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暮尘愉快地把毛爷爷收进皮夹,勾起嘴角揶揄邱子寅:“你还真执着,十赌十输还不放弃。”
邱子寅边打量卫庭贤边皱着眉摇头:“哥们儿,这么着吧,我爹有个世交是XX男子医院的院长,要不我给你介绍一下,你…去看看?”
卫庭贤并不生气,只是冷冷扫了他一眼:“开你的车吧。”
“…减肥?”田如蜜讶异地从盒饭中抬起头来,嘴角还意犹未尽的挂着两颗饭粒。
“对,目标10公斤。”形体老师斩钉截铁地扔下了这个让她抖豁抖豁的数字:“从现在开始你要严格按照营养食谱进食,禁止任何零食,跑步早中晚各三次每次两千米,睡前游泳一小时,有氧一小时。”
饭盒颤颤巍巍地摔倒在桌上,田如蜜濒临崩溃地抖着嗓子:“老师,你…不如给我一枪吧。”
你,妹,的,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田如蜜觉得自己快要崩溃了…不!是已经崩溃了!
如果她是一台机器,那现在绝对处于火星四溅磨损过度的状态!如果她是一根蜡烛,那下一秒绝对就是油尽灯枯!
只消500米就足以把她吃的那三两片没味道的白水煮鸡肉、半截黄瓜和两勺麦片给消耗殆尽!而此刻的她已经累计跑了5500米!5500米!5500米!!!
喉头传来阵阵血腥,意识已经逐渐离她远去,整个世界只剩下她牛一样的粗喘和振聋发聩的心跳声,仅剩的唯一愿望是——让她昏过去吧啊啊啊啊!
脚下各种打滑和漂移,她觉得自己仿佛被融化的沥青粘住了手脚,任凭怎么用力都迈不开步子,眼前终于一黑——很可惜,彪悍的体格导致她未能成功昏厥,只是暂时性低血糖而已。她双手撑住膝盖重重喘气,身后却传来不合时宜的鸣笛声,吵得她各种愤怒,恨不得转身直接比中指!
老娘又不是在大马路上跑。叫叫叫叫个毛线啊!
事实上她却极度虚弱地以慢动作转过头,然后看到了一车——男人。
三个由于性质太过迥然,导致她无法用统一表情来面对的,男人。
唯一的办法是:无视讨厌的人,向友好的人打招呼。
可她还是心跳漏了一拍。
却不是因为石帅哥,而是因为卫贱男。他那张刀雕般的脸上此刻依旧表情缺乏,却莫名其妙像把锥子般,在她心口猛刺了一下。
去,死,吧,田,如,蜜。
她勉强定了定神,扯开一个虚弱的微笑:“Hi…”
【九】不喜欢黄瓜…?(伪更修文)
她以为自己的招呼友好而充满朝气,殊不知看在石暮尘眼里,那表情简直比哭还吓人。
“锻炼身体呢?”石暮尘潇洒地跳下车:“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你,没带伞,怎么办?”
“都说了送你了…”
她被自己嘶哑的声音吓了一大跳!连忙咳了几下清嗓,情况却变得更坏,这才发现快冒烟的嗓子干渴难忍!见状,石暮尘赶紧向前排的邱子寅示意,邱子寅立刻拿了手边的半支矿泉水扔过去,动作快得让卫庭贤连阻止的机会都没有。
接过水都顾不得道谢,田如蜜哗啦啦地一饮而尽,这才感觉好过了些。于是顺顺脖子说了句谢谢。
“不客气,反正不是我的水。”石暮尘朝驾驶座努努嘴:“谢他吧。”
她不可置信地看看卫庭贤,又看看手里的瓶子,立刻嘴角抽搐,所以…她吃了他的口水?
她下意识咂咂嘴,忽然有种…怪怪的感觉。
反观卫庭贤,下颚线条依旧锐利而紧绷,看不出半分反应。
“那…那祝你们玩得开心,我继续跑步去了。”她定了定神,尽管勉强,还是再次迈开了脚步。
“这比赛还设跑步项目?”石暮尘望着她的背影随口问道。
“节目组要求她减肥。”卫庭贤淡然以对:“上车吧。”
石暮尘回到车里:“为什么?她不算胖吧。”
卫庭贤没出声,事实上这已不是他第一次看见她如此拼命,尽管与他无关,但一想到她完全不知道自己的命运早已□控,还如此斗志昂扬心存幻想,竟会有些许不忍。
邱子寅贱兮兮地挪到后座去逼供:“刚才那个就是小红伞?哥们儿你够返璞归真的哈。”
“一边去,大脑悬裤腰里的生物没资格说我。”
“你妹的!我早收心了好吗?”
