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咏洁点点头,“娘就跟你说件事儿,说完就走,你自己好好想想。”
司徒盈袖点点头,“娘您说。”
“是这样的。昨夜谢副相过来给你送药,同时向我提亲,说想求娶你。”沈咏洁不动声色观察司徒盈袖的神情。
司徒盈袖一怔,回过头,一双大大的杏眼睁得圆溜溜的,显得瞳仁大而深黑,如同一口深井,看得要把人吸进去。
“……娘,您答应了?”司徒盈袖昨夜就听见了,也曾惶恐过一阵子,但是后来沈咏洁只字不提,司徒盈袖还以为娘也不看好谢东篱,所以回绝了……
没想到又跟她提起来了。
沈咏洁倒是没有瞒她,一长一短地道:“昨晚我觉得还没有问过你,所以没有答应他。今天回去你外祖家,跟你外祖提了一下,你外祖倒是很乐见其成。你仔细想想吧。”
“娘,您觉得呢?”司徒盈袖心里砰砰直跳,真的要嫁给谢东篱?!
不知怎地,她的心里有一丝不愿意……
到底为什么不愿意,她又说不出来。
只觉得是跟以前说起跟慕容长青的婚约不一样的感觉。
那时候她真无所谓嫁不嫁他。
上一世她曾短暂地憧憬过做长兴侯府的世子夫人,后来这股念想也被漫长的等待给磨没了。
这一世完全没有任何遐想。
本来是觉得嫁谁都是嫁,只要能对她好,对她弟弟好,对她娘好。她就愿意嫁。
可是现在亲事到了眼前,她居然又有些不确定了……
真是好奇怪。
沈咏洁看着司徒盈袖一脸怔忡不安的样子,便明白她对谢东篱没有私情,满意地笑了笑,用手将她垂到脸颊边上的秀发绕到耳朵后面,轻抚她的侧脸,道:“这种事吧。娘没法说得很明白。从家世、人品、才干、样貌。这四样大家都看得见的东西来说,谢副相当然是无可挑剔。东元国的未婚男子,他要说第二。没人说第一。”顿了顿,又道:“当然,皇太孙除外。那是龙子凤孙,不能跟我们这些人相提并论。”
司徒盈袖“嗯”了一声。“那还有呢?除了这些外在的东西以外?”
“我还没说完呢。”沈咏洁笑着打断她的话,“还有。他这样有本事,谢家又是从北齐的圣地搬来东元国的,就这一点,就比三侯五相里面别的世家要更有底蕴。除了长兴侯府以外。也就只有谢家能护你一世平安了。”
司徒盈袖沉默不语。
她禁不住想起前一世,自己遭遇的那个不测。
直到如今,她还是只知道结果。并不知道原因。
如果她能嫁给谢东篱,是不是这个惨剧就不会发生了?
但是如果她不知道原因。又如何能避开呢?
她不信上一世盯着她的人,这一世会放过她。
她曾经想过,会不会是张氏下的手。
但是想到上一世抓她的人,明明是东元国的飞鱼卫,是皇帝直属的机构,张氏最多跟北齐的锦衣卫有勾结,而飞鱼卫跟锦衣卫明明是死对头。
如果她的死是张氏下的手,她到底有什么背景,连东元国的飞鱼卫都能指挥得动?
有这么大能力的人,为什么又要屈居做自己父亲的填房?
这一世,更是连妾她都能咬牙做了……
司徒盈袖心里有了个模模糊糊的猜想,但是并不清晰,只像大雨夜里被雨云遮得严严实实的月亮,在厚重的云彩后面发出淡黄色的光芒,只看得清一个轮廓。
“娘,我要好好想想,能过几天再给您答复吗?”司徒盈袖小心翼翼地问道。
沈咏洁怜惜地抱了抱她,“没事,好好想想,不用太着急。”不过,她还是提醒她:“我们这种人家,是不可能让你真的跟男人在成亲前就过从甚密的。我只能跟你说,只要对方人品好,有担待,成亲之后,你们可以慢慢熟悉彼此,夫妻感情才会日渐深厚。”
司徒盈袖红着脸笑了笑,道:“我知道了,娘,您让我想几天。”
她其实没什么主意,只想问问师父的意思。
如果师父说可以嫁,她肯定就嫁了。
如果师父说不能嫁,她一定不会嫁。
……
这几天,司徒盈袖每天晚上都睡不着,一心一意等着师父的笛声。
但是师父的笛声始终没有响起来。
白天的时候,她坐在至贵堂后院的藤萝架下,目视着远方云雾里若隐若现的小山,看着师父的住处出神,经常一坐就是一整天。
到了晚上,她还是睡不着,翻来覆去,很快整个人都消瘦下来。
很快十来个日升日落过去了,师父依然踪影全无。
司徒盈袖想起上一次师父离开的时候,很是不高兴的样子,终于明白自己是不是无意中得罪师父了,以致师父一怒之下,再也不愿见她了。
沈咏洁这些天见司徒盈袖瘦得厉害,暗暗称奇,她虽然对谢东篱很满意,但是更希望袖袖能嫁给她也心悦的人,能开开心心过一辈子。
如果袖袖说她不愿意,沈咏洁是拼着走另一条路,也不会逼她嫁的。
但是看司徒盈袖这个样子,难道她心里有别人?
