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你做出了一番事业,又怎么样呢?”爸爸摊开手,“你还是没胳膊呀!你是一个男人,在一些日常的事情上都不能照顾女人,还要她帮忙,你这算是大老爷们儿吗?”

“爸爸!你干吗老要揪着这个问题不放!他的手是没了,没了就没了,没了也长不出来了呀!手没了他照样可以好好过日子,好好干事业的!他是那么好的一个人!比那些手脚健全却不思进取无所事事的男人强不知几千几百倍啊!”

“你他妈的说的什么鬼话!”爸爸拍着桌子怒视我,“早知道你去了H市会碰到这么个人,老子当初用绑的也要把你绑在家里读师范了!你的脑子是不是被狗吃了?世上男人这么多,你偏偏就选中这一个?”

我又哭了,人也站了起来:“他哪儿不好了?不管你怎么说!我就是跟定他了!这辈子我非他不嫁了!”

“小桔!别说胡话!”叶思远抬头看着我,眼神有些哀,“坐下来,好好说话。”

“思远!”我抹着眼泪,拽他的袖子,“咱们走吧!”

“小桔!”叶思远依旧不动,“坐下吧。叔叔他…说的没错啊。”

“什么没错?大错特错!”我哭得稀里哗啦的,“跟你过日子的是我!又不是我爸!”

“别说了!小桔,别说了…”叶思远低下头去,爸爸一脸木然地看着我,冷哼一声:“是啊,过日子的是你又不是我,你若要跟着他,老子就当没生你这个女儿,老子也不会缺块肉!”

我呆呆地看着爸爸,手里还拽着叶思远的空袖子,我说:“爸爸,你为什么一定要反对我们呢?叶思远他…”

“不要再说了!”爸爸站了起来,扭头往卧室走,“我不想再听到关于他的任何事,他好不好与我无关,总之我不会答应你们俩的事,你们可以走了。”

“爸爸!”我追上去拉住了他的手臂,哭着喊,“我求求你!求求你!你不用现在就答应,你给我们一点时间吧,给他一点时间,让他证明给你看!他能做到很好的!”

爸爸转回头来,视线又移到叶思远身上,他已经站了起来,正平静地看着我们。

然后,爸爸说了一句话,令我彻底地灰了心:

“他是个残废,不管他做得怎样,他还是个残废,他想做我陈家的女婿,只要老子活着,永远都不可能。”

爸爸进了房间。

我走回叶思远身边,跌坐在凳子上,叶思远低头看着我,长时间地不说话。

他的眼神明显地透出了伤,我最害怕发生的事,就是爸爸当着他的面说出那两个字,结果还是没能阻止。

我抹了抹眼泪,说:“思远,咱们走吧,回宾馆去。”

他站着没动,脸上的表情有些古怪,眉头皱得越发紧。

“你怎么了?不舒服吗?”我站起来,着急地问他。

“小桔…”他闭了闭眼睛,低头在我耳边说,“帮我上下厕所吧,我快憋不住了。”

这时已近下午2点,叶思远上一次上厕所,是上午在宾馆时,这之后,他喝了茶,喝了饮料,还喝了汤,好几个小时过去了,他一直苦苦熬着,我却再也没想起这件事来。

我赶紧拉着他进了厕所,锁上门,我哆嗦着手要解他的皮带,他一直低头看着我的动作,说:“不用解,拉开裤链就行。”

我有些无措,照做了,然后问他:“然…然后呢?”

“帮我把…那个掏出来,对着马桶就行了。”

我脸红了,拨开他的内裤掏出了小小远,它竟然已经很硬了,我知道是因为憋尿的关系。

我站在叶思远身边,手扶住他的小小远对着马桶,他的表情极不自然,位置一对准,他立刻就尿了起来。

哗啦哗啦的水声响了很久,小小远终于恢复到软软的模样,因为我毫无经验,手上也弄湿了一些。

我用肥皂洗了手,又拿纸巾擦了下他的小小远,才帮他把裤链拉了起来。

做完后,叶思远突然后退了一步,背脊一下子靠在了墙上。

他低着头,我有些茫然地看着他,不知道他是怎么了。

很久以后,他抬起头来,看着我说:“对不起。”

“啊?”

