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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永宣笑得灿烂:“谢谢,岚岚长那么大啦!来来来,给你们介绍下我老婆,你们还没见过呢。”
他带着那几人走到楼静静身边,说:“这是我太太楼静静,静静,给你介绍下,这是我爸爸几十年的好朋友孔叔叔,这是他夫人朱阿姨,这是他们的女儿孔岚。”
楼静静面容呆滞,张着嘴看着孔岚身边高个子的年轻男人。
金永宣打量了下那男人,觉得这人非常英俊,说:“这位帅哥我也不认得了,岚岚,不给永宣哥介绍下?”
孔岚脸红了,拉过那男人的手,说:“嫂子好!这是我男朋友,路云帆。云帆,这就是我常和你提过的永宣哥和他新婚太太。”
路云帆淡淡地笑着,和金永宣握手,又看了一眼楼静静,说:“恭喜。”
楼静静强忍着发飙的冲动,脸色瞬间冷了下来,咬牙切齿地说:“谢谢。”
金永宣觉得她情绪不对,有点尴尬,对孔先生说:“孔叔叔,抱歉抱歉,静静怀着孕,身体不太舒服,我先送你们进去。”
这时,安宏拿着项链急急走来,一边走一边看着手里项链的搭扣,总觉得有点问题。
快走到他们身边时,她抬起头来,说:“是不是这条…”
看着面前的情景,她一下子就顿住了脚步。
空气凝固了。
安宏只是些微的怔愣,立刻就走到化妆师身边,把项链交给了她。
她对楼静静说:“我先上去,有些东西没拿。等会儿喜宴开始…我再下来。”
说着,也不等楼静静反应,她扭头就走,高跟鞋在地砖上“哒哒”直响,安宏几乎是用跑的跑进了电梯间。
转过身,电梯门缓缓合上,她能看见那两个人紧紧相牵的手。
路云帆面无表情,孔岚的脸色却是冷到极致。
安宏哆嗦着手按楼层按钮,一时间竟然按错,电梯门一关上,她立刻就靠在了电梯壁上,抱着手臂发起抖来。
还要不要留下来喝这顿喜酒?安宏思想斗争不停,她怎么也没想到,他竟然会来,还是和那个叫岚岚的女孩一起。
迎宾结束,准备进场前,楼静静回楼上整理着装。
简单地弄了一下,她就打发化妆师出了门。
安宏站在窗边抽着烟,楼静静看着她的背影,沉声说:“你过来。”
安宏熄灭烟,走过来坐在她身边,抬头看她。
“怎么回事?”楼静静明显很生气,“安宏,你和路云帆发生什么事了?昨天下午还好好的,你们这是在干吗呀?”
“就是你看到的那样,他有女朋友。”安宏笑,“我也是昨晚才知道的。”
“你干吗不和我说?路云帆他还是不是人啊!你知不知道我刚才都想脱下鞋砸到他脸上去!”
安宏吸口气:“静静,我没事,感情这种事你也知道,勉强不来的。”
“那前几个月他是在搞什么把戏?耍你啊?!”
“他…总有他的道理吧。”安宏摇摇头,“算了,不说这个了,今天是你大喜的日子,你千万别生气,伤了胎气就不好了。我没事,你放心吧。”
“你就是看着没事我才担心!路云帆他怎么这么王八蛋啊!他…”
“静静!”安宏把她抱在怀里,“我知道你是在替我急,不过我真的没事,你别生气了,行不?”
楼静静抹了抹眼睛,为安宏心疼得要命,她向来都是这样的,有什么苦就咬碎牙齿往肚里吞,可是想到刚才看到的那一幕,她怎么也不能平静。
“安宏,我刚才问了永宣了,那个叫孔岚的女孩,是那个孔叔叔的独生女儿,他们家家业很大,在J市商界也是排得上名的人家。”
“与我无关。”
“孔岚只有22岁,还在国外留学,这次回来,是来喝永宣的喜酒的。永宣说他只知道孔岚去年夏天暑假时回国,谈了个男朋友,他一直没见过,没想到竟然是路云帆!”
“…”
“安宏,你有没有觉得,孔岚和你长得有点像?”
