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要是我也没有多余的时间筹划打理,你也知道,艺术家多半不善理财和经营。”
非圣看着非佛的侧面,继续说服她。
“这些都不用你操心,二哥替你找铺面、装修,聘请专业人士经营管理。你只管专心做你的玻璃就好。”
“二哥,你有阴谋哦。”非佛拄着球杆停下了脚步,笑问自己的兄长。
“呵呵,瞒不过你。”非圣也不否认。“我听辛容说工作室最近接了很多定单,你们都快忙翻天了。人人恨不能多生出一双手来。”
“所以呢?”非佛笑意渐浓,原来圣和小辛容暗通款曲呢。
“与其你赶制客人的定单,不如不再收定单,而是将自己的作品直接摆在柜台上,标上价格,先到者得。你的助手的作品也可以辟一个专区标价出售。你们可以依照自己的喜好去创作,不用再考量其他的因素。”
“是个好提议呢。”非佛同意,最近忙得昏天黑地,工作室里的人因为要分心接待客人,工作质量的确有所下降。这并不是她所乐见的。
“怎么样?如果你觉得可行,二哥马上着手进行。”非圣笑着用手摸摸妹妹的头。
“谢谢你,二哥。”非佛不再推却,对于亲人的关心,她不会故做清高地拒绝,以示自己的与别不同。不,那是对她的关切与爱护,她永远不会拒绝。
一辆球车这时候驶了过来,车上坐在两个人,其中一人遥遥地向非圣挥手。
非佛看见了,暗暗叹息,无巧不成书,是不是?这个世界实在是太小了。
“Saint,真是好雅兴,陪女朋友来打球啊?”高壮如熊的男人自球车上下来,狠狠拍了拍非圣的肩膀。
“这位小姐,只怕不单单是Saint的女朋友罢?”一身米色休闲装扮的冷缨跟在男人身后下了车。“把单家兄弟都握在了手心,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非佛十分无奈地看着非圣的眼神倏然由温煦变得沉冷,唉,这个女孩子,究竟是太精明还是太笨?被带进球场里来,好好交际拉拢关系都来不及了,她为什么要翻一些个不搭界的旧帐?
“老欧!”非圣嘴角一勾,反手捶了熊男一拳,然后替他介绍。“非,这是我的生意伙伴,欧庆洋,叫他老欧就行了。这位是我们单家的小公主,单非佛,她比较喜欢人家叫他Phoenix。”
“欧先生,你好。”非佛礼貌地与老欧握手。
“哦--你就是Sacred和Saint那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妹妹啊?令祖父的寿宴因为只邀请年轻未婚男子,我这个老伯伯不在受邀请之列。所以错过了,今日有幸得见,果然出色。难怪他们要把你藏得那么严实了。”
“欧先生说笑了,你哪里似老伯伯?”最多象一头熊。非佛对这个男人印象颇好,只是--
她看见被刻意冷落在一边的冷缨脸色已经变了数变,连忙问:
“这位是--”
“啊。这位是我的秘书,冷缨。”老欧似是恍然大悟记起还有一个人在场般介绍。
“冷小姐,你好。正巧,我打球也打得累了,不如我们到车上去坐一会罢。”然后非佛回身向非圣报备。“Saint,我过去坐一会儿,你们慢慢聊。”
说完,非佛领先走向球车,坐了上去。
冷缨犹豫了一下,还是跟上了她。
将车子驶开了一点距离,确定非圣和老欧应该听不到她们的对话之后,非佛停下车,静静等冷缨开口。
“冷眼看我出丑,你们兄妹一定觉得很好玩罢?在背后嘲笑一个笨蛋的无知,很有趣?”冷缨觉得自己简直就是一个傻瓜,他们兄妹俩就那么看着她错把冯京当马凉,却没人解释,一径看她扮演一个没有风度的失败者。
“你听到有人嘲笑你了吗?又或者有人四处议论你?”非佛看着冷缨。她是美丽的,完美的五官与白皙的皮肤,她的确有骄傲的本钱。只是,骄傲过了头,是否是因为自卑作祟?她不得而知。她自己从未有仗恃着美貌目中无人的体验,也从未自信美貌无双而认定男人一定要拜倒在自己的脚下。
“难道没有吗?”冷缨的眉拧在了一起。
“当然没有。”非佛希望她能够放开胸怀看待周围的人。“你不是第一个误会我身份的人。我们并没有因此而嘲笑任何人。”
“那你为什么不解释?”冷缨冷冷地质问。
“当时那种情形之下,我的解释,你会认真听吗?其实无论你爱不爱Sacred,你对他从一开始都没有信心,你都认定了他的不专一。那么,无论怎么解释,其实都已经多余。现在你肯认真听我说,是因为你虽然仍很不服气,心里也不快,却因为知道我的身份而能客观地看待当日你所看到了。”非佛慢条斯理地分析。
“我很好奇,既然你是单非佛,为什么Sacred从来都不提起你,你也很少在公开场合出入呢?”
