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儿,你先出去,去问钱伯,我给你带了些礼物,你去看看,顺便分一些给你妹妹。”杜先诚出声道,将杜恒霜支走。
杜恒霜迟疑地站起来,“爹”哀求地看了看杜先诚。
杜先诚微阖上眼,“去吧,听话。”
杜恒霜不敢违拗,咬着下唇看了萧士及一眼,转身走到门口。
打开被阖上的大门,跨过门槛,杜恒霜望着满院夕阳的萧索景致,心里堵得慌,回手将大门带上,走下台阶。
钱伯和知画还是站在垂花门前。
看见杜恒霜从屋里出来了,知画忙上前一步迎上去,焦急地问道:“大少奶奶,您还还好吧?大爷刚刚怒气冲冲地,奴婢也不知道如何跟大爷解释。”
杜恒霜勉强露出一个笑,对钱伯道:“钱伯,…让我去看看带来的礼物。”
“哦,大小姐这边请,都放在东厢了。”钱伯指了指院子里的东厢房。
杜恒霜转身走过去,钱伯和知画都跟在后面。
中堂上,大门再一次关了起来。
见杜恒霜走了。萧士及才惭愧地又叫了一声,“师父”
杜先诚轻哼一声,“你倒是出息了,还记得是我是你师父?”
“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弟子从来没有忘记过。”萧士及跪得直直地,对杜先诚拱了拱手。
杜先诚冷笑道:“不敢。我没你爹那么大福,生出你这样的孝顺儿子。——我跟你说,我的女儿,不是非你不可。你要是不能让她和乐一辈子。趁早把她还给我,我去给她另寻良配。”
萧士及大急,知道这个师父最疼杜恒霜。又向来有主意,他这么说,绝对不是威胁他,忙给杜先诚磕头,“师父、岳父。我是真的心悦霜儿,我不会让她受委屈的”急切的面庞,微微颤抖的声音,让杜先诚心里好受了些。
终于抬起手,“起来吧,坐着说话。”
萧士及还有些不敢。
杜先诚倒是笑了。突然伸出一只脚,往萧士及腰间踢去。
萧士及反应灵敏,腰身一晃。避开杜先诚的无影腿,同时右臂微举,往杜先诚踢过来的腿上架过去。
电光火石之间,两人已经过了几招。
杜先诚满意地点点头,“不错。你的功夫没有落下。”站起身,亲自把萧士及扶了起来。
“我就是试一试你。你不要生气。霜儿是个死心眼儿的孩子,她既然认定你,你还是不要辜负她的好。不然,就算她不愿意,我也要强行把她带走的,你记住没有?——不要看她以前没爹,就让她任人欺侮。你知道,我可是最护短的。”杜先诚拍着萧士及的肩膀,软硬兼施。
萧士及忙道:“岳父放心,若是我真的对不起霜儿,让我死无葬身之地!”
杜先诚“呸”了一声,“不要死啊活啊的发誓。誓言最没意思,只要你记住自己的话就行了。是男人就要说话算话,一口唾沫都要砸个坑。师父知道你是个好孩子,才把女儿嫁给你。但是我最疼霜儿,你也是知道的。你要敢再让她受委屈,我可不会答应!”
萧士及恭恭敬敬地应了,又问道:“岳父,见过岳母没有?”方妩娘已经改嫁,两个女儿一个出嫁,一个待嫁,只剩下杜先诚孤零零的一个人了。
看见杜先诚,萧士及就想到自己冤死在狱中的爹爹萧祥生,忍不住握紧了拳头。——这个仇,他一定会报!
那个幕后之人,他一定会抽丝剥茧的找出来!
