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爱封喉 作者:韩小歌
文案
正经版文案」
五年后,薄晓微从堂堂大小姐,沦落成了“小姐”。
而那个毁掉她一切的男人,却依旧活得光鲜不已。
凭什么只有她一个人活在炼狱?
凭什么只有她一个人千疮百孔?
所以,石暮尘,我回来了。
而你,准备好下地狱了吗?
「不正经版文案」
薄晓薇:“当年他只出了一招我就输了。”
歌爷:“高手相争,胜负往往只在一线之间,不要放在心上。“
薄晓薇:”可是我不甘心......“
歌爷:”胜败乃兵家常事,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啊,何况还没到十年你就回来报仇了。“
薄晓薇:”早知如此,我该出布的。“
歌爷:”??你在说什么?“
薄晓薇大怒:”石暮尘他妈的是石头,我他妈的当年竟然出剪刀,不是找死吗?!“
渣男狠女,相爱相杀,绝对HE,敬请淡定入坑~~特别感谢元宝大人做的封面,各种妖娆拉风,舌之!
内容标签:豪门世家 虐恋情深 报仇雪恨 破镜重圆
搜索关键字:主角:薄晓微,石暮尘 ┃ 配角:梁雨柔,李贺,童珊,唐礼笙,冉家诚,卫庭贤,田如蜜,邱子寅,古朵等等 ┃ 其它:渣男狠女,相爱相杀
1第一章
夜风微凉,B市的星光,不如tiffany专卖店前恍如白昼的灯光。
一辆线条流畅的深蓝色捷豹xj稳稳停住,一双纤细白滑的小腿缓缓步出,那是一个身形单薄的年轻女子,一袭简约的米白蕾丝短袖洋装更显得她飘飘欲飞,她脸上神情淡淡,步履缓慢优雅。
“等等,”
她讶异地转头,下一秒,绵软的cashmere披肩已然搭上肩头。她对身后的男子低低说了声谢谢。
“小心着凉。”男子细心地帮她拢了拢,手指修长而温暖,却有礼貌地并未触碰到任何敏感部位,然后他微微一笑:“好了,进去吧。”
那恍如三月春风的一笑显然让梁雨柔愣了神,眼前的男人一身剪裁得体的墨色西服,宽肩窄腰的完美身形展露无余;一双深不见底的桃花眼似乎盛着笑,却又迷昧不清;周身明明荡漾着无懈可击的君子风度,却又奇异地透着一丝,无法忽视的性感。
完美,却又危险的存在。
高雅的轻音乐素来是最容易让人昏睡的背景乐,石暮尘望了眼身边听得聚精会神的梁雨柔,后者有所感应地回头,压低的声线依然柔婉:“让你陪我听这个,是不是很无聊?”
“怎么会?”石暮尘莞尔一笑:“德彪西的牧神午后前奏曲,我也很喜欢。”
听完音乐会,已是夜色深沉,他把她送至门口,吻一吻她的额头:“明天见。”
她双颊泛红,轻轻颔首:“明天见。”
石暮尘回到车内,在确认她进屋后,他忽然敛起笑容,扯松领带,面无表情地将马力开足,捷豹像箭一般疾驶在高速上。他打开窗,任呼啸的夜风将他完美打理过的发型吹得一片狼藉,飞舞的发丝间,深邃眼底毫无情绪。
片刻后,他已然来到在夜色中兀自妖娆的“风雅会所”,还没坐下,一抹亮红的身影已然带着雀跃的媚笑黏上来,曼琦美艳的脸上喜形于色:“怎么都不说一声就来了?”
