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准确说出他名字的一瞬间顾泽低头踢了一脚地上的石子掩饰自己的尴尬,“学姐,我们什么时候再调研?我认识一个财经杂志的副主编,我们找她可以拿到很多业内数据。”
“真的吗?”林暮两眼放光,一巴掌拍到顾泽肩膀上,“小学弟,你太给力了,那你找她约时间吧,我随意。”说着话就看到程果开车过来在他们那里停了一下滑下车窗勾勾手指,“小暮,友情提示下,你该去实习了。”
如果不是程果提醒,林暮又把自己的实习忘到一边了,告别了顾泽从西大出发的时候刚好碰上安奈开着她那辆招摇的香槟色奥迪经过。
安大美女不赶时间所以林暮刚好搭顺风车到倾慕楼下,林暮背着帆布包正要上楼就被安奈招招手叫了回来,安大美女一把扯下来林暮的帆布包,从车后座拿出一个崭新的挎包,哗啦一声就把林暮帆布包里的东西倒了进去拍拍她肩膀说了句“争气”。
林暮低头看着那个驴牌的包耸耸肩,多年的友情不需要她多说林暮也明白她的意思。安奈一向是一个爱情至上的女孩子,带着绝对的掌控欲,这种爱情至上并非她把爱情当一切,而是对爱情的态度一向是不容忍任何瑕疵,所以自始至终安奈一直是反对她和沐朝有任何交集的,她要的是林暮骄傲地从沐朝面前走过,无声地告诉他没有你我更好。
女人对名牌的崇尚更多的是出于自身骄傲的需要。
看着那辆香槟色奥迪招摇地疾驰而过林暮摊摊手,如果安奈不那么绝对不那么偏执,她现在应该和楚何很幸福,绝不是这样的局面。
踩着高跟鞋走进倾慕的人力资源部,因为是实习她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工作,就是开着电脑一副认真的模样做文字录入工作,本来下定决心做个淑女的却在人力资源部总监——她家直属上司一句话之后立马破戒。
杨总监从办公室走出来的时候正一手拿着文件肩膀夹着手机一脸严肃地说,“小马,我是小杨啊,你问下小牛在不在,不在就让小吕替一下。”
“噗”林暮一时没忍住,一口水喷出来整个偌大的办公室都安静了,林暮尴尬地在众目睽睽之下弯腰捡起地上的那一沓被自己一口咖啡喷得惨不忍睹的文件自己走到洗手间放在烘干机下面,混乱的一上午就在烤纸中度过了,下午大家开会林暮作为打酱油的就自己在办公室里刷怪,开了一个小小的聊天窗口在下面。
百无聊赖就有种给梁秦发短信的冲动,手指动了动一条短信就过去了林暮趴在桌子上摇着手机却突然没了玩游戏的兴致,那条调戏短信许久都没得到梁秦的回应,林暮抬起头看着游戏窗口却突然觉得明艳的色泽像是突然黯淡了。
开了天涯的时候下面的那个聊天窗口突然蹦出来,一个非主流骚年发过来一个空虚寂寞的表情,配上了一张光膀子的照片和一句抑扬顿挫的话——寂寞、空虚、冷。
林暮十指如飞在后面颇有气势地回了一句——穿上、衣服、滚。
手指从键盘上抬起就听到身后一声轻笑,一只修长白皙的手从她身后按在她桌子上的鼠标上,手指移动鼠标关了所有的窗口,林暮低着头不看沐朝近在咫尺的侧脸拼命压抑着一拳招呼过去的冲动,他的呼吸清浅地洒在她耳边,带着林暮曾经难以抗拒的成熟男人的气息。
安奈说让一个骄傲的男人最难过的方式不是你恨他而是完全忽视他,就像他从没在你的生命里留下过任何痕迹。
林暮自诩从不是一个从容淡定的人,无论是爱还是恨都会拼尽全力。这样的姿势无形中给人一种压迫感,曾经林暮最喜欢的就是假装自己不会做题找沐朝给她讲,他站在她身后胳膊绕过她在桌子上认真地画椭圆的样子专注而带着致命的吸引,她在他怀里曾经感受过那种只有小女生才会有的怦然心动和心跳加速。
而现在,她无法形容这种感觉一样的姿势,她现在的只觉得像是空气都停滞了一下然后从四面八方向她压制过来,让她喘不过气僵硬着身体坐在原位,却听到沐朝淡漠的声音从她头顶响起,“你还在养异短?”
林暮玩的是自己的笔记本屏幕上是她抱着蓝胖的照片,沐朝目光落在蓝胖身上话里明显意有所指,“毛色都差不多,和你小时候养那只几乎一模一样,不好找吧?”
