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磊不依不挠追上来问:“我和你舅舅是好朋友,就算不叫我叔叔也叫声陈哥,有什么事?义不容辞。”最后四个字斩钉截铁。
“叔叔?”林艳挑了眼睛:“你有那么老吗?”
论起来,林艳已经比陈磊要大。
“什么事?”陈磊也看出来林艳面色不善,开口:“只要能帮忙的地方,我一定帮。”
林艳突然转头看过去:“是吗?”
“肯定的,我是谁啊,陈公子。”
“跑腿活吧。”
林艳可不敢让他真做什么,陈县长的廉洁名声在呢,到时候再为陈磊惹上什么祸事,她可担当不起。
陈磊不知道去那里借了辆双排座的摩托车,开起来像小日本。
“那里弄来的车?”
“先别管这个,去那里?”
林艳没想到陈磊办事效率这么高,坐上车:“城东,老刘家。”
有了陈磊帮忙,林艳少跑很多路,到了刘成家里。刘喜凤在院子里打玉米,一看到林艳就站了起来,转头朝屋里喊了一嗓子:“爹,林小姐来了。”
林艳笑了下:“谢谢喜凤。”
喜凤有些羞涩:“不客气。”
陈磊还在外面四处看,嘀咕:“你来找刘瞎子干什么?”
“你在门外等我下,有事要办。”
陈磊还想说什么,林艳快步走了。
进门刘成就迎了上来:“林小姐,什么事?”
“找人去县医院,逼债。”
林艳话语简短:“你别出面,我知道王老虎之前认识有人。”
刘成拧眉沉思:“怎么回事?”
“记得,债主是林建成。”林艳大致讲了两句把家里那些事理顺了,咬咬牙,说道:“让他们在县城住不下去,一天也呆不下去。”既然林家人恶心,她也把这事办绝了。林红家里的事,她不是没提醒过,可当时程大海几乎要扑上来打她,那现在死不死的是他们活该,不值得同情。
“派出所那边,他们会不会去告……”
林艳笑了,看着刘成,话说的意味深长:“你搞不定吗?老刘,你可是王老虎的得力助手啊,连这点本事都没有,还叫我今后怎么重用你?”
刘成眼珠子一转,登的一下站直:“我明白了,林小姐,这事交给我你就放心吧,一定办的妥妥当当。”
这事交给刘成,还真是放心,这是个小人,实实在在的小人。他不敢得罪林艳是因为他怕林艳,林艳身后还有个沈家呢,刘成巴结都来不及。
“还有王老虎女人那边,你知道怎么说吧?我想收下那家店,价格最好公道点。回头肯定少不了你的好处,老刘。”林艳拍了拍老刘的肩膀,语气沉了下去:“怎么圆话,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先把我家这点事处理了,那边先晾着,压压价。”
林艳也不是省油的灯,她能救回刘成的命也能让这命没了,刘成不傻。
“我知道怎么做,你就放心吧。”
林艳出门,整理了一下衣襟,她眯眼看向远处的太阳。
新生,就是抛弃旧事。
沈辰只是沈辰,他不是师父。林艳也只是林艳,她不是那个人的徒弟。
“看什么?太阳开花了?”
陈磊凑过来笑眯眯道:“林小姐,你这事办完了?”
林艳收回视线,看着陈磊,陈磊是很标准的长相,不是很高,五官也很普通,只是凑到一块就好看了很多。他手指插兜,斜了林艳一眼:“看什么看?”
“车夫,下一个地方。”
林艳越过他径直走了。
陈磊一转头就没人了,慌忙追上去:“哎哎,你跑这么快做什么?等等我啊!”
林艳对陈磊的印象一直不太好,好赌,没有判断力,脑子不好使。
亏得陈磊开车,不然林艳两条腿跑怎么也忙不过来。又去找了舅舅,大舅和小舅都在,妗子一听这话也火了。妹子被自己人数落那是他们家事,外人欺负到门上,如果不还击,这不是打脸的事吗?
之前白粱回去就把断亲之事和白栋说了,长兄如父,白栋是这个家的顶梁柱。听那些话也是生气,既然断亲了就别再来往,现在这是怎么回事?欺负白家没人了?
白栋骑自行车带着媳妇,林艳白粱还有陈磊一行开车往县医院去。
“陈磊?你怎么和艳子一起?”
