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洛枫看着这一切,心里的石头落了地。他问慕冯樱:“你不怕她摔坏吗?”
慕冯樱摇头:“你养过小孩就会有经验,她摔得不重,也不太疼。”
一会儿后,许洛枫诚恳地说:“樱樱,你把小桃教得很好。”
“不算特别好,她还是很任性的,有时候特别不听话,哭起来没完没了。她很馋,也很懒,还调皮,在幼儿园里时常和小朋友打架,凶得很。”慕冯樱说着说着就笑了,“但是我尽力了。”
她转头看他,这男人站得笔挺,挺括的黑色大衣穿在他身上,衬着他白净的皮肤,更显得他俊美清逸,尊贵无比。
慕冯樱眼睛里浮起一层朦胧的水汽,“许洛枫,我真的尽力了。”
暖暖的太阳晒着大地,漫长的冬天还未过去,大多数的树木都秃了枝桠,枯了树叶,枝条在冷风中微微摇曳。小公园所处的位置偏僻,人就少了许多,只能见到一些带孩子来玩或来遛狗的大人,余下的便是那群叽叽喳喳、追追闹闹的小孩子。
慕小桃和点点正在逗一只白色小狗玩,他们大着胆子蹲在地上,小心翼翼地去摸小狗的身子,小狗怕生,朝着他们汪汪地叫起来,点点吓得逃了开去,慕小桃却不害怕,反倒在那里咯咯咯地笑。
点点偶然间转过了头,突然看到了令他费解的一幕——许洛枫把慕冯樱拥进了怀里,他揽着她的脑袋,让她紧紧地贴着他的胸膛,一只手一下一下地抚着她的背脊。
点点跑回正和小狗玩得起劲的慕小桃身边,拉拉她的衣袖让她往边上看,慕小桃看了一眼就傻了,接下来她迅速地捂住了点点的眼睛,不顾他的挣扎,不让他看。
等到点点挣脱了慕小桃的魔爪,许洛枫和慕冯樱已经分开了彼此,慕冯樱抹了抹自己的眼睛,往慕小桃这边看来,慕小桃与她视线撞个正着,一个急停右转就去玩滑梯了。
点点追去她身边,问:“小桃小桃,那个叔叔是你的爸爸吗?”
他从未见过许洛枫,但是知道慕小桃没有爸爸,这是他一直都想不明白的一个问题。
慕小桃撅着嘴说:“才不是呢!”
“可是他们在抱抱。”点点很小声地说着,仿佛窥见了一个惊天秘密,“我妈妈说,只有爸爸和妈妈才可以抱抱。”
慕小桃记起一件事——这个叔叔和妈妈何止抱抱,他们还亲亲过呢!
她低下头,纠结了很久后,说:“他…他大概是我的新爸爸。”
去超市买红酒的时候,慕冯樱和许洛枫一人推了一辆购物车,每辆车里装一个孩子。
慕冯樱推着点点,许洛枫推着慕小桃,两辆车并肩而行时,慕冯樱的注意力在边上的货架上,突然她感到了异样——许洛枫的手牵住了她的手。
重逢以来,这并不是他们第一次牵手,但是这一次牵手却和之前几次截然不同。
慕冯樱知道这代表的意义,也知道这是他的试探。
她可以甩开的。
她心乱如麻,连着身体都发了僵,一张脸已经变得通红,也不敢转头去看他。
她觉得自己就像是回到了19岁那年的冬天,浓重的黑夜里,瑟瑟寒风中,他牵住她手的时候,她觉得这个男人就是她的全世界。
慕冯樱最终没有甩开许洛枫的手,她的指关节僵硬得要命,许洛枫温柔地牵住了她,他的手指轻抚着她的手指,一下,一下,渐渐的,她放松下来,许洛枫的手便完全地包住了她。
点点什么都没有发现,慕小桃却注意到了这不寻常的一幕。
她开始闹脾气了。
慕小桃向来喜欢坐在购物车上指挥大人往左往右,她和尤新阳、慕冯樱都玩惯了这些,许洛枫甫一碰到现在的情况,竟有些不适应了。
慕小桃似乎是故意为难他,她总是不允许许洛枫和慕冯樱并排而行。在许洛枫依着她的话往左时,她尖叫起来:“不是这边!不是这边!往那边去!那边!”