“嗯”林暮伸手“啪”地一声合上了自己的笔记本扬起下巴微微一笑,“关你毛事?”她就知道会那样拉住她的手不放的沐朝仅仅是醉酒的时候。
沐朝手指从鼠标那里挪过去有一下没一下地扣在桌子上,语气随意地像在讨论今天的天气,“像梁秦这样的男人也不好找吧?”那个“也”字有意无意地加了重音。
林暮眨眨眼睛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食指支着下巴目光淡淡地扫了沐朝一眼,“我更关心的是你的蛋,它在被我一拳招呼过去后,现在怎么样?”
沐朝若有所思地看了林暮一眼转身走了出去,林暮在他走出去后深深地呼出了一口气,低头去看自己的手机梁秦还是没有回短信。她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像是经过昨晚的那个拥抱她开始有些期待,就像初中的时候和程果隔着整个班的距离传小纸条,心不在焉地装出看书的样子期待传过来的纸条上会写着什么样的回答,心里的感觉像是被蓝胖软软的小肉垫挠了一下,痒痒的。
晚上刚好是倾慕的庆功宴,总监特意交代林暮也跟着去感受一下公司文化,无法拒绝林暮只好点头同意,她本来就是爱凑热闹的人如果沐朝不去她肯定会蹦着去,人力资源部的HR们大多都有车,林暮跟大家不熟也不好意思蹭车走到路边正要招手的时候,一辆白色宾利就停在了自己面前,看着驾驶座上的沐朝,林暮深吸了一口气一脸淡然地打开了车门坐进去。
她越和他赌气就越显得她有多在乎,这个道理她比谁都懂,更何况她需要沐园的钥匙,有一些往事被时间埋葬了,可是她还是需要一个答案,就像对于世人,小提琴家林虞是个小三不过是茶余饭后的骂资,对于她,却是全世界的信仰就这样坍塌了。
如果E.A无论如何都要办林虞的纪念晚会,那么她就自己把自己的伤疤给她们撕开,同时她要一个证明。
还是九重天,林暮原本以为大家只不过是吃饭而已却没想到有人提议K歌而且迅速得到了大多数人的赞同,看得出沐朝在大家心里的地位很高而且同事们对自家老板没有太多顾忌,主打网络的公司一般公司文化比较轻松。
沐朝懒懒地倚在银灰色沙发里,半个人都隐在阴影里,精致笔挺的西装裤紧紧地挨着林暮穿着灰色打底裤的大腿,阴影里他的五官立体而深刻,沐朝的外表一向是带有侵略性的鹤立鸡群,这个男人曾是林暮所倾慕着、仰望着、期待着的。
时间打磨了被刺得千疮百孔的心脏,让它看起来如同小溪里光滑的鹅卵石,谁也看不出光滑表面下的小孔,又有什么来过却不留下任何痕迹。程果失去那根手指的时候她陪在她身边语重心长地说,小果,你别等他了。
那时候程果浅浅地笑着说,林暮,如果你在你最青葱的日子里深深地爱过一个人,那么“放下”就不是两个字,而是整个与他有关的时光。
乱七八糟地想着,林暮被大家挤在沐朝旁边坐立难安,只有低头一瓶啤酒接一瓶啤酒打发时间,喝到一半就被人逼着来一首,林暮倒是大方地接过话筒近乎声嘶力竭地唱了一首《survivor》,NowthatU'reoutoylife.I'msomuchbetter.UthoughtthatI'dbeweakwithoutU.ButI'mstronger.
