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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王倩的后脑袋还是疼，可是住院要花钱，他们家没有钱，分家估计也不会给他们几个钱，能省点还是省点，以后过日子用钱的地方多了去了。
张岚不放心孩子就这么回去，所以把老大夫给找过来看看。
“大夫爷爷，我的头已经不疼了，我今天就想回去你看行不行？”。
老大夫仔细的摸着她头上的肿包，有些皱着眉头，“孩子，你这才打了一天的吊瓶这肿块都还没消下去，不如在打一天”。
王倩拉着老大夫的手靠近她“爷爷，家里没有钱了，今天都是借的钱看病，你看能不能给我开点药回去吃，要是有什么问题我一准回来接着打吊瓶”。
老大夫看着懂事的孩子叹了口气“你们跟我去拿药吧，回去记得让孩子吃，千万记得不能再出事了”。
“哎，我们知道了”王振河赶紧的跟在后面去拿药，张岚和孩子们守在一旁看着还剩下不多的药水在一点点的往下滴。
很快药水也打完了，叫来护士拔下吊针，王振河也取完药回来了。
“爸，抱我回家”王倩难得能享受父爱，趁现在自己还小赶紧的撒撒娇。
“好嘞，爸这就抱你回家去”。
王振河抱着女儿和孩子们一起出了医院，她回头看了一眼医院的名字，红旗公社卫生院几个大字被她看在眼里，感情他们家是住在叫红旗公社的地方
。
王倩虽然是被抱着眼睛去没闲着，四处的看着周围的光景，现在的人穿着很朴素，颜色也很灰暗，有打补丁的，也有很旧的，再看看自己家的这些人，都是穿着打着补丁衣服。虽然很破但是张岚却把孩子们收拾的很干净。
呼吸着无比新鲜的空气，王倩此刻对外来的新生活充满了希望。
公社离他们住的地方也不算太远，走了半个多小时的路程就很快到家了。
院子里的看热闹的人群早已经散去，王倩看到院子里放了几个篓筐里面已经装满了枯草树叶，还有一些小的枝条。显然下午家里没人是因为他们去搂草了，准备用来烧火。
王倩别看年龄小，但是她有个爱讲故事的奶奶，这年代的事情她可没少听奶奶叨咕过。尤其是搂草烧火这事奶奶就说了不下十遍了，所以她记得这个时候要想做饭，就得到外边的去搂草才有火烧。
“媳妇，你带孩子先回屋，我去找咱妈说说”。
张岚带着孩子先回到原先自己住的屋子，娘几个坐在炕上谁也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听着隔壁传来的声音。
不大一会，就传来老太太那高嗓门的说话声，不过大多时候都是在训王振河。
“妈，奶又开始叫唤了，也不知道爸这些年都是怎么过来的”。
王萱撇着嘴看了大哥一眼“哥，咱爸逆来顺受都习惯了，这不还想把我们培养成他那样的”。
屋子里又传来一个老头劝老太太的声音，王倩估计这个应该是她那个还没有见过面的爷爷，不过原主夫人记忆里对这个爷爷的印象很好，估计应该是一个很和善的老人吧，可是偏偏就是个管不了老婆的男人。
过了一会屋里的声音又小了下来，“妈。怎么没动静了，不会是奶答应给我们一间房子了？”。
明远伸了一下小懒腰，抱着妹妹往炕头挪了一下，“哥，你就别做梦了，咱奶能给咱们房子，我用脚趾头想都觉得不可能，是吧妹妹？”。
王倩这个时候脑袋昏沉沉的，闭着眼睛从鼻子了发出了一个嗯声，她已经没有力气去关心隔壁的事情，还是赶快分家吧，就算喝水也比蜜甜。
不大会功夫，王振河就垂头丧气的回来了，几个孩子都抬眼看他神情，心里已经有数了。
“振河，怎么样？咱妈是怎么说的？”。
“咳，咱妈同意咱们在这里住一晚，但是明天必须腾出房子，给咱们三百斤粮食，六只碗五个盘子一口锅，一个锅铲一把勺子，两盒洋火五块钱，在就没有了”。
“那布票，棉花票还有粮票呢都不给？那我们一家一年穿什么？三百经粮食让我们六口人吃一年那怎么够啊，到秋天分粮食还远着呢”张岚一口气把家里暂时需要的东西讲了出来。