“啊?没有吧。”
“真的,一冲眼我就觉得了。”楼静静认真地说,“虽然她是鹅蛋脸,你是瓜子脸,她的嘴唇比你薄些,皮肤白一点,你的鼻子比她挺,但总体看起来你们真的有点像,尤其是那双眼睛,真是像极了!”
安宏不可置信地看着她,仔细回忆了一下孔岚的外表,只觉得很模糊。事实上,她真的没有好好看过那个女孩,她只记得那个大庭广众下的耳光,那杯兜头的红酒,那个女孩在路云帆怀里的柔弱哭泣,还有刚才…他们紧紧牵着的手。
楼静静继续说:“孔家和宇华好像有合作,融资什么的,我不太懂,永宣也不清楚。不过…安宏,路云帆这么对你!你真的不生气吗?!我!我都替你气死啦!你都为了他辞职了,和男友也分手了,都打算回来了,他这都是在干什么呀!他他妈的真不是个人!”
“静静,真的别说了。”安宏笑得苦涩,“毕竟当年,离开的那个人是我,现在,他想要怎么做,都是
正常的。他…”
她想说路云帆都没了一条腿了,话到嘴边还是咽了下去,摇头说,“总之我不怪他,这大概就是天意吧。”
“天意个屁!他就是故意的!”静静扯着婚纱上的花,“这婚我都不想结了!男人都不是好东西!连路云帆这样的男人都能做出这种事来,这世上还有哪个男人能相信!”
安宏笑出声来,她握住楼静静的手,看着她泛红的眼睛,说:“别不相信爱情,静静,你现在很幸福,马上要做妈妈了,应该高兴点儿,我看你老公对你很好啊,这是你的福气。至于我…我相信我也会有我的福气,我还很年轻呢,是不是?”
看着安宏平静的表情,楼静静心里更是酸涩难受,却再也说不出话来。
仪式开始的时候,安宏坐在了楼静静中学同学的桌上,和何玉栋、钱会娜打过招呼,大家一起等待新婚夫妻的入场。何玉栋看安宏一个人,路云帆却和其他女孩一起出现,自然觉得奇怪,不过他不是八卦的人,也就没有多问。
婚礼进行曲奏响,全场灯光熄灭,聚光灯打在宴会厅入口处,美丽的楼静静挽着器宇轩昂的金永宣,在漫天的玫瑰花瓣中缓缓入场。
安宏和大家一起鼓着掌,看着一对新人在台上宣誓、交换戒指、喝交杯酒、拥抱、亲吻,发言致辞、切蛋糕、倒香槟,她突然就觉得很平静。
不是每个人都是形单影只茕茕孑立的,这个世界上,还是有许多幸福的人,比如徐沫沫和小谷,楼静静和金永宣,刘艳和她老公,以及身边无数对的爱侣。包括…路云帆和孔岚。
安宏隔着几张桌子向那边望去,她能看见孔岚的背影和路云帆的侧脸,那张脸,在一天之前还是属于她的,而现在,一切都幻灭了。
安宏眯起眼睛,看着路云帆和孔岚,他们都在专心地看着台上,路云帆脸上依旧没有表情,他在抽烟,姿势优雅,孔岚偶尔凑过去和他说些话,他也只是点点头。
他们很相配,年龄、外表、学历、家境。他是青年才俊,她是名门之女。
安宏觉得自己已经一点儿也不怪、不怨、不恨他了。
毕竟,在她人生最艰难的时刻,他一直陪在她身边,而在他人生最低谷的时刻,她却离开了他。在他经历那么惨烈的伤痛时,她不在他身边。
她把他丢下了。
路云帆,对不起,只是现在,欠你的,我已经还清了。
钱会娜拉着安宏和她说话,安宏收回视线,转头微笑,却不知道,有个人正转过头来,将视线投在了她身上。
敬酒时,安宏跟在楼静静身边,大家都知道新娘子有身孕,矛头都对准了新郎和伴郎伴娘,高挑漂亮的安宏挡无可挡,几乎是来者不拒地喝下一杯杯酒。
敬到孔先生那桌时,安宏站在外围,孔岚向静静敬酒:“嫂子!第一次见面,这杯酒一定要喝哦!”
金永宣笑:“你嫂子身上还有一个呢!永宣哥代她喝行不行?”
