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爸让我过来见你。”
林碧倩刚刚从国外回来，她才二十六岁，眉眼精致，画着淡妆。目光凛冽，抬眸睥睨孟云归。
孟云归在她对面坐下，微微眯眼：“林小姐。”
“说实话，孟先生，我看不上你。”
☆、76
吃了午饭周时光就去了电视台，他们剧组一共过来了五个人。节目组五个主持人，三男两女，比较会照顾人情绪的是昨天出门接徐德文的林萧。长的白白净净，模样俊俏。
上综艺节目就是玩游戏，周时光跟着走一遍流程，就是开场舞比较麻烦。她运动神经也挺发达，可跳舞实在是……弱项。
练习了几个小时，简单动作依旧做的十分僵硬。
“来来，我教你。”
快乐成员里面性格比较外放的女孩叫程程，她看都看会了，周时光还不会。一同剧组其余两个女生都非常顺溜，周时光看她跳了一遍，眼花缭乱。
“看懂了么？”
周时光觉得自己看懂了，点点头。
音乐响起，周时光第一个动作开始，程程笑的跪在了地上。其余人也都笑了起来，周时光脸刷的一下就红了，硬撑着把这段舞跳完。
“你是在织布么？”
程程的笑声有些刺耳，其余几个人更是笑的前赴后继。
剧组的陈蓉本来就和周时光不太对盘，指着周时光，借着机会冷嘲道：“她跳舞像螃蟹，四肢僵硬。”
周时光抿了下嘴唇，等他们笑完，才开口：“我能再试一遍么？”
“算了算了，这段改了，你跟着走出来就行。”
林萧走出来打圆场，她年纪还小，欺负哭了怎么办？
“谢谢林老师。”周时光毕恭毕敬的和林萧道谢，顿了下接着说道：“不过我还可以再练几遍，不行你们再改可以么？”
“这样有点耽误时间。”
林萧看着她，皱了下眉：“我们要排下一个环节，你这样耽误了大家的时间。”
“抱歉。”
周时光笑笑：“其实螃蟹舞也比较好玩啊。”
她比划着跳了两步，摆了个姿势：“酷不酷？”
林萧也笑了起来，拍了下她的肩膀：“进行下一个环节。”
这孩子耐逗，应该不是那种一逗就哭的玻璃心，好办多了。昨天见过之后，晚上台里领导就打电话过来让照看周时光，人家有后台，未来新秀，也不可太得罪。
每个环节都没问题，基本上就是玩游戏。晚上七点排练结束，顾凡晨过来接周时光，和主持人一一打了招呼，吃饭的邀请没行通。
这几位晚上都有通告。
回去的路上，顾凡晨开口：“怎么样？累不累？”
“你会跳舞么？”
周时光转头看向顾凡晨，拧了下眉，说实话，她今天真的很挫败。别人嘲笑她的时候，有种冲动摔东西走人，可到底是忍下了。
你跳得好你拿奖去啊，各有所长，何必争那个头筹呢？
“还较着劲儿呢？”
“有点。”
“晚上想吃什么？”
“随便吧。”
真的很随便，顾凡晨回酒店给她泡了一份泡面。
周时光用叉着扎着面条，抬眸看向顾凡晨：“能有点肉么？”
顾凡晨一边看资料，一边拆开火腿肠扔进她的泡面盒里。这个剧本你看看，王安送过来的，我个人觉得挺有意思，而且有当红男星给你搭戏。
“我看看。”
顾凡晨把剧本递过来，周时光扔下叉子，不管是泡面还是火腿肠她都不想吃。
特种部队，周时光抬眸有些疑惑看向顾凡晨，这不是爷们戏？
翻开，行了，找到女的了。
周时光看了开头，登时就来了兴趣。
如果是这个角色的话，那——周时光还真是感兴趣。
爷们戏里的女人大多是娇花衬托男主，这部戏不一样，她比男主还能打。女教官，和男主并肩作战误打误撞抓捕了犯罪集团。
从旁观的角度来说，这部戏剧情不算是特别精致。个人英雄主义实在太浓烈，剧情逻辑不够严谨，严格来说，不能称得上一步经得起推敲的剧本。可从周时光的角度来说，她不喜欢拍那些柔弱女孩，需要人保护那种。周时光没那么弱，她内心也住着一位汉子，穿上军装，是她的梦想。确实非常想尝试这种角色，对她来说是一种挑战。
