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口就是,“怎么,有钱了就看不起我们楼家人了,门房一个下人都狗仗人势,你快把他撵走,不然以后别指望我再来你们家。”
叶青蕊一笑,“舅舅是来看望我母亲的吗,她现在情况不太好,郎中说要用人参养着…”
楼大舅一愣,正准备说什么病这么精贵,还要用人参。可一想到自己来的目的,又把这话给咽了下去。
他什么也没准备,如果说是来探病的,岂不贻笑大方。
赶紧改口,“我不知道你娘病了,情况怎么样,快带我去瞧瞧。”
“原来二表哥回去竟没说吗,只是,她这病不好让人瞧,舅舅的心意我领了。”
第172章 房契
楼大舅当时就表示,他是当哥哥的,有什么不能瞧的,她拦着不让人探视楼氏到底有何居心。.ieba.
叶青蕊看着他,依然很平静,“我是她女儿,当然是为她好的居心。头一回见到有人不问病情,直接问病人的女儿有什么居心的。您觉得,我能有什么居心?”
家产都是叶青蕊挣来的,楼氏身上没有任何可被她图谋的东西,这么问的确可笑。
从她脸上露出的嘲讽的浅笑,楼大舅开始正视自己的外甥女。以前和她打交道的少,看样子,她是继承了叶三郎的性格,一点也不像楼氏。
楼大舅硬着头皮问楼氏的病情,叶青蕊解释的格外细致。前因后果,如何患病,如何忧思成疾,如何以为自己回到了过去,等等。
“郎中说要静养,不能受刺激,情况好,一年半载的也就养回来了。”
楼大舅早听的不耐烦了,却又不好打断,只能装着仔细倾听的样子。听到她说完,总算松了口气。
“既然是这样,那就好好调养。不过,上午你们府上的王管事跑到我们家来收房子的事,你知不知道?”
这才是楼大舅真正想说的,等了这么久才让他说出真正的来意,真是憋的辛苦极了。
“当然知道,王管事是我身边的管事妈妈,怎么,舅舅的意思是说有银子还,那我就不要房子了。”
叶青蕊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当然,欠债还钱,本来就是理所当然的事。
“啪。”
楼大舅狠狠拍了一下面前的桌面,站了起来,指着叶青蕊,脸上的表情狰狞无比。
“我是你亲舅舅,里头住着的是你的亲外公、外婆,还有表哥表妹们,你居然为了一点银子来收我们的房子,你…你娘要是知道你这么做,肯定会活活气死。”
听到这件事果然是外甥女知情的,他当即暴走了。来之前,他还抱着一丝的希望,希望这是下人的自作主张,希望这是一个误会。可希望破灭了,他除了撒泼似的发脾气,什么办法也没有。
“我娘如何是我的事,不劳舅舅费心。既然您也说是一点银子,那就麻烦您还给我,省得亲戚间为了这一点银子生份了。”
楼大舅如果有钱还,当初就不会派儿子来借了。
“看来舅舅是不明白,那我就好好跟你说道说道。楼安平不见了是,他不见之前做了什么,要不要我一一拿出来跟您说明白。”
当然不需要,楼大舅明白的很。
楼安平当初说和叶展鹏合伙,打造了纺车跟张家合作,从叶家抢点生意出来的时候。他一张老脸都快笑成了一朵花,只觉得儿子能干,儿子有出息。
丝毫没想过,那是亲戚家的生意,就算你不帮忙,也不该去拆台。
“看样子舅舅是明白的,那我就不重复了,我只说一句,既然敢来抢我的生意,就要做好输的准备。我能借钱给你们度过难关,已经是看在母亲的面子上,不然我只要袖手旁观,他们自然有一百种办法对付你们,逼你们还钱。”
“可…可是你收了房子,要让我们这些人搬到什么地方。你外公外婆这么大年纪的人,如果有个好歹,你这个当晚辈的,就不愧疚吗?”
