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他简直要疯了!
【总算知道上线了?手机为什么关机?知道我找了你多久吗?!】
秦空辅一上线就被文钟抓了个正着,他只好叹口气,懒洋洋地打字——
【不想被记者骚扰。】
【记者这边马总已经搭上了新闻局长的线,现在只剩几家外阜的媒体比较难搞,大部分记者都已经在撤退了!你赶紧准备准备,后天我们就开新闻发布会澄清你和任熙悦的关系!】
他面无表情地看着屏幕,半晌——
【我拒绝。】
【你到底知不知道现在事态有多严重!?你是不是不想混了?天下女人死绝了还是怎么的老板的女人你都敢抢!听我的!发布会的稿子已经发到你邮箱了!赶紧准备起来!】
他漫不经心地打开邮箱看稿子,看得他只想笑…这都什么狗屁玩意儿?他冷笑,公关部的那帮废柴还真是没创意——直接拖回收站。
【我说过了,我拒绝。】
【放屁!胡闹也该有个限度!你忘了何永诚是什么下场了?更何况你比他还不如!宋雅媛只不过是旗下艺人,可任熙悦是马总的什么人你难道不知道?】
这话看得他无名火直线飙升—什么叫‘马总的人’?她是被他打过钢印了还是怎么的?
再说,就算有钢印那也应该是他打的吧…思想开始情不自禁地飘向某个邪恶的领域,以至于没能及时发现站在身后的她——
在感觉到她的存在后他立刻盖上笔记本,生怕被她看到那些让人恼火的言论:“…洗完澡了?”
直到看见她完全忽视地踱步到窗边,他才意识到她根本就没有想要和他聊天。
她警觉地透过一丝最微小的缝隙观察着楼下的记者群,事发已进入第三天,记者也已经减少了几乎2/3,应该是马培胜在发力了。照这个情形看,过不了几天…她应该就可以走了。
是啊,她在担心什么呢?就算他要拿她开刀,也不可能用“一哥”来给她垫背吧。
至少,暂时是这样。
她正思索着,却冷不防地被他从背后整个搂住,熟悉的荷尔蒙气味让她心跳直接漏了半拍——
“在想什么?”
“…没什么”她语气冷淡地想拨开他的手,却很快发现徒劳无功,也就放弃了。
“干脆公开吧。”他的语气像聊天气一样随意,鼻尖在她颈后蹭啊蹭的,手更是不规矩地顺着腰一路往上爬:“爱围观就让他们围观去,有什么大不了的。”
她背脊僵了僵,忽然转过身——
“公开什么?她抬高下巴:“公开我们上床了?”
他有点愣住:“什么?”
“除此之外,”她摊开手掌:“我们有什么关系需要公开?”
他的表情开始转向困惑:“我以为——”
“你以为什么?”她知道自己的口气已经有点咄咄逼人,却并不打算修饰:“你以为不代表我以为,这一点请你记住。”
“那你觉得我们是什么关系呢?”他的神情终于静止。
她垂眸,深吸一口气,然后果断地抬头:“我不希望你有什么误会,大家——”
“大家都是成年人了,这种事你情我愿,不用看得那么重?你是要说这个吧?”
她没想到会被抢白,在卡壳三秒后终于不得已地点了点头:“差不多…类似这样。”
他低头回味了一下,一脸不可置信:“你这词未免也太老派了吧?”
“…”她没想到自己这原以为天衣无缝的说辞居然会遭到这样的评价,一时竟不知道接什么话好。
“所以——我是不是可以这样定义,你的意思是——sex partner?”
她的内心又一次受到了打击,却还是故作镇定地仰头直视他:“…没错。”

“哦…”他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然后煞有介事地点点头:“我懂了。”
“懂了就好。”
她松了口气地想要尽快离开他的掌控范围,却冷不防地被他一把扯回来——
她的脸因为冲击力的关系一下子撞在了他结实的胸肌上,简直晕头转向:“你干什么?”
“做一些…符合我们关系定位…的事情。”
“等等!”她觉得自己快要痴呆了!这是怎么回事?所以她又被绕进去了?
