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之恋心文 / 寒烈
[文案]
爱了十年,她终于累了,疲于再听再看再等,不想让自己心痛心碎,所以,她毫不犹豫地走出他的生活,躲进一个不容易被发现的深深庭园,做一个八岁男孩子的保姆,安身之余,也想让自己将过去的心情沉淀,慢慢忘记旧日。
他,在外人眼中是冷血绝情的修罗,可是在认识她之后,却渐渐被这样一个淡然女子吸引,喜欢上了与她相处时的平和,与她斗嘴时的乐趣,喜欢看她有他的儿子之间温馨的互动。
就在两人的情路渐趋平坦明朗时,他孩子的娘回来争夺孩子的心了。她该怎么办?他又该怎么办?
爱上他,是她一生最大的痛;可是爱上他,是她一生最大的幸福。
错过她,是他一生最大的错;紧紧抓住她,是他一生最幸福的决定。

楔子 出走
序幕 出走
二月十四日 阴
出门前,你揽住我,辗转吮吻,仿佛预感这一别将会是永诀般缠绵热烈。然后,你对我说:
“等我回来,我答应你,这是最后一次,相信我,我会和那人说清楚。”
我淡淡微笑。誓言听多了,便会麻木。你的信誓旦旦之于我,早已经不具备任何可信度。早先不拆穿,是为着爱你,自欺欺人地相信你早晚会收拾起浪漫不羁的灵魂,安心回到我身边。现在不拆穿,是因为我真的累了,倦于一次又一次听取你毫无新意的解释,疲于猜测下一次你是否会真的沉沦,置我的爱于不顾。
哀莫大于心死。可是,我却连哀伤的滋味都不再晓得,只有麻木,彻头彻尾的麻木。
轻轻推开你,我抬手替你抚平微皱的衣领,左右调整领带位置,然后退开一步,细细审视。你是英俊的,六英尺身高,一百七十磅体重,浑身上下没有一丝赘肉。一头染成深棕色的齐肩头发,浓眉,微扬的凤目,挺直的鼻梁,略薄却极之性感的唇,还有个漂亮的欧式双下巴。从来,你都是女人心目中的王子。
我催你去上班。虽然,我对你的爱情已经渐冷渐死渐逝,可是,只是单纯地望着你,仍不免觉得心动。你是一个让女性如此心仪的男人啊。
你笑着同我说再见,出门上班去了。
我在玄关处凝神站了良久,才返身走回客厅,收拾碗筷,送进洗碗机。待餐具洗涤消毒完毕,将它们摆回碗橱里。
是啊,一切都应该归复原位了。我默默同自己说。
走进我们的卧室,我弯腰捡起地板上散落的衣物。昨夜那一场如火般的激情,今晨已经冷淡成一堆清冷的灰烬,连同我对你将近十年的恋慕, 一起化为飞烟,消散在空气中。
坐在床边,将属于你的衣服折叠整齐,放在你枕边。不能再为你做任何事了,洗衣、煮饭、料理家务,一切,都不再了。
我起身,开始在整幢华屋搜寻一切关于自己的事物:衣服、信件、照片、证件、日常用品,统统收集到一处。竟然不多,一只大号旅行箱已可以装得下。好象,我一早便有随时离开去流浪的准备。
忍不住,我放声大笑起来,笑声在偌大的房间里激起阵阵回响。
原来啊,原来,同居经年,我却从来没有当这里是我的家。而你,亦从无一日给过我真正的安全感。我摇头,直到二十五岁时候才发觉,自己,一直都没能真正相信你。
我也有错,不完全是你的问题。
所以,我坐在这里,静下心写这最后一篇同居日记。很难描述此时此刻的心情。是感伤?落寞?平静?又或者是留恋?也许都有一点罢。
本来,是想同你告别的。只是,道别又怎样?徒惹伤心罢了。
我将房门的钥匙搁在你的床头几上。
最后一次环视我们共同生活三年的房子,决定不再写下去。
当我停笔的那一刻,我便正式离开你的生活,远远的。也远离爱情、肉欲、谎言。或者,我们终有一日,会在茫茫人海中擦肩而过。但愿那时,你已经懂得珍惜爱你的人。
现在,我要走了。这一次,已是我与你之间的终章。
保重,世钊。
别了,世钊。

第一章 初遇
心罗按照报纸上登载的地址,找到位于幽静近郊的海燃园。
招聘广告上明确刊登:招聘一位有经验的全职保姆,照顾一个8岁男童。应聘者须有大学或以上学历,年龄在25岁至35岁之间,略通拳脚功夫者优先。
