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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盈袖知道今天的事,都是司徒暗香一手扯出来的,既无奈,又心烦,只当没有看见司徒暗香求助的目光,淡淡注视前方,并不说话。
慕容长青在旁边听见了,也有些讪讪地,见司徒盈袖不开口,只好自己笑着道:“沈伯母,这件事其实是个误会,暗香也是一番好意。她也不知道的。——不知者不为罪,您就饶她一次吧。”
“哟,慕容世子给二小姐说情,二小姐好大的脸面。”沈嬷嬷在旁边笑着凑趣,劝沈咏洁:“夫人,看在慕容世子的面子上,您就饶二小姐一次吧。”
沈咏洁淡笑点头。“那好吧。既然慕容世子说情,今日就暂且饶她一次。罢了,让她回去吧。今儿的桂花宴,她就不用出来了。”
司徒暗香如蒙大赦,感激地看了慕容长青一眼,转头就跑下至贵堂的台阶。回张氏的院子去了。
沈咏洁看了看谢东篱和慕容长青,伸手做了个“请出去”的手势。“两位,外院也已经开席了。小磊,你快带着谢大人和慕容世子过去吧。”还对慕容长青说:“你娘刚才来了,还问你呢。”
谢东篱颔首应允。不发一言,转身离去。
司徒晨磊忙道:“谢大人!我跟你一起去!”说着,急匆匆将两条裤子塞到司徒盈袖手里。追了出去。
他跟谢东篱来内院,本来是听谢东篱问起他的功课。他一时心热,打算要向谢东篱展示他这些日子写的功课,没想到遇上这样一出戏……
慕容长青觉得自己跟谢东篱是不一样的,依然留了下来,还是不放心地对沈咏洁道:“沈伯母,这件事有些蹊跷。您想想,盈袖就算要学针线,也不会拿小磊的破裤子来练手吧?贵府上难道连像样子的布匹尺头都拿不出吗?”
这还不依不饶了!
沈咏洁心头腾起一股怒气,面上却越发温和,她微笑着道:“依慕容世子看,又是什么蹊跷呢?”
慕容长青看了看低下头的司徒盈袖,狠了狠心,咬牙道:“这件事,应该彻查,看看到底是不是真的是小磊的裤子!”
“呵呵……”沈咏洁干笑一声,往屋里走了两步,悠闲地坐了下来,又问:“如果查出来,不是小磊的裤子,是别的孩子的裤子,又当如何?”
“别的男人,不管年纪多小,这都是不能允许的!”慕容长青激动地挥舞着拳头说道:“圣贤有云,勿以善小而不为,勿以恶小而为之!这件事,不管那孩子多小,只要是男的,都是有伤风化!”
一想到自己的未婚妻会给别的男人补裤子,哪怕是她亲弟弟,慕容长青都觉得别扭……
沈咏洁看着慕容长青这个样子,更是大怒,坐直了身子,冷笑道:“原来给自己弟弟补条裤子都叫有伤风化。——慕容世子,你这想头是教给你的?我看你疯了吧?!”说着,沈咏洁从靠背交椅上站了起来,往前走了一步。
慕容长青被沈咏洁的气势盖住了,不由自主往后退了一步,喃喃地道:“……难道不是吗?”他的想法难道不对?
“当然不是!如果连亲姐弟都要想到风化上头,慕容世子,我看你要去看太医治治脑子了!”沈咏洁厉声说道,双手交握在腰间,控制住自己的怒气,眸光沉沉:“慕容世子,我已经说了,请你去外院赴席,今天的事,我等会去你娘说个明白!”
慕容长青却以为沈咏洁是赞同他的话,要跟他爹娘道歉,忙喜笑颜开搓着手道:“不用不用了!您只要好好在家里教导盈袖就可以了,在她出嫁前,最好不要见外男。还有,小磊也十岁了,不太适合继续跟盈袖一起住在至贵堂。”
沈咏洁当然不是要找长兴侯夫人道歉,她是要退婚!
看着慕容长青摸不着头脑的样子,沈咏洁也有些头疼。——这孩子的性子,跟他娘陆瑞枫一点都不像!
也不知道是怎么生出来的……
长兴侯慕容辰也没有这样脑子一根筋啊!
沈咏洁想了想,只好对他沉下脸,道:“慕容世子先请回吧。今日之事,是你失礼。不过,你不用向我们道歉了,我自会找你爹娘。”
“我失礼?”慕容长青惊讶得瞪大眼睛,忍不住道:“沈夫人,您不能护短到这种程度吧?!——慈母多败儿,您不能这样纵着盈袖!”