他冷着一张脸,一言不发地对酒保做了个手势,一瓶轩尼诗百乐廷很快就出现在了面前,他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灌下去。似乎有些自讨没趣的曼琦也不生气,只是靠在他身边有一下没一下地蹭着,偶尔玩弄一下他的领带夹,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她有的是经验。
果然,三杯下肚的他仿佛变了个人,长臂一展就将她揽在了怀中,酒气混着热气阵阵拍打在她敏感的耳边,惹得她咯咯直笑。
这样看果然比较像。他微眯着眼注视眼前这张媚态横生的脸,虽然妆浓得几乎难辨真相,但只要不是那么清醒,他一样可以穿透这虚薄的表像,依稀看见那个娇憨,生动,热情,调皮的女人,而这个曼琦,已经是他所能找到的,最像的一个。
多可笑,她曾经那样执着地粘着他,他却毫不留情地将她一掌击入万丈深渊。然后五年后的今天,他却需要从别人身上疯狂地寻找她的影子,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了,仿佛这有这样,他才能适时麻痹自己的神经,假装自己的功成名就中,并没有流淌着那个女人的鲜血。
那个爱着他的,女人的鲜血。
“你好久没有来看人家了,讨厌…”她蛇一样的双臂攀上他的脖颈,烈火般的红唇诱惑地厮磨着他的唇角:“今天带人家出场好不好…”
浓香,软语,这淫/靡而颓唐的一切让他头痛欲裂,他艰难地闭上眼,大脑中一片狼藉,甚至呼吸困难…无数个重影在他脑海里疯狂厮杀,空荡荡的胃袋更是被酒精杀伐得抽搐不已。他忍无可忍地展臂一挥,案上的酒杯哗啦啦应声而落,引得众人侧目不已。
这是怎么了?才三杯而已,早就习惯了啊,可为什么今天会…这么难受?他蜷缩着倒向沙发,神色痛苦地呓语:“水,水…”
曼琦被他的模样吓了一大跳,赶紧去要了水,可水来了,人却没动静了。她屏住呼吸探了探他的鼻息,这才终于松了口气,还好,只是醉了吧。
那…现在该怎么办?她不安地四下望了望,又贪恋得凝望了一会儿他依然俊美惑人的睡颜,忽然有了主意——
自从他第一次来到“风雅”点了她,她就对他一见倾心。虽然他的身份尚未公开,但这圈里圈外的,哪个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是李兆棠的私生子,锦臣集团的小开?而这个身价数以亿计的金主,居然还长了这么一张颠倒众生的妖孽面孔,她要是轻易放过,她就不叫曼琦!
可这位金主古怪得很,这半年来明明每次都一副为她神魂颠倒的表情,却一次都没带她出过台,这样下去别说是飞上枝头当凤凰了,打败“夜澜会所”的当家花旦薇安都遥遥无期——不行!这次她一定要把握机会,趁着今晚的机会一举得子,从此当上李家少奶奶!
于是她趁着夜色艰难地将他驮到了他的座驾内,可手指才摸到车钥匙,脑后却骤然一痛——
******
这个世界幽黑而嘈杂,像是骤然来到了地狱,有无数怨鬼在他耳边嘶吼啸叫,石暮尘明知道这是梦境,却在梦里也不得安生,他抽搐着攥紧了手下的被单,呼吸困难,额上满布着细密的汗。意识在一定程度上清醒着,他却无论如何也睁不开眼,心跳已然脱离了正常速度,正疯狂弹动在胸腔中。
他模模糊糊地嗅到了熟悉的气息,这是他自己的房间,耳边传来忽远忽近的水声,淅淅沥沥,像是远在天边的一场骤雨,又像是心底翻涌的潮汐,然后停下——
“咯哒”一声。
他挣扎着掀开一丝眼皮,一抹背光的曼妙身影正缓缓向他走来,身影居高临下地望了他一会儿,伸出手,滑腻而微凉的指尖抚过他滚烫的面颊。
难道他不知不觉地把那个廉价的替身带出了场?他终于不再徒劳地闭上眼,虽然对她毫无性趣,但此刻这沁凉触感,忽然让他舒服得几乎上了瘾,他无意识地握住那只手,用力紧贴在沸腾的胸口…
身影在黑暗中无法察觉地勾起嘴角,指尖开始灵活翻飞地解开他的衬衣,西裤…他没有力气阻止,也软弱得不想阻止,沉溺在这阔别太久的温柔乡,总好过那日复一日尖锐如刀的自我折磨。
他无法忏悔,他只有这一条路,一路血腥一路前行,早已是他的宿命。
就这样吧。
当赤/裸而细腻的肌肤触上他那灼灼欲焚的肢体,他忽然无法自抑的激动起来,从前只觉得曼琦的身形样貌和那个女孩有6,7分相似,却未曾想到,她的气息和触感竟然也和她如出一辙!他循着本能抚上她的胸口——饱满,滑腻,让人欲生欲死的弹性手感,他的手立刻马不停蹄地滑向那织细柔滑的腰,匀称结实的大腿…怎么可能?怎么可能这么像?