孔岚咯咯直笑,视线投到安宏身上:“那位漂亮的姐姐好像酒量不错,不如请她代喝。”
安宏看着他们,没多想就大大方方地走了上来,接过孔岚手里的酒,那是满满的一杯白酒,她扫了一眼边上沉默的男人,说:“祝新郎新娘新婚快乐,百年好合,永结同心,也祝你们…幸福。干杯。”
一仰脖子,一杯辛辣的液体就灌进了喉中。安宏眉都没皱一下。
周围响起一片掌声,大家纷纷喝彩:“好酒量!真豪爽!”
孔岚沉着脸看她。
安宏抹抹嘴,“砰”一下放下杯子,静静已经傻了,她拉住安宏说:“你没事吧?”
“没事。”安宏咧开嘴笑,“时间不早了,我得走了,行李还在宾馆呢。静静,新婚快乐。”
她没有再看那个人一眼,转身走出了宴会大厅。
临走前,安宏去上了个洗手间,出来时路过走廊,她抬起头,看到几米开外站着的那个人。
他穿得很帅,修身的烟灰色衬衫配黑色西裤、黑色皮鞋,头发也打理得时尚干练。他的表情沉静,目光深幽,直直地盯着安宏。
安宏注视着他,没有说话,大步地向着他走去。
只是…擦肩而过。
路云帆,从今以后,我们就是陌生人了。
在宾馆房间收拾行李时,安宏打开了电视机,MTV天籁村正在播放一支MV。
略微沙哑的女声娓娓吟唱,曲调有些哀婉,却透着坚强。
听着歌词,安宏渐渐地停下了手里的动作。
她沿着床脚缓缓地滑到了地板上,突然抱着膝盖大声地哭了起来。
“一朵云能载多少思念的寄托
在忽然相遇街头
当我们擦身而过那短短一秒钟
都明白,什么都变了
一转身谁能把感慨抛在脑后
在事过境迁以后
这感情就算曾经刻骨且铭心过
过去了,又改变什么
地球它又,公转几周了…
我不难过了,甚至真心希望你能幸福
当我了解你只活在记忆里头
我不恨你了,甚至原谅你的残忍理由
当我了解不爱了连回忆都是负荷
一转身谁能把感慨抛在脑后
在事过境迁以后
这感情就算曾经刻骨且铭心过
过去了,又改变什么
浓情爱恋都已陌生了
我不难过了,甚至真心希望你能幸福
当我了解你只活在记忆里头
我不恨你了,甚至感谢这样不期而遇
当我从你眼中发现,我已是陌生人了
我已是陌生人了…”
作者有话要说:第十章开篇,想看路总与安安对手戏的姑娘们,再等等。
本章推歌——蔡健雅,《陌生人》
谢谢大家。
写得仓促,更下一节时也许会小修。
05.07晚23点57更新,貌似木贴上,也不知道是晋江抽还是怎么了…现在补上~爱你们哦
下一节要周末更,因为——本周计划冲思远第五大章结尾!请谅解,我知道等文的姑娘伤不起,但是同时写两个超长篇小言的含含一样伤不起啊啊啊——————起码我一定不会坑~噢也~
解铃还须系铃人
陈航给安宏打了好多个电话,她都在关机中。
陈航觉得奇怪,一个星期前安宏给过他电话,说自己在J市参加投标,周六要喝高中同学的喜酒,等到周日会和他一起吃个饭。可是陈航等过了周日、周一、周二也没等到她的电话,周二早上,他拨了安宏的手机,关机。
每隔一、两个小时,陈航都会再拨一遍电话,可是一直只有关机提示音,陈航想了想,翻抽屉找出安宏给他的名片,拨通了丰源的电话。
前台小姐礼貌地告诉他:“安经理休假一个星期,要下周一才回来上班。”
“她是出去旅游了吗?”
“这我不太清楚,应该不是。”前台小姐的语气有点儿怪,似乎还带着点笑。
“我有急事找她,请问你知不知道她其他的联系方式。”
“我不清楚,不过我们辛总可能知道,我帮你转接,稍等。”
辛维接到陈航的电话,听他要找安宏,有些惊讶:“请问你是?”
“我叫陈航,是她J市的朋友,我有急事找她,但她手机一直关机中。”
辛维沉吟片刻,说:“小安的行踪我也不知道,不过她这些天心情不太好,和我请了一星期假,也许是要去散散心吧。”
“心情不好?为什么?”
