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之下，倒是气质独特又并不大众的模特更容易被顾客接受。
“Peace…”型男轻声叫何平。他们动用大量人力物力，如果不能及时在慈善拍卖晚会之前做出广告小样，这将会是不可估量的损失。
何平点点头，她明白型男的顾虑。
自三份模特资料里抽出裘莉叶的那份，何平摊在桌上，仔细阅读，想从中找出蛛丝马迹。
年龄，二十六岁。
籍贯，宁波。
身高，百七十三公分。
体重，五十公斤。
所属经纪公司，魅力模特经纪公司。
下附三百字简历。由大学休学后，曾经在商场便利店快餐店打工，后经星探发掘，进入现在所属公司，由最初的平面模特，步步发展到现在，为内衣，运动衣，休闲装，鞋等做过T台模特，拍过广告…
等等，等等。
何平把视线调回简历的第行。
裘莉叶，同她，来自同所大学。
两人都没有完成座国内著名学府的大学课程。
何平在读期间申请留学，去美国。
裘莉叶比何平晚一个学期，休学至今。
中间有什么必然联系么？
何平抓抓耳后的短发。
裘莉叶是她的学姐呢。
总觉得有什么东西被忽略了。
“唉…女人何苦为难女人？”小妹在旁仰长叹，大是感慨，“恨一个人，不外是为情所困。这个Juliet恨Peace姐，恨到把这么好的工作机会拱手让人，难道是因爱之而不能得，导致妒恨成狂？莫非——”
室内诸人都把眼光望向小妹，等发表高论。
“莫非她是个Lesbian？”小妹语不惊人死不休。“她们圈子里很多的。”
何平头皮发麻，孩子简直令人发指，亏想得出来。
“Peace…”御姐掐小妹一把，阻止她说出更离谱的推测来。
何平却以食指抵住嘴唇，沉吟不语。
小妹的思路或者荒唐，但有一点她得没错。
一个人，恨另个一人，不外是为情所困，亲情友情爱情，一切都逃不过一个情字。
当年她远走他乡，为的，何尝不是一个情字？
蓦地，何平脑海中灵光如黑夜里的闪电划破寂暗。
总觉得裘莉叶看起来有些熟悉，可是直没有想起来，即使两人曾经同校，也没带给何平太多启发。
直到，这一刻。
何平终于知道，裘莉叶为什么恨她了。
曾经，裘莉叶也算大学里的风流人物，主持话剧社，排练罗密欧与茱丽叶在学校公演，盛况空前,一时风头无两。传说，裘莉叶曾大力邀请叶森然出演主角罗密欧，但被叶森然拒绝。这件事，在女生中间流传过段时间，然而鉴于彼时同叶森然有牵扯的生实在众多，没过多久，便被人淡忘。
何平从来都是八卦的被动受众，听过便算了，因此印象不深。
今时看来，竟不只是传，而是确有其事；俄。
非但确有其事，主角还记忆犹新，怀恨不已。
恨的是，叶森然放着美丽佳人无动于衷，倒跑去同她一个平凡女生纠缠不清。
恨的是，叶森然看不见她的美好她的才华她的腔似海深情。
最恨的，却是个各方面条件都明显不如自己的女生，得到叶森然的“深情”，多年过去，仍能俘获伊的全部注意力。
何平苦笑，所以，对不起，我恨你，我不会为你工作。
“Peace姐想明白？”小妹怯怯问？何平姐的脸色实在并不美妙。
何平点头，示意收拾东西。
“既然症结在我，自然还是亲自走趟才好。”
“要不要们陪同去？”御姐不放心，那个裘莉叶看便不是好相与的角色。
何平轻轻摇头。又不是示威，人多势众。
叶森然放下电话，双手合十抵在唇上，眼角有淡而又淡的笑纹。
外头吴秘书只觉得寒毛都竖起来。
“吴秘书，几如果有纽约玛勃洛（Marlborough）画廊的电话或者传真，请即刻通知。”叶森然眼角笑纹加深。
“好的，叶先生。”吴秘书即使疑惑，也将之烂在肚皮里，待老板的注意力不放在她身上，立刻上网查资料。
玛勃洛，玛勃洛，啊，在在里。
