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氏笑得愈发轻柔、贤惠:“我发誓要将晚儿当成自己的女儿般来看待的,她行差踏错,我只会怨自己没教好她,怎么会计较。”
曹清儒感动地拍了拍张氏的手,这才转身走了。
曲妈妈蹑手蹑脚走进来,小声儿道:“恭喜夫人得偿心愿。”
张氏得意地一笑,小样的,还想翻出我的手掌心?
墨玉居——
俞筱晚仔细听完丰儿的回禀,轻轻地一笑,雅儿犹带泪痕地离去,一柱香后舅父气冲冲地去了延年堂,这么说来,张氏已经开始动手了?
她从容吩咐,“妈妈来给我梳妆,该去给老太太请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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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人,气死了她的外祖母,谋杀了她的亲兄弟,践踏了她的爱情,连她唯一的生机也要被他们亲手扼杀…这一生,且看她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保护曾经爱她的人,灭了那些居心叵测的虫,走出一片金光璀璨的辉煌人生。
27.竹篮打水一场空
俞筱晚带着赵妈妈和几个丫头出了墨玉居,先绕道去南偏院,依约叫上吴丽绢。
武姨娘正坐在南偏院的暖阁里,同妹妹小武氏聊天,见俞筱晚来了,热情地迎了上去,“表小姐,快进来坐。”
俞筱晚还了半礼,轻柔一笑,“姨娘好。”
吴丽绢还在梳妆,俞筱晚便与武氏姐妹聊起闲天,“敏表哥定是在日夜苦读吧。”
她重生之后,便立即将自己记得的前世发生的大事摘录了一份,知道今年秋闱敏表哥第四次落第,舅父失了耐性,让他安心在衙门做事。其实敏表哥处事圆滑,读书也不错,年纪不大就中了秀才,后来又入了国子监,认真读下去,一个进士怎么也能中的。可张氏“好心”托兄长在詹事府帮他谋了个职位,从八品的右清纪郎。
科举三年一次,进士们都能为官,官员子弟另有举荐一途,因此在吏部挂了一辈子“候补”的进士不知道有多少,敏表哥一介秀才就能当官儿,听起来是不错,而且还是在詹事府。詹事府掌管皇后和太子的家族事务,听起来离权利中心极近,其实曹中敏那职务就是个跑断腿还难讨得好的苦力,差事占用了他绝大多数的时间,学业自然就落下了。
因而说到读书,武姨娘便是一叹,“他哪有时间?”若是不能中个进士,敏儿这官就难得升上去,一辈子就是个小官吏。
俞筱晚柔柔地笑道,“家父的同窗乃是当朝翰林院学士吴举真吴大人,若是敏表哥能调去翰林院,自是有时间研读,还能得良师指点。”
武姨娘听得眼睛一亮,“若是晚儿能帮上这个忙,日后有什么为难之事,都让敏儿给你一力承担。”
俞筱晚柔笑道:“都是自家亲戚,本就应当互相帮衬,我想在京城开铺子,也想请表哥帮忙打点呢。”说着从袖中取出一封信和一张名帖,递给武姨娘道:“请敏表哥自去运来客栈寻俞总管便是,俞总管往年帮家父送过土产给吴大人,与吴大人是熟识的。…此事宜早不宜迟,现在,吴大人也应当下朝回府了。”
这就是一刻都别耽误的意思。
武姨娘虽担心这么大的事一介总管能不能办好,可这天大的好处却使她十分心动,忙接过信和名帖,立即使人送去给儿子,让他立即去找俞文飚,并向俞筱晚承诺道:“妾身这厢先谢过,晚儿你放心,你的店铺,我必会让敏儿尽心照看。”
吴丽绢正巧走进来,听到对话笑道:“晚儿妹妹可是请对了人,敏表哥人缘极好,让他帮衬着,你的铺子包赚不赔。”
俞筱晚回过头,细细打量一眼,淡淡地笑:“表姐这身翠色月裙真是漂亮,舅母不是送了表姐一件双面斗篷么,颜色正配,今儿风大,穿着也免得着了凉。”
吴丽绢便是一愣,她虽不知俞筱晚为何这样说,却也笑道:“的确是那件的颜色更配一些。”说罢让喜儿去取了来,换上,与俞筱晚携手出了院子。
二人一出门,小武氏便蹙眉道:“怎么我觉得俞小姐似有所指?”自打媚药一事之后,她可半点不敢小瞧了这位年纪尚幼的俞小姐。
武姨娘目光有些幽暗,“得找雅年堂的人问一问。”
那一厢,俞筱晚与吴丽绢出了南偏院,便道:“哎呀,我给老太太带的礼盒,忘在你们院的中厅了,我得去拿。”说罢转了身。
吴丽绢忙笑道:“妹妹等我片刻,我去帮你拿。”
俞筱晚看着吴丽绢走回院子,淡淡一笑,这下她们必定会好好琢磨琢磨了,武姨娘在这府中住了二十年,多少会有些人脉,张氏想一手遮天,只怕很难。
她不再等吴丽绢,径直来到延年堂,在中厅门口遇上了曹中雅,便轻柔地笑道:“雅儿妹妹怎么不等我?”