唱到最后,像是一种宣誓一种自我安慰,撇下话筒林暮借口去洗手间到外面呼吸新鲜空气,手指按着太阳穴酒喝多了她总是难免头疼,感觉到身后人的呼吸林暮猛地转身,“沐朝,你把钥匙给我,然后我们两不相干,林虞的事情你已经让我付出代价了,我痛彻心扉我每天晚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我为我的狗屁天真每天都骂一遍自己是个大傻叉,我惹不起你我妈妈对不起你我也对不起你…”
话说到一半却被沐朝狠狠地攥住了下巴,他的吻带着从未有过的疯狂铺天盖地地淹没了林暮,她被他狠狠地抵在墙上无力招架,这个吻带着太多血腥的味道,在她年少的时候曾经无比期待过的吻此刻却在这样的情境里突袭了她,林暮狠狠地一脚踩在沐朝的鞋上逃离了这个吻,狠狠地用手背擦自己的嘴。
“你一定要这样和我说话吗?”沐朝摊摊手语气就又带着宠溺和淡淡的无奈,像是一个对待任性妹妹的兄长,就像他以往的高高在上的喜怒无常。
林暮狠狠甩开沐朝走到门口突然转身却听到他说,“林暮,你这样让我觉得你还是很在乎我。”
林暮跨出大厅的一只脚停顿了一下转身倚在门边淡淡地回应,“我小时候,曾经被一只疯了的哈士奇咬过,它追着我跑了整个花园咬的那一口深得可以见到骨头,那时候我特别疼特别疼所以直到现在我也深深地记得它…”
微微停顿了一下林暮转着手里的手机感觉到了手机的震动,还是一脸认真,“我想如果现在我看到它我肯定会狠狠地给它一脚…然后,如果它会说话,它肯定会说——林暮,你这样让我觉得你还是很在乎我。”
作者有话要说:话说爷突然想到,那天爷说,男主是女主的,男配是大家的…然后,爷给了大家一个渣男,嘤嘤,爷对不起你们…
偷偷地说,有一个伏笔爷埋了好多章了这次又提到了,爷有些忍不住了…
然后林暮调戏梁秦的短信得到回应了~
最后一句话多给力啊,话说爷是不是话太多了,嘤嘤,话痨君躲闪了
22坦白从宽
一句话话音一落,两个人之间就只剩下了尴尬的沉默,林暮发泄完毕也有些无话可说,顿了顿沐朝淡淡地开口,“当年的事情伤害到你,我很抱歉,小暮,我也想过退回到哥哥的位置上祝你新婚愉快…”沐朝叹了口气点燃了一支烟,“小暮,我喜欢你,即使经历了林虞的事情,我想我还是喜欢你。”
“我给你讲个《狼来了》的故事?”林暮靠在落地窗上语气一样的疏离,“其实我只有两个字可以送给你。”说着林暮抬眸看着沐朝的眼睛,“晚了。”
***
从手术室里走出来天色已经很晚了,梁秦刚回到办公室打开手机,就看到来自林暮的短信——我一直觉得自己需要一个像卫生巾一样的男人,宽大、包容,吸走我所有的烦恼,从不侧漏。你愿意做我的卫生巾吗?
把白大褂搭在衣架上,梁秦悠闲地把自己扔在沙发上放松刚才手术时绷紧了几个小时的神经,修长的手指在手机屏上按了几下一条短信回过去——孩子,去找个纸尿裤吧。
回完短信梁秦慵懒地靠在沙发上,修长的手指翻阅着一本书,人脸识别障碍。
他从没想过一直以来的无法释怀,居然是这样一个简单的原因。
当初林暮的倒追开始得轰轰烈烈,只是小姑娘的忽冷忽热让他以为那是小女孩才会玩的欲擒故纵,这样去想她好像每次都是在旁边程果的提醒下才冲过来当众调戏他的,林暮一个人在校园里晃荡的时候从来都对他不搭不理。
这样的倒追完全不同于程果,程果同学是不声不响跟在徐慕斯的单车后面一路但是坚持不懈,而林暮同学往往豪气冲天地调戏完就跑了,以至于当徐慕斯已经和程果成双结对的时候,梁秦还没来得及和林暮说一句话…
一场爱情总不能一直让人家小姑娘来主动,得知林暮是林虞的女儿之后,梁秦学长在深思熟虑后做出了一个自己后悔终生的决定,也是继哈士奇事件之后最幼稚最不堪回首的一个傻X行为——当林暮同学犹如一颗炸弹一样带着头盔冲着他一头撞过来的时候,梁秦就着骨头那声清脆的脆响脸色苍白的进了自家医院…
又是一个顺水推舟。
