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足拍了七条,徐然这辈子都不想吊威亚了,导演挥手:“卡,换人。”
徐然捂着腰慢吞吞的走到一边林蓉连忙给她递了一瓶水,“谢谢。”徐然喝了两口转头找副导演,副导演忙的团团转推开徐然:“一边去,忙着呢。”
徐然出口问替身费用的话就咽了回去。
第一天没有她的戏可也折腾的够呛,躺在床上疼的睡不着,无奈又穿上衣服拿了包下楼,去附近看看有没有药店买两贴膏药。
在一楼碰上了骆导,他皱眉不耐烦的和前台说:“没有就出去买,为什么会没有?”
“抱歉,这附近都没有先生你说的那种烟。”
徐然一看是个搭讪的好机会,连忙上前问道:“骆导要什么烟?这附近都没卖么?”
骆北看到她就皱了眉头,随即说了个名字,有些烦躁:“什么破地方。”
那种烟不是很贵,可就有很多地方没卖,徐然打开包从里面翻出一盒烟递到骆北面前:“这种么?”
骆北没有接烟抬头看过去,一言不发的盯着徐然。
徐然厚着脸皮笑道:“不是巴结你,我抽的这个牌子,只有半包,你要是不介意就拿去。可以在网上下单,两天快递都能到。”
骆北接过烟盒取出一支衔在嘴唇上,拿过打火机点燃,眯了眼睛深吸一口:“你现在去哪?”
徐然一瘸一拐往外面走,苦笑:“腰疼。”
“我以为你是铁打的,怎么折腾都不会散。”骆北把烟盒扔过来,徐然连忙伸手接住:“你不要了?”
骆北转身往电梯的方向走:“谢谢你的烟。”
“不客气。”徐然笑笑把烟盒塞进了包里,出门买了膏药。她和林蓉住一个房间,可把林蓉给熏的够呛,埋怨了一晚上,第二天有林蓉的戏,她起床化妆的时候还唠叨:“这臭的啊!你一个貌美女子,怎么能贴臭膏药?还不要形象了!”
“很好用,腰不疼。”
徐然打开手机对着自己的膝盖拍照,打算发给秦宣博取同情,按下发送键突然觉得不对劲,连忙要取消可已经发出去了。脑袋一懵,一头扎在被子里心如死灰。
蠢死拉倒,过了一分钟,电话铃响了起来。徐然看到来电,有些心慌,深吸一口气接通:“喂?秦宣?”
“装什么?”刘臻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过来,意味深长:“大清早给我发这种照片暗示什么?”
“我发错了。”
“你和沈从安有没有睡?”刘臻直截了当的问。
徐然皱眉:“刘总,我发错了信息非常抱歉。”
“有还是没有?”
刘臻不在眼前徐然也没那么怕他,反正他又不会从电话里跳出来打自己:“刘总,我是什么人,沈总是什么人?你为什么会觉得沈总能看上我?刘总,你们就不要拿我这种小人物寻开心——”
“好。”刘臻挂了电话。
徐然莫名其妙,也不再想给秦宣发信息了。
徐然刚走出门要吃早餐,剧组副导演的电话就打了过来:“徐然,来片场。”
“啊?”
“替身的活。”
徐然咬着个奶黄包:“副导,替身有钱么?”
“有,回头给你结算。”
“好的,我马上就过去。”
徐然收了电话转身回房间拿起包就走,有钱要不要脸都无所谓。
徐然拍替身的时候,心心念念想拍戏,拍戏多舒服啊,不用摔摔打打。
等她拍到了戏,才知道有多苦。
她找不到镜头,一上去就被导演骂了。
她演的是皇后身边的丫鬟,皇后是二线女性秦璐。她脾气很骄纵,因为徐然的站位不对导演喊卡,就有些怒了,骂道:“你是猪么?”
“对不起对不起。”徐然连连点头,又对导演说道:“抱歉我能调整一分钟么?”