杜先诚先前已经跟杜恒霜说得清清楚楚,免得她去跟方妩娘闹腾,此时也对萧士及说一样的话,“别提了,我这么多年没有回来,当年确实又有我的死讯传回来,你方婶婶一个妇道人家,带着两个孩子,不改嫁她的日子也过不下去,我不怪她。日子横竖都是要过的。这一趟回来,我也死了心,回去好好找个婆娘,再生几个儿子,也算对得起我杜家的列祖列宗了,哈哈哈哈”很是爽朗地笑起来。
萧士及跟着微微一笑,却发现杜先诚的笑容有些勉强,心里一动,诚心诚意地劝道:“岳父既然跟小婿说,男儿要说话算话,岳父也要记得自己刚刚说的话。再寻一房妻室,给我和霜儿添几个弟弟妹妹,她一定会很高兴的。”
杜先诚打着哈哈,“一定,一定!”
萧士及暗叹一声,知道这种事没法劝。
物是人非,造化弄人,既不是方妩娘的错,也不是杜先诚的错。
不管是大周,还是大齐,因连年战乱,为了繁衍人口,官府都有律法规定:若是有人三载杳无音讯,就可当死亡论处,妻子可以再嫁。就算他回来,律法也不会支持他要回原来的妻子。
方妩娘改嫁,于情于理于法都无懈可击。
何况她又跟许绍生了一个儿子。若是没有儿子,她也许还会放弃许绍,跟杜先诚再续前缘。
只能徒呼奈何了。
杜先诚虽然有些失望,但是也不是没有心理准备的。
既然方妩娘已经再嫁,而且过得比跟他在一起的时候还要好,他自然不会再纠缠下去。
“我这次回来,也是记挂着霜儿,想看看她到底过得怎样了。本来我是不想惊扰她的。只是昨儿听人说了你们萧家的事,才知道你娘居然打了霜儿一巴掌,我就不乐意了。不说你我两家多年的交情,就说霜儿她本人,也不是个飞扬跋扈,不孝不悌的人,怎会在进门三天,就被你娘打一巴掌?要不是霜儿瞒着,你方婶婶早就打过来了,你娘逃不过你方婶婶一顿好打。”杜先诚冷哼道。只是龙香叶是萧士及的亲娘,他还是没有在他面前破口大骂,给他留了几分脸面。
萧士及一脸羞惭。忙道:“我已经想了法子了,如今我娘对霜儿很好,不会再有那种事了。”
“没有最好。你只要记得,我杜先诚的女儿好好地嫁给你,不是去受气的。你娘有时候脑子有问题。你要记得提点她。”杜先诚对于龙香叶是什么样的人,心知肚明,也不指望她能改过自新,只要能维持住面子情儿,不要非打即骂就可以了。
杜先诚也知道,婆婆对于媳妇。有绝对的支配地位。他这样多方威胁,软硬兼施,也不过是想让萧士及在维持寡母尊严的时候。也为杜恒霜想一想,不要把人逼上绝路。
各退一步,才能海阔天空。
萧士及也明白杜先诚的意思,但是又不好意思说自己用了什么法子,好好地又赔了不是。才让杜先诚这口气消了一些。
“好了,我过几天就要离开长安。回佛朗斯牙去了。你要好好跟霜儿过日子,别整那些妖蛾子。我传你的童子功,过了十八就可以开荤了,不过也不能沉迷太过。内宠太多,也不利于你的功夫,记住没有?”杜先诚站了起来,拍拍萧士及的肩膀。
萧士及莞尔,知道杜先诚是在隐晦警告他不得纳妾。
“岳父放心,别的我不敢说,我自己的事,还是管得住自己的。”萧士及满脸笑容,对杜先诚拱手道别。
杜先诚趁着黄昏的暮色先行离去。
萧士及骑着马,护着杜恒霜的大车回到萧家。
里坊刚刚要关门落匙,他们幸好赶了回来。
萧家也到了吃晚饭的时候。
萧士及和杜恒霜回到正院,换了出门的衣裳,各自捧了一杯茶,坐到罗汉床上说话。
既然知道杜先诚没有死,他们也不用去洛阳拜祭了。
杜恒霜这辈子最大的遗憾得到弥补,一时别无所求,心情很好。
一个人幸福的时候,总是要宽容许多。
“大爷、大少奶奶,穆侯爷府明日秋日宴,送了请帖过来,明日请大少奶奶过府做客。”今日当值的是知书,一边回报,一边往萧士及那边含情脉脉地看了一眼。
她是杜恒霜娘家给预备的通房丫鬟。杜恒霜和萧士及的情形,她最清楚。——大爷已经一个多月没有碰过大少奶奶了,这样可不行。不把大爷笼络住,让外面那些狐狸精勾搭去,可是得不偿失了。