“很脏,把你的手也弄脏了。”

“不会啊!洗一下就没事了。”

“你爸爸说的没错,我的确有许多事都不能自己做。在生活上,不能帮你分担,绝大部分的家务都要你来做。”

“没有啊!你不是能做许多家务的嘛!”我急了,知道爸爸的话令他伤了心,而现在,又因为上厕所的事而使他产生了自我怀疑。

“我都不能自己上厕所。”叶思远歪着头看我,突然自嘲地笑了一下,他摇摇头,“不能帮你提东西,不能换灯泡,不能做饭,不能开车,不能…”

“叶思远!你不要说了!”我冲上去抱住了他,“不能做就不能做嘛,我能做就行了啊!”

“我都不能抱抱你…”他的声音很沉很沉,“小桔,你真的愿意和这样的我在一起吗?”

作者有话要说:被催着睡觉了,先贴,天亮补齐,只要购买过,补齐内容就不需重复购买,还有2000字左右。抱歉

正文 69、你一定要回来

我洗完澡走进房间时,叶思远正坐在床尾看电视,我走到他身边,吻了下他的脸颊,他笑了笑,说:“刚给你点了2个菜,你还没吃饭吧?”

“恩。”我中午就没怎么吃,可现在却一点都不饿。

这时,我注意到了叶思远的不对劲,他的表情有些压抑,人坐得直直的,肩背绷得有些紧,我不解地问,“你怎么了?”

“没事。”他站起来,走去了洗手间,还带上了门。

我觉得奇怪,洗手间里传来一些东西碰撞的声音,却没有水声。一会儿后,他又走了出来,坐回我身边。

他的脸色还是很古怪,仿佛浑身都不自在,坐在那里身子还时不时地扭一下。

我脑子里突然冒出了一个念头,搂住他的腰,我问:“思远,你是不是想上厕所?”

叶思远的脸瞬间红透,他撇开头去没有看我,很久以后才轻轻地“恩”了一声。

我笑了,这个傻子,在我面前还会害羞。

这天晚上,我帮叶思远做了一件我和他在一起后,从未做过的事——他上完大号,我帮他擦了屁股。

做这些的时候,我们谁都没有说话。

我知道他很尴尬,前所未有的尴尬。这里没有智能座便器,更没有他可以用到的辅助工具,没有别人的帮助,他无法完成这件事。

当然,我并没有觉得不妥,可是我能理解他的不好受,所以我选择了沉默。

这天晚上,我帮叶思远洗澡,我为他搓着身,洗到他的双肩下方时,他突然闭上了眼睛,短小的手臂残肢紧紧地贴在了身体上。

我觉得他就像一只走投无路的鸵鸟,把脑袋钻进了沙漠里,以为自己看不见,我也就不会看见。

我依旧没有说话,只是温柔地抚着他的残肢,用舌尖轻轻地舔着它们。在我的眼里,它们从来都不丑,这是他最深最深的伤痛,却是我眼里最珍贵最珍贵的宝贝。

这是我的Sweet heart and ever…

这天晚上,我很努力地勾引叶思远,他却不为所动,翻了个身背对着我,叫我睡觉。

我觉得自己很失败,卷着被子也拿背脊对着他,不知何时终于进入了梦乡。

没想到,半夜里他竟然凑到我身边来,粗重的呼吸喷在我的耳边,湿热的吻在我身上游走,令我一下子就惊醒过来。

叶思远从未如此粗野,他趴在我的身上,咬着我的皮肤,扭动着身子用力地磨蹭着,甚至还用他的脚趾紧紧地钳住了我的脚趾。

我知道他心情不好,并没有做反抗,反而热情地回应起来。

他要进入的时候,我想帮他的忙,他拒绝了,在我耳边说:“我自己来。”