徐然其实不需要做什么,皇后接见女主角,她狐假虎威就行了。
“耽误一分钟?你不行换别人,这么多人陪你,一个人一分钟多少钱你算过么——”
“行。”骆北站起来走到徐然面前,拿过剧本说道:“你只需要表现出势利眼就行了。”
徐然有些懂了,骆北说:“不要在意摄像机在什么位置,你需要站什么位置。你现在身处汉朝宫廷,你是皇后身边的丫鬟不是演员。”
骆北很少给人讲戏,秦璐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十分难看,华服下手指攥紧。骆北少年成名,高傲目中无人,如今竟然会为徐然说戏,一个连线都搭不上的野模。
“谢谢骆导。”
“可以了么?”骆北看着她的眼睛,徐然受到鼓舞,重重点头:“谢谢骆导,我明白了,可以。”
之后徐然就是一遍过,徐然把那小人得志的模样演绎的淋漓尽致。骆北一直看着镜头下的人,一直到这一部分结束才喊了卡。
徐然是个可塑性很高的演员,虽然她不专业。
徐然原本戏份很少,在剧组混了十几天,副导演又递给她一份新的剧本,就一张纸,也是没有几句台词。徐然一愣,随即狂喜:“加戏了?”
“原本处理的有些生硬,骆导和编剧加班动了剧本。”
“谢谢。”徐然有些激动连忙拉着副导演的手摇晃:“非常感谢组织的厚爱!”
“可拉倒吧你,好好演戏。”副导演甩开她:“你这丫头片子,导演喜欢你就好好的演。”
同住的林蓉已经杀青回去了,徐然拍完自己的部分火急火燎又换衣服,还要拍替身。
有一段戏,女主被冤枉皇帝一怒之下抽了她一耳光。
徐然刚刚站稳,皇帝抬手就把她抽的趴地上了,摔得两眼都是火星,脑袋里嗡嗡的响半天头没听见声音。皇帝是徐然一直喜欢的演员陈学宗,男神下手就是重,老戏骨演戏一点都不含糊,打的真实在。
导演没有喊卡,演员就得演下去,陈学宗怒骂着她。
徐然匍匐在大理石地面上,她脑袋里砰砰跳着疼,嘴里腥咸,牙没打掉吧?徐然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导演喊卡。徐然没爬起来,头有些晕,她抬手抹了一把脸。
手上都是血,陈学宗伸手拉她:“没事吧?我以为你会躲一下。”
徐然开口血就顺着嘴角往下流,她连忙转身去找垃圾桶吐掉嘴里的血,旁边不知道谁递过来一瓶水,徐然喝了一口漱口,嘴里火辣辣的疼:“谢谢。”
她脑袋还是有些晕,仰头把水一口气喝完抬手就把瓶子砸进了垃圾桶里。她特别阿q的想,回去敷上冰块就好了,又不是毁容。
可脸上火辣辣的疼让她脑袋一阵阵的懵,走上这条路,她就没想过回头,也回不去。
太多太多的顾虑,母亲打电话交代她一定要照顾好弟弟,大有一副让徐然带着弟弟发家致富的架势。徐然算个屁,她现在活的狗都不如!
“你的部分拍完了。”
徐然猛地回头看过去,原来给自己递水的是骆北。骆北抽了两口烟,把烟头按灭扔进垃圾桶里,说道:“你的脸肿了,回去找个冰块敷一下,以后拍这种戏不要那么实诚。”
他迈开步子往片场中心走,徐然抬起下巴抿了抿嘴唇,转身往外面走:“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徐然走出大殿,她走在横店的长安街上,突然喊了一句:“操!”
远处有人看过来,徐然捂着自己肿的猪头似的脸大步往远处走。
“行指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
徐然反反复复读这句话,这是初中时候学的一篇古文,不记得出处。她的成绩学到死都分不清孔子和孟子,可她就是记住了这一句。
疼不疼?徐然问自己,她又笑了一声,自己答道:“现在的疼是为了以后的不疼做铺垫,咬咬牙就过去了。”
“回去睡一觉能调整过来么?”
“能。”
徐然这一觉没能睡成,她刚洗漱好躺进被窝里,制片人就把她从被子里提溜出来,说道:“老总来浙江了,赶快收拾收拾过去见个面。如果你能签在西华,以后就不会这么憋屈的做替身了。”
徐然把自己红肿的脸伸到制片人面前:“你们老总会不会因为我造型独特长相异于常人,而觉得我能力出众,必须签下力捧,你觉得这种可能性有多大?”徐然盘腿坐在床上,认真说道:“咱们来研究下概率。”
话没说完制片人一巴掌拍她脑门上:“给你脸了!赶快滚起来换衣服!”
☆、第十章
“李姐。”徐然笑的死皮赖脸:“有什么……嗯□□没有?”