杜恒霜低头喝了一口茶,对萧士及道:“你今日不是有事要去毅郡王府,事情都办完了吗?”又问他:“你跟穆侯府有什么交情?为何要请我去做客?”她在洛阳的时候去过一次穆侯府的秋日宴,感觉很不舒服。
萧士及想起来一事,笑着道:“穆侯家的大小姐进了宫,听说很得圣宠,已经晋了两次位份,下一次,就要封妃了,他们许是要借机庆祝一下。你也见过她的,就是穆侯家的嫡长女穆夜歌。”
杜恒霜嗯了一声,“她是不是还有个庶出的妹妹,叫穆夜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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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多谢大家的理解和安慰。本来以为自己的忍耐力已经够好了,可是总有人过来挑衅俺的忍耐下限。看了书评区的那个帖子,觉得一定要澄清一下,才发了那个单章。再说一次,某寒的文,男女关系非常正常,从来就没有盯着“已婚男已婚女”,这个帽子实在扣得太大了,俺不澄清不行。
第118章 情投
萧士及想起去年在洛阳穆侯家秋日宴的时候,那穆夜来还跟杜恒霜比拼胡旋舞来着,不由自主抬手摸了摸鼻子,展颜笑道:“你还记得她啊?——她是你的手下败将。”
无论是比跳胡旋舞,还是比试射箭,穆夜来都不是杜恒霜的对手。
杜恒霜两手撑着下颌,将胳膊抵在身前的矮几之上,笑盈盈地横了萧士及一眼,“人家是侯门贵女,我是小商户之女,我哪敢赢她?上一次是意外,意外而已。”
上一次,她不想在萧士及面前被人看不起,才使出全幅本事。
现下她已经嫁了萧士及,就用不着自降身份,再跟外面不相干的人淘气赌输赢了。
萧士及就明白若是再有比试,杜恒霜肯定是退避三舍,甚至会故意输给穆夜来。
“霜儿,让你委屈了。若是我也位高权重,你就不用处处在外面委曲求全,逢迎那些你不喜欢的人了。”萧士及一时感动地抓住了杜恒霜的小手。
杜恒霜任他握着,笑盈盈地道:“看你这话说的,人生在世,本来就是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倒说不上委曲求全这么严重。哪有人能完全随心所欲呢?就算是毅郡王那样的天皇贵胄,也有委曲求全的时候,更何况你我?——你放心,无谓的闲气我不会去争的。你在外面做官,我绝对不会让你难做的。”
这话如六月天的冰酿一样,让萧士及满身的火气和焦躁消失无踪。
萧士及眯着眼看向杜恒霜,手里越发火热起来,从矮几上凑过头,在杜恒霜耳边轻声道:“你身上好了没有?”
杜恒霜这一两个月来,一到晚上。总是以各种理由推脱跟萧士及同房。
萧士及知道新婚之夜自己的莽撞吓着杜恒霜了,也不着急,一直由着她的性子,从不碰她,最多晚上抱一抱她,趁她睡着的时候,在她面颊上亲一下而已。
杜恒霜今日心情极好,再加上连日来被欧养娘念叨很多次了,让她不要再躲着萧士及。——进门两个月。她的弟妹关氏就已经有过身孕了,她这个大嫂不能太落下了。
“…你晚上早些回来,我等你。”杜恒霜羞答答地道,把头垂了下来。
萧士及大喜,一手将矮几推开。另一只手微一用力,就将杜恒霜带入怀里。
右手揽住她的纤腰,左手扶上她的颈项,低下头,在她唇上深深吻了下去。
朝思暮想了这么久,他终于又一次亲到她的唇了。
比他记忆里要更柔软,更芳香。还带着点甜甜的味道,如小时候吃过的紫云英蜜,清香甜润,吃了一口。还想再吃一口,怎么也吃不腻。
舌头伸出,撬开紧闭的贝齿,大口吮吸着她清甜的芳香。
“乖乖。怎么这么甜?你嘴上可是抹了蜜?”萧士及在杜恒霜唇边呢喃,低沉的嗓音。夹杂着一股浓重的男儿气息,熏得杜恒霜泫然欲醉。
软软的身子卧在萧士及怀里,纤弱的腰似乎一折就断。
萧士及的大手一只手似乎就能拢过来。
这样细弱的腰,萧士及又心疼起来。
她的年岁还小呢,要不要等两年再让她给他生儿育女?
