甭管是前世还是今生,她都有听戏文里提及一朝金榜题名后的事儿,不外乎衣锦还乡,还有就是皇帝或者高官许以亲事。先前她可没想到孟谨元竟然还能中探花,如今…
等周家阿奶再度回来之时,就看到自家好乖乖眉头紧锁,一副思考人生大事的模样。
“你傻了?”
周芸芸怨念的抬头瞅了一眼她阿奶,想了想,索性将她阿奶拽到跟前,说起了自个儿的担忧。
她倒是不怕所谓的高官塞人进来,穿越至今已有多年,她太清楚这个年代的特性了。旁的不说,只要是有卖身契的,那就不能算是个人,有句话叫做“提脚卖了”,其实就是把这些人当成了可以买卖的牲口。所以,即便是高官所赠,她一样可以轻而易举的处理掉,压根无需担心。
唯一犯愁的是,万一摊上个脑抽皇帝非要嫁公主什么的,该咋办?
当然这话不能说得太直接,周芸芸尽可能委婉的把自个儿烦恼告诉了阿奶,并征求解决方案。
周家阿奶足足愣了有小半刻钟,这才拿手覆在周芸芸额头上:“你烧糊涂了吧?戏文里的事儿也能当真?”
不是说艺术来源于生活吗?周芸芸茫然了。
然而,她忘了一件事儿,所谓的戏文多半都是落魄书生瞎掰出来的。旁的不说,就本朝而言,就有个不成文的规矩,驸马不得入朝为官。理由为何并不重要,反正只要尚了公主,这一辈子就再也跟仕途无关了。
试想想,科举出身的人,就算是书香世家好了,那也至少要苦读十数年才能熬出头的,更别提寒门子弟了,很多都是倾尽全家乃至全族之力才好不容易供出了个读书人,一朝金榜题名后,你不让人当官?
这玩笑可开大了。
正常情况下,本朝的公主多半是用于远嫁和亲,少数则嫁给世家不成器的幼子,反正就是原本便无心仕途之人。
所以,这完全就是她杞人忧天了?
还真是…
等次日孟谨元来后宅看她和小崽子们时,随口告知了官职后,周芸芸觉得,她果然是想太多了。
依着惯例,每届科举一甲三人都是立刻被授予官职的,状元授翰林院修撰,榜眼、探花则被授予翰林院编修。至于二甲、三甲进士还要再经一次朝试,综合前后成绩排名次,择优入翰林院为庶吉士,也就是俗称的点翰林,其余则分发去各部任主事或赶赴外地任职。
对了,翰林院修撰是从六品,翰林院编修则是正七品,庶吉士则无品阶。至于其他的官职,若留京多半品阶低微,若赶赴外地任职则最少也是正六品以上官职。
周芸芸一时无言以对。
可不是她想太多了吗?若是她是高官,恐怕宁愿给自家闺女择一高官之子,而非寒门子弟出身的官员。再不然,不是还有世家子弟考上进士的吗?
又思及榜下捉婿一事,当下忍不住问了出来。
孟谨元这会儿已经想明白她在顾虑什么,当下轻笑出声,半是安抚半是好笑的道:“官宦人家决计做不出榜下捉婿这种丢人现眼的事儿,他们若想结亲,大可以请官媒光明正大的说亲,何必行如此不堪之事?会这么干的,多半都是家财万贯的商户人家,有钱却无权,想同官家联姻又寻不到合适的,这才会特地去榜下捉婿。”
顿了顿,他又添一句:“你想想周三山的岳家,大概就可猜出那些人家如何了。”
三山子的岳家…
周芸芸是没亲眼见过,不过有周家阿奶等人的描述,她大概可以想象的出来那是如何彪悍的一户人家。
正想着事儿,又听孟谨元道:“我无需参加朝试,不过唐兄几人皆要参加。我观他们的意思,恐怕都不会留京任职。偏我这情况,却是注定要在翰林院至少待上七八年的,以后也不知还能否有缘再见。”
本朝有非翰林不得入内阁的规矩,可想要成为翰林官却没那么容易。唐书生等仨人被点中翰林的概率几乎为零,如若赶赴外地任职,势必要做到五品以上方能三年一次回京述职,在此之前,恐怕连见面的机会都没有了。
还真别说,尽管素日里对他们嫌弃的要命,不过临了,孟谨元还是难免有些不舍之情。幸而,任命没这么快下来,依着惯例,折腾个三五个月的都不算啥,甚至还有倒霉蛋,等了三五年才谋到实缺的。
不过,观他们仨人的气运,显然是不可能那么倒霉的。
孟谨元陪周芸芸说了多半晌的话,又逗弄了仨崽子,直到一同用了午膳,亲眼瞧着周芸芸睡下后,他这才转身离去。
可便是如此,孟谨元还是漏说了一件事儿。
却说每回科举之后,朝廷都会发放文碟去各郡城府城,乃至底下的县镇,尤其是进士的家乡还会接到专人送来的喜报,也有些富庶的地方官衙门会给予一定的奖励。
孟谨元之所以没将这事儿搁在心上,是因为他自认家乡没人了。孟家老俩口早已过世,又无旁的族亲。唯一有关系的,也就是岳家隔房族亲了。问题是,他岳父和小舅子就在京城,连阿奶也在,至于隔房族亲什么的,别说他了,连周芸芸都不在乎,又怎么能要求他记在心上呢?