小小远很雄壮,高高地昂着头,叶思远坐在床上,没有手将它按下去是无法进入我的身体的,他只得趴下来,将整个人的重量压在我身上,命令我抬高臀部,张开双腿迎接他。

他不许我用手去握小小远,只凭自己身体的扭动找寻入口,很久都未果。

我心疼得要命,忍不住想要帮他,可是手才碰到小小远,就被他喝止了。

“我可以的!我可以的!我可以做到的!”他一遍一遍地对我说着,又像是在对自己说。

可是小小远几乎已经贴住了他的小腹,不管他如何努力,都无法让它进入我的身体。

我强忍着眼泪,任由叶思远在我身上扭动磨蹭,换着各种姿势尝试。

很久以后,他渐渐停下动作,从我身上翻了下来,仰面躺在了我身边。

漆黑的房间里只有中央空调出风口“嗡嗡嗡”的出风声,我的心脏跳得剧烈,手慢慢摸索过去,碰到了他的腰身,他一身的汗,皮肤很热,身体在我的掌下随着呼吸微微起伏。

我开了床头灯,扭头看他。

灯光亮起后,他迅速地偏过了头去,我只能看见他小半个侧脸。可是我依旧看见了他泛红的眼眶。他的胸部急促地起伏着,嘴里却压抑着呼吸,眼睛一眨不眨地瞪着天花板。我看着他的侧脸,他的嘴抿得很紧,纤长的睫毛微微抖动着,眼睛里有东西在闪烁。

我轻轻地坐起身,跨坐到他的身上,握住他依旧坚/挺的小小远,送入了自己的身体。

叶思远皱着眉头看我,我对他微笑,身子开始动起来,一上一下,一上一下,小小远在我温暖湿润的身体包围下,状态越来越好。我的手抚上他的身体,手指在他胸前的敏感点画着圈圈,我撩拨着他的情绪,使尽浑身解数,只求能令他重新振作起来。

叶思远的激情终于被我点燃,他向着我抬起残留不多的手臂,短小的残肢轻微地晃动着,他叫着我的名字:“小桔…小桔!抱我!”

我俯下/身去,紧紧地拥住他翻了个身,让他又一次伏在了我的身上。

我说:“思远,你是最棒的!”

他吼了一声,身体开始剧烈地动起来,我的眼泪再也止不住滑落,我闭上眼,手指狠狠地抓挠着他背上的皮肤。

顺着他的背渐渐往上,掠过他清晰的肩胛骨,我抚到他的肩膀,又顺着肩膀,摸到了他的双臂残肢。

我将它们牢牢地握在手里,手指摩挲着它们的末端,体会着那薄薄的皮肉里包裹着的短小骨头,我突然大声地哭了起来。

叶思远身子一滞,他的脑袋埋在我的肩窝里,我们都看不见彼此,我嚎啕大哭,发泄着一天来所有的心酸和委屈,为自己,更是为他。

我大声地喊:“不要停!不要停!不要管我!叶思远!不要管我!不要停!”

他“唔”了一声,更加猛烈地律动了起来,我的双腿紧紧地夹着他的腰身,却一直没有停下哭泣。

在我悲恸的哭喊声中,叶思远达到了高/潮,但我们一直都没有分开彼此的身体,我真想就这样和他一直紧密相连,用人类最最原始的本/能,永远永远地连在一起。

抚着叶思远汗津津的身体,我脑袋里起了一个荒唐的念头。

让我们,就这样入土吧!

我死而无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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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叶思远一起搭航班回H市,我们商量后决定,我先回家,他再回D市收拾些行李回来陪我。

是的,我不敢去D市,因为那些照片的事,我不敢和他的父母见面。

但是我们必须要在一起,最后的一个月,我们必须要在一起!

我们没有打出租车去省会机场,而是坐了大巴,到了那边再打车去转机场大巴,期间要经历数次买票、上车、下车、付钱。可想而知,对叶思远来说,这些都是很难独自完成的。只是有我在他身边,他显得安心了许多,一路上喝水、检票,系安全带、脱卸背包都由我来帮他做。

他总是安静地低着头看我做事,只是去公共洗手间上厕所,他还是坚持自己来,虽然时间会比较久,可我知道,这一趟出行他已经受了足够多的挫折,能自己完成的事,他一定想自己做。

一直到下午,我们才到达机场。

我是第一次坐飞机,对于换登机牌、过安检、登机等事项完全不懂,都是在叶思远的指导下完成。经历了一遍登机流程,我才明白他一个人来P市需要经过多少难关。

他是怎么换的登机牌?是曹叔叔帮忙的吧。

过安检时,他是怎么做的呢?放下包、背上包,有人帮他吗?递还身份证和登机牌,他是用嘴咬?还是用脚拿?

登机时,他是不是要用嘴咬着登机牌上机?