原是早说过三人一同给老太太请安的,曹中雅辩不得,她到底年纪小、心思掩藏得不够好,极力压抑着,眉目间却比往常冷淡了许多,只皮笑肉不笑地道:“表姐好。”想着母亲说是表姐引北世子去自己香房的,到底不甘心,暗刺道:“表姐,你送我的斗篷,我很喜欢,父亲看了也说好呢。”
原以为俞筱晚总要心虚一下,哪知她浅笑盈盈,“喜欢就好。”
眸光专注地看了曹中雅一眼,那一眼平静无波,竟没有一丝慌乱,宛若古井深潭般幽寂的眸子,让曹中雅心底不知怎的一怯,微微小退了半步。
芍药已经打起了帘子,俞筱晚当先进了中厅,曹中雅愣了一下,才跟进去。
曹清儒只说是俞文飚常来府中,旁人已经有了风言风语,道是曹府门禁不严。
门禁不严的流言传出去,对姑娘们的闺誉不好,这让亲口允了俞管家入府禀事的曹老夫人微微有些难堪,但一个人的脸面没有曹家的脸面重要,纵使是出尔反尔,她也不得不与俞筱晚分说。
在两个孙女恭恭敬敬请了安后,曹老夫人将俞筱晚拉到自己身边坐下,和蔼地笑问,“听说你的管家已经买好了铺面了?我仔细寻思了一番,你年纪太小,还是跟着师嬷嬷学规矩和女德要紧,况且未出阁的姑娘总是与外男见面也不妥当,这些俗务且让你舅父找个可靠的人帮你管着,待你出嫁之前,再转还与你。”
听到这话,曹中雅差点憋不住脸上的笑容,已经想见俞筱晚的巨额家资大半落入了母亲的口袋,她也能象别的名门千金那样披金佩玉,满头珠光了。
俞筱晚表情恭顺,眸光诚恳,“老太太所言极是,晚儿也想到了此节,上回老太太说敏表哥行事妥当有章法,晚儿相信老太太的眼光,方才正跟武姨娘商量,请敏表哥帮忙照看铺子。”
老太太听着眸光微微闪动,笑看着儿子道:“爵爷觉得如何?自家儿子帮忙管着,总比让奴才管的好。对敏儿来说,也是个历练,日后他总要帮忙管理家中产业的。”
世家勋贵,通常都是嫡子继承爵位和产业,由庶子帮忙管理,曹清儒只略一沉吟,便笑道:“母亲看着合适就成,我一会儿去交待敏儿,让他尽心尽力。晚儿,你让总管事过来拜见敏儿。”
俞筱晚恭顺地应了。
张氏为了避嫌,掐准时间踩着优雅的步伐进屋来,见一屋子和乐融融的,不由得暗暗一愣,看向曹清儒,以为是爵爷还未提及。
曹老夫人见张氏来了,便笑道:“你来得正好,刚刚在说晚儿的产业,先交由敏儿打理,咱们府中交给敏儿办的事,你且先安排旁人去做吧。”
张氏震惊地睁大眼睛,迅速看了爵爷一眼,得到肯定的眼神之后,只觉得喉头一甜,一口血就要喷了出来。
她辛苦谋划,居然竹篮打水一场空,白白让武氏母子得了便宜!
28.瞒不住了
俞筱晚淡看张氏那张极力镇定,却依然流露出几丝忿恨的精美容颜,舅母一定在为没法将俞家的家财收入囊中而悲愤欲绝吧?前世为了侵吞她的财产,张氏竟灌她穿肠毒药,那锥心的痛,彻骨的恨,纵然已经重生,依然不能释怀,反而愈久弥盛…
张氏深吸口气,强行镇定下来,温婉地笑着,坐到曹清儒的身边,商量似的地道:“老太太和爵爷商量好了的,媳妇本不该多言,只是有一处,不得不提一提。府中的事自然可以安排旁人去办,可是衙门里的事呢?敏儿在詹事府任职,那是多少人羡慕的差事,万一耽搁了太后娘娘或是摄政王殿下的正事,影响了敏儿的前程,这该如何是好?”