“我在打牌,看她跑的急,就帮了一把。”陈磊话倒是说的有理有据,林艳侧头看了他一眼。
“谢谢了,这么帮我。”
白粱摸了摸鼻子,他是没想到陈磊会这么帮自己,上学那会儿陈磊挺傲气的,白粱家庭条件差基本上也没和陈磊说过什么话。
“谢什么,我们是朋友嘛,这不举手之劳,多大的事。”
林艳缩在角落里一直没说话,陈磊又说:“这是家里出了什么事?林艳怎么急成这样?”
“哎,一言难尽啊。”
白粱叹气,刚要说话,林艳插话:“小舅,叹气是没用的,他们不会看咱可怜就放过不剥削了,这事还是要强势。”
白粱点头,陈磊回头看了林艳一眼,一路上,谁也没有再说话。
很快就到了县城,县医院就那么大,闹成了一团。
林建超和程大海在医院门口担架上,是村子里人帮忙抬着。派出所的人在闹,林家人在吵,林红哭的天崩地裂,上蹿下跳的要打人。
车子停下,林艳皱眉跳下车:“这是要干什么?”
陈磊看了看,“我先回去一趟,你们注意安全。”
说着就走了。
这回林红来不单单是自个,还带了娘家婆家的人。
林艳就稀罕了,这是多大的脸,附耳过去和白粱说道。
“你去把几个孩子拉出啦。”
林艳真想把这恶心人的林红弄死了,可是想想,现在法治社会,弄死了她还要搭上自己一条命那真是不划算。她现在还要和王家谈生意,出面真不是明智的选择。
转身出门,随便闹去,这总会有个结果。
现在年已经过完,林艳在一家饭店坐下,点了份饭慢吞吞的吃。林艳倒是希望白秀娥和林建成真的离婚,一个女人,嫁给这样的男人,她能幸福吗?
他对家人好没错,可是不能毫无底线。把自己的儿女搭上,就为了讨好弟弟妹妹哥哥父母,他讨好了吗?他到最后还是落得屁都不是。重男轻女吧,几个闺女活的人不人鬼不鬼,穷困潦倒,他一心想的都是自己家人,而不是这个小家,对孩子不负责,要这样的男人做什么?
林艳要了一份面条还没吃完,对面就坐了一个人,目光灼灼看着自己,林艳喝了一口汤,没抬头:“事情办得怎么样?”
“我要一份肉臊子面。”
林艳踢了他一脚:“还学会提条件了。”
转头对老板说道:“来一份臊子面。”
“办妥了,三天后,咱这县城都会知道王老虎是在万宝斋遇害,凶手是古董上依附的恶鬼。”
“嗯。”
林艳吃的很慢:“你最近住在那里?”
没人应,林艳抬头看过去,平安低着头,头发凌乱狗啃似的,脏兮兮的难看。
“给你找个住处怎么样?”
平安猛的抬头看过来,黑眸紧紧盯着林艳。
林艳笑了下:“刘成家还有厢房没人住。”
平安支楞的脑袋又耷拉下去,林艳掏出怀里那块玉佩:“这个东西你怎么发现的?”
“宋掌柜送给我的。”平安咽了下喉咙。
林艳挑眉:“胡说八道,宋掌柜都死了,怎么给你?”
“我见过他的魂魄,在王老虎死的那天,他给我说东西在这里放。”
林艳掏出那块玉佩看,双龙玉佩,没什么特色啊,到底怎么回事阴气会这么重:“宋掌柜有没有说这块玉佩为什么送给你?”
平安眼珠往旁边看了下,林艳一巴掌拍他头上:“别编瞎话,不然今天这饭你就别吃了。”
自从认识林艳吼,平安有了名字,有了肉吃,有了堂堂正正的身份。
抬头小心翼翼看了林艳一眼,抿唇:“宋先生的尸体是我给埋得,他感谢我。”
这句话声音很低。
林艳倒是不信平安有这么好心:“如果你说想去他身上摸点东西还钱花,我信。算了,你不想说就不说,反正和我没关系。”
平安眼珠子四处看,半响后:“医院门口有人在闹,你不过去看吗?”