“女主角么？”
“嗯。”顾凡晨已经吃完泡面，手指在键盘上翻飞，头也不抬：“这个有王安的投资，是和八一厂合作出品，如果你能演的了里面的女主角。那未来的路子宽多了，王安把剧本交给我的时候，我还是不太愿意。看了剧本和投资方，我认为可以试试。”
周时光把两个泡面碗收拾了扔到垃圾桶里，桌子上腾出个空来，挪到顾凡晨对面。
“有几个人在竞争这个角色？”
“导演不是名导演，投资不是太大，片酬不高，所以。”顾凡晨抬眸看向周时光，手指敲了下桌面：“不如一部偶像剧赚钱快。”
拍偶像剧是最轻松，赚钱也最快的。一般一个多月两个月就能拍完一部，不需要太好的演技，压力也不大，周时光这样的咖位，一集最少能拿到十万左右的片酬。
一部戏拍下来，轻轻松松上百万。
“要不你去拍偶像剧？我手里还有个剧本，你能演女主角。”
周时光现在的资源不差，多少新人熬死了也拿不到这样的资源。
“我先争取下这边的剧本，如果争取不到我就去拍偶像剧。”
周时光征询顾凡晨的一件：“你觉得行么？”
沈梦飞出道也是在偶像剧各种家庭伦理剧中跑了很多年的龙套，周时光这个一上来就能挑剧本。顾凡晨也觉得自己有些偏心她，盯着周时光看了一会儿。
“你觉得呢？”
“我觉得一定行。”
周时光笑道：“是吧？一定行吧？”
“行个什么，鱼和熊掌不可兼得。特种兵得到年后开机，前段时间你挑的那个剧本。青春杀青了，就去香港试镜，也是个女强的角色，正好能为特种兵这部戏做个铺垫。不然一个娇滴滴柔弱女孩子，一转头去扛枪，观众也不接受。”
周时光想想也是这么回事，取了两瓶水过来递给顾凡晨一瓶，自己喝了两口。
“沈梦飞得奖了么？”
“应该会得个最佳女主角，她的戏一直很稳。内部给了消息，可具体还要等明晚。”
周时光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能拿个奖，她看剧本到凌晨一点。剧本写得很好，周时光越看越燃，几乎睡不着了，她之前一直不确定自己的戏路。现在基本上确定了，周时光喜欢女强。
一点半她才睡着。
翌日，周时光是被顾凡晨叫醒来的。
吃了午餐就往电视台去，到了就是化妆准备服装。
节目组给她准备了一条裙子，酱黄色。穿上怎么看怎么不对劲，周时光的颜和身材，本应该穿什么都不会太难看，可这件衣服硬是让她穿出了味道。
妆也画的浓了，周时光把腮红擦掉一点，去找节目组。化妆间那么大，走了一圈也没找到个人，打电话给顾凡晨把事情讲了一遍。
“你把衣服换下来，穿自己的衣服。”
顾凡晨交代：“妆的话，舞台灯光，不化有些苍白。”
“行。”
周时光来的时候穿的黑色上衣搭配牛仔裤，脱掉外套，里面就是镂空的半截短袖。在演播厅穿成这样，倒是也可以。
“你怎么不换衣服？”
林萧恰好路过，看了眼周时光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快进演播厅了。”
“林老师。”周时光抿了下嘴唇，看着他：“服装有点问题？有别的么？”
“衣服怎么了？”
周时光把衣服拿出来给林萧看，其实看到周时光脸的时候，林萧就猜出了一点。她这妥妥是得罪了造型师，再看到衣服，林萧皱眉，谁背着自己给周时光穿小鞋了？
真有意思！没弄清楚就敢整新人。
“你等会，我通知下去马上给你准备衣服。”
顾凡晨电话还没打过去，林萧就给周时光又重新找了一件白色的裙子，指挥化妆师：“给她画个淡妆，还有半个小时就录播了。”
林萧在芒果台算是半个台柱子，说话算话，化妆师和服装师也迅速给周时光又重新装扮。
顾凡晨赶过来的时候，周时光已经换好了衣服。
“时光？”