杜恒霜唔唔两声,终于用力将萧士及推开,嗔道:“一会儿还要去给娘请安,你就不能等一会儿?”
萧士及微笑,凑过去用鼻子蹭了蹭杜恒霜的小鼻尖,“是我的不是,我给娘子陪不是。”
杜恒霜笑道:“光陪不是有什么用?你要记得才好。——我要罚你。”
萧士及打蛇随棍上,凑上来笑道:“嗯,我认罚。最好罚我晚上多做几次活”
杜恒霜一下子捏住萧士及的嘴,警告他道:“再风言风语,我罚你去睡脚踏。”
萧士及拉下杜恒霜的手,在嘴边亲了一下,笑道:“为何是睡脚踏?为何不是睡书房?”
“美得你。睡书房你就可以为所欲为了,以为我不知道啊?”杜恒霜啐了萧士及一口,跻了鞋从罗汉床上来,坐到妆台前整妆。
看见那灰乎乎的铜镜,杜恒霜想起来一事,转身对外屋叫道:“知画,把我…那箱带回来的东西拿进来。”
虽然爹活着回来了,可是她暂时不能叫他爹。
杜恒霜怔怔地看着妆台上的镜子,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才能再正大光明叫杜先诚一声“爹”。
萧士及偏头看着杜恒霜,知道她又想起杜先诚,就岔开话题道:“你那箱子都有什么宝贝?”
杜恒霜笑了笑,“宝贝多着呢。”
知画叫了两个婆子将箱子抬进来,放到内室中央的地面上。
“打开箱子。”杜恒霜吩咐道,“给我把那个妆奁匣子拿出来。”
知画亲自取了钥匙,打开木箱。
里面满满一箱琳琅满目的物事,都是大家没有见过的样子。
就连那两个帮着抬箱子的婆子都觑着眼睛不断地往箱子里扫。
知画取出一个玄色光亮的妆奁匣子,上面贴着玉石西番莲,雅致趣味,不像是中土的东西。
萧士及先接过来瞧了瞧,“不得了,这个匣子居然是整块黑曜石雕出来的。贵重倒未必,但是做工实在难得。咱们大齐,还没有这样的工匠,能将一整块黑曜石雕成这个模样。”
佛朗斯牙的工匠,肯定是用了不一般的工具。
杜恒霜对这些不感兴趣,她只喜欢那妆奁匣子上镶嵌的镜子,照的清晰极了,跟真人没有两样。
整个箱子里面,属这个礼物最为贵重。
萧士及看见这镜子,也啧啧称奇,道:“毅郡王曾经给慕容大小姐送了一面巴掌大的小镜子,就是这般材质,据说费了近千两白银。才从一个做洋货生意的商人那里买到。你这面镜子,比她的大了许多倍,不是要上万两银子了?”
