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他着一身月白色锦袍,衣纹云龙,穿着华贵,面容俊逸悠然,举手投足间,尽显一股沉稳大气之风。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适才向暮子妍求证的三王子暮洪泽。
“王叔,当年鲁国王宫那一舞,我倒是未曾前去,不曾得见,今日既然有机会,依我看,还是让小萱舞那一曲,以弥补我心中遗憾,不知可好?”
“这…”
暮建忠顿时露出一脸为难的表情,连三王子都亲自出面,若是他还不答应,的确有些说不过去了。
而暮子萱却是在听闻暮洪泽此言之时,双眼凌厉地朝着他瞪了一眼。
后者虽然看见,却故作视而不见,目光依然带着希冀看向暮建忠。
不得不说,暮洪泽的出面,顿时令风向再度改变。
先前叫嚣让暮子萱随便舞一曲便可的宾客们纷纷改口表示赞同。
这样的状况,属实有些出乎尉迟隆裕的预料。
但是结果,却正在渐渐朝着他预估的方向转变。
一番暗中的较劲之后,暮建忠最终还是不得不点头应允。
暮子萱则是在转身离开宴会前去准备之时,仍旧不忘目光恨恨地瞪了一眼暮洪泽。
而后,方才咬牙切齿地举步离开。
此时的她,还不曾料到,原本在鲁国各王子中,明明最喜欢她的三王子,早已经对她生了嫌隙。
她只以为,三王子之所以会提出这个要求,纯粹只是因为想要一睹她当年在鲁国王宫之时的风采。
而暮洪泽则是在暮子萱转身离开之时,目光莫测地看了一眼暮子妍,方才缓缓坐下。
暮子妍明白,暮洪泽过去或许是真的喜欢暮子萱。
但是,他所喜欢的暮子萱,只是那个天真可爱的小萱。
可是如今,他得知她在他面前的一切,很有可能只是她假装出来的一面,他便不会再轻易站在她那一边。
甚至,他一定会找出确切的证据,证明暮子萱过去所呈现在他面前的一切,都只不过是她的伪装。
这也正是为什么,在众多王子之中,暮洪泽能够脱颖而出的主要原因。
说到底,就他而言,又怎么能够允许暮子萱的存心欺骗?
大家猜猜看,尉迟会用什么方法来说明事情的真相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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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子萱的身影离开宴席之后不久,众人谈笑之间,只见大厅周围的灯光忽然间扑灭,而中央的灯光,却在下一瞬陡然间点亮。
好戏即将登场。
尉迟隆裕坐下来之后,大手一直轻轻覆在暮子妍白皙细腻的小手上,动作轻缓地抚摸着。肋
仿佛手中轻抚的是价值连城的美玉一般小心翼翼。
他用几不可闻的声音说道:“妍妍,你放心,一切交给我。”
暮子妍闻言,心下不由微微撼动,反手握住他的手,双眼侧目看向他,眼中是前所未有的坚定和信任。
尉迟隆裕见状,与之相视一笑,此时此刻,不用更多的言语,只一个眼神的交汇,他们已将彼此心中所想传递给了对方。
随着优美绝伦的丝竹之声渐渐响起,大厅里只见一抹水红色的身影如谪仙一般飘逸而来,渐行渐近。
醉春风一曲,作曲本就精妙无比,曲调时而温和怡人婉转悠扬,时而又波澜起伏壮阔激荡。
这无形中就增加了舞蹈的难度。
舞者既要跳出春风吹拂之时激荡的一面,又要舞出细风温和轻拂的一面。
暮子萱此时穿了一身水红色的纱裙,绝美的面容上,眉眼间顾盼生姿,光华流转。
她轻摇水袖,细臂翻转,再与她那本就婀娜的身姿搭配起来,身体呈现在众人眼前的曲线直接将这一舞的难度体现得越发淋漓尽致。镬
每一个动作,或快或慢,若没有扎实的功底,绝不可能做到如此标准。
可是,也仅此而已。
她这一舞,顶多可称得上是将整支曲子连贯地跳了下来,没有任何差错,也没有任何停顿,非常流畅,却少了《醉春风》一曲本该有的神韵。
她脸上的表情,始终都是含笑勾人,却未曾想过丁点儿表现这一曲的精髓。
是以,她这一曲舞毕之后,尽管宴会上的宾客们纷纷拍手叫好,就连那三王子也不例外。
可是,却唯有暮建忠和尉迟隆裕二人并未称赞半个“好”字。
二人都是亲眼见过暮子妍舞那一曲的,尽管如今已经时隔三年多,但是,他们依旧深刻记得当时她那一舞的绝妙无双。
这曲调的神韵,她几乎尽数融入舞中,她的每一个眼神,每一个动作,都不单单只是在跳舞,而是将自己整个人都幻化成春风,来尽情演绎这一曲《醉春风》。
如此,相比之下,两人虽然舞得都极好,可暮子萱与暮子妍比起来,却是明显差了一大截。
暮子萱舞毕之后,与暮子妍一般无二绝美的脸上,忽而绽放出一抹娇羞无比的笑容,目光含羞带涩地看向尉迟隆裕,轻声问道:“不知小萱这舞跳的,陛下可还满意?”
