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他赶紧挪开视线,故作镇定地看向别处:“我只是想…你有没有考虑过离开这个圈子,去过单纯的生活?”
“为什么这么说?”她神色讶异。
“不是,我只是…”他露出十分为难的神色,仿佛踌躇再三才鼓起勇气开口——
“本来我不想管这种闲事的,可是今天偏偏让我遇到你…”他俊秀的五官微微拧起,不知名的忧虑仿佛即将蜂涌而出,立刻把她迷得神魂颠倒。
“…什么?”她屏住呼吸,他还没说出口的话,她已然深信不疑。
“我也是偶然间听说的,你知不知道…公司里有人要封杀你?”
“啊?”她一惊:“谁?”
他定定望住她:“你觉得呢?”
“任熙悦?”脱口而出后她才意识到自己犯了傻——任熙悦又不是他们公司的,她隶属的振兴经纪早已经营不善自身难保,怎么可能封杀她?
他果然露出困惑的表情:“什么?”
“那…那是谁?”
他叹了口气:“和任熙悦的事确实有关系,你应该知道是谁吧。”
看来他也知道了…她一时间有些窘然,但对自己的前途的担忧让她一时也顾不得那么多,于是脱口而出:“难道是乔凌?”
他不动声色地望着她,这个答案略显意料之外:“你觉得她有那个实力吗?”
“难道不是她?那还有谁?我想不出别人了啊…”她急得都快哭出来了:“她当然有实力!马总前些天还带她去华冠酒店88层顶楼观景房玩呢!要知道马总除了岑文佩以外从来都不会带女人回家的,能带她去那么高级的地方,那她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啊!”
难道真是她?于是他立刻轻描淡写地改了口:“好吧,看来什么都瞒不住你,那你打算怎么办?”
“还说什么帮她搞定了任熙悦就帮我增加知名度,没想到事成之后居然想灭我的口!”她又急又气,双手忍不住攀上了他的臂膀,双眼充满期待:“那我该怎么办?你会帮我吗?”
“当然…”他边应和着边不着痕迹地挣脱手臂:“可是——”
“可是你求错人了。”
忽然介入的这一道女声让两人齐刷刷转过头来,表情却是各异——她一脸惊恐和迷惘;他却是神色怡然,略显无奈。
“你可以走了。”任熙悦女王般双手环胸地望着他:“下半场是我的。”
在Candy不知所措的眼神中他潇洒起身离开,在与她擦肩的一瞬定格低语:“急什么?我还没套完呢。”
她目不斜视,音调冷硬:“还要怎么套?都快套到床上了。”
嘴角无法抑制地上扬,他抬眼看她凛然的侧脸:“那也未尝不可啊。”
毫无悬念地被她“眸杀”一记,于是心满意足地离开。
另一头的Candy已经基本猜到是什么情况,整个人又羞又气。可当任熙悦大摇大摆地逼近过来时,那股摄人的气势让她顿时忍不住往后缩了一下。
“立刻登报澄清说明原委。”她字字铿锵:“否则——”
她摇了摇手里的微型录音笔,愉快地看到Candy因为恐惧而放大了的瞳孔。
不想再浪费唇舌,她转身就走,却不想被她猛然抱住一条腿,忽然迈不开步子——
“我不能这么做的…求求你了!这样乔凌也不会放过我的!我死定了我死定了…”
她毫无怜悯之意地斜视她:“录音公布的话你也一样死定了,倒不如自己掌握主动权。”
重重一甩腿,解决一团人肉垃圾的感觉相当畅快。
只是在走出房间的当口,身后却传来Candy带着哭腔的嚎叫:“要公布你就自己去公布吧!要我站出来当靶子?你当我是白痴吗!”
她暗暗挑了挑眉——看来倒真不是个白痴呢。
片刻后她才悠然回头,双眼犀利地来回审视着她:“不错,我喜欢聪明的孩子。”
Candy一时惊得忘了抽泣,搞不清她到底什么路数。
“这样吧,我给你第三条路——你和乔凌很熟是吗?”
她扬起嘴角,笑得像只刚吃饱的猫。
“要死!”乔凌高八度的尖锐嗓音瞬间穿越并不坚实的道具墙扩散开来:“我的耳环呢?我那对Tiffany秋冬限量版的耳环怎么只剩一个了?是谁拿的?谁拿的?!”