上万两银子的镜子…
两个婆子听得眼都绿了。
杜恒霜忙将妆奁匣子阖上,笑道:“哪里有那么贵?毅郡王一定是吓唬你。——好了,你们出去吧。知画,你把这箱子抬到库房入库,记得先登记造册。”后面一句话是对那两个婆子和知画说的。
萧士及等屋里的人都走光了,才笑道:“你也太谨慎了。”
杜恒霜没有答言,对着爹爹给她带回来的新样子妆奁匣子整了妆。才跟萧士及一起去给老夫人拢香叶请安。
他们去的时候,已经是掌灯时分。
龙香叶已经吃了晚饭,沐浴梳妆过,歪在暖阁的罗汉床上跟关氏和陈月娇说笑。
杜恒霜和萧士及一起进来。
萧士及先行了礼,问候两句。就说有事要去外院,提前先走了。
杜恒霜跟着问了安,立在一旁笑道:“娘,穆侯府送了帖子,要请我们去穆侯府赴秋日宴,不知道娘明日有没有空?”
龙香叶在后花园待得腻味了,也想出去走走。
再说穆侯家的三小姐。曾经对她十分和善。她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心里还是很受用的。
闻言马上道:“明日倒是没有什么事,我就走一遭吧。”说完又看了看自己面前的关氏和陈月娇,抬头问杜恒霜:“穆侯家的帖子。有说请谁吗?”
杜恒霜陪笑道:“那倒没有,就是请我们一家人去赴宴。
龙香叶大力点头,“这样好。那就带你二弟妹和月娇和我们一起去吧。你们都是年轻姑娘,正好亲香。不用成天陪着我这个老婆子解闷。”
陈月娇忙道:“老夫人这话说得,您一点都不老。和大少奶奶站一起。就跟姐妹一样,哪里能说老呢?”
杜恒霜笑了笑,对龙香叶的话不置可否,转身命人将一份礼物捧了上来,道:“娘,我爹以前有个朋友刚从佛朗斯牙回来了,给我带了些礼物。这些是我孝敬娘亲的,您看看用着喜不喜欢。若是喜欢,我以后再让人给您带回来。”
居然还有外国货?
龙香叶一下子来兴趣了,坐直身子问道:“拿上来给我瞧瞧。”
杜恒霜从下人手里接过,亲自捧着送了上去。
龙香叶看着那托盘上一个个陌生又熟悉的东西,在心里暗暗叹息一声,伸手拿起香水瓶,故意问道:“这是什么?怪好闻的。”
杜恒霜忙道:“听说叫香水瓶儿。每天往胳膊肘儿洒一点点,就香得不得了,比什么香袋儿,香饼儿,都要香,而且不怕会坏。”
龙香叶自忖自己比杜恒霜更懂这些东西,矜持地笑道:“还是你孝顺,有什么好东西都想着我。——来人,给我放起来。”
杜恒霜对龙香叶的性子已经有了些了解,笑笑不说话,屈膝行礼想退下。
陈月娇见杜恒霜并没有说明日要不要带她们一起去,有些着急,故意道:“表姐,明日去穆侯府赴宴,你想穿哪套衣裳?”
关氏有些怯场,闪闪烁烁地道:“穆侯府是世家大族,我还是不去了吧?”
龙香叶有些恨铁不成钢,对关氏道:“有什么怕的?我跟你说,越是世家大族,越是守礼知事,不像那等暴发户,都是一颗富贵心,两只体面眼,看不起人。——穆侯家三小姐,跟我最是投契,你跟我去,就待在我身边,不用害怕。”
陈月娇拍手笑道:“我明儿也跟着老夫人!”
杜恒霜咳嗽一声,淡淡地道:“穆侯府的帖子请的是萧家的人。”暗示陈月娇不是萧家人,不可能带她一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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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 挤兑 (粉红30+)
陈月娇脸上的娇笑一下子僵在那里,一双手保持着拊掌的姿势举在胸前,颇有些滑稽。
瞳仁漆黑的杏眼霎时间蕴满了泪水。略眨一眨,就滚珠一样往下落,真是我见犹怜。
龙香叶见了觉得她很可怜,寄人篱下,幸好还知进退。只是杜恒霜这样大咧咧不给她脸面,也着实太过了些。
龙香叶在心底暗暗摇头,却也知道杜恒霜说的是实情。
穆侯府既然请的是萧家人,她先前说要带陈月娇一起去,确实不太妥当,就拉了陈月娇的手,抱歉地道:“好孩子,委屈你了。穆侯府位高权重,又是世家大族,我们不敢欺瞒他们。先前是我一时糊涂,让你失望了。”
陈月娇含泪摇头,哽咽着道:“不是老夫人的错,是我的错,是我痴心妄想,以后再不会了。”
龙香叶忙给她拭泪,安慰她道:“不算什么大事,回头我吩咐厨房给你和你娘做一桌好酒好菜,你们就在家自吃,也够你们乐和的。”
陈月娇忙拭了泪,换了一脸高高兴兴的样子,摇着龙香叶的胳膊道:“老夫人说好了,可不许转头又后悔了,说都是为娇丫头花银子,太不值了,然后使个巧法子,哄我拿银子出来描补,我还做梦呢!”