“我?”非佛侧头想了想。“我是个女孩子,无意让自己成日活在媒体的注视下,象一个没有隐私的显微镜下的微生物。我只想有爱我的家人,平凡的生活,自己喜欢的工作,还有二三知己。我不想被‘单非佛’的盛名所累。且,冷小姐,你能保证说Sacred之所以能吸引你,完全没有家世的因素在内?”
冷缨闻言沉默。她能保证吗?不,她不能。
“所以--”非佛径自说下去。“我不要以一个名媛的身份同人相处,我要的是真正的友谊。而冷小姐你应该做的,是寻找真正的爱情,无关金钱与权势,只是爱情。”
冷缨冷哼一声,想反驳她,你一个富家女,当然不在乎金钱与钱势了。
可是,非佛看出了她的心思,轻轻按住她的手背。
“我是自己打工赚取学费完成中学学业的,我知道挣扎着活下去的艰辛。然再怎样,也不能没有真情。你与Sacred的这一段已经过去了,好好开始新生活,别自暴自弃。你是个美丽的女孩,尖酸刻薄不适合你。”
说完,非佛跳下球车,向走过来的欧庆洋微笑。
“欧先生,我把你美丽的秘书还给你了。以后要好好照顾女士,不要让我知道她受委屈哦。每个女人都是一朵花,再怎样坚强独立,也还是脆弱的呢。”
老欧似笑非笑地睇了一眼坐在球车上表情凝重的冷缨,向非佛讨饶。
“你们女生已经联合起来欺负我这个老实人了,我哪里还敢再让她受委屈?不然让你知道了,向Saint说我几句坏话,我的生意只怕就做不成了。”
“呵呵,这您不用担心,家里的生意我是一窍不通,插不了手的。”非佛笑了,这个老欧,也是妙人一个呢,实在有趣。
“你若想,我和爷爷高兴都来不及了。”非圣也信步踱了过来,听见了非佛的调侃,立刻出声表态。
“那就不打扰你们两兄妹了,我们还约了客人打球。以后有机会一起吃饭。”老欧与非圣道别,又张开粗壮的双臂作势要拥抱非佛。
非圣自一旁悠悠格开他的手。“你是老头,死也别想抱到我们家小非。”
老欧听了,哈哈朗笑着开车与冷缨离开。
非圣一只手环上非佛的肩膀,低头问她。
“那女孩子想通了没有?”他顶不屑这种孤高冷傲又尖刻的女人,偏偏那个女人三样皆齐,不晓得大哥是从哪里招惹得来的。
“我不知道,毕竟爱上了一个人,不是那么容易说忘记就忘记的。”非佛喟然叹息。
“那么你呢?”非圣进一步问。
“我?”她不解地仰头看向非圣。
非圣没有再多说什么。球,他们是打不下去了。他与小非,都没有心思再打了罢?他没有追问下去,不问,是因为他心里已经有了答案。毕竟,他与小非,有着一样的眼神。爱上一个人,宁可暗夜寂寥无依,也不想随便找一个什么人填补灵魂之墟的执着眼神。
他和小非是相似的,曾经他有着阳光也似的性格,但因为爱上了一个人,他不再是原来的自己。小非却比他更傻,执意守着爱情,不肯说出来。而他,却连说的机会也没有。
“小非,你要幸福,你一定要幸福。”非圣将下巴压在了非佛的头顶,低声说着。
“我很幸福,二哥,我现在真的很幸福。”非佛小声回应。
可以生活在所爱的人的世界里,与他呼吸一样的空气,看同样的日出日落,享受他所给予的温柔呵护,她真的已经觉得很幸福了。
非佛在工作室里破天荒地把所有人员都聚集到一起,开一个小小的会议。
“一直,大家都是以我的助手的身份参与了工作室所有的工作,所有的作品也基本都是Phoenix的。但是,现在单氏航运有意资助工作室开设一间玻璃工艺品旗舰店,出售我们的作品。今后,你们除了是我的助手,也可以设计自己的作品,只要品质足够好,都可以上柜标价出售。只是,你们必须先成为爱琴海玻璃工作室的签约设计师才行。”非佛看了看犹豫不决以及跃跃欲试的脸庞,笑。“爱琴海是我们的牌子,每个设计师可以拥有自己独特的签名,以区分各自的作品。我手里有一份草拟合同,你们先拿回去与亲戚朋友商量一下。我给你们三天的时间,如果你们觉得合理,我们就正式签约;如果你们觉得不合理,也可以来找我协商。假如三天后还没来找我签字,就视同自动放弃。大家不反对罢?”
