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王宇霖面色平和,嘴角带笑,说,“城南中学标,秦理要是流标,他损失不会大,也就亏了点围标费。富洋这边要是流标,孙董损失也不大,也就是亏了点围标费。但是对我来说,就是会变得一无所有了。”
何棠迷惘地看着他:“所以?”
王宇霖知道她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他扶了扶眼镜架,肯定地点了点头。
“你会帮我吗?”
何棠的神情瞬间凝重起来,她咬着牙说:“当然不会!”
她很生气,还有些尴尬,王宇霖随即就大笑起来,他拍拍何棠的肩,说:“和你开玩笑的,这么认真干吗。”
何棠疑惑地抬头看他。
王宇霖继续笑,说:“其实是有猎头公司来找我了,上海有家建筑公司想请我去担任项目部经理,原本嫩,我也想带我妈妈去北京或上海治病,所以觉得挺有吸引力的,还在考虑中。”
“哦,这样啊,吓我一跳。”何棠点点头,说,“师兄,我先回去了,阿理现在身体不好,我不放心他一个人在家里的。”
王宇霖挑眉:“他不是有护工么,你又不是他的保姆。”
何棠怔了怔,说:“他喜欢我陪着他,而且…不在他身边,我心里也很担心的。”
“小和尚,这种生活你真的觉得有意思么?”王宇霖把何棠送到医院门口,不解地问,“秦理的身体原本就已经很糟糕了,现在还有这样的病,你们也许都生不了孩子,你真的愿意陪着他耗一辈子?”
何棠抿着嘴唇没有回答,王宇霖静静地等待着,然后,何棠说:“阿姨生病了,你也不会放弃她的。”
“哈?”王宇霖觉得何棠的逻辑很可笑,他说,“她是我妈妈。”
“秦理也是我丈夫啊。”何棠倔强地说。
王宇霖耐心地劝她:“我妈妈和我有三十多年的感情,你和秦理呢?你们认识也才一年多吧。”
何棠说:“但是他对我很好啊,他还帮了我们家许多忙。”
“你确定你对他不是感激?不是同情?”王宇霖深深皱眉,“小和尚,我知道你不是个贪慕虚荣的人,我才和你说这些。若你是,我也就不说了,毕竟跟着秦理你一辈子吃穿不愁。但是师兄知道你真不是这样的人,那我就要问问你,你才24岁,跟着他到底图他什么?难道你爱他?”
王宇霖的最后一句话深深地刺伤了何棠,她满脸通红,仰着脑袋生气地问:“你是觉得我不爱他吗?!”
王宇霖没有回答。
何棠继续说:“我不明白,为什么你们一个个都觉得我不爱他?难道就因为他坐轮椅,我就不能爱他,他很有钱,我就不能爱他?!我是个穷光蛋,所以我和他在一起只是为了他的钱?我不可能去爱他?是这样吗?!”
王宇霖依旧不说话。
何棠盛满怒意的眼神渐渐变得平静,她扭过头,轻声说:“王师兄,别人可以这样说我,但是你不行。你是这个世界上最没有资格问我爱不爱秦理的那个人。”
******
何棠回到家的时候,一时间没有找到秦理。她心中焦急,一个个房间地找,最后才在书房里找到他。
秦理正坐在办公桌前办公,关敬坐在沙发上陪着他。何棠推门进来,也不顾关敬在场,快速地跑到秦理轮椅后,俯身抱住了他。
秦理左手扬在半空中,有些错愕。
关敬默默地退了出去,还体贴地带上了门。
何棠的手臂圈着秦理的脖子,十分用力,她的脸颊紧贴着他的脸颊,她刚从室外回来,脸蛋被寒风吹得冰冷,从他颊上汲取到温暖的体温,何棠只觉得一颗心渐渐踏实下来。
好一会儿后,秦理的左手拍拍她的小臂:“老婆,你要把我掐死了。”
“…”
何棠终于松了手,秦理把她拉到身前,让她坐在自己腿上,问:“怎么了?”
何棠摇摇头,红着脸说:“没事,就是出去以后,想你了。”
晚上,和秦理一起吃饭的时候,何棠的心情依旧不好。
秦理问:“糖糖,你怎么神不守舍的,王宇霖的母亲病得很重?”
