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向峰握了下顾景言的肩膀，说道，“我们跟你妈谈谈。”
顾景言被林珩推上楼，他猛地抓住林珩的手，“对不起。”
“你没对不起任何人。”林珩说，“你已经很好了，我下去看看，别出去。”
林珩走到楼梯口听到徐媛说，“你有什么诉求，说来听听？”
跟三流霸道总裁文里甩女主五百万支票的婆婆似的，林珩停住脚步。
“两个男人在一起，你们觉得正常？”
“有什么不正常？这个世界上什么感情都有，不能因为这类感情少，就说他们不正常。不插足别人的感情，不当小三，不破坏别人的家庭，自由恋爱，平等的在一起，怎么都是正常的。”
于珠被气的说不出话，林家父母并没有跟她站在同一战壕，还被损了一顿。她就是小三，就是破坏别人家庭的人。
“那你们心可真大。”
“没你心大，指着自己儿子骂变态。”
于珠的脸都青了，“我不跟你废话，我现在就要顾景言跟我回去。”
“你的家在哪里？你给他家了么？你让他回去？回哪里去？”
于珠愣住，随即恼羞成怒，“你们家这么变态，那我就登报了，看看最后丢人的是谁？”
“那去吧，慢走不送。”徐媛喝了一口水，起身走过去拉开门，随即目光凶狠起来，“奉劝你一句，今天我看在你是景言生母的份上，好声好气跟你说话，不过也是最后一次。两个孩子都是我儿子，你伤到哪个，我都跟你没完。”
徐媛旁敲侧击了解过顾景言的家庭，顾景言是个很好的孩子，聪明上进。只是命不好，摊上这么个父母。她之前就想看顾景言的父母到底是个什么玩意，今天看到了，果然不是东西。
吃完饭，徐媛跟顾景言单独在书房聊天。
“你想回去么？”徐媛说，“你要是想回去，我跟你妈妈道歉。”
顾景言摇头，抬头注视着徐媛，半晌才开口，“如果您介意的话，我马上搬出去。”
于珠对任何人都没有感情，她只需要钱。顾景言死之前把全部财产捐出，于珠知道这个消息后就开始发疯，在顾景言死的当晚还恶狠狠的咒骂他。
顾景言抬手盖在脸上，叹口气，“我就是——”
他半晌才发出声音，有些哽咽。“我只有林珩，他在这里，我没地方可去。”
不管心理年龄多大，顾景言的实际年龄也就十八岁，这话当着林家父母的面说有些无耻，但顾景言现在什么都不怕，他什么都不在乎。
徐媛起身过来把顾景言抱进怀里，“阿姨没有赶你走，也没有介意，就是怕你委屈。出身没得选，那没办法，怎么能怪你呢？无论未来你和珩珩如何，这里都是你的家，你就是我们的孩子。”
顾景言第一次被女人抱，僵硬着不知所措。
徐媛摸了摸他的头发，说道，“以后再遇到这种事，你跟我说。讲道理，我还没输过。”
徐媛哪里是讲道理没输过，她是护短没输过。
大年初一早上，顾景言睁开眼就看到从门缝里塞进来的压岁钱，不知道徐媛是什么时候塞进来的。顾景言第一次收到压岁钱，赤脚跑过去捡起红包，又钻进被窝里靠着林珩的肩膀拆开红包看到里面有一张以他名义存下的没密码的存折，金额是二十万。
“阿姨有钱了？”顾景言惊了下。
“她那个店比我想象的赚钱。”林珩也意外，徐媛这么快就有了二十万，连忙拆开自己的红包，啧了一声，满脸失望，“我是领养的吧？”
跟往年一样，一百块。
林珩转身来拿顾景言的红包，一向大方的顾景言这回特别小气，迅速把钱放回枕头下面，躺下去压着，“不能给你。”
林珩磨牙翻身压在顾景言身上，磨牙，“你对我都这么小气？嗯？”
“这是阿姨给我的，不能给你。”顾景言躲开林珩的吻。
“要不改个口，叫妈得了？”林珩说，“我看你像亲生的。”