不会还是慕容长青吧?
沈咏洁心里一急,这天中午吃过午饭之后,还是来到司徒盈袖的至贵堂,将她带到卧房,小声问道:“袖袖,你这阵子怎么了?是真的不愿意嫁给谢副相?”
司徒盈袖扯了扯嘴角,淡然道:“没有。娘。您说我嫁谁就嫁谁,我都可以。”
“你这就是气话了。”沈咏洁叹息地拉着她的手,“娘总是希望你能一辈子过得快快乐乐。女人啊,虽然自己要自强,但是能嫁一个能疼惜自己的好丈夫,还是比一个人苦撑要好。”
司徒盈袖也叹了一口气,捏捏沈咏洁的手。“娘。我知道。您为我找的未婚夫婿,一定是好的,我愿意嫁。”
师父既然一直不来看她。她就把自己嫁出去算了。
反正师父不管她了……
司徒盈袖想到这里,眼圈都红了,十分委屈。
“你老实跟娘说,心里是不是有别人?”沈咏洁突然冷了脸。严肃说道:“别告诉娘是为了慕容长青。那个男人,娘就是死也不会让你嫁给他!”
司徒盈袖啼笑皆非。倒是把自己的委屈抛开了,忙举起手道:“娘,真的不是这回事。我心里没有人,更不会想嫁给慕容长青。我可以发誓!”
“好了!”沈咏洁忙拉下她举起来的手。“不用发誓了,娘信了。既然你同意了,那今天秋闱放榜。我已经遣人去谢家送信,请东篱有空过来说话。等他来了。咱们就要把这件事说定,剩下的,就是过礼下聘了。”
司徒盈袖讶然,“秋闱已经放榜了?”
她这些天一直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因受了伤,娘又一直让她静养,连出来晨昏定省都不必,因此她对外面的事情完全一无所知。
“是啊,东篱这阵子都不能出宫,一直在宫里负责批卷打分排名次。你要知道,科举是东元国取士大典,国之重器,不得不慎重。”沈咏洁见司徒盈袖松了口,也改口叫“东篱”,显得亲近许多。
司徒盈袖点点头应了,送了沈咏洁出门。
谢东篱这些天一直没有出宫。
他整个人也瘦的非常厉害。
本来就瘦高的个子,官服在他身上穿着都打晃。
下颌还生出了微微的髭须。
谢家的大夫人陆瑞兰和二夫人宁舒眉见了,十分心疼,忙张罗着热水和酒菜,让他好好洗个澡,然后吃饭睡觉。
谢东篱一边擦手,一边问道:“大嫂、二嫂,这些天,可有人找我?”
陆瑞兰想了想,“没有什么人。”
宁舒眉也道:“确实没什么人,就是今天早上,司徒府的沈夫人遣人过来,说请你有空过去一趟。还是我打发的,说你回来之后,会好好歇息,明天再去。”
谢东篱一听,一直紧皱的眉头终于略微松开了,丰润的仰月唇勾起一个动人的弧度。
他转身笑着对陆瑞兰道:“大嫂、二嫂,我有件事,想请您二位帮忙。”
“什么事,尽管说。跟大嫂/二嫂还客气。”陆瑞兰和宁舒眉一起说道。
“我想请你们帮我定一门亲事。”谢东篱淡笑着说道,黑得深不见底的双眸深处有一抹狂喜的晶芒一闪而过。
“定亲?!”陆瑞兰和宁舒眉又惊又喜地彼此对望一眼,齐声道:“是哪家姑娘?!”