坐在飞机上,那么狭窄的座位,谁帮他系的安全带?谁帮他放行李?他能自己吃东西、喝水吗?要上洗手间怎么办?他一定是憋着的。

坐摆渡车时,他有座位吗?他没有办法扶住扶手,如何在晃动的车厢里站稳?

下机后,谁帮他背包?走出机场,他打出粗车会不会不方便?有没有出租车司机看到他的身体后,拒载?

一路上,有没有人在背后对他指指点点,窃窃私语?

他是怎么在这些目光中,一个人,背着包,来到我身边的?

我不能想,一点儿也不能想。我真的好庆幸自己在他身边啊!叶思远看起来坦然了许多,情绪已经和平时一样了。在宾馆自助餐厅用早餐时,他还能和我说笑,说我给他拿的东西不好吃,说我的吃相就像饿死鬼一样。

看着桌子对面他笑吟吟的脸,他的右脚搁在桌面上,脚趾夹着汤匙,一边和我说话,一边伏着身子喝粥,我终于也笑了起来,拿着纸巾越过餐桌擦了擦他的脸:“有面包屑。”

他笑得更开了,脸颊边的酒窝浮了出来,眼眸亮晶晶的。

我有些放心了,我小看了叶思远的自我调节能力,他经历了那么多的事,绝对比我想象的要更坚强。

而昨天,在我面前,只是他偶尔的情绪宣泄,只是一次小小的放纵,我能理解。

将来的将来,他一个人在遥远的意大利,要独自面对的事还有许多许多,我不能为了这些事替他担心,他不需要我的担心,他需要的,只是我的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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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后的第二天,曹叔叔开车来接他回家,两天后,他就带着行李回到了我身边。

这个8月好热,台风迟迟不来,每天都是燥闷难耐,我和他窝在家里,除了买菜、散步、逛超市,我们几乎不出门。

我们在这间大房子里共度最后的时光,用我们炙热的情绪,年轻的身体,分享着每分每秒的幸福。

我真希望这个夏天永远都不要结束,每当日历翻过一天,我的心就往下沉一点,我会躲着他偷偷地哭,或者看着他的背影发呆,我会在晚上睡觉时,在夜色中悄悄看他沉静的睡脸。

我想把他的脸刻进脑子里,连同他的声音,他的体温,他的吻,他一切的一切…

我没有机器猫,不能让时间静止,在不知不觉中,暑假就结束了。

迈入九月,我知道,我们在一起的时间进入了倒计时。即使我不睡觉不上课,24小时地和他粘在一起,分别的那一天,还是在悄悄地逼近了。

交学费的前一天,我收到了爸爸的短信:学费和生活费已打到你卡里。

那一刻,我泪流满面,一个人在洗手间里哭了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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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叶思远开始变得古怪。

有一天,我回到家看到他,他的脸色很差很差,明显心情不好,问他怎么了,他也不说。

我以为是因为他即将出发,心情烦躁,却不知道是因为另一件事。

如果当时我能知道,结局会不会变得不同?

9月上旬的一天,唐锐又出现在我面前。

我疑惑地看着他,发现他比几个月前更显颓废,人也瘦了一大圈。他缠着我,求我帮忙,让他恢复学籍。

我烦不胜烦,告诉他我能做的已经做尽了,能帮忙的人我也为他找到了,至于叶思禾有没有联系他,这关我什么事?

没想到的是,唐锐在我面前跪下了。

就在学校人来人往的大马路上,我惊慌失措地看着他,他绝望得要命,就差要抱着我的腿了。

他哭了,一个大男人,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求着我,说他知道错了,说他对不起我,可是如果恢复不了学籍,他的一辈子就完蛋了。

“我真的帮不了你!唐锐,你不要忘了,我才是受害者!当初要被开除的人是我啊!你现在来缠着我有什么用呢?我也没有办法啊!帮我忙的人我又不认识!”

“你怎么会不认识呢?陈桔!我…”他抹了一把脸,突然站了起来,压低声音说,“其实…我手里还有其他一些照片,是你的!要比当初放上网去的尺度更大!如果你不想再一次成为网络焦点,你就帮帮我,只要你帮了我,我一定销毁这些照片!我保证!我发誓!如果我骗了你,我就不得好死!”