他还学会了转移话题,林艳把玉佩收到怀里:“东西先放我这里,阴气重,不适合戴身上,会出人命。”
平安垂下脑袋,嗯了一声。
林艳给了钱,站起来:“你慢慢吃吧,我出去走走。”

☆、第五十五章

林艳再次回到医院,人已经散去,林家人也都不见了。林艳快步朝病房走去,林建成愁眉苦脸躺在病床上唉声叹气。推开虚掩的门,一屋子的人视线都落了过来,林艳咳嗽一声走进去环视四周,没看到林桃和林梅,林勇在白秀娥怀里吃奶。
“桃子梅子呢?”
林艳开口。
林建成看向她,目光越加的沉。
“你小舅带回去了。”
林艳放下心来,人多吵杂,他们年纪还小影响不好。
“哦。”
林艳也没问到底是因为什么,她往陪护的床边走:“收拾东西,今晚搬过去住。”
屋子里谁也没有说话,林建成突然开口:“艳子。”
林艳手里忙活,转头看过去:“什么事?”
“你姑姑家这事是你办的?”
林艳扬眉:“什么事?是我办的?”
林建成突然发火:“程清的死和你有关吗?”
林艳摔了手里的东西,怒道:“我有那么大本事吗?听风就是雨,你要脑子是干什么用的?我要是有那个本事,你还用躺在病床上起不来?我们家至于这么穷?我早发财享福去了。”
“建成,你怎么说话的!”白栋开口了,皱眉看向林建成:“我说你今天怎么一声不吭,任由你那个家人糟践咱们姑娘,原来你这么想自己闺女!”
说着白栋就站起来了:“秀娥,艳子,走!让他死在这里吧,猪脑子!”
白秀娥抹了把眼泪,她是十分心寒。嫁给林建成这么多年,外人怎么欺负白秀娥,他都是责骂自己从不说旁人一句坏话。这样的日子啊,如果不结束什么时候是个头?
站起来,看了眼林建成:“好自为之吧,你摔断腿这段时间,谁跑前跑后?艳子都把心操碎了,你这狼心狗肺也不明白。你妹妹家出事了,怎么就怪到艳子身上?你不是人!”
林建成紧绷着嘴唇,喉结滚动,咬牙看向林艳:“你能耐了!艳子什么都没做,那是怎么惹上流氓土匪?来这里大闹是怎么回事?”
“林建成,你就是王八蛋。满打满算艳子也才十七岁,你觉得她多大本事能挣到这么多钱?借钱怎么了?不借钱你现在就是尸体。”白秀娥眯了眼,喉咙干涩:“林建成,嫁给你这么多年,我没要求过什么。你对我好不好那都是过去式了,我的儿子女儿不能再跟着你受苦,从今往后,孩子和我和老林家没有任何关系。离婚吧,我不能看着儿女为了你这么窝囊的爹可怜一辈子。”
林建成捏紧了拳头,眼睛赤红,却始终没有发出声音。
白秀娥移开视线,“哥,收拾东西吧,这是林家的地方,林建成是林家的人,记得要你那些兄弟姐妹把你抬回去,好好照看。”
以前林艳没想过把事办的这么绝,可是林家人实在办事太恶心。管林家人是生是死,和她没有半毛钱关系,之前是她仁慈给林家人折腾的机会。
这都下午了,白秀娥把东西收拾了直接和林艳往租房的地方去。白栋有些不放心,搬好了东西,左右看看:“秀娥,要不和你艳子先去回家住,要是林家的人来找事可怎么办?你们孤儿寡母出个事,那真是后悔莫及。”
“没事舅舅,我在呢,我保护我妈。”
林艳目光坚定,看向白栋:“这事必须得有个了断,什么屎盆子都往我头上扣,当我林艳是软豆腐。我也不是那么好欺负,敢动我一下,我让他们在看守所住一辈子。”
以前林艳清高不仗势欺人,现在林艳可真喜欢仗势欺人的感觉。陈磊是县长的儿子,刘成跟着王老虎这么多年,黑白两道都认识有人。
“算了,我今儿也住这里吧,多少有个照看。”
白栋才不信林艳说的话,最后决定住下来,转头和媳妇说道:“你路上骑车慢点,这边事解决了,我立刻回去,好吧?”
