哭起来:“公主,公主,那人追上来了,怎么办,他追上来了,我们要死了…”
她长得俊秀美丽的一张脸,哭起来如同梨花带雨,抱着公主死不松手:“阿笙不想死啊…”
“滚…”公主被她缠得不耐烦,一手甩开了她。
“阿笙的真的不想死啊,阿笙还小,只有十五岁…家里还有爹娘…”
“去死!”公主听她哭得心烦,“老子又比你强多少,好不容易弄了个公主当,还没得到什么好处就给发配出来…”
少女自窗子里看见那人已经靠近了车马,吓得人也糊涂了,反反复复地念着我不想死不想死一点也不想死…
公主恨恨地想,你不想死,我还不想呢。但见她哭得可怜,毕竟还是不忍心:“把衣服脱下来!”
少女一呆。
“快,听到没有!”
“可是…可是公主,我是女的。”
“废话,难道我还劫你的色。”公主挥手抽了她一记耳光,打得她七晕八素,“他们不是普通的劫匪,是专门冲着我来的,要是运气好,说不定会留我一条命…我们把衣服换了,你就能活下去了…”
“可是那样…”
“哪里来的这么多废话,你不是不想死吗?”公主抓住她衣服往下一扯,又把自己的衣服胡乱套在她身上,少女本就生得俊秀,比她的样子看起来更像个公主,“记着,要是能活下去,一定要找到大唐的皇帝,把我那个破爹说的那些话说给他听…”
“可是…可是…”
“可是个屁呀!”
两个人纠缠着那人已经逼到了近前,纵身而上,抓住了马的缰绳,从车窗将半边身子探进了车箱。
公主抄起簪子冲他刺过去:“你是什么东西,竟敢冒犯我们公主!”
那人一把抓住了她的手,往后一推,她哪里敌得过他的力气,整个人倒在了少女身上,趁这会儿功夫,猛地把车门打开,抱着少女向车下跳下去。
少女尖叫:“救命啊!!!!”
那白衣人身形轻如飞燕,捞住了少女,提到了车顶上。
手中长枪却扎向公主,她只觉得胸前一阵穿心剧痛,那长枪已经扎透了自己的身体,她不可置信地盯着胸前那杆碧血银枪,抬起头来狠狠地瞪了那人一眼。
那白衣人俊秀绝伦的容貌就深深地印在了她的脑海里。
终于双手一松,仰面从车上掉了下去。
车马呼啸而过。
大漠风沙重,一层层的黄沙瞬间就掩盖了她的身体。

第 2 章

长安,长安。
长安大道连狭斜,青牛白马七香车,玉辇纵横过主第,金鞭络绎向候家。龙衔宝盖承朝日,凤吐流苏带晚霞。百丈游丝争绕树,一群娇鸟共啼花。
梦里的长安是人间仙境。
要去长安,要见到皇帝,有太多太多的事,她不能就这么不明不白地埋在了这万丈黄沙里。
头顶上的天空一直都在动。
车玲声声入耳,清脆得像美丽的少女哼唱出来的歌。
天堂?还是地狱?