静了一会儿,工作室里爆出一阵欢呼声。这意味着,每个人都可以一展长才了。
所以当傍晚非神开车来接非佛下班的时候,很奇怪怎么所有的人都簇拥着她不肯离去。
“单先生,非姐要开旗舰店了,我们想要请她去喝酒庆祝。可是非姐不肯,单先生,替我们劝劝非姐啦。”辛容马上向非神说。
喝酒?非神皱起了眉头,不甚赞成地望向非佛。
非佛摊了摊手,示意她也没办法,大家都太开心了。
想了一妙钟,非神做出了决定。
“既然大家要庆祝,那就跟我来罢。带你们去一个好地方,我请客。”
“耶!万岁!”众人欢呼一声,今天所有好事似乎都碰在了一起呢。
“走罢。”非神向非佛挤了挤眼睛,然后领先走出了工作室,打开车门。“上车。”
等非佛上了车,他首先将车驶出闹市中的静巷。
“大哥,没道理我们准备开旗舰店反而要你请客的。”非佛拒绝让非神破费。
“我不放心你一个人和他们出去喝酒,有我跟着,会安心一些。”
是的,他的确不放心她与一群年纪相差无几的男男女女去喝酒。
非佛转头看向他,笑了笑,不再试图阻止他。
非神领着大家到一间日式居酒屋,群情振奋的助手们为了表示对老板的感谢,纷纷向非佛敬酒。非神不想她喝酒过量次日难受,所以总是替非佛接过喝了。
“非姐,大单先生被他们这样灌酒,不要紧吗?”辛容看的咋舌,想不到大单先生酒量这么好。换成是她,老早醉得不省人事了罢?
非佛叹息一声,所以她才不想他陪来。因为她知道他一定会替她挡酒。
终于,非佛看不下去了。偷偷跑去帐台结帐,回来后,出声阻止越玩越疯的助手们。
“好了,未来设计师们,明天都还要上班。喝多了开车很不安全。今天就到这里罢。都回家了。如果醉了,就叫出租车,不要硬撑,安全最要紧。”
说完,她过去扶起已经有七、八分醉意的非神。
“Sacred,回家了。”
“好,我们回家。”非神放心地倚靠在非佛的肩膀上向外走。
辛容深深凝望那一对相依相偎而去的背影,心中的疑惑逐渐弥漫了开来。是她酒喝多了,眼花了吗?难道就没有其他人看出来,非姐与大单先生之间若有似无的暧昧情愫吗?可--他们不是兄妹么?
不过,非姐和大单先生,从未在外人面前兄妹相称过,不是吗?