因此,等周芸芸出了月子,看到千里迢迢跑来投亲的周三山俩口子时,顿时被惊得目瞪口呆。

第176章

因着日子不凑巧, 孟家仨崽子洗三之日,恰逢朝试。虽说孟谨元无需参加,可也仅仅是不用考试, 并不代表他就不用入宫。因此,仨崽子洗三就显得冷清多了。
不过也没什么,横竖崽子那么小,能懂个啥?再说了,礼物可没少他们的。
也难怪, 旁人家洗三最多也就准备一份礼, 孟家仨崽子那就是三份礼。就算宾客少了点儿, 可该收的礼物还是收到了。
在孟家借住了几个月的三人提前备好了礼物, 在朝试之前就送了出去。其他两位也罢,小柳当初可是许了诺的,尽管没人听到,可他还是咬牙备了格外厚重的礼, 倒是惹得他哥多瞅了他好几眼,暗自嘀咕这小子啥时候那么大方了。
小柳再大方也没有周家阿奶大方,阿奶多实诚的人呢,她就瞧不上那些个虚的,要送就送她本人最爱的。
她最爱啥?
金子!!
纯金打造的长命锁、手镯、脚链,每个崽子都有一整套, 份量老沉老沉的,一看就是当摆件多过于实用的,反正就周芸芸来看, 真要给全副武装了,可不得把小崽子压垮了。
好在周家阿奶也就是壕气,她才不管戴没戴,横竖送出去就成。
洗三之后,孟谨元等人也没有休息,反而愈发的忙碌了。琼林宴、谢师宴,还有骑马游街等等,一桩桩一件件事情都要亲自去办,等这些事儿都忙完了,也到了他去翰林院入职之日了。
周芸芸觉得挺可惜的,因为坐月子的时候,她都没法亲眼看一看孟谨元骑马游街的情形。虽说周家阿奶后来学给她听了,可到底不如亲眼所见,尤其周家阿奶的重点始终在于孟谨元有多受大姑娘小媳妇儿喜欢,还说他被丢了不老少的香囊、鲜花,比状元和榜眼都多。
这倒是不奇怪,探花原就有美探花之称,虽说论学问是不如前头两位,可论相貌绝对是最为出众的一个。尤其孟谨元还是一甲三人中最年轻的,引人注目自是寻常。
对了,朝试的结果出来了。
综合先前的成绩,唐书生在所有朝试考生之中,排行第八,虽不曾被点翰林,却得了个极好的评价。他本人更希望回家乡任职,不过依着惯例,概率并不是很大,可甭管怎样,谋个实缺是肯定没问题的。
大柳得了第二十七,小柳却是百名开外了。说来好笑,当初会试结果刚出来时,孟家所在的胡同就被称为进士胡同,可事实上若是三甲的话,那就是同进士而非进士。巧合的是,小柳恰好是二甲最末一名,同样也是进士。
进士胡同之名终于名副其实。
不过,就算朝试结束了,实缺却没有那么快下来。另三人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孟谨元去翰林院任职,闲来无事,只好去找同科进士喝茶叙旧。
也亏得天气彻底热了起来,要不然就那三人的懒劲儿,一准仍躲在屋里不出门。
转眼,就到了仨崽子满月之日。
比洗三时略好点儿是,满月酒显然要热闹多了。得了消息的翰林院同僚都来孟家捧场,见了长得几乎一模一样的小崽子们之后,皆满脸惊讶。
仨崽子在这一个月里圆乎了好多,就连原本最瘦弱的老三也有将将九斤了,另两只更是过了十斤。胖乎乎圆滚滚的仨崽子被摆成一溜儿时,那冲击力还真不是一般般的大。
回头状元郎就对孟谨元表示了羡慕嫉妒恨。
说起来,先前朝堂因状元、榜眼之争闹得不可开交,倒是每一边都一直推崇孟谨元当这个探花。关于这事儿,孟谨元起初是不知情,不过后来还是辗转听说了。他本人倒是不在乎,事实上能高中进士已是如他所愿,至于旁的,说实话他还真不敢奢求太多。
最终,状元郎还是花落秦家。
秦太傅长孙秦泽润便是今科状元,同时也是翰林院的修撰。