杜恒霜交握双手站在龙香叶跟前不远的地方,轻笑一声道:“陈小姐真会说笑。我们老夫人最是怜老惜贫,怎会这么小家子气?再说,陈小姐的银子,本就是我们萧家送与你的月钱”下面的话没有说完,已经够让陈月娇的脸红一阵,白一阵了。
陈月娇的可爱状再也装不下去。讪讪地低了头,轻声道:“谢大少奶奶教诲。”
杜恒霜微微躬身,“不敢当。”然后看向龙香叶,“娘,如果没有什么事,我就先下去了。穆侯府的帖子送得太急,还要去安排明日的马车,以及出行要带的婆子丫鬟。”
龙香叶也知道,她们女眷出一趟门不容易。忙点头道:“去吧,早些安置好了,你早些歇息。——明日什么时辰去?”
杜恒霜道:“明日辰时中出发,到穆侯府就辰时末,巳时中了。”
“那你快去吧。”龙香叶挥挥手。对关氏笑眯眯地道:“你也回去吧,跟泰哥儿商议,明日要穿的衣裳,带的包袱,都要上好的。对了,你要没有合适的首饰,就向你大嫂借一些吧。她的首饰多。自己也戴不完。给你戴,也是我们萧家的脸面,更是给你大嫂脸上争光呢。”
关氏本就有向杜恒霜借首饰的打算,闻言忙道:“那我就偏了大嫂的东西了。”
杜恒霜笑道:“娘对二弟妹。真是比嫣然妹妹还要好。我要是嫣然妹妹,可要哭死了。”
萧嫣然是龙香叶的小女儿,平日里也是千娇万宠。因心疼她,每日都不让她过来晨昏定省。好在萧嫣然自己懂事。每日没有断过,并且也记得去大嫂、二嫂那里坐一坐。姑嫂关系十分相得。
杜恒霜想的是给萧嫣然添几样首饰。至于关氏,她知道得很清楚,关氏的陪嫁里面,首饰还是不少的。
萧士及对杜恒霜提起过,当日因为冲喜的缘故,说是不用关家出嫁妆,都是萧家准备的,除了那一万银子聘礼,还有二十抬嫁妆,都是萧家准备的,里面的足金首饰却是不少。
杜恒霜相信以萧家的财力和萧士及的大方,给关氏陪嫁里面准备的首饰必是上好的。
现在却来跟她说没有合适的首饰,想找她借?——把她当肥羊吧…
龙香叶见杜恒霜说起萧嫣然,知道她是生气了,就把刚才的话掩去不提,道:“是哦,明日嫣然也要跟去,罢了,我亲自去她那里瞧一瞧,看看需要准备什么衣裳、首饰。”
杜恒霜想了想,过来扶着龙香叶的胳膊,道:“我陪娘一起去看看妹妹。看看她那里有些什么衣衫,挑好了,我回去给她送一套头面首饰过来。”
关氏听见杜恒霜出手就是“送”一套头面首饰,满心欢喜,忙道:“那我就回去等着大嫂过来帮我挑衣衫了。”
杜恒霜眉心微蹙,回头看了她一眼,道:“二弟妹不跟我和娘一起去看看妹妹吗?”