非佛将车子开得四平八稳。非神就躺在后座上,因酒醉而昏昏欲睡。
车窗外的夜色不停地向后掠过,她打开音响,任音乐流泻。
一管温柔的男声在深情地吟唱。
Staring at the moon so blue
Turning all my thoughts to you
I was without hopes dreams
thied to dull an inner scream but you
saw me through
Walking on a path of air
See your face everywhere
As you melt this heart of stone
You take my hand to guide me home and now
I'm in love
You took my heart away
When my whole world was gray
You gave me everything
and a little bit more
And when it's cold at night
and you sleep by my side
You bee the meaning of my life
Living in a world so cold
you ar there too warm my soul
You came to mend a broken heart
You gave my life a brand new stant and now
I'm in love
……(music and words:Jascha Richter)
非佛的唇角逸出淡淡的微笑,这是她最爱的一首歌,是她的心情的最佳写照。她还特地用刻录机制作了一个三十分钟的版本,整张唱片,就只这一首歌。想不到,非神的车上也有这张唱片。
她想,她愿意就在这歌声中,不停地开下去,永不停下来。
“水…水…”后座传来非神沙哑的呢喃。
非佛听见了,放慢车速,将车缓缓停了下来。然后下车,拉开后座的门,坐了进去。轻轻打开小冰箱,拿出一瓶矿泉水,拧开瓶盖,托起非神的头,将瓶口凑近他的嘴边。
“…我要…喝水…”非神又咕哝了一声,仍旧紧闭着眼,头却在她的怀里自动找了个舒服的位置,甚至还在她胸口磨蹭了两下。
非佛的眼神一深,此情此景,仿佛一年前那一夜。他也喝得烂醉,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办到的,竟然自己将车开到了她的工作室外。她看见了,想扶他进工作室醒酒,他却紧紧抓住她不放,喃喃地叫着她的名字,让她走不掉了。就在那一夜,在充满了酒气的车厢里,她在他的身下,献出了自己的童贞。
她没有留在车里等非神醒来,替他整理好凌乱的衣服之后,她去了非圣的别墅,与非圣两两相对无语到天明。她绝口不提发生了什么,非圣却已经猜到了。
她知道非神什么都不记得。那一夜之于他,并不曾存在过。可之于她,却是天堂。
一直,她都在期待今夜罢?期待可以这样和非神在一起的机会。
“…水。”非神皱着眉又呻吟了一声。
非佛微笑,说她什么也无所谓,怎样她也能承受,只要可以和非神在一起多一夜。
将手中的矿泉水瓶凑近自己的唇,她喝下一口,含在嘴里,然后俯身慢慢将自己的唇贴上非神带着淡淡酒味的唇,一点一滴将冰凉的水渡进他的嘴里。
非神饥渴地攫住她的唇,深深地吸吮,再不肯放开。
“…爱我,非,爱我。”他的手环上她的腰,隔着衣服轻轻地抚摸,带着爱怜与索需。
“好。”她悠悠地回应他的吻,爱他啊,不知不觉间,她已经爱了他那么久。
非神的手仿佛有自主意识一般,探索身前的窈窕身体。
“非,我的非。”他要抱着她,一点距离也没有地抱着她。他不要守在离她最近却也是最远的地方,看着她把手交给另一个男人。谁都不可以抢走她。她是他最爱的非。
最爱的非!非神睁开眼,想看清楚抱在怀中的人儿。不知何时已经被款去衣物压在他身下的人--是非!
“是你吗?非,是你吗?”非神颤抖着抚摸她胸骨下方淡而又淡的粉色疤痕。这道疤,她执意不肯磨平,她说那是她成长的记忆。
“是我。”非佛柔软细腻的皮肤因他的抚触而紧绷。
“这是我的美梦,是不是?是上帝听见了我的心声,而给我的最甜美的梦,是不是?”非神觉得这是自己最深心里渴望的梦境。
“是的,这是你最真实的梦境,你可以为所欲为,达成你最深心里的渴望。”非佛身手,将手掌轻轻压在他的胸口,感受他狂乱的心跳。他在呼唤她的名字啊,这是她所听见的最让她情动的话语。他的梦中有她,他说她是他的美梦。那就够了。
“是吗?”非神眯起邪魅的长眸,低声笑了起来,凑近她的耳边。“是这样吗?我想…”
非佛越听,脸色越红。天,他一定疯了!
非神仿佛听见了她的心声,邪恶地吻住她的咽喉处,轻咬着。
“是的,我疯了。我为你而疯狂。”
说完,他在她身上,展开了最甜蜜的折磨。
车外,是一天星子,明明又灭灭。
非神睁开眼,觉得头疼欲裂,透过落地长窗照射在他脸上的阳光刺眼得令他几乎想流泪。低低诅咒了一声,他掀开覆盖在身上的薄被,一手捣住额角,垂眸瞥了眼自己身上深蓝色的棉质睡衣,竭力回忆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的酒量马马虎虎,不过酒品倒还好。酒能乱性的道理他也晓得,所以他喝醉了之后,一贯是绝对不肯让女性近身的,从来都是请同性送他回家,或者实在不行,也要硬撑着精神自己开车回家,或是坐出租车。但昨夜,是小非送他回家的。因为是小非,所以他放心地将自己交到她手里,醉瘫在她的身上。
之后呢?他似乎做了一个漫长的美梦,但梦境太过真实了。小非洁白细腻的皮肤留给他的兴奋触感,小非在他身下娇喘低吟,小非在他身下辗转承欢,甚至小非所有细碎的声音、微妙的反应,他都还清楚的记得。
这个梦,比之他这一年多来陆续做过的梦,有了极大的改变。
一切,真的是一场梦境吗?非神眯起眼撑起头想了又想。
又或者,这一切都发生过?在他酒醉的时候。那么--小非呢?