“我如何教女儿,轮不到你一个晚辈指手画脚。——慕容世子,你哪来的自信?!我看,你真是要找太医治治脑子,是不是撞客着了?!”沈咏洁伸臂指着至贵堂门外,“你出去!”明明白白赶慕容长青走。
慕容长青这才明白沈咏洁是说真的,脸色也很不好看。
姑爷是娇客,司徒夫人这个样子,哪有把他当娇客的意思?!
“沈伯母,今儿多有得罪!我去问问我娘有什么事,就不领宴了!——回见!”慕容长青怒气上头,傲慢地拱了拱手,饭都不吃了,怒气冲冲地离开了司徒府。
“娘……”司徒盈袖拉拉沈咏洁的手,“您别生那么大气。只是个误会,解释清楚就没事了。”
沈咏洁看了她一眼,转身往里屋走,“你跟我进来!”
司徒盈袖忙跟了进去。
沈嬷嬷就在月洞门前守着,不让别人进来。
司徒盈袖来到东稍间,将那两条“肇事”的裤子扔回到针线柜子里,回头对沈咏洁道:“娘,您真别生那么大气,慕容公子确实有些糊涂,但是心地不坏……”
“心地不坏?!要不是你机灵,他都要掐死你了!”沈咏洁心疼地招手,“过来,让我看看你的脖子有没有伤到?”
“没有,我那么机灵,早就躲得远远的,他伤不到我。再说,慕容公子只是吓唬我,没有真心想伤我……”司徒盈袖吐了吐舌头,不敢跟娘说她有功夫,就算跟慕容长青对打,她都不怕他!
沈咏洁却抚着她的面容,叹息道:“你这孩子不知道轻重!有这种恶习的男人,动手动惯了,真的会打死人的!”
她以前做姑娘的时候,就见过把自己的妻子活活打死的男人……
“袖袖,你年纪小,不懂这些。娘告诉你,这种男人不能嫁。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迟早有一天,会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沈咏洁轻声劝道。
而且通过这件事,她还发现了慕容长青的一个问题,就是太过偏执,对老婆跟防贼似的,还怎么过日子?!
司徒盈袖一愣。
娘这话,好像是要退婚的意思……
她对于嫁给慕容长青并没有什么感觉,可能她曾经有过的一丝幻想和憧憬,在上一世十年的等待中已经耗尽了。
而这一世,长兴侯夫人的变化无常,慕容长青的偏执易怒,已经让她心萌退意。
但两家地位权势的差距,让她也只能气极了偶尔发个狠说句气话而已,从来没有想过真的有这样一天!
“娘,这是您给我定的亲事,您不觉得如果退婚,会让您没面子吗?”司徒盈袖软软地说道,抱住了沈咏洁的肩膀。
沈咏洁心疼地道:“什么面子,有我女儿的终身幸福重要?你放心,这个亲,我们退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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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6章 退亲
“真的能退?!”司徒盈袖心里顿时百感交集,不知是什么滋味儿。
可是娘亲刚刚去长兴侯府催婚了,怎么能突然开口退婚呢?
催婚期,跟请期差不多,这种事让女方来做,是很丢人的,但是娘还是去做了,是不是娘亲也很重视这门亲事呢?
司徒盈袖咬了咬唇,低声把自己的疑虑问了出来。
沈咏洁没想到司徒盈袖能想得这么多,完全超出她的意料之外了。
但是仔细想一想又觉得心疼。
这要吃过多少苦头,才能在这样的年纪就思虑周详呢?
“袖袖,娘也不瞒你。开始的时候,娘真是觉得这门亲事不错,没有想到他们会变成这样……”沈咏洁摇摇头,当初陆瑞枫突然起意要跟她刚出生的女儿定亲,沈咏洁其实是很欢喜的。
这桩婚事,在司徒盈袖刚出生的时候看,无论是从大局来说,还是从一个做母亲的私心来说,都无可挑剔。
长兴侯府手握重兵,如果司徒盈袖能够嫁进去,他们的大业也会更有保障。
而且长兴侯府的主母陆瑞枫是沈咏洁从小的手帕交,性情温和,最爱花花草草,无论怎么想,她都没有料到陆瑞枫如今会态度大变。
也许陆瑞枫改变态度是有原因的,但是如今见了慕容长青的样儿,沈咏洁已经不想去弄明白陆瑞枫为何会态度大变了。
因为不值得。
现在对沈咏洁来说,什么家国天下,都比不上女儿和儿子一辈子的幸福重要。
“本来还想着只要长青是个好的,慕容夫人看在我的面上,也不会太过份。没想到。现在是长青有问题。”
沈咏洁也知道,婆母不是亲娘,肯定不会如同亲娘一样关怀备至,但是她女儿要嫁的男人却绝对不能是慕容长青这样的。
还没过门呢,就动上手了!