然后,梁秦以一个月的医院数绵羊行为换来了小姑娘愧疚的躲躲藏藏,所谓的高校联考第一名的天才少女是个名符其实的感情白痴,所谓上帝关上了一道门就一定会为你打开一扇窗。
同理,上帝给你打开了一扇窗,一定会给你关上一道门,林暮那逆天的情商就是如此得来。
自那以后,林暮的倒追改成了一周一封情书,而且这货显然已经懒到了一种令人望尘莫及的程度——那些情书都是复印的,有时候会重复,有时候甚至是游戏攻略。
一个人只要引起了你的注意力,你就很难把她遗忘或者忽视,尤其像林暮这种天生大大咧咧爷们性格的女孩子,讨喜的性格加上一张漂亮脸蛋让她走到哪里都能混得风生水起男女通吃,即使他不刻意关注,她的消息还是会源源不断,再加上林墨这个妹控的存在。
那些复印的情书,梁秦也惊讶于自己居然能看得很愉快,中间间断的那两年里他居然会有些怀念,所谓习惯是一种可怕的力量,以至于在出国前夕他回过她的情书,而且在约定的地方等了好久,而林暮在那天穿得很漂亮目不斜视地从他眼前走过去绕着喷泉兜兜转转了几圈,然后…走了。
现在回想起来她的种种好像都顺理成章了。
正想着自己手机就响了起来,接到林暮的电话梁秦迅速和同事交好班开车去九重天接她,到电梯那里的时候刚好碰到一个黑色风衣的男人,梁秦莫名地感觉有些熟悉就回头多看了一眼,到第七层找到包厢的时候,整个包厢的人都走光了,大屏幕上反复地放着一首劲爆的歌,只有林暮一个人窝在沙发那里拿着酒瓶子在手里当双节棍抡。
梁秦额角抽了抽,看他老婆连娱乐的方式都如此彪悍,无疑,那些把她一个人撂在这里的同事们也是受了一番煎熬的。为了避免被林暮手里的酒瓶子抡到梁秦伸手先夺了林暮的武器才弯腰去抱她,喝得烂醉如泥的林暮同学颇有骨气无论如何都不让他抱,非要再拿个酒瓶子递到梁秦嘴边让他也来一首,包厢里暖气开得很大,而外面正风雪交加,看林暮穿得不多梁秦干脆直接悠闲地靠在沙发上乐得看她自己拿着酒瓶喝一口唱一句地撒酒疯。
听清歌词之后梁医生自动走到门边把门紧紧地锁上了,林暮声情并茂地拿着自制的话筒声音嘹亮,“我是一根葱,站在风雨中,谁敢拿我去蘸酱,K他老祖宗…”高歌一曲后小姑娘伸手像八爪章鱼一样挂在梁秦身上蹭了蹭,“梁秦,梁秦…”
“嗯”梁秦低低地应了一声,把一杯温水递到林暮嘴边,林暮同学神秘地伸出一根指头摇了摇,“我们玩真心话大冒险吧。”
“什么?”梁秦伸手揽了揽快掉下去的林暮,做出一副感兴趣的模样,林暮低头凑过去喝了一口他手中的温水舔舔有些干的嘴角一脸认真,“叮钢锤扇嘴巴子”
“什么?”梁秦重复了一遍自己的惊讶,扇嘴巴子…玩个游戏都如此彪悍吗?梁秦揉揉额角,无法想象几个胖乎乎的小孩儿聚在一起玩着剪刀石头布赢了一个嘴巴子就甩上去了。
“我们管剪刀石头布叫叮钢锤。”林暮拿着酒瓶子耐心地解释,“扇嘴巴子是我和我哥玩的时候自己添的,你如果不喜欢我们可以去掉后面的。”
梁秦转动手里杯子的手指微微停顿了一下,你哥绝对脑子也不正常,包厢里只有他们两个人,橘色的灯光幽暗而暧昧彩色细碎的灯光从天花板上流泻下来在房间里流动,林暮半醉半醒地趴在他肩膀上语气慵懒,这样的气氛下梁秦干脆地陪林暮玩了一局。
“那我选真心话。”林暮果断地吹了半瓶拿梁秦的袖子给自己擦擦嘴,“我以前喜欢沐朝。”终于说出来了,林暮微微松了一口气,如果被安奈知道她这样坦白从宽估计肯定戳着她脑门说她缺心眼。
梁秦握着杯子的食指微微动了一下,他应该庆幸她的诚实继续套话还是就此打住把她打包回家。
林暮窝在他怀里眨眨眼睛语气有些落寞,“你生气了吗?”说完也不管梁秦是否回答就继续往下说,“林虞出事的那天晚上,沐朝去接我,你不知道当时我有多无助,那时候他抱着我,我觉得给他插个鸡毛他就能当天使了,后来才知道插个鸡毛只能当鸟人。不过你放心,他不喜欢我,我妈妈是拆散他家庭的小三,呵呵。”
梁秦伸手揉揉她的脑袋无声地安慰了下小姑娘,“插个鸡毛是鸡不是鸟。”
林暮被纠正了之后点点头悠悠地叹了口气,眨巴着桃花眼一脸疑惑,“你生气吗?”