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犹太人弗兰克•洛依德（Frank Lloyd）从奥地利逃亡到伦敦，在二战之后创办玛勃洛画廊。弗兰克•洛依德的家族是从事艺术品交易的世家，所以玛勃洛画廊一开始的经营方向主要是从文艺复兴到十九世纪的大家作品。上个世纪六十年代，从玛勃洛纽约画廊的创办开始，其主要交易开始转向现当代艺术…
吴秘书心中疑惑。
难道老板要买艺术品来追求何小姐？
不是买古董珠宝来得更能打动何小姐么？
吴秘书耸肩，恋爱中的人，啧，悉数丧失理智。
“吴秘书，没有什么事，你可以下班了。”叶森然走出办公室，从行政楼去到VIP楼层。
“何小姐他们今结束没有？”叶森然问楼层接待员。
“何小姐已经先走，文小姐和肇小姐还在。”接待员已然成为他的眼线。
“谢谢。”叶森然穿过走廊，来到何平租用的套房，敲门而入。
“文小姐，肇小姐，还没有下班。”
“叶先生。”御姐现在比较倾向叶森然，毕竟个人在游泳池里的表现，证明他更加在意何平的感受，体贴何平。愿意停下来，而不是只顾自己所谓性尊严。相对而言，罗米•罗森伯格更像个不管不顾冲动的大男孩儿。
“今天工作顺利吗？”叶森然问，看起来两位士的面色都不算太好。
小妹叹息声，“被模特嫌弃了，正纠结中。”
叶森然挑眉以示询问。
小妹正胸中郁闷，也不管御姐在旁狂掐的膀子，把事情前前后后大致讲遍。
听见裘莉叶的名字，叶森然的眉头微微蹙起，眼神逐渐阴鸷。
“何平呢？”他淡淡问。
“Peace姐觉得解铃还需系铃人，所以决定亲自去找裘莉叶…”
小妹的话还未完，叶森然已经反身朝外走。走没有几步，他又踅回来。
“有没有裘莉叶的资料？”语气中有隐藏不住的焦急。
“有…”小妹举手，乖乖奉上裘莉叶的面试资料。
叶森然长臂一伸，接过文件夹，便暴风雨般席卷而去。
小妹转头，看向眼神不甚赞同的御姐。
“没注意？裘小姐叶先生同Peace，三人是校友。”御姐摇头，女孩子恋爱后，八卦嗅觉大大退化。
小妹张张嘴，随后颓然垮下肩膀。
“Amanda姐，我做错了，是不是？”
御姐揉揉小妹头发，“也许这是他们的契机，他跟上去看看也好。”
叶森然赶到魅力模特经纪公司，向前台接待询问裘莉叶的去向。
“Juliet？稍早已经离开公司。”前台接待小姐难掩好奇地多看几眼个人，柜台下的八卦杂志上还有他和那个美丽高管的消息呢。
“能不能麻烦替我找到她呢？”叶森然低头问前台接待，心中焦急万分。
“好的，我试着替您找一找。”前台接待小姐虽然看惯各色英俊模在公司里进进出出，然而英俊富有年轻的单身成功士，还是格外赏心悦目呵。
前台小姐打几个电话，然后微笑着递给叶森然张写有地址的便签。
“Juliet不接电话，不过公寓的门房说她去了不远的一间Café，这是地址。”
“谢谢，许小姐。”叶森然瞥眼前台接待员胸口挂的员工卡，随后取出一张名品，交到手上。“下次来朗梵大酒店，容窝免费招待许小姐。”
说完，大步走出魅力模特经纪公司，驱车飞驰而去。
一路上，叶森然都自责不已。
曾经因为的他的卤莽与自私，伤害他喜欢的女孩子，现在如果再因他而给何平造成伤害，他还有什么资格说，他喜欢何平？
连保护何平都做不到的他，有什么资格说喜欢？
飞速抵达目的地，将车停在路边，叶森然下车，朝着街对面一间小小门面的Café走去，走到门边，透过玻璃窗，他看见了教自己牵念记挂的女子。
何平正坐在软软的沙发里，侧面对着窗户，脸上表情轻松，并不像受了委屈的样子。
叶森然长长地，吁出口气来，这次注意到何平对面的女子。
女子长发扎成一束马尾辫垂在脑后，一件黑色连衣裙露出一双长腿，引得Café里几个男子频频注目。女子表情冷淡疏离，不知在说些什么。