她之所以如此,本是为了配合先前暮建忠所说的那一番话,顺便也营造她与尉迟隆裕的确互相喜欢的假象。
哪知,尉迟隆裕听闻此言,好看的薄唇边却是勾起一抹高深莫测的笑意,缓缓开口说道:“暮子萱郡主盛名在外,这一曲自然是舞得极好。只可惜,好像与本王记忆中那一舞,差得太多!”
暮子萱一听这话,脸上原本带着的一丝媚笑顿时有些挂不住了。
她显然没有料到尉迟隆裕竟会当面驳了她的面子。
“国王陛下,你这就说笑了,两支舞都是小萱所跳,怎么可能差得太多?”
暮建忠闻言,脸上的笑容险些就要挂不住了,但他还是忍不住开口为暮子萱说话。
尉迟隆裕见状,不由挑了挑眉,随即拉着暮子妍站起身来说道:“凌天王,我本敬你是妍妍的父亲,之前才多加忍让。如今看来,你是一定要偏袒暮子萱了?”
他说这话的时候,话语陡然间变得凌厉锋利起来,看着暮建忠的目光更是犀利万分,深邃的眼眸中尽是一片不容人退却的逼视之色。
“呵呵,国王陛下此言何意?”
暮建忠意识到事情似乎有些不妙,心里一边飞快地盘算着,一边紧绷着笑脸故作不知地开口问道。
尉迟隆裕见此,倒也不怒,而是将目光转向今日大厅中的各位宾客,朗声说道:“今日既然大家都在,本王就把话挑明了吧。由于凌天王对本王有所误会,所以他才会说出先前那一番话。事实上,从最初到现在,我中意的女人,一直都只有暮子妍一人。”
他一边说着,一边抬起与暮子妍紧紧交握的手,置于众人面前。
他口中的话语,是前所未有的坚定,目光轻轻掠过站在场中惊愕无比的暮子萱,在众人再度掀起的喧哗声中,继续说道:“当年在鲁国,我曾在都城大街上有缘与妍妍初见,那时,我便认定了她是我心中之人。翌日,在鲁国国王的寿宴上,那一曲醉春风,我本以为是暮子萱演绎,这才一直误以为我喜欢之人是她。只是,我从来不曾想到,那日那一曲,竟然是暮子妍代替她演绎。我言尽于此,话说到这里,事实真相究竟如何,相信在座的各位如今已经心如明镜。”
尉迟隆裕说完这段话,又将目光转向暮建忠,紧接着开口说道:“今日本是凌天王寿辰,实在应该好好庆祝一番,只是本王实在看不惯您对妍妍的所作所为,请恕本王与妍妍先行离席。”
他一边说着,一边拉着暮子妍就往门外走。
完全不顾暮建忠和阮馨盈脸上的愕然,以及暮子萱眼中渐渐凝聚起的深深恨意。
暮建忠和阮馨盈两个人在听了这番话语之后,竟是完全懵了。
这段时间以来,他们一直以为是暮子妍抢了暮子萱的夫婿。如今看来,似乎他们一直都误会妍妍了?
这尉迟隆裕喜欢的人,竟然从一开始就是妍妍?
为人父母,他们此刻心中恍然大悟,但却迟迟无法从惊愕中回神。
强大的愧疚感从他们心底里如潮汐般汹涌翻滚,让他们一时之间完全不知所措。
坐在一旁的三王子听了这一席话之后,眼中早已染上一丝若有所思之色。
如果尉迟隆裕说的都是真的,那么…
他几乎不敢想象,这一切的一切,竟都是暮子萱的用心!
今日宴会上这一切,都是她和暮建忠一手设计的!
那个在他眼中天真可爱的暮子萱,真的会是心机如此深沉的一个人吗?
