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昊哈哈一笑,不再跟她深究,转身离去。
那岸边看着近,实际上走起来,却远得很。
再加上他们已经来到京城水域,来往的船只多了数倍不止,他们的楼船渐渐慢了下来。
“住手!你们在做什么!”
“格老子!好狗不挡道,还不让开!”
“老子们拉的是江南司徒家的楼船,你们是哪里跑出来的篓货!?”
“江南司徒?——切,从没有听说过!老子们拉的是谢家的大船!谢家,你听过没有?!看你们这些乡巴佬,第一次进京吧?!”
岸边拉船的纤夫爆发出一阵剧烈的争吵,连船都不拉了。
“这是怎么了?”司徒盈袖推开窗子,往岸边看去。
“大小姐,这是咱们船的纤夫跟别的船的纤夫为了抢道在吵架呢……”采芹的眼力好,盯着岸边的情形看了半天,对司徒盈袖说道,“喏,就是那边的船。”
司徒盈袖看见了那个飘着“谢”字和猎豹族徽的船旗,皱了皱眉,吩咐道:“让他们安生点儿吧。咱们家在江南也不过是皇商,到了京城,更是没法看了,怎么能跟谢家争?让我们的人给别人让路。”
“是,大小姐。”采芹忙应了,出去吩咐。
结果没过多久,采芹就跑了回来,有些惊慌地道:“……大小姐,那冯公子派人下了船,把谢家的纤夫头儿揍了一顿。他们给我们让路了……”
司徒盈袖听了心头顿时火起。
郑昊这不是给他们没事找事拉仇恨嘛!
他是南郑国的皇子,等下拍拍屁股就走了,谢家可是会把这笔帐记到他们头上的!
他们司徒家只是生意人家,特别讲究和气生财,民不与官斗,富不与官争,那是刻到骨子里的,哪里敢真的跟官家争路?!
司徒盈袖转身将小磊交到暗香手里,“你帮我看着小磊,我去去就来。”说着,拎起裙子,急匆匆出了舱室,来到船头,发现他们的船已经靠岸了。
采芹和采桑也忙跟了过来。
郑昊他们一行人居然已经下了船。
看来是训不了了……司徒盈袖长叹一声,正想折返回去,郑昊却已经看见了她,朝她招手,让她下船。
司徒盈袖看见郑昊已经换了一身华贵的薄氅,戴上南郑国皇子的五龙紫金冠,负手立在岸边,神色肃然,不再是嬉皮笑脸的惫懒模样。
看见他这幅样子,司徒盈袖到嘴的责备只好咽了下去,只好点点头,从他们家的楼船跳到驳船上,从这里才能走向通往岸边的跳板。
就在这时,一个仆役模样的人走了过来,对司徒盈袖道:“这位姑娘,请让一让,我们五公子要下船。”
司徒盈袖回头看了他一眼,“五公子,什么五公子?”
“谢五公子。”那仆役的声音带了些傲慢,不再有方才的谦卑之意。
“谢……”司徒盈袖猛然想到刚才那有谢家船旗和族徽的大船,又想到自己家刚才还把人家的纤夫打了一顿。
虽然是郑昊派人干的,但是郑昊是打着司徒家的名号,所以谢家肯定是把这笔账算在他们司徒家头上了。
“啊,原来是谢五公子!失敬失敬!”司徒盈袖连忙绽开笑颜,忙不迭地退到一旁,让开一条路。
采芹和采桑跟着站到她身边,护着她。
对面那仆役撇了撇嘴,也往旁边让了一步。
司徒盈袖站在靠近跳板的驳船边上,低着头,眼眸轻闪,看见一袭宝蓝色袍角从她鞋面上轻轻划过,往前远去。
她悄然抬头,却只看见一个高大的背影,随随便便披着一件宝蓝色斗篷,脚步沉稳地走下跳板。
这就是那谢五公子?
切,谢家都破落了,还这么大架子……
司徒盈袖腹诽着,跟在他后面走上跳板,下了驳船,来到郑昊一行人身边,笑着道:“冯公子,这就要下船了?”
郑昊斜睨她一眼,哼了一声:“还装傻?”
