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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那以后,他们似乎又回复到了几个月前的交往模式。很快的,期末考试来临。
期末考试前的那个周末,安宏和路云帆一起坐车回J市,快到他们平时下车的车站时,安宏对路云帆说:“你先下车吧,我坐到百货大楼去买点东西。”
“买什么?我和你一起去。”
“不用了,你先回家去吧。”
“我也想买点东西,你看你看,我的包都脱线了。正好可以去买个新的。”路云帆在背包上扒拉了半天,真的找出了一根好“明显
”的线头。
“…”
到了百货大楼,路云帆跟在安宏身边,忍不住又问:“你要买什么?”
“我随便看看。你的背包在五楼,你自己上去吧,一会儿我来找你。”
“你要买什么呀?我帮你一起挑挑嘛。”
“买内衣。”安宏扭脸看他,“要不要陪我一起挑?”
“…”路云帆脸红了,“那我在外面等你好了。”
“真的不用!你这个人怎么这么烦,你赶紧上去吧!”
路云帆看着她急吼吼地要把自己赶开的样子,只得转身晃了开去。
安宏走到三楼女式内衣柜台,装模作样地转了两圈后,伸着脑袋看周围,发现没有路云帆的身影,赶紧跑了出来,搭电梯到了四楼的男士用品区。
她直奔ZIPPO打火机柜台,扑到玻璃柜子上就看起了琳琅满目的打火机。
“你要买打火机干什么?”
路云帆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安宏闭眼低咒一声,转过头去瞪他:“要你管。”
“安安,你什么时候学会的抽烟?”他凑到她耳边,低声说,“你身上有时候会有烟的味道,别以为我闻不出来。”
“与你无关吧。”对于抽烟这件事,安宏一直很坦荡。她几乎没有烟瘾,有时候几天都不会抽一支,有时候兴致来了,就和徐沫沫一起躲在小阳台上抽烟聊天看星星。
“别紧张,我又没说什么。”路云帆笑,声音变得更小,身子几乎已经贴在了安宏身上,“其实我觉得你抽烟的样子一定是——很性感。”
“路云帆你还能再变态一些吗?”安宏顾不得是在大庭广众下了,她移开身子,嫌恶地看着路云帆。营业员看着两个孩子的样子,早就笑了起来,这时候问:“小姐,你买打火机是自己用还是送人?”
“送人。”
一听这话,路云帆就瞪大了眼睛问:“送谁?”
安宏没理他,营业员又问:“送男士还是女士,什么年纪的?”
“男的,23岁。”安宏不好意思地笑,“生日礼物。”
某人…生气了。
接下来,对话就是这样的:
营业员:“看看这款吧,这是02年下半年出的款,很适合年轻的男性用。”
安宏:“请拿给我看…”
路云帆:“难看死了!那么多花纹,只有骚/包才用。”
安宏:“恩…花纹是多了点,那个给我看一下好吗?”
营业员:“你真有眼光,这款是经典款,设计很简洁,很多男孩子喜欢的。”
路云帆:“哗!这么亮?当镜子照啊?不好看不好看。”
安宏:“…”
营业员:“那么这一款怎么样?就是价格会贵一点,但是很有质感,看起来特别精致。”
安宏:“给我看一…”
路云帆:“什么?要600多
块钱?抢劫啊!买一次性打火机可以买600个啦!”
安宏忍不住怒了:“路云帆你给我闭嘴!你买我买啊!”
路云帆:“我给你提点意见嘛。”
“你给我边上待着去!”
“安安…”
“快去!”
“哦。”
等到安宏挑了一个打火机,付完款包装完,满意地走到电梯口时,路云帆正在那儿喝咖啡,他递了一杯给安宏:“焦糖玛奇朵,热的。”
当时的安宏还不知道星巴克,更不懂什么是焦糖玛奇朵,她拿过杯子喝了一口,觉得味道很不错:“谢谢。你要去买包吗?我陪你上去好了。”
“不用了。”路云帆脚步拖沓地站上了往下的电动扶梯,安宏沉默着站在他身后。
四楼到三楼,三楼到二楼,二楼到一楼,他终于忍不住了,回过身来看着安宏:“你还没有送过我生日礼物。”
“啊?”安宏傻了,脑子里回忆了一下,发现真的没有过,可是,她想起了路云帆曾经说过的一些话,“路云帆,不是你和我说的么,男生都不喜欢礼物什么的。”
“我…”路云帆语噎了,随即又扬着脖子大声说,“以前是不喜欢!现在喜欢了!”