所以,她就来了。她不是好奇心很强的人,但仍觉得他们开列的条件太大材小用。想来,雇主是极挑剔的人罢。
她提着行李箱,站在宽宅大院的铁门前,犹豫一下,还是按响门铃。
“哪位?”通话器里传来有礼而疏离的男声。
“我是宓心罗,前来应聘保姆一职。”说话同时,心罗注意到铁门上方两只摄像头中的一只正对准她。她不十分在意地耸肩。有钱人的谨慎,可以理解。
“请稍等。左侧边门开启后,会有车接你入园。”男声言简意赅交代完毕,切断通话。
心罗后退数步,向左侧看去。在铁门左侧三公尺的地方,找到一扇可供个人出入的边门。忍不住笑起来,自觉似要进大观园的小丫头,身份卑微,走不得正门,只有出入边门的资格。
等了不久,她便隐隐听到引擎声音以极迅猛的速度接近,未几,已停在那扇门后。在她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边门无声无息向内打开。
一个高大黑衣男子站在门后,象一尊门神。看见心罗,冷声问:
“宓心罗?”
心罗点头,没有被黑衣大汉冷冽的表情影响。
“随我来。”男人也不多罗嗦,转身走向停在一旁的吉普车。
心罗静静跟后头。他很高,很魁梧。心罗估量着。那么高壮的人,却很灵活,走路几乎完全无声息,是深藏不露的人。她有了结论。
上了车,男人发动车子,以快而平稳的速度驶向海燃园的主屋。等到主屋门口,心罗拎着行李箱下车,他又一言不发地将车子驶开。这一过程中,除了第一眼的淡淡扫视,他再也没有在她身上投注过一个眼神。
心罗仰起头。海燃园很美丽,有树林花海,一栋不见得气派,却一定很有历史的三层楼主屋。外墙爬满绿色爬墙植物,似将整个楼都淹没在绿意里。然后,她看见挂在挑高的楣上的匾额:畅翠居,嘴角忍不住又浮起轻浅笑容。
此间的主人,倒也别致。畅翠,好名字。这个世界上,可以将一件事做至酣畅淋漓,实在不易。可以畅翠,已然是一件令人快意的事。
就在她寻思的时候,一把苍老的声音招呼她。
“宓小姐,你好。我是此间的管家任全。请随我来。”
“谢谢。”心罗收摄心神,跟在穿黑色唐装的老者身后,步入畅翠居。
一路上,她在心里赞叹。真是一个美丽的地方,布置得干净整洁之余,兼且粗犷豪放,同海燃园的名字,十分相称。看得出来颇花了一番心思。
管家领着心罗在深长走廊里穿行,终于停在一扇巨大黑色木门前。他轻轻敲门,随即替心罗推开门。
“宓小姐,请。”
心罗冲老管家点头致谢,走进门内。门,在她身后,无声合上。
她定了定神,环视巨大的书房。落地窗的窗帘半拉着,光线有些昏暗,但不至于影响目视。她看见书房右方有一块铺着毛毡的空地。那样子,是…
“宓小姐。”在她脑海的闪念来不及成型的时候,在通话器中出现过的沉冷男声自她正前方响起来。
心罗有些惊讶,随后释然。是她疏忽,他始终站在书房内,只是他穿沈灰色唐装,肤色偏深,隐在书架的阴影里,很难被发觉。若是心里有鬼,会被吓到罢。
“我是。”她应,掩饰自己短暂的失态。
男人自阴影里走出来,步近心罗,在离她一步之遥的地方停下来,向她伸出手。
“你好。敝姓任,行七,海燃园总管事,负责此次招聘面试。请坐。”
心罗同任七握过手,坐在他指定的沙发里。暗想,这个人,不是简单角色。然而,那么沉冷,有那么坚定的双手,却只不过是总管。此间的主人想必更是非凡罢。
“宓小姐想喝点什么?”任七坐在她对面问。
“谢谢,请不必麻烦。”
“那么就言归正传。请将你的简历交给我。”
心罗淡淡笑了。
“抱歉。因为是临时起意,在看了报纸上的招聘广告后直接赶过来的。所以,我没有带任何学历证明。事实上,我本来是要外出旅行。”
任七挑起一边眉毛,诧异。前来应聘,却没有任何证明,真让人印象深刻啊。
“如果你不符合应聘条件,只怕我不能让你进行下一项面试。”
“我在大学主修儿童教育心理,毕业后在一间专门学校里担任心理保健医生,有三年工作经验。另外,大学时代,我是跆拳道社主将。”
“你可以证明你所说的一切吗?”