张氏那描画得完美无缺的青黛眉,恰到好处地蹙成一个小川字,仿佛真心替曹中睿的前途担忧一般。
曹老夫人淡淡地问,“那依你之言,该如何是好?”
张氏的笑容愈发恭谨、愈发温婉,“依媳妇之见,府中有不少的管事,都是会经营的,交给他们去打点,咱们在一旁帮着照看便是。”
曹清儒听着点头,若是会影响到儿子的前程,他也觉得让奴才们去管便好,府中的许多产业,不都是奴才们管着,几个庶弟帮忙照看一下么?
张氏得了丈夫的支持,心中登时大亮,仿佛又看到俞家光灿灿的金山,笑容更加真诚了。
曹老夫人却垂下了眼睑,手敲了敲炕几,芍药极有眼色,忙递上一杯参茶。曹老夫人接过参茶喝了几口,才慢悠悠地道:“你且说说,挑哪几个管事?这些管事手头的事儿怎么办?”
这是张氏早就寻思好了的,还要装出思考的样子,慢慢地说道,“晚儿那有三间铺子,最好每间铺子大小两名管事,有商有量,又能相互监督。俞家本有一名管事,就当大管事,咱们府中另派六人,媳妇瞧着,张春、何厚、郭庆、曹伍、焦可贵、黄重六人最好。”
曹老夫人掀了掀眼皮子,二十几年来,头一回知道自家媳妇的算盘打得这般精。
张春、何厚、郭庆三人是张氏的陪房,曹伍和焦可贵、黄重是曹府的家生子,但曹伍、焦可贵圆滑,只怕早就投靠了当家主母张氏,黄重是个忠诚耿直的,或许是哪里得罪了张氏,日后晚儿的铺子出了事,要推出去当替罪羊的;至于俞家的总管事,说是统管三间铺子,哪里都能问却哪里都插不进手,一番盘算下来,帮晚儿管理铺子的,就都是张氏的人了。
因为自张氏嫁入曹家以来,一直以贤惠温婉的形象示人,所以就算是发生了上回爵爷中媚药的事,曹老夫人察觉张氏有私心,却也没怎么重重责罚,只因为她觉得,当家主母想压侧室一头,使点手段,是常事、也是必须。可现在看来,张氏的私心太重,欲望太多,手都伸进外甥女的腰包了,必须要狠狠压一压了。
再说话时,曹老夫人的语气里就带上了浓浓的嘲讽,“晚儿只是请人帮忙照看,并不是要人全盘接管,这么多大小管事,铺子得赚多少钱,才养得活这么多奴才?”
老太太若直接反对,反倒还有商量余地,可这般冷嘲热讽的,就跟一巴掌搧在她脸上似的,张氏的脸顿时就涨红了,呐呐地吐不出一个字。
曹中雅也听出了祖母的语气不对,骇得小脸一白,想帮母亲说上几句,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俞筱晚忙和稀泥笑,“晚儿想,舅母的意思,是怕奴才们无人管束,在外头坐大,这主意其实还是不错的,不过老太太顾虑得也是,管事的月俸都很高,铺子还没开张,人多了,的确养不起。”
“晚儿就腆着脸求老太太和舅母,从陪房里各借一个得力的人给晚儿,再从曹家的管事中挑一人出来,每人分管一间铺子。文伯是父亲信任的人,晚儿也信任,就由文伯来管三间铺子的帐务,帐房的人由文伯直接任命管理;三间店铺的统管,还是交由敏表哥,也不用日日去铺子里,就是有空儿去瞧瞧,有事儿的时候,管事们请敏表哥拿个主意。老太太,您看这样可好?”
财权握在自己手里,每一笔支出收入都清清楚楚,敏表哥没握到实权,又受了她的恩惠,自然会处处留心,左右监管着,就不怕管事的乱来。
曹老夫人想了一歇,便笑道:“那就这么办吧。我的陪房里,许茂是个能干的,不必说借,我直接将他的身契交给你,至于曹家这边,刚才你舅母提的黄重就不错,这两人就可定下。”又看向张氏,“你也给晚儿挑个好的。”
张氏僵硬地笑道:“那就郭庆吧。”
虽然是安插了一个人手进去,可管不了帐房,这管事能顶什么用?看不出晚儿这个丫头才这么点儿大,鬼心眼子却多如牛毛!