“林老师处理的。”
顾凡晨打量周时光，白色裙子倒是符合她的气质，有些冷艳。点点头：“行，我在下面看着，你稳着点，别出什么问题。”
周时光点头。
前面跳舞环节，周时光是被剧组两个女孩拉着出来。
走上台，下面观众鼓掌。周时光还是第一次当着这么多人面，有些紧张。到她自我介绍的时候，静了一下，林萧接话。
“时光有些紧张。”
周时光笑笑，刚要说话，身后忽然响起了背景乐。周时光转头看过去，她从穿着民国的旗袍镜头一闪，就到了穿着清朝旗装雍容华贵的站在皇宫之中。
冷厉台词响起，周时光笑道。
“我就是沈贵妃，周时光。”
众人鼓掌。
玩游戏环节，第一次是看手势猜词语。周时光发挥超常，之前排练她就很顺当，此时也不会再出意外。
之后玩谁是卧底游戏，第一局周时光拿到的是词语是男朋友，当面前的灯亮了起来，下面观众忽然欢呼起来。周时光挑眉，笑了下看向主持的林萧。
第一次是快乐周六的支持人，李嘉，他看了一圈，高深莫测：“人。”
众人大笑。
第二个站的是徐德文，他看了一圈，说道：“只能形容那个词，不能说出来对吧？”
“是的，规则就是这样，徐老师。”
“每个人都有。”
徐德文说道。
到了周时光，周时光想了下，游戏玩的就是不让你猜到：“嗯，每个人都有很多。”
林萧忽然笑的很贱，转头面向观众，观众也都笑的很疯狂。周时光猜出可能自己的和他们的不一样，她是顺着前面徐德文说的。
陈蓉：“有好有坏。”
陈蓉后面是剧组演男二号王爷的沈凌，他想了一会儿，有些呆萌的指着面前的人：“你们都是我的——嗯呢。”
一般这种游戏，都是用相近的词。
他们的难道是朋友？
众人大笑，最后一个叙述的是节目组演贵人的刘美欣。
“我们因为拥有这个，感到幸福。”
“你们觉得谁是卧底，我说一二三就指向谁。”
“一二三。”周时光抬手指着第一个李嘉，原本想指周时光的都顺势指过去。
“为什么是我？”
李嘉有些崩溃，林萧问周时光：“为什么是他？”
“人？范围太广了，模糊题目。”
本来指着周时光的陈蓉也把手移到了李嘉身上。
“李嘉票数最多，李嘉淘汰，游戏继续。”
“卧底不是他？”
周时光一脸诧异看着林萧，努力演着。
李嘉瞪了她一眼。
第二轮把呆萌的沈凌投出去了，第三轮把陈蓉投出来来，第四轮。周时光握住想要逃票的刘美欣，认真道：“我是你的什么？”
两人秒懂，迅速指向徐德荣。
游戏结束，周时光把牌子翻开，还在演。
“原来是我啊。”剧组果然在坑她，只有她是男朋友，剩余的人都是朋友。
“什么时候猜到的？”
“徐大哥说出每个人都有的时候。”周时光个抬眸看向林萧，笑眯眯道：“很多人都没有男朋友啊，比如林老师，徐大哥。”
众人哄笑，林萧把之前攒的问题就收回去了，连忙转移话题。
他被传gay很久了。
走下台，周时光就看到顾凡晨迎了上来。
她快步走过去，突然头有些晕，站住脚步，似乎听到谁在叫自己，抬头想去看，眼前一黑就往前栽去。
☆、77
“借一步说话。”
周时光有些恶心，闻言楞了一下迅速抬眸看向顾凡晨。因为是在电视台晕倒，林萧和节目组制作人都在。
“好。”
顾凡晨跟着医生出去，半响后才回来，面色阴沉不太好看。
“林老师，今天麻烦你们了。”
顾凡晨开口对林萧说道：“非常抱歉，给你们惹来这么多的麻烦。”
“有什么需要给我联系。”林萧严肃道：“我们是朋友，没有必要这么客气。”
“谢谢。”
“那我们先走了。”
等节目组的人离开，顾凡晨沉着脸看向周时光，周时光心里咯噔了一下。皱眉，有种不好的预感。
“低血糖导致晕倒，身体没什么问题。”
“现在能回家么？”
周时光胸口闷着一团，抿了下嘴唇：“顾总监。”
“能回。”