许洛枫调头行去时,她又在车里跺脚吵闹:“不是这边!是那边!你怎么那么笨!是那边!”
慕冯樱终于发现了慕小桃的不对劲,喝斥了她几句,小丫头瞪了许洛枫一眼,撅着嘴在购物车里坐了下来,双手抱着膝盖,整个人缩成了一团。连着点点在另一辆购物车上叫她,慕小桃都不肯抬起头来。
许洛枫和慕冯樱说了一声,推着慕小桃去了玩具柜台,想让她选个新玩具,慕小桃只是缩在那里不吭声。
许洛枫走到她面前弯下腰,轻声叫她:“小桃,你怎么了?”
慕小桃两只小手闷住了自己的脸,许洛枫去拍拍她的手臂,她扭着身子不理他。许洛枫拿了一个茉莉花公主的玩偶递到她面前,说:“小桃,你看,这是你最喜欢的牡丹花公主哦,她要和你玩呢。”
慕小桃悄悄地露出两只眼睛往外看了一眼,嫌弃地说:“这是茉莉花公主!不是牡丹花公主!”
许洛枫微笑:“对不起,是叔叔记错了。那你想和她一起玩吗?”
慕小桃犹豫了一会儿,终于伸出小手接过娃娃抱在了怀里。她用手指梳着茉莉花公主的头发,许洛枫也不催她,只是低头看着她粉嫩嫩的小脸和低垂的睫毛。
也不知过了多久,慕小桃突然抬起头来看看四周,问:“妈妈呢?”
“妈妈带着点点去买酒了。”许洛枫答。
慕小桃盯着他看了半晌,说:“叔叔,你是不是要做我新爸爸了?”
许洛枫笑了一下,说:“是的。”
慕小桃又低下了头,眼泪瞬时涌出了眼眶,她呜呜哇哇地咧开了嘴,突然就哭得特别委屈凄凉。
许洛枫有些慌了,想要安慰小桃,却只能说出苍白的几句话。
“小桃,小桃,不要哭了,小桃…”
最后,他伸手到慕小桃腋下将她从车里抱了出来,连声地安慰她:“小桃乖,不哭了,叔叔很喜欢你…”
“我不想要新爸爸…呜呜…”慕小桃哭得歇斯底里,周围路过的顾客都在朝他们看了,她却只是赖在许洛枫怀里,小手拍打着他的身体,不管不顾地尖叫着,“我不想要新爸爸!我不想要新爸爸!我爸爸会回来的!我爸爸会回来看小桃的…”
******
慕小桃并没有闹很久,等到慕冯樱赶到,她很自觉地就止住了哭,抱着那个娃娃在那里抽抽搭搭地吸鼻子。
许洛枫和慕冯樱带着两个孩子和红酒回了郭彦家,小孩子们玩累了,钻进一个被窝就睡了过去。
在其他人看来,慕冯樱和许洛枫之间的相处并无异样,只是在吃晚饭时,许洛枫似乎心情很好,他喝了一杯红酒,引起了路云帆的不满。
“洛枫,你开车来的,等会儿还要做司机送我回去呢!”