我惊呆了,大声地骂起来:“你还是不是人啊!我究竟哪儿得罪你了!你是在威胁我吗?随!便!你!有本事!你就放到网上去啊!我上次能过关,这次照样能过关!我陈桔身正不怕影子歪!人家知道上次是你这王八蛋做的,这次一样会这样认为!只是!唐锐,我警告你一句,只要你不怕吃牢饭,你就按你说的去做吧!再见!”

我转身就跑,不理会他在身后的呼喊,我的心通通直跳,原来他手里还有钳制我的砝码!我到底是做了什么荒唐事啊!一次失足,就把自己推进了万劫不复中,其实我很害怕他说的是真的,很害怕他把那些“尺度更大”的照片再次发到网上。

我再也不想叶思禾来帮我的忙了,应教授那儿也不可能再伸援手,我的确害怕唐锐狗急了跳墙再摆我一道,而叶思远又即将离开,如果真的发生了这样的事,我担心自己一个人会撑不下去。

几个月前的恶梦是否会重演?我真的不知道。

几天后,婉心突然给我打电话。

她喝醉了,在学校外面的小饭馆里,她哭得声嘶力竭地,口齿不清地在电话里和我说着什么。

我很担心,和叶思远一起赶了过去,把喝得醉醺醺的她带回了我们家。

那一晚,婉心在我们家过夜,我陪着她睡客房,听她颠三到底地讲她和叶思禾的事。一会儿,她说她和叶思禾有多甜蜜,他们在哪儿哪儿约会,他给她一份又一份的惊喜,还说要娶她回家,说此生只爱她一个;一会儿,她又破口大骂,骂尽叶思禾家祖宗十八代,把他说成一个十恶不赦的现代陈世美负心汉;一会儿,她又伤心地大哭起来,说自己忘不掉他,说她是那么爱他,为什么结局会是这样!

这结果在我意料之中,可是看着婉心如此伤心难过,我还是掉了眼泪。

婉心一边骂,一边哭,一边抽烟,还吵着要喝酒,我安抚了她半天,才让她安静下来,最终睡了过去。

离开客房时,已是半夜。

叶思远没有睡,在房间里等着我。

我爬上床,偎到他身边,说:“叶思禾把婉心骗了。”

叶思远叹了口气,他用下巴摩摩我的额头,说:“你一早就劝过她了,不要自责。”

“为什么他会那么坏?”我环着叶思远的腰,不解地问,“为什么你会那么好。”

“我不知道,而且我也不够好,他能做的很多事,我都做不到。”叶思远笑了一下,声音涩涩的,“他的想法,我一向来都不懂。”

“…”我也叹了口气,“希望天亮以后,婉心能想明白,为一个不值得托付的人伤心流泪,真的不值得。”

“你这话不对。”

“恩?哪儿不对?”

“为一个值得托付的人,更不应该伤心流泪,不是吗?”

我笑了,拧了拧他的脸颊:“有时候,会是感动地流泪,幸福地流泪,甜蜜地流泪,你不知道喜极而泣这个词吗?”

“可你说的是伤心。”他很认真,和我咬文嚼字起来,“可以流泪,却不能伤心,会令你伤心的,就不是值得托付的人。小桔,明不明白?”

我点点头,觉得自己真是比婉心幸运,她遇人不淑,我却一下子就找到了我的良人。

我希望婉心能振作起来,忘却和叶思禾的孽缘,她还那么年轻,将来一定会像我一样,找到属于她的幸福的。

天亮后,我和叶思远起床时,发现婉心已经离开了,她给我们留了一张字条:

小桔,谢谢,你放心,我会没事的。

拿着字条,我和叶思远相视而笑,以我对婉心的了解,我知道她会走出来的。

9月17日,是叶思远23岁的生日,也是他出发前的倒数第三天。

那是个周日。

经过他的同意,我为他准备了生日蛋糕,烧了一桌好菜。

这是个很矛盾的日子,会勾起他的惨痛回忆,可是我想以自己的力量,陪在他身边,为他留下一个美好的回忆。

在他失去双臂后的第12年,我们完完整整地度过了24小时。

叶思远吹了蜡烛,我为他唱了生日歌,两个人一起吃了蛋糕。

我把蛋糕上的鲜奶抹到他脸上,他躲不了,只能顶着一张花脸冲我无奈地笑。

我还没笑过瘾,他就把脸凑了过来,脸颊上的鲜奶一下子蹭到了我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