卫庭贤无声息地从后视镜里瞥了他们一眼,视线回到那个已遥远到只剩一小点的身影,脸上依旧没有表情,心底却微微动容。
在“集中营”的生活过得紧张而充实,而时刻准备着卷铺盖走人的田如蜜,也在自己都不相信的情况下居然闯过了第二场50进20,开始了20进10的准备,这对她来说,简直像做梦一样。
经过两周的非人特训,被折磨到还剩半条命的田如蜜,此刻正无限忐忑地踏上这段时间一次都没敢上的体重仪——都弄成这样了要还不瘦,她一定会彻底崩溃!
她深呼吸了好一会儿,这才半眯着眼从缝里偷看——
五…五公斤?!
她不可置信地从体重仪上跳下来,鸡冻得快要泪奔!瞬间决定把晚间跑步量翻倍!一定要巩固革命成果啊啊啊!
她挥汗如雨地绕着大楼绿化跑啊跑,一圈,两圈…正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她却忽然看见两个熟悉身影——
“有事吗?”卫庭贤面无表情地站在车边,侧脸被昏黄路灯映照得明灭隐现,他似乎面对苏遥,视线却并不在她身上。
“…没事。”苏遥似乎有些手足无措,秀丽而娇小的面庞被凌乱碎发轻拂,看起来那么无助。
“没事就早点回去吧。”
说着他就要上车,苏遥情不自禁叫住他:“庭贤…”
他脚步顿了顿,却并未回头,音调是压抑过的低沉:“苏小姐,我是评审,请你注意避嫌。”
“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她顿时无措。
“对,我知道,”他缓缓转身,昏暗中眸光显得越发深邃:“因为你根本没这个必要。”
她像是被这话生生噎住了喉咙,表情更是窘迫万分:“你…是不是还在怪我?”
“你有选择的权力,我没资格怪你。”他停下,似乎说得艰难:“而且…你选得对。”
“你知道我没有办法,要不是他…我根本不可能出国留学…”她红了眼眶:“我知道你看不起我,可我——”
“过去的事不要再提了。”他忽然停止对话,身体僵了僵,旋即钻入车内利落地发动,把她远远甩在了身后。
田如蜜一直屏住的呼吸这才解禁——哇咧,她是撞到什么不该看的了么?虽然他们的对话她只隐约听了个大概,心中却还是忐忑不已。为避免被抓现行,她赶紧大气也不敢出地埋头继续跑。可当她哼哧哼哧地跑到路口时,一辆十分眼熟的奥迪A6却已然停在她面前——
她一愣,刚想绕道,却看见卫庭贤淡定地从车内步出,把车门潇洒一甩,定定望住她——
“看得过瘾么?”
她一惊,立刻尴尬地后退一步:“我,我不是故意的,谁叫你们站大马路上说…”
他眉头一拧:“你听到了多少?”
“好像都听见了…”她老实交代:“不过我不会出去乱说的,放心吧。”
说着她就要走,却冷不防被一堵肉墙挡得严严实实,让她心头一惊——该不会因为这点事就要…杀她灭口吧?
“没什么要解释的么?”他居高临下地看住她,双眼冷冽,眉峰高挑。
“…啊?”她懵了——她要解释什么?
他实在不想和她干耗,便决定开门见山:“到底是你,还是你妹妹?”