她未免也太配合了吧?任熙悦不露痕迹地勾起嘴角——一个人的性格如此容易被摸透,这在圈中还真是个悲剧呢。
她装作不经意地瞥了眼旁边正认真阅读剧本的岑文佩,后者神色淡然,显然对乔凌这个喜欢大惊小怪的物质女早已司空见惯。似乎感应到了她的目光,四目相交的瞬间,她耸耸肩无奈地笑了。
要不是还有那一丝怀疑埋在心底,任熙悦想,从行为处事到做人格调,她们或许会是合拍的一对好友。
不过不管怎么样,那都不可能了。
谁叫她们需要的,是同一个男人。
【六十九】
马培胜自一堆档案中抬起头,三分讶异恰到好处地揉进七分淡定:“是我看错了吗?”
“很惊讶?”任熙悦神色笃定地从容入座:“这应该都在你的预料中,不是么?”
“桂嫂,给任小姐倒茶。”
桂嫂悄无声息地应声而至,面无表情地给她端上一杯清茶,又鬼魅般飘去。
“预料中?怎么说?”
“难道你觉得我是那种被剪了戏也能忍气吞声的人?”
他挑挑眉,又放下以示了然:“我当然不会这样认为,只是你的反应速度似乎比我想象中慢了不少。“
“你的意思是已经过了追溯期?“
“当然不是,”他莞尔:“你的事对我来说不存在追溯期。“
她宠辱不惊地淡淡一笑:“可是…恐怕马总会很为难呢。“
“那就要看你是不是值得我为难了。”他应答如流,十分随意。
“你不怕她和你闹?”
“我马培胜岂是被女人闹一下就没辙的人?”他轻轻转动椅轴:“可现在的问题是,我暂时还没有帮你的立场吧?”
真是个老狐狸,从他嘴里完全套不出话来。她微眯起眼。
于是她悠然起身:“说的也是,看来是我太欠考虑让马总为难了,抱歉,那我就先告辞了。”
“慢着——”
她停住脚步,回头露出无辜的微笑:“马总还有什么吩咐?”
他拍了拍太师椅的侧臂,微微抬起下颚,神色间尽是从容自信:“不愧是洪振熙的女儿,虎父无犬女,我喜欢。”
她嘴角的笑容瞬间隐去,却也没有做任何追问和辩解,因为毫无意义。
“所以看来是我们冒失了,毫不知情下还一心想签下你,真是不好意思了。”
她依然不语,嘴角倔强地绷紧,眼神无畏地迎上他的。
“怎么不说话?”
她撇撇嘴:“无话可说。”
“真的不可能签过来?”
“马总既然已经知道答案,又何必明知故问?”
“怎么办?”他扶额作困惑伤神状:“可是这样一来,我就更想挑战一下不可能了。”
“那您慢慢想对策,我先走了。”她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转身就走。
“如果这是欲擒故纵,那么你成功了。”他的声音从她身后传来:“但是,相信我,已经足够了。”
她轻笑出声,一个明媚的回转:“可是如果我现在说出‘求求你放过我哥哥,让我做什么都可以’之类的话,你不会突然觉得很无趣吗?”
他微微怔住,露出困惑而探究的眼神。
“游戏不是属于你一个人的,我也有享受过程的权利,如果你不想错过什么,就跟紧了。”
说着,她潇洒地径直向外走去。桂嫂依旧面无表情地颔首而立,仿佛对一切都漠不关心。
沿途经过一间客房时,她状甚无意地四下扫了一圈,确定无人看见后轻轻一甩手,便将一枚晶莹闪亮的物事抛进了房内。
是一只耳环。
嘴角轻扬,饵已抛下,就等鱼儿上钩了。
{片场}
“是你,”秦空面色平静无波却暗潮汹涌:“是你下的药对不对?”
“本宫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任熙悦水袖一甩,华丽的纱裙波涛荡漾,一脸倨傲:“吴将军若无要事还是请速速离开吧,这巧心阁可不是男人该来的地方。”
“秀婉到底做错了什么,你要这样对她下毒手!?甚至连她肚子里的孩子都不放过?!”他难掩激愤,怒吼出声。
“吴将军,说话做事都得有凭有据!”她也拔高了音量,怒意暗藏:“信不信本宫治你个擅闯宫闱恶意中伤的罪?!”