邓柔说:“大家难得聚聚,想喝就喝。我不喝酒,等下我送你们回去好了。”
郭彦说:“樱樱也不喝酒,许洛枫住丰泰铭城,和樱樱顺路,等会儿由樱樱送他;路云帆你住广和公寓是吧,邓柔送比较方便。”
许洛枫和慕冯樱都不接话,路云帆呵呵干笑几声,筷子挑了颗花生米送进嘴里,说:“我记得慕冯樱好像是住城西吧,洛枫家在城东,原来现在一东一西隔了十多公里,也叫做顺路了啊。”
章晖给他倒了半杯红酒,拍拍他的肩:“你知道得太多了,兄弟。”
吃过晚饭,时间已经不早了,小桃搓起了眼睛打起了哈欠,一群人便告辞离开。
几个男人都喝了酒,还都喝得不少,路云帆步伐都不太稳了,小廖架着他上了自己的车,邓柔和慕冯樱说过再见就开车走了。
许洛枫抱着慕小桃上了慕冯樱的车,他有些笨拙地将小桃安置在儿童座椅上,然后自己就贴着坐在了她身边。
慕冯樱启动车子上路,一路上他们谁都没说话,40分钟后车子进了j市市区,慕冯樱通过后视镜看了眼后排,许洛枫脱下了自己的大衣盖在慕小桃身上,一大一小两个人都已经睡着了。
慕冯樱忍不住笑了一下,车子去丰泰铭城前会先经过桃花苑,慕冯樱正心无旁骛地开车时,后排突然传来男人低沉的声音。
“樱樱,去你家。”
慕冯樱的心重重一跳,想当做没听见,许洛枫又说了一遍:“去你家。”
他的语气不容置疑,似乎是在下命令,慕冯樱明明没有喝酒,这时候却像是被酒精麻痹了神经。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她自然知道许洛枫的意思。
眼看着就要过十字路口,她脑子里乱成一团。这时许洛枫又沉沉地开了口:
“樱樱,我想和你们一起回家。”
这句话就像是雷霆一击,慕冯樱所有的防备一下子就土崩瓦解,她咬紧了唇,拉了一把方向盘就变了道,车子在十字路口180度调头,转了个弯后就驶进了桃花苑。
上楼的时候,许洛枫打横抱着慕小桃,慕冯樱默默地跟在他后面。
打开家门,他们进屋,许洛枫把慕小桃放到了她的小床上,走出房间后,他大步行至慕冯樱面前,在她什么话都没来得及说之前,一把将她揽到怀里,左手箍紧她的腰,右手按着她的后脑勺,低下头就狠狠地吻了上去。


第38章 爸爸驾到

第三十八幕、我们家昨天晚上…少儿不宜!捂脸!
吃过晚饭,时间已经不早了,小桃搓起了眼睛,打起了哈欠,一群人便告辞离开。
几个男人都喝了酒,还都喝得不少,路云帆步伐都不太稳了,小廖架着他上了自己的车,邓柔对慕冯樱说过再见就开车走了。
安静的小区里,车旁只剩下许洛枫和抱着孩子的慕冯樱。慕小桃已经很困了,蔫蔫地挂在妈妈身上,偶尔转头瞄一眼许洛枫。
“上车吧。”慕冯樱对许洛枫说,“我先送你回家。”
慕小桃坐在了她的专座上,许洛枫坐在她身边,慕冯樱启动车子上了路。车厢里太过安静,她放起了音乐,许洛枫歪着头靠在座椅靠背上,眼睛一直注视着她的背影。
慕小桃手里抱着娃娃——不是路云帆送她的那一个,而是许洛枫下午在超市给她买的那个。慕小桃一会儿梳梳娃娃的头发,一会儿又抚抚她的裙子,独自一人在那里念念有词。许洛枫转头看着她,突然问:“小桃,你为什么喜欢茉莉花公主?”
小姑娘抬头看他,许洛枫面色有些红,身上隐隐散着酒气,慕小桃说:“因为她很漂亮。”
许洛枫笑了,问:“还有呢?”
“她有魔法!她会和豌豆妖怪打架!”慕小桃手舞足蹈地说。
“嗯,还有呢?”
“她很聪明,有许多小伙伴!”
“还有呢?”
“还有,还有…她有四叶草王子!”