叶森然深吸一口，这些事，所有的这些事，原不是何平造成的，却她让承受，不公平。
伸手推开Café的门，叶森然走进不算宽敞的空间。
“先生几位？”有穿着围裙戴小白帽的招待上来询问。
“与两位女士有约。”叶森然指指何平的方向。
“好的，先生里面请。”招待总觉得今运气很好，俊男美女都聚集到她的Café里来了。
叶森然走到何平与裘莉叶的桌边，伸手握住何平的肩膀，弯腰俯就，亲吻何平的发顶。
“我来晚了，对不起。”
“没关系。”何平微微动动肩膀，却没能摆脱叶森然的手，只能不露声色地浅笑，然后朝里挪挪，让出位子给他。心里却不是不诧异的。
他怎么会来？！
裘莉叶轻咬着下唇，看着眼前这一对，百感交集。
自少女时代始，就喜欢叶森然，喜欢他淡定自若，不狂傲张扬，待人温和有礼，全然不像同年龄的一些男孩子，只懂得炫耀财富或者镇日沉迷于游戏。叶森然之于她，仿佛是现实中的王子，触手可得。
她一直以为，只要他能看见她的优秀，他就会喜欢她。
可是，无论她怎样表现，他都视而不见，淡淡的拒人于千里之外。
他决不会知道，当她看见他与何平两人，从朗梵大酒店并肩走出来时，她的心中有多么痛苦。直如万蚁钻心，说不出的难过。
她以为他们只是遇见，想不到两人却相偕一起去隔壁的豪华西餐厅吃饭，一坐便是两个小时。
她就傻傻的，在西餐厅对面的麦当劳里，一直一直，隔着玻璃，望着西餐厅的大门。
她不明白，为什么他能邀请那样一个不起眼的女生去吃西餐，却连正眼也不肯看自己一眼？
她的妒恨，令她失去理智，散布那些谣言。
裘莉叶自嘲地笑，当年的她，是多么痴傻呵。
“为什么？”裘莉叶轻轻问，直视叶森然。
叶森然皱眉，什么为什么？这个裘莉叶，难道么多年过去，还是如此不知所谓？
“你惩罚我，我没有话说，可是你为什么要使父亲的生意破产？”裘莉叶对何平的恨，更多的，恐怕是源于叶森然事后的那场报复性收购。
叶森然闻言，挑眉笑，揽紧了何平。
“我只是想让你知道，倘使你失去了赖以骄傲的家世背景，面对流言，面对困境，你会不会比她处理得更好。至少，何平从来没有迁怒过我以外的任何人。”叶森然侧首吻吻何平的鬓角，“你不过是仗恃着自己薄有家世，略有美貌，便觉得每个人都应该爱你罢了。”
这话，说得不可谓不毒，裘莉叶的脸色，倏忽变得苍白。
何平忍不住在桌下掐了叶森然一把。
叶森然暗暗呼痛，手上却更用力搂紧了怀里的何平。
何平叹息，然后凝视裘莉叶。
“这句话，我前几日才对人过，裘莉叶，我今再对次。听不听得进，全在于你。叶森然不喜欢你，不是你不够好，而是他没有眼光。你——何苦为样一个没有眼光的男人，耿耿于怀？放下他罢，这大千世界，滚滚红尘，总有个一人，定会有一个人，眼睛里只看得到你，心里只爱着你，再无旁骛。而为了一个不爱的你人，放弃到手的大好工作机会，值得么？有些男人软弱，女孩子哭一哭，以死相要挟，他便退缩妥协。可是，叶森然不会。哪怕你哭，哪怕你死，如果不是他爱的，他便毫不在意。就像，当年，他也并没有在意过我的感受一样。”
裘莉叶睁大眼睛，不明白何平怎会有此一说。
何平挣脱叶森然的手，隔着桌子，轻轻执起裘莉叶的手。
“仔细想想我说的，先别急着否定好么？明天，明天我等你答复。这个工作机会，为你保留二十四小时。”
裘莉叶看了看何平诚恳的眼，又看了一眼始终只把全副心神都放在何平身上的叶森然，点头，起身而去。
何平望着裘莉叶的背影，心间微恸。
“我送回家你。”叶森然招来招待付过帐后对何平。
何平却摇摇头。
有一句话，叶森然没有错。
她从来没有迁怒过他以外的任何人。
“我暂时不想看到你。”何平认真地说。“我想自己走一走。”