“啊。”何棠回过神来,说,“嗯,宫颈癌,正在化疗,的确挺严重的。”
“如果…”秦理想了想,说,“王宇霖需要帮忙,你可以帮他。他很孝顺,这一点我十分欣赏。”
“怎么帮?把城南中学标让给他吗?”话才说完,何棠才发现自己简直就是蠢呆了,她朝秦理尴尬地笑笑,说,“呵呵,我开玩笑的。”
秦理放下筷子,伸手揉揉她的头发,说:“出去一趟似乎变傻了,看来以后你还是乖乖待在我身边吧。”
何棠小猫一样地点点头,心里想起王宇霖的话,问秦理:“阿理,城南中学这个标,咱们要是不中,你会损失多少啊?”
秦理淡然一笑,问:“要听实话?”
何棠小心翼翼地点头。
秦理气定神闲地说:“中标是理所当然,不中标是耻辱性的失败,至于损失,就是损失了这个标的所有利润,1个多亿吧。”
“啊…”何棠瞪大了眼睛,心里终于明白,秦理是有百分百的把握了。
作者有话要说:前面有一章说中勤和6家陪标单位的价格都由何棠一个人做,被业内读者指出几乎不可能。曾经从业的含妈也觉得不可能,所以那边已经改了,改成由刘革和何棠一起做,这里也就沿着这个设定写了。
关于商战,很多姑娘说看不懂,其实我已经写得特别简单了,也没什么伏笔,大家大概地瞄一下,一点都不看就体会不到之后小爆发时的乐趣了~~(咦,什么小爆发?我真的不是在剧透⊙_⊙)
感谢霸王票!
85、
投标前夕,何棠和刘革的工作量剧增,连带的部门里协同做城南中学标的同事们都忙了许多。施智敏时常要去市郊的工程部和技术部与工程师们讨论技术标上的一些问题,成天都不在办公室里。武雯雯、邱小群等人也与其他六家陪标单位做标书的工作人员保持着密切联系,解决着他们对标书里的一切疑问。
财务部经理和秦勉商讨着如何向其他单位转账投标保证金的事,那是挺大的一笔现金,需要不留痕迹地筹措、划拨,不能给人留下把柄,还是挺让秦勉费神的。
屠宝良则时不时地约着刘福勇吃顿饭、送点礼。至于乔胜荣那边,在十一月中旬时,他已经收下了中勤的一笔钱。
整整五十万,现金。
总之,临近十一月底,与城南中学标相关的中勤建设员工都忙得脚不沾地,夜夜加班,一个个如弦上的箭,只待最后开标的那一刻。
就在这时,秦理却对何棠说他要去一趟上海,到一家大医院检查身体,当天来回。
何棠第一反应就是要陪他一起去,秦理却说:“再过几天就要开标了,你现在最要紧的就是配合刘革把手头这些价格弄好。我妈妈会陪我一起去的,还有关敬和郭叔叔。你放心,他们会照顾我的,我上午去,下午就回来了。”
何棠工作很忙是事实,这个时候最关键的的确就是她手上的工程量清单了,七家单位由她和刘革两个人做,且要做得不像一、两个人做出来的,还不能出一丁点儿的差错,压力的确是很大。
可是因为工作而不能陪着秦理去上海,何棠心里还是有些不高兴,并且十分担心。
见何棠闷闷不乐,秦理拉着她的手说:“好啦,别这样,我只是去做个小检查,难道你是对我妈妈不放心吗?”
何棠摇摇头,问:“你是去做什么检查呀?”