“这对任先生很重要吗?”心罗没有打退堂鼓。“重要的应该是我能否将孩子照顾妥贴才是。”
“你能吗?”任七不是不好奇的。这个气质介乎于女孩与女人之间的宓心罗,的确有让人心安的气息,进而相信她。
“那必须由孩子来确定吧?”
任七第一次笑了。有趣,不是么?
“宓小姐,那是第三项面试内容,我们还是按照顺序,先进行第二项测试罢。”
“没问题。”心罗有点意外,任七等于同意她继续进行面试了,虽然她拿不出任何证明文件,甚至连影印副本都没有。
任七拍手,书房里的另一扇门被推开,四名黑衣男子鱼贯而入。
“宓小姐,既然你略通拳脚,就请你随便在其中挑选一位,切磋一下。或者有点不公平,但,真正的对手是不会同你讲公平的。”
心罗点头同意。她认为很公平,任七至少没叫她与四人同时过手。站起身,她细细观察四名侯选对手。他们都很健壮,身高体重相似,眼内敛着精光。她不认为她可以在体形体力上讨到便宜,那么选谁都没什么区别。
“就这位。”她随手指定一人,其他人悄无声息地退出书房。
“现在宣布规则。由我充当裁判,限时五分钟。如果宓小姐能在五分钟内有效地予对手痛击,又或者保护自己不被伤害,就可以进行下一项面试。”
如果不能通过,不言而喻,她就自讨一顿苦吃。
心罗微笑,看看自己身上白色毛衣同希腊蓝色长裤。她实在是处于劣势呢。走到铺有地毡的空地站好,她向对手弯腰致敬。
“请多指教。”
男人回礼,沉声说:“接招。”
同时,冷冷掌风已扫向她的面门,毫不留情,狠辣而有效。
任七看心罗向后微仰,躲过攻击,并起手格开他的劈掌,旋身侧踢对手腰腹,在对手撤身横挡她的脚踝时,及时收势,采取一个最无破绽的防卫姿势。
五分钟时间不长,任七看得出侍卫在最初三分钟没有占到一丝便宜,只是由于宓心罗为保持体力,在而后二分钟里没有任何攻击性动作,才令侍卫在场面上稍占上风。但宓心罗虽吃力却极有效地化解了所有加诸在她身上的拳脚。
“时间到。”任七喊。
心罗和她的对手同时收手,向对方行礼。
“云深,辛苦你了,先下去罢。”任七遣退手下,然后鼓掌。“宓小姐,你是三日来,唯一在任家侍卫手上完好愉快地度过五分钟的人。实在让人佩服。”
“因为他已手下留情。”心罗不会自以为是。“最后他有机会令我遭受重创,只是他没有痛下杀手而已。”
“是啊。”任七再次欣赏的微笑。“总不能让一位如花似玉般来到海燃园的小姐残手断脚地离开,很是失礼。”
“我可算是通过第二关?”她不想兜圈子,说些风马牛不相及的题外话。
“那是自然。宓小姐,请随我来。”任七带领她,离开书房,又在走廊穿行一会,最后停在另一扇门前。他推开门。
心罗看见一室玩具,还有身处在玩具之海中,脸色苍白、身材细瘦的小男孩。他很漂亮,有着浓密黑发和明朗五官。但,他太瘦小,如果不是招聘广告上曾提及他的年龄,她很难相信他已经八岁了。
小男孩也仰面注视心罗,表情是审慎中带着些许期待,又有淡淡排斥的冷然。
心罗有些难过,他小小年纪,脸上却有超越年龄的成熟。
“你也和其他阿姨一样,是来代替妈妈照顾我的吗?”小男孩用清亮的童音,清晰地问。
心罗放下自己手中一路上拎来拎去的行李箱,蹲下身与小男孩平视。
“我姓宓,叫宓心罗,心灵的心,罗盘的罗。意思是安静心灵的指南针。你呢?我能知道你的名字吗?”