她睁开眼晴,又慢慢闭了一下。
“还好,活着。”钢针从她额头上拔,抛在了银盘上,叮的一声轻响。施针的人哈哈大笑:“没想到我这三脚猫的手段,竟还救了一条人命。”
公主抬眼看到那个人,一头长发没有束起来,在腰间被大漠里的风吹得凌乱不堪,衣服也已经太过于破旧了,却因为星尘般闪亮的眼眸丝毫也不显得狼狈。
虽然不像阎王,但却有点像妖怪。
公主在心里暗暗地想。
“姑娘是哪里人,怎么大漠中就让人生生的给扎了窟窿,你要知道,窟窿扎在胸前是活不了的,可不能让人乱扎…”
公主白眼一直翻到头顶上,要不是还不能说话,早已经破口大骂了。
“李先生。”旁边托着银盘的侍童轻声提醒,“一般被人扎到的,那都是不情愿,没有人情愿让别人扎的。”
“我看未必。”那姓李的先生微微一笑,“匹夫无罪,怀壁其罪,这位姑娘即便不是情愿让人扎,也一定是做了什么要被人扎的事情,如此穿心一枪,不是有刻骨的仇恨,那就是有特殊的身份了…”
看着他渐渐凑过来的脸,公主心头微微一凛。这个男子看似放浪不羁的说笑和举止,其中似乎另藏着一番深义。
忽然有人在外面喊:“先生,李先生…我家主人请你过去一趟…”
那姓李的先生回过头:“这大风天让人在沙地里蹿来蹿去,他可真会使唤人。”他半欠了身子,往车下去,忽然身后被人狠狠踢了一脚,像粽子一样滚到了地上。
“喂,你这个恩将仇报的女人!”他从地上跳起来,气得指着她鼻子大骂。
公主修养这许久已经可以动,慢慢地收回脚来,浓眉微挑:“哦哦,照你刚才那么说,即便你不是情愿让我踢,也一定是做了什么要让我踢的事情,所谓屁股无罪,怀…怀什么来着?”
李先生哭笑不得:“是匹夫,不是屁股。”
“你这个地方…”公主指了指自己身后,“长得是匹夫不是屁股啊?”
李先生呆了半天,忽然间哈哈大笑:“说得好说得好,我李白走遍大江南北,还是头一次看见姑娘这样的妙人,匹夫是长来干什么的,就是为了让人踢的!”
他一跃下车,狂笑而去。
放浪的笑声一直到很远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敢笑话老娘没文化,等死吧你。”公主低低地骂了一声,见旁边侍童目瞪口呆地看着她,扯开嘴笑了一下,“看什么看?”
“呃…姑娘,李先生为了救你,三天三夜没有入睡,这已经是第四天了。”
“那又怎么样?”
“虽然他笑话你,但是…心里其实还是担心你的,你不要记恨他好不好?”
“救我我会报答他,可是笑话我的人,我还是会踢他的。”
侍童又呆了一会儿,才轻声说:“姑娘,我一直在猜,你到底是什么人,衣服这么漂亮华贵,却孤身一人被重伤丢在了大漠中,是谁想至你于死地?你又为什么会招来这样的横祸,这是每个人都好奇的,并不单单是李先生会做出那样子的猜测。”
“我是公主。”
“哎?”侍童瞪大了眼晴。
公主叹了口气,觉得伤口剧痛,颓然地倒了下去:“骗你的。”
“哦,我说嘛,公主要是你这样子,皇上早就气死了。”
她轻哼,后娘养的公主没有听过吗?
可到底是什么人在大漠中狙击古斯车队?如此准确无误的找到车队所在的位置,也是早已经熟知内情的人才能做的出来!
杀人灭口,劫走假公主,目的又是什么?
和国师连将军相处的时间虽然不长,可他们都是难得一见的好人,就这么惨死在乱枪之下,还有被劫走的阿笙,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只要一闭上眼,就是血染黄沙的种种惨状,夹杂着阿笙撕心裂肺的哭号声。
“我不想死,不想死,不想死…”
公主微微攥紧了手指,血海深仇早晚有一天要向匪徒讨回来,而这一切,又怎么能说给这些不相干的人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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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字改了下,本来是一个读者同志起的,当时看起来还挺有气势,不知道为什么往网上一发就显得这么二。
不过这个公主无敌也挺二的。
泪。
人生要怎么样才能不二呢?

第 3 章

已经傍晚时分,夕阳的余辉落在漫漫黄沙之上,有如裹上了一层金装。
人马停车驻扎,公主自车中探出头来,才发现这偌大的车队竟有上千骑,扬扬洒洒一直铺到了眼晴望不见的地方。
正暗中纳闷这群人又是什么来路,却见那被称做“李白”的先生大步走过来,本来俊美的脸上,一道道伤痕纵横交错。
侍童一见他就呆住了:“先生,你这是去猫窝里转了一圈吗?”