顾凡晨脸色依旧难看，周时光隐约猜出点什么，可也不敢往深处想。现在在医院，人多口杂，什么话卡在嗓子上。走出医院，顾凡晨把一瓶水递给她。
“喝点水。”
周时光脑袋里乱糟糟的一团，接过水握在手中，抿了抿嘴唇：“怎么回事？”
“上车再说。”
顾凡晨去开车，周时光站在人来人往的医院门口。望着远处沉暗的天空，胸口发闷，咽了下喉咙，她身体一直很好。无缘无故的晕倒，低血糖么？
顾凡晨把车子开了过来，按了下喇叭周时光才回神，抬眸看过去，抿抿嘴唇上车。
希望不是最坏的消息。
“你怀孕了你自己不知道？”
周时光猛地抬头看过去，顾凡晨目视前方面色严肃，嘴唇抿成一条线，把车开出去：“周时光，我真的不知道要说你什么好。”
最坏的消息。
周时光愣怔怔看着面前的顾凡晨，手指捏紧又松开，好半响，她喉咙里发出一个毫无意义的声音。
“你们是打算结婚么？”
周时光脑袋里乱糟糟一团，她不知道。每次都做有防护措施，她吃药了，为什么还会怀孕？怎么办？她不会要孩子，现在她还年轻，要孩子怎么办？
结婚？
不可能，孟云归不会和她结婚。
“到这地步我也不知道怎么说你。”
顾凡晨很失望，真的很失望，他以为周时光最起码会懂得保护自己。
“真的么？”好半天周时光咬着嘴唇，盯着顾凡晨：“真的怀孕了？”
“快四十天了，孩子都这么大了，你一点都不知道？”
周时光咽了下喉咙，茫然的摇头，她不知道。
车厢里沉默逼仄，大概有二十分钟，顾凡晨开口：“你不打电话给他？”
周时光拿出手机，抿了下嘴唇，抬眸看向顾凡晨，深吸一口气：“我不想告诉他。”
顾凡晨皱眉：“那你什么打算？”
“打掉。”
顾凡晨长出一口气，车子猛地在路边停下，指着外面：“给我滚蛋！周时光，爱滚哪里滚哪里，以后不要过来找我，我也不想管你了。我是你经纪人，又不是你爹。”
沉默的二十分钟足够周时光清醒，她自己还没长大，怎么要孩子？她给不了孩子好的生活。事业刚起步，她不能闹出个未婚妈妈的事。
捏着手指，好一会儿，周时光闭了闭眼：“顾总监，那你说怎么办？”
“那是条命，你不能作孽！”
周时光抬手盖在脸上，好半天，她把手拿下来。
摇头：“生出来，就是责任。”
一直到酒店，顾凡晨没再说一句话。
周时光心情很复杂，非常乱，她以为自己能做一切决定。不管是当初找上孟云归，还是她和父母之间的争斗，周时光以为自己可以承担选择的结果。
坐在沙发上周时光把头埋在膝盖里，胸口一阵阵的闷疼。
骤然响起的电话铃在黑暗中格外刺耳，周时光如梦初醒。她抬手擦了擦脸上的水雾，走过去拿起了手机，看到来电是孟云归。
怔了一会儿，接通，拿起手机放到耳朵边。
“明天早上过来b市。”
周时光抿了下嘴唇：“为什么？”
“刚刚顾凡晨给我打电话了，他订了明天早上的机票，你明天过来。敢给我乱跑试试看，周时光，孩子不是你一个人的事。”
周时光心口一窒，他知道了？
“他说了什么？”
“你别管他说了什么，明天早上过来。”
周时光指甲抠着手机，咬着嘴唇，好半天深吸一口气，她心脏跳的飞快，脑袋里一片空白：“你要娶我么？”在这个时候，她竟然还笑出来了：“孟先生，孩子四十天。”
指甲掐的特别狠，划过手机掐到了肉里。
皱着眉头，咬了下嘴唇，电话那头沉默。
周时光跳的发慌的心脏渐渐平息下来，她在黑暗里抬手抹了一把脸，踢掉鞋子靠在沙发上，蜷缩着。
电话那头依旧沉默，周时光觉得蛮好笑。整件事都挺搞笑，嗓子发硬，热切滚烫的鲜血冷却下来，周时光掐了下手指。
“孟先生——”
“你想结婚？”
他们几乎是同一时间发出声音，周时光声音卡在喉咙里，抿了抿嘴唇，她刚刚是豁出去了，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答案：“没有健全家庭的孩子，对孩子来说，非常不公平。”