顾景言有顾虑，拉过林珩接了个吻，才说，“要不我们搬出去住吧？”他不想再给徐媛添麻烦，徐媛是个很好的妈妈。
“好。”
“不问为什么？”
“即使住家里，也住不了多久，我们读大学就要搬出去了。过段时间让周飞帮我看看，在B市买套房，提前装修。”
“于珠很麻烦。”顾景言叹口气，“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
“我能理解。”林珩揉了揉顾景言的头发，“我懂你的无奈。”
那是永远流淌在身体里的血液，那是甩不掉的寄生虫。一生，都要面对他们无休止的吸血，很无奈，却也没有办法。
后来林珩单独跟于珠见过一次，给了她两个选择，一是进精神病院，永远供养，失去自由。二是，每个月给她一万，随便她做什么，别出现在顾景言面前。
当然，这个条件不是林珩好声好气跟她提。林珩是在精神病院见于珠，于珠被熬的披头散发，看到林珩破口大骂。
“顾景言知道他不会放过你，我是他妈。”
“我们同床共枕，他会不知道我在做什么？”林珩穿着休闲外套，从容优雅，他又成熟了一些，高大身材让他格外有震慑力，“继续待着？还是签下协议？你选择。”
精神病院太恐怖了，在这里，没病的人也会被熬出病。没日没夜，隔壁那个狂躁症的都要砸墙，哐哐的，非常恐怖。
“林珩，你给我等着。”于珠咬牙切齿，“协议，我签协议。”
“忽然想起来，我今天还有事。”林珩站起来，收起文件，“算了，改天再来签吧。”
于珠：……
操！
林珩说走就走，真没回头，于珠哭天喊地嚎叫咒骂都没有用，这里比监狱还恐怖。
林珩第二次来，已经是一个月后，于珠没了精气神，也没精力谩骂了。
看到林珩就扑上来，“我签协议！我签！”
林珩把协议递过去，“签。”
于珠签完，林珩突然戾气横生，抓住她按到墙上，林珩这个人不笑的时候格外凶悍，“不要再把顾景言当筹码放到你的赌桌上，被我发现，我就弄死你。我不是顾景言，会对你仁慈。”
于珠真的被林珩吓到了，她整个人都在抖。几次接触，林珩都没说话。没想到这么突然的整她，狠的猝不及防。
“岳母。”林珩松开于珠，慢条斯理的整理袖子，缓缓道，“好自为之吧。”
第51章
高考当天是林向峰和徐妍送他们过去，林珩第一次参加高考，他上辈子的遗憾，没想到会有重生的机会，让他弥补。
考试的题目比想象的容易，林珩进了考场便没了压力，整整一年疯狂的做题补习，终于要结束了。
他和顾景言的考场离的有些远，林珩走出考场的时候已经看到门口等待的父母还有顾景言，顾景言这货竟然早早就出来了。
“紧张么？”徐媛紧张的不行，连忙递水给林珩，“题难不难？”
“还行。”
顾景言默默看林珩，斜跨着书包，把手揣进口袋。
“别紧张。”徐媛的手都在抖，她一直以为儿子是不可能熬到高考，毕竟学渣的很彻底，没想到还有这么一天。
“我没紧张，你别抖啊。”林珩揽了下母亲，笑着看向顾景言，“考的怎么样？”
“马马虎虎。”
高考结束，整个高三就结束了。
林珩以为会轻松，他走到教室把书装进书包，坐在椅子上看班里那些人发疯，忽然很平静。他想不到自己会有这么一世，能弥补所有的遗憾。
顾景言穿过满地的试卷走到林珩身边坐下，递给他一颗巧克力，两人并排靠在墙上吃巧克力，“感觉怎么样？”
略苦的巧克力在舌尖上溢开，林珩转头看顾景言，“想跟你接吻。”
顾景言抿着笑别开脸，身后黑板上写着高考倒计时0天，前面有人在扔书。窗外蝉鸣，阳光正好。清隽如玉的少年，蓝色领子的校服，这一切在这一天就结束了。
洁白如玉肌肤，浓密的睫毛微微颤抖。纤细的颈部线条，一直延伸到衣领里。
“顾景言。”
“嗯？”
