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家酒楼的后台极大,我们肯定闯不进去。”
青哥分析着,不由叹惜,难道真的功亏一篑。
“谁说由我们出面,我已经派人通知了想知道的人家。”
叶青蕊冷笑,也想骂一句,什么锅顶什么盖,这两人可真是绝配。
邢小姐的父亲在雅河做官,官位不高却在一个极重要的位置,油水那叫一个丰厚。他家的女儿自然不愁嫁,在她还未传出现在的名声时,求亲的人可以说是把他家的门坎踏平一寸也不为过。
千挑万选,邢父为女儿挑中了一户清贵人家。
雅河多将军,武夫遍地都是,读书人却少。这家人就是地地道道的读书人,家里有三个儿子,为幼子求娶。
在雅河这种风俗之下,定亲之前双方都见过几回,均觉得满意。
邢家小姐典型一副江南美人的长相,实在得对方喜欢。而对方斯有礼,又有学识,也合了邢家心意。
结果也是好巧不巧,双方都满意的婚事因为一桩意外最后演变成了彻头彻尾的悲剧。
起因是男方这位少爷去骑马,不幸摔断了腿。从此**于行,只能靠一根拐杖行走。邢家小姐便不乐意了,死活要退了这门亲事。
邢父当然不让,告诫女儿,如果因为这种事退亲,她别想再找到好人家。
邢小姐于是不再提退亲一事,但别以为她是想通了,她只是有了一个更大胆的计划。既然退亲不行,那对方死了,她自然就不用嫁了。
反正在她约了这位少爷见面后,在各自回家的途中,这位小爷竟然被淹死了。少爷家人死活都不相信这是意外,因为他们家从南方迁来,几乎人人都会水。
而且自从少爷的腿坏了,下人们可能说是形影不离。但当天陪伴的下人,几乎个个都被邢小姐用计支开,甚至有一个还不知道误服了什么而陷入了昏迷。
这种事又没有证据,男方家也拿邢家没有办法。但这件事却传开了,虽然邢小姐如愿不用嫁了,却再也没有好人家愿意来提亲。
来提亲的人,别说邢小姐看不上,就是邢父都恨不得要把人抓过来扇几巴掌才好。
日子一天天耽搁下去,邢小姐便成了邢家的一块心病。邢小姐自己也急了,知道等下去没有用,于是主动出击,经常在外头参加聚会。
也常主动开口邀约她看上眼的少年才俊,问题是人家一听她的名字简直避如蛇蝎,就算不怕的,也抱着占占便宜的心态,根本不想娶她。
叶青蕊送消息的对象,自然就是当年死了儿子的那家人。他们家剩下的两个儿子都十分争气,一个凭着采出众进了王府替靖王打理书,另一个则是在王妃开办的学院里当教书先生。
他们是苦于抓不到邢家的把柄,如果递上门去,相信他们绝对忍不住。
不错,虽然他们也曾怀疑这当中有什么陷井,但最后替弟弟报仇的心理终究还是占了上风。
叶青蕊从靖王妃的屋子里听到了全部过程,简直不能再精彩。
不得不说,这里是雅河全高层的一个八卦圈子,也让叶青蕊见识到了,不管多高地位的女人,一谈到八卦,表情和菜市场卖菜的大妈,还真没什么两样。
“告诉你们哟,邢家那个女儿终于嫁出去了。”
“哈,什么叫嫁出去,给个当填房呢,一去就有那么大个儿子,按她的性子…”
说着就是几声冷笑,意思大家都懂。
“你们是没看到他们私会被人无意中踢破门的时候哟,听说两个人都衣衫不整…”
“不至于,还没嫁人就这么…”
总之,当天酒楼里踢门的是个莽夫,说是来抓自己**的妻子。当然是踢错门了嘛,但是这种人怎么可能随便进入这家酒楼踢门,有心人想一想也知道,是有人在背后推动。
不是没人想到跟邢家定过亲的那家人身上去,不过就算是他们,也无可厚非。
“反正日子是定了,下个月就要迎娶。”
至于叶展鹏的元配妻子,根本没有人提到。