许洛枫皱眉:“四叶草王子是谁?”
“四叶草王子是,是茉莉花公主的好朋友!他很厉害的!”慕小桃兴奋地说,“我有一个很大很大的四叶草王子!在家里!是新阳叔叔送给我的!”
一直在听他们对话的慕冯樱窘了,许洛枫的语气倒是没怎么变:“啊,叔叔都没见过四叶草王子,等一下叔叔可不可以去小桃家里看一下啊?”
慕冯樱:“…”
慕小桃奇怪地看着他,不知该答应还是拒绝,实在想不明白后她向慕冯樱求助了:“妈妈…”
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大晚上的,慕冯樱自然知道许洛枫的意图。她专心开车,说:“算了吧,很晚了,到家后小桃就要睡觉了。”
许洛枫低声说:“我就上去坐一下,一会儿就走。”
慕冯樱决定不理他了。
40分钟后车子进了j市市区,慕冯樱通过后视镜看了眼后排,不知什么时候,许洛枫脱下了自己的大衣盖在慕小桃身上,一大一小两个人都已经歪着头睡着了。
慕冯樱忍不住笑了一下,车子去丰泰铭城前会先经过桃花苑,慕冯樱正心无旁骛地开着车,后排突然传来男人低沉的声音。
“去你家。”
他的语气不容置疑,像是在下命令,慕冯樱明明没有喝酒,这时候却像是被酒精麻痹了神经。眼看着就要过十字路口,她脑子里乱成一团,这时许洛枫又沉沉地开了口:
“樱樱,我想和你们一起回家。”
这句话就像是雷霆一击,重重地击在慕冯樱心上,她所有的防备瞬间土崩瓦解。慕冯樱上齿咬紧下唇,拉了一把方向盘就变了道,车子在十字路口180度调头,转了个弯后就驶进了桃花苑。
上楼的时候,许洛枫打横抱着慕小桃,慕冯樱默默地跟在他后面。
打开家门,他们进屋,客厅灯光亮起,慕小桃醒了过来,抬头看到许洛枫的脸,还不忘和他说:“叔叔,四叶草王子在,在沙发那里…”
慕冯樱接过了慕小桃,替她洗脸刷牙擦屁股洗脚。许洛枫一直等在客厅里,慕小桃似乎清醒了许多,洗手间里时不时传来她嘻嘻哈哈的声音,许洛枫一边听着,一边在客厅里随意地逛。慕小桃的玩具真多啊,足足塞了好几个大筐,他好奇地拿起那些玩具看,发现好几样东西他都不知道该怎么玩。
慕冯樱替慕小桃洗漱完毕后,抱起她往房间走,慕小桃看到许洛枫还在家里,心里就又有些闹别扭了。
躺在床上,她对慕冯樱说:“妈妈,你把四叶草王子拿给叔叔玩。”
慕冯樱点头:“好,妈妈知道,小桃乖乖睡觉。”
慕小桃不依:“妈妈你现在就拿给他玩!”
“为什么这么着急呀?”慕冯樱问。
“玩好了,他就可以回家了。”慕小桃一本正经地说,“这是我家,他要回自己的家。”
慕冯樱抚着女儿的刘海,俯身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你上次还说你喜欢这个叔叔的。”
“我没说过!我忘记了!”慕小桃生气地拉过被子盖住了脑袋,整个人在床上滚来滚去。
慕冯樱叹口气,一边拍着慕小桃的身子,一边给她唱起儿歌,十分钟后,慕小桃安静了下来,慕冯樱小心地掀开被子让她露出脑袋,又拍了一会儿确定她睡熟以后,才走出房间。
许洛枫坐在客厅沙发上,正在玩茶几上的钓鱼玩具,钓鱼台旋转着,所有的小鱼嘴巴都在一张一合,许洛枫拿着只有十几公分长的钓竿在那里勾小鱼嘴巴,慕冯樱走过去的时候,他刚把一条红色小鱼吊起来。
慕冯樱忍不住笑出了声,许洛枫抬头看她,他脱掉了大衣,身上穿着深色衬衫,衬衫的衣扣如往常一样系到领口,干净、精致、刻板,明明什么都没露,却让慕冯樱觉得分外性感。
他喝了酒,白皙的脸上透出不一般的红,一双狭长的眼睛迷离深邃,直直望进慕冯樱心底,慕冯樱觉得自己几乎要无法呼吸,许洛枫伸手去拉她的手,她躲了一下,说:“你喝多了,我去给你泡杯茶。”
她在厨房烧水,顺便平复自己的呼吸,许洛枫走了过来,他倚在厨房门上抱臂看她,问:“小桃睡了?”