司徒盈袖有些惘然,眉头轻蹙,“……齐大非偶。我也想过的。”
“你也觉得有问题?”沈咏洁挑了挑眉头。若有所思地站了起来,在屋里走了几步,看着这间宽阔轩朗的东稍间笑了笑。
这样宽敞的东稍间。就算在长兴侯府,也找不出几间。
寻常人家宴客的正堂有这么大就不错了。
他们司徒家虽然是皇商,身份不高,但是过得从来就比那些世家大族只好不差。
只是这份富贵。也是有代价的。
不然怎么只有司徒健仁发财,别人难道都是傻子?
沈咏洁停住脚步。回身凝望司徒盈袖:“长青这个样子,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吧?”
司徒盈袖点点头,“刚来京城的那两年,慕容公子还算不错。并没有这般偏执。只是他后来跟着长兴侯和皇后娘娘出使了一趟北齐,回来就不一样了。”
“和他爹一起跟着皇后娘娘出使北齐?”沈咏洁心里一沉。
凡事跟这个皇后娘娘沾上边,都不会有好事。
这样一想。她这个亲更是要退,而且都不用跟别人商议了。
但是长兴侯府跟皇后娘娘走得这么近。难道陛下不担心?
沈咏洁半天没有说话。
司徒盈袖走到她身边,挽住她的胳膊,索性把自己知道的事都说了出来:“……娘是不是很为难?不过长兴侯府应该是不愿意娶我过门的。长兴侯看不上我做侯府的世子夫人,他从来不掩饰这一点。”
其实司徒盈袖也知道,人家长兴侯府,应该压根没有把她放在眼里。
上一世,她等了十年,长兴侯府也没有要履行婚约的意思。
这一世,娘亲活着回来了,还要亲自上门去催婚期。
这样看来,不管哪一世,他们压根都没有想过要真的娶她过门吧?
可见他们对她也很不满意。
既然如此,退婚应该是皆大欢喜的事儿吧?
“呵呵,他还敢看不起我女儿?”沈咏洁讥嘲地撇了撇嘴,“我还看不上他儿子呢!”
“您刚刚去了长兴侯府,跟长兴侯夫人谈过婚期的事儿,转头就要说退婚,长兴侯夫人最要脸面,她会同意吗?”司徒盈袖担心地问道,“这件事好聚好散最好,不要闹得满城风雨。咱们家得罪不起长兴侯府。”
“我省得,不会让他们闹的。”沈咏洁笑了笑,“长兴侯夫人最近态度变来变去,我不耐烦再跟她打哑谜了。趁着她今天也来了,等散席了,就把话说开了吧。”
强扭的瓜不甜,牛不喝水也不能强按头。你们不愿意娶,我们还不愿意嫁呢!
“要定亲当然不容易,但是要退亲还不容易吗?”沈咏洁讥讽了一声,起身拉起司徒盈袖,“好了,咱们也要去坐席了。”
司徒盈袖跟着娘亲来到木樨亭。
偌大的花厅布置得一派富贵风流景象,满厅里珠围翠绕,莺歌笑语,比司徒府以前请客的时候,不知热闹了多少倍!
大部分人都是跟红顶白的。
现在司徒府比以前热闹,就是因为他们司徒府现在的主母,是大丞相嫡女沈咏洁……
“大表姐!过来坐这边!”沈遇乐举着琥珀犀角杯,向她招手。
司徒盈袖看了看她娘。
“去吧去吧,跟你表妹好好喝几杯。”沈咏洁笑眯眯地道,也走到夫人奶奶们那一桌坐下,就坐在长兴侯夫人陆瑞枫旁边。
今天来的女眷当中,就数陆瑞枫的品级最高了,坐了首席,沈咏洁是主家,也只能坐在她的下手。
陆瑞枫见沈咏洁坐下,马上侧头往她身后看了看,带着酒意笑问道:“咦?怎么只看见你的亲生女儿?你家不是还有一个二小姐?虽然人家是填房带来的女儿,如今由嫡变庶,已是吃了大亏。你还不依不饶,连见客都不让人家出来见了。啧啧,这孩子我倒是经常见,见天去我们侯府给我请安,比她姐姐勤勉多了。很乖巧伶俐,生得又美。照我看,满京城的贵女。通没有一个人有她生得好。如今才十岁。就已经是美人胚子了。”
司徒家大小姐的未来婆母,见面就问二小姐,不仅夸得花好月好。还是当着大小姐的亲娘面上夸。
这是什么情形?