司徒盈袖紧紧抿了唇,装作听不懂他的话。
“管教你知晓,我不是冯公子,我姓郑名昊,乃是南郑国二皇子。今日……来东元国做客,以后有空,你去京城的南郑馆寻我。—你既然叫我一声‘哥’,我自然不能不关照你。”郑昊说着话,眼角的余光却瞥见刚从他们身边走过的谢五公子的脚步顿了顿,然后又举步向前。
虽然看不见那人的表情,但是光看那人的背影,就有一股不屑鄙夷之意扑面而来。
“呸!破落户还装大尾巴狼!”郑昊被那气势镇住了,低低地骂了一句。
司徒盈袖听了大起知己之感,掩袖笑道:“冯……郑公子,您真是心直口快!”
“哈哈,那是自然!”郑昊哈哈大笑,绝美的笑容璀璨如同一道闪电划破长空,照亮了河岸。
司徒盈袖听见周围传来一阵阵抽气声。
无数道火辣辣的目光从四面八方射了过来,落在郑昊身上。
司徒盈袖忙不迭地退后一步,远远地跟郑昊隔开距离,以免被误伤……
郑昊还想跟司徒盈袖交代几句,他的随从却已经拥着他转头,道:“二皇子,那边是东元国司礼部的人,是来迎接二皇子的,咱们过去吧。”
司徒盈袖看见那些人从高处的八角亭上走了下来,将郑昊迎走了。
司徒盈袖笑着朝郑昊的背影挥挥手。
“盈袖,那不是冯公子吗?怎么会有那些侍卫来接他?”司徒健仁也下了船,站到司徒盈袖身边。
司徒盈袖低声道:“爹,那冯公子,其实是南郑国的二皇子,是来咱们东元国做质子的。”
司徒健仁吃了一惊,“居然是南郑国的二皇子……”他心底迅速盘算开来。
司徒盈袖回头,看见司徒晨磊在司徒暗香和张氏的护持下,平平安安地下了船,笑着向她跑来,她也张开双臂,将司徒晨磊抱住。
“……是司徒伯父吗?”一道温润的男声在司徒盈袖身边响起。
她回头,看见一个剑眉星目的俊逸男子,笑容满面地站在她爹面前,对他拱手问道。
这人正是她的未婚夫——长兴侯府的世子慕容长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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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序幕
司徒盈袖仰头看着他,目光无法从他身上移开。
慕容长青站在她身边,长身玉立,眉目清和,声音不高不低,恰到好处,熨贴她一路的浮躁惊惶。
司徒盈袖上一世从十二岁进京,就准备嫁他,但是这一等,就等了十年。
她到死都没有嫁他,而且她到死也不知道谁恨她入骨……
司徒健仁看着慕容长青,疑惑地问道:“……正是在下。你是哪一位?”
慕容长青面色微红,拱手笑道:“小可慕容长青,我娘让我来接伯父和……妹妹。”他说着,眼风不由一转,看向站在司徒健仁身边的小姑娘。
那小姑娘看上去身量高挑,头发极黑,束在脑后,用一支通体碧玉的莲花头簪别住,纷纷扰扰半垂下来,丝丝卷卷如同海藻。
转头间,他对上她晶亮淡然,但又隐隐带着警惕和不安的眸子,心里一动,飞快地移开视线,看向面前的地面,笑着又道:“这可是司徒妹妹?”
司徒盈袖屈膝行礼,微笑着道:“正是,劳烦慕容夫人记挂。改日我们安顿好了,再去府上拜访。”
对于这个未婚夫,司徒盈袖上一世的印象并不深。
她和他是娃娃亲,他们两人的娘亲是手帕交,没有出嫁的的时候就约定,以后两人成亲之后,如果一人生男,一人生女,就要结为夫妻。
后来沈氏远嫁江南,生了女儿司徒盈袖,而她的手帕交陆氏比她早几年出嫁,嫁的是显赫的长兴侯府的世子爷,后来生了儿子慕容长青,比司徒盈袖大四岁,正好定亲。
司徒盈袖满月的时候,京城长兴侯府就和满月礼一起送来了聘礼。
但是两人从来没有见过面,直到司徒家举家进京安顿下来之后,司徒盈袖才第一次见到这个未婚夫。
不过这一世,她见他比较早,居然是一下船就看见他了。
看见他,司徒盈袖不由自主想起自己上一世的惨死,就像是在昨日一样历历在目。——确实也就是在数天之前……
司徒盈袖自从重生之后,就无时无刻不在想上一世她的惨死,到底谁是幕后黑手。
但是她到现在才想明白,原来那一场在她二十二岁那年突如其来的厄运,在十年前他们举家进京,弟弟中途溺亡的时候,就拉开了序幕。
大戏早已上演,上一世的她却浑然不觉,在浑浑噩噩中终于还是提前走向了自己的终点。
不过这没关系了。
前尘往事,她会一一拣起。
从现在起,睁大眼睛,看清这世间的纷纷扰扰,找出那个躲在暗处、想要她和她弟弟命的那只黑手……
她和弟弟落水的事,她还没有清算呢!