“嗯…”秦理想了想,笑着回答,“当然是关于我的病咯,上海那边的医院检查设备比较先进,我想看看还有没有其他更好的治疗办法。”
何棠眨着眼睛看了他一会儿,终于点点头,说:“好吧,可是你要当心点哦。这里去上海开车要四、五个小时呢,万一…万一你在高速公路上发病了怎么办。”
秦理笑了:“不会那么倒霉的。”
何棠撅着嘴看他:“又不是我说的,是医生说的,他都叫你近几个月不要出远门。”
“我知道,我会注意的,你不要担心。万一真的在车上发作了,也有我妈妈和郭叔叔在,他们经验很丰富,不会手忙脚乱。大不了…”秦理牵过何棠的手凑到唇边,柔软的唇舌舔吻着她手上留下的粉色伤疤,继续说,“大不了我带着压舌板去咯。”
秦理那一次发作,何棠将四个指头都伸进了他的嘴里压着他的舌头,他狠狠的一口直接咬伤了她的食指、中指和无名指,现在伤口虽已愈合,却因缝针而留下了疤痕,秦理每一次看到都觉得很是心疼愧疚。
他啄吻着她的手指,轻声说,“这么漂亮的手就这么被我咬坏了,以后秦东要是问,妈妈,你手上的疤是怎么来的,你可怎么回答呀。”
何棠抿唇一笑,说:“我就说实话喽,告诉东东这是被爸爸咬的,爸爸其实是个吸血鬼。”
“哈哈哈哈哈…”秦理爽朗大笑,笑着笑着又停了下来,他柔情似水的眼眸注视着何棠,动了动嘴唇,最终还是将话咽了回去。
其实,何棠知道他想要说什么。关于孩子,有时候是他们之间互相打趣的话题,时不时地会把“秦东”、“秦南”拉出来遛一遛;有时候,这话题似乎又变成了一个结。
一个死结。
秦理去上海那一天,天气挺好。关敬开车,郭建云和叶惠琴陪着秦理清晨出发,直到晚上9点才回来。
似乎一切都很顺利,秦理也没有发病,看到他们回来,何棠悬了一天的心总算安定下来。
夜里,她帮着秦理洗澡,随口问他检查结果如何,秦理笑着说:“挺好的。”
简简单单的三个字,出口以后他便缄默不语了。
何棠发现,在这个话题上,他总是不愿意对她多说。她想,也许他还是顾忌“癫痫”这个病,不想提及也是正常,于是就不再问了。
******
开标前的最后一个周五,绝大部分的事都已经搞定了。
秦理和秦勉一起审核过中勤的技术标、资审标,看过一张张图纸、效果图,那都是改了无数次的成品,又看过重点难点施工方案,那是施智敏与工程部详细讨论后的结果。
一切都很完美。秦理与六家陪标单位的老总都通了电话,出于商业机密,对方做的技术标和资审标不会给中勤看,但是对方的老总都答应会把关,保证在这两块不会出任何问题。
各家单位的投标保证金已经全部到账,公证也都做好,中勤由秦勉亲自去参加开标。外地的陪标单位代表也定好了来D市的机票、火车票,基本上都是周日的下午或晚上抵达。
在D市过一夜,周一早上就开标了。
秦理终于开始确定价格。
这个工作,他从很早以前就开始准备了。
他拟定过各种各样的报价方案,和秦勉、屠宝良一起商量过富洋那边的报价可能性,还要估算那家独立第三方胜彩建设的报价,力争将中勤的投标价定得最靠近基准价,实在不行,也要让自己的六家陪标伙伴之一的价格排在第一。
周五晚上,秦理把秦勉叫到书房,与他一起最后确定价格,在商量了几个小时后,他们终于定出了两个方案。
“就这样吧,一个A方案,统一高标,一个B方案,统一低标。”
秦理拿着打印机里打出来的一张纸,看了很久,说:“等一下我交给何棠和刘革,叫他们明天把价格调好,先把北京、大连和成都的三家单位发掉。他们拿到价格还要封装,需要时间。”
秦勉问:“H市的三嘉呢?”
“三嘉到这里三个小时就够,我周日早上给他们价格。”
“那本地的盛腾和捷立,你是打算周日下午再给价格吗?”秦勉又问。
“唔。”秦理把价格表放到桌上,抬眸看秦勉,“尽可能地晚,大不了通宵。”
“你是担心…”秦勉看了会儿秦理,没有说下去。
“我没什么担心的,我是在等消息。”秦理笑笑。
秦勉也拿起桌上的价格表看,说:“其实你可以像以前那样操作,这么大的项目,叫刘革一个人改价格就行了,改完了我亲自来发。为什么一定要拉上何棠呢?”
秦理笑着看秦勉,反问:“你不相信她?”
“她和王宇霖的关系,你又不是不知道。”秦勉沉沉地说,“你不把价格给她,什么事都不会有。你给了她,万一出了什么事,你不是自找不快活么。”
秦理觉得很好笑,眉头都皱起来了,说:“阿勉,你说清楚,你觉得会出什么事?”