“这个我不方便说,是她的私事,你要是想找她,就周末打她电话吧,估计那时候她已经开机了,下周一她要回来上班的。”
陈航见问不出什么,灵机一动就撒了个谎:“是这样的,安宏有个妹妹,她马上要回来过暑假了,可是一直联系不上安宏,就找上了我,我又在J市,实在是急了才打你们公司电话来找她。辛总,你知道安宏到底出了什么事么?”
辛维知道安宏有个妹妹在国外读书,听陈航这么说,只得回答:“我是真的联系不上她,她有点儿感情问题,想一个人静一静吧,你请她妹妹周末再联系她试试。”
“感情问题?”陈航皱眉,“和路云帆?”
“这…”
“辛总你放心,我是安宏许多年的朋友了,她的事我都知道,请你直说。”
辛维见这人知道路云帆,也就不隐瞒了:“是,是和路云帆,他俩好像分了。”
“分了?什么时候分了?为什么分了?发生什么事了?”陈航急问。
辛维想了想,就给说了个大概:“路云帆是有女朋友的,上周五晚上我们开完标有个小宴会,人家女朋友闹上门来了,搞得挺不愉快的。我看小安那反应,估计她也是不知道,不过旁人就不是这么想了。昨天小安来了公司,和我要了一周假,我想她自个儿静一静,出去走一走也好。”
陈航向辛维道了谢,挂下电话后思考了许久,越想越不对劲,抓起车钥匙和领导请了假就冲出了医院。
路云帆开完会下楼回办公室,一边走,他一边和小高说着一些工作上的安排。经过会客室门口,房间里有个人快速地起身走了出来:“路云帆!”
路云帆回头看,发现是陈航,秘书小宋也立刻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路总,这位陈先生一直在这儿等您。”
“陈医生,什么事?”路云帆问。
“借个地方说话。”陈航扶了扶金边眼镜,冷冷的眼神扫了眼小高和小宋。
路云帆把手里文件交给小高:“去我办公室吧。”
小宋给陈航泡了一杯茶,离开的时候带上了门,路云帆走到沙发边,说:“请坐,陈医生。”
“不用,我说几句就走。”陈航看着他,“我就直说吧,你和安宏怎么了?”
“我和她的事,好像不需要向你汇报吧。”路云帆不客气地坐到了沙发上,抬头冲陈航笑笑,“抱歉,我腿不好,你随意。”
“你的事我一点也没兴趣知道,但是安宏的事对我来说很重要!我现在找不到她,她手机关机,我知道你们两个好像出了点问题,路云帆,你们究竟是怎么回事?”
“无可奉告。”路云帆摊开双手,挑眉回答。
陈航忍住气,他其实已经在心里想出了一个大概,如今看着路云帆气定神闲的样子,他觉得自己的猜测也许是对的。
他问:“路云帆,你几个月前到T市找安宏,是不是故意的?”
“是因为工作,陈医生你想多了。”
陈航没有在乎他的说辞,继续问:“这些是不是你布的局?”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路云帆!我的问题很重要!我希望你认真回答我!”
“关你什么事?”路云帆抽出一支烟点燃,“陈医生,我和你好像不熟吧。”
“但是我和安宏很熟,她的事就是我的事!”看着路云帆有些痞气的笑容,陈航生气了。
“哦,我倒不知道,原来你们的关系已经好到这个地步了。”路云帆闲闲地抽着烟,“那你就去找她啊,来找我做什么?”
“我找不到她!我担心她!我担心她出事!她…”陈航忍了忍,又放缓了语气,“路云帆,我知道你还在介意当年的事,但那都已经过去了不是吗?你用得着这样处心积虑地挖个坑让安宏跳吗?你把她带上天堂,现在又亲手把她推进地狱,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啊?”
“我当然知道!”
路云帆冷冷地注视着陈航:“被带上天堂,又被推下地狱的,不止她一个。”
“你!你还是不是个男人!你知道你做的这一切对安宏来说意味着什么吗?你知不知道你也许会毁了她的!这些年她过得很不容易,好不容易熬过来了,你居然…”
话没说完,路云帆已经站了起来:“陈医生,我没兴趣听你
说故事,我很忙,如果你没有其他事,我想你可以离开了,不送。”
他转身往办公桌走去,陈航冲到他面前,一把揪住他的衬衫衣领,吼道:“你是故意的!是不是?”