林珩荡了下腿，把手搭在顾景言的肩膀上，“高三结束了。”
顾景言靠在林珩的手臂上，也把椅子往后靠在墙上，他又吃了一块巧克力，“嗯。”
“新的生活。”
顾景言现在还没有出国，父母都在。徐媛的内衣店火爆的很，马上就要开第二家分店了，徐媛很有经商头脑。
林珩没有扔书，他把试卷书包整理出来，塞进后备箱。
“毕业了。”
林珩回头看到刘宇，刘宇穿着白色的衬衣，戴着眼镜。他瘦下来清秀的多，不过仍是书呆子形象。
“是啊。”
刘宇拍了下林珩的肩膀，林珩似乎又长高了一些，高的格外瞩目，“今晚三年二班聚会，去么？”
吃了散伙饭，各奔东西。
“在什么地方？”
“时光KTV。”
林珩转头问顾景言，“你去么？”
“可以啊。”
“加我们两个。”
刘宇转身要走，林珩开口，“刘老师，很高兴能成为你的学生。”
刘宇回头注视林珩，片刻笑了起来，他把手插兜抬起下巴露出骄傲的表情，“知道我是个好老师了吧？”
“知道了，谢谢你。”
刘宇笑的特别不收敛，随即才渐渐把笑压下，认真道，“其实不论成绩如何，每个人都要对得起自己的青春，将来不会后悔。”
林珩把后备箱关上，抬起头看耀眼的阳光。
“学校是充满希望的地方。”
原本是三年二班的聚会，因为刘宇过来，当初二年八班的人全部聚了过来。很大的包厢坐的满满当当，桌子上放满了啤酒。
林珩和顾景言找的是靠边的位置，刚坐下就被白萌萌塞了一罐啤酒，林珩抬头笑道，“不怕我了？”
白萌萌戴着圆框眼睛，“你又不会揍我，我们毕业了。”
林珩跟白萌萌碰了下酒杯喝了一口，难得给顾景言也递了一罐酒，“毕业了。”
林珩跟人碰杯，过去恩怨随着毕业的各奔东南烟消云散。到陈飞宇的时候，他看了陈飞宇片刻，陈飞宇举着杯子的手有些紧，“林哥。”
林珩跟陈飞宇碰了下，一饮而尽。
离别是最咽的酒，嗨过之后，每个人都沉默。沉默并没有持续多久，在林珩的印第安老斑鸠中，气氛又达到了高潮。
林珩这个麦霸，拿到话筒就成了他的专场。
麦霸还是喝多了的麦霸，更可怕。
顾景言默默按了下眉心，觉得林珩下一刻就要来一首舞娘这种跨时代的歌，还能跳个舞娘。林珩虽然有心要嗨过界，但KTV的点歌台功能有限，只能唱这个时代有个歌。
于是他把周杰伦的新专辑唱了一遍。
林珩酒量很好，但喝的真的有点多了。到十二点半，全部散场，顾景言扶着林珩，“回家了，别闹。”
林珩转头亲了顾景言一下，这里到处都是人，顾景言立刻挡住林珩的脸推开，压低声音，“外面呢，你收敛点吧。”
“林珩。”
顾景言回头看到白琪琪，蹙眉，“有事？”
“我叫林珩没叫你。”白琪琪抬起下巴挑衅。
顾景言的目光冷下去，“那你继续叫吧。”
林珩把手搭在顾景言的肩膀上，回头睥睨白琪琪，一副给爷滚远点的样子。
白琪琪瞬间眼圈通红，“之前的事我很抱歉，我跟你道歉。”
林珩一想到这逼上辈子误导顾景言，导致他们分开那么久就觉得恶心。
“不接受，滚。”
白琪琪怔怔看着林珩，林珩说，“不想死就滚远点，别来碍眼。”
两人走到停车场，顾景言没喝酒，可以开车。
“林哥？”
操！顾景言要暴走了，一个两个，有完没完？
顾景言坐进车，抬眼看陈飞宇，“有话说有屁放。”
陈飞宇跟林珩鞠了个九十度的躬，“谢谢你。”
林珩嗤笑一声，收起腿拉上车门。那边一个女生跑过来，林珩眯眼，不会吧！这他妈都干什么？
然后那女生跑到顾景言面前，含羞带怯，“你好，我叫汪雪，从高二的时候我就开始喜欢你，你打球特别帅，我是三年一班的。”
顾景言愣了下，指指车里的人，“那是我男朋友。”
林珩在车里吼道，“操！不想活了是么？当老子是死的，敢找老子的男朋友告白！”