三王子眉头几不可见地微微蹙起,而后又放下。
他如此想着,脸上笑容依旧,但心思却越发深沉。
眼看着尉迟隆裕和暮子妍已经走到大厅门口,暮子萱心底怒气翻滚,身形突然间转过身去指着他们说道:“你们站住!”
尉迟隆裕和暮子妍闻声,皆是停下脚步,二人双双回首,眼中却明显写着一抹淡淡的厌恶之色。
暮子萱见他们停下来,这才放下指着他们的手,故作平静地说道:“姐姐,既然国王陛下说当年那一曲是你所舞,今日妹妹倒是想见识见识姐姐当年舞的那一曲,究竟有多么惊为天人!”
此时的暮子萱,已经被怒气冲昏了头脑到了口不择言的地步。
是以,她这一番话说完,坐在主座上的暮建忠口中突然大喝一声:“小萱!”
而暮子萱却仍沉浸在怒气中,犹不自知自己已经默认了当年那一舞实非自己所跳。
只听她语带挑衅地继续说道:“怎么?你不敢吗?不过是临时超常发挥,你便以为你能就此胜过我了?”
她这番话说完,目光便定定地看着暮子妍,仿佛今日她不答应,她便要誓不罢休一般。
尉迟隆裕见此,不由上前一步阻断她看着暮子妍的视线,挡在她身前。
“暮子萱郡主,如今妍妍已是我晋国王后,她要跳,也只能跳给本王一人看。”
尉迟隆裕说着这番话语的同时,与暮子妍交握的手也越发收紧。
显然,他现在是在隐忍。
若非这凌天王府仍旧算是暮子妍的家,他恐怕一刻也不愿在此处多呆。
“怎么?暮子妍,你怕了?”
暮子萱并不理会尉迟隆裕,挑衅的话语从大厅里传来,即使暮子妍被尉迟隆裕挡着,无法看清楚她现在的表情,但是她也能够想象得出,她脸上此时一定是带着嘲讽和鄙夷的模样。
所以,她用力反握了一下尉迟隆裕的手,而后缓步从他身后走出,胸膛挺得笔直地说道:“小萱,从小到大,我一直让着你,但是今日,我不会再继续忍让!”
是的,暮建忠和阮馨盈对暮子萱的偏袒,已经让她的心彻底绝望。
一再的忍让换来的只是所有人对她的忽视。
过去,或许因为她不便暴露实力,不能引起他人的注意。
可是现在,情况与以往已经完全有所不同了。
她不需要再隐藏实力,这出云大陆之上,已经没有几人能奈何得了他。
既然如此,自今日起,她就要彻底凌驾于暮子萱之上,不再让任何人轻看了去。
“妍妍…”
尉迟隆裕见她主意已决,眼中不由升起一丝担忧之色,转而看向她。
“裕,你先回去等着,我跳完这一曲咱们再走。”
暮子妍亦是抬头看他,话语柔和地低声商量。
“好吧。”
尉迟隆裕见此,自是不再阻挠,大步走回自己先前坐着的位置,安然坐下。
须臾之后,同样的曲调,暮子妍着一身素雅清淡的雪白色衣裙,在众人的瞩目之下踏着轻缓的脚步如风一般徐徐登场。
浅蓝色刺绣的袖口和领口,将这件白衣衬托得更加素净雅致。
同样的一曲舞,一举手一投足,由暮子妍舞来,竟给人一种完全不同的视觉享受。
这一点,与暮子萱完全不同。
人们仿佛看见眼前突然间狂风大作,猎猎作响,又仿佛看见春日溪边暖风徐徐,轻拂面颊般的悠然和舒适。
整整一曲下来,无论是坐在主座上的暮建忠和阮馨盈,还是暮子萱和三王子,眼中都染满了浓浓的震惊之色。
能将这一曲《醉春风》舞到这般人舞合一,恐怕也只有暮子妍一人了。
无怪只当初这一曲,“暮子萱”的大名便立刻名扬诸国,她的舞更是被人们传得神乎其技。
如今一见,这一舞,果真名副其实,值得那般绝佳的称赞。
暮子妍停下所有动作的时候,在场之人几乎都看得呆了。
鼓掌声迟迟不曾想起,众人只希望这一舞还没有跳完,还会继续跳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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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暮子妍站直了身子,朝众人微微屈膝行了一礼之时,掌声才如潮水般汹涌袭来。
就连暮建忠和阮馨盈都在这阵听起来极为欢快的掌声之中忍不住鼓起了掌。
这一次,却只有暮子萱一人,心里恨得咬牙切齿,手上动作却也忍不住非常不甘心地轻轻为她鼓掌喝彩。肋
她不得不承认,暮子妍这一舞,确实舞得极好。
她从来不曾见过她的舞像今天这般跳的这么好过。
就连在鲁国的那一次,她都不曾亲眼目睹。
一时之间,她心下千回百转,疑问重重。
如果说当年那一舞是她超常发挥,那么今日又作何解释?