“咦,我什么时候让你们搬家了。”
叶青蕊看着他,莫名其妙道。
“不搬,那你又说要收房子。”
“房子作价几何,抵了借据,过户到我的名下。但你们可以继续住,出租金就是了。”
楼大舅没想到她是这么打算的,一时也怔住了。他是打算实在不行,就去书院里闹,说叶家将亲戚赶到外头睡大街。叶青之是读书人,他太清楚读书人要顾及什么样的面子。
可如果叶青蕊并不打算赶他们出来的话,这条路倒是行不通了。
毕竟他也不是傻子,欠债还钱的事,他怎么赖也是赖不掉的。就算嚷出去,估计同情他们的人也不会多。
可一想到楼家传承几代的房子要被这个小丫头骗了去,他还是不甘心。可叶青蕊也铁了心不再惯着他们,直接撕破了脸皮说交于县衙去判。
谁不知道县令大人跟元殷书关系好的很,会怎么判这个案子,他甚至比叶青蕊还清楚。更重要的是,他们楼家丢不起这个脸。到了堂前,还有什么事能瞒住,什么地下钱庄,什么纺车抢生意,全部都要兜出来。
到时候樊城的人怎么看楼家,反倒是成全了叶家,免费当了他们的垫脚石。他当然不干,既然不干,那就只能给房子。
楼家的房子倒是真的值点钱,那是先祖留下来的,地段和面积着实不差。
经过漫长的讨价还价,楼家的房子作价九百两,抵了借据的七百两。剩下二百两作价五年的房租,五年后,两家再商定租金价格。
楼大舅心里也打了一副如意算盘,你不就是趁楼氏现在病着不能理事吗?等她好起来,知道你这么对她的娘家,还怕她不把房契乖乖送回来。
何况,叶青蕊也是有分寸的,虽然将房契改在她的名下,但也知道事情不能作绝,不敢赶他们走。
现在不敢赶,以后她也一样不敢。就算五年后他不交租,她又能如何呢。还不是要让他住下去,那和自己家的房子也没什么差别呀。
他却忘记了一件事,房契过户到了人家的头上,人家随时可以卖呀。卖了就与叶家无关了,他暂时没有想到,叶青蕊虽然想到了,却没有这么做。
白芷奇怪了,因为她想到了,她还真的以为小姐会卖了房子。
“卖了容易,到时候我娘一哭二闹三上吊,我还得加钱买回来。再说了,他们上上下下一大家子人,真的逼急了全上我们家来坐客,我还能赶他们走不成。”
听到白芷的疑问,叶青蕊轻松的笑了。这个办法是简单,可最后害的肯定是自己。
“与其让他们不断找我的麻烦,倒不如捏住他们的把柄,让他们一动就想起来,然后不敢动比较好。”
这个时代,这个世界,逼着叶青蕊一点一点的改变。
从人畜无害到防人之心不可无,害人之心不可有,从被动的防御到主动的报复。一直到今天,开始真正明白,将一切掌控到手中,才能最大程度的防止出现意外。
第173章 发现尸体
在这个孤立无援的世界里,只要一次意外就能致她于死地。她屡次遇险,若不是每回都被人所救,真不知道是个什么局面。
提着筷子,看着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的元殷书。叶青蕊心里五味杂陈,前几回还可以说是大家一起落难,救她也是自救。
可这回,就真是亏了他,不然自己这会儿说不准被埋在什么地方当肥料呢。
可他一副不欲再提起这件事的表情,让她连感谢的话都无从说起。何况,人家救了你们母女俩人,根本不是一句谢谢可以代表的。
“那个,我想了一下,商行后期主要靠你在外头运作,以后我们按二八分成。”
再多钱也买不回他们母女俩的命,减少一成的收益,她心甘情愿。何况,这是最好的感谢的办法,不然欠下他的人情,她更没办法偿还。
元殷书默默把嘴里的饭菜咽下去,看傻瓜似的扫了她一眼。
“这就是你的报恩,嗯…”
“嗯,不,不是,救命之恩怎么报也不为过,只是,只是我实在想不出要怎么感谢你。”
元殷书轻笑,“怎么报也不为过吗?那就留到我需要你报答的时候。”
他能有什么需要自己报答的,没想到报恩也这么难,叶青蕊无言的摸着碗沿,人情越欠越多,感觉很不妙啊…
“他们在城里还有同伙,看到我活着回来,那些人却不见了,难道不会奇怪吗?”
这也是叶青蕊担心着的问题,他们在城里还有同伙呢。
“你不觉得现在才想到这个,有点迟吗。”
大有靠你提醒,大家早就再死一次的鄙视。
叶青蕊气结,他不气人就浑身难受是不是。
认识了这么久,大家共过患难,也在生意上合作愉快,可想跟他好好说几句话,反而是最难的。
“你是属刺猬的吗?”