张氏刚刚忿恨完,门口又传来了通禀声,“吴奶奶并吴小姐来给老太太请安。”
曹老夫人道:“快请。”
门帘一挑,小武氏带着吴丽绢袅袅婷婷地走了进来。
一般人进屋就会先把斗篷脱下来,交给丫头们收好,吴丽绢却穿着斗篷进了暖阁,张氏的眼皮狠狠地一跳,差点抽了筋;俞筱晚则暗笑,武姨娘必定已经打听到了什么。
果然,母女两请过安后,吴丽绢便优雅地走到张氏面前福了福,表情羞涩、语气诚恳地道:“多谢曹夫人赐我这件斗篷,上回在潭柘寺我半途换下来,娘亲说我不应当,所以今日特意向夫人道歉。”
看清那件款式时新的兜帽斗篷颜色后,曹清儒的眸光顿时暴涨,张氏的眼皮跳得更厉害了,勉强笑道:“这值当你道歉么?快坐下,一会儿要开饭了。”只希望这母女两都不要再开口。
哪知吴丽绢还在说,“应当道歉的,曲妈妈还特意交待我好生披着,我却临时换成了晚儿妹妹送的,现在想来,这实在是对夫人的大不敬…”
曹清儒突然插了一句话,“曲妈妈特意交待你要好生披着么?”
吴丽绢含笑点头,张嘴说了几句什么,张氏已经听不见了,她耳中轰轰作响,暴出无数朵烟花,每一朵都在嘲笑她,你掩饰不住了…
看着舅父眼中愤慨到了极点的怒火,俞筱晚淡淡一笑,她就知道,舅父一个大男人,肯定不会注意到女孩儿家穿什么衣,如果不挑明了这件斗篷是张氏赏的,张氏就能从中周旋,下阴勾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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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第一个赌局
曹老夫人不知这斗篷有何讲究,用疑惑的目光看向几人,曹清儒不想在众人面前落妻子的脸面,强行压抑了怒气,吴丽绢眼下还有求于张氏,也不想做得太过,盈盈福了一福,便退到母亲身后站着。
待陪老太太用过晚饭,曹清儒携妻子回到雅年堂,立即将下人打发出去,雷霆大怒,“你给我说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想坏我曹家的大事?”
张氏委曲地红了眼眶,泫然欲泣,“爵爷这是什么意思?我就是曹家的人,怎会坏曹家的大事?您是说那件斗篷吗?的确是我送给吴姑娘的,想着让她好好妆扮一番。若是我有那个歪心思,她如何能得知,最后又怎会落到雅儿的头上?”
曹清儒一愣,心中迟疑了起来。
张氏掌握时机跟进,靠在曹清儒的肩头,小意儿地道:“爵爷肯定认为是我不想让武姨娘风光吧?其实她不过是个侧室,出身又是那样的,爵爷最是注重礼仪和名声的,怎么都不可能宠妾灭妻,我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顿了顿,见曹清儒的脸上闪过一丝得色,知道自己马屁拍对了,她便继续道:“这事儿真是怪,但我可以发誓,若我存心要害吴姑娘,我就天打…”
“好了!一把年纪了,气性这么大做什么!”听到张氏愿意发誓,曹清儒就相信了她,蹙着眉道:“或许真是北世子胡扯,想逃避责任。”
张氏忍了几十忍,到底还是没将脏水往吴丽绢的身上引,免得好不容易洗脱的嫌疑又沾上身,只是道:“爵爷信我,我便是为曹家做牛做马都值了。…我总觉得吧,吴姑娘日后纵使选上了,靠不靠得住,还是两说。爵爷不如多帮帮瑶儿,瑶儿也参选了,我大哥的女儿,自然是比这拐着弯儿的亲戚靠得住些的。”
曹清儒点头道:“这我自会上心的。”他在摄政王的面前颇有几分体面,摄政王府举办宴会,都会请上曹家人,所以张氏的大嫂才会求到张氏的头上。
张氏顺着这话又小意儿地奉承几句,心中终于大定,开始盘算起怎么拉拢许茂来为自己做事了。
且不说张氏如何盘算,那厢俞筱晚回了墨玉居后,便将俞文飚写的店铺规划拿出来,用朱砂笔勾勾划划。赵妈妈在一旁边给俞筱晚梳头,边看着她勾划,不禁问道:“怎么只用一个铺子卖特产?还让郭庆管着,那舅夫人不就知道咱们汝阳庄子上的收成了么?”
俞筱晚淡淡地笑,“知道就知道。”
舅母一心想知道自己的财产有多少,好吧,让你看个够,可是看得见摸不着的滋味好不好受,就自个儿慢慢体会吧!