她有些担心就这些粮食能不能让他们坚持到秋收，“咱妈说弟弟妹妹正在长身体，粮食少了不行，让我们省点给他们”。
张岚不怒反笑“呵呵，咱家孩子都是喝水长大，想留就留吧，那菜总得给我们一点吧还有油盐什么的”。
王振河看着妻子的眼睛，嗫喏了半天“那个妈说了，那些东西家里没剩多少了，就不给了让咱们自己想办法解决。”
明远从炕头凑了过来“爸，你说我们要是饿昏在奶家门口，不知道奶会不会救我们？”。
儿子这句话让王振河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因为他的心里也没有答案，要是怕他们饿死就会给多给一点粮食，可是他的亲妈却连孩子们分的口粮都克扣了下来，是怕他们吃饱了还是怕他们饿不死，他不知道，无法回答这样的问题。即便那个是他很了解的妈，他也回答不了孩子这样问题。
5.分家（五）
晚饭是王振河到隔壁端过来，媳妇和孩子包的包，伤的伤，所以他没让两个人过去吃饭，今天弄成这样他内心也觉得很愧疚。
王倩看着清汤寡水的苞米粥，再看看那一碗没有一滴油的烂糊白菜，一点食欲都没有。看着盖帘上的两个小块的苞米饼子，她都怀疑这些够不够她们娘俩吃的。
“妈，我喝点粥就行了，等会再吃点药，其他的我就不吃了，勉强吃了说不定还会恶心”。
张岚听大夫提起过孩子会出现的症状，所以也没有勉强她，所以吃完自己那块饼子，就打算收起来，留着孩子半夜饿的时候吃。
王倩却开口了“妈，那块也别留，等凉了就该硬棒了，根本就不能吃了，不如你都给吃了”。
张岚摸着女儿那苍白的小脸，有些心疼道“傻孩子，你要是半夜饿了怎么办，家里再没有别的吃的了”。
“妈，我们给妹妹带东西吃了”三个孩子刚进屋，一人递过手里的半块饼子给她。
半块饼子，那就是说哥哥和姐姐他们刚才就吃了半块，现在家里吃饭每顿都是小孩子和女人都是一小块饼子，壮劳力给的是一大块饼子。
王倩知道哥哥姐姐根本就没吃饱，即便是一小块饼子都吃了，也不见得能吃饱更何况是半块呢。
心里除了感动就是淡淡的幸福，“哥，姐，我吃饱了，你们都自己吃吧，你看我的肚子都涨起来”。
为了表示自己真的是吃不下去了，她还掀起自己的小肚子给大家看。一来她是真的吃不下，二来她打了好几个吊瓶了，身体里净是药水了。
张岚笑着搂着几个孩子，“明诚，明远，萱儿，妹妹真的吃不下了，你们赶紧吃吧，饼子凉了就不好吃了。”
几个孩子看妈妈都这么说了，这才拿起饼子有滋有味的啃了起来，等三个孩子将手里半块饼子吃完，张岚把剩下的那块饼子给兄妹三人分吃了。
王振河吃完饭回来，从怀里也掏出半块饼子“媳妇，这个留着给你和孩子吃吧，今天你们都受委屈了，我等会就去找左邻右舍和几个长辈过来，把这个家彻底分了，以后咱们吃苦受累就跟他们没有关系了。”
“爸爸，要记的写个契约，别到时候奶奶再过来搅合，就算分家了咱们的日子也过的不安宁。”
明远很及时的提醒道。
王振河点点头，一副英雄扼腕的神情走出了家门，“妈，爸爸怎么是这个表情？”。
张岚上炕抱起小女儿，点点她的小鼻头道“你以为你爸是刀枪不入啊，那个好歹也是他的亲妈，要是真的能算清楚了，那就不是他了”。
很快王振河将要请的人都请了过来，张岚也被叫到了隔壁，分家的过程有些艰难，几个长辈和邻居都是摇着头离开王家的。
夫妻两将他们家分到东西搬到屋里时，孩子们已经都睡过去了。夫妻俩赶紧的上炕睡觉，明天一早还要搬家呢。
第二天一早，王家大院开始热闹起来，隔壁已经开始吃早饭了，可是张岚他们这屋的人，从今天开始已经没有他们吃饭的份了，孩子虽然肚子都有些饿，但是大家谁也没有吱声。因为他们知道就算说了奶奶也不会给他们吃的，还让父母为难。
昨晚是王倩在这里住的第一天，连她都感觉奇怪，以前她要是换了地方都睡不着，没想到昨晚她不仅睡着了而且还睡得很香，早晨她是在爸爸的怀里醒过来的。