“你们也认得。”谢东篱走回自己的里屋,取了自己的庚帖过来,“是司徒府的大小姐司徒盈袖。”
“是她?!”陆瑞兰首先笑了起来,还对宁舒眉挤了挤眼,“我就说,这姑娘跟咱们家有缘份!”
宁舒眉也笑,道:“五弟,说,你是什么时候看上司徒大小姐的?”
谢东篱没有回答,只是道:“好了,我先去司徒府一趟,看看沈夫人有什么话说。你们帮我准备定亲吧。”
她们找了那么多贵女,谢东篱都看不上,现在好不容易有他看上的人,就算是穷家小户的姑娘,她们也要给他先娶回来再说!
“没问题!包在大嫂、二嫂身上!”陆瑞兰和宁舒眉忙欢欢喜喜出去筹备去了,先要请官媒上门,然后要准备下聘了,再就是拟定婚期。
她们俩都知道,明年司徒盈袖就要及笄,马上就能嫁人了。
“公公婆婆,我们很快就要给五弟娶媳妇了,你们可以瞑目了。”陆瑞兰和宁舒眉甚至去谢复和他妻子刘氏灵前上了柱香。
谢东篱匆匆忙忙来到司徒府,求见沈咏洁。
司徒盈袖正好在烟波阁跟沈咏洁和司徒晨磊一起吃晚饭。
听见谢东篱马上就来了,司徒盈袖有些不好意思地站起来,道:“娘,我先回去了。”
沈咏洁知道她是避开,笑着点点头,“去吧,回去好好歇着。今儿可要好好睡觉。看你眼睛底下都是青黑,多少天没有睡好觉了?”
司徒盈袖抿了抿唇,低头旋身掀开帘子,却正好看见谢东篱站在帘子外面。
见是谢东篱含笑站在门帘外头,司徒盈袖脸上红了红,嘴唇翕合嗫嚅两下,说了声“谢大人”。
她一眼就看出来谢东篱瘦了很多,又道:“谢大人这阵子很忙吧?虽然国事为重,也要好生保重身子。”说着,福身离去。
谢东篱也很惊讶,司徒盈袖整整瘦了一圈。
她的腰本来就很细,现在更是不盈一握。
瘦削的小脸上只见到一双大大的眼睛,黑瞳瞳地,里面似乎有会说话的小人儿。
临走的时候只是淡淡瞥了他一眼,谢东篱却有惊心动魄之感。
平时泰山崩于前都泰然自若的谢副相,就有些魂不守舍起来。
沈咏洁后来说了什么话,他都听得心不在焉。
横竖就是她应了他的求娶,让他找媒人来提亲。
谢东篱早就料到了,在来司徒府之前就安排好了。
他现在满心都是司徒盈袖瘦削的身影和苍白的面色。
是伤势太重?他的碧玉凝露不管用?还是有人又给她气受了?!
※※※※※※※※※※※※※※
第二更五千字,落定了落定了!!亲们的月票鼓励一下撒!俺可以看在月票份上加快进度。(←_←亲们严肃脸:某寒,你的节操呢?被月票吃了……)
求月票和推荐票鼓励!!!
亲们表嫌烦。o(n_n)o。


第218章 紧拥
“谢副相,如果我刚才说的您都没有异议,我就在家里恭候大驾了。”沈咏洁谦逊了一番,才结束了今天的说话。
谢东篱起身拱手道:“沈夫人所言极是,东篱莫不相从。”
“东篱客气了。”沈咏洁站了起来,“我家袖袖从小虽然不是娇生惯养长大的,但越是懂事,我越疼她。还望东篱以后看在我和她外祖父份上,对她多担待几分。”
司徒晨磊在旁边听了半天,也明白过来,这谢大人,是要做他姐夫了,顿时笑得合不拢嘴,跑上来对谢东篱道:“我是该叫你谢五表叔,还是谢大哥呢?!”
“当然是大哥。”谢东篱笑了笑,然后向沈咏洁告辞而去。
等谢东篱走了,沈咏洁又去烟波阁旁边的至贵堂看司徒盈袖。
“袖袖,刚才东篱来了一趟,都说好了。他家的媒人,明天就上门了。”沈咏洁很是欣喜地道,用手轻抚着司徒盈袖的秀发,“你欢不欢喜?”