慕冯樱低低地应:“嗯。”
她拿了一个玻璃杯,取出茶罐抓取绿茶,许洛枫已经走到她身后,伸出双臂抱住了她的腰。
他低下头,脑袋搁在了她的右边肩颈处,身上散着淡淡的酒气,柔声说:“樱樱,我们现在这样,像不像夫妻?”
“…”
“就像下午在z大碰到的那对小夫妻,过着柴米油盐的日子,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孩子。”
“…”
“今天,你说,什么都会变的。”许洛枫将她抱得很紧,咬着她的耳朵说,“但是我想问问你,我的樱樱,你真的变了吗?”
慕冯樱根本就答不出话,她死死地咬着嘴唇,眼泪已经溢出了眼眶。
这个男人用这么温柔魅惑的声音对她说话,叫她樱樱,他说着她爱听的话,一次又一次,好像是做梦一样。
慕冯樱有时候想,她之所以一直都不接受他,会不会是因为她觉得自己接受了他以后,这场梦就会醒了,然后什么都没有了,一切的美好就像泡沫一样消失不见,最后她会发现她依旧站在原地,什么都没有改变。
可是现在,她还是为他的话而掉眼泪了,她还是会因为他而心生希望,甚至于她还是会想要去相信他!她明明知道他说的都是假的!她曾经口口声声对别人说她不会回他身边,说她已经对他绝望,说她已经彻底地忘了他,说自己会好好地找一个男人恋爱结婚…她说了那么多信誓旦旦的话,语气坚定得几乎连自己都要相信。
可到了这一刻,她却只是软在他的怀里,没有丝毫力气去挣开他。
她的眼泪簌簌地落下,心中蓦地升起一股巨大的悲凉,觉得自己怎么会如此耻辱,最可悲的是,她发现自己竟说出了这样的话:“许洛枫,我和你说过,我不会嫁给一个不爱我的男人。”
许洛枫将她抱得更紧,紧到慕冯樱觉得自己身上的骨头都被他箍疼了。
他回答她:“我也不会娶一个,我不爱的女人。”
这就够了。
慕冯樱闭上眼睛,感觉到他的唇已经游移在她的颈上,家里没有开空调,室温很低,许洛枫的身体却渐渐发烫。他拉着她的手将她转了个身,慕冯樱被他圈在怀里,抬起头注视着他,她毫不掩饰眼眶里晶莹的泪水,只是肆无忌惮地盯着他看,眼神里满是倔强。
许洛枫也低头看着她,他缓缓抬手拭去她眼角的泪,然后就倾身吻住了她的唇。
从此时起,他们便没有分开过彼此,从洗手间淋漓的花洒下,到主卧宽大柔软的床上。
他们的衣服丢了一地,两个人迫不及待地纠缠在一起,抓扯着对方的头发,抚弄着彼此的身体——他们的身体都是那么得美,许洛枫虽然清瘦,却并不是皮包骨,慕冯樱爱极了他修长的四肢、宽宽的肩膀和窄瘦的腰身,腹上还有紧实的肌肉。许洛枫也贪恋慕冯樱纤细柔软的身体,直到——他看到了她腹上的手术刀疤。
一道暗红色的刀疤,从脐下一寸开始,蜿蜒扭动着往下,有六、七厘米长。
丑陋、狰狞,嵌在她白嫩的肌肤中,刺痛了他的眼睛。
他们相拥着站在花洒下,热水打在他们身上,浇湿了他们的发。许洛枫长久没有言语,只是伸出手指抚上了那道疤,抚了片刻后,他突然将她狠狠拥进怀里,低下头疯狂地吻她。