“哦,我知道了,等你今年过生日,我会送你礼物的。”
“安安!你说话算数!”路云帆高兴了,“今年我满18了,你再也不能说我没成年了!”
安宏抿了口咖啡,斜眼看他乐呵呵的样子,不禁摇头苦笑,路云帆真是天底下最容易满足的快乐小孩。
期末考试结束后,寒假来临,安宏在韩晓君生日前把打火机给了他:“提前祝你生日快乐。”
韩晓君手里捧着盒子,笑得很温暖:“谢谢。”
晚上在韩家吃了晚饭后,韩晓君开车送安宏回家。分别前,两个人随意地聊了几句,安宏看出韩晓君心情不佳,他没有多说,她也就没问。
接近凌晨时,安宏接到一个陌生电话。
“安宏,是我,秦月。”
“…啊。”
“没打扰你睡觉吧?”秦月的声音轻轻柔柔的,在寂静的午夜听来,显得有些忧郁。
“没有,我还没睡。”
“很久没联系了,你现在好吗?”秦月轻笑,“是晓君告诉我你的号码的。”
“哦…我很好,你呢?”
“还好吧。”秦月沉默了一下,“安宏,你还在生我的气吗?”
安宏握着手机躲在被窝里,一时间不知该怎么回答,不过,她毕竟不是16、7岁的女孩了,她回答秦月:“没有啊,我没有生气。”
“什么时候有空,出来聚聚,我们已经很久没见面了,我挺想你的。”
“…”真的有很多年了,安宏脑海里浮现出的,是初中时的秦月,圆脸大眼睛的小姑娘,特别可爱,特别清纯,真正
是人见人爱。
“我们学校离得那么近,一年半了都没有联系过,前一段儿邵育华还给我打电话,问起你的情况呢,我都不知该怎么回答他。”
“秦月,开学了我给你打电话吧,到时候一起吃个饭。”
“好啊,我等着。”秦月又笑,“安宏,其实我没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我是真的喜欢晓君,现在也喜欢。我知道晓君并不像我喜欢他那样喜欢我,但是…我们也是度过了一些快乐时光的。我知道,他可能会对你说些什么,你一定是站在他这边的,但是,其实我也很苦啊…”
电话那端传来奇怪的声音,安宏知道秦月哭了,她没有吭声,等待秦月继续说下去:“安宏,你谈过恋爱吗?你知道,等着一个人,一天又一天,一天又一天,是什么感觉吗?尤其是,他不接我的电话,又不回我的短信。有时候我真想去到他那边,问问他,究竟有没有把我当成他的女朋友。”
安宏懵了,她不知不觉间成了一个双向的垃圾桶,韩晓君和秦月都把心里话倒给了她,令她无所适从。
“秦月,我困了,想睡觉了。”安宏睁着眼睛,毫无睡意,“开学后我给你打电话,好吗?寒假里,我要去我妈妈那儿过年。”
“哦…抱歉。”秦月吸着鼻子,“已经很晚了,我实在是忍不住,才给你打了电话。”
“没事,你要有事,就给我打电话吧。”
“好,那你睡吧,晚安。”
“晚安。”
“安宏!”
“恩?”
“…我们还是朋友吧?”秦月迟疑着问出这句话。
安宏笑了一下:“当然是啊。”
春节里,安宏陪着外婆去了L市过年。
年三十晚上,她和妈妈一起负责为五口人做年夜饭。
妈妈在蒸菜时,安宏站在边上包水饺,妈妈回过头来看着她熟练的手势,笑道:“包得挺好。”
“外婆喜欢吃,馅儿都是她调的,我不会调,只会包。”安宏笑着回答。
妈妈倚在台子边,打量着自己的大女儿,看着看着,眼眶就泛了酸:“时间过得真快,宏宏,你都20岁了,长得这么高,这么漂亮。”
安宏对着母亲笑起来。
“唉…我怎么能不服老。”妈妈掠了下额边的发,悠悠地叹气。
安宏打量着母亲,她真的不再年轻,常年的医务工作压力繁重,令她鬓边都生出了白发,眼角的皱纹更是显露无疑。
“妈,你还很年轻呢。”
“宏宏,你长得越来越像你爸爸了。”妈妈看着安宏的眼睛,好像在看另一个人,“你爸爸年轻时又高又帅,在厂里可是香饽饽。”
“真哒?”