关氏干笑了一声,“你们去就可以了,我就不去凑热闹了。”
杜恒霜掩袖咳嗽一声,对关氏摇头:“二弟妹,你这样就不好了。娘平日里对你这样好,你不说看在妹妹乖巧的份上,就说看在娘份上,也该去看一看妹妹,顺便给妹妹添些衣衫首饰,也是我们这些做嫂子的一片心。”
关氏瞠目结舌,推脱道:“大嫂手头阔绰,我们穷家小户”
杜恒霜截住她的话,淡淡地道:“当日萧家送过去的聘礼和嫁妆,我这里都有单子。二弟妹这么说,可是当初萧家的聘礼和嫁妆太过简薄?”
关氏瞪大眼睛,一双手将帕子绞来绞去,支支吾吾半天,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杜恒霜笑着看了龙香叶的大丫鬟梅香一眼。
那丫鬟是个机灵的,早向萧士及“投诚”了,见状过来推着关氏的胳膊,故意道:“二少奶奶平日里总说最疼大小姐,奴婢今儿才见到,确实是把大小姐放到心坎上了。”
关氏被挤兑得没有法子,只好低着头,跟在杜恒霜和龙香叶身后,一起去了萧嫣然的院子。
陈月娇脸皮再厚,也不敢跟着过去,只好一个人悻悻地回去了。
没过多久,关氏也回来了,一脸铁青地命丫鬟开箱子,取了一套赤金头面出来,让自己的心腹婆子给萧嫣然送过去。
萧泰及沐浴出来,见关氏一脸肉疼的表情歪在炕上,走过来坐在炕沿上问道:“怎么啦?瞧你这脸子,是谁给你排头吃了?”
关氏在萧泰及面前不敢抱怨,只是苦笑道:“大嫂真是阔绰。不过你说她阔绰就算了。为何一定要拉上我。我们两个苦瓜瓤子,可不能跟大哥和大嫂比。”
“到底是怎么啦?”萧泰及很是好奇。关氏这一向心情本来好多了,不知道为何又难过到这个地步。
关氏朝自己的箱笼努了努嘴,“你看我那个箱子,以后里面的东西,可不得一点一滴,都被大嫂挤兑着,给妹妹送过去了。”
萧泰及知道那是关氏装头面首饰的箱子,嗐了一声道:“妹妹横竖是要出门子。你跟她置什么气?”
关氏翻身坐起来,瞪着萧泰及道:“我不是置气。只是我们这个家,你没什么进项,只靠几两月例银子过日子。日后要是养了孩子,奶娘、养娘、丫鬟、婆子。都到哪里寻去?哪一样不要银子?等生了孩子,你还能指望大哥大嫂包吃包住啊?——肯定是要我们自己负担。”
萧泰及听了不喜,皱眉道:“我大哥不是这种人,他必不会不管我的。你别胡说八道,败坏我们兄弟情分。”
关氏恨恨地瞪着萧泰及,又翻身回躺过去,不再理他。
萧泰及讨了没趣。也不耐烦拿热脸贴别人的冷屁股,便站起来道:“今日既然说到这里,我就跟你说一声,我要给春云抬姨娘。她好像有身孕了,总不能孩子生出来,她还是个丫鬟身份,以后让人说孩子是丫鬟养的。一辈子抬不起头。——你准备几桌酒席 ,跟她打一套首饰。赏两套衣衫吧。”
关氏当然不肯,梗着脖子道:“我哪里有这些东西?才刚送了一套给妹妹,我哪里还有首饰?明日要出门去穆侯府赴宴,我自己都没有戴的,你还要我给春云准备头面首饰。再说,你要抬姨娘,为什么要我给她出首饰、衣裳?”
萧泰及更加不耐烦,乜斜着眼睛道:“你是大妇,当然需要打理妾室通房。”
关氏张口结舌,索性捶着炕怒道:“凭什么要用我的嫁妆去补贴那些妖精?”