掌下的躯体怔了怔,似乎并未预料到他会有这样的举动,搭在他胸口的手掌甚至下意识推拒了一下,但她很快就镇定下来,柔顺地放任他的爱抚…
他摸索着找到她的唇,然后半秒都不停顿地覆上去,那么甜软多汁,那么**蚀骨,那么熟悉…他渴得厉害,在她唇内不顾一切地吮吸翻搅,饥渴地吞食着她的津液…
她终于有了一丝挣扎,却被他用蛮力死死扣住,像一个饥民对待食物那样用尽全身气力。他竭尽全力地再次睁开眼,牢牢对住近在咫尺的娇颜——
薄晓微
不可能,这不可能。他的眼神开始涣散,幻境中的她眼神那样幽冷,和过去五年里他常常梦见的她如出一辙,却带着别样的温度。
这是他五年来做过的,最好的一个梦。
时光轰隆隆地倒退,他看见了五年前的她,衣衫半褪地斜倚在床上,月光下肌肤如玉,半明半昧的笑容,甜美而狡黠。
“停电了,我们做点什么好呢?”她在他耳边呵着热气,痒痒的,一直痒到心尖上。
“做/爱。”他言简意赅地把她按压在床上,大手流连着她蜿蜒的曲线,引得她咯咯直笑:“都看不见呢,怎么做?”
他在黑暗中牢牢看住她的脸,手指却精准地探到她腿间,骤然的深入引得她一阵娇喘,他满意地勾起嘴角:“看不见也没关系。”
面对太过熟悉的身体,此刻在他混沌脑海里已然没有了现实与虚幻的分界,他只知道他想要,疯狂地想要。他狠狠吸咬着口下那片部位不明的肌肤,手指穿过五年的时光,精准地探到了那处湿润的秘境,感觉身下的人全身陡然一紧,逸出一丝几不可闻的呻/吟。他啃着她纤细的颈项,一路向上,再度找到那两片馥郁的唇,辗转着吞入口中。他听见自己浓重而急切的喘息,身下的人却像死了般毫无反应——
可她明明是温热的,湿润的,甚至微微颤抖的,到底哪里出了错?
他急切地想要攻城略池,却意外发现她紧得几乎无法进入,他迷乱地再次以手指试探,明明已是一片湿滑,为什么不行?怔忪间,她却忽然抗拒起来,眼看就要起身离去,思维比理智先行一步,他立刻把她硬拖回身下,没有焦距的双眼迷乱不已——
“晓微…薄晓微…是你吗?”
身下人忽然一怔,他却依旧胡乱呓语着,双手疯狂搓揉她,像要把她揉进自己身体里一样。她的挣扎和他的疯狂相比几乎可以被忽略,只能任由他分开自己紧夹的双腿…他把脸埋在她绵软的胸脯中,企图以蛮横的力道冲进她的身体,听见一声急促而短暂的闷哼——
这是梦境吧?他一边疯狂冲刺一边混乱地思索,这从里到外都如此熟悉的身体怎么可能是别人?一样的触感,一样的声音,一样让他着了魔的**体验,他不爱她,可他爱她的身体,他永远忘不了她的滋味。虽然明知道她不可能回到他的身边,更不可能这样放任他进入她的身体,但这一切,除了梦境难道还有其他可能?
既然是梦,他还需要顾虑什么?他紧紧扣住她的腰眼,用几近疯狂的力道和速度撞击她柔韧的躯体,啃咬吸吮她上下翻飞的饱满乳/肉,却只听见她声声闷哼,而不是记忆里那毫不矫饰的动人娇吟…
“晓微…”他喘息地啃咬着她的下巴,把她的耳垂含进滚烫的口腔:“晓微…是不是你…”
快/感像把锋利的刀片般瞬间割断他所有理智,他无声地仰起头,然后沉沉倒在了她身上,坠入了无限满足的黑色深渊…
2第二章(友情提示本章有二咸和包子客串)
凌晨时分,昏昏欲睡的的士司机忽然看见路边一个窈窕的身影正向他伸手,打开门的瞬间,那瑰丽而冷淡的容颜惊艳了他的双眼,可这位小姐似乎十分疲惫,只一句“开车吧”,就低头作沉思状,似乎不希望有人打扰。目的地呢?
他只得开口询问,得到的答案却是“随便开”。他不由得通过后视镜多看了她几眼,半夜载到这样大方的顶级美女实在是很幸运,可她似乎很累了,只是怔怔望着窗外漆黑一片的街景,任惨白的月光照射在她艳光四射的脸上,留下一抹虚幻的光影。
司机兜了不知多少圈后,她才淡淡报了个地址,然后踩着月光悄然消失在了某个高档住宅区。
住在这里的基本不是富豪就是富豪的小蜜,司机出神地望了一会儿她婀娜的背影,摇摇头,叹着气走了。
“回来了?”