一想到刚结束的那场50进20,他就不得不惊讶——原以为靠抄袭混进来的她最多只能撑过插科打诨的第一场,50进20的现场设计环节一定露马脚,却没料想她居然在短短20分钟内设计出一套既切合主题,又不落俗套的作品。让一直等着看笑话的他,竟然也无法不心服口服地举起了「YES」
题目都是当场出的,有很大局限性,所以他不得不承认了她的实力。
事后他思来想去,却终究百思不得其解——为什么姐妹俩的风格竟会相似至此?甚至连线条运用的习惯都分毫不差?直到无意中看见电脑里的「丝兰」系列,他才忽然灵光一现——
他想他知道答案了——怪不得图稿会在她手里,而田姿姿却不敢画稿自证。
如果他的猜测没错的话…他牢牢看住她略显惊慌的眼神,忽然有微微愧疚。
“什么意思?”她心头忽然警觉,却还是佯装没听懂。
“为什么不亲自来应征,却甘愿替她人做嫁衣?就算她是你亲妹妹,我也不能理解。”他语气淡淡,却彻底把话挑了开。
她呼吸急促,不知是因为跑步的余韵还是因为紧张,半晌——
“高中毕业的简历,你们会直接扔垃圾桶吧。”
他一怔,然后不得不承认她说得是事实。
“我不会为我的误解道歉,因为错不在我。”他瞥她一眼,旋即打开车门兀自落座:“你的设计确实不错,但距离专业,还远得很。”
望着绝尘而去的奥迪A6,田如蜜张着嘴,好半天没反应过来。
然后,她居然莫名其妙地脸红了——
又没说什么好话你脸红什么啊田爷!?醒醒啊田爷!她哀嚎一声,原地蹲下,把一头乱发抓得和超级赛亚人有得一拼,却还是止不住地面热心跳!
扑通!扑通!扑通——这这这,这是怎么了?
再次折返的卫庭贤,第一眼看到就是这幅诡异画面——她蹲在地上干什么?
从背后看过去,她两只耳朵红得有些不正常。他故意在她背后清了清嗓子,她果然触电般弹起——
看着她那张红到诡异的脸,他颇有些不解,但也懒得追问,只是轻轻扬了扬下巴:“要不要吃东西?”
她惊讶地指着自己,仿佛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于是他只好耐心重复:“要不要和我一起去吃点东西?”
吃东西?她咬了咬嘴唇,双手下意识按住空空如也的肚子:“…不了,你自己去吃吧,我减肥呢。”
话虽这么说,她的肚子却在此时非常不给面子地轰鸣起来…
他上下打量了尴尬欲死的她两眼,旋即一言不发地打开车门:“上车,我不喜欢一个人吃东西。”
田如蜜受宠若惊地跟他到了附近一家情调颇好的意式餐厅,心中却打定主意一定要保护好这得来不易的革命果实!于是在他递来Menu时,用堪比江姐的意志力抵御住了那些活色生香的美食图片,咬牙切齿地点了一杯水!
他并未勉强,只是兀自点了杯咖啡和一份瘦身色拉。
大男人吃瘦身色拉,这…她腹诽,同时偷偷摸摸打量了几眼他劲瘦颀长的身材,不觉暗暗感叹——瞧,原来帅哥也是要靠细心经营的,不容易啊。
在等菜的过程中她一直坐立不安,每进来个人她都要下意识遮一下脸,这让状态放松怡然的他很不能理解,不觉蹙眉:“你在干什么?”
她依旧不安地东张西望:“诶,你是评审我是选手好不好?万一遇到认识的人…会不会传绯闻啊?”
他先是一愣,然后双手环胸地摇摇头,掀起一缕略带嘲弄的笑:“放心。我和你,传不了。”
她反应了一会儿才弄懂他话里的意思,顿时心口一堵,羞惭无比,只能低头猛喝水。
这高级餐厅的水平就是高,一份听起来毫无食欲的瘦身色拉,端上来一看却是红的红绿的绿白的白,配上橄榄醋汁的清淡香气,竟也让饿得两眼发黑的田如蜜狠狠吞了两口口水——可是那个生在福中不知福的家伙却眉头微蹙,刚拿起的叉子动也没动就放下了。
“…怎么了?”
“里面有黄瓜,”他微微皱眉:“腥气。”
她顿时@%…#*%了,这但凡是个色拉总少不了黄瓜,不吃黄瓜你点毛色拉啊?
“那…你就挑出来呗。”
他瞥了眼餐盘,言简意赅:“烦。”
说着,他同时挥手叫来waiter重新要了份水果色拉。她几乎飙泪——58大元叫的东西说不吃就不吃了?这有钱也不能这样造啊!她连忙叫住waiter:“这个能退吗?”