“恩,我当时一见着他,就喜欢他了。”妈妈脸上泛起了红,“就比你现在年纪大了一点儿,23岁的时候吧
。”
“妈,你都不怕萧叔叔听见。”安宏看着回忆往昔的母亲,觉得好笑。
“没事儿,都老夫老妻了。”妈妈摇头,“你现在怎么样?有好的男孩儿追求你吗?”
安宏脑袋里一下子就蹦出了路云帆笑嘻嘻的面孔。
她的脸“腾”一下红了,摇头说:“没有。”
“你别想骗你妈,我女儿这么漂亮,怎么可能没有人追。”
安宏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去。
“宏宏,女人嫁人一定要慎重,不光要看对方这个人好不好,还要看看他的家庭情况。妈妈当年就是吃了这个苦,你爸爸其实是个不错的人,只是你爷爷奶奶太宠他了,把他养成了一个扶不起的阿斗,碰到一点儿困难挫折就只会退缩,不值得女人依靠。所以你将来找男朋友,一定要找个有担当的男人。”
“恩,我知道。”
“对了,你和那个幸福村的老邻居家的儿子韩晓君,现在还有联系吗?那孩子小时候看着就挺靠谱的,我看他一直都挺照顾你的。”
“有联系的,他已经工作了,就是经常出差。”
“宏宏,你和他有戏么?我听你外婆说,你小时候挺喜欢他的。”妈妈笑。
“妈——都说了是小时候了,晓君他已经有女朋友了。”
“哦,当妈没说。”妈妈打开锅盖看了看菜,又回过头来对安宏说,“我在想啊,不用几年,你就会带着男朋友到我面前来了,想着那一天,我就偷偷高兴。宏宏,这些年来,妈妈一直照顾不到你,真是觉得非常非常对不起你,好在你很乖,一直把自己照顾得很好,妈妈看着真是很高兴。过些年,妈妈就退休了,到时候琳琳也读了大学,你该工作了,你欢不欢迎妈妈回到J市,和你一块儿住段时间?”
“当然欢迎!妈,你说什么哪,你是我妈妈呀。”安宏心里感动,用满是面粉的手搂了下母亲的肩,“小时候我不懂事,心里的确老是怪你,现在我都明白了,你也是没办法。我知道你从来都没想着丢下我过。”
“你知道就好。”妈妈抚着安宏的头发,“宏宏,妈妈真是很对不起你,难得你这么懂事,琳琳要是有你一半儿懂事就好了。”
安宏忍不住笑了。
厨房移门被一把推开,14岁的萧琳探出脑袋:“还有多久吃饭?”
“快了,你陪你外婆看电视去。”
“外婆看电视都看睡着了。”萧琳扒着门,扭着身子眨着大眼睛赔笑,“妈妈,我能玩会儿电脑吗?”
“去吧去吧,今天难得,别玩太久知道吗?”
“哦耶!妈妈万岁!”萧琳大呼小叫着奔了出去。
安宏看着她的背影,心里很羡慕,长长的岁月,她得到的母爱真是少之又少,她不懂得撒娇,不懂得祈求,早已学会把一
切放进心里,以自己的力量去克服一切困难挫折。她的头顶没有避风港,没有谁能为她遮风挡雨,安宏一早就明白,人要靠自己。
回过头来看母亲,安宏轻轻地叹了一口气,今天和妈妈的谈话,是很难得的,有一段时间,她觉得自己和母亲根本就没有话说。经过了这一次,她在心里下定决心,以后一定要多多关心母亲,她正在慢慢老去,她是这个世界上与自己血缘最亲的亲人,安宏想着母亲适才的话,真的开始憧憬起她退休后的生活。
那时她已经有了一定的经济能力,可以陪着母亲喝茶,外出旅游,爬山看风景,两个人可以像别的母女一样,结伴逛商场,逛超市,手挽着手,亲密无间。
这是一直以来,安宏藏在心底深处的奢望。
终于,这些事不再是奢望,而变成了一种可以实现的念想,安宏精神百倍地迎来了新学期。
只是,她没有想到,全国人民,全世界人民都没有想到,2003年3月起,地球上会发生一件可怕的事。
很多年后,安宏记起那次厨房里的谈话,竟然是她和母亲的最后一次深谈,就忍不住唏嘘。如果能够早预见,她一定会狠狠地拥抱住母亲,大声地说:“妈妈,我爱你!”