她一凛,转身,看见一个面容冷峻的男人正坐在客厅沙发上,阴测测地望着她。
“原来是你。”薄晓微不动声色地将手包往鞋柜里一塞,坦然走入客厅,对着那个绷着脸的男人嫣然一笑:“李公子,三更半夜地吓唬人可不是好习惯。”
李贺沉默着上下打量她,忽然冷冷开口:“peter说你今晚不在夜澜,你去哪了?”
她不以为意地给自己倒了杯威士忌,媚眼斜斜扫过他铁皮般的脸色:“我的私生活,难道都要向你一一报备?”
她仰头欲饮,酒杯却被他一把夺过,声音里满是压抑的怒气,咬牙切齿道:“我让你在夜澜工作,是为了打造你的女性魅力,可不是让你去陪人上床的!”
她甜甜一笑,柔媚动人的五官舒展开来:“要说魅力,床技也是必备技巧呢。”
“你!”他简直为之气结,酒杯应声而碎,他失控地扣住她的手腕:“你难道忘了自己真正的任务?想男人了是不是?我教你就是了!”
他用力扯开她的风衣衣襟,锁骨那处醒目的红痕几乎烧灼了他的眼!他用力将她推在墙上,低头就要吻,她却别过头去避开。再回头时,脸上已然没有了前一秒的轻浮不恭,双眼透着让人发寒的凉意——
“李贺,你动我一指头试试。”她从齿缝间,一字一字地迸出。
他剧烈喘息着,目眦欲裂地瞪着她冷漠的娇颜,他多想不顾一切地把她放倒,他已经想了五年,做梦都想——
小不忍则乱大谋。
握住她双肩的手痉挛着收放数次,他死死望住她的眼睛,片刻后终于颓然松开。他怒气冲冲地扯过自己的外套,转身消失在了夜色中。
薄晓微依然保持原状一动不动,片刻后却虚软地蹲了下去。她紧紧环抱住自己,控制不住地浑身颤抖,她只能闭上双眼,把自己抛入无边黑暗。
******
夜半忽闻门铃响,童珊睡眼惺忪地来到玄关处,猫眼中映出李贺颓唐的身影。她忽如其来的一阵心悸,又是担心又是惊喜地开了门:“李大哥,你…”
李贺没有立刻进门,而是用鹰隼般锐利的眼神直直望着她,直望得她下意识收紧了睡衣的袍带:“这么晚了,你怎么…”
他忽然“砰”得带上门,下一秒她已然落入他怀中。他毫无耐性地扯裂了她单薄的睡袍,拉下拉链,大手在她腿间胡乱揉了几下便长驱直入,疼得她眉头都皱成了一团,连声叫着“轻点,轻点…”
虽然他很少温柔,但也不至于如此粗暴,她努力适应着他尖锐的进攻,仰头想要亲吻他的唇,却被他一把捏住下巴,按向墙壁。
之后他们在床上又做了一次,他用枕头盖住她的脸,她在到达的瞬间,听见他嘶吼而出的“晓微”。
她终于发现,当心被伤到一定程度时,一切都会趋向于麻痹。
“别忘了吃药。”这是他翻身下床前,留下的唯一一句话。
“你放心,我一直都在吃。”为了他总是毫无预警的欲念,她必须长期吃药,已然成为习惯。
他点点头,开始穿衣服。她望着他的背影欲言又止了一会儿,终于还是开了口:“我爸后天做六十大寿,你…能来吗?”
“童叔大寿?”他怔了怔:“哦,我会叫人送份礼过去。”
她敛下眼底的失望,没再说话。他穿戴整齐,转身望着她的头顶,忽然伸手揉乱了她的短发:“小草儿,要是有合适的人就嫁了吧,你不小了。”
她浑身一凛,没说话,只是木然地听着他的脚步声逐渐远去。
******
幽深的梦境持续着,只是逐渐变得愈加混乱而血腥,石暮尘好看的眉头紧紧蹙起,额头上沁出一层薄薄细汗。
“放开我!你放开!”
那个阳光一样绚烂美丽的女孩,此刻忽然变得歇斯底里。他无法近身,只得一再尝试解释,腹间却忽然一阵锐痛,他不可置信地低头望向自己的腹部,那只皎白的小手正牢牢握住仅剩的刀柄,正迅速被刺目的红沾染。她颤抖着用力拔出匕首,一阵鲜血喷涌,他闷哼一声,跪倒在地;她失神地扔下匕首,慌不择路地冲出门去。
“晓微!”