讲道理,孟谨元应该是跟同为翰林院编修的榜眼更熟悉一些,毕竟他俩被分到了一起,做的事儿也相同。可也不知晓是榜眼心有不甘,或者干脆就是单纯的八字不合,孟谨元寻他说了几回话却并未得到响应,久而久之,也就懒得理会他了,反而素日里不常碰面的状元郎倒是更易相处一些。
这其实也没什么好奇怪的,一方面状元郎终于得偿所愿,另一方面何尝不是因为他是家中长房长孙。通常情况下,每一代的最年长者总归要更稳重一些,参考柳家兄弟。
而榜眼却是家中幼子,又因为前头的兄长们天赋不显,他打小在被寄予厚望的前提下,也被宠得有些不知天高地厚。偏这回科举失利不说,到了翰林院又每每被孟谨元比下去,心里能好受才怪。
不过状元郎也有自己的烦恼,他是家中长房长孙,偏成亲数年连得仨闺女。自个儿亲生的闺女,他倒是心疼得很,可甭管怎么说,哪怕是为了给老祖宗一个交代,他也必须有自己的嫡子。
眼下瞧着孟家仨崽子,他索性把孟谨元拉到一旁,在表示了羡慕嫉妒恨之后,开始讨教起生子秘方。
孟谨元一脸“原来你是这样的状元郎”的神情,摊手表示他什么都不知道。可不是吗?他就是娶了妻,隔几个月就发现媳妇儿怀了身子,到了日子媳妇儿就生产了。虽说生产的过程恐怖了点儿,可你问他有什么秘方…
他只知道他媳妇儿特别爱鼓捣各种吃食,同时也格外能吃。
最终,秦状元也没得到所谓的秘方,谈不上有多失望,他觉得可能是自己还不够努力。
得亏孟谨元不知道秦状元心里的想法,不然他一准会怀疑自己的交友能力。

满月酒之后,周芸芸也出了月子。
其实,若依着周家阿奶的说法,最好是坐个双月子。不过周芸芸却觉得横竖她原本就不爱出门,坐不坐双月子问题不大,尤其天气愈发炎热了,她真的受不了成天窝在床榻上,还不让她洗澡!
周家阿奶表示,你这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福不福的,周芸芸不知晓,横竖孟家又没有其他长辈,整个后宅就是她的天下。尤其她家仨崽子特别好养活,成天不是吃就是睡,即便哭闹也就俩理由,不是想拉了就是肚子饿了。
总而言之一句话,只要满足了吃喝拉撒,仨崽子就立马闷头大睡,除了外形,真就跟猪崽子没有任何区别。
甚至周芸芸都开始懊悔当初在娘家时,咋就没跟着二房一起学学养猪技术呢?要是学了,保准能把仨崽子养得白胖白胖的。当然,如今也不差就是了。
出了月子后,周芸芸一下子就松快了许多,到底年岁轻,身子骨又结实,事实上要不是养出来的肥膘每每提醒她,她都不觉得自己生过崽子了。
又因着有奶娘和丫鬟婆子帮衬着,加上仨崽子确实好养极了,周芸芸一点儿也没有体会到养儿育女的辛劳。所以说,甭管在哪个年代,有钱总能过上舒坦的日子。
而周家阿奶见她已经上了手,加上还有奶娘和丫鬟婆子帮衬着,可算安心了。因此,仨崽子满月没两日,周家阿奶就包袱款款的走人了。她忙着呢,忙着跟祁家大少爷做买卖赚金子!
结果,这厢周家阿奶前脚刚走,那厢孟家就迎来了意料之外的客人——周三山和他婆娘。
周芸芸并不认识三山子婆娘,可她认识周三山。
不过,因着某些显而易见的原因,周芸芸很不待见周三山,想着横竖自己已经嫁出去了,就算要照应娘家人,也没得照应到早已分家的隔房头上的,当下只唤人去给周家阿奶报信,摆明了不想插手这事儿。
于是,才刚离开孟家的周家阿奶,很快又去而复返。
出乎周芸芸意料的是,见到周三山俩口子,阿奶居然一点儿都不生气。非但不生气,还一副惊喜连连的模样,才刚进门就三步并作两步的上前,喜出望外的道:“你咋来了?来得好,来得好!”