《醉春风》这一舞的难度,就算别人不知,她自己却最是清楚的。
想当年就算是她,也是练得那般辛苦。
若没有扎实的功底,仅凭侥幸便两次都可舞得如此之好,是绝对不可能的。
有一个声音在她心中暗暗叫嚣,是暮子妍原本就跳得这么好,这就是她的实力。
可是,她又不愿意承认和面对这个事实,只得满面怔然地坐在那处。
满场哗然之中,尉迟隆裕黑眸中更是酝酿着满满的惊艳之色,忍不住从座位上站起身,举步来到她身边。
大掌将她细嫩的手握入掌心,用恰到好处的声音说道:“妍妍,以后你的舞姿,只能跳给我一人看。”镬
之所以说他的声音恰到好处,那是因为,他这声音刚好不大不小,却可以让在场所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他这话语虽然霸道,却又隐隐透出一丝淡淡的甜蜜,让人听在耳中,甜在心里。
暮子妍闻言,则是抬起头来含笑看着他,白皙如玉的脸庞上漾起一丝淡淡的红晕,颔首说道:“好。”
二人这一副郎情妾意的模样,落在今日所有的宾客眼中,此时方才俱是一片艳羡。
厅里闪烁的灯光照耀在两人完美的容颜上,更是牵动了少男少女们一颗春情荡漾的心。
想不到,这尉迟隆裕中意之人,竟从始至终都是暮子妍,而非暮子萱。
原来,一切的一切,竟都是误会。不只是他们误会了他二人,就连暮子萱亦如是。
暮子妍根本就没有抢她的男人。
当然,这些,还不足以令在场之人震惊,更令他们震惊的是,当年鲁国的那一曲,竟然是由暮子妍所舞。
在这一刻,寿宴上的宾客们都有些缓不过神来。
这样的事实,别说是他们,就连暮子萱亦无法接受,只见她愣愣地坐在那里,看着眼前发生的这一切,不甘心,却也只能无可奈何无能为力,甚至是无计可施。
这边,暮子妍话落,目光已经转而看向暮建忠和阮馨盈,那与尉迟隆裕对视之时,温情荡漾的眼眸在这一瞬间归于平静,冰冷得让人只看一眼,便觉心寒。
“妍妍…”
主座上,阮馨盈近乎失声轻唤,她微微站起身来,那绝美的脸上满是一片懊悔担忧之色。
暮建忠虽然依旧面无表情,但不难看出,他现在也是在极力隐忍和平复心中的震惊。
“父王,母亲,这是我最后一次这么叫你们。同样为人父母,依我看,只有小萱才是你们的女儿,而我,什么都不是!”
暮子妍说完这一句话,唇边不由凄凉一笑。
儿时阮馨盈对她的好仿佛还犹如昨日般历历在目近在眼前,如今这才不过一年不到的时间,她竟已经完全成为暮子萱的母亲,而非她们的母亲。
多么的荒唐可笑,可是这样的结局,却也早就在她预料之中。
毕竟,阮馨盈作为凌天王妃,自是要事事顺着暮建忠的意。
暮建忠喜欢小萱,那她自然而然也就会随之更喜欢她多一些吧。
“妍妍,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暮建忠一听她这话,当即横眉冷目,怒容相对。
一双带着怒气的眼眸直直盯住她,仿佛她做了多么大逆不道之事一般。
“就是这个意思。父王,今日你既然与小萱联合起来办了这场寿宴,又上演了如此一出好戏,那就应该想得到,我对你们该有多么的失望!还有你,母亲,尽管你过去对我还算不错,可是那日你在我门前所说的那一席话,已让我对你彻底失去了信心。从今日起,我暮子妍,无父无母,在凌天王府,只爷爷一个人还是我的爷爷。”
暮子妍说完这一番话语,眼中已是泪光闪烁,但她却坚持不让那晶莹滚烫的泪滴落下。
话音刚落,她看着暮建忠和阮馨盈皆是面色一白。
在这一瞬间,她心里忽然涌起一种复仇般的快感。
他们还会因为失去她这个女儿而感到不快,她是不是因此该感到庆幸?
