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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3.25

皇帝的目光凝固在她的身上。
“女君要往匈奴?”他问,声音不辨喜怒。
“正是,伏惟陛下恩准!”徽妍重复道。
皇帝的眉梢微微扬起,似有几分玩味,“你往匈奴,是怕朕那些兵将一时心血起来就灭了王庭,还是担忧蒲那与从音?”
徽妍仍跪在地上,答道,“禀陛下,妾乃阏氏女官之长,今王子与居次有难,妾出力营救,义不容辞……”
“你跟着去,可做什么?”皇帝打断她的话,冷冷道,“漠北动乱,去到就是刀兵恶战,你跟着去,是你救别人还是别人救你?”
“妾虽无力参战,但也绝不会拖累他人。”徽妍忙道,“陛下,妾在王庭八年,通晓匈语,亦熟知各部之事!而王师入漠北,除了杀伐,还要与各部打交道,妾可为参谋!”
皇帝看着她,有些啼笑皆非。
他走到她面前,看着她,忽而道,“王徽妍,你见过杀人么?”
徽妍愣了愣。
皇帝不紧不慢:“敌我相接,刀剑进去便是惨嚎,鲜血泼面,人首断肢散落一地,无论你是何人,都逃不过你死我活的厮杀,半点道理不讲。你想过么?”
徽妍面色一白,却没有退缩。
“禀陛下,”她说,“妾想过,妾亦见过,也做过。”
轮到皇帝愣住:“什么?”
“四年前,左谷蠡王叛乱,趁阏氏往离宫避暑之时,欲杀阏氏以绝乌珊与汉庭之好。当时蒲那王子不足两岁,统共不过百人,被数倍暴徒围困宫帐之中,援兵来到之前,妾用弩射杀了两人。”徽妍神色恳切,眼眶中已经泛起了泪意,“陛下,妾正是知晓厮杀何其残酷,才自请往匈奴。阏氏待我等侍臣有大恩,王子与居次身处险境,而妾安居中原,将来有何脸面到黄泉下去见阏氏……”她越说越激动,声音忽而一哽咽,不能言语。
皇帝注视着她,没有立刻接话。
“徐恩,听到了?”少顷,他看向徐恩。
徐恩忙道:“听到了。”
“让郑敞去安排吧。”他吩咐道。
徐恩讶然,张张嘴,但看皇帝神色不似说笑,忙应了去办。
徽妍没想到皇帝会答应得这般痛快,转悲为喜。
“谢陛下!”她再拜行礼。
“左谷蠡王之乱,当时中原亦动荡,却是朕忘了。”皇帝道,唇边露出笑意,“女君情义深重,不吝生死,朕甚感欣慰。”
徽妍忙擦擦眼角残留的泪水,道,“妾自闻知此事以来,心中焦虑,夜不能寐。此去匈奴,虽知出力绵薄,且道路凶险,但只要能救出王子与居次,妾亦无憾。”
皇帝缓缓道:“女君可想过,若王师未及救出,或他二人现下已罹难,又待如何?”
徽妍心绷了一下,抬头,正遇皇帝平静的脸。
她沉默了一下,答道,“禀陛下,妾以为无论何事,难免有隐忧。可若想着坏处而不为,无异因噎废食。无论王子与居次是否在世,妾都要将他二人寻到。”
皇帝注视她,若有所思,却没再多言,颔首,“如此。”
************************
徽妍到了长安之后,就直接去了大鸿胪府,然后又去见皇帝。从未央宫出来之后,她没有去周浚和王缪的府上,而是吩咐驾车的家人,到驿馆中过夜。
家人十分诧异,徽妍却不解释,让他照办。
她并不想让王缪与周浚得知她明日就去匈奴,他们会如何反应,徽妍不用想也知道。她知道戚氏的吩咐,也没有告诉张挺和跟随自己来长安的家人,她心意已决,告诉他们,只会徒增烦恼。夜里,徽妍在驿馆写了一封长长的家书,细述情理,向母亲告罪。
第二日,天还未亮,就有馆人来敲门,说有人来寻她。
徽妍忙出到驿馆前,只见一辆马车已经等候在了那里,跟着两三从人。一人身着期门武弁之服,向徽妍行礼,“在下奉郑中郎之命,来接女君,请女君登车!”