“你好香…”他像狗一样贪婪地吸着她的味道,眼色深得能把人迷晕…
她,她简直要疯了!
【八十八】
幽暗的包间,此刻只有一男一女在若有所思地相互对视着。一个心存戒备,一个稳操胜券。
“…我需要再考虑一下。”唐欣姿态矜贵地端起骨瓷茶杯,今时今日的她,举手投足已然充满大家风范。
“唐小姐莫非还有什么顾虑?”文钟心领神会地一笑:“你应该知道,培胜对唐小姐一直很有诚意。”
“没错,”她却笑得不以为意:“既然是‘一直’,那我的答案也没有理由改变不是么?”
虽然培胜这影剧业航母的地位没有任何人可以否认,但——光是那些超一线一线和准一线的女星就够她掰指头的了,更何况最近连那个女人也加入了——排除个人恩怨不谈,宁做鸡头不当凤尾的道理,她懂。
他胸有成竹地笑笑,拿出一份草拟合同:“请过目。”
她不置可否地接过,草草翻了两页后动作却不由自主地放慢,原本慵懒斜靠的体态也蓦地端正起来——
“这部片子不是已经放出风声由任熙悦主演了么?还有这个,C&C的代言一直是乔凌的吧?”
“唐小姐果然消息灵通,”他笃悠悠地摸出金笔置于合同上:“既然如此,那么最近的一些风声,想必你也已经嗅到了吧?”
她不自在地垂下眼:“…原来是真的。”
据说马培胜动用了相当大的关系才压下这场惊天动地的纷争,据说田慕文破了相,据说秦空抱着她上了车,据说还有些记者直到现在还守在他房门前不肯走…
没想到这些据说,居然是真的。
所以,这次马培胜是真的生气了,是要动真格了?很好,非常好。她暗暗握紧拳头,嫣红而光鲜的指甲深深扎进肉里——
“要我考虑也不是不可以,但是——”她眯起眼:“我有个条件!”
“又是培根和鸡蛋?”任熙悦嫌恶地用筷子戳戳:“就没点新鲜的东西?”
“有,你等等。”
秦空起身作势要去拿什么,却忽然在她面前把睡袍一掀,顿时那冒着热气的肌肉块离她的鼻子只剩一公分距离——
“这里最新鲜的就是——我。”
她视若无睹地用手肘架开他并起身为自己倒了杯果汁:“离我远点。”
“没办法啊,”他耸耸肩,又从她身后黏上来:“冰箱里只有这些,你又不肯吃速食面,要不然…速冻饺子?”
她挣脱他的束缚向前走去:“不吃,给我水果。”
他不屈不饶地再度贴上去啃她的耳朵:“没办法,又出不去——要不然我们干脆手牵手出去买?附近有便利商店的。”
她被他弄得又痒又燥,歪着脑袋拼命想逃离他的“魔掌”,未果后简直气急败坏:“你这人怎么…怎么变得那么禽兽?!”
“我没有变啊,”他特别无辜地看着她:“我一直都这么‘禽兽’的,只不过你没见过罢了。”
“原来如此,”她语气懒下来,眼神却骤然变冷:“那就请恕我‘孤陋寡闻’了。”
所以说他和唐欣以前也是这样?她暗暗想着,脚步和动作也变得硬气起来,三两下就挣脱了他的钳制,大步走向客厅那只热带水果篮,之前他助理从外景地带回来放着的。
他了然地笑笑,跟着她过去:“芒果还是山竹?”
“芒果还没熟吧,”她瞥了眼那碧绿碧绿的皮色,心生怀疑。
他拿起一个捏了捏:“放心,都熟透了,就吃这个吧。”
“怎么可能?这么绿!”