司徒盈袖侧过头,将小脸藏在沈咏洁手掌心来,小声道:“……我都听娘的,我愿意……”语气平静中带着萧索,丝毫没有“欢喜”的意思。
沈咏洁又觉得她回应得太平淡了,连小姑娘应该有的羞涩之意都没有。
“袖袖,还没放定,你要不愿意,还来得及。”沈咏洁握住她的肩膀,仔细看着她的面容,盯着她的双眸,似乎要看出来她藏在内心深处的心事,“有什么话,你都可以跟娘说。娘必不怪你。”
司徒盈袖咬了咬唇。倔强地摇摇头,“没有,我没有什么话要说。娘是为我好。”
沈咏洁看了她一会儿,感觉到自己手掌下司徒盈袖的肩膀瘦削得很,不由心疼地道:“袖袖,你的伤势怎样了?最近瘦了这么多,是不是伤势有了反复?你不要讳疾忌医。要不。娘找个女大夫来给你瞧瞧?”
她以为是司徒盈袖不好意思让男大夫看她胸口的鞭伤。
司徒盈袖还是摇了摇头。默默将胸口的衣襟解开,给沈咏洁看:“娘,您看。真的好多了,我没事。就是最近,可能有点苦……秋,吃得不顺口。所以瘦了些。”
沈咏洁仔细看她胸口处的鞭伤,确实好了一些了。已经开始结痂,只是黑黑红红的伤处衬着白皙细腻的肌肤显得很是吓人。
“还疼吗?”沈咏洁更加心疼了,又恼道:“张兰莺那个贱人!我迟早会收拾她!”
司徒盈袖掩上衣襟,愕然笑道:“娘。您不是已经废了她的功夫,又抽了她一顿吗?还要怎么收拾?”
沈咏洁眼底闪过一丝狠辣,沉声道:“抽一顿鞭子就算收拾她?你也太小看你娘亲了。——真的要收拾她。这只是个开始。你别管了,好好养伤。等定了亲。就开始备嫁。”
司徒盈袖点点头,默然半晌,道:“娘,您也莫要太恨她。其实她能兴风作浪,还不是因为……”
还不是因为司徒健仁。
如果没有司徒健仁,张兰莺在这个家里什么都不是,她们伸伸手指头都能捻死她。
沈咏洁也知道司徒盈袖说得是谁。
不过她不想司徒盈袖知道太多,免得生出对亲生父亲不孝的心思。
不管怎样,司徒健仁是司徒盈袖和司徒晨磊的亲生父亲,他们俩作为子嗣,不到万不得已,是不能对司徒健仁太过不敬,授人以柄的。
“我都知道。”沈咏洁按住她的手,“你别操心了。这个家,以前是你撑着的。现在娘回来,你就把这幅担子,放心给娘担着吧。”
司徒盈袖闭了闭眼,脸上终于露出一丝微笑,偎到沈咏洁怀里,轻轻吁出一口气。
沈咏洁走后,司徒盈袖就去浴房洗漱睡下了。
她已经不抱任何希望,以为师父不会再来了。
所以在夜深人静,她又一次被那熟悉的笛声唤醒的时候,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以为自己是在做梦,一直不肯睁开眼睛。
那笛声一直在她耳边回旋,她忍不住将被子拉了上来,盖住自己的头。
这样笛声确实小了一些了,后来甚至都听不见了。
司徒盈袖在被子里松了一口气,暗忖自己这是怎么了?
耳朵出毛病了吗?
她怎么会想师父想到这种地步?
就在她暗自嘀咕的时候,头顶蒙着的被子突然被人唰地一下又拉开了!
司徒盈袖吓了一大跳,条件反射般将手伸到枕头底下,想把自己的银光软剑抽出来!
但是一睁开眼,她看见的确实是师父那熟悉的银色面具!
在黑暗中依然看得清清楚楚。
师父背着窗子,站在她床前,一手撂开帐帘,一手拎着她蒙在脑袋上的被子,透过窗子里的月光,能看见他清晰的剪影,高大挺拔。
司徒盈袖愕然半晌。
她本来是应该生气的,也一直想着等师父再出现了,她一定要发发小脾气,不然师父以后要是再说都不说一声就消失了,她可怎么活?!
可是当她真的再一次看见师父的时候,这些小心思顿时抛到九霄云外,一点都想不起来了。
“师父!”司徒盈袖只惊喜地叫了一声,从床上一跃而起,纵身入怀,抱住师父的脖颈,又哭又笑:“师父!师父!您跑哪儿去了?我以为您生我气,再也不会来了!——师父,您别忘了,您答应过我!以后一定不会和上一世一样,无声无息地突然离开我!”