他没有结婚的打算，至少在过去的三十年里，他的人生计划里没有结婚这一项。
顾凡晨给他打电话的时候，孟云归是懵了一会儿，他是没想到，周时光真的怀上了。他挺喜欢周时光，不声不响跟在身边，在他最困难的时候，默默守在身边。
什么叫爱情？他不知道。
挂断电话，他想了三个小时。养个孩子，如果像周时光那样乖，大约也不错。
打给周时光，他以为自己会听到周时光的哭声，可周时光没哭，冷静的简直不像她。
她要什么都孟云归都会给，可婚姻——
“如果不结婚，你是不是要打掉孩子？”
许久的沉默后，孟云归开口，声音低沉。
电话那头周时光没有说话。
“是不是？周时光。”
他逼她。
“是。”
孟云归不知道是想笑还是要发火，深吸一口气：“暂时不能结婚——”
电话被她挂断了，孟云归怔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
妈的！不等他话说完，这女人还敢给自己甩脸色，胆子越来越肥了！
抬手就把手机摔在桌子上，巨大声响，他站起来在屋子里踱步，烦躁的情绪笼罩。越走越烦，怒从心生，再也压抑不住，拿起桌子上的酒杯仰头一饮而尽，拿了外套就大步往外面走。
周时光失眠了，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提结婚。
对他的感情也没到那个份上，周时光不知道，脑袋乱糟糟一团，懵的。
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睁眼看着天亮。
阳光从窗外照射进来，周时光抬手放在小腹上，抿了抿嘴唇。心骤然疼了一下，十分清晰，周时光想忽视都难。她的手渐渐紧握成拳，指甲都要陷进肉里。
“我不是个好妈妈——”
门突然被敲响，周时光吓了一跳，头剧烈的疼。她刚下床，头重脚轻差点栽在地上，连忙扶着墙壁才站稳。胃里空虚的恶心，才想起来昨晚到现在都没吃东西。
敲门声急促，她在非常恶心的情况下，就直奔洗手间了。
吐得昏天暗地，脑袋里一阵阵的空白，耳鸣。却什么都没吐出来，都是黄色的苦水，扶着马桶刚要站起来基本上忽然多了个手，拍着她的背。
周时光后背一阵儿发凉，汗毛都竖了起来，猛地回头就看到阴沉着脸的孟云归。他进门就看到周时光蹲在洗手间吐，什么愤怒情绪都烟消云散了。
四目相对，孟云归拎着周时光的衣服把她提起来拉到洗手台前，打开水龙头给她洗了一把凉水。冰凉的水，粗糙的手心粗鲁的刮过自己的脸，周时光觉得一层皮都被刮掉了，挣扎着后退。
只觉得惊悚，他怎么突然出现了？脑袋里一片空白。
“你——”
“清醒了么？”孟云归把堵住洗手间，居高临下看着她：“周时光，看清楚我是谁了么？”
“你——怎么在这里？”
周时光牙齿打颤，却怎么都挣不脱孟云归的桎梏。被迫压在墙壁上，她头疼欲裂。
“我是谁？”
孟云归眯着眼睛，声音发沉，盯着周时光的眼睛。
“你说我是谁？”
“孟云归。”
周时光咬着牙，拼命的去推孟云归。惊吓，害怕，惶恐，一整夜的痛苦纠结，在这瞬间一股脑的涌入了大脑，她真的害怕。周时光眼睛突然就红了，声音颤抖：“你放开我！”
孟云归也来了火气，提着周时光的胳膊就按在她的头顶，膝盖压住她乱动的腿：“你他妈的再给老子闹个试试，周时光你当我治不了你！”
“抬头，看着我的眼睛。”孟云归嗓音沉洌，周身带着股戾气，阴沉沉盯着周时光：“放开你去哪？做掉孩子么？你知道孩子怎么做的？冰冷的机器探入体内把孩子绞碎弄出来。你敢去做，老子先把你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