女孩傻住，林珩推开车门出来，“决斗么？”
顾景言一把把林珩推进去，朝她点了下头，关上车门绕到驾驶座，林珩还在骂骂咧咧，“是不是不长眼？老子脑门上写这么大个GAY你都看不到？他妈的还往上扑！”
“你就闭嘴吧。”顾景言受不了林珩喝完酒就叨逼叨，给他递了一瓶水，“安全带扣上，老实坐着。”
“亲一下。”
“别动。”顾景言来了些脾气，“坐回去。”
林珩眯了眼，坐回去没再说话。他们到家已经一点了，林向峰听到声响出来看了眼，“珩珩喝多了？”
“嗯。”顾景言扶着林珩往房间回，说道，“您早点睡吧。”
“他太爱喝酒了。”林向峰进厨房倒了两杯蜂蜜水，“喝多了对身体不好，蜂蜜水放在餐厅，你一会儿下来喝。”
“谢谢叔叔。”
林向峰回房间了，顾景言把林珩推到床上，解开衬衣扣子。林珩就从后面抱了上来，亲着顾景言的脖子，“那个女生你认识？”
“不认识。”顾景言说，“还没锁门，你别亲。”
“他们不会进我们的房间。”林珩把顾景言压到床上亲喉结，解开了衬衣的第二粒扣子，手落下去解开了皮带。
“毕业快乐~小顾同学。”
顾景言的衣服被脱的乱七八糟，林珩又逮住他接吻，顾景言喘息着挣脱，刚要推林珩。林珩翻过他压在床上，分开了腿。
“别动。”
顾景言的脸埋在被子里，喘出一口气，“林哥？”
林珩伸手拉开床头柜的抽屉取出润滑和套，“嗯？”
“不想趴。”
顾景言的声音很低，软软的，林珩的心都快酥了。松开顾景言，说道，“不舒服？”
顾景言不说话，林珩也不再逼问。毕业季，他们做了一场非常疯狂的爱，完事后，林珩揽着顾景言的肩膀，“洗澡么？”
顾景言闭上眼，感受着激烈后的余韵，肌肉还在颤抖。他没说话，林珩转头亲他，说道，“我抱你去？”
顾景言怕林珩把自己摔死，这货真喝多了，于是就摇头拒绝。
然后两个人亲了一会儿，就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林珩的公司渐渐起步，开始有了规模，林珩在家待了两天就去公司。正好顾景言要去S市参加个会议，他去S市，林珩索性不回家了。吃住都在公司，忙的飞起。
成绩是顾景言先查，然后打给林珩。
林珩愣了下，“你说多少？”
“七百三十九。”
林珩哧的笑出声，随即满脸都是笑容，“你呢？”
“七百四十五。”
稳了。
“几号回来？”林珩出办公室把一沓文件拍到助理的桌子上，说，“这些资料，周五我要，全部弄出来。”
往回走，“我去接你。”
“得回B市一趟，后天回去。”
“我等你。”
电话那头顿了下，顾景言说，“周启生的项目失败了。”
“这么刺激的么？”
“跟你说正经的。”顾景言说，“周启生这回跟头摔惨了，前世他好歹是成功人士，现在他屁都不是。”
“他会走极端？”
“有可能。”
“但失败是他自己的问题，能怎么极端？”
“我有种不好的预感。”顾景言说，“具体不好说。”
“那见面再商量。”
第三天，顾景言的航班晚点七个小时，到C市是凌晨一点，林珩在机场等到凌晨一点，看到顾景言暴躁才压下去。他快步过去接过行李箱放上车，把保温杯递给顾景言，捏了捏顾景言的后颈，“累了吧？”
顾景言看林珩困出了双三层的眼皮，摸了摸林珩的眉心，“没找地方睡一觉？”
“你的航班信息不准，怕你到了，我接不到你。”林珩上车，“回家，我妈还给留了鸡汤，给你煮面吃。”
电话响了起来，林珩拿起来看到是个陌生号码，犹豫片刻才接通。
“你是林珩吧？”
有些熟悉的声音，但林珩没听出来是谁，“是我，你是？”
“我是赵暮。”赵暮急切道，“周启生把刘老师带走了，他一定会害刘老师，他想回去，求求你们帮帮我。”