一瞬间,周芸芸惊呆了,她还下意识的揉了揉眼睛,满脸的不敢置信。
这档口周家阿奶已经走到了跟前,连声道:“来京城好啊!正好跟我一道儿做大买卖赚大钱!可你来就来了,咋还把三山子给捎上了呢?那蠢货丁点儿用处都没,还得白费银米养着他,你说你是不是傻?”
周芸芸默默的把头扭到一边。
——她错了,阿奶还是那个阿奶,依旧如此的画风清奇。
——话说回来,阿奶你还记得谁才是亲的吗?
就算再不待见周三山,听得这话后,周芸芸还是忍不住为他点了一排蜡。

第177章

早在去年周家阿奶刚来京城时, 她就在无意之中跟周芸芸提了一嘴,大意是她对三山子的媳妇儿极为满意,且还认为这桩亲事是实打实的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
——鲜花肯定是三山子媳妇儿, 至于牛粪就更不用多说了。
只是那会儿,周芸芸听过也就算了,压根就没往心里去。毕竟她当时认为至少在短时间内是没法再见到老周家的其他人,更别提这个原本就跟她关系一般的堂哥了。哪知,世事难料, 这不, 才隔了几个月, 他们又碰面了。
给了三山子一个同情的眼神后, 周芸芸终于有心思细细打量起了这个素未谋面的堂嫂。
三山子媳妇儿娘家姓刘,闺名春花,今年一十九。有道是女大三抱金砖,这话究竟有没有道理, 周芸芸是不知道,不过她打眼瞧着,俩人看起来还真不大像夫妻。
怎么说呢?
年岁差距倒不是重点,关键在于体型和相貌。三山子人是蠢了点儿,性子是窝囊了点儿,不过真论起长相来, 他还真不差。尤其近这些年来他就没怎么下过地,养的是白白净净的。
这男子,若是体态修长、皮肤白皙, 再加上五官不差的话,综合在一起绝对够的上美少年了,这也是为何当初三山子能轻而易举糊弄住刘家的原因。
至于刘春花,用一句话就可以完美形容了,那就是长得如同周家阿奶年轻时候。
矮胖饼脸小媳妇儿。
谈不上丑,却也真的跟美人儿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不过,她的性子爽朗大气,同阿奶说话之时也是有理有据,一副进退得当的模样,倒是叫人对她添了几分好感。
这厢,周芸芸还在打量着来人,那厢,周家阿奶已经跟刘春花商量妥当了。
“京城这地儿我熟,你就只管跟着我干,保准赚大钱!”
“成!我听阿奶的!”
周芸芸隐隐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她总觉得周家阿奶对待刘春花的态度似曾相识,可这一时半会儿的,她还真想不起来。只略一迟疑,抬眼就见周家阿奶拉着刘春花就要走,偏一旁的周三山还傻不愣登的立着,丝毫没有跟上去的自觉性,周芸芸登时无奈了。
正待提醒三山子赶紧跟上去时,好巧不巧的,久等周芸芸未归的小八扑腾着翅膀来前头寻人了,自然它身后跟着形影不离的小三山子。
要不怎么周芸芸总是觉得小八成精了呢?这都好几个月没见面了,冷不丁的碰了面,小八居然一下子就认出了来人,尖叫着扑上前,一副老友久别重逢的模样。
可惜,另一方完全不领情,也没法领情。
“软蛋!你那两个蛋比汤圆还软!!蠢货!连个童生都考不上!!”
三山子登时被气得脸红脖子粗,吭吭哧哧了半晌却连一句囫囵话都说不出来,只伸着手指遥遥地虚点着小八,一副颤颤巍巍快要上天的可怜模样。
周家阿奶拽着刘春花都走出十来步了,听着这声响回头一瞧,登时忍不住破口大骂。
“你个废物东西,连鸟都瞧不上你!你倒是骂它一通呢?连回嘴都不会,你说你有啥用?读书、读书,我当初就不该送你去读书,瞧瞧这副蠢样,还做学问呢,做个屁!早知道这样,当初你一生下来就该把你溺死在粪桶里!!”