她这是第一次在师父面前,提到“上一世”这三个字。
以前他们俩对这件事虽然彼此都心知肚明,但是并没有特别明显的提及过。
师父的心里也是波澜起伏,那股失而复得、从狂悲到狂喜、从地狱到天堂的感觉比司徒盈袖一点都不会少,只会更多。
他下意识猛地拥住司徒盈袖纤细的腰身。狠狠往怀里搂了一把。
师父的力气那样大,箍得司徒盈袖的腰都要断了,箍得她前胸的伤口在师父胸前磨得更是痛了起来。
但是她却一声也没有吭,只觉得这样的痛是她需要的,她只有凭着这股痛,才能证明现在的一切是真实的,不是梦。
师父。是真的来看她了。
“你怎么不出去?师父的魂都要被你吓掉了。还以为你又被人掳走了……”师父紧紧抱了她一下。终于松开了胳膊,扶着她的肩膀,将她推开到一尺远的地方。
司徒盈袖也察觉到自己的不妥。不由红了脸,忙从床边的架子上将自己的外袍扯过来披上,低着头,讪讪地道:“……我……我听见那笛声。还以为是自己在做梦呢,就……就没有出去。”
师父这才察觉司徒盈袖只穿着轻若无物的鲛绡丝中衣。紧贴着她初露端倪的少女曲线,如小荷初苞,盈盈欲滴。
他目光似电,看见的却只是司徒盈袖胸前的鞭伤。那样一道长长的伤痕横亘在她细嫩的胸前,师父眼神里腾起熊熊怒火,他压抑着心底的愤怒。转过身去,道:“快穿好衣衫。跟我出去。”
司徒盈袖高高兴兴“嗳”了一声,连忙找出自己那身特制的水靠穿上,在外面套上外袍,不过她想带上银光软剑的时候,师父制止了她,“不用带那东西了。有师父在,谁能伤得了你?”
“嗯。”司徒盈袖使劲儿点点头,扎上一条绸带,走到师父身后,“师父,我都穿好了。”
“走吧。”师父头也不回,带着她穿堂越室,来到至贵堂后院港湾处。
“就坐这里吧。”师父指了指藤萝架下的石桌石椅。
司徒盈袖摇头,指着师徒俩经常坐着的卧牛石道:“师父,我们还是去那边吧。”
察觉到师父征询的眼神,司徒盈袖笑着道:“在那里能够看到海上的月色。”
师父回头往半空中看了一眼,笑了,带着她走到卧牛石上,先跃了上去,然后将自己的外袍脱了下来,折成一个四四方方的小方块,放到自己身边,再对她伸出手:“来,到师父这边来。”
司徒盈袖握住师父戴着手套的手掌,也跳了上去。
“坐吧。”师父指了指他用自己的外袍折成的四四方方的小垫子,“坐到这里。”
“师父,这是您的外袍。”司徒盈袖不肯,“天凉了,您还是穿上吧。”
“我没事。你现在身上有伤,别坐在凉地儿。”师父不动声色说道。
司徒盈袖脸上火辣辣地,简直可以煮熟鸡蛋了。
她默默地坐了下来。
身下果然很温暖,不是石头特有的凉意。
她现在身上正来小日子,确实不能这样坐在寒凉的地方……
师父……应该不知道吧?
这只是巧合。一定是的。
司徒盈袖双手捧着下颌,偏着头看着师父,问道:“师父,您这些天去哪儿了?我以为您每天都会来看我的……”
师父看着远方的月色,淡然道:“有些事要处理,一时来不及通知你。”
司徒盈袖定定地看着师父,暗暗责备自己:怎么能因为这点小事就对师父生气呢?师父明明不会不管她的……
想到这里,司徒盈袖就想起了自己娘亲刚刚跟谢东篱说定了亲事,忙用手一拍额头,道:“呀!我都忘了,师父,我娘刚给我说了一门亲事,您帮我去查一查,那人背后的情形如何好不好?”
师父的情绪像是陡然高涨起来,他回过头看着她,声音里带着隐隐的笑意:“好,告诉师父,那人是谁,师父帮你去查!”
※※※※※※※※※※※※※※
这是第一更!求月票和推荐票!!
晚上有加更。o(n_n)o~。
昨天第二更是俺弄错了定时发布的时间,结果下午一点就更新了。让亲们误会了,是俺的不是。泪~~~
么么哒!


ps:感谢雪冷茶、右朵昨天打赏的香囊。感谢亲们打赏的平安符。么么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