“闺女，该起来了，今天咱们要搬家了“。
王倩这是第一次在陌生人的怀里睡觉的，可是她没有感到丝毫的害羞，反而觉得这个很正常，估计以前这具身体也是经常被爸爸搂着睡觉的。
“爸，我们要搬到哪里去住？”早已经睡醒的三个孩子异口同声的问。
这个家已经没有他们容身的地方了，孩子们很关心明天晚上他们会在什么地方睡觉。
“孩子们，我都想好了，咱们就在院墙外搭个简易的窝棚暂时先住着，等以后咱们攒下钱了再盖新房子好不好？”。
“爸，在哪里住都行，不过能不能不在奶家的院墙外搭窝棚，到哪里搭都行啊”。明诚有些不太愿意的嘟囔了一句。
“爸，奶就给咱家这点东西啊”王倩一眼就看到地上他们以后过日子的东西，太少了，根本就没有几个嘛。
三麻袋的粮食，一口锅外加几个碗盘几双筷子，外加锅铲和勺子，在就什么都没有了。
“傻孩子，所以爸才打算在院墙外住，咱们家连个水桶都没有，以后还得借用你奶家的”这一点连王振河都有些无奈，他们家过日子的家伙事根本就不全乎，甚至连个锅盖都没有。
“爸爸，分家时没给咱们家自留地？”王倩前世可是经常听奶奶提起过自留地的事情，那可是一家老小一年吃菜的主要来源。
“小东西，还知道自留地啊，这两天队长就派人过来给我们量，没有地咱们家就没菜吃喽，宝贝，来。咱们穿衣服，等会跟姐姐出去玩，爸得找人过来帮咱们家搭房子”。
王倩本想说自己来的，可是王振河很熟练的将小背带小棉裤给她穿上了，扣好背带的扣子，给她穿上小棉袄，完事一拍她的小屁股，“好了，跟哥哥出去玩吧。”
早上他们没饭可吃，所以王振河只能先打发孩子们先出去，他好忙活搭房子的事。
张岚从外面进来，“振河，我跟刘老师家借了点钱，等房子搭好了咱们再一齐去买。”
王倩和明诚年龄小，被张岚都赶出去玩，两个大的被她留在家里好帮把手。
明诚带着妹妹一起在屯子里转了一圈，可是大家都在吃早饭，很少有小孩子出来玩的。不过她也大略观察了周围的情况，
整个屯子不大，百十来户，分居在大道的两侧，北边是山地，南边有一条沙岗，岗下就是一条河流，自西向东流，岗上的植物她可看的清楚是槐条，可以编框的那种植物。河的对岸就是山坡，坡上是果树园，里面种的都是果树。果园后面是什么她就不知道了。果园下方有一个不太大的水库，估计是用来蓄水浇地的，沙岗北侧东面一部分是水田，往西就是各家的自留地。
“哥，不如咱俩去划拉草吧，咱们家一点草没有，妈中午要是做饭都没有东西烧了”。
6.第一顿饭
明诚赶紧的回去拿耧耙，就是那种用竹条弯曲头部，在将一个个弯曲的竹条按顺序编在一起就成了耙头了，后面在给它按上手柄就成了耧耙，用它搂草会快的很多。
王倩远远的就看到小哥背着筐扛着耙犁，小小的身体都没有篓筐大。所以扛着这两样东西有些吃力。
“哥，我来拿耧耙，你背篓筐，这样会轻快一些”。
“妹妹，你头还疼不疼，要是疼的话，哥一个人去搂草”。
小小的明远摸摸妹妹后脑勺依然没有消的大包，有些心疼的把妹妹头上的围巾紧了紧。
“哥，不疼了，就是偶尔疼那么一下下，等晌午回去我再吃药，过几天就能好的”。
明远看妹妹不像说谎，就放下心来。
“妹妹，哥领你去一个别人很少去的地方，那里的草多，一会就能划拉满一筐，晌午让妈妈给咱们做饭吃“。
王倩已经听到了哥哥肚子发出明显的咕噜声，哎，早上没有吃饭，小孩子明显是饿了。
明远拉着妹妹的手来到了一个地方，王倩的记忆里这个地方应该叫东沟里，里面有不少无主的荒坟。
“哥，这里面有不少的坟地，敢进去吗”。
以前她或许不相信鬼神，可是如今她都穿越到这里了，由不得她不信。
明远哪知道这些，一脸的不在乎“妹妹，这里都是无主的坟，好多年了，要是有鬼神也早该投胎转世了，别怕，有哥哥在那，你看看沟里是不是有很多草，咱们快点划拉，很快就能回家的。”
王倩没法说出自己的胆怯，只能跟在明远的身后小心的走进了长满荒草的沟里。