李白神色懊恼:“还不是你家那位少爷,这几天都不肯吃饭,你们李爷派了我去劝他,结果白白添了一脸伤。”目光一转看到公主立在车前,脸上的血色略微恢复了一些,就只觉得眉目如星似剑,不笑的时候唇边也有两个浅浅的笑窝,份外风流美丽,一时间竟看呆了。
公主瞪了他一眼:“看什么看?”
李白被她骂得“啊”地叫了一声,仰面倒在车里:“我这是什么运气,碰到的人个个都恩将仇报,早知道这样去当个坏人算了。”
公主却说:“我只见过挣扎着不肯死的,可没见过不吃饭,还不知道你做了什么坏事,才让人家抓了一脸伤。”
李白把头歪到一旁:“好吧,都是我的错,我不该救你,不该自讨这个没趣,不过姑娘有一句话我还是要说,大千世界,你没见过的事可太多了,长安殿三千六百一十八阶白玉梯,富贵人家以酒做水,以金为土,又怎么会在乎那两口饭吃。”
公主听得暗暗生气,一样的富贵人家,怎么她命就这么苦,没过上两天好日子就被那个破爹打发出来当炮灰,本以为长安是个好去处,结果半路上又被匪徒打劫。
“老子…”她话到一半又咽了一回去,硬生生地改成了“我”,“我挨过饿,知道那滋味不好受,但凡肯饿自己的人,没有一个不是心里想着念着要吃饭的…但真的要吃,又让自己前两天挨的饿白费了功夫,所以劝人吃饭这件事,一定要给人一个足够理由,一个漂亮的台阶下…”
李白眼晴一亮,猛地翻身坐起来:“真是好见识!”
“什么好见识。”公主翻了个白眼,“只不过你们这些大爷,没有哪个人是真的挨过饿而已。”
李白呆呆地看着她想,这美丽的少女衣服穿得这样华丽,举止言语却又粗俗得惨不忍睹,要说完全没有念过书,说起道理来却能头头是道,究竟哪里来的这样奇怪的人呢?
他跃下车来,向公主躬身一揖:“好吧,姑娘,你帮个忙,给我们那位少爷一个台阶下,好歹别让他饿死了。”
公主唇边两个酒窝深了一深:“小事一桩。不过你求了我,可就别把什么救命之恩挂在嘴边上了,老…呃…我不爱听那个。”
“好好好,我没有救过你,是你自己把肚子的窟窿长全的。”
公主切了一声:“你要不救我,说不定我就真长全了。”
李白被她噎得半死,白眼翻了两下才说:“我的好姑娘,你有什么办法快拿出来吧,李爷已经伤透脑筋了。”
“先给我杀一匹马。”
“哎?”
“再把这辆车拆了!”公主抬手一指马车。
李白被她气吞山河的架式吓了一跳:“你…你要干什么?”
“少说废话,你们那位少爷重要,还是这一车一马更重要?”
李白看了侍童一眼,侍童又看了李白一眼,迟疑着说道:“这事我得问问李爷。”
“快去快去,我的好心可一向都不长久。”
侍童一溜小跑往前面的车队去,听她说话,心里暗想,杀马卸车那也能叫好心了,他在一辆金壁辉煌的八架马车前停住脚步,半跪下身,隔着金珠串成的帘子把刚刚的事情说了一遍。
那里面的人半晌没说话,忽然间一开口,便觉得大漠里风静花开,万物无声:“任她去吧。且看她如何行事。”
侍童点头应声:“奴婢会替爷紧看着她。”声音清脆,十五六岁的人,却仍然带了一点点童音。
那李爷看他转头快跑而去,一手掀开了金玉珠帘,望着无边无际的大漠暗自出神。再走三四天的路程就是长安地界,玉马金池的长安,重茂这样刁钻的脾气,这座城池可能容得下他?
而重茂那一颗小小的心,又能容得下这天下之大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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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那个名字被人p了。
我也没有办法啊。
越来越不会起名字了。
更名为《盛唐幻夜》,我说格局有点大了,这本不是个大格局的故事。
不过总体来说比《公主无敌》看着顺眼多了,将就着点儿吧。

第 4 章

搞破坏本来就是公主最擅长的事,难得这次东西的主人亲自点了头,砸起来那叫一个痛快淋漓:“果然是胡杨木造的车,砸碎的感觉也比其他车子要爽口清脆!”
