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嗯了一声,随后开口:“我叫平安?”
林艳点头,不再说话,他站在避风的地方嘴唇悄悄的弯了下。
病房里,林艳在整理舅舅送过来的东西。
“艳子,你今天去那里了?一身的烟味。”
林艳闻了下自己的衣袖,赌场吸烟的人多。可是这些话她并不想告诉林建成,转移话题。
“那天大伯和你说了什么?”
林建成叹口气没说话,林艳看了他一眼:“从头到尾他们都没把你当做亲人,剃头担子一头热,你图什么?”
“林艳!”林建成突然大了声音,“别说了!”
“为什么不说?不说等你好了继续去对他们好?我们姐妹过的苦巴巴谁关心过?你那些兄弟姐妹但凡念及点亲情大概就不是现在这个模样,你还幻想什么呢?”
林建成一下子就哑声了,他还在幻想什么呢?想着父母兄弟妹妹是有苦衷?
想着,他们不可能见死不救?
林建成也不是什么好人,可是林艳更讨厌林家那些人。他们沉默了一会儿,白栋送来的有面条和菜,林艳整理了一下,就拎着炉子往走廊上去。医院可以做饭,但是不能在病房里做。
再次回来的时候,林艳看了眼情绪有些低落的林建成。
“你想想自己的责任吧,别总想着倒贴你那些兄弟姐妹。有多少能耐吃多少饭,苦了自己去对别人好,没人承你的情。”有的伤就要把腐烂的东西挖掉,才能长出新鲜的肉,渐渐痊愈。
林艳把炉子拎到外面院子里,少年蹲在门口一看到林艳出来就快速跟了过来,眼珠子一转,紧紧盯着林艳。林艳皱眉,没好气的说:“看我做什么?找点柴火去,生火做饭。”
县医院院子很大,冬天,除了雪地面湿漉漉的,林艳也没找到生火的碎柴火。话落,平安就小跑着出去了,两分钟的时间不到,他就抱着一扑碎柴跑回来扔在林艳脚边,嘴巴动了一下什么东西咽下去。
干燥的刨花,还有劈好的柴,干干净净一看就不是路边捡的。林艳看了他一眼,他离开就往后退了两步,抬手擦了下嘴角。站在林艳面前,搓了搓手,眼睛直勾勾看着林艳。
林艳有些狐疑:“那里弄得?你刚刚吃东西了?”
“食堂后面拿的。”对于后面一个问题他没回答。
林艳把柴火放进去,随口问了句:“要的?”
他不说话,林艳转头视线看过来,表情渐渐严厉:“不问自取是小偷你懂不懂?刚刚你吃的什么东西?不会也是偷的吧?”
男孩穷成这样,他会有钱买东西吃?说着就把柴火扔了出去,站起来:“走,跟我去食堂和人家说一声。人家同意了给你东西,就拿回来,不同意我们就给钱,吃食也一样。”她很恼火这个人偷东西,就像第一次他偷自己的钱包,如果他朝林艳伸手要,林艳会给,可是他选择了偷。
他不说话也不动,抿着唇看林艳,梗着脖子。
“倔什么倔?”林艳火了,一脚踢在他腿上,“不想吃饭就滚蛋!”她语气不善,冷冷看着男孩:“你只会偷吗?难怪别人都看不起你!”
他都十五岁了,不好教,如果要用他就必须调-教成听话的,不然这就是放个定时炸弹在身边。
“还硬气?你有什么资格硬气?”林艳指着门口:“不去道歉就给我滚!滚远一点,我不喜欢偷的人。”
他们对峙,林艳直接起身去食堂和做饭的阿姨讲了一声。那阿姨人也很好,刚蒸出来的馒头递给林艳一个,笑着说道:“不就是几根柴,多大的事还要跑一趟,以后要用尽管来拿!”
林艳连连道谢,咬着馒头回去了。
他还站在炉子那里,倔强的梗着脖子,林艳连看都没看他,吃了馒头就去烧火。点燃了炉子,煤球烧的通红,她就拎着炉子走了。男孩穿着脏兮兮的衣服,站在院子里搓着手指眼睛看着林艳的身影消失不见,他紧紧捏着手指垂下了眼帘。
林艳煮了面条,不多,够两个人吃,她是打定主意不会再给那孩子吃饭。他不懂对错,林艳就教教他什么叫对错,对于他来说,什么教育都不及不让吃来的有效率。
“我明天回家去,我让舅舅来照顾你。”
林艳这个人刀子嘴豆腐心,家里出了事她是放心不下。
“你的病我去问了医生,得再观察一段时间,要是还不好,那就去市医院。”
林艳说着从身上取了二十块钱给林建成:“这些钱你先拿着,总让舅舅掏钱不好,到底人家那是一大家子,要吃要喝。”
林建成点头,可是只拿了十块钱:“你身上还有钱吗?”