明明她一开始心里是怀着感激之情的,结果说着说着就变成了现在这样,一肚子气。
“嗯,总算说对了一件事。”
元殷书嘴角上翘,一点也不难堪,相反还挺高兴。
每天跟她一起吃饭,斗斗嘴吵吵架,让他的生活变得有意思起来。
算了,跟他斗嘴注定是赢不了的,叶青蕊认输。
楼安平和四个绑匪的尸体还是被人发现了,荒郊野地里一间没人住的房子失火被烧,实在不算什么大事。
但巧的是,附近有一处水源,有野兽过来饮水时把一节疑似人骨的东西拖了出来。被人发现找了过来,才发现失了火的屋里有五具烧焦了的尸体。
村民自然是报了官,尸体已经烧的不成样子了,任谁也看不出是什么人。但楼安平手指上戴了一只玉板指,这个倒是没有烧坏留了下来。
楼家自然是哭天抢地,然后一口咬定是地下钱庄干的。在儿子的死面前,那么点遮丑要面子的想法当然就无所谓了。
竹筒倒豆子般把前因后果在衙门上一说,直说肯定是地下钱庄找楼安平讨债未遂,然后行凶杀人。
至于跟楼安平一起发现的四具尸体,楼家则是一脸茫然,表示同儿子交好的友人,统统好好的,这四人是谁,他们也没有头绪。
扯到地下钱庄,自然就扯出了叶展鹏,还有张家。
楼家同叶家合起伙来,和张家合作,抢自己家堂妹生意的事,自然也就传来了。特别是叶展鹏,不少人都知道他能在书院读这么多年的书,是叶三郎资助的结果。
叶三郎前头失踪,后头才几年,你就开始对付人家孤儿寡母,而且还是自己家的孤儿寡母,人可见一斑。
就连早年前叶阿婆想卖了孙女换银子的事,叶家大伯同**的事,都被翻了出来。叶大郎一家算是彻底臭了名声,叶青蕊抚掌直乐,他们家总算摆脱了被叶阿婆讹诈又不能反抗的命运。
这个世道存在着不存于法律,却存于道德的约束。你只要生活在这里,便只能遵守。就比如说孝道,按理这是一种美德,但若遇着了变坏的老人,简直就是被诅咒的人生。
但若他自己传出不慈的坏名声,便又是一个样了。
至少叶青蕊不用再担心她上门撒泼会败坏自己家的名声,她答应了对方的要求是宽容大度,不答应,也不会有人说她不孝,只会说是对方欺人太甚。
再轮到楼家,虽无叶家这般多的过去可挖,但借钱挖表妹的生意,失败又找表妹借钱这种事,被人嘲笑了许久。以至于楼家委屈的说借的银子用房子抵债时,没人一个人说叶青蕊逼迫长辈,反而拍手叫好。
而楼家的房子属于叶青蕊这件事,也等于是在樊城过了明路,包括前因后果,人人皆知。
再轮到地下钱庄,能在樊城干这种生意,自然是黑白两道通吃的主。轻轻松松甩出所有人都不曾出城的证据,再加一句钱都还了,我还找你们麻烦岂不是吃多了的话。
轻飘飘的来作证,又轻飘飘的走。
另外四具尸体终于找着了身份,他们是到樊城来谈生意的客商和他的几个随从。从陵州出发,说是要来樊城找兴荣商行谈棉布生意,身上携带了不少钱财。
他们怎么会凑在一起,又死在一处,最后的定论是,楼安平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得知这件事,也许是想从这桩生意里得到什么好处,凑了上去。
然后五个人没能在城门关闭前入城,于是住进郊外的荒宅,又因为饮酒导致了几人大醉,被倒下的油灯引起的大火烧死。
这个结论看起来有理有据,不管楼家还是客商的家人,都接受了这个说法。自认倒霉,把各自亲人的尸体拖回家埋葬。