这一夜,他将她征服在身下,却非常非常地温柔缠绵,进入的时候,他顾惜她的感觉,又一次俯身吻她,叫她不要紧张。
事隔多年,他们依旧熟悉彼此的身体,还有对方的某些习惯。
卧室里始终没有开灯,漆黑一片中,只听到两具身体不断贴合的之音,夹着男人低沉的喘气声和女人压抑不住的呻吟声…
汗水弄湿了床单,指甲划红了皮肤,被他带着飞上云端的那一刻,慕冯樱的身体剧烈地收缩了一下。她茫然地睁大了眼睛,死死地盯着面前的男人,她看不清他的五官,只能看到他的身体轮廓,但是她就是咬着牙不移开视线。
“许洛枫。”
她轻声叫他。
男人还沉浸在那未逝的快感中,懒懒地应了一声:“唔。”
“许洛枫。”
“唔?”
“我再信你一次。”慕冯樱说,“你不要骗我。”
******
许洛枫醒来的时候天已大亮,睁开眼睛,他发现自己睡在一个陌生的房间里,回忆了一下才想起这是慕冯樱家。
房里只有他一个人,许洛枫转过头,发现他的衣服折叠得整整齐齐放在床边,拿过一闻,有着洗衣粉的香气,是慕冯樱连夜洗掉、烘干的。
他穿上衣服下床,撩起窗帘看窗外,陌生的小区,晴好的天气,许洛枫怔了一会儿,接着便出了房门。
他闻到一阵食物的香气,转头一看,慕冯樱和慕小桃正在餐桌边吃早餐。慕冯樱帮慕小桃擦了擦嘴角,抬起头看到许洛枫,笑了起来,说:“起来了,去刷牙洗脸吧,我给你准备了新牙刷和新毛巾,不过剃须刀没有。你洗完了一起来吃早餐,我做了煎饺,再给你下一碗馄饨吧。”
她说话的时候,慕小桃一直转头看着许洛枫,眼神充满了敌意,一张小嘴翘得老高老高,都可以挂油瓶了。
慕冯樱:“小桃,不可以没礼貌,和叔叔说早上好。”
慕小桃头一甩:“哼!”
许洛枫:“…”
作者有话要说:上一章加了一段(带着孩子在z大玩的时候),1000多字,其余部分小修。上一章结尾部分移至这章,因为我重写了一下,改动比较大,特此说明。

第39章 爸爸驾到

第三十九幕、我的牙要被甜掉了!
许洛枫走进洗手间,看到盥洗台上摆着两大一小三个杯子,每个杯子里都竖着一支牙刷,其中一个大杯子里的牙刷是连着包装未开封的。
许洛枫拿起牙刷看看,白色软毛的高露洁,和慕冯樱用的是同款,只是一个是蓝色柄,一个是潢色柄。他将之放回牙杯,又拿起小桃的小杯子看,杯子上印着草莓和小兔子图案,连着牙刷都是卡通造型,小小的,qq的,令许洛枫想到了慕小桃细细白白的小牙齿。
他又看到了慕冯樱给他准备的新毛巾,白色,边缘点缀着两条蓝色花纹,是他喜欢的风格。
许洛枫抬头看镜子里的自己,睡了一夜,再是洁净优雅的人也难免邋遢,他的头发被压乱了一些,有一簇甚至翘了起来,脸上皮肤略微干燥,眼神也有点迷茫,他伸手摸摸下巴,是一片青青的胡茬子,有些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