司徒盈袖想到弟弟,忙将司徒晨磊拉过来,对慕容长青道:“慕容公子,这是我弟弟小磊,司徒晨磊。”
司徒晨磊笑嘻嘻地偎在司徒盈袖身边,看了看慕容长青,叫了一声“姐姐”。
慕容长青脸上的愕然一闪而过,“小磊,我是慕容大哥。”
司徒晨磊没有理他,转头看向司徒盈袖又叫了一声“姐姐。”
慕容长青猛地想起来,自己这个小舅子年方八岁,不过看上去才六岁的样子,好像脑子有些毛病,据说天生痴傻……
“好了,都下来了吗?咱们先回去吧。你们家的房子,我娘前儿使管事去看过,都打扫干净了,府里的家私都是现成的,你们从江南纵然不带家私都行的。”慕容长青忙转了话题,对司徒健仁说道。
司徒健仁大喜,忙道:“多谢令堂了。”说着,又把司徒暗香和张氏叫过来,对慕容长青道:“这是盈袖的母亲,这是她妹妹暗香。”
慕容长青点了点头,转身拉起司徒晨磊的另一只手,和司徒盈袖一左一右牵着司徒晨磊,指着不远处的车队,“那边就是我带来的车,还有几顶轿子,坐不惯大车的,可以去坐轿。”
司徒盈袖上一世就是坐的轿子,她也无从回忆上一世到底是自己家寻的轿子,还是如同这一世一样,是慕容长青带来的轿子。
不过她走到那轿子边上的时候,突然心里一动,改了主意,问道:“我可不可以跟小磊一起坐轿子?”
慕容长青看了看她纤瘦的身子,还有司徒晨磊比同年龄孩子更小更瘦弱的样子,点头道:“没问题,上去吧。”说着,他托起司徒盈袖的胳膊,扶着她上了最大的那顶轿子,然后回身抱起小磊,也塞到轿子里面。
到底是武将世家出身,慕容长青虽然才十六岁,但是身材高大健壮,跟司徒健仁差不多高。
司徒盈袖一坐到轿子里,就明白过来。
上一世她坐的轿子,也是慕容长青带来的……
这就是说,慕容长青应该跟郑昊一样,早在他们去司徒府做客之前,就见过司徒盈袖了。
不过只有郑昊表现出来这一点,而慕容长青上一世完全没有对司徒盈袖提过他曾经去河边接他们一家子这件事……
司徒盈袖若有所思地坐在轿子里面,紧紧抱住身边的小磊,想着去了司徒府,她要想个什么法子,让小磊跟她住到一起才行。
司徒健仁带着张氏和司徒暗香坐了最大的那辆车,慕容长青骑马在旁相随。
慕容府的兵丁们押着司徒家从船上卸下来的细软,跟在后面。
一行人浩浩荡荡往司徒家新买的府邸行去。
……
“爹,这就是我们的新家?”司徒暗香跳下马车,看着那粉刷一新的司徒府大门好奇。
司徒健仁跟着从车里下来,抚着三缕短须笑着道:“是啊,暗香,爹给你准备了最大最好的院子,等安顿下来,再给你多买几个丫鬟服侍。这里的地方比江南司徒府还要大,只有两个丫鬟不够用。”
司徒暗香忙摆手道:“爹,不用了。最大最好的院子给姐姐住,我住在姐姐隔壁就可以了。”
司徒盈袖带着司徒健仁下了车,正好听见司徒暗香说话,便笑着颔首道:“多谢妹妹承让。我正想着这事呢。我要和弟弟一起住,地方小了确实不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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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住处
司徒健仁回头看了她一眼,目光从她身边司徒晨磊呆滞的面容上一扫而过,声音里已经带了几分不耐烦,“这样不好吧?你妹妹年纪小,身子又弱,你是姐姐,怎么就不让着点呢?——还没你妹妹懂事。”
“妹妹身子是弱,不过弟弟的身子更弱啊。我是姐姐,当然要照顾更弱的那一个。”司徒盈袖压下心头的不满,依然笑着说道。
“就让盈袖和小磊挑吧,他们愿意住哪里都行,我说了算。你一个大男人,管后宅的事做什么?”张氏忙轻轻推了司徒健仁一把,“让慕容公子看笑话。”