叶森然没有阻止反对，默默目送何平走出自己的视线。
他心中苦笑。
即使释怀，然而，那道伤痕，却永远存在，难以磨灭了罢？
42.让我们，认真交往[VIP]
最终裘莉叶还是接受了那一纸合同，同意出演这则大片广告。
“这一纸合同提供的丰厚报酬，足够支付我妹妹高中大学的学费和生活费，还可以给我父母换套条件好一些的公寓，我为什么要同钱过不去？”裘莉叶不无自嘲地在合同上签下自己的名字。“能赚情敌的钱，真是本事。”
何平心下有些欣慰，总算裘莉叶没有因为一时意气，放弃这样好的机会。
“是，赚情敌的钱，那才叫本事。不过，这间公司不是我的，我也只是拿薪水而已。”何平微笑，亲自送裘莉叶出去。“合作愉快。”
望眼何平伸出来的手，裘莉叶并没有伸手与之相握，只是目光有些奇异地停留在何平脸上。
“我现在忽然有些明白，叶森然为什么喜欢你了。”
何平讪讪地收回手，这一生，她同她，想必是没有成为朋友的可能。
“你说得对，姓叶的不喜欢我，不是我不够好，而是他没眼光。”裘莉叶挑眉，“对不起，将我的怨恨肆意加诸在你的身上。”
何平耸肩，表示接受她的道歉。
“我不会辜负张支票！”伊人扬了扬手里的支票，转身而去，美丽孤傲的背影，少了怨恨，只余淡淡遗憾。
遗憾，当年，那个男孩子，看不到她的好。
今后，她要努力地把他放下，放下这个自己执着地喜欢了——甚或是爱了——八年之久的男人，寻找属于自己的真爱去了。
古董珠宝慈善拍卖晚宴如期举行，当晚邀请众多嘉宾到场，有商界举足轻重的人物，有拥趸众多的影视歌明星，也有体坛冠军前来捧场，朗梵大酒店前的红地毯上，一时风光无两，镁光灯闪烁一片，两旁夹道尖叫连连。
当晚的拍卖会获得空前成功，当全场的灯光暗去，只余前方的巨大荧幕上，幽雅的影象，流水般掠过。
年轻男子购买一串美丽无匹的绿宝石项链，配同款宝石耳坠，手镯，戒指，向心爱的女子求婚；随后的岁月里，他们因连战火，被迫分隔，迢迢重洋，只能睹物思人；转眼，旧的世纪已经过去，新世纪来临，年轻女郎同前来寻根的男子邂逅，男子取出绿宝石戒指向女郎求婚，女郎吃惊不已，带他去见自己的祖父；老人取出一条同款式，熠熠如新的绿宝石项链，老泪纵横；片尾，年轻男女，在花园里，烟花灿烂绽放的夜空下，翩翩起舞，而阳台上，一双老去的手，紧紧握在一起，其中一只手上，戴着绿宝石戒指…
岁月流转，真爱永恒。
最后由管醇厚低沉如大提琴般好听的男声，吟出广告语。
统共三分钟，三段式的广告样片，拍摄手法如同大片，画面优美精致，引人入胜。
当灯光重又亮起，观众掌声如雷。
之后的慈善拍卖创下佳绩，去掉筹备晚宴的费用，共筹集到八百万元，悉数捐赠给青少年教育基金。
何平松下一口气来。
总算不负所托，没有砸了这个已经横跨三个世纪的古老珠宝品牌的招牌。
所有员工事后一起到钱柜唱歌庆祝，何平略唱几首老歌，便以回家补眠为由，退了出来。
虽然她年纪不大，然而毕竟始终是上司，坐在里头，人人多少都有些拘束，她还是把欢乐时光完全交给他们主导吧。
出了钱柜，夜风深凉，何平拉拢身上风衣的领口，独自走入周末热闹的人潮。今天放司机王师傅假，拍胸保证会让型男等人送她回家，司机王师傅才勉强同意放假。
走出没有多远，便听见身后有辆汽车鸣笛。
何平下意识回头，忽而有不知今夕何夕身在何处的茫然。
不远处，叶森然驱车，慢慢跟在何平身后，也不催她上车。
何平在人行道上缓步前行，叶森然驱车保持大约一码的距离，不紧不慢地尾随。
何平就这样在夜色里，走出两条街去，叶森然便也始终保持这样的距离，尾随了两条街。逐渐，前头的街道冷清起来，人迹渐少。
叶森然终于出声，叫住何平，“何平，上车，我送你回家。”