林艳点头:“还有些够花,住院费我都交过了,你在城里要花钱的地方多。”
林艳到底给他留了二十块钱,然后她语重心长和林建成说道:“弟弟那么小怎么办?你若是有个好歹谁来照顾他的一生?我回去会和奶奶要那四百块钱。”
林建成喉咙滚动,可到底是没说出一句的不是。
林艳是他的闺女,出了事忙前忙后的是林艳,自己大哥弟弟妹妹是一个没来,心寒。放谁身上不心寒呢?这命都快搭进去了,只落了一句好自为之,不如不治病还能省点钱。人都想活着,好死不如赖活着,他没多高的要求,可是大哥听说他的腰可能治不好,没提钱够不够他没提一句帮忙,只劝他不如放弃治疗。
人啊!
翌日,林艳大清早就起床了。得趁早回去,出门的时候碰到舅舅,就把这事讲了,白栋犹豫了一会儿,就说会照顾好林建成,让她放心去。
林艳还没走出县城,那小子就追了上来,头发乱成了鸡窝,面无表情的跟在林艳身后。
林艳回头呵斥:“跟着我做什么?”
他抿了抿干裂的唇,大眼眨巴一下,看着林艳一言不发。
林艳继续往前走,他就在不远处跟着。林艳就当没看到,刚走到城西,突然远处响起了引擎声,这小县城汽车是很难见的,林艳一愣,回头看过去。
车子远远开来,引擎声很大。
林艳下意识的往旁边避了避,车子开过带起一阵风,吹得透心凉,林艳连忙抱住了手臂。路上有雪水,这么开过溅了自己一身的泥点子。有些气,皱眉。
飞速的车子突然一个紧急刹车就停了下来,刺耳声音穿透耳膜,林艳倒吸了一口凉气,以为是汽车爆胎了。那是一量吉普车,和以前小日本开的很像。车后面背着个轮胎,林艳刚要抬步往前走,车上就下来一个身材高挑的男人。
他穿着灰色迷彩服,脚上蹬着一双黑色靴子,长裤。没有戴帽子,视线在别处看了一圈,忽然就射了过来落在林艳身上。黑眸深邃寒冷,寸板黑发衬得五官越加深刻。
这个人十分面熟,林艳脑中思绪千回百转,一个名字就从嘴边迸出。
“沈辰!”
他朝自己走来,长腿修长,步伐沉稳有力踏在地面上。
一直走在自己面前才停下步伐,林艳从震惊中回过神,朝他笑了下,“是你啊。”
沈辰点头,视线扫过林艳:“你怎么在这里?”
他的目光十分犀利,林艳突然觉出两个人距离好像太近了一点,就往后退开一点:“我爹生病住院在县城,家里有事,我现在打算回去。”
沈辰看着她一会,现在已经腊月二十七,林艳想着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为了脖子上的玉石而来?“你来是为了赎回玉?”
林艳说着连忙从脖子上掏出玉石,沈辰不甚在意,“不单单是——”视线扫到那块玉,话语一下子就顿住了。猛的转头看向林艳的脸,表情从一开始的闲适变成严肃冷凝。
“你是?”
从喉咙里崩出这句话,他看着林艳的脸忽然摇头,蹙眉半响那目光是越来越深沉。
林艳心里一咯噔,又十分疑惑,他不知道自己叫什么?“怎么了?你不要玉石吗?”说着就要去解脖子上的绳,手腕忽然被握住,他干燥温热的手指按在林艳的手背上。林艳吓了一跳,想退回安全距离可是挣不开他的手。沈辰黑眸如炬,盯着林艳半响,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开口:“你叫什么?”


☆、第二十八章

“你是谁?”
这倒是把林艳问愣住了,看着面前的人。“你不认识我?”