她心底冷冷一笑,而后,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
尉迟隆裕见她离开,则是抱拳说了一声:“本王先行告退。”
语毕,便紧追着暮子妍的身影而去。
二人这一离开,这场寿宴也无法在诡异万分的情况下继续进行。
暮建忠了无兴趣,便携阮馨盈匆匆退场。
徒留了大厅里的宾客们,竟如同炸开了锅一般开始议论纷纷起来。
暮子萱自觉没脸再呆在这里,也是趁着所有人议论的空当,带着心中的憎恨悄然退场。
寿宴的主人都已经离开,这场寿宴自然也就没有了再进行下去的必要。
宾客们在不久之后,便都纷纷散场离去。
只是,临走之时,口中话题却仍旧是谈得津津有味。
今日宴请的客人,本就都是凌国的豪门望族,尤其是年轻的富家子弟,平日的生活本就乏味无趣,如今有了这么好的谈资,他们一个个自然都是兴趣盎然。
唯有三王子暮洪泽离开之时,并未与其他几位王子一般议论纷纷。
他的眼中有一抹强自压抑的黯然之色,更有一抹颓然失望之色。
即使暮子妍所说的那两次谋杀,他查不出什么蛛丝马迹。
可是,光是看着今晚发生的这一切,他也足以知晓,看来,暮子妍真的没有说谎。
暮子萱,的确是一个城府极深的女人。
夜色深深,天空中一弯圆月高悬,圆月,象征团圆。
可是在今日,暮子妍的心却是前所未有的被暮建忠和阮馨盈伤了个彻底。
尉迟隆裕一路执着她的手,二人并未直接回他们居住的院落,而是在王府花园里的僻静之处缓步走着。
一路走来,暮子妍一直一言不发,只歪着头,目光看向一旁,完全没有要说话的意思。
“妍妍,你不要灰心,我看你父王和母亲终究还是在乎你的。”
尉迟隆裕见她脸上一副兴趣缺缺郁郁寡欢的模样,不由放柔了声音,停下脚步来看着她说道。
他的手指轻轻勾起她的下颚,让她微垂的脸庞无处逃避地呈现在自己眼前。
然而,这一看之下,却见她脸上不知何时已是泪痕满面,她竟是在黑暗中独自无声哭泣。
他从未见过她如此,心底的一个角落轰然坍塌,尉迟隆裕只觉得一看见她的眼泪,心里便仿佛有一个角落也跟着疼起来了似的。
他一把将她搂进怀里,一只手紧紧扣在她的纤腰上,似是要将她嵌入自己的身体一般用力。
“想哭就哭吧,哭出来也许会好些。”
尉迟隆裕轻声安慰,磁性的嗓音在这样月光照耀下的夜里,仿佛有一种奇迹般的魔力,令暮子妍激动的心绪渐渐平复。
可是眼中的泪水却一而再地忍不住落下。
她伸出手来紧抱着他,绝美的脸庞深深埋进他怀里,任由眼泪沾湿了他的衣衫。
尉迟隆裕什么话也不说,只一只手轻轻抚着她的背,一只手紧紧搂着她。
深秋的凉风从他二人周身吹过,不仅未能将他二人的心吹凉,反而让他们觉得这样的相依相偎,是从未有过的温暖。
待感觉到怀中人的抽噎渐渐平息,他与她拉开些许距离,低下头来眼眸深深地看着她,月光照耀下,他伸手为她将眼角处未干的泪痕擦干。
“好了,别哭了,再哭都不好看了。”
尉迟隆裕实在不懂得怎么哄人,所以说出口的话尤显笨拙。
可暮子妍听着他这拙劣的话语,面儿上却是不由破涕为笑。
她抬起眼帘看向他,似玩笑般问道:“我要是不好看了,你就不喜欢我了吗?”
尉迟隆裕不料她会有此一问,不由微微一怔,而后好看的薄唇边勾起一丝略带宠溺的笑意,伸手轻抚着她的脸说道:“傻丫头,你变成什么样我都喜欢。”
“那我的脸要是一直没好,还像我当初初到北域时那般丑呢?”
暮子妍却是并不相信,继续给他出难题。
可尉迟隆裕显然在这方面颇有慧根,回答一如所有言情小说中痴情不改的男主角一般深情款款:“那还用说,我都说了,你变成什么样我都喜欢。就算变得再丑,我还是一样喜欢你。”
他这话说完,眼看着暮子妍又要继续发问,他不待她开口,已经俯下头率先封住了她樱红的唇,用行动回答她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