何平迟疑片刻，还是上了叶森然的车，叶森然回身从后座上取一条苏格兰格子呢大披肩替何平盖在身上，随后才调转车头，重又驶入繁华夜色里。
叶森然的车速不快，甚至只是比步行略快一些而已。
何平知道，他有话同她说。
这是两人自那日在Café门口分手后，第一次真正意义的独处。
叶森然心中纵有千言万语，一时也不知从何说起。
何平与妹妹朗然不同，朗然无论有什么事，都会告诉他这个兄长，分享与分担，毫无疑问。
然则何平不是妹妹朗然，她的分享与分担，他不是第一人选。
且，他原也不是个善于向女性表达自己心意的人。
叶森然胸口一紧。
如果，他不做些什么，他这一次，就真正失去这个女孩子了罢？
他蓦地将车停在路边，静静望着同样沉静回望他的何平。
“对不起，何平，对不起！”他伸出双手，想要拥抱何平，可是看见何平眼中的清亮明澈，他握紧拳，收回自己的手。平静下自己，他继续开车，却再没有开口。
何平看着叶森然英挺的侧面，心底的一角有淡淡的疼痛蔓延。
还会痛，是因为，始终还有一缕情愫。
倘使有一天，她看见他英俊润雅的面容和巧克力色的眼睛，却无所觉，不痛，也不喜，那时就是真的把他放下吧？
可是，只是想到，真正将他放心，胸臆间，为什么会那么酸涩痛楚？
这就是情之所钟，心不由己呵。
她，骗不了自己的心，说她已经可以切实放下他。
那么——
何平细细看着夜晚的流光，在脸上淌过，留下斑斓阴影的叶森然的侧面，倏忽微笑。
“我有一年时间。”
“？”叶森然转过头，不明白何平何以突然样说。
“我与老曼泰尼亚先生约定，用一年时间，开拓大中国区市场，取得古董珠宝百分之三十的份额。”何平右手支在车窗边框上，唇边笑容似水。
叶森然慢慢挑起边眉毛，所以？
“这一次，我们认真交往罢。”何平突然轻松起来，仿佛什么一直纠缠未决的难题，迎刃而解。
心怀怨念，想爱而不敢爱，犹疑不定，不过是折磨自己罢了。
六年过去，如果还不懂得勇敢地，与他并肩站在一处，召告世人，他们认真在交往，那么过去六年的磨砺，不久之前的释怀，于她，还有什么疑义？不过是另一种自欺欺人而已。
不想，像美丽的裘莉叶样，留下一生的遗憾。
那么，就去争取罢，真正地去争取，自己所要的幸福。
叶森然凝睇眼前个女孩子，仿佛忽然之间华光四射的脸庞，也微笑起来。
“应该由我说着句台词，何平。”他的眼中痛苦磨折的颜色，忽然便融化了。“这次，让我们认真交往，何平。”
何平的笑，由浅而深，轻轻道：
“好。”
车窗外，秋夜的寒风，都似若因之甜蜜起来。
珠宝广告播出后，前来询问的顾客开始增多，销售额明显有所增加，一切都逐步踏上正轨。
何平开始办公室搬至HL广场楼上以便于就近管理的前期准备工作，除看销售报表，基本上都与办公室诸人整理资料装箱打包。
叶森然知道何平忙碌，平时工作中绝少会下来打扰她。
何平一边整理手头的模特资料，一边微笑。
“我亲爱的缪斯女神——”罗米在失踪段时间后，走了进来。
何平伸伸腰，看了一眼罗米，又继续手边工作。
“亲爱的，——我要回纽约去了。”罗米轻轻叹息，三年了，这个女孩子，始终都当他是朋友，啧，真是没眼光。
回纽约？何平闻言，抬起头来。不是回意大利？
罗米读懂眼里的疑问，微微笑，还是关心他的，这就够了。
“纽约玛勃洛画廊的艺术品代理，前几打电话到我在拿波里的工作室，希望与我面谈。”罗米笑着向何平张开双臂。
纽约玛勃洛画廊？何平当然是知道的，在纽约艺术品交易中，它有举足轻重之地位。被它看中的现代艺术品如绘画雕塑，都有很大的升值空间。可以毫无夸张地，玛勃洛就是所有画家梦想中的盛殿，被它所看中，就意味着成名和源源而来的金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