林艳话音未落,突然身后冲出来一个瘦小身影,手里拿着木棍劈头朝沈辰打来。林艳侧头视线扫到平安目光凶狠,像狼一样闪烁着愤怒的光芒。
林艳刚要转身呵斥,身子被沈辰往后带去。他的动作很快单手把林艳放到安全位置,另一手就去抓那根木棍,木棍在空中定格。他的表情很冷,浓眉紧蹙,手上用力。木棍脱手而出,沈辰把木棍扔在脚边,动了下手指视线扫过去。
“你放开她!”
平安脸磕在泥水里,脏兮兮的看不出本来面目。
林艳闭了闭眼,觉得现在画面十分诡异,沈辰温热手掌还落在自己腰上,皱眉连忙挣开沈辰的手臂。
他的眸光就落了过来,漆黑深邃,盯着林艳半响,蹙眉。
林艳说:“他是我的朋友,你别怪罪。”
然后就不知道说什么了,只干干的笑了一声:“你别打他,他不是故意的,他现在身体不好,再打就死了。”
“名字?”
他移开视线,眯眼眺望远处。
林艳觉得他很奇怪,活动了一下手腕:“你说谁?我还是他?”
沈辰皱眉看过来,盯着林艳表情有些难看。
“你觉得呢?”
“我的名字叫林艳,这是我的第二次自我介绍。”
林艳说着抬手去取脖子上的玉石:“你把路费还我,玉还给你,两清。”不能平白无故拿别人东西,不知什么时候黑绳扎成了死结,无论如何都解不掉,林艳心中一急动作有些粗鲁的去扯黑绳。
“别取了,反正你也跑不了。”
沈辰拉住她的手腕,语气冷淡:“走。”
林艳心中一惊,猛的抬头:“去那里?”
“野人山。”
沈辰回答简短,林艳迷迷茫茫跟着他走了两步,猛然觉出不对劲来:“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去野人山?那里有什么?”
沈辰转头看过来,皱眉:“问完了吗?”
问什么重要吗?反正他又不会回答。
林艳眸子一转,挣开他的手,沈辰也不大在意。林艳上下打量他,笑了下:“你们已经来过一次,也不需要引路的吧?”
沈辰大步往吉普车方向走:“那就不需要。”
北京来的沈少,刘瞎子说的沈家?县城几个人的死亡,有没有关系?
林艳一瞬间脑中闪过几十个念头,她不会轻易相信人。忽然手被抓住,林艳吓一跳抬头看到踉跄跑过来的平安,眸子警惕的盯着沈辰所在的方向,恶狠狠道。
“这些都是骗子!你别上当。”
林艳甩开他,皱眉:“你凑什么热闹?”
汽车发动机声音在这荒凉的城郊异常响亮,沈辰坐在汽车中,手指微微翘着膝盖,目光深邃望着前方。开车的魏子回头看过来:“沈少,走吗?”
沈辰眯了下眼,声音低沉:“走。”
车子没开出去,突然一个细嫩白皙的手指搭在车窗上,沈辰转头就对上林艳笑容明媚的脸:“反正你们也去野人山,带我一程?”
小县城赚钱的地方太少了,林艳总不能眼睁睁看着林建成去死。就算赌一把,是死是活全靠天定。
沈辰看了眼她,“上车。”
林艳坐在后排,她第一次坐这种汽车十分新奇,左右看看。前面的沈辰开口:“最近城中发生了几件事你知道吗?”
林艳抬眸看过去:“什么?”
他怎么知道城中发生的事?这么小一个县城不会上报,他为什么知道?看穿着打扮沈辰不是穷人家的孩子,大过年他在外面跑?家也不回,这实在不符合情理。
他说的城中事件,大约是王老板死亡的事。平安说宋掌柜死在河里,说这事的时候他表情很平静,可是他手指捏的很紧,说明他在害怕。宋掌柜死的也不同寻常,他回老家的路只有一条,要经过那条河。回家的人会去投河吗?王老板的死恐怕真的和宋掌柜有关。
林艳问完那句,沈辰没有回答,一句话都没说。车子启动飞驰出去,林艳颠的快吐了,林艳晕晕沉沉的寻找话题:“这都过年了,你们还出来?不在家过年吗?”
依旧没人回答,前面两个人哑巴一样。
林艳耸肩,不再说话,闭上眼。
车子到达码头,沈辰下车,又去拉开后面车门拎出吐得昏天暗地的林艳。
林艳迷迷蒙蒙:“去那里?”