“赶快换衣服,废话那么多!我先出去了,你抓紧点时间。”
徐然就是个小配角,制片人从来不会好脸色对她,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吗?
徐然心里这么琢磨,连忙从床上爬起来,不管前面是什么坑,她也非跳不可了。徐然照了照镜子,自己的脸肿的猪头似的,穿什么出彩的衣服都是笑料,从行李箱里翻出来一套运动装穿上。
出门制片人等在门口,看到徐然骂道:“你这个人该积极的时候不积极,正经事儿上磨蹭什么?”
“去哪里啊?”
“上车。”
商务保姆车,徐然拉开后排座位就看到了陈蔡和骆北坐在车里,气氛严肃。徐然压低帽檐试图遮住脸上的伤,恭敬鞠躬:“陈老师,骆导。”
两人都没搭理她,徐然摸了摸鼻子,一不小心碰到伤口,疼的吸了口凉气。
车子启动后,制片人从包里翻出药膏递过来:“你这样我真不想把你带去,脸肿的厉害。”
不去多好,徐然求之不得。她今天心灵受到了创伤,只想回家睡觉。
徐然往脸上涂药膏,暗戳戳的腹诽:哔了个狗,谁口味这么重竟然对自己有想法?潜规则么?
车子在一家酒店前停下,下车的时候徐然腿一软差点跪下去,骆北连忙伸手拉住她,“怎么了?”
“没事,腿软。”今天那一巴掌还是太狠,徐然浑身都疼,下车拉开距离对骆北笑道:“谢谢骆导。”
“能别挡路么?”陈蔡开口,皮笑肉不笑的瞥了眼徐然:“徐小姐,演戏演到生活里就让人瞧不起了。”她挺不喜欢徐然这样,替身就要有替身的规矩,打她也是剧情需要,何必装可怜?
徐然抬头看了她一眼,站直把帽檐抬了上去:“陈老师——”
陈蔡戴上墨镜转身就走,徐然咽了下喉咙,笑道:“陈老师说的话好有道理。”
晚上戴墨镜,你不怕摔了!
骆北单手插兜耸肩,抬步往里面走:“对,多向前辈学习。”
徐然噗嗤笑出了声,走在前面的陈蔡猛地回过头,徐然那句也许还没什么,加上骆北这句话可真真是讽刺了。
她的经纪人连忙打圆场:“徐小姐的脸肿的挺厉害,要不要去医院?”
“李姐,你带她来做什么?专业逗笑么?”陈蔡接下来又来了一句,这回骆北抬眸看过去,片刻后转身就往外面走:“徐然,走!”
“哎骆导!”制片人连忙拉住骆北:“就算给我点面子行么?吃个饭行么?”
陈蔡耸肩,脸上的笑有些略不自然,哼道:“还真拿自己当回事了。”
“骆导,我不在意的。”徐然抬起头看着骆北的眼睛,脸肿的厉害眼睛都眯成了一道缝,她笑起来露出洁洁白的贝齿,后面的话没有说。
骆北眯了眼睛,抬手把徐然的帽子压下去:“少给我嬉皮笑脸。”
陈蔡和制片人先进去包厢,徐然走在骆北身后,她小心翼翼的碰了一下骆北的胳膊:“谢谢骆导。”
骆北回头看了她一眼,不甚在意的哼了一声:“我不是为了你,不要会错意。”
徐然脸刷的一下红到了脖子根,连忙把手缩回去:“谢谢导演!”
骆北看了她一眼,没搭理徐然,抬步往包厢里面走。
陈蔡带着笑意的声音千娇百媚传入耳朵:“沈总,王总,好久不见。”
徐然走在最后,听到他们几个在寒暄,就抬头看过去。措不及防撞入沈从安沉沉黑眸中,一愣,迅速低下了头。
艾玛!沈从安怎么在这里?徐然一瞬间脑袋里闪过几百个念头,最后汇集成一个结果,来者不善。
“徐小姐,徐然。”制片人介绍到徐然,王总一愣,连忙看向制片人:“徐然?”满脸疑惑,没带错吧!你别开玩笑!徐然长这么丑?
徐然和制片人一□□头,王总雷劈一样嘴角抽搐,转头对着沈从安又笑的谄媚,说道:“徐小姐,来来都赶快坐都别站着了。”
顺手把徐然给安排到沈从安身边,外面都传疯了,油盐不进的沈从安有个神秘情人。王总打听到了具体姓名,一查下去,艾玛就在自己剧组里演戏。
陈蔡表情刷的一下变了,沈从安也不拒绝,淡淡瞥了眼徐然就偏头点起了一根烟,吐出烟雾:“脸怎么了?”