噼里啪啦的喷了一通,说真的,周家阿奶特想把这蠢货丢下不管,可想也知道,她要是不管就该叫周芸芸为难了。为了不让这蠢货留下来祸害她的好乖乖,阿奶只能忍着一肚子气将人带走了。
及至都出了大门,周芸芸还能听到阿奶那标志性的大嗓门,然而从头到尾,她都没听到三山子吭一声。
横竖那不是她亲兄弟,周芸芸把人送走后,就把这事儿彻底抛到了脑后。有这个闲工夫她去逗弄一下自家崽子…不对,自家娃儿不好吗?瞎耽误工夫。
对了,她还得抽空多想一些早教玩具,这小娃儿长起来特别快,她可得抓紧一些。
像拼图、积木之类的,完全可以说是从七巧板得来的灵感。滑滑梯、摇摇马之类的也少不了,虽说短时间内是没法玩,可有道是赶早不赶晚,提前苏出来倒也无妨。再有就是布艺图书、不倒翁、橡皮泥之类的,左右迟早都要用的,索性一齐上阵吧。
别小看了儿童玩具,这里头的门道可多了。
就算是最简单的拼图游戏,也分好几种。带手柄镶嵌型拼图、六面画大块拼图、动物植物包括识字拼图等等,搁在她上辈子,随便上淘宝一搜,成千上万种拼图任君挑选。
至于积木就更不用说了,周芸芸家里没出事时,也是被当成小公主养大的。她最爱的是乐高积木,玩一辈子都行,毕竟乐高的受众从三岁开始,上不封顶。
考虑到周家阿奶对赚钱有着迷之兴趣,周芸芸在回忆了一番上辈子儿童玩具市场的火爆程度后,立马有了动力。
试想想,既能让自家娃儿有一个轻松愉快的童年,又能让自家阿奶赚上一大笔钱,这等于是双赢的局面。既如此,还等什么呢?
周芸芸充满干劲的去画稿子了,决定趁热打铁先把相对来说最简单的积木和拼图苏出来,再来个小型室内秋千架并滑滑梯,顶好再弄一个婴儿游泳池,若能折腾出个儿童水上乐园就更完美了。

周家阿奶决计想不到她的好乖乖正在琢磨怎么折腾她这把老骨头,不过就算知道了也无妨,能赚钱就是好事儿!
彼时,周家阿奶带着三山子俩口子径直去了祁家大少爷那儿。当然不是祁家祖宅,而是在外头置的私宅。
所以说,祁家大少奶奶的怀疑和不甘也是有迹可循的,自家夫君连着数月不着家,叫她不多心都不可能,只不过至始至终她都猜错了方向。
她家夫君不爱美人,独爱黄白之物。
待快到目的地时,周家阿奶忽的道:“我得先给你俩找个落脚的地儿,到底三山子已经嫁到刘家去了,不好跟咱们老周家住一道儿。不过也不能离太远,不然回头我找春花你就不方便了。”
“都听阿奶的。”刘春花一口应道。
因着这一块地儿周家阿奶太熟悉了,几乎没费什么劲儿就在隔了一条胡同寻了个小院子。最简单的小四合院,一正两耳并东西两间厢房,地方是不大,住俩人倒是够了。
也是到了这会儿,周家阿奶才忽的想起一事儿:“春花你是咋来的?就你俩?也没说带个人儿?”
“跟去县上传喜报的差人来的,人家肯捎带上我俩已经不容易了,哪里还能再带下人呢?我都想好了,左右带足了银票,回头找人牙子买俩使唤用的就成。”
顿了顿,刘春花又道,“对了,有一事儿我差点儿给忘了。咱们县里那个柳家也接了喜报,他们家里人好像也要上京,是没咱们快,可我瞅着再过些日子也该到了。”
“柳家?哦,随他们吧。”
周家阿奶很是无所谓的应了一声,她当然知道刘春花说的柳家是何人,也知晓柳家俩兄弟如今还在等着吏部那边分派差遣。不过这事儿同她没啥关系,在她心目中,柳家俩兄弟的标签就是她那好孙女婿的至交好友,也仅此而已。
等赁好了小院子,暂且把俩人安顿下来后,周家阿奶这才领着人去见祁家大少爷。其实,她原先是想把周三山丢在院子里的,盼着她和刘春花去办正事儿,三山子再废物简单收拾一下院子总行吧?
答案是不行。
千里迢迢从县城来到京城,周三山满心的惶恐。真要把他一个人丢下不管,别说干活了,他都能把自个儿给吓死。毕竟对于从未出过远门的他来说,京城实在是太大也太陌生了。
周家阿奶:…你个怂包!!
再怂那也是亲孙子,况且这会儿再溺死也晚了,周家阿奶认命的把人捎上。可正因为心中带气,从门口到正院的几十步路程里,周家阿奶一叠声的抱怨着,及至得了下人回禀的祁家大少爷迎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