“任英一,英雄的英,一二三的一。我不知道我名字的意思。”小男孩一板一眼地回答。
心罗微笑。他不排斥她接近,不是个不理睬大人的孤僻孩子,这是好的开始。
“你希望有人代替妈妈照顾你吗?”
“我不要!”英一有些负气,手里的恐龙玩偶被他揉搓得变形。
“所以,我并不是来代替你妈妈的。我只是在你妈妈不在的这段时间,陪伴你,和你一起学习、游戏、成长的人。我是你的保姆,你的伙伴和朋友。”她认真地盯着男孩的眼睛说。“妈妈,是无可替代的哦。不过,即使你今次拒绝我,还是会有其他人来。你为什么不尝试和我相处呢?如果两周之后你仍然觉得不适应,不喜欢我,我们再换人,不是更好?”
“你不会打人骂人?”英一怀疑地问,“不会只围着爸爸而不理我?”
心罗扬声笑起来,伸手撸了撸男孩的头发,终于明白他的顾虑是什么。看起来显然大人留给他不佳的印象呢。
“我要做你的保姆,不是吗?你爸爸是一个成年人哦,我想他决不希望身后无时无刻跟着一个保姆,将他的生活给搅扰了。”
任七见两人交谈起来,示意佣人守在门边,他则退出来。
回到方才那间书房,他伸手在书架上摸了一下,巨大的书橱无声地向两边滑开,露出后面一扇钛合金门。将手掌放在门边的指纹辩识仪上,一秒钟后,身份被确认,金属门无声开启。他走进去,身后的门和书架同时恢复原状。
秘室之内,另有两个男人一直通过监视器全程观看宓心罗的面试。
“二爷。”任七毕恭毕敬地向负手而立的黑衣男子行礼。
“任七,你仍就有礼的让人无趣。”黑衣男人身边的白衣年轻人抢先出声。
“东少,抱歉小的没有注意到您。”任七冷声说,空气里一时竟似寒霜遍布。
“二爷,你的总管,实在是无趣又歹毒。”一身白衣的东朕抱怨。“损人不带一个脏字兼且不动声色。”
任七当他发神经,只向黑衣人请示。
“这位宓小姐可还合您的意?”
“她倒真是奇特,二爷,您说是不是?她最初的两笑,颇耐人寻味。”东朕抢着发言。“真令人费解。她毫究竟看见什么,笑得那么奇异?”
“任七,你怎么看?”任海啸低沉浑厚的嗓音有着无形的肃杀威严。
“虽然她来历有些不明,但身手极好,并且…”
“并且怎样?”海啸皱眉,不喜欢他的迟疑。
“小少爷看起来对宓小姐没什么敌意,她讲话的时候,小少爷一直很注意在听,并且在短时间内就接纳她。”
“我认为她不是太会作戏,完全假装不知道海燃园是什么地方,就是太过孤漏,根本不晓得自己进入什么样的人家。”东朕微撇线条优美的唇,他习惯同任七唱反调。“看上去更象是前者。”
任海啸的锐眼瞥向任七。
“这…东少的话不无道理。毕竟想籍机混进来的,也大有人在。”
任海啸沉吟半晌,似作出了决定。
“就用她了。把她安排在英一房间隔壁,然后带她熟悉一下环境,顺便告诉她任家的规矩。月薪比照前任。”他优雅地转身,“去查查她的底细。如果真有问题,你知道怎么办。”
“是。”任七没有任何异议地衔命而去
“二爷,你可真狠。信不过她,干脆现在就让她离开。何必留下她,给英一喜欢她的机会,日后徒惹麻烦。”东朕睇着昂藏森冷的男人,不赞同地摇头。
任海啸望着监视器里玩得正开心的英一,冷硬的眼里流露出不易察觉的微笑。
“她令英一一展笑容。”
“但日后…”
“我会替英一再找更好的。”
东朕再次摇头。“英一可知道你冷酷无情的一面?”