徐然猛地抬头看过去,随即连忙抬手捂着脸:“没事,就是拍戏的时候碰到了。”
从小到大,巴结沈从安的人多了,什么东西他都收到过,就是没收到过这样的猪头。丑成这样,那个王总是不是脑袋被驴踢了,这玩意也敢给自己送。
真稀罕!
很简单两句话,已经道明全部关系。徐然和沈从安认识,而且关系匪浅。
陈蔡指甲掐了下手心,脸上的笑更加深了,她挨着徐然坐下:“沈总什么时间到的横店?怎么没有提前给我打个电话,我好去接您。”
“接我?”沈从安漫不经心抬头,抖落烟灰:“你叫什么?”
陈蔡脸不止惨白,还夹着青紫。
场面有些尴尬,王总连忙接过话来,笑道:“沈总开玩笑了,这是陈大影后,我们公司合伙人。”
沈从安点头,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放下手指摩挲着杯壁。
他不想多说,王总只能继续聊下去:“早就听说这家的鱼做的很不错,沈总您尝尝。”王总的助理忙的都要飞起来,连忙去准备让服务员上菜,又拿酒过来。
王总说十句,沈从安能点一下头。西华这几年发展很不好,最近他买了几个大ip,想要把西华做起来,无奈拉不到投资方。好不容易让他逮到巴结的机会,王总无论如何也得把沈从安伺候舒坦了。
徐然拉低了帽子,抿了抿嘴唇拿起杯子喝了一口水。身边坐着的人让整个空气都变得压抑,徐然抬手把运动衣的拉链往下拉了一点,呼吸依旧是有些不太顺畅。
她不知道其中道道,只是觉得这顿饭难以下咽。
沈从安不怎么说话,看起来心情不好,王总一个人讲西华的发展史,没有人搭话的场面有些惨。
徐然埋头吃饭,头都不抬。没她什么事,吃了一碗白米饭,还要伸筷子夹菜。身边的人拉开椅子站了起来,徐然立刻抬头看向王总。
“沈总这是?”
他们视线都落在自己身上,徐然悻悻把筷子放回去,目光落到沈从安身上。
“沈总,晚上还安排了别的活动——”
“她明天有工作吗?”沈从安抬起下巴颏示意徐然,王总立刻看向制片人,制片人头摇成了拨浪鼓:“没有。”
“好。”沈从安拿起自己的外套穿上,面无表情的扣纽扣,说道:“我带走了。”
徐然傻眼了,满脑子都是尼玛!
“好好好。”王总连忙站起来陪送,恨不得立刻就把徐然给洗干净绑个蝴蝶结送到沈从安的床上,笑眯眯看过来:“徐小姐这边请。”
徐然不跟沈从安走,这剧组都回不去了。她看着王总和制片人嘴巴一张一合,说的什么自己是一句没听清楚。她满脑子都是沈从安居高临下看着她,你是小姐?
眼一闭咬一牙腿一劈,从此奉承自己的人无数,再也不挨巴掌。
徐然跟着沈从安出了饭店,冷风一吹全醒了。她裹紧衣服,搓了搓了手:“沈总——”
“闭嘴。”沈从安冷眸扫过来,徐然把话咽了回去,沈从安不会看上她,这个徐然敢肯定。可他会不会找别的法子折腾自己,徐然也不知道,她迷茫啊!