昨日在宫中,郑敞与她约定了出发时辰等事宜,如今,正是不早不晚。
徽妍还了礼,看向身旁一脸不明所以的家人。
“女君,这……这是……”他支支吾吾。
徽妍没回答,将家书拿出来,递给他,“此书交与母亲,此事前后,我俱已说清。替我告知她,我此去,万事皆会小心,归来之后,必负荆请罪,任她责罚。”
家人面色不定,接过那家书,唯唯应下。
徽妍看着他,片刻,不再耽搁,转身登车。
天才蒙蒙亮,章台宫前,军士已经集结。北军发万人往朔方,皆骑兵。领军的是卫将军杜焘,徽妍被安排在将军幕僚之中。
杜焘来检视的时候,看到徽妍,露出讶色。
替徽妍驾车的从人忙解释,他明白过来,脸上玩味的表情却没有收起。
“军中从无女子,”他坐在马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女史切莫以为是个闺秀,便可得优待。”
徽妍毫无惧色:“将军放心,妾既敢来,便从未想过要优待。”
杜焘微微扬眉,不再管她,策马自往别处。
从长安到朔方路途遥远,为不致耽搁,车马先行。万蹄踏过,犹如滚雷,大道上尘土漫天。徽妍回望长安,只见高高的城墙矗立着,越来越远。
正如八年前,在同一条道路上,她离开家人,奔赴塞外。
只不过那时是被迫,而现在,是自愿。
夜里歇宿时,是在野地里。徽妍坐在毛毡上,从包袱里拿出一把匕首来,拔出鞘,只见锃亮如故。
她看了看,取出一块巾帕,慢慢擦拭。
“女君还带了兵器。”一个悠悠的声音传到耳中,徽妍抬头,却见杜焘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过来,站在她身旁。
徽妍向杜焘一礼,答道,“正是。”
“自己买的?”
“非也,此乃妾父所赠。”徽妍道。
杜焘了然。昨日在殿上打过交道之后,他曾打听过徽妍的来历,知道她的父亲就是先太子太傅王兆。杜焘当年不过是个低等外戚子弟,对王兆没什么大印象,听了这话,也并无多大想法。
“女君预备做防身之用么?”他问。
“正是。”
“不瞒女君,此物最多能自刎。”杜焘莞尔,说罢,礼貌地行个礼,施施然走开。
徽妍哑然,看着杜焘离开的身影,再看看自己的匕首,少顷,继续擦拭。
“……匈奴大多是化外之人,你随身带着,将来若遇了危险,可凭它自保。” 当年她临行时,父亲将这匕首给她,曾如是说道。
如他所言,在匈奴八年,徽妍一直带着。不过,至于唯一一次曾经用到它。那是在左谷蠡王之乱时,叛军围攻离宫,眼看暴徒要杀进来,众人又害怕又紧张,侍婢们都哭了起来。徽妍那时也害怕得要命,把这匕首□□,心里却想着,万一那些恶徒冲进来,她宁死也要保住清白。
可想是一回事,做是一回事。等到真的有人冲进帐来,徽妍却拿起了一名死去侍卫的弩,射出一箭又一箭……那物什她只看人用过两三回,没有亲手试过,可到性命攸关之时,她却一下就上了手,并且还杀了人。
那次算是有惊无险,因为接着,郅师耆就领着救兵杀退了左谷蠡王,救出了她们。也就是那之后,郅师耆开始说要娶她。
徽妍自然没有答应,但是从那以后,她也明白,自己纵然失望、不如意,也从未丧失过生存之念。而自己的勇气,远比她以为的要大;能做的事,也比她以为的要多。
看着光可鉴人的刃面,徽妍又不禁想起父亲,还有弘农的家人。
“……戚夫人不知晓此事,对么?你不怕他们忧心?”昨日,皇帝曾经这样问她。
徽妍沉默了一下,道,“妾别无他法。陛下,妾在匈奴时,日夜思念家人,而阏氏成全了妾的心愿。如今逢此变故,阏氏若在世,必不顾一切护儿女周全,妾也要成全阏氏心愿。”
*****************
事情紧急,大军每日天未明即开拔,天色全黑时才歇宿。
徽妍的车夫,叫班启,是个在宫中做杂役的宦者,都徽妍很是和气。她是女子,逢着歇息时,总有不便之事。班启很是帮忙,替她遮掩时,大大方方。徽妍从前也曾长途跋涉,且不止一回,却不得不承认,这次出门最是舒心。
她问班启:“你从前侍奉过宫眷么?”
“当然侍奉过。”班启说,“从前先帝有个十分宠爱的赵婕妤,小人还替她驾过车!”说罢,笑笑,“不过她们都不如女君好说话。”
徽妍莞尔,又问,“郑郎中怎会派你来驾车?你可知此番去的是匈奴?”
“自然知晓。”
“你不怕?”