萧泰及嗤笑一声,“你的嫁妆?——你哪里来的嫁妆?你全身上下,穿的戴的,哪一样不是我们萧家给你的?跟我谈嫁妆,你以为你是大嫂,带着半个杜家嫁过来啊?!”说完拂袖而去,直接去通房春云房里歇了。
关氏一夜气恼不提。
杜恒霜回了自己的屋子,晚上跟萧士及说起刚刚在萧嫣然那里的事儿,笑道:“今儿可是把二弟妹气到了。不仅没能从我这里掰扯东西,还不得不给妹妹送了一套头面首饰。看她的脸色,简直跟割她的肉一样。”
萧士及笑着摇头,“你也是个淘气的。她一向着紧银钱,你又不是不知道,为何要故意挤兑她?”
杜恒霜听了又不高兴,冷笑道:“我不挤兑她,就得听凭她挤兑我了。你是没看见,她都要找我借头面首饰了,我才主动提出给妹妹送一套头面首饰。同是嫂子,我送了,她不送,当着娘的面,她的脸上下不去,才不得不送的。”
萧士及倒是不知道有这个缘故在里面,也有些不虞,但是作为大伯子,又不好直接开口说弟妹的不是,闷了半天,道:“这人心真是没个足厌。”
杜恒霜回头一笑,拿梳子轻轻打他,“你才知道啊?”
萧士及见她满脸的掖揄,一时忍不住,将她抱起来,放入床里,下了床帐。
杜恒霜的心怦怦直跳,忍住想爬走躲起来的冲动,看着萧士及一件件将她的衣衫拽了下来,只留了一件蝉翼纱大红绣金鹧鸪的肚兜在胸上。两个小巧的雪尖将肚兜撑出两个小凸起。萧士及就着肚兜,往那小雪尖上含了上去。


第120章 意合 (粉红60+)
热热的呼吸喷在杜恒霜胸口,让她的身子一瞬间又僵硬起来。
萧士及察觉到她的僵硬,放开让他恋恋不舍的雪尖,侧躺在她身边,轻轻拥她入怀,大手上上下下,慢慢在她背后抚慰。
如雨般的吻落在她发梢、眉间、眼底和唇边。
杜恒霜的恐惧慢慢缓解下来,轻轻扭了扭身子,在萧士及怀里找了个舒适的位置,慢慢静了下来。
萧士及的胸膛宽阔热忱,躺在里面,很让人安心。
在杜恒霜背后抚慰的大手渐渐移到她胸前揉捏,或轻或重,或急或缓,揉得她整个身子都热了起来。
再往下探,发现她花蕊处已经渗出花蜜,似乎是准备好了。
萧士及的唇移到杜恒霜耳边,轻轻含住她软贝一样的耳垂,低声道:“我进来了”
杜恒霜身子又是一僵,双手不由自主抵在萧士及胸膛之上,像是要据人千里之外。
萧士及无奈,不断在耳边哄着她:“不疼,这次一定不疼了。你让我试试,如果疼,我就拿出来,好不好?”
杜恒霜咬着唇,踌躇半晌,依然摇摇头,声若蚊呐,“我还是用手帮你好不好?”
萧士及深深吸了一口气,继续拥住杜恒霜亲吻,“不是不好。可是这样做,你不会有喜的。”
是啊,他们需要孩子,需要子嗣。
欧养娘说过,婚姻是结两姓之好,上以事宗庙.而下以继后世。
就是要能传宗接代。
可是那件事,真的很疼。
萧士及的大手又开始在杜恒霜身上盘桓,在各处点火,“你到底要怎样才能让我进去?”
哄了许久。杜恒霜才轻轻点头,不过有一个条件,“…你要快些,一定要快些。”
萧士及苦笑。还是第一次把她吓成了惊弓之鸟,就哄道:“我会很快的,一定会很快的。你看我有两个月没有沾过你的身子了,肯定不会很久。”一边说,一边掐住她的腰,分开她修长白皙的双腿。置身其中,一点一滴地挤了进去。
杜恒霜屏住呼吸,全身的感觉似乎都集中那里,又胀,又酸。又痛,倒是比第一次确实好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