回到家听楼氏叹息了几句作孽的话,只说叶展鹏哄着骗着跟她和离,然后说什么新人过了门,再把她重新娶回来,两头大。
这种话鬼才会信,更何况是深知丈夫一家人禀性的她,死活不肯松口。最后是叶大郎替儿子写下了休书,以事父母不孝之名将她休出叶家。
“来哭了几句,我看她可怜塞了点银子给她。”
楼氏摇头,叶青蕊“哦”了一声,什么话也没说。
第276章 困在网中央
叶青蕊不是没有想过这位大堂嫂的下场,但她并不后悔这么做。她自从嫁入叶家,对丈夫的三个妹妹从未有一句好颜色。
夫家将三个妹妹发嫁,换了银子回来给他丈夫读书挥霍时,她也从未阻止过。
虽然没有出动出头做过什么,但她将一切默默看在眼里,从未替谁说过一句话。如今正好让她试试,叶家对其他人所做的一切,也同样加诸到了她的身上。
不好意思,就像你从未为人出头一样,也不会有人替你出头。
“娘去看看她可有地方住,缺不缺什么,好歹也是亲戚一场,还为叶家生过孩子,别让她活不下去。若有合适的人家,也帮着张罗张罗。”
楼氏应下,有些惊讶女儿会这么说。
叶展鹏这几日可谓是春风得意,马上要迎娶的可是官家之女。至于什么谋杀定过亲的未婚夫婿一事,叶展鹏并不放在心上。
就在迎亲当日,发生了一件大事,叶展鹏被休弃的妻子在大街上拦住花轿,痛斥叶家的恶行,然后一头撞死在花轿前,血溅当场。
可没想到邢家小姐也是个硬脾气,当下就让人拖走尸体,继续往前走。还是完成了亲事,正式成为叶家妇。
叶青蕊一家自然要到场,看到叶大伯和大伯娘一脸喜气洋洋,再想到刚刚惨死,可能尸体都还没凉透的他们的前儿媳,就觉得心里发凉。
楼氏更是心口堵到一口东西都吃不下去,等叶展鹏敬完酒,立刻就起身告辞,多一分钟都不想呆下去。
“他们这样是要遭报应的呀。”
楼氏在回去的马车上,一个劲的叹气。又让人去打听侄儿媳妇的尸体被拖到了什么地方,她好歹要帮着埋了,不然心里过意不去。
“您安排,不用…怕花钱。”
叶青蕊在心里叹息了一声,看了看自己的双手,在她眼里,这双手已经沾满了鲜血。可是看看楼氏和青哥,她攥住拳头。
默默在心里说道:“对不起了,我也有想要保护的人,虽然你因我而死,可我除了毫无意义的抱歉,并没有别的可说。”
过去了好几日,青哥再三打听之下,叶家似乎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不由沮丧的问姐姐,“他们不会是成全了叶展鹏,让他攀上了高枝,从此飞黄腾达。”
叶青蕊“噗嗤”一笑,招呼青哥坐下,“你呀,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记住一句话,性格决定命运。叶展鹏志大才疏,不是个成事之人。而邢氏虚荣心强,又刻薄自私。只要没人打扰他们,必然会演一出好戏给世人看。”
“姐姐竟真的打算什么都不做了吗?如果十年二十年他们都没什么事呢?”
青哥还以为姐姐会有后手,没想到她竟打算放手。
“你呀…”
想到青哥的年纪,叶青蕊便觉得自己也没必要苛求于他。
于是笑笑解释道:“将事情引导到你想要的方向便够了,不要掺和的太深,我们根底终究太薄,给自己留个退路,比让他们早一天死要重要的多。”
青哥半信半疑,他并不是很相信好端端新婚的两个人,会这么快闹起矛盾,并大到能毁灭他们的地步。
但很快,青哥就信了。
叶展鹏被邢父弄到自己手下办差事,因为他念过书,所以格外受到重视。一些风雅的场所,常带了女婿出去显摆。
但时间一长,大家就发现,叶展鹏也仅仅就是念过书而已,写诗没什么采,谈话也言之无物。还经常自诩清高说些偏激的话,说白了,眼高手低而已。