Waiter用尴尬的微笑作为回答,她绝望地低下头去。
“嫌浪费?”他把餐盘往她面前随意一推:“那你吃。”
“…”她眼泪汪汪地望着这盘香喷喷水灵灵的色拉,内心正兴起一场血肉横飞的激烈斗争。他却胸有成竹地望着她,心想这斗争结果还真是没悬念。
最终,田如蜜本着“浪费粮食可耻,节约资源万岁”的伟大原则超度了这盆可爱的色拉,也终于托着它的福,睡了一个难得没被半夜饿醒的安稳觉。而作为一个知恩图报的良家女子,她无法控制地,居然轻易原谅了那个曾让她自尊心严重受损的卫先生。
甚至…好像还比原谅…多了点什么。
真是…好没出息啊啊啊啊!!><
【十】她的命运,在他的手里
{数日后}
随着时间的推移,战况也逐渐紧密激烈起来。每场都觉得自己要下去的田如蜜,居然浑浑噩噩地混进了20强——此刻站在20进10的场地等候区的她,依然满脑子不真实感,就像在做梦。
这次交给20强的任务,是每位选手抽一位评审,选手务必为评审量身剪裁一套适合对方身材气质的服装。全程有VCR记录,实况将会被剪辑播出。
所以,此刻看着手里那张明晃晃写着「卫庭贤」的纸,田如蜜忽然有种宿命的无力感…佛说前世五百次回眸才换来今生的一次擦肩而过,那这个逻辑来说,她上辈子…脖子根本就长歪了吧?
可根本由不得她细想,人已经被送进了密室。
开门刹那她真是悲从中来——如果只是单纯遭受过他的冤枉和欺凌,那现在想想其实也只是误会一场;可对着一个已经心有所属的男人,她却总是不分时间地点地乱发春,这…谁?谁能来管管她啊救命啊!T_T
尤其是在此刻,他的出现再次让她那颗似乎年久失修的心,漏掉一拍——
可…要从哪里开始呢?为了完成任务,她不得不强迫自己细细打量他——
他面无表情的坐在她正前方,看见她也只是极微弱地挑了挑眉。身上依然是他最钟爱的窄身手工西装,低调的深灰条纹勾勒出他修长挺拔的身材;狭长双眼眼神森冷,线条犀利的鼻梁更是透出生人勿近的讯息;挺括的领口、洁净的指甲、两边翻起分毫不差的袖口——不但透露出主人的完美主义倾向,更有一种近乎禁欲的距离感。
或许…19世纪英国贵族风?还是雅痞风?她有些不确定,洁白墙面上滴答作响的电子钟却提醒她:没那么多时间可犹豫了!
死就死吧!
“把衣服脱了。”
一抹讶异闪过他淡然的眼,声线却依旧波澜不惊:“我不认为有这个必要。”
“有没有必要我说了算!”她没好气:“快脱,不要浪费我的时间!”
他深深望了她一眼,旋即毫不拖泥带水地脱掉了西装:“还要继续么?”
她顿时噎住,愣了愣,这才快步走上前摸了摸他手臂上的衬衣布料——不算厚,也很贴。
“好吧不用了。”她“唰”得抽出软皮尺,迅雷不及掩耳地就在他健瘦的腰上裹了圈,然后低头迅速写下数据。接着是肩宽、臂围、袖长…
然后,该死的,胸围。
已经硬拖到最后做了,可量胸围的姿势让她无法避免地几乎像是在拥抱他,而他那坚硬却不失弹性的肌肉像可口佳肴般在薄薄衣料下散发着热气,于是她可耻地脸红了。
到底是低下头装鹌鹑好还是抬起头翻白眼好?为了避免正对他活色生香的胸口,她在内心天人交战了许久——
她到底在干什么?下颚处被她毛拉拉的硬发蹭得阵阵发痒,他不明白她这样一会儿低头一会儿抬头的到底想干什么,低头看了看那双动作异常不熟练的手,他只能认命地握住她的手,迅速帮她对齐皮尺——
她猛地抬起头,一脸惊慌失措地望着他——
他实在不明白为什么他的第一反应居然是…她怎么会瘦那么多?
那张原本充满胶原蛋白的圆脸此刻像被抽气泵抽过般凹陷下去,那双总是透着倔强之意的眼睛,此刻下方却挂着浓浓的青色阴影,下巴也削尖起来,看起来像是某个不熟识的人,只有那双充满喜感的浓眉依旧,却已然显不出喜感,只压得她本来就浅淡的五官更加黯然。
还真拼命。他眯起眼,心中想起她早已注定的结局,竟顿生恻隐。
他正恍神,她已经蹲下去为他量腿长——靠,好长!有些人的命真是好得跟开了外挂似的!她忽然想起同屋的苏遥,瞧瞧,长腿美女配长腿帅哥,这个世界真和谐!