只有楼氏,在听到楼安平死去时,哀嚎一声,昏了过去。
等她醒了,居然意外的恢复了正常。
只是比以往要沉默的多,不仅更爱发呆,更是有个风吹草动,就害怕将自己反锁在屋子里,不放任何人进去。
本来有些忧心这些尸体被发现,会不会对自己不利的叶青蕊,反而成了这桩案件最大的受益者。不管楼家还是叶家,从此都不能从道义上绑架她做任何事。
第174章 京城的消息
叶青蕊有些怀疑这件事是元殷书推动的,包括那四个人忽然出来的家人,都太恰到好处了。但元殷书面对她的询问,只抬抬眼皮说了一句无聊,让她碰了一鼻子灰,就再也没有回应过。
徐靖成此前去了陵州,等他知道消息赶回来,此事早已尘埃落定。没人知道绑架一事,他也同样不知道,只知道心上人的表哥死了,还涉及到一些不太好听的消息。
叶青蕊再次见到徐靖成,颇有恍然隔世之感。
他们每一回的见面中间,似乎都有数不清的事情发生,而这些事,徐靖成从来没能参与过。如果说怪他,似乎有些说不过去,这不是他的错。
但心里的遗憾还是有的,如果他在能自己的身边,该多好。
除了学习,徐靖成还带了另外一个消息,周家大小姐周雅琴的夫婚夫,死了。
叶青蕊一颤,眼睛瞪的大大的看着徐靖成,不敢相信。
“谁敢相信呢,两家人都伤心极了。”
年纪轻轻病逝,谁能想到呢。周雅琴本该今年年末出嫁,谁能想到,离婚期不过几个月,却死了未婚夫。
最重要的是,周雅琴不嫁,他们哪敢光明正大在一起。
如果她过的幸福,徐靖成不管娶谁都无所谓,反正比不上她所嫁的世家公子。可现在出了这种事,徐靖成若是定亲,没准就会被周家牵怒。
这下,他们几乎要感谢徐母的一年之约了。本来就不确定的未来,又被蒙上了一层阴影,两个年轻人面面相觑,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深深的无奈。
最终还是徐靖成握了她的手,许诺不管周家如何,一年之期一到就必定上门提亲。
“虽然要顾虑周家的想法,但我们总不能一直等下去。不管他们想做什么,我,都会站在你身前,让他们有什么气都冲着我来。”
“嗯。”
叶青蕊点头,任由他的手在自己的头发上轻轻抚摸。
商行的大管事带队的一批人马终于回到了樊城,叶青蕊在帐房见到丰登,都有些不敢认了。
调侃他这是出去见了大世面,整个人的气质都变了。
“若是你阿爷看到,定然欣慰极了。给你三天假,回去看看他。”
大管事也有假,但他根本顾不上休息,回来就去了元殷书的屋里,呆了好几个时辰才出来。这也可以理解,出去这么久,肯定有很多事情要汇报。
叶青蕊过去吃饭的时候,大管事才刚走一会儿,元殷书的表情很微妙。微妙到叶青蕊从未见过他脸上露出这种表情,担心害怕这种情绪居然出现在他的脸上,而隐约又有一丝兴奋。
“皇上身体抱恙。”
叶青蕊一愣,手里举着的筷子却稳稳的挟起一块豆腐,丝毫不见慌乱。
元殷书有些意外她的镇定,却不知道这是高估她了。她来自什么地方,来自一个没有皇上太子的地方。
而且她在偏远的樊城生活了这么久,大有天高皇帝远,你管不着我,我也不知道你的鸵鸟心态。
皇上病了就病了,不是还有太子吗?
北边的大皇子兵强马壮,而且比太子还要年长,这才是最大的问题。只是,没人敢提,最多在心里想想。
“对了,你家那个叫丰登的下人,是从什么地方买回来的,知道他们原来的主家是谁吗?”