邢父看出之后,渐渐就不肯再带他出去应酬了。毕竟他要的是能给他涨脸的,而不是再被人笑话一回。
而叶展鹏则是不满,手里的油水都被邢父抽走,自己只能捞一点残羹冷炙。加上邢氏开销又大,什么都要用最好最贵的,他渐渐有些入不敷出。
邢氏一开始对叶展鹏还是满意的,仪表堂堂又有学识又斯,加上他对自己死心塌地,休了妻子迎娶自己,也是一片真心了。
唯一不满的就是前头留下来的儿子,但由婆婆养在她屋里,并不到自己眼前来讨嫌,至于以后,她并不担心,等她有了儿子,自然有办法对付前头那个。
她特意梳起妇人头,穿着鲜亮的衣服出去坐客,就是想让雅河的人看看,自己一样嫁出去了,而且嫁的很好。
偏偏叶展鹏并不争气,没有她希翼的才华,大家反而暗地里嘲笑她抛了真金不要,捡了块镀金的当宝贝。
加上王氏一门两兄弟,才名越来越显,还常被靖王妃这样的才女招到诗会上赏作诗,大家都叹,明明是王氏三杰,却变成了王氏双杰。没了的那一个,当然就是“意外”身故的,邢氏的未婚夫婿。
对比之下,叶展鹏更显得无能。
有心人作祟,将王氏兄弟和叶展鹏聚到了同一个局上。王氏兄弟看到他,自然是犹如眼中钉肉中刺,随便一出手,便让叶展鹏腹内空空的形像在众人面前无所遁形。
再加上叶展鹏的儿子宝儿,已经到了知道些事的年纪,忽然发生娘亲不在了,原本娘亲的位置换了这么一个女人,还有家里下人的耳语,让他明白这个女人是自己的仇人。
叶大郎夫妻再怎么喜欢这个新儿媳妇,但最疼的肯定还是自己的孙子。看到邢氏掌掴宝儿,免不了又出现了婆媳矛盾。
所有的矛盾交织在一起,一点一点发酵着,催化着,沸腾着。
只要盖子还捂着,总有一天,会“呯”的一声,象一枚炸弹,将他们炸的粉身碎骨。
看着自己面前的酒坛,叶青蕊轻轻抚摸着,脸上露出了阴谋得逞的微笑。
“青哥,遍地都是线头,就象一张网,已经把叶展鹏捆的紧紧的,再也挣脱不开。不,是越挣扎,反而捆的越紧。他的死期快到了,千万不要小瞧这些催化剂的作用。”
邢氏怀孕了,当叶展鹏回家,看到父母乐的嘴都合不拢,还有郎中,拿了诊金正准备出门。叶展鹏追了上去,假意是去给赏钱,然后将郎中拉到一边细问。
第277章 烧死
待郎中说出邢氏受孕的时间,叶展鹏的脸已经白了又白。最后失魂落魄的回到家里,看到父母脸上的笑容,还有邢氏得意的脸,他只想上前大声质问她,这个孩子到底是谁的。
叶展鹏之前是没有留心,留心之下,很快发现异常。邢氏常借着回娘家,一出去就是整天,有时候干脆宿在娘家不回来。
他从未怀疑过,可现在才发现,她有时候根本不是回娘家,而是去了别去。若是问起来,她便说去了邢家在郊外的别庄。
她去的是别庄没错,但并不是邢家的别庄,而是别人家的别庄。
连对方是谁叶展鹏都打听出来了,但是,他惹不起。对方有妻有妾,就是没有儿子。官职比邢父还高,岂是他一个靠着岳父吃饭的小吏能动的。
但只要是一个男人,都不可能真的能忍下这件事。他只好****借酒浇愁,把自己灌个烂醉,好让自己不用去看邢氏的脸。
叶大郎夫妻终于看出了不妥,趁着邢氏回娘家抓住儿子要问个清楚。
“她怀的根本不是我的孩子。”
叶展鹏终于吼了出来,抱着父母吐的一塌糊涂,又是哭又是闹的,折腾了半宿。
“这种儿媳妇我们不能要,不行不行,马上休了她…”
当婆婆的自然最不能容忍这种事,正叫嚷着被叶大郎一巴掌把嘴捂住。
“老太婆小点声,别让人听见。”
“她敢做,还不敢让人说,我不管,反正这种败坏家风的儿媳妇我不能要。”
“你以为她是前头那个,由你摆布呢,你敢休了她,儿子的前程怎么办。邢大人要是想整治我们儿子,那还有活路吗?”