陈航个子并不矮,但在路云帆面前还是矮了7、8公分,此时微仰着脸瞪着他,眼神里尽是愤怒。
路云帆沉着脸,抬手轻轻地推开陈航,后退了几步,还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衬衫、领带,他微笑着说了一个字:
“是。”
陈航怒了,一改往日斯文形象,指着路云帆吼道:“你怎么会这么卑鄙!你怎么可以这么对她!!”
路云帆扬起眉,眼神凛冽:“我说过了,这不关你的事。陈医生,你什么时候这么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了?”
陈航眉一皱,忽然一拳向路云帆挥去,他们站得近,路云帆没想到陈航会动手,左手抬起来招架了一下还是没挡住,左脸颊重重地挨了一拳,他脚下不稳,人一下子往后倒了下去。
“砰”地一声,路云帆倒在了地上,他的左边是茶几,左手下意识地挥舞中,还扫落了茶几上的东西——水晶烟灰缸和滚烫的玻璃茶杯。这些东西落到地上,四散碎裂,发出巨大的声响。
滚烫的水洒在了他的手背上,路云帆皱起眉,原来是这么疼的。
右肩很疼,右臂很疼,背部也很疼。
但是这一切都及不上他的腿部传来的疼痛,路云帆左脚脚踝扭了一下,此时一阵酸麻,接着就剧烈得疼起来,而他的右腿——这么猛烈的摔倒,使得假肢有略微的松脱。
门外响起了急促的敲门声,小高大声地问:“路总!您有事吗?需要我进来吗?”
“没事!都不要进来!”路云帆坐起身,皱眉回答。
他知道,此时的自己相当狼狈,双手撑着地坐在地板上,两条腿几乎都不能动了,他抬起头看面前的陈航,陈医生有些尴尬,正为自己一时的冲动在后悔。
路云帆撇着嘴角笑了起来,他摇摇头,说:“你满意了?”
陈航低声说:“对不起。”走到路云帆身边,向着他伸出手去。
路云帆看着伸到自己面前的手,继续摇头:“不用了,我站不起来,可能需要轮椅了。”
“啊?”陈航惊讶。
“怎么?安宏没有告诉你吗?我现在是残疾人了,我只有一条腿,状况还不太好。”
“…”陈航惊呆了,虽然他是医生,但不是骨科的,安宏也从未和他说过,陈航见过路云帆走路的姿势是有点僵硬,他一直以为只是一点后遗症,没想到居然是这样的情况。
他突然有点明白——路云帆的恨了。
可是这不代表,他能原谅路云帆做的事!
陈航看看四周,问:“需要我帮你拿轮椅吗?”
“不用,你
可以走了。”路云帆低头,左手抚上自己的左腿膝盖,沉声回答。
陈航叹一口气,蹲了下来,说:“路云帆,你是不是觉得安宏对不起你?”
路云帆撇过头去没有看他,沉默不语。
“她是有苦衷的。”
“我不想听,陈医生,你不是说过么,这一切都已经过去了。”
陈航注视着路云帆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给我10分钟就行,我不是要为安宏打抱不平,我只是想把当初你不知道的一些事告诉你,说完就走。”
“我没兴趣。”
“路云帆,你这个人怎么这么记仇,你是个男人吗?”
路云帆嗤笑一声,说:“我是男人就活该要承受这一切吗?陈医生,你看看我现在的样子,你只是打了我一拳,我就爬不起来了,6年了!!这6年我就是这么过日子的!假肢!轮椅!拐杖!离了这些东西我寸步难行!那时候,安宏在哪里?”
这是路云帆从没对别人说过的话,即使面对许洛枫也不曾开口,他是那么骄傲的一个人,他把一些难言的苦涩藏在心里,一日一日任凭它们茁壮成长,无边蔓延,最终化成了一种可怕的情绪,这种情绪,与他心底深处更泛滥的另一种情绪交织在一起,抽不离,理不清,最终使他再一次站在安宏面前,做出一些令他自己都无法理解,无法挽回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