沟坎两侧有几座荒坟不过已经破败的不成样子了，坟堆前垒的茔门早已坍塌了。
明远拿着耧耙开始迅速的搂草，王倩就跟在后面往篓筐框里面装，很快两个人就装满了一筐，草很轻本身并没有多少重量，但是明远把篓箩筐装的满满的，还压的很实，这样的重量他一个人根本就背不起来。
“哥，咱们俩抬吧，不然你一个人也背不动”。
明远试了几下，才最终天听妹妹的话，将扒犁的手柄穿过篓筐的缝隙，这样兄妹俩就可以抬着两头篓筐就在正中间。
“妹妹，你能行吗，不行的话我让大哥过来帮我拿”。
“不用，不就一筐草吗，咱们俩肯定行”。
可是王倩完全高估了自己的力量了，七岁的她和九岁的明远还都是一个孩子呢，被压得实成的篓筐好歹还是有些分量的，在加上两个人都没有吃早饭，这草抬起来的分量可真够两个人受的。
两个人摇摇晃晃的抬着一筐草走出了山沟，王倩走在前头，明远跟在后头，不过一路走来，她却觉得肩上的重量越来越轻了，扭头一看发现这个小哥哥竟然把篓筐往他那头拨过去了不少，难怪自己没有感觉到累呢，有这样的爱护妹妹的哥哥她喜欢。
两个人抬着草回去时，家里的房子也搭的差不多了，就是简单的几根木头埋在地下，上面再搭几根木头用铁丝固定住，外边围上一层塑料布，在盖上草帘子，房顶盖上一层油毡纸，睡觉的屋子给钉上一扇窗户，窗框被钉在木头上，固定玻璃的窗门则可以上下翻动，房子这就算是盖成了，大伯他们帮着他们在屋里盘了一个简易的炕和锅灶，不过炕中间垒了一层土坯，将厨房和卧室隔开，烟囱也是用别人家盖新房子不要的，让王振河捡了过来临时用一下。
炕是盘好了，但很潮湿，所以需要不少的火来烧，让它迅速干透，不然晚上一家人可就没有地方睡了。
帮着王家搭好屋子，帮忙的人都婉拒了王振河夫妻俩留下吃饭的邀请，老三家是什么情况大家昨天也都听说了，分家时得到的粮食都不够一家人吃半年了，他们今天就更不能留下来了。
“王老三，我们先走了，你赶紧的和弟妹给孩子们弄饭吃吧，孩子小不禁饿“。
送走了帮忙的人，张岚才想起来家里还没有草烧饭，“妈，我去划拉点草回来”。
明诚的话音刚落，外面就听到两个小的在喊“哥，快过来帮忙”。
大家出来一看。两个孩子歪歪扭扭的抬了一筐草回来。
张岚的眼睛立刻就有了水汽，孩子懂事可是还生着病呢，在加上早饭也没吃，那还有什么力气。
夫妻俩赶紧的接过孩子们抬回来的一筐沉甸甸的草。
“傻儿子，妹妹还在生病呢，你怎么敢带她出去搂草，快跟妹妹进屋歇一会”。
“妈，我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不要紧的”。
跟着小哥一起走进他们的新家，一眼望去家里简陋不说，生活用的家伙事根本就没有。
“妈，家里没有水缸，咱们喝水怎么办？”明远一眼就看出少了一个重要的生活必备品。
“没事，等吃完饭妈就去供销社买些回来，振河你去挑一担水回来，孩子们都饿了，咱们得赶紧做点饭“。
王振河出去了，不过孩子们却听到隔壁院子里奶奶那高亢的数落声，没过多久王振河就担着一担水回来了，不过脸色却不太好看。
张岚看了丈夫一眼，“妈，刚才不愿意借水桶？”。
“恩”王振河闷声闷气的算是回答了。
张岚了解丈夫此时的内心感受，柔声安慰道“振河，他奶是什么样的人你不又不是不知道，生这个闷气干嘛，等下午咱们把东西都置办齐了，以后也少生点气“。
张岚开始生活做饭，由于是新灶火不太好烧，屋里烟气很大，几个孩子只好躲在门外，放放烟。
“明诚你们家吃饭了吗？”老奶奶开挎着篮子往他们家来，看到几个孩子站在门口有些奇怪。
“老奶，我们还没有吃呢，妈妈正在做呢”。明诚很老实的回道。
对于眼前的老太太王倩印象深刻，昨天这个老奶奶可是帮着他们家说话的，这个人是爸爸老叔的妻子。
“老奶，你这是要上哪儿啊”王倩很热情的跟老太太打招呼。