秦勉不语。
“我相信何棠。”见秦勉面色不善,秦理眉目疏朗,语气笃定。
秦勉还想开口,秦理抬起左手阻止了他,他想了想,最终放缓了语气,认真地说:“结婚时,我就问过何棠,她希望能继续工作,并且不打算转行。知道了她的意思后,我就有了培养她的念头。现在这样一个大项目,也是我对她的一次锻炼,事实证明,她完成得很好,我看过她做的工程量清单,清清爽爽,几乎没有错。这个项目我就是要让她从头跟到尾,包括最后的七家定价,投完以后我会给她讲我为什么会这样定价。我知道何棠不是个特别聪明的人,不比屠姐,但是她并不笨。阿勉,你要相信我,何棠很忠心,很积极,很认真。不讲她是我的妻子,只说作为一个员工,她在这三点上足可以做到99分。”
听秦理这样讲,秦勉也就无话可说了。
周六早上,全公司加班。
何棠和刘革先碰了个头,他们已经拿到了秦理给的最终报价,只是四家单位还未百分百地确定,三家外地单位已经确定最后的投标报价了。
何棠和刘革忙了整个早上,终于把三家单位的价格调了出来。
刘革审过、秦勉审过,最后秦理审过,中午时,秦理给对方去过电话,何棠终于将价格直接发给了李鸿冬等三个老总。
这三家敲定以后,事情可以暂时丢到一边了。下午时,何棠在办公室调起了盛腾、捷立和三嘉的价格。这三家的价格还不急,秦理说要第二天才传,所以何棠想着先按暂定价调好,到时只要微调即可。
正在目不转睛地对着电脑屏幕时,她办公室的门被敲响了。
何棠把显示屏切到桌面,说:“请进。”
门打开,吴慧尧的脑袋探了进来。
“我就知道你在加班。”她笑嘻嘻地走进来,手里端着两杯咖啡,“何妈妈,咖啡要吗?”
“哦,谢谢,我一下午没喝水了,的确好渴。”何棠看看自己空了的水杯,想着自己一直没出办公室,接过吴慧尧递给她的咖啡抿了一口,“挺好喝的,你又淘宝了?”
“聪明,网上换了个品牌买,味道很赞。”吴慧尧走到何棠身边,屁股靠在桌上和她聊天,漫不经心地瞄了眼显示屏,说,“何妈妈,你最近真忙,都没时间和我逛街聊天了。”
“你也知道的,事情好多,还有阿理的身体…唉…”何棠叹一口气,问,“你最近怎样?我那天还看到你和施智敏在食堂一块儿吃饭呢,你俩现在还好吧?”
吴慧尧点点头,说:“其实…我是想来告诉你一个秘密。”
“什么秘密?”
吴慧尧脸红得极不自然,她咬着嘴唇,忸怩了半天,何棠说:“你干吗呀,都不像你了。”
吴慧尧面色有些古怪,她突然向着何棠俯下//身去,嘴唇凑到她耳边想说什么,还没来得及说,她手里的咖啡杯已经倾斜了,整杯咖啡都泼到了何棠身上。
“啊——”何棠低呼一声,“忽”地站了起来,吴慧尧也很惊慌,赶紧抽纸巾帮她擦。何棠衣服上、裤子上都沾了大片的污渍,纸巾根本就擦不掉,吴慧尧连连道歉,何棠说:“没事没事,我上楼去换个衣服就好了。”
吴慧尧说:“那我在这里等你。”
何棠一愣,看看自己的电脑,说:“要不你先回办公室,我下来了去找你。”
“不要嘛…”吴慧尧抱着何棠的胳膊说,“我有很重要很重要很重要的秘密和你讲!不说出来我会憋死的。”
“…”何棠又看一眼电脑,说,“那好吧…我上去,马上就下来,你在这里把门反锁了,不要叫人进来,我自己会拿钥匙开门。”
“好。”吴慧尧点头,“你快点去快点回,我憋了一肚子话要和你说呢。”
何棠应下,快速地离开了。
她只用了十来分钟就换好衣服下了楼,开了办公室的门,吴慧尧正懒懒地坐在沙发上发呆。
何棠说:“没人来过吧?”
“没有。”吴慧尧摇头。
何棠到她身边坐下,说:“怎么了,有啥秘密这么神秘呀?”