“坐船。”
船都开出很远,林艳忽然反应过来:“司机不和你一块?”
沈辰嗯了一声,他站在船头眺望着远处。
坐了一个多小时的船,林艳跟着他往山那边走:“你为什么一个人来这里?城里发生了什么事?还是野人山有什么东西没清理干净?”
说道这里,林艳想起一个事来:“你认识冥文吗?”
林艳虽然和这个人认识不多,可是她就是相信沈辰认识冥文,那晚他背着一把锈迹斑斑的剑带自己走出野人山,林艳就觉得他有那个能力。
沈辰顿住脚步转头看过来,拧眉:“什么?”
“冥文。”林艳这个人天不怕地不怕的傻大胆,对上沈辰总觉得矮上一头似得。
“在那里看到的?”
林艳就把黑石块的事讲了,深沉略一思索转身就往山上走:“带我去看看。”
两个人也没背什么行李,走的特别快,到家的时候正赶上中午饭。屋里没人,林艳刚要去大伯家问问情况,隔壁张嫂子就凑了上来:“哎呀,这不是艳子吗?”
林艳呵呵了一声,“张嫂子啊。”
张嫂子这人都不能给她一点好脸,不然就不知道自己是谁了。
“你妈还有你妹妹都在镇上卫生所,你别在这里等了。”张嫂子说着视线就往沈辰身上扫,眼珠子一转:“呦,这位小哥是谁啊?俊俏的很!你这才去县城几天,就带回来一个——”
林艳眼看着她的话越来越离谱,黑了脸,皱眉打断她的话:“你年纪也不小了,怎么净胡说八道呢?这是我表哥。”
林艳名声已经被败坏的不能看了,她倒是不在乎,反正两世她都没想过嫁人。只是白秀娥以后还在村子里住,下面还有两个妹妹,林艳也不能平白无故让人泼脏水啊,传到白秀娥耳朵里她又要生上一回气。
“今天是我,要换了人听嫂子你这么说看会不会惹上事。”
林艳说话也不客气,从衣兜里掏出备用钥匙开了门。
“呦,这厉害的!我原也不是那个意思——”
张嫂子话还没落,林艳直接进门理都不理她。张嫂子讨了个没趣,转身走了。
沈辰看了眼那中年女人,视线又落回林艳身上:“表哥?”
他尾音拖得有点长。
林艳一愣,随即明白过来,解释:“那个人很碎嘴,到处说闲话。”
沈辰眸光很沉望着林艳,林艳心里一怔,自己解释什么?就转身去找那个黑色铁块,门后面没有,那里都没有?出来:“没找到,你要不在这里等着,我去镇上一趟。”
母亲还在镇上,她得去看看。
“一起吧。”
沈辰站起来,那姿势分明是不容拒绝。
母亲的事她心里也没底,带着这么一个行内人,她心里也有些底,抱着这样的私心林艳就没多说什么。两人连口水都没喝,又急匆匆往镇上走。路上林艳看着沈辰挺得笔直的背,步伐沉稳有力,就觉得奇怪。
“你要在这山里找什么?马上都过年了你家里人不担心吗?”
沈辰脚步顿了一下,可也只有那么一下,很快就恢复原状,语气淡淡:“他们有自己的事,顾不上。”
原来他也不是什么富贵人家?林艳心里想着,笑笑安慰他:“也许他们在意,只是你跑的太远不知道该怎么表达。”
沈辰回头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看了她一眼,一言不发。
林艳倒觉得奇怪里,翻来覆去的想自己是不是哪里说错了!
他们离镇上也不太远,走了二十分钟就到了地方,不大的卫生所挤满了人,刚进院子林艳就看到愁眉苦脸往外面走的小舅,忙跑过去:“小舅,我妈呢?”
“艳子?你怎么回事来了?”白粱十分意外,拧眉:“你不是在照顾姐夫?”
“担心我妈回来看看,真不行就接他们一块去县城。”林艳说话的功夫,沈辰就走到了她的身后,白粱原本舒展的五官又凝重起来,越过林艳看向面前的青年:“这是?”
林艳说:“他懂得比我多,我想让他看看那是什么东西。”
白粱点头,可表情依旧沉重不时的看向沈辰。“这事愁人啊!”接二连三的出事,白粱真是头大,白秀娥能不能救活还是难说,林勇恐怕是不行了。
“我妈在那里?我过去看看。”林艳急急说道。“怎么样了?”