任海啸没有回答,只是负手踱出秘室。东朕挑眉耸肩,跟在他身后,也走出去。

心罗捧着一本布宁散文集,坐在阳台的摇椅上,一边看书,一边淡淡回想。她已经住在海燃园近一个月了。任英一不是难以相处的孩子,他身上没有豪门子弟的骄纵任性。读的虽是贵族学校,倒也没有沾染任何娇奢恶习,十分难得。英一只是比较沉默,不够活跃罢了。
任七十分仔细地向她讲述了任家的规矩,包括不得无假外出,不得擅自带陌生人进园,按时作息,海燃园的几处重地未经许可不得擅入等。
心罗自知不会违反,好奇心也不会泛滥到非要一探究竟的地步。
但不包括英一的父亲,海燃园的主人,这个她至今也未有幸见上一面的主人。在英一口中,是忙碌而严厉的父亲,不会宠溺儿子。可是,据她观察,只要英一想拥有的,不久后都会在游戏间里发现。
所有人都不会同她谈论二爷,她只能从日常交谈得知“二爷”不是难相与的人。但不知为什么,她心里有隐约的不确定,是她的直觉罢。这个一直没与她正面接触过的男人,是极特殊的人。
三月的风,吹在身上不见得多暖,却远远送来一阵阵呼喝声。心罗侧耳细听,然后眯起眼。这是一种她所熟悉的声音,是双方交手时,将对手击败的一刹那发自灵魂深处的欢喝。这声音,来自畅翠居后的道场。
任七曾同她说,如果有兴趣,白天英一去学校时,她可以去道场,那边有健身器械。心罗放下书,站起身,向不远处的道场望去。英一还没放学,她看书看得也有点倦,不如,去活动一下罢。
她返回房间,换上运动衣,下楼。看见管家任全,心罗向他点了点头。
“全叔,我去后面道场活动一下。”
全叔听了,笑眯了眼。
“那些大男人见了你,只怕全都无心练功。”
“不会的。心浮气躁定力不足是习武者的大忌,他们不会因为一个保姆就分神。如果我美丽妖娆绝艳则又另当别论,您说是不是?”
“小七也真是,替你单独辟一间健身房就好。为什么让你去同那一群鲁男子混在一起?”全叔嘟哝。“心罗,去健身是好事,不过千万莫同他们过招,摔伤了可不好。”
“谢谢全叔,我知道了。”
“别练太久,就要吃饭了。”全叔犹不忘在她身后交代。
心罗笑。全叔是老好人,象唠叨的父亲一样,虽然有时候有点罗嗦,却不讨厌。
走进道场,心罗发现这是正式的场馆。只是主人显然没有考虑会有女性出入使用,所以整间道场竟只有一个开放的更衣室。正在她犹豫要不要穿过这片更衣柜,踏进里面那片纯男性世界时,一个男人穿着白色唐衫走出来。
拿着一块大毛巾拭汗的男人,感觉到前方有人,将手里的毛巾放下,抬头。
“宓小姐。”虽然他极力压抑,仍能听出他的诧异。
“你好。”心罗记得他,他们曾在大书房里交过手,虽只是短短五分钟,已经让她印象深刻。
“云深,你在磨蹭什么?!”另一个火暴声音由远而近,在瞥见心罗后,也愣了一下,立刻压低声音问:“呃…她怎会在这里?”
“云浪,不得无礼。宓小姐是小少爷的保姆。”
“啊!就是她?她就是自你手下全身而退的宓心罗?!”云浪简直难以置信。“你竟然没有在五分钟内拿到有效?”
心罗觉得自己必须说点什么。
“我没有全身而退。是他手下留情。”
“我不信。东少说他至少用了八成实力。”云浪摇头。
心罗知道当日那一场比试除了任七在场观战外,一定还有其他人在别处注视着。但由旁人口中证实,仍使她感到淡淡不自在。
“看得出来宓小姐已经疏于练习经年。所以,可以全身而退,是你的实力。”云深看了眼她身上的运动衣。“宓小姐来活动?”
“是,任总管说我可以来道场。”
“那太好了!”未等云深反应,云浪已先行开口。“我很希望领教宓小姐的功夫。”
心罗摇头,直觉认为不妥。“我只是来稍微运动一下,不方便同你们进行激烈格斗。”
“宓小姐说的没错。”又一个冷冷男声插进来。“云浪,还不快去练习?云深,你该去换班了。宓小姐,请随我来。”
“是。”云深、云浪立刻乖乖各忙各的去。
心罗跟在大冰块身后,记得他是当日进园时开车接她的沉默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