大家都看住了。
沈咏洁眸光轻闪,往陆瑞枫脸上看了过去。
以她们俩从小手帕交的交情,沈咏洁对陆瑞枫太了解了。
自从她回京城之后,他们家和长兴侯府发生的种种事情。一一在沈咏洁脑海里掠过。
再想到昨天陆瑞枫特意给司徒暗香送来的回礼,沈咏洁豁然开朗。
她明白了。
陆瑞枫这样做。无非只有一个目的:就是要跟他们退婚!
但是她一向图贤名,所以要退婚,她陆瑞枫是绝对不会先开口!
所以她挤兑沈咏洁,故意打司徒盈袖的脸。好让她沈咏洁知难而退,主动提退婚!
陆瑞枫也盯着沈咏洁,目光闪烁。心里面微微有些歉意,但是这歉意。比不过她对皇后的蚀骨恨意。
本来她今天是不准备来司徒家桂花宴的,早就婉拒了帖子,还引得沈咏洁昨日亲自上门催婚。
结果今天早上,慕容长青走了没多久,皇后齐雪筠就给长兴侯府赐下大量的金银珠宝、绫罗绸缎,还有各色古董孤本,明说了是给长兴侯世子成亲的时候用做给司徒大小姐的聘礼!
陆瑞枫一见这些赐下来的“聘礼”就疯了,恨意在她心里如春草般蔓延生长,无可抹灭。
所以她立刻决定,她要来司徒府,出席沈咏洁的桂花宴!
她要马上把这桩亲事给搅黄了!
沈咏洁明白了陆瑞枫的意思,从她面上收回目光,淡淡笑道:“长兴侯夫人对我们家二小姐倒是关怀备至。”
“那是自然。暗香这小姑娘特别可人意儿,就冲她给我做了这么多双好鞋子,我也不得不看顾她。”陆瑞枫笑着说道,还伸出脚下的鞋子给众人看。
众人跟着连声称赞,言笑不绝。
今天司徒府桂花宴来的贵客虽然多,但是论品级身份,还真没一个人有长兴侯夫人陆瑞枫高。
所以她说什么就是什么,大家都只有跟着附和的份儿。
沈咏洁跟着笑了一回,转身对沈嬷嬷道:“去把二小姐请来吧。”说完又对陆瑞枫道:“我把她放出来,完全是看你面子上。你知道她今日做了什么事?——我不得不禁足她啊!”
沈咏洁一说,今日去了司徒盈袖至贵堂的那些小姐都掩面轻笑。
“禁足?为什么要禁足?”陆瑞枫眨了眨眼,“暗香年纪小,她不懂事,你多教导她就是了,何必这样呢?”
这是在暗示沈咏洁故意挤兑司徒暗香,不让她出来见客人。
沈咏洁笑着没有说话,转头给坐在她另一边的娘家大嫂王月珊敬酒。
王月珊关切地看了她一眼,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沈咏洁对她做了个“放心”的眼神,表示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握之中。
很快,沈嬷嬷就带着司徒暗香来了,对沈咏洁道:“夫人,二小姐来了。”
司徒暗香委委屈屈给沈咏洁行礼,娇怯怯地道:“母亲,我再不敢了,您饶我这一次吧。”说着就跪了下来。
沈咏洁故意慢了一拍说话,果然陆瑞枫已经起身走到司徒暗香身边,亲手扶起她,嗔道:“你这孩子,平日里我夸你是个聪明懂事的,这会子怎么钻牛角尖了呢?你嫡母最是和善仁德,一定不会为难你。——来,到我这边坐。”说着,拉着司徒暗香在自己身边坐下,不断给她夹菜。
席上的人看着这番情景,都把目光投向了司徒盈袖。
司徒盈袖一点都不在意,笑嘻嘻地捧起仙鹤展翅的酒瓶,起身给大家一一斟酒。
司徒暗香见长兴侯夫人在这样的大场面上给她脸面,惊喜交加,更加使出浑身解数笼络她。
等司徒盈袖斟酒斟到陆瑞枫这边的时候。陆瑞枫居然拿手盖住了自己的酒杯,对司徒暗香努努嘴,道:“暗香,你从你姐姐那里接过酒瓶,给我斟酒。”
竟然拒绝司徒盈袖给她斟酒。
沈咏洁一直冷眼旁观,到了这个时候,才觉得火候差不多了。便一拍桌子。做出羞恼不已的神情斥道:“长兴侯夫人,您这是什么意思?”