白栋媳妇姓李,胖乎乎的女人,点头:“我没事,骑车回去很快,一里多地。你注意着点,林家那个泼妇难缠的很。”
妗子走后,现在刚搬家什么都乱糟糟,林艳就去门口买了两碗羊肉烩面。林艳是真希望白秀娥好林建成离婚,嫁人吧必须找个疼自己的男人,不拿女人当回事的男人也不知道有什么用。
回去的时候,舅舅还和白秀娥在谈这件事,林艳进门:“先吃饭吧,四儿睡了?”
林勇在床上放着,屋里冷冷清清,一盏微黄的灯泡亮在屋顶。
“怎么出去买饭了?做点就行了。”
白秀娥看到林艳手里端着的碗,不满的唠叨:“多浪费钱。”
“年年省月月省,省的钱也不知道给谁了。”
林艳说:“舅舅,你赶快吃饭,我妈爱省就让她省着。”
“你这孩子最近说话怎么浑身带刺。”白秀娥说:“我也不是很饿,你和你舅舅吃吧。”
“我吃过了。”林艳在一边板凳上坐下,说道:“你吃吧,我怎么也不会饿到自己。”
白秀娥和白栋端着碗吃饭,林艳把东西大概整理了一下:“明天我去买个炉子在这边,就能做饭了。”
“医院那个拎回来就行了。”白秀娥说道。
“那也行。”
“你真想和建成离婚?想清楚了?不后悔?”
白栋饭吃了一半,忽然开口:“这可是大事,想清楚了。”
“不离怎么办?林建成都那样了,他们家人还跟着喝血。你不知道,我这心也是凉透了,以前在林家被欺负打骂,林建成什么时候都是帮着外人骂我。这日子我也是过够了,你看看今天这事,原本就是林红无力取闹,她家里死人关我们艳子什么事?凭什么冤枉我们艳子你看看那林建成说的什么话?艳子是我们的亲生闺女,他帮着外人说话,恨不得把我们娘们几个点火烧死了。”
白栋重重叹一口气:“离了也行,建成太不像话。”
林勇哭了,林艳抱起他把尿,目光望着远处有些飘,什么是家人?团结一心,互助相爱的才是家人,林建成算什么?
夜里,躺在床上,灯已经熄灭。林艳睡在床里面,白秀娥突然开口说道:“艳子,你觉得我和你爹离婚好吗?原本啊,我以为这辈子就跟他过了,可是到了医院,那么多的人。提出离婚两个字,那瞬间忽然觉得很轻松,离婚也挺好的,跟着他不管过多少年前路都是黑的。林家那些人太恶心,我忍不下去。离了也好,等你弟弟大一点我就出去干活,赚钱养你们几个。”
林艳看着黑暗,心想,要是靠白秀娥养,他们几个都饿死了。
“我都这么大了,能赚钱,你就放心吧。”
“你真找那些地痞们借钱了?”
白秀娥忽然开口:“你怎那么冲动,利滚利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还清。”
“借的时候可是写着我爹的名,你和他都离婚了,管那么多做什么?反正不要你还。”
林艳翻身,面对墙壁:“还是,你舍不得离婚?”
“谁舍不得了。”
白秀娥敲了林艳一下:“睡觉,别说话了。”
林艳快要睡着,迷迷糊糊的时候,她听见白秀娥嘀咕,“一夜夫妻百夜恩,他断了腿,林家的人根本靠不住,可怎么办?怎么活下去……”
林艳实在困,什么都没说就进入了梦想。
翌日,林艳醒来的时候白秀娥在外面垒灶台呢,她和白栋很快就把灶台搭好了。林艳蹲在水井边刷牙,白秀娥说:“马上你和妹妹在家看孩子,我出去一趟。”
应该是不放心林建成想去看看,林艳吐掉漱口水:“你去那里?”
“医院。”
林艳视线扫过去,眉毛紧蹙。
“我和你舅舅一块去,谈离婚的事,让他们把林建成弄回去。”
“别跟着他们回村,那都是他们的人。”
林艳倒了杯子中的水,“别拖拉,干脆一点。”
“一会儿你小舅过来,你们在家做点饭吃。”
“我知道了。”
“我中午就回来了,奶粉在奶壶里,要是孩子饿了温热后再给吃。”
早饭是粥,白秀娥和白栋吃了饭就出去了。林艳哄林勇睡着,她坐到院子里从口袋里拿出宋掌柜的那个玉佩,视线触及到手心玉佩。表情顿住,连忙又去兜里掏却什么都没逃出来。楞了半天,翻来覆去的看就差把手心这块玉石给摔了。
初见这玩意明明是血红色,现在竟然变成了白色。成色不错的白玉,好像是掉色一样,一夜之间,颜色都被洗掉了。林艳从来没遇到过这么诡异的事,双龙玉佩,还是那个东西,花纹样式都没改变,不可能被谁偷去调换。
可是为什么会变成这样?这是怎么回事?