提到白秀娥白粱脸上愁苦又重了几分;“哎,你去看看吧,要有心理准备。”
事情远比想象中的严重,白秀娥上吐下泻两天,吃什么药都不管用。而林勇已经昏迷,最近几天连奶水都不会吃了,林桃还好,林梅躺在病床上小脸煞白。林艳在那瞬间,心中愧疚上升到了最高度,林桃看到她有些惊喜:“大姐,你回来了?”随后就哭出了声:“妈和弟弟妹妹怎么了?怎么办?他们会不会有事!”
林艳泪都快涌出眼眶,都是她的错,半吊子水准搬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东西在那里?”
沈辰自进入卫生所就一直没说话,直到进了这间小小的病房,他才忽然开口。
白粱不明白,抬眸看过去:“你说什么?”
林艳倒是听见了,母亲妹妹成这样,她是罪魁祸首,连忙转头看过来:“舅舅,那个铁块那里去了?”
白粱眸光一动,抿了抿有些干燥的嘴唇:“不见了。”
林艳只觉得脑中一片空白:“你说什么?”
“我来的时候还在,当时我急着送姐和孩子往卫生所来家里乱的一团糟,那块铁随手放在桌子上,今天早上才想起来匆匆跑回去看就发现不在了。”
铁块不在了?
“你都找了吗?那里都没有?”林艳有些紧张拉住白粱问道:“怎么办?”
问完这句两个人都傻眼了,林艳反应比较快,连忙回身去找深沉。却发现他俯身正在仔细查看林勇,林勇躺在白秀娥的怀里,沉沉睡着,脸色泛着铁青。林艳连忙走过去,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诅咒。”
林艳心里咯噔一下,紧紧捏着手指:“能不能救回来?”这么折腾白秀娥都没能醒来,事情非常严重,她还是情况最好的,林艳整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沈辰把林勇的被子重新盖下,直起身转头看过来,目光漆黑深沉:“能。”

☆、第二十九

“这真是邪祟?”白粱插话道:“大夫也是束手无策,根本诊治不出来是什么病。”他皱着眉头,表情严肃:“这事我看起来也邪门,咱们家算是最严重的,是和那个东西有关吗——”
话没说完,林艳从他的话里捕捉到一个线索:“村子里还有其他人生病?”
白粱叹气,苦大仇深:“是的,你看看大夫都忙成什么样了,找不到病根!”
沈辰漆黑深邃的眸子在不大的病房里扫视,表情沉着冷凝。
林艳抿了抿有些干燥的嘴唇,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艳子?”
病床上的白秀娥悠然转醒,懵懵懂懂的待看清楚屋内的人,扯着嗓子就大哭起来:“我的儿啊!”
说来,林勇从出生到现在可谓是一波三折。
“妈。”
林艳抿了下唇,上前去和白秀娥说话:“弟弟这样多久了?”
“你走后就开始不对劲,最初没这么严重,你看现在奶都不会吃了。”说着白秀娥又要哭,林艳转头看向沈辰:“怎么治?”
沈辰听这屋子里的哭声眉头紧紧皱着,林艳这么问,他才开口:“很简单,你让她别哭。”
沈辰视线扫了一圈转身出去。
白秀娥哭了这么几天,眼睛都肿了。林艳现在也是六神无主,诅咒?怎么会是诅咒?“妈你放心,这个人挺有本事,肯定能救回来弟弟。”
白秀娥紧紧抓着林艳的手,目光毫无焦距情绪激动,指甲都掐进了林艳肌肤里自己却丝毫不知,不住的念叨:“艳子艳子,我们可怎么办?大夫怎么都治不好,咱们去大医院去县城一定要救你弟弟!”
林艳被掐的生疼,忍着抱住白秀娥安抚她的脊背:“你别急,我想办法!”
对于沈辰,林艳莫名相信,他不会无聊到去说那种谎话来骗人。诅咒?她对于这个一事无知,尽管心急如焚可也无处使力的无奈。“我一定会救弟弟。”
林梅也昏迷了,林艳视线掠过苦苦守着林梅的林桃,再看面前披头散发憔悴的母亲,不知是好笑还是可悲。她最要紧的是儿子,咽了下喉咙,抬头看向白粱,嘴型示意:“照顾好我妈,我出去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