“你!”他再也压不住怒气,【唰】的一声长剑出鞘,寒光霎时闪痛了她的眼睛,眼前一枝梨花应声而断,自她眼前缓缓滑落。
她惨然一笑:“为了那个女人,你要杀我吗?”
他持剑的手指紧攥,青筋暴起,双眼几乎要淌出血来;她纤细的身体摇摇欲坠,眼神却凌厉得如同剑锋,不差分毫。
【唰】的一声,长剑复又归位,他眼色极冷。
“我只能说,我很庆幸当初爱上的人,不是你。”
说完头他也不回地离去。她却像被抽走了真气一般瞬间颓然,差点站不住软倒。
导演满意地一声令下,摄影师也就准备撤镜了。她却充耳不闻踉踉跄跄地追上去,一把抱住他的腰,冲击力之猛让他差点一头向前栽去!
没台词,因为本来就不该有台词,确切的说本来根本没这出戏。
怎么又加上戏了…导演头痛地叹了口气——这天天剪天天加的,她怎么就这么不死心呢?虽然她演得确实不错,但这每天做无用功有什么意思呢?她要是知道自己得罪的是什么人,恐怕就不会这么坚持了吧…
似曾相识的熟悉感让秦空有一刹那晃神,他低头看了看那两只绞得死紧的手,背后温暖而颤抖的呼吸一阵阵打来,于是他闭上眼,猛地一把将她推倒在地。
“OK,可以了。”导演无奈地再次喊停,反正也不会用,当然怎么样都可以。
由于古装裙裾十分繁复,她在地上挣扎了一会儿才找到起身的落脚点,一只结实的手掌却忽然出现在她眼前——
“谢谢。”虽然这么说着,她还是靠着自己的力量站了起来,径直走向导演:“陆导。”
陆导有些下意识地回避着她的眼神:“有什么事吗?”
“剪掉的片段,不会销毁吧?”
她的问题让他有点发懵:“…当然不会,都还没播完,所有视频资料都要存档备用的。”
“很好。”闻言她满意地点点头,又转头走向休息室,徒留导演在原地一头雾水。
秦空随着她一起落座,语调听来随意:“找到方向了?”
“嗯,正等着拉网呢。”她并无意多谈,于是迅速移开话题:“我要谢谢你,你刚才即兴的反应很正确,我很喜欢那一条。”
“所以说时间是最可怕的东西,”他面带浅浅笑意:“就连你和我,都被练出默契来了。”
“是默契吗?”她瞟他一眼:“这完全是昨日重现吧。”
“所以是因为自尊心受损才对我这么冷淡?”
“是怕你自尊心受损才对。”她露出不屑一顾的表情:“你们男人就喜欢难得手的,说到底还不就是自尊心作祟?”
他出乎意料地没有做任何辩解,甚至认同地点了点头:“一点都没错,所以——你打算什么时候让马培胜得手呢?”
“等我得到想要的一切之后。”她一脸无所谓地直视他:“女明星不就这么回事么?一样是卖,只不过手段好的可以卖贵点,仅此而已。”
他也定定看注她,深邃的眼底看不出情绪。
她伸出手轻佻地摸摸他的脸:“好男人一号,以后记得找个圈外的。这圈里的女人,实在太脏了。”
说着她起身就要出去,却被他反手握住了那只手掌。
她挑眉,仿佛在询问“有何贵干?”
“涂点药吧,你手受伤了。”
她低头一看,果然刚才跌倒在地的时候可能蹭到了一点,自己居然都没感觉。
他从医药箱里拿出药膏和隐形ok绷,开始认真地帮她处理伤口,那副心无旁骛的神情让她心头无名火骤起,于是语调忍不住嘲讽起来:“听不懂是吗?和你说话不该太隐晦吗?”
他淡淡瞥了她一眼,复又埋头:“巴结一下未来老板娘,不可以吗?”