吴慧尧咧着嘴嘿嘿地傻笑,笑了半天后,说:“何妈妈,我怀孕了。”
86、《何秦合理》
“何妈妈,我怀孕了。”
吴慧尧说完以后,脸颊上又腾起了两抹红晕,何棠呆了半天,终于反应过来,惊喜地问:“真哒?”
“嗯。”吴慧尧点点头,有些局促地掠掠自己的头发,说,“我拿验孕棒验出来的,又去医院里确认过了。”
何棠问:“施智敏知道吗?你和他说了吧。”
“嗯,说了。”吴慧尧笑笑,“这王八蛋吓坏了,哈哈哈哈哈。”
“那你俩是不是得抓紧时间结婚了?”何棠低头看向吴慧尧依旧平坦的小腹,说,“你24,他31,现在结婚生孩子很合适啊。真好…”
听着何棠有些羡慕的语气,吴慧尧说:“那你和秦老板也赶紧生一个呀。”
何棠脸一红,低着头轻声说:“等阿理的身体调理好了,我们再考虑这件事。”
“其实,我和智敏还没决定要不要这个孩子呢。”吴慧尧说着摸摸自己的肚子,说,“他来得太突然了。”
何棠心里咯噔一下,问:“施智敏不想结婚?”
“也不是。”吴慧尧有些烦躁,说,“总之,我觉得他还没有准备好,毕竟我俩也才谈了几个月而已,我自己也没完全准备好。”
何棠很不解,说:“你上次还说你们打算明年五月结婚的,那现在也就是早了几个月,等你们拍婚纱照、定酒席、装修房子,办婚礼怎么的也得明年二月了。何况现在还有孩子了,施智敏怎么能说没准备好呢?”
“我也不懂。”吴慧尧拉过何棠的手,叹气道,“他说我还年轻,把这个孩子打了,以后还能要的。”
何棠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说:“他要你把孩子打了?!”
吴慧尧面色尴尬,立刻说:“也就是这么一说,我们还没想好嘛。”
“那你怎么想的?”何棠问。
吴慧尧看着她的眼睛,说:“我当然是想结婚,把孩子生下来咯。”
******
吴慧尧离开办公室后,何棠对着电脑有些静不下心,她脑子有点乱,想到吴慧尧那带着些娇羞的脸庞,还有她说到自己怀孕时那兴奋又忐忑的语气,何棠心里就泛起了一股酸涩。
足足过了半个小时,她的头脑才清醒了一些,拍了拍脸,继续奋斗起来。
晚上,何棠在书房加班,把剩下的盛腾、捷立、三嘉和中勤自己的报价都调到了暂定价,准备洗澡就寝。
秦理已经在关敬的帮助下洗了澡,此时正靠坐在床上看着电视。
何棠拿着换洗衣裤往洗手间走,一边走一边揉着自己的腰。
秦理的视线一直跟随着她,问:“这几天是不是很累?”
“是啊,坐电脑前腰都快断了,脖子还疼。”何棠扭了扭自己的脖子,转过头笑道,“不过明天就解放了,到时一定要好好睡一觉。”
何棠进了洗手间,电视里在播足球比赛,秦理心不在焉地看着,脑子里还在思考着城南中学项目的事。
这时,他的手机响了。秦理拿起一看,是屠宝良。他有些奇怪,已经夜里11点多,屠宝良这时候找他一定是有比较紧急的事了。
秦理接起电话:“喂,屠姐?”
“阿理!”屠宝良的声音压得有点低,她语气很急促,“你现在说话方便吗?”
“方便,怎么说?”
“何棠在你身边吗?”
屠宝良说这句话时声音很低很低,秦理有些疑惑,说:“她在洗澡。”
听到秦理的答复后,屠宝良提高了声音:“阿理,我长话短说。我刚刚接到南昌汉川建筑一个朋友的电话,你知道的那个。他告诉我说,王宇霖原本周六早上就把价格给他们了,他们周六下午都把标给封了,打算明天早上坐高铁来D市。但是就是刚才,大概一个小时前,王宇霖突然传给他们新的价格,说旧的作废了。”
“唔,继续。”听到这样的消息,秦理的声音却不带一丝情绪,似乎没有过多惊讶。
屠宝良继续说:“我问他新的价格是多少,他有点不肯说,后来才大着胆子问我要2万,我直接就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