“倩倩你的病都好了吗，可别再受了风，走跟奶奶进屋去”。老太太拉着她的手就进了新屋子。
张岚和丈夫正在做饭，一抬头看见老婶拉着自家姑娘进来了。
“婶，你怎么来了，快进来做”。
看到屋里烟熏火燎，连老太太都不禁摇头，“振河啊，你那个妈不是我说她真是在作孽哦，你看看你们这家里还有什么，等会你到我家去搬一个缸过来，拿两坛咸菜，再挑一些新鲜菜回来，你们这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哪能一口菜都不吃。喏，午饭你们就吃我带过来的，新灶火不好烧，别饿着孩子。”
老太太掀开盖在篮子上的花布，拿出里面为他们家带来的六块饼子和两碟菜，里面还有半罐头瓶猪大油。
“婶，你这是干什么，油你还是拿回去”。
油是金贵东西，家家户户都不富裕，更何况是自己的婶子，在这个节骨眼上带来了这么贵重的东西，连王振河的眼睛都开始红了。
“老三，婶子家里油是不多，但是这半罐子总还是有的，我这也不是给你吃的，这是拿来给孩子们吃的，你们都过来吃饭吧，别忘了到我那里去拿东西，那些就算是婶子送你们的，我还有事，不多呆了，吃完了你们过去时把盘子带过去就行了”。
老太太也没坐下，直接就出了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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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搬家
夫妻俩默默将婶子带来的东西拿出来放在炕沿上，家里没有饭桌只能让孩子们站在地上，挨着炕沿吃饭了。
“孩子们，过来吃饭了，你们老奶炒菜可香呢”。
今天算是王倩来到这个家里真正意义上一顿饭，老奶炒的菜，油放的并不多但是很香，有农家饭菜特有的味道，给她感受最多的是有家的味道，跟前世奶奶做的饭菜很像。
一家人终于吃了一顿饱饭，王倩看着哥哥姐姐们吃的香甜的样子心里有些酸，就是两姓旁人做的事情都比他奶奶做的要有人情味。
“爸，我上午看河边有槐条，不如下午你去割一些回来，咱们家编点框，不然总用奶奶家的会惹她不高兴的。”
“恩，爸知道了，宝贝，一会别忘了吃药”。王振河摸了摸孩子依然没有消退的肿包，“还疼吗”。
“爸，只要不碰就不疼”。
张岚把晾好的白开水给孩子拿了过来“闺女，吃药了，对了振河，家里没有席子了，下午是不是该买个炕席，家里也没有吃饭的桌子，得赶紧想办法找人做一个”。
“恩，席子得买，吃饭桌我来想办法，媳妇你借的钱够吗？”王振河有些担心一下子买那么东西，家里借的钱根本就不够花的。
“够不够的也就那些，咱们还是紧着眼巴前着急用的买，唉，这居家过日子缺了那样都不成，剩下的咱们以后再慢慢置办吧，等一下咱们俩把屋子里的大柜抬过来好装个衣服，那个椽凳也搬过来，好歹和大柜是一套的，赶明要是家里来个人要好有个地方坐”。
“爸，我们和你一起去搬，也快点，小妹，你留在这里看着家”明诚嘱咐道。
王倩老实的呆在新家里，夫妻俩带着三个孩子去原来住的屋子搬东西，看到儿子和媳妇把屋里的家具搬了出来，老太太狠狠瞪了夫妻俩一眼“吆，这分家契约上可没写这家具啊，你们俩怎么把我们家的东西都搬了出来，这不是明抢吗？”。
老爷子在屋里听到老太太的声音赶紧的和孩子们走了出来“你就少说两句吧，那家具可是儿子自己砍的木头，求别人给打的，那个是他们当初结婚的家具，难不成这个你也想强留，你这个老婆子，那是咱儿子不是外人，老三赶紧的都搬走，别听你妈的”。
老太太被老头子拨了面子，嗓门也高了起来“你个死老头子，我这是为谁啊，还不是为了这个家，还有一个儿子没结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