“这种芒果就是绿的,不管生的熟的都是绿的,但只要软的就是熟了,超甜。”
她从他手里接过捏了捏,果然。
“所以我都叫它‘傲娇果’,因为它总爱跟人装‘不熟’…”
聋子都听得出他话里的挑逗和讽刺意味,她绷着脸瞪他,薄薄的面皮下却透出热意,只好怒冲冲地扔下芒果:“你自己吃吧。”
他站在原地望她的背影,一双眉眼一张嘴,笑成了三个月牙弯。
“啊——”他送来一块芒果,并且幼稚到爆地比着口型。
她有些失神地张开嘴接下,这芒果果然甜到发齁,咬下去的一刹那简直能黏住舌头和嘴唇!真是严重违背她对食物卡路里的苛刻要求…
而此刻她枕在他大腿上的姿势,则简直违背了她整个做人原则…
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堕落成这样…外头是无法预期的腥风血雨,她却颓废到什么都无法思考,仿佛这小小房间就已经是整个天地。
她居然学会了逃避!她居然!
想到这里,她仿佛大脑无法负荷地骤然起身,却被他拦住:“去哪儿?”
“去洗个脸。”她抬手作势搓眼睛,避开他的眼神。
“那再吃一块。”
“不吃了。”
“最后一块。”
她叹口气,微微张开嘴,却看见他把芒果送进自己口中——
她一愣,然后不屑地别过眼:“你这样很无聊你知——”
声音消弭在凉凉的果肉和温热的唇舌间,亿万浓甜的分子在她口腔内部瞬间爆炸,顿时汁水四溢,并因为吞咽困难而涌了出来;而那条正在她嘴里到处肆虐的舌头则正是导致她上下颚无法并拢的元凶,末了,元凶的主人还意犹未尽地把她的嘴角和下巴也舔了个遍,像只粘人的小狗一样…叫人讨厌。
“我什么时候能离开这里?”
他有些诧异地望着她,她瞳孔里的迷蒙还没有完全散尽,那张火热的小嘴里却已经吐出了如此冰冷的话语。
“我说了你随时可以出去,”他亲昵地用食指戳戳她的脸,并不意外地发现她毫无反应:“只要你不怕被门口那几个记者拍。”——说实话他们还真是挺执着的,这都几天了?四天?五天?”
她定定地看了他一会儿,忽然起身大步走向窗台,隔着缝隙观察了一会,又忽然转回头:“排水管最下面通哪里?花园吗?”
“没错。”他慢慢踱到她身边。
“下面似乎…没有人。”她观察着,忽然这样说道。
他神色一变,声音蓦地挑高:“你该不会是…”
“两楼而已,摔不死。”她轻描淡写地向下瞥了眼:“你这里有没有绳子?长的橡胶管也可以。”
“…你疯了吗?”他赶紧上前一步捉住她的肩膀:“告诉我这只是一个玩笑!”
她轻轻拨开他的手,神色黯然:“和他们比耐心你是赢不了的,这几个外埠的记者千里迢迢赶来,不达目的怎么可能罢休。”
他一时语塞,她却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脚步匆匆地奔向了某处——
“借给我?”洪承宇一脸的不可置信:“全部?”
“说什么借不借的?!”对面那个大腹便便满面油光的中年男子一掌拍在他背上,把他拍得几乎要吐血:“这是赞助!赞助!说投资也行!”
此人乃本市数一数二的富豪,靠投机倒把起家,如今已经是个知名的“塑料大王”。
“可是这…”他茫然地看着他,实在不敢相信这只从天而降的大馅饼。
“什么可是不可是的!”他笑得露出一大颗闪闪发光的金牙:“谁叫你小子这么有本事,能把我们家莉莉收服?我这个做丈人的当然要好好照顾女婿啦!啊哈哈哈哈!”
“…什么?”他立刻大惊失色:“不不,您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我和张莉莉根本没有——”
拜托!那个长得活像黑皮猪,又黏人又爱犯花痴的“张塑料”?杀了他吧!
“啊?!”他又一掌拍下来,幸好落点是在桌上,可这震动的幅度也足以让洪承宇抖三抖了:“你的意思是我们家莉莉配不上你,你看不上她咯?!”
“当然不是当然不是…”他赶紧否认,可作为万古不变标准答案的“是我配不上她才对”,他却死活说不出口…
“其实不用你说,我也知道你是担心自己配不上我们家莉莉啊!”他猛吸了一大口味道十分呛鼻,不知道是什么烟的烟,昂首充满优越感地喷了一口:“可这孩子实心眼,硬是认定你了,我这做爹的还能怎么办?”