侍童呆呆地看着那一堆碎木头:“这车子的名字可不叫黄瓜,而且姑娘…你到底砸过多少辆车?”
公主砸得兴趣,只当听不见他的嘲讽,拿了一块碎木闻了闻:“这个香味儿,怎么有得有三百多年了吧,你们可真是会糟蹋东西。”
李白和那侍童被她说得目瞪口呆:“你把好端端的一辆车给拆成这个样子,难道就不叫糟蹋东西。”
“说你们不懂还不服气。”公主转头看那向那些兵士,“把这些木头都劈成五分长三分宽的木块,粗细一定要均匀,厚度要一致。”
那些人应了一声扑上来,半盏茶的功夫就把木块劈成了公主所说的样子。层层叠叠地摞成了半个高,在大漠里架起了火来。
这时候捡了最好和马肉洗净,本来该是用新鲜的羊肉,但此处没有材料,退而求其次之。让跟随车队的厨子用盐跟酒腌了半个时辰,用蛋汁泡过,再拿葱姜入味儿,架到了火堆之上。
百年胡杨木烧出一种异样的浓香,等肉渐渐有了熟透的意思,和着木香,葱香,酒香,在车马间泛滥成灾,就像是春情荡漾的女子一般,任由大漠里的风将它送进每个人的怀抱中。
而那些清心寡俗了太多日子的热血男儿们,被色食性也勾引得一步步靠近过来。在火堆旁围成了一座,要不是早就有主人的命令不许他们轻举妄,就已经是一拥而上了。
天已经黑下来,就只见一团火烧在心里,烧得人坐立不安。
那香气越发的浓郁,好像是嗅一嗅就让人神魂颠倒。
最美丽的女人也不过就是如此。
那些人终于忍不住向火堆伸出了手来。
却被公主一把打飞:“想吃也不是可以,但这世上可没有白来的好处。”
那香气似乎妖魔般的诱惑力,引得人胡言乱语:“那姑娘你说怎么办,我们听你的。”
“唱个小曲来听。”
“哎?”那人伸着脖子一呆。
“听不懂我的话?”公主把腿架到板凳上,秀丽的脸上却是十足的流氓样。
那人下意识地望向侍童,那青衣小童一挥手,他急忙点了点头:“好,好。”说着就有点犯犹疑,他不会唱什么小曲儿,半天终于吼出来一句,“男儿保国皆为家,家破人亡国安在,流血流汗不流泪,阵上杀敌万万千…”
唱得兴起反而收不住口,公主割了一块肉丢向他:“唱得好!”
那人反手将长剑穿住,大大地咬了一口:“好香,好肉要配好酒!”
“这歌唱得好。”李白笑着抄剑在手,“我也来凑热闹!”
只听他清啸一声,长剑挽成了一团雪花,轻吟且歌,直入九天:“
宝剑双蛟龙。
雪花照芙蓉。
精光射天地。
雷腾不可冲。
一去别金匣。
飞沉失相从。
风胡灭已久。
所以潜其锋。
吴水深万丈。
楚山邈千重。
雌雄终不隔。
神物会当逢。
“好!好诗!”上千兵士喝彩声如雷贯耳,把苍凉的大漠也激起浪花。
公主虽然没念过多少书,也知道诗是好诗,歌是好歌,随着众人喝了一声彩,割了大大的一声肉丢过去。
李白持剑抱酒,一手捞住了肉,仰面倒进了酒去,狂笑不已。
一时间歌声如潮涌,欢声笑语,此起彼伏。
而那肉香酒香更像是让整个大漠都焕发了生命。
人人都忘了这一场戏本是做戏,要给另外一个人看的,连歌带舞笑得东倒西歪,公主抱着酒坛子也几乎灌晕过去,忽然间所有的声音都静了下来。
公主顺着那些人的目光望过去,却见被阴影笼罩的角落里,一个单薄瘦小的身形慢慢浮现出来。
他一步步走进光影中,才发现不过是个十二三岁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