反正就是没她什么事呗!
忽略心底那抹莫名其妙的酸意,她粗着声音吼:“转身!”
有了各种数据后,她立刻刷刷刷地画起了草图,认真的模样他前所未见!暂时没什么任务的他于是站在一旁看起来——只见她寥寥数笔便勾勒出一个完整的雏形,虽然线条依旧没有其他选手那么流畅自如,比起上一场却有了明显进步,居然有了几分专业风范。
田如蜜却完全不知道他此刻的心思,兀自心无旁骛笔尖飞舞,专注的眼神几乎能穿透画纸!一套略带雅痞风的格子马甲和同色礼帽跃然纸上,下半身是极其冒险的九分裤设计,版型贴身但不失休闲。
“这套对身材的要求太高。”他忍不住发表感想。
“你没问题。”她手里的动作却一刻不停。
他愣了愣,忽然意识到这是一句褒奖。他和她之间,居然也能有这么和平的时刻?
“谢谢。”于是他礼貌回应,为这难能可贵的一刻加持。
她却忽然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羞赧顿时爬上她略显苍白的面皮,她尴尬地挠挠头,不再作声。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她把缝纫机踩得嗡嗡作响,刚做完半件就拿到他身上比划,然后继续修裁…
选手有20个,房间却就这么几间,所以比赛逃不掉连轴转的命运。她这场恰好越过晚餐时间,节目组也算比较有人性,还派人来送饭,食物的香气顿时弥漫了整间屋子。因为紧张而没吃午饭的她,此刻却只能强迫自己选择忽视。
没办法,电子钟的滴答声比定时炸弹还迫人!她怎么可能再分出时间来吃饭?算了,反正也饿习惯了。心里这样想着,胃部一阵翻搅的痛楚却让她皱了眉头——
“没事吧?”他淡淡开口,对她此刻的状态持不乐观态度。
“…没事。”她拿起刚裁好的裤子快步走到他跟前,蹲□在他身上比划,站起来的刹那却忽然两眼一黑,腿也瞬间软下去——
再度恢复意识时,她发现自己正靠在一双强有力的臂膀中,而臂膀的主人正皱着眉头凑近她:“喂,喂?你还ok吗?”
她赶紧手忙脚乱地攀着墙壁站稳,热气几乎要冲破她的面皮飞射出来——啊啊啊啊要死了田哥你要撑住啊啊啊啊!
“我,我,我没事!”她完全不敢抬头!只能假装关注他的裤子:“腰头好像稍微大了点…啊!”
他像老鹰捉小鸡一样把她推回座椅,把饭盒扔在她桌上,声音又冷又硬:“先吃饭。”
“哪有时间吃!”她把饭盒拨向一边,开始懊恼地研究:“怎么会大了呢…”
他冷眼看了她一会儿,忽然长手一伸,动作粗犷地把盒饭里的菜和饭胡乱捣了捣,舀了满满一勺,毫无预警地塞进她嘴里——
“咳咳咳…”她惊恐万状地瞪着他,觉得自己几乎要被噎死!
他把饭盒往她面前一掼,仗着站姿居高临下,语气里透出浓浓威胁:“你看着办吧。”
她惊魂未定地看看他,又瞄瞄盒饭,立刻毫无节操地扒拉起来,扒得活像饿死鬼投胎!
他抓起一旁的裤子走进更衣室,片刻后出来,她已经把整盒饭菜解决得干干净净,被塞得鼓鼓囊囊的的两颊活像小仓鼠,略带惊慌的眼神迅速把他上下扫了遍,又迅速低下头。
“长度ok,腰头再收一寸。”他把另一份盒饭朝她面前又是一掼,然后一言不发地拿起马甲试穿。
她不可置信地紧盯住眼前的盒饭——他这是在…帮她?
“愣着干什么,”他斜她一眼:“难道还要我喂你?”
“没没没没没…没有!”她牙齿打颤!赶紧继续扒饭!这不吃不要紧,一吃可把这些天受的饿全给招回来了,她越吃越欢,劈里啪啦横扫千军,很快就把两人份的盒饭吃了个底朝天——
末了,她心满意足地抹抹嘴,忽然“啊”了声:“那…那你怎么办?”
“再说吧,”他面露淡淡嫌恶:“这里的盒饭不是人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