“你以前的人生我无权过问,但是你以后的人生我全权接管了。”梁秦声音低沉而魅惑,却带着不容反驳的坚定,“下不为例。”
“嗯”林暮如释重负地点点头,梁秦的态度让她稍稍放心了,可是只有她自己知道沐朝是埋在他们之间的一颗不定时炸弹,随时都有爆炸的可能,是谁说出来混迟早是要还的,这句话说得比古人还好。
梁秦等了许久林暮没再说话,一低头才发现她斜斜地歪在他胸口盍着眼睛睡着了,长长的睫毛覆在眼睑上看上去单纯美好,梁秦伸手开了一瓶酒,啤酒辛辣的味道从喉咙滑下去许久都不消散。
喝醉酒的林暮极其难缠,梁秦一路小心翼翼地抱着她开着车直到凌晨两点才到家,虽然开了暖气但是还是怕林暮着凉,梁医生放弃了自己的底线直接把林暮塞进被子里自己去浴室洗了澡才出来,林暮一晚上各种折腾闹得梁秦一夜没合眼,第二天早早地去上班的时候林暮还趴在被窝里睡得舒服,毛茸茸的脑袋扎在枕头里趴在床上,两只白嫩的脚丫不老实地从被窝里钻出来晾在空气中。
对于林暮不健康的睡姿,身兼职业病和强迫症的梁医生在纠正无数次之后宣告投降,每次他把她摆正了她很快就又趴过来了,出门前还是强迫症再一次战胜了梁秦,走过来把林暮的被子裹好顺便吃个豆腐梁秦才走出房间顺手带上了门。
中午回来的时候,梁秦把灰色风衣搭在沙发背上,食指和中指并拢随意地插^-^进领结里松了松自己的领带,悠闲地枕着自己的胳膊靠在软软的布艺沙发上放松绷紧了一上午的神经,医生职业性的敏感让他敏锐地捕捉到了空气里的一丝异味。
倚在厨房门口看着林暮围着她的白色床单欢快地在厨房里切排骨,或者准确地说是剁排骨,“你没穿衣服?”梁秦晃晃手里的酒杯。
林暮回答得无辜,“我找不到围裙,我给你展示一下我的厨艺,让你叹为观止。”边说边高高抬起手一刀狠狠地剁下去无辜的排骨飞了出去一块,而刀子也牢牢地陷进案板里,林暮大力拔了两下轻咳一声掩饰自己的尴尬,“手生了,来来,你来,这是你最擅长的。”
这样的赞扬显然对梁秦很受用,梁医生放下转在手中的水晶酒杯走过来拔起案板里的刀示意林暮帮自己把袖子挽起来,握着刀动作利落而娴熟地把排骨切成大小一致的方块,看到旁边的土豆梁秦顺手也切了,医生的刀法果然精准,连土豆丝都切得均匀细长一根根排列整齐。
一回头就看到林暮在一旁低着头搅鸡蛋,一缕发丝垂落在脸颊被懒懒洒进来的阳光镀上了一层暖暖的黄,她哼着一首不知名的歌欢快地在厨房里蹦跶,一向纯白色干净典雅的厨房仿佛因为她鲜活了起来,感觉到梁秦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林暮脸一红,“你去看看爷的鱼。”收到一记警告的目光林暮吐吐舌头,“我的,我的。”
“你还做了鱼?”梁秦的惊喜是转瞬即逝的,变故发生在他伸手掀开玻璃锅盖的一瞬间,锅里那条沾满葱姜蒜的大草鱼像诈尸一样突然弹了起来直扑梁秦面门,若非梁秦眼疾手快地双手艰难地揪住那条滑溜溜的鱼此刻已经被那条生命力异常顽强的鱼砸了一个趔趄,纵使没被鱼中标,那一锅红油汤还是顺利溅了梁秦一身,白色衬衣上被红油勾勒了一个稀稀落落的形状。
一手握着那条挣扎不断的鱼,梁秦一字一顿,“林、暮。”
作者有话要说:昨晚昨晚线代作业爷抱着电脑睡着了,囧,前一晚同学半夜急性肠胃炎去急救,我们熬了一整夜嗷嗷,到现在还是好困,囧~
23良禽择木而妻
林暮吐吐舌头蹭过来伸手接过那条生命力旺盛的鱼放回一旁的水池里,语气里不无遗憾,“唉,我好不容易把它盖进锅里的,还特意打晕了,没想到它醒了。”
“…”
简单地洗了个澡换好衣服梁秦远远地站在厨房门口看林暮有模有样地在厨房里继续忙活,终于忍不住开口提醒,“小暮,你的鱼…它还是活的吧。”
“对啊,这样新鲜啊。”林暮捞出那条可怜兮兮的鱼放在案板上一刀狠拍过去,确保拍得不能再晕了才小心翼翼地丢进重新放好材料的锅里,就听到梁秦的声音带着浓浓的不可置信从她身后传过来,“你难道…不知道鱼是要剖肠去肚的吗?”
“要吗?”林暮眨眨那双漂亮的桃花眼一脸不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