“怕甚!这么多北军军士跟着,可都是精锐!”班启说罢,瞅一眼周围,低声道,“不瞒女君,小人在宫中是早腻烦了。正巧郑郎中说,女君曾在匈奴八年,此番再去,是要立大功。小人跟着女君,定也能加个爵得个赏赐!”
徽妍赧然,忙道,“我曾在匈奴八年不假,可这次未必能立功。”
“当然能!”班启道,“女君莫骗小人,宫中都知晓了,昨日女君在宣室殿舌战群臣,陛下便是听了女君的话才决意出兵。陛下是何等人物?从登基前去平羌乱开始,就从未打过败仗!”
徽妍无语,相似的话,她这几日也在别的许多人嘴里听到过,有杂役也有军士。皇帝对于他们而言,似乎已经超越了“陛下”二字,他们对皇帝,简直崇拜得盲目。
不过皇帝的战绩,徽妍自己也是清除的。作为一个天子,恐怕只有开国的高祖皇帝亲征比他多,并且从无败绩。徽妍想着,忽然很希望皇帝此番也能亲征,最好大军一到,混战的匈奴各部就乖乖停战,把蒲那和从音交给她。
别做梦啦。心里一个声音道,徽妍苦笑,不再去想。
长途奔波,十余日之后,大军终于到了朔方。
除了长安的北军军士,从各地抽调的军队,加上朔方精锐,往漠北平叛的王师共有五万人。而维持补给和辎重的后军也人数众多,徽妍从幕僚的议论中得知,此番征伐,调集人数足有十余万。
从决定平叛到现在,也不过半月,短短时日,便拉开了如此架势。徽妍从前在王庭的时候,也曾见识过乌珊单于与他人摩擦,召兵待战,知晓其中准备不易。
徽妍以为,杜焘是主帅。但无论在路上还是到达朔方,每每商讨事务,主帅之位却是空的。她私下向幕僚询问根由,却被告知“主帅未至”。
徽妍诧异不已,直到第二日清晨,号角响起,一队人马开入城中,她才恍然大悟。
一人立在战车之上,身着金甲,众人见到,皆欢欣鼓舞,高声呼喊行礼。
是皇帝。

第33章 3.25

皇帝亲征的消息,让在朔方等待出征的军士们斗志高涨。
幕僚们亦欢欣不已,言谈间大有不再担心匈奴平定不了的势头。
皇帝主持的朝会上,众将领对乌珊王庭如今形势讨论得十分激烈。声音传到不远处的厢房中,幕僚们却是无暇偷听,每个人都在忙碌。朔方离匈奴最近,每一份关于匈奴的奏报也是由朔方发出,如今送到皇帝面前的消息更是浩如烟海。自从来到朔方,幕僚们就在夜以继日地将各路消息整理起来,以供官长们决策。
徽妍也不想闲着,她希望知道更多的事,来到朔方之后,就向杜焘提出加入幕僚。
但杜焘对此无动于衷。
“大战在即,各司其职,幕僚是幕僚,女君是女君。”他满头大汗,在百忙之中抽出空来看她一眼,道,“女君若想帮忙,不如去庖厨试试糗粮做得滋味如何,或到军士中转一转,看看谁人衣袍破了帮忙补一补。”说罢,摆摆手,继续与幕僚们商讨事务。
徽妍被堵回来,只得在旁边听他们议事,但没多久,就被请了出去。
如今皇帝来到,此事也毫无改变。他自从来到朔方,就一直在官署中与众人议事,徽妍想见他也见不到。不过徽妍知道皇帝能让她来已经是天大的面子,自己总要这要那,便成了不识好歹。
徽妍无法,却又不甘心,只得在皇帝的行营外徘徊,生怕错过什么消息。
“这不是王女君?”一个声音忽而从身后响起。
徽妍回头,却见是她三个月前到朔方时,遇到的父亲故旧戴松。
见礼之后,戴松诧异地问,“女君不是早回了汉地,如今怎又到了朔方?”
徽妍将前后事由告知戴松,知他是郡府的府吏,忙问,“妾欲知匈奴现状,奈何无从接近机要之地,不知府吏可有甚消息?”