至于经营方面,土特产当然会有生意,可是开三家店却不成,她接受了张氏的建议,开一家绸缎铺子和一家香料铺子。京城中的人很时尚,就是普通百姓也喜欢熏香、制几身绸衣,这类的铺子只要经营得法,就能赚钱,反正她在汝阳有棉庄和布坊、染坊,不愁货源。
第二天,俞管家入府听训,俞筱晚将黄重、许茂、郭庆几人都召集齐了,分派了每个人的司职,因着曹中敏天不亮就得上衙,此时不在府中,他们几人再另寻时间去给曹中敏请安便是。
俞文飚只想了一想,便一言不发地接受了俞筱晚的安排,看着屏风后朦胧的娇小身影,心中不由欣慰地感叹,小姐如此年纪就心思缜密,可惜是个女儿家,若是男子,前程不可限量啊!
训完了话,俞筱晚让赵妈妈赏给每位管事一个份量十分足的荷包,浅笑道:“日后要辛苦各位,希望各位尽心尽力将铺子经营好。我在这答应诸位,只要铺子是营利的,每月给诸位一成的提成,除此之外,每年年底,哪家铺子的营利最高,我另有犒赏。”
拿一成的提成,是重金请来的掌柜才会有的分红,他们这种奴才出身的人,是没有的,所以听到俞筱晚的话后,有点小心思的人,就忍不住开始有了一丝松动,哪个不是为了钱才替人卖命的?
屏风后的俞筱晚将各人的神色收在眼底,很满意这样的效果,这才不过是空口承诺而已,待白花花的银子分到他们手中的时候,他们的心更会贴服她。能为主子干黑心事的人,必定能被银子收买,这句话果然不假。
只是一想到自己院里那个不苟言笑的周嫂子,俞筱晚微微闪了闪神,前世的时候,赵妈妈也没说过周嫂子什么,周嫂子将院子管井井有条,可她到现在都看不出来,周嫂子到底是不是张氏的人。
抛开这些无谓的思量,俞筱晚又说了几句勉励的话,便让众人散了,留下俞管家报帐。俞文飚待人都走后,才小声道:“小姐想选的少男少女,我已经各选好了十人,每日跟着我习武,待他们成材之后,我再领来给小姐看吧。”
俞筱晚听得心动,忙道:“我想现在就看…我去禀明老太太,明日就到铺子里去。”
俞文飚原想拦着,后来一想,小姐难得出一回门,便忍下了,又说起一件事,从袖袋里拿出一张字条递过去,“前个儿一大早,楚王府的二公子便到咱们铺子里来,说是跟小姐约好了的。我也不知是真是假,怕影响了小姐的清誉,便让他写了张字条。”
俞筱晚一听到君逸之的名字,就觉得头痛,展开字条来一看,遒劲有力的几个小楷字,是跟她约第一个赌局…居然是赌曹中睿必定会与何语芳定亲。
虽然一早儿就打算输给君逸之,将那救人性命的方子传出去,可是这么个输法,倒是让俞筱晚心情更加愉悦了些。
他会用什么手段逼迫舅母应下这门亲事呢?想着想着,俞筱晚忍不住勾起唇角,笑道:“文伯,若是君二公子还来找你,麻烦你跟他说,我赌了,最好他能赢得漂亮一点!”
她声音轻快、语气活泼,俞文飚不由自主地受其感染,也勾唇一笑,“我一定帮小姐将话带到。”
送走了俞管家,俞筱晚先去老太太那儿禀明明日出府一趟,得到首肯后,心情愉悦地回到墨玉居。
在潭柘寺救下的那位老妇人,现下儿众人都叫她蒋大娘,她刚刚喝下药,见到俞筱晚进来,便笑着迎上来,“小姐这药真是灵,这才不过是第三副,老妇这几日便没再犯过了,想来再多吃几副,就能根治了,只是这药…。”
因为有一味药很名贵,俞筱晚带来的份量不足。
初云笑嘻嘻地在一旁接嘴说道,“蒋大娘您放心吧,必定能根治的,小姐明日出府,会帮你拣药的。”
蒋大娘笑着道:“哦,明日小姐出府?不如带上老妇一道吧。”
俞筱晚想都没想,便应下了,蒋大娘本就不是曹府的下人,没理由拘着。不过她倒是没料到,一时的无心之举,竟帮了她一个天大的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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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打的就是你
三间店铺的地址虽然是在城西,但靠近城中心,位置算是比较好的,的确是张氏之前看好了,想自己买下的铺子。
到了大门处落了梯,俞筱晚扶着初雪的手下了马车,回头笑道:“到地儿了,姐妹们都下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