沈从安步伐凛冽,徐然只能小跑跟上去,回头看了眼酒店,王总和制片人还有陈蔡也跟在不远处。沈从安面色不悦,他们也不敢上前多说什么。黑色的suv缓缓开过来,车子停下沈从安拉开车门进去。
徐然连忙跑过去要拉副驾驶的车门,沈从安蹙眉,司机开口:“小姐,请坐后面。”
徐然绕到车子的另一边拉开车门坐进去,沈从安闭上眼靠在座位上,似乎要睡着。徐然不敢出声,尽可能让自己没有存在感。
车子越走越偏僻,有进山的意思,徐然回头看向沈从安,有些忐忑:“沈总——”
“闭嘴。”他没有睁开眼,嗓音沉哑冷厉。
徐然脸有些疼,默默把所有的情绪都吞进肚子里。
车子开了有四十分钟,徐然困的打盹,脑袋哐当一下撞在玻璃上,瞬间清醒坐直了身体。车子在一栋别墅前停下,沈从安下车,徐然隔着玻璃看着外面的黑暗,有些迷茫。
外面漆黑一片,一栋别墅坐落在山间,十分恐怖。徐然头皮发麻,沈从安已经下车大步往别墅走去。徐然咽了下喉咙,司机开口:“小姐,可以下车了。”
徐然只好硬着头皮下车,心里忐忑,以前看过的恐怖电影一瞬间都涌入了脑海。
进了房间,装修十分古朴,灯光昏黄。有种穿越的错觉,鞋子踩在木地板上,发出轻微的声响。沈从安把手机顺手扔在桌子上,转身上楼。楼梯是深红色的木料,黑色的皮鞋踩在上面,沉闷有力。徐然站在一楼客厅不知道要不要跟上去,沈从安为什么要把自己带走?最近徐然可没有得罪他。
“上来。”沈从安站在楼梯上居高临下看过来,空旷的房间里,他的声音显得冷厉不近人情。
徐然汗毛竖了起来,捏紧手指抬步走上楼梯。
沈从安进了房间,徐然四处看了看,二楼就两个房间,装修风格暗沉。
徐然深吸气几次,才进门。卧室里面倒是现代风格,没有外面那种压抑感觉。
屋子里开着空调,温度适宜。沈从安脱了外套扔在沙发上,然后抽掉了领带。徐然抿了抿嘴唇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说话,她站在门口。
“把门关上。”
徐然心脏跳的飞快,她咬了下嘴唇,反手关上了门。
他要脱衣服么?太可怕了,她想回家。
沈从安修长骨节分明的手指搭在衬衣领口上,很快就解开了两颗。顺势坐在沙发上,他拿起烟盒取出一根点燃,片刻后吐出烟雾,透过白色烟雾眯眼看过来:“过来。”
徐然觉得这气氛有些奇怪的诡异,她拼命转着脑筋:“沈总?”
沈从安弹落烟灰,烟雾散的很远,他拧眉:“我让你过来,聋?”
徐然走过去,一直走到距离沈从安两米的地方站稳:“沈总,您有什么吩咐?”
“衣服脱了。”
徐然猛地瞪大了眼:“为……为什么?”
沈从安身子后仰靠在沙发上,手指夹着烟,白色烟雾冉冉升起:“你的专业,还需我教?”
徐然听过很多不堪的话,她以为自己足够二皮脸,平视和秦宣聊起来也是口无遮拦,可话从沈从安口里说出来,就特别的侮辱人。徐然沉默了足足有一分钟,她抬头拿掉自己的帽子,笑着看向沈从安:“沈总,你仔细看我现在的模样,你不觉得恶心?”
沈从安嗤的笑出了声,他无所谓的抽烟:“确实,可又不-□□脸,长得美丑有什么区别。”
徐然这个二皮脸都顶不住了,她在沈从安的注视下手指摸到了运动衣的拉链,干巴巴的笑:“沈总不嫌弃就好。”
徐然脱掉运动装的外套就扔到了一边,接着脱毛衣,肿胀的脸在灯光下泛着光。
沈从安再不挑口,都觉得画面实在有些太恶心了,按灭烟头蹙眉:“去洗澡,把你脸上的东西洗掉,看着反胃。”
徐然脱毛衣的手一顿,脸上依旧是笑:“您稍等。”走了两步又回头,道:“浴室在哪边?”
沈从安不耐烦的指了指,徐然转身快步往浴室走去。
恶心你也能下手?有病!
徐然在浴室里磨蹭了有一个小时,看着镜子里脸肿的馒头似的自己,自嘲的咧嘴一笑。只希望沈总没有什么癖好,安安稳稳过了今夜,这一天早晚的事,并不意外。
可为什么是沈从安?徐然始终想不明白这个。
敲门声响,徐然吓了一跳,迅速把什么情绪都压下去。调整面部表情,转身去开门。
还没看清楚来人,一件黑色衬衫兜头扔了过来,她就被一个大力推到身后的门板上,腰撞到了门锁。巨大声响,徐然叫了一声,沈从安冰冷的声音在头顶响起:“我不想看到你的脸。”
徐然心脏跳的飞快,看不清让她不安,挣扎着想去抓男人的手,“沈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