叶青蕊抬起头,惊讶道:“他在外头做了什么吗?为什么你会这么问。”
五谷和丰登来自雅河一个被抄家的小武官家里,他们自从被叶青蕊买回来,就没有再提过旧主一句,叶青蕊也从来没想过要去问他们旧主的故事。
“没有,只是发现丰登在京城居然有熟人,觉得有些奇怪而已。”
“可能他们的旧主家里有人被卖到了京城,或是随着新主家到京城。”
元殷书点头,象是接受了这个解释,不再追问。
实际上,早上大管事对他的汇报里,丰登的异样占了一半的时间。大管事可以确定丰登是第一次到京城,但他对某些事又表现的极为熟悉。
比如他会私下去京中某些官员居住的区域,去见某些人,有些人会见他,也有些人不会见他。而他从愿意见他的人家里出来,往往眼睛潮湿,一副哭过的样子。
也有一些人会偷偷跟踪他,好在丰登也不傻,每回要多绕很多路,确保无人跟踪才会回到他们住的地方。
大管事摸不着头脑,又不知道是不是二东家叶青蕊吩咐了他什么额外的任务。
所以他加快了在京城办事的速度,带着人手以最快的速度赶回樊城。当然,另一部分原因也是他打听到皇上抱恙,需要赶回来通知大当家,以供他判断当下的情势。
丰登得了假回到庄子上,面对五谷时,神情不再伪装,露出愤然之色。
“这些人,当初得了我父亲那么多的好处,这会儿子却只会演戏。有些人压根就不见我,有些人装模作样敷衍我,还想偷偷跟踪我落脚的地方。同情父亲被冤枉的没有几个,他们职位低下,也都是爱莫能助。”
“唉,世态炎凉,这些少主早该想到。还是想办法助少主早日脱离如今的身份,你才好行事。”
“不,还不是时候。皇上病重,我觉得是个机会。“
丰登摇头,他呆在大管事身边,凭着机灵劲,发现了这个消息。却不知道,大管事也发现了他身上的秘密。
“你想…”
五谷看着丰登,目露惊恐的表情。
丰登点头,脸上有着决绝的表情,“谁会在乎一个小小的武官,他是否含冤而死。谁又会为了一个已死之人,搭上自己的身家性命去为他翻案。”
除了血缘至亲,任何人都不会冒这个风险。这件事,只能由他自己完成。可就算他有再大的决心,对于一个已经排除在官场之外,甚至仕途之外的年青人,这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除非…
除非发生巨变,让他从中渔利,而他,似乎看到了希望。
第175章 影响
皇上抱恙的消息只在小范围里传播,大多数人都安心过着自己的小日子,丝毫不知上层圈子里的云谲波诡和暗中较量已经如火如茶的展开。
不过,上头的争斗还是让樊城打了个喷嚏,樊城的县令换了人。元殷书送别这位县令大人时,两人都眼泛泪光,一副依依惜别,千般不舍万般难过的模样。
对于县令大人的不舍,叶青蕊觉得他可以理解,换了别的地方不一定有元殷书这样的大财主让他敛财。
可元殷书到底不舍个什么劲,谁知道他听了叶青蕊的发问,重重叹了口气,半天才悠悠说道:“一头喂饱了的狼和一头饿狼,你喜欢哪一个?”
原来如此,叶青蕊懂了,再来的新县令要从头开始喂起。这样一想,就连她也开始心疼起来,眼泛泪光其实真的很容易啊。想想荷包里的银子,就行了。
新县令长什么模样大家还不知道,只知道元殷书已经递了贴子求见。不过轮到城中商贾,大概是几天以后的事了。所以他也不着急,正好听听别人见过这位新县令后有什么心得体会,做做准备以免失礼。
没想到,这位新县令首次与当地士绅打交道的第一天,就有元殷书的名字。让他大感意外的同时,也露出一丝苦笑。
其他人的看法和他一样,大概是元殷书有钱的名声传出太远,让这位新县令都知道了。之所以放在第一天迫不及待就要见他,大概是位不仅贪,还贪的比较没的人。
元殷书无奈的将原定好的礼又加重了三成,只希望这位县令贪就算了,千万要蠢一点,好糊弄一点。
而此时,徐靖成正捧着一封信,深深的皱起眉头。
送信的人是他在陵州拜下的一位老师,而这位老师写下书信,遣了最心腹的仆人给他送信。信上的内容虽然隐晦,他却领会到了当中的深意。
当着这位仆人的面,他烧掉了书信,然后拱手道:“请回禀先生,学生会认真考虑这个提议,但家中还有老母,城中还有亲戚,不是轻易可以决定的事。”
仆人显然早就清楚他会这么说,从怀里摸出一张纸,满脸堆笑道:“这是我们老爷在京城的地址。”
眼看儿子送走这位仆人,徐母走进了儿子的屋里。
“无事,是老师要回京城,问我想不想跟他一起去。”
“去,为什么不去。”
徐母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京城啊,那是她丈夫梦断的地方。现在,她的儿子要重新延续梦想的地方。
“哪有那么容易,这一去要多久我心里没底,不能把您一个人留在樊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