“…”他简直要崩溃了。
“所以只要你肯尽快和莉莉结婚,有什么条件就尽管提!怎么——除了那个几千万的小合同以外,还有别的什么需要你丈人我帮忙的吗?”
“不好意思…”虽然在这个节骨眼上,拒绝一个把六千万的合同称为“小合同”的土财主确实是一件痛不欲生的事情…可是一想到自己下半生,和下半身的幸福…他也只能硬着头皮拒绝了——
“令嫒的好意我只能心领了,可我已经有女朋友了——”
“女朋友算什么?结了婚还能离婚呢!”他不以为意地摆摆手:“只要你尽快解决,莉莉不会怪你的,以后对她好点就行了!”
我艹…他在心底#¥%@%%…@#¥#了千万遍,却还是只能挤出笑脸:“张总您真爱说笑,我和我女朋友已经感情很稳定了,这…”
“妈的!你小子可别给我敬酒不吃吃罚酒!”他忽然一跃而起,粗短的食指距离他的帅脸已经不足1公分:“我给你三天时间!你他妈给我想想清楚!!”
【八十九】
{特护私人病房内}
“该换药咯。”护士小姐熟练地替他揭开纱布、清创、到换药时却惊觉忘了拿药,于是赶紧一溜小跑地出去拿。
这间豪华而静谧的病房霎时又回归了死一般的沉寂。
这里没有镜子,一面都没有。
他的手指动了动,静止,又动了动,终于缓缓爬向床头柜上的手机。
镜子是他要求助理全部拿走的,那一天,他几乎疯了。
苍白的手指终于握住手机,微弱地震颤着,迟疑着,拿到了眼前——尽管室内光线并不明亮,尽管手机屏幕并不具备完全的镜面效果,他却还是毋庸质疑地,看到了那条狰狞而丑陋的疤痕;那条牢牢盘踞在他脸上,毒虫般恶心的,疤痕。
他慢慢放下手机,手指抽搐着,痉挛着,按下了手边的铃。
医生飞速赶到,笑容可掬:“有哪里不舒服吗?”
“这个,会留疤吗?”他的声音嘶哑的不像话,一开口连自己都吓了一跳。
医生脸上的笑容骤然凝住,变作了略带尴尬的嘴角僵化上扬:“…你先好好养伤,不要想太多…”
他用力拔出针头,“哐当!”一声,用尽全身力气把输液瓶和输液架扯翻在地,发出的巨响和四散的玻璃渣,让医生几乎当场吓呆!
“我再问你一次——”他若无其事的用流血的手腕擦了擦鼻子,留下刺目血印:“这个,会留疤吗?”
“这个…要说完全不留的话…”医生情不自禁地退了两步:“不过过个三五年以后就会变淡!而且现代医学昌明…”
“滚。”
“我叫你滚!!统统滚出去!!!”他声嘶力竭地咆哮!
医生连同刚刚折返的小护士赶紧一起屁滚尿流地逃出了病房——天啊!这大明星果然够难伺候的!吓死人了啊!
秦空,任熙悦,你们等着。
他双眼执拗地盯住手机里的自己,忽然抽搐着笑了。
秦空双手抱胸无奈地站在一边,眼睁睁看着她蹲在自己的储物箱前一阵捣鼓。
“这边没什么可用的。”
她郁闷地起身,四下打量了一会儿后果断选择了一只大厨重新开发。
“你就这么想离开?”他缺乏温度的声音忽然从背后传来。
她的动作因而一停,忽然起身,通过镜子里的反射看着他忽然严肃起来的脸——
“要不然呢?一辈子躲在这里?”
她神色坚定地望着正一步步向她靠近的他,直到他伸出手,把她因为翻找而零乱的发丝别回耳后,他的表情依然温柔,却似乎受伤了…
“别这样。”她垂下眼。
他的手掌盖上来,身体贴住她,闭上眼,说不出口的依依不舍。
“离开以后…还会再回来吗?”