陆瑞枫见沈咏洁发火了,心里高兴起来。脸上不露分毫,诧异道:“我怎么了?我不过是让二小姐给我斟酒而已,不行吗?”
“行!怎么不行!”沈咏洁做出一副怒极反笑的样子,掰着指头数:“您收了暗香给您做的那么多双鞋和抹额。后来又重礼回送给她,一直夸她比她姐姐好。这会子居然连敬酒都不用我们大小姐敬了。只用二小姐。——在您心里,二小姐真的比大小姐要好得多吧?”
陆瑞枫淡笑道:“我跟你是手帕交,不说那些虚礼。确实,暗香在我心里。是比盈袖好一些。不过,我也知道,是你亲生女儿跟我们侯府世子定的亲。你大可放心,就算我更喜欢暗香。也是绝对不会违背我们当初定下的亲事的!”
这番话说得冠冕堂皇,其实用心险恶。
一边把司徒盈袖踩到脚下,一边把司徒暗香捧到天上,然后转头就说到当初定的亲事,说得好像是司徒盈袖抢了她妹妹的亲事一样!
沈咏洁虽然对陆瑞枫知之甚深,此时也被陆瑞枫的话恶心得刚才吃的酒都要吐出来了,她冷笑道:“那是呢。难怪您这样喜欢暗香,她连慕容世子穿的什么裤子都晓得,自然对您的喜好也摸得一清二楚了。我们盈袖是个直肠子,做不了这种见不得人的事!”
“你说谁见不得人?什么裤子?你在说什么?”陆瑞枫微微一怔,起身站了起来。
屋里的姑娘们才从司徒盈袖的至贵堂过来,闻言就把刚才发生的事在席间传开了。
待知道司徒暗香将自家弟弟的裤子看做是慕容世子的裤子在人前显摆,大家都笑得前仰后合。
沈遇乐更是笑得弯下腰,拉着她娘王月珊要给她揉揉肠子。
司徒盈袖也不仅莞尔,打圆场道:“不过是看错了,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司徒暗香暗暗叫苦,尴尬得恨不得钻到桌子底下去。
陆瑞枫听了,张了张嘴,不知道说什么好,嘴唇翕合了两下,慢慢坐了下来。
沈咏洁却不会放过她。
“既然您看不上我们家大小姐,只看得上二小姐,那我也给个实话,我们高攀不起你们长兴侯府!请您把我们盈袖的庚帖赶紧送回来,咱们就这样算了吧。”沈咏洁快刀斩乱麻,趁着长兴侯不在,赶紧把婚约给解了,又吩咐沈嬷嬷:“你去把慕容世子的庚帖和定婚书都拿过来,顺便也请张姨娘过来一趟。”
陆瑞枫正中下怀。
她要的就是马上解除婚约,免得夜长梦多。
“沈夫人您真是……既然您执意坚持,我也不好强人所难。总不能鸳偶成了怨偶。——来人,回侯府把司徒大小姐的庚帖和定婚书都拿过来。”陆瑞枫也赶紧吩咐下去,让自己的贴身婆子回侯府去取庚帖和定婚书,生怕沈咏洁会反悔。
没过多久,沈嬷嬷就拿着准备好的司徒暗香的庚帖和慕容长青的庚帖和婚书送了过来,她身后还跟着一头雾水的张氏。
很快,陆瑞枫的贴身婆子也赶了回来,将司徒盈袖的庚帖和两家当日立下的定婚书都拿了过来。
陆瑞枫将司徒盈袖的庚帖和定婚书忙不迭地交回给沈咏洁,带着歉意道:“咏洁,对不住了,是我的错。等以后我置酒给你赔礼。”
沈咏洁微笑着取过庚帖和定婚书仔细看了看,见没有作假,正是当年的原件,满意地将庚帖收下,将那自己和长兴侯府一共两份定婚书撕得粉碎,命沈嬷嬷拿到一旁的熏笼里焚了,才笑着道:“好了,以后咱们各自婚嫁,两不相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