戴松看她着急的模样,苦笑叹气,“确是难为女君。在下亦不得参与机要议事,但消息总归知晓不少,女君,此地非说话之处,还请借一步往别处。”说罢,将徽妍领到附近一处亭庐之中,坐下细说。
乌珊单于去世,左贤王杀太子,诸王子在各部支持之下争位,引起混战。这些,徽妍一早就是知道的,不过那都是至少十日前的消息了,对于近况,她并不知晓。匈奴□□至今已有整月,戴松在朔方,每日都能听到许多消息。听他叙述,徽妍对匈奴现况渐渐明了。
诸王子之中,左贤王孤胡自然是最强。杀了太子之后,他强行占了王庭,自封单于。乌珊单于的儿子,包括孤胡和郅师耆在内,已经封王者有八人。这些王子各有兵马,也各有部族支持。孤胡兵变时,曾想将这些兄弟都杀掉,无奈有几人嗅到风声不对,悄悄离开了王庭。孤胡无奈,怕激起□□,对外声称太子暴亡,安抚众部族,对内则软禁落在他手上的兄弟,争取大臣和贵族的支持。但他想得太简单,流落在外的几个王子并不甘心臣服孤胡,各自纠结兵力,进攻王庭;而被囚禁的诸王,身后部族亦不肯承认孤胡是单于,也跟着起兵进攻王庭。
于是,混战开始。一个月来,许多人掉了脑袋,王庭中来不及逃走的乌珊单于儿女,都被孤胡杀了。孤胡占据王庭,而王庭之外,其余几个王子除了进攻王庭,互相之间亦厮杀吞并。如今,漠北分裂为四部,一为右贤王孤胡,一为左温禺鞮王碌图,一为右日逐王郅师耆,一为左渐将王赫昌。
听到郅师耆的名字,徽妍心中一动,忙问,“右日逐王郅师耆在何处?”
“在涿邪山与燕然山之间。”戴松道,说着,笑了笑,“右日逐王兵力最弱,可在下看来,却最是聪明。此地有两山之险,易守难攻,前些日子,左温禺鞮王想将他吞并,却久攻不下,作罢而归。”
这是徽妍第一次听到郅师耆的消息,提起的心安稳了许多,却紧接着又问,“府君可知,蒲那王子与从音居次,现在何处?”
戴松摇头:“这些时日以来,我等亦多方打听,俱无消息。若他二人未曾遭难,最可能便是与右日逐王在一处。”
徽妍亦是此想,颔首,不再言语。
待得回到住处,班启见到她,忙道,“女君可回来了,方才内侍来,说陛下要见女君!”
徽妍讶然,即刻快步走出门去,前往行营。
堂上,议事的众人大多已经散去,徽妍进来时,皇帝与杜焘等数人围在地图前,正低声说着话。
徽妍向皇帝行礼,皇帝只淡淡说了声,“免礼。”接着随即道,“朕召卿来,乃是刚得了蒲那与从音消息。”说罢,看看旁边一位看起来风尘仆仆的将官,道,“此乃仁昭阏氏女史,可将全情告知。”
那位将官应了声,走过来,向徽妍一礼,“女史,我等方才得到消息,蒲那王子与从音居次,均在左日逐王郅师耆手中。”
徽妍听到这话,简直如同听到天籁,登时大喜。心头的阴霾似忽而散开,拨云见日。
“不过只怕处境不妙。”不等她高兴完,将官接着道,“左渐将王五日前杀了左温禺鞮王,如今正从燕然山进攻右日逐王。其有西北匈奴支持,对燕然山两相夹击。”
徽妍面色一变。
这边说着,上首,皇帝与杜焘等人仍在议论纷纷。
“此事只怕艰难。”一人看着地图,眉头锁起,“朔方至浑邪山,最快也要八日,而此消息乃五日前之事,只怕我等还未及赶到,右日逐王已支持不住,为左温禺鞮王所败。”
“臣亦是此意。”另一位将官道,“我等乃平乱而来,乱由右贤王孤胡而生,故而首当攻王庭。掌握王庭,犹如蛇拿七寸,盛威之下。西北匈奴、左温禺鞮王等人自会罢兵。”
徽妍听着,忍不住道:“不可,首攻王庭,先机尽失,于我无益!”
听得她的话,众人皆诧异,看过来。
“哦?”皇帝亦将目光从图上转到她的脸上,“卿何出此言?”
徽妍整理了一下思绪,道:“妾以为,此事之首要,并非平乱,乃在立嗣。陛下,如今单于与太子皆殁,王庭无主,故而生乱。陛下就算平乱,首要之事亦是立嗣。如今乌珊单于之子,不过四人,右贤王孤胡、左渐将王赫昌、右日逐王郅师耆以及仁昭阏氏之子蒲那。陛下平乱,孤胡为祸首,自不可立;而若郅师耆与蒲那为赫昌所杀,单于之子所剩者便只有赫昌。赫昌与西北匈奴勾结,必不与我朝为善,立之不妥。最妥当的,唯有郅师耆与蒲那。蒲那生母为我公主,自不必言,而郅师耆生母亦汉人,若为单于,皆可修好。陛下若攻王庭,则二者皆失,百害无一利,请陛下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