“回来…”她声线低回,仿佛呓语:“对你来说…不是好事。”
“我不需要好事,”他轻吻她头顶:“我需要你。”
她心头震颤,顿了顿,转过身直视他——
“对我来说,更不是好事。”
他像是忽然从梦中被惊醒,眼底写满探寻和不可思议,半晌——
“我不信这是你的心里话。”
她神色淡然:“我只能说…你没有你想象中那么了解我。”
“那好,”他无奈地靠向墙面,双手环胸:“那么——出去以后呢?你打算怎么办?”
“我觉得你经纪人的提议很正确,你确实应该开个记者发布会澄清一下。”她依然冷静。
“你不必关心我怎么做,我问的是你。”他的语气也冷下来,表情无法再维持柔软。
“就是因为我会开,所以希望你配合。”
他没有说话,只是定定看着她;她回以理直气壮的眼神,仿佛在问“有问题吗?”
“任熙悦…”他的表情很震惊:“你真的很可怕。”
“我原本以为我们不会这样。”
她忍不住笑了,笑意却未达眼底:“凭什么不会?”
僵持一直持续,她捉着自己的手腕,低头不语;他沉默着,像被魔法冻结了一般。
“跟我来。”
他扔下话便兀自离开,她迟疑着跟上,一起走进储藏室。
他逆光站在窗口,储藏室里经年未动的细小灰尘由于他们忽然的入侵而兴起一阵曼舞,把他的表情遮得更加模糊难辨。他一动不动地站了一会儿,忽然俯下身,费力地移开了一只大箱子——
“吱呀——”
她的双眼,在看见他掀开地上的那块木板时骤然圆睁。
他细细地擦了擦周围的灰尘,又朝里仔细张望了一番,终于抬起头——
“从这里下去,可以通到后面的那个花园,不过你得事先安排好人来接你。”
她一脸不可思议:“你在开玩笑?”
“我倒希望是开玩笑…”他撇撇嘴:“这是抗战时期留下的老别墅,买的时候就知道有个地道,但都已经用来堆杂物了。可我觉得躲狗仔很合适,所以闲来无事的时候就稍微清理了一下。”
她拧着眉头几乎说不出话来:“…所以说…我早就可以出去了?”
他没有回答,只是静静走出房间,和她擦肩而过——
“等等!”她的声音先于她的意识而出,并且夹杂着使她惊讶的沙哑感。
“什么事?”他站住,略微回头。
“…”她不知道自己究竟要说什么,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叫住他,支吾了一会儿后忽然急中生智:“给我一套…一套可以穿出去的衣服!”
他微微抬眼瞄了她一眼,然后默默地转身去拿衣服。
她有些失神地伫立在原地,忽然觉得寒气一阵阵从下往上涌,涌进眼眶,似乎正在逐渐化为水汽。她只好仰起脸,拼命地看着天花板上的一只吊灯,直到眼睛因为酸胀而模糊。
“上面有什么东西吗?”
她一惊,赶紧垂下眼看着自己的手腕“没什么。”
他为她披上一件长风衣——尽管她已经算的上高挑,但裹在他的衣服里还是显得整个人都被“吃掉了”。他低头认真地为她扣上扣子,整理衣领,系好腰带,认真得简直像是一个橱窗管理员。
“凑合着穿吧,”
直到他的双手终于理平最后一丝褶皱,不再有逗留的借口,他只能深吸一口气,并把它留在胸腔里——
“到家了…记得给我电话。”
她有些迟滞地点点头,双眼牢牢看住他的下巴,无意识地数着那几根新生的胡茬。
“任熙悦——”
她抬起头,露出困惑的神色。
他捧住她的脸用力吻下去,舌尖像脱了轨的车厢一样横冲直撞,像是泄愤,又像是绝望。
她毫无反抗地承受着这一切,脚步踉跄,摇摇欲坠;固定住她的不再是地面,而是那双紧紧钳制住她的手…她的双手缓缓插入他浓密的黑发里,长长指甲陷进去,仿佛在和他分享这痛楚的依恋,一遍又一遍地互相入侵,至死方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