想了片刻,最后叶母来了一句,“不管怎么样,我不能让她顶着我们叶家孙子的名头,生个孽种出来。”
邢氏一回叶家,叶母就热情的迎了上去,手里端着一碗药汁递了上去,“这是刚请郎中开的补身子的药,你快趁热喝下去。”
“放着,我一会儿再喝。”
邢氏觉得有些累了,指了指桌子,就准备躺下休息。
“不行,现在就喝。”
叶母一只手握住邢氏的手腕,如果铁钳一样,让她完全挣扎不开。另一只端着药碗往她嘴里硬灌,逼着她喝下去。
邢氏一时没有防备,被强灌下小半碗,才发现不对,开始拼命挣扎。
可她怎么敌得过一个常年干农活的农妇,特别是身边的丫鬟在叶母进来后,被她有话和邢氏要说为由赶到了外间。
虽然里头传出不小的动静,但那也是他们婆媳之间的事。何况小姐也没喊他们进去,只能老实呆在外头。
而此时,邢氏不是不想喊,而是根本喊不出来。她被死死按在**上,一碗药已经灌的差不多了。她原想张嘴喊人的,但药汁这么灌进来,她根本发不出声音。
一药碗一滴不剩的灌下去,叶母才放开她。
邢氏急着去抠嗓子眼,却又被叶母一把攥住手腕。她急的大声喊救命,外头的丫鬟这才如梦初醒,冲了进去,从叶母手上抢下自家小姐。
邢氏此时妆也花了,头发也散了,嘴角和衣襟前头全是流下的药汁。看到丫鬟这会儿才进来,一脚踢上去,“你们是死人啊,我在里头被人欺负成这样子,都不知道进来帮忙。”
她刚闹了几下,就弯腰捂着肚子痛了起来,还不忘指着婆婆,“你到底给我喝了什么。”
“帮你打下这个孽种,再好好管教管教你怎么做人家儿媳妇。”
叶母叉着腰,在她看来,儿媳妇做了这等事,就是下跪请他们原谅也不为过。父亲的官再大又如何,还能不讲理了。
她却忘了自己不讲理的时候,是不是想过这个问题。
邢氏身边的下人不少,此时请郎中的请郎中,回邢家通知邢老爷的通知邢老爷,一个个都忙活开了。
叶母能端给自己儿媳妇的打胎药,自然是最猛最烈的,只要喝下去就没得救。不多时,她就落了红,等郎中赶来,只能处理善后,对于胎儿自然是无能为力。
“你若有心悔改,我们叶家还能容你,若是没有悔改之心,就只能以不守妇道之名赶你出门。”
看到儿媳妇的胎儿落下,她才放了心,甩下一句狠话走了出去。
邢家派了人过来,自然是哭天抢地的要接她回去。
邢氏却把手一挥,说她还有事未了,等了了自然会回去。
叶展鹏知道家里出了事,却害怕岳父找他的麻烦,独自躲了出去,希望避几天风头,最好等他们都谈出一结果了他再回去。他所希望的最好的结果,当然就是他娘真的能治住邢氏,让她留在叶家。
从此拿住她的把柄,也可以重振大丈夫的雄风。
当天夜里,叶大郎夫妻,还有孙子宝儿被冲天的火光惊起,可是推门却发现大门被人从外头锁住了。任凭他们喊破了喉咙也没人过来救他们,再去推窗户,全被人锁住了。
大火烧起来不久,邢氏就带着自己的下人和所有陪嫁回了娘家。
等被邻居发现,火救下来,祖孙仨人已经葬身火海。叶展鹏闻讯赶回来,只看到了三具尸体。
叶展鹏当时几乎都要疯了,一个人跑到邢家,半路上鞋都跑掉了,他也好像没有注意到。扑到邢家的大门口拼命捶门,用他能知道的最恶毒的话诅咒邢家,咒骂邢氏。
邢家还没有大到可以一家独占一条胡同,隔壁左右的邻居都是雅河的官员,听到这种事,个个都支起耳朵听个究竟。
还有人报信给想看邢家笑话的人,这其中当然有死了儿子的王家,还有邢父在官场上的对手,更有嫉妒他手中优差的同僚。
叶展鹏说到一半,正要说到邢父贪墨之事,大门开了,冲出不少人想拉他进去。他这会儿倒是清醒了,知道自己进去就出不来了。往地上一躺就开始喊救命,有人要杀他云云。
不一会儿,官差便到了,拘了叶展鹏就往衙门里拖。
第278章 全军覆没
叶展鹏并不反抗,跟着他们回了衙门。他一看自己呆的单人间和干燥整洁的地面,似乎有些清醒了。
埋头苦笑,看样子,有些事自己不说出来,某些人是不会让他好过的。他已经没有了选择,他的父母,儿子,居然被那个贱人活活烧死,他必须让她付出代价。
果然不久牢房里就来了人,这个人叶展鹏认识,是他的岳父大人身边副使的一个贴身家人。
叶展鹏阴测测的看着他,“你们主子可以出什么代价。”