司徒健仁这才回过神,转头看见慕容长青已经从马上下来了,牵着马默默地站在司徒盈袖和司徒晨磊身后。
“姐姐,你住哪儿都行,我反正要住你旁边的院子。”司徒暗香着急地道,急得汗都冒出来了,生怕司徒盈袖会厌了她。
司徒盈袖点点头,笑着对司徒暗香道:“行,咱们进去挑屋子。”她一边说,一边往这宅子四周看了看。
远处一座屹立在海天之间的白塔猛然映入她的眼帘……
司徒盈袖一下子怔住了。
那就是东元国的白塔大狱。
好像就是在昨天,她从白塔大狱的最高处一跃而下,结束了她上一世二十二岁的生命……
“姐姐?”司徒晨磊有些不安地拽了拽司徒盈袖的手。
司徒盈袖回过神,对着司徒晨磊笑了笑,想要安抚他。
她不知道,她的脸色在这一刹那,苍白似雪,越发显得她青眉如黛,双唇鲜血般红,一双晶亮的黑眸璀璨夺目,令人不可逼视。
司徒晨磊的目光更加不安,“姐姐……”他又叫了一声。
慕容长青顺着司徒盈袖的视线看向白塔大狱,又看向她雪白的小脸,眉梢微挑,将手中的缰绳扔给自己的小厮,走过去道:“天晚了,进去吧。”
司徒盈袖握紧司徒晨磊的手,点点头,带着司徒晨磊跟在慕容长青身边进了大门。
司徒健仁见慕容长青在这里,好像还护着司徒盈袖和司徒晨磊的样子,讪讪地闭了嘴,不再说话,带着张氏和司徒暗香也进了宅子。
司徒盈袖进去之后,带着弟弟小磊径直去了内院东面靠水边的至贵堂。
那里是司徒府内院最大最好的院子,但不是正院。
正院肯定是司徒健仁和张氏住,没有他们做儿女的住在正院,父母住到偏院的道理。
上一世一开始的时候,这里是司徒暗香住的。
而司徒盈袖开始的时候住在内院西面的自容斋,小小的一明两暗三间上房,只有东厢房,没有西厢房,西面就是靠近大街的围墙。
她的两个丫鬟采芹和采桑挤着住在东厢房。
不过上一世开始的时候住在小院子里,是司徒盈袖自愿的。
本来司徒暗香怎么也不肯住在最大最好的至贵堂,一定要让给司徒盈袖住。
但是司徒盈袖因弟弟的死自责不已,潜意识里也想惩罚自己,所以选择住在小院子里,不施浓妆,不配贵饰,成日里在自己给弟弟设的小佛堂里祈福。
她一度走不出这个状态,直到一天半夜,她在小佛堂里上完香,做了晚课出来,在院子的西墙上看见一个戴着银色面具的人。
他立在高处,身上的衣衫是青绿色的,和半夜里浓绿的树枝几乎融为一体。
司徒盈袖还以为自己看花眼了。
她眨了眨眼,那人已经来到她面前,对她道:“你要学游泳,我教你。”
这正是她的心结所在。——司徒盈袖的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
就这一句话,她放下所有的戒心和疑惑,没有问那人任何问题,扑通一下跪了下来,对那人磕了三个响头,“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那人没有避开,端立在她面前,受了她三个响头,才伸手扶起她,说道:“你既然叫我一声师父,那就要听我的话。”
司徒盈袖忙点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师父说什么就是什么。”
那人虽然戴着面具,但是司徒盈袖也能感觉面具后的那张脸似乎笑了笑。
“……别把话说满。你都未必听你父亲的话,又何来对师父言听计从?”那人果然声音里带了笑意出来。
司徒盈袖记得自己那时候很是窘迫,不知如何回应才好,还是师父主动解围,对她说:“我教你游泳的事,你不要对任何人说起。也不要对任何人说你拜师的事。还有,这院子东面那边的至贵堂靠水,你住过去。以后我每晚来教你。”
司徒盈袖想了想,忙道:“行,我都听师父的。过两天我就搬到至贵堂,跟妹妹一起住。”