整个世界忽然变得血红一片,石暮尘猛地坐起,汗水已然湿透了衣襟。他痛苦地按住自己的太阳穴,只觉得浑身在痛——头痛欲裂,腹部的旧伤口也在隐隐作痛,痛得他浑身虚软,连起身的力气都几乎丧失…
“诶诶,他醒了!”一个苹果脸的圆圆少妇,见状赶紧扯了扯身边那个面瘫男的袖子,后者却一副不太想搭理的样子,只是冷冷撇了他一眼,依旧好整以暇地看着报纸。
“你怎么样?头还痛吗?”田如蜜关切地搅了条热毛巾递给石暮尘:“你胆子也太大了,一个人在家门都不锁!要不是我们散步到这边,你可能整间屋子被偷光都不知道!”
田如蜜咄咄咄地说着,正是想想就心惊,本来他们夫妻二人只是想饭后散个步,顺便去娘家把儿子东东接回来。结果正好经过他家,她就想来看看石暮尘,卫庭贤还不太乐意,被她死拉活拖地才勉强陪她上来的。结果到了门口却发现门没锁,而主人却早已醉得神志不清,像滩烂泥一样粘在床上——
唉,这个石暮尘,还真是越来越不让人省心了…
石暮尘怔忪地望着这个啰嗦的小妇人,昏沉沉的大脑终于分清了来龙去脉,于是他努力展颜一笑:“谢谢,你一直都是我的幸运天使。”
“吼吼,”田如蜜不好意思地挠头:“不要对我乱放电,我男人还在呢!”
卫庭贤这才勉为其难地从报纸中挪了点视线给他们,姿态冷冷:“该去接东东了,走吧。”
说着他径直起身走向玄关,田如蜜见状立刻对石暮尘扯了个鬼脸:“别理他,他到现在还怀疑当初你对我有意思呢。”
石暮尘虚弱地牵起嘴角,他曾一度以为这个女孩会是他的天使,并因为无法拥有她而不愿接受任何人。事到如今,时光已经成全了她的幸福,他也早已释怀,她已是他灰色生命中,唯一值得宽慰的一抹亮色。
只有他清楚,卫庭贤之所以对他如此冷漠,为的根本就不是他曾经对田如蜜生过的那点心思,五年前的事他和邱子寅都知道得清清楚楚,毕竟事情闹得这么大,他不可能,也不愿意为自己洗脱罪责。可田如蜜那么单纯善良,她一直固执地认为他是个好人,卫庭贤不想让她因为了解而受到伤害,所以刻意隐瞒至今。
所以他才能在今天,依然侥幸地拥有着她的关怀和善意。若是知道了真相,只怕就连她都会唾弃他。
弱肉强食,成王败寇。他并不后悔自己曾经所做的一切,也没有立场后悔。这五年来他从未停止过寻找薄晓微,他甚至考虑过假如能找到她,娶她也不是不可以。毕竟她一直那么纯粹而执着地爱着他,相信这样的补偿会是她想要的。可整整五年过去,她却像是人间蒸发般,完全消失在了空气里,再无半点痕迹可循。
他隐隐害怕着,害怕假如以他的势力都查不到分毫,那她会不会…已经不在了?
这个念头始终被他坚决摒弃,却时不时地会在他的软肋上残忍地捅一刀。经历了最初的不可思议,到后来的焦虑癫狂,直到现在的隐隐作痛。遗憾丝丝缕缕地绞入他的血肉,啃噬他的神志,希望开始变得薄弱,外表依然固若金汤,内里却像被掏空一样,让他常常在某个想起她的夜晚,空洞到不知所措。
“…喂?你在听吗?”田如蜜迷惘地挥舞手掌。
“嗯,你说。”石暮尘勉强回过神来,他听见自己的声线暗哑得如同被沙砾碾过。
“你也真是的,不能喝就别喝,成天让人担心!现在都七点多了,你吃过饭吗?”
他怔忪着摇头,空无一物的胃袋早仿佛已失去知觉,他缓缓环顾四周,视线最终定格在壁橱的暗格下——怎么会睡这么久?莫非他醉糊涂了,所以无意识地服食了…?
他已经很久没动过那里的迷幻剂,他想振作,想恢复那个无坚不摧的自己,他必须是个战士,而不是沉浸在过去里的懦夫,可是…原来比想象中难。
“要命了!你等着,我去给你煮碗面!”
田如蜜立刻脚下生风地冲进了厨房,唯余卫庭贤和他尴尬对视。两人僵持了一会儿,卫庭贤忽然起身踱步到他身边,打开了白炽光灯。浸淫在黑暗中过久的双眼顿时受不了这样的刺激,他像只无法见光的吸血鬼般以手遮挡,呻/吟出声。
卫庭贤居高临下地看住他,雕刻般的脸上没有半点表情:“我不会同情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