她目瞪口呆地盯着他的发旋看了一会儿,最终只能无奈地望向窗外。
【七十】
“这是…什么意思?”唐欣从那叠照片中抬起头,嘴唇轻咬,眼色疑惑。
“当初是她介入你们之间,导致你们分手的吧?”来人笑得很淡定,仿佛一切尽在掌握:“可当年秦空背了黑锅,她却安然无恙,你不觉得很不公平吗?”
“…是谁派你来的?你们到底有什么目的?”她立刻警惕起来。
“是谁派我来的这并不重要,”来人依旧悠然:“重要的是,我相信我们和唐小姐将来会有很多互惠互利的合作机会,相信不会令唐小姐失望。”
唐欣将信将疑地看着眼前这个貌不惊人的神秘来者,视线复又情不自禁地转回到那叠照片上——
照片上的那个男人,正细心地为女人处理着手掌上的伤口,虽然看不见他的眼神,却依然可以感觉到那种久违的温柔。
她深深呼吸,抬起眼皮:“你们想要我做什么?”
《深》剧的剧组这些天并无太大动静,依旧是该拍什么拍什么——除了悄无声息消失了的乔凌之外,一切都一如往常。所有工作人员和演员都仿佛并不在乎这件事,谁也没有对此作过多议论和打听。
是的,乔凌扮演的女官原本也算是一个贯穿始末的重要角色,要陪伴着李皇后一路打天下的。这天剧本却忽然改了,于是她当天的戏份忽然就变成了她的杀青戏。而让她合理退场的任务,自然就落到了本剧的“万恶之源”——甄巧儿,也就是任熙悦身上。
这场甄妃把女官抓来亲手施以酷刑折磨致死的戏份,任熙悦相当愉快地NG了数次——痛打落水狗这种事情,原来是相当享受的呢。
乔凌离开的时候脸上确实带着落水狗般的失意与忿忿,明明是如此张扬华丽的一个人,终归也有这无可奈何的时刻——这就是一个大牌吃小牌的现实世界,潜规则有时比明规则更难违逆。
“NG那么多场,不是你的风格啊。”
岑文佩依旧是一副仙风道骨不怒自威的模样,与她所饰演的李皇后灵肉合一,从影近20年来所练就的气场,自然不是凡人可比。
“不知道,今天状态不是很好,”她浅浅一笑:“可能昨晚没睡好吧。”
乔凌的事她们谁也没提及,就像没发生过一样。
可是任熙悦心里清楚,她既然已经收拾了乔凌,自然也不会放过她。
“帮我找家靠谱点的征信社,我要查点东西…”在她离去后,她压低了声音,走向无人关注的角落。
坐以待毙从来不是她的风格,再悬殊的较量,也不代表无法反转。
要斗吗?那就来吧。
Dennis(这孩子太久没出来过了,大家还记得他吗?T_T)一脸不悦地站在桌前,双手环胸地审视着明显已经喝高了的洪承宇:“后天就要开机了,我说过我要休息!休息!你他妈的三更半夜地把我叫出来干嘛?就为了陪你喝酒吗?!”
“你…嗝,你来啦…”洪承宇笑嘻嘻地一把抓住他的手把他往身边拽,惊得他连忙甩开,嫌恶地把手在身上蹭了好几遍:“滚开!我又不是陪酒小姐,拿开你的脏手!”
洪承宇扁扁嘴,不以为意地给他倒上一杯酒:“喝!”
“喝你个大头鬼!”他烦躁地一把抢过他的杯子:“到底什么破事啊?偷腥被小助理发现了?还是小助理把你给甩了?”
“呸呸呸…”他白他一眼:“我们俩好得很,你别乌鸦嘴!”
“那不就得了?”他一脸不屑和鄙视:“不是女人的事那你还能有什么事?我要回去了!睡不好我没情绪开机!”
“不用开机了。”
他闷闷的声音让已经起身的Dennis震惊得坐了回去:“什么?”
“男女主角都没了,还开什么机?”
“什么意思?你说说清楚!”
洪承宇苦笑着又灌下一杯:“被培胜一起挖走了。”
“怎么可能?”Dennis一脸错愕:“这次不是从内部选拔赛里出来的新人吗?他们哪里得来的消息?”