那是一场瘟疫,从中国广东开始,掠过香港,直至北京失守,迅速遍布全国。当疫情还未定性时,首当其冲被波及的,就是医务工作者。
作者有话要说:过渡章…大家应该瞬间明白,安宏的母亲和萧医生,是如何去世的了…
悄悄说,这就是导致安安和小路关系起化学变化的特定事件…呃,我又想起了那个可怕的春天,老纸被关在学校3个月…基本没的出校门,杭州也算灾区了,也挂了好几个人呢,我们学校还有一栋楼专门用来隔离出过校门的人…囧
话说:明天的思远我不确定能不能更上,因为我明天铁定加班,如果更不了,就周六周日两日连更!!!
放心,有我在
2003年3月15日,世界卫生组织定义了一个新病例——重症急性呼吸道症候群(severe acute respiratory syndrome,简称SARS)。这种新病原具有强烈的传染性,临床主要表现为肺炎,在家庭和医院有显著的聚集现象。
彼时,J市依旧风平浪静,偶有小道消息流传,在广东,在香港,在北京,此病早已肆虐,死了不少人。安宏完全没有把这些放在心上,她甚至还惦记着和秦月的约会。已经开学大半个月,她还是没有勇气给秦月打电话,或者说,她没有动力。
路云帆给安宏带来许多板蓝根和口罩,弄得安宏哭笑不得:“你这是干什么?你那么怕死啊?”
路云帆表情严肃:“你不要以为是开玩笑,我听说,J市已经有确诊病例了,这个人去过广州出差,回来就发了热,上班了1个礼拜才去看病,不知道已经传给了多少人。”
“我怎么没听说?新闻也没报啊。”安宏撇嘴。
“哪儿敢报啊,趁着还没死先救活了再说,一报就全市恐慌了。”
安宏将信将疑,可是没过多久,她就信了。那个从广州出差回来的病人已经死亡,政府正通过媒体公布了他的信息,请与他有过密切接触的人主动去医院接受检查。
安宏看着报纸,终于觉出了一丝紧张。
接下去,情况就有些失控了。
确诊了一个,又确诊了一个,死了一个,又死了一个。
安宏开始体会出不同,街道上的行人明显减少,肯德基的顾客稀稀拉拉,到处都是疯抢板蓝根、白醋、口罩的消息。安宏把路云帆给她的口罩板蓝根分发给室友,令她们激动不已。
3月底时,安宏接到妈妈的电话,妈妈告诫她这段时间千万千万不要去公共场合,肯德基的工作马上停止,室内保持通风,外出尽量带口罩,少与人说话,勤洗手,保持个人卫生,备一点杀菌的白醋和板蓝根,最好就是乖乖待在学校哪儿都不要去。
安宏听得一愣一愣的,问:“有那么严重么?那外婆怎么办?”