非神起身走进浴室,对住巨大的更衣镜,咧了咧嘴。他是太相信自己的酒品了。早在第一次他的梦境里有了小非火热的唇舌时候,他就应该发觉的。
他邪魅地冲镜子中的自己挑眉而笑。他的非,他怎么会那么迟钝?直到一年后,才意识到这一切绝不只是一场春梦?不是他禁欲太久而造的一场无边春梦,不是他潜意识里渴望的投射,而是真实的发生过。他沉声笑了起来。
天啊,早在他救醒了小非,第一次看见她那双美丽无匹的眼眸时,他已经爱上了她罢?所以,他才无视她的狼狈与慎戒,希望留下她,执意要令她幸福开心快活。
一直,他不确定自己的心情,只想守着她,看到她幸福,但是现在,他知道该怎么做了。
非神慢条斯理地洗漱穿衣,走出自己的房间,对住静寂无人的空气笑了起来。小非那傻瓜,竟然是只鸵鸟,漏夜逃跑了,不敢留下来面对他。难道怕他不肯承认自己做过的“好事”吗?真是该罚,就罚她一辈子留在他的生命里,被他珍爱呵护疼宠。
换成任何一个其他的女孩子,都会摇醒他叫他负责,或者干脆找人来活逮他,然后哭哭啼啼的要求他给一个交代,否则便一哭二闹三上吊寻死觅活给他看,决不会就这么便宜了。可惜,小非不会算计,所以她只会逃跑。不过,就因为她不会算计,他才更爱她,要替她争取到最好的。而且,无妨,就算那小傻瓜逃去天涯海角,他亦会尾随保护她。即使她只把对他的爱埋在心间,他也会慢慢教她信任他,交付她所有的爱。
只是,眼前他有件重要的事必须先解决,然后,他会专心等他美丽的小非自己撞进他的网子里,再不闪躲。
驱车回到大宅,非神进书房见爷爷。
“死小子,有空来看爷爷,恩?”单浩尘板起面孔斜睨自己的长孙,发现他竟是一脸春风的模样。“怎么,谈恋爱了不成?笑得这么开心。”
非神坐到了爷爷的身边,替他捶捶肩膀,笑得灿烂无比。
“先不谈我。您的寿宴也开过了,结果可还令您满意啊,爷爷?”
“差强人意。倒是有不少人来跟我打听小非的喜好习惯作息。可惜,小非似乎喜欢埋头创作多过喜欢男人。”老爷子叹息一声,怎么想抱个曾孙那么难呢?
“爷爷,小非是个体贴的女孩,为了让您宽心,再不符合她的性格,她也会去尝试。如果您要她结婚,她会为了您而真的去结婚,仅仅是为了您的心愿,而不是为了爱或者为了她渴望。”非神淡淡道,带着一点点的夸张,以及绝对的认真。
单浩尘沉吟,他知道非神的话没错。非佛不是一个喜欢出席宴会与人交际的女孩,当了七年的单非佛,她却从无一日以富豪子女的姿态出入过,但她比任何人都爱自己的家人。然后,他将一双老辣的锐眼瞥向了坐在身侧的孙子。
“所以?”
“以小非的性格,您只要稍微示意她谁是您中意的人选,她大抵便真会与之交往结婚了。我想,这并不是爷爷您的初衷罢?您只是希望看见她找到真爱,然后幸福,可是?”
老眼含笑,等待长孙说出下文,不过心里已经有了七、八分的谱了。
非神继续替爷爷按摩,慢慢说出自己的来意。
“小非是什么也不会说的。故而我来替她说,请爷爷旁观就好,莫再插手此事。”
“说实在的,颇有几个门当户对的才俊对小非有好感,如果我不插手,他们恐怕三五七年内也未必能见到小非的面。”老爷子不动声色地试探。他还不到老眼昏花、蒙昧不明的地步。他不问,亦不代表毫无所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