“他们的消息网你还没见识过吧?这世上没有他们打听不到的,对他们来说关键只在于是否值得出手。”他面色凝重地叹了口气:“我只是没想到,现在他们连刚发的新芽都不放过了。”
“靠!那违约金呢?两个小盆友哪里付得起五百万的违约金?”
他连眼皮都没抬:“培胜出了支律师团来交涉,抓住他们签约时未成年的把柄一路通关,我们几乎没有胜算…”
Dennis震惊得半天说不出话来,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他们是想逼垮我们吗?”
他无奈地点点头:“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我本来以为培胜反正已经一家独大,大约也就不会把我们这种小公司放在眼里了,没想到…”
两人肩并肩坐着,一时之间无话可说。
洪承宇呆了一会儿,又习惯性地给自己倒了杯酒,正要往嘴里送却被Dennis釜底抽薪地横抢过去,他只能目瞪口呆地看着正仰头灌酒的Dennis:“喂喂喂!你有杯子的好不好?”
Dennis充耳不闻地把空杯往桌上一叩,面色烦躁地翻出张金卡往他面前一扔——
“也没多少,先撑一阵再说吧。”
“喂!开什么玩笑?”洪承宇脸都绿了:“太侮辱人了啊!公司还没到这种程度好吧?”
Dennis冷笑一声:“跟我还装什么?公司是个什么破状态我难道会不知道?”
洪承宇像只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瘪下去,但他还是把卡推了回去:“那也不能用你的钱,你又不是我老婆!”
Dennis忽然像被踩到了尾巴一样猛地跳起来:“爱用不用!但你要敢还给我,我当场就掰了吞下去!”
洪承宇嘴角抽搐着咽了口口水,被他的气势惊得都不会说话了…
Dennis忿忿地瞪了他一眼,抢过他的酒和杯子,干脆一个人喝起来。
“如果我能理解你为什么要给我,”洪承宇默默注视着他的侧脸:“那你应该也能理解,为什么我不能要。”
Dennis自斟自饮的动作陡然停住,一阵令人心慌的沉默后,他忽然拍案而起,动静之大让整瓶酒都被掀下了桌子!
“那我给你指条明路!那个成天追着你跑的那个谁?就是那个塑料大王的女儿!你傍她去得了!以后当上了驸马爷也就不用再去操心这破公司了!更不用三更半夜地把我从被窝里拖出来陪你喝酒!!!”
说完他跟抽风似地往外冲去,弄得洪承宇半天没反应过来,张口结舌。
不过…他刚才提到那个谁来着?那个“张塑料”?恶…他打了个寒颤,一想到那个貌比芙蓉姿胜凤姐的张大小姐,他就浑身恶寒——这家伙真是太恶毒了…太恶毒了…
可是…这公司到底该怎么办呢?真伤脑筋…
“面霜、地板胶、琉璃镇纸、防尘罩…”
任熙悦仔仔细细翻看着眼前这张来自征信社的List,这是黑客入侵岑文佩电脑后得到的近三个月的网购记录,其中大多是生活用品和化妆保养品,似乎并无异常。
等等,这个是什么?Shinning Girls?歌友见面会入场券?
她眯起眼注视着这张票券上四个巧笑倩兮的年轻女孩,明媚、纤细、青春、可爱,正是时下量产无数的少女偶像组合范本一枚——为什么岑文佩会买这个?这些女孩绝对不可能是她的合作对象或竞争对手,这太奇怪了。
手指翻飞,她火速进入搜索页面,原来是KX音乐今年新推出的少女组合,平均年龄只有十七八岁。看起来似乎是下了重金培养的,第一张专辑的资源配置相当优化,几乎动用了KX所有一线歌手和制作人。
音乐总监:吕哲修
指尖轻轻滑过这个熟悉的名字…这不正是她那个传说中的“小情人”吗?
心念意动,她立刻掏出手机——
“喂,是我。”她笑得慵懒:“哲修,最近过得怎么样?”
【七十一】
“任姐!”吕哲修欢快地扬扬手,清俊的脸上神采飞扬:“你是被什么怪风刮到了?居然想到来约我?”
任熙悦谨慎地四周打量了一下:“这里没问题吧。”
“放心啦,我和朋友常来这边聚会,很安全的。”他神采奕奕地为她倒上香槟,眨眨眼:“不过我倒也不介意再和任姐传传绯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