只要他有邢大人贪墨的证据,肯交出来作证,那么对方就承诺他邢氏一定会死。另加良田一百亩,金银若干。
“拿着这些,你尽可以做个富家翁去了。儿子嘛,总会有的。”
来人劝他,叶展鹏却不为所动,只低头一句需要考虑,便窝到稻草堆中睡起了大觉。
轮番有人上阵,邢父的对手,甚至王家都出面了。
叶展鹏终于开了口,不仅状告邢氏烧死公婆和继子,还状告邢父贪墨。并呈上了自己留下的证据,这些证据原本是他防着邢氏对他不利而留下的,可没想到,还是弄到了如今的下场。
杀人者死,但若杀的是外人,还有得辩解,但杀的是自己的公婆和继子,还用的是这么残忍的手段,几乎没有任何辩解的余地。
邢父自顾不暇,再心疼女儿,也腾不出手来帮她。只能眼睁睁看着邢氏被判腰斩,最后死无全尸。
邢家的案子了结的很快,据叶青蕊所知,即有邢家对头的使力,又有王家的推波助澜,很快抄家问斩。十六岁以下子女和妇人没入贱营,等于是再也翻不了身。
可叶展鹏却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明明大赢特赢,眼看可以翻身再过一回好日子,却疯了。整天疯疯癫癫在街上乱跑,最后一日失足从桥上掉下来,落入水中淹死了。
青哥收敛了大堂兄的尸体,将他们一家几口全葬在了一起。
叶青蕊挽着蓝子,陪青哥给他们烧纸钱祭奠。看着青烟聚成一条直线,直朝叶青蕊扑来,骇的青哥大惊。
只见叶青蕊表情淡定的用袖子挥一挥,便将这股青烟吹散。
青哥只觉得心口发寒,有些颤抖的问她,“姐姐,你不觉得害怕吗?”
叶青蕊轻蔑的拍拍袖口沾上的少许黑灰,“怕?如果这都要害怕,那就干脆任人宰割好了。”
“我明白了,姐姐。”
叶青蕊的一句话,瞬间驱走了青哥心底的一丝寒意。他们都有想保护的家人,还想自己好好生活下去。那么在这个过程中,免不得厮杀和博斗。有些厮杀也许需要见血,有些也许根本隐藏于无形之中。
不管哪一种,你只有赢得每一场胜利,才有资格活下去,你想保护的人,才有资格活下去。那么,便这么想好了。这么一想,青哥心里的愧疚感也少了许多。
看着弟弟的若有所思和松开紧皱的眉头,叶青蕊淡淡一笑,不愧是自己的弟弟,比叶明那个转不过弯来的笨蛋强太多了。
你们活着的时候我都不怕,死了还有什么可怕的。叶青蕊冷冷瞧了墓碑一眼,在心里加了一句,即是说给长眠在此的人听的,也是说给自己听的。
而楼家人从头到尾都没搞明白,为什么叶青蕊能发现他们的阴谋,又是怎么从车上消失的。但在叶家大房死绝以后,楼大舅实在是承受不了这种压力,天天做噩梦,梦到叶青蕊拎着刀子,要来杀他。
楼安俊看不得父亲天天跟疯子一样嚷嚷着,开头还费心劝他,后头实在烦了,语气也开始不好了。
“我们又没做过对不起她的事,她不是疯子,怎么可能跑来杀您。再说了,叶家大房那是娶错了妻子,和别人有什么关系。他们休妻另娶的时候,姑母家也是不赞成的。”
“不不,你不懂,她是个恶魔,真正的恶魔。她会来杀我的,还有你妹妹,完了完了,我们要躲起来。”
眼看楼大舅陷入了癫狂,楼安俊感到十分疑惑,试着忽然大声喊了一句。
“您到底做了什么,说出来,也许还有救。”
楼大舅听到这一声喝斥,抱着头居然痛哭了起来。
“我错了啊,我不该听叶家那小子的话去算计你呀。如果一开始就不去联络他们,就不会有后头的事了…”
这些事在楼大舅的心里憋了太久太久,他也渴望找人倾诉。特别是在他们失败了,叶青蕊的下个目标有可能是他时,直接崩溃了。
从驼铃镇遇到劫匪开始,到他们设计被叶青蕊识破给了他们假银票,然后报信给劫匪知道。又被楼大舅识破了假银票,主动找到劫匪。
再然后是叶青蕊逃过一劫,但拿了叶青蕊玉佩的楼安雅被抬入暴虐的魏将军府中。再到他们想设计让叶青蕊入府,被魏将军强纳。
结果中途被叶青蕊识破,紧接着就有了后头叶家休妻娶妻等等一连串的倒霉事发生,最后一个活口没留。叶青蕊安葬了大伯一家,捐了叶展鹏的金银给穷人,还白白获得了一场好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