电话里传来妈妈的咳嗽声,她缓了缓才说:“L市有确诊病例了,就在我们医院,已经病危。J市已经死了几个,这种病传得很快,你一定要小心,这段时间不用回家了,邻居会照看着你外婆的。”
“哦,妈妈,你和萧叔叔也要小心。还有…萧琳,她在学校,人头也挺杂的。”
“妈妈知道,这些日子我们都不能回家,琳琳已经住到班主任家里去了。等过一阵风头过去了,我们空一些了再把她接回来。你自己好好照顾自己。”
“恩,妈妈,你放心。”安宏听着妈妈断断续续压抑着的咳嗽,心想,她一定是累坏了。
四月中旬,疫情更加厉害,学校开始封校。没有特殊事情,所有学生、老师一律不许出校,校外的人更是进不来。安宏走过学校后门边的那条路,望着铁栏外,往日里繁忙的小吃街此时已是空空荡荡。
她给韩晓君打电话,询问他那里的情况,韩晓君苦笑:“都停工了,又不能走,先等着看看吧。”
“你自己小心。”安宏担心他,想了想又说,“我们这儿都挺好,学校都封了,秦月的学校好像也封了。”
“我知道,过了年我都没和她见过。”手机里传来韩晓君点打火机的声音,“上个星期我还给她寄了一打口罩,她说她买不到。你呢?你要不要?我这儿还没被抢光。”
“不用,我有。”
挂下电话,安宏突然想到,妈妈已经一个多星期没给她打电话了。她怕妈妈在忙,就给她发了一条短信:妈妈,你和萧叔叔还好吧?
一直都没有回音。
4月21日傍晚,安宏和徐沫沫吃完饭回到寝室,突然接到一个来自L市的陌生电话。
才接起来,就听到那边传来一阵抽泣声。
“喂?哪位?”安宏皱着眉,心里只觉得一阵不祥。
对方终于开口了:“安宏。”
“萧琳?”安宏虽然和萧琳接触不多,但她的声音还是听得出的,“怎么了?”
“安宏…”萧琳哭得话都说不出来。
安宏一下子就明白事情糟糕了,她稳住自己的心绪,柔声安慰着萧琳:“萧琳,你先别哭,跟我说,怎么了?是不是妈妈和萧叔叔出了什么事?”
萧琳“哇——”地一声就大哭起来,抽抽噎噎地说:“爸爸妈妈要死了!安宏!爸爸妈妈要死了!呜————”
安宏一下子就懵了,徐沫沫看着她脸色瞬间苍白,立即坐到她身边,握住她的手,发现她已经开始发抖。
“说明白点!萧琳!”安宏对着话筒大喊。
“妈妈…妈妈4月初被确诊得了非典,后来爸爸也被确诊了,他们现在都在重症监护室抢救。”萧琳边说边哭,“说是妈妈先传染的,给一个病人插管时被…被飞沫传染的,然后再传给了爸爸!安宏!怎么办啊!”
“你怎么不早点和我说!”安宏又气又急。
“爷爷奶奶和姑姑不让我去看他们!也不让我给你和外婆打电话!我是偷偷打的!我问外婆要来的你的手机号。”
“外婆知道了?”安宏大惊,外婆的身体怎么受得住!
“没有,我没告诉她。” 萧琳吸着鼻子,“安宏,怎么办啊?我好害怕!”
“你现在在哪儿?”
“在钱老师家里,他们不在,我已经在这儿住了一个月了。”
“给我地址,我现在过去!”安宏一边通着电话,一边站了起来,拿出自己的双肩包。
“哦!你快点来!地址是L市XX路XX号。”萧琳好像松了口气似的,“我好想去看爸爸妈妈!但是他们不让我去!我知道他们快死了!爸爸医院里已经死了2个医生和1个护士了!”
“你先别急,等我过来!我现在就出发!”
安宏快速地收拾了一些东西,徐沫沫看着她,问:“你妈妈…被传染了?”
“恩。”安宏抬起头,已经红了眼眶,“我现在要过去,先找辅导员去开出门单。”
“不会有事的!”徐沫沫走过去拥抱安宏,“小黑,不会有事的!”
“但愿。”
“我陪你一起去吧!”
“不用,医院很容易传染的。我自己可以。” 安宏咬着嘴唇,拉上背包拉链。
临出门前,徐沫沫翻遍钱包口袋,塞给安宏几百块钱:“拿着,赶紧去吧。”
安宏奔到辅导员宿舍处,快速地办了出门手续,辅导员知道事态严重,连声地安慰着她。
安宏往校门赶时,天色渐黑,她越走越急,越走越急,心里杂乱无章,萧琳的哭喊还回荡在脑中,安宏只觉得脚步沉重,通往校外的路变得那么崎岖难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