林艳心中一凛,总觉得这玉佩有点诡异,可是具体在那里又说不清楚。摆弄半响也没用,屋里的林勇忽然哇的一声大哭,林艳进屋抱起他以为是要尿尿,去掉尿布把尿。半响也没尿,闭着眼哭。
林艳哄了半天没用,有些失去耐性:“别哭了。”
门外突然响起个声音:“艳子?”
林艳抱着孩子往门口走,抬头就见白粱带着两个妹妹来了:“他哭什么?”
“不知道,兴许是饿了。”
林艳叫林桃:“去倒点热水把奶粉温一下。”
林桃越发明朗了,长腿跑的飞快,倒了半碗开水温奶粉,转头和林艳说道:“大姐,我来抱弟弟吧?”
林艳原本也不会带孩子,白秀娥交代的时候她以为孩子很好哄,谁知道这人事不懂的小孩就会张着嘴哭。“你抱着来,别摔了。”
“没事,在家都是我带。”
可能是林勇有些怕生,林桃抱着他就不哭了。
“你还不如桃子呢。”
白粱打趣道,“桃子很能干,学习也好,咱们家说不定能出个女状元。”
“是啊。”林艳笑着附和道:“桃子很厉害呢。”
林桃闹了个大红脸,摆摆手:“你们说什么呢,我姐才厉害,什么都会干。”
“这房子挺不错的,陈磊仗义。”
白粱两个房间挨个看了看,“哎,对了,我还带了报纸过来,把墙上糊了吧,干净也好看。报纸在车筐里放着,我这就去取。”
正说着,门外响起个口哨声,白粱就走了出去,林艳拿起小小的奶壶晃了晃:“能喝了吧?”
林桃说:“应该可以。”
门外响起个熟悉的声音:“白粱?你怎么也在?”
“家里有事,来看看孩子。”白粱声音里含着客气:“赶快进屋来坐,吃早饭了吗?”
“吃过了。”陈磊进屋看到林艳坐在床边手里拿着奶壶,头发扎起露出白皙的瓜子脸,纤瘦身材在微弱光线下竟透着孱弱,陈磊心思一沉,目光紧紧黏在林艳身上。
“呦?陈公子来了?”
林艳偏头看过来,浓密睫毛根根清晰,明眸透着光。弯起唇,眉眼含着笑。
“大清早来,是有什么事”
一旁白粱回头抬手搭在陈磊的肩膀上,笑道:“陈少爷够义气,为咱们家鞍前马后的跑,中午艳子记得留人家在这边吃饭,艳子做饭很好吃。”
陈磊回过神,笑的眼睛眯成一条线:“好啊。”
林艳穿了碎花外套,黑色长裤,乌黑头发扎在脑后。初见,她出现在赌场,格格不入。干净的眸子看起来纯洁,笑起来却十分狡黠,整个人透着股灵气。
“你几号走?”
林艳给陈磊和白粱倒了水,白粱看向陈磊眨巴下眼睛:“听说你在B市混的很好,做什么生意?拉兄弟一把?现在下海做生意的都赚钱了,在家那点工资不够吃喝。”
陈磊笑了起来,声音爽朗:“白粱啊!我倒是想带你入伙,只是这……你还是适合当老师,性格使然。”
林艳也笑了起来,偏头看向白粱:“舅舅,你这性格不适合做声音。”太单纯了,生意场上可以耿直但是不能单纯,你可以不算计别人但不能被别人算计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我不信了!”白粱脸有些红,“我为什么不行?”
陈磊摇摇头没说话,林艳喝了口水抬眸看向陈磊:“哎,还没问,你在B市做什么生意?”
“倒卖家电。”陈磊说道:“之前在国营单位开车。”他摸出根烟抽了一口,眯眼:“赚的少,就出来单干了。跑运输赔了钱就转行去广东那边进货到B市来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