那人点点头,“三日之后的这个时辰,我在至贵堂后面的岸边等你。”
司徒盈袖敛身低头应了,再抬头时,那人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就跟她刚才做了一个梦一样。
大树从围墙上伸出来,枝桠兀自颤动,风动树梢,月华满地,疏影横斜,间或几声乌啼。
她的心情渐渐平静下来。
第二天,司徒盈袖就搬到了至贵堂,跟司徒暗香一起住了……
……
想到前世种种,司徒盈袖的眼角有些湿润。
她站在至贵堂前,定定地看着那熟悉的院门,甚至连院门两边的围墙根儿底下堆着的虎皮石和一丛一丛的杜鹃花都是一模一样的。
一点都没有变。
变的只有她。
“姐姐……”司徒晨磊不安地叫了她一声。
司徒盈袖回头看他,却见一只帕子递到她面前。
司徒盈袖抬头,原来是慕容长青拿着帕子递过来。
她疑惑地看着他。
慕容长青笑了笑,索性拿起帕子,一手扶住她的肩膀,一手往她脸上轻轻拭去。
司徒盈袖这才发现自己无意中已经泪流满面。
她忙推开慕容长青的帕子,道:“我有帕子。”说着掏了自己的帕子出来,往脸上擦了擦。
慕容长青将手里的帕子揉成一团,紧紧攥着,抬眸看了看这院门,“你们就住这里吧。这里地方大,你们姐弟俩住最合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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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954
第18章 安置
司徒健仁文不成武不就,唯独在经商上面像是有神助一样,眼光奇准。没做几年生意,就已经是东元国首屈一指的大商家。
后来在京城里搭上号,做了皇商,更是财源滚滚,做什么发什么。
因此他们在京城买的宅子也不是一般的宅子。
在寸土寸金的京城东面,司徒府也是五进大宅。
前两进分别是外院和商院。
外院给家里的男仆、护院和管事居住。
第二进商院则是司徒健仁处理行商事务用的,他手下的账房、大掌柜带着家眷都住在商院。
第二进和第三进之间隔了一道高高的围墙,只有一个垂花门可以通向外面。
第三进是正房,七间上房,东西厢房,只住司徒健仁和张氏两个主子。
垂花门后面就是内院了。
第四进有一栋精致的绣楼和几间大屋,是司徒健仁留着给张氏和他亲生的儿女们居住的,虽然还没有生出来,但是先预备下来,有备无患……
第五进是后罩房,住着当值的丫鬟婆子。
司徒家在江南一直是自给自足的小康之家,是到司徒健仁这一代,出了司徒健仁这样的经商奇才,才真正发家致富的。
这样的人家没有什么底蕴的,当然也没有家生子。
司徒健仁从江南老家带来的奴仆,算是他家家生子的第一代了,目前成全生子的下人还不多,只住外院还都住得下。
不过司徒健仁满心打算着以后他们家要人满为患,因此已经把司徒府对面一条偏僻的小街买了下来,为的是日后家里成家的仆役多了,外院住不下了,就让他们搬出司徒府,住到那条街上去。
京城里面的世家大户都是如此行事。
司徒健仁自己觉得自己家以后也是要成世家的,因此事事跟着世家大族行事。
而在司徒府第三进正房东西两面横向的地方,还有两个偏院,一个是西面小小的自容斋,东面的一个大院落,就是至贵堂,便是司徒盈袖他们现在站的这个地方。
至贵堂自成一体,里外三进,也有垂花门,有影壁,院门旁边有小小的倒座房。
垂花门内正房七间,中间是宽大敞亮的堂屋,堂屋东面的月洞门进去,是一间小小的隔断,冬季可以做暖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