顾景言问，“谁的电话。”
林珩眯了下眼，目光沉下去，“周启生把老刘带走了。”
第52章 结局
顾景言是立刻打周启生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又打给刘宇，依旧是无法接通状态。林珩打了把方向，把车开出去。
“去什么地方？”
“去周启生家里找。”
“林珩。”顾景言忽然转头看林珩，说道，“如果周启生的猜测是正确的，你是因为刘宇而来，他如果出事你会怎么样？”
林珩一脚刹车，目光沉邃。
顾景言这么聪明，他们都想到了。这个世界到底是真实存在，还是虚构？人真的能重生么？林珩是因为刘宇而死，才来到了这里，如果刘宇死了，林珩会怎么样？
顾景言会怎么样？他们会分开么？
林珩扣住顾景言的头吻落了下去，他的吻迅猛又激烈，很快就松开，“没事的，我们不会分开，永远不会。”
他们在人民路上捡到了赵暮，赵暮上车就紧紧攥着座位扶手，“他回不去，没有人能回去，刘老师没了就真的没了。”
林珩回头看赵暮，目光阴沉下去，“什么意思？”
赵暮狠狠揉了一把脸，只重复一句话，“回不去。”
“你也是回来的人？”
赵暮点头。
“你为刘老师回来？”
赵暮把脸埋在手心里，深吸气，放下手的时候眼圈通红，“是。”
林珩一直不想问这些事，时空逆转本来就是逆天行为，偷到一天算一天。
“周启生怎么回来的？”
“不知道。”赵暮说，“可能是意外，我不知道为什么他会跟着回来。”赵暮咬牙，说道，“他竟然没死。”
林珩看了眼赵暮，赵暮眼中的戾气很快就散了，垂着头不说话。
找吧。
顾景言很快就问道了周启生所在的地址，但并没有找到周启生，他没有回家。刘宇的住处是城中村的一个廉价出租屋，赵暮跟他住在一起，自然也没有刘宇的身影。
“去我们出事的那座桥。”林珩打了把方向，把手机递给顾景言，“打给周飞，问他能不能借警方的朋友。”
“好。”
凌晨，马路上车辆稀少，林珩直奔C市大桥。2001年，大桥在修建，上面没有灯，远远看上去像一个巨大的怪兽。
车在桥头停下，林珩下车拿出手电筒照向桥中间。
“小景你别上来，我去找。”
赵暮先一步蹿上了桥，顾景言还是从身后跟上来拉住林珩的手，“我跟你一起吧，分开我心里不安。”
“那你抓着我。”
到桥中间，林珩还没看到人，他怀疑自己可能预判错了。打算往回走，忽然听到赵暮的声音。林珩抬起头，钢架桥上面刘宇是坐着，周启生站在他身边。
“你们都在这里，那很好。”周启生手里的匕首横在刘宇的脖子上，他的眼睛发红，“谁他妈能来告诉我，我为什么要回来？跟我有什么关系？他妈的有我什么事？”
“你杀了他你也回不去。”赵暮漆黑的眼盯着周启生，“你放开他。”
“反正我在这里什么都没有，那我试试。”周启生往边缘处挪动，赵暮的情绪有些失控，大吼道，“他爱你，你才回来。他那么爱你，你用这种方式来对待他？”
“那么爱我，却不肯自杀来成全我？”
这是人说的话么？
“你简直就是疯子。”
林珩松开顾景言的手，跟他使眼色，绕开赵暮从后面上去。顾景言握着手机，又打了一遍报警电话。
这世界上任何人都和他没有关系，只有林珩。他盯着林珩的一举一动，风很大，在耳边呼啸，顾景言生怕林珩掉下去。
刘宇闭上眼，笑出声，爱了这么多年，他到底爱的是个什么东西？
什么回来？什么过去？
他是谁？
“他自杀你也回不去。”赵暮摇头，“你死心吧。”
周启生在那个世界什么都有，他有孩子有老婆，就因为刘宇的死，他才被带到这个鬼地方。事业失